伊莉討論區

標題: 撒空空 -【吾乃食色】《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3:08 PM     標題: 撒空空 -【吾乃食色】《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5-15 11:58 PM 編輯

【書名】:吾乃食色

【作者】:撒空空
 
【內容簡介】:

  寒食色,一名男科醫院的女醫生,

  整天的工作便是磨刀霍霍向男同胞們瑟瑟發抖的小鳥。

  而這,是關於她和幾位男同胞之間的故事。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3:24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3 03:27 PM 編輯

1.春夢?抑或噩夢?

  寬鬆的白大褂下,是一具被黑色緊身皮裙包裹得緊緊的凹凸有致的身體。胸前的渾圓將那帶著極致金屬感的拉鏈繃得快要爆裂,讓那一尺七寸的斯嘉麗式細腰看上去更能盈盈一握。俏麗而有彈性的臀部完美地撐起了黑色的皮質布料,暗暗的流光在那充滿女性魅力的半圓上劃出誘惑的光。皮裙恰如其分地在大腿根處停止,讓一雙修長筆直的美腿展露無遺。最後,是腳上那雙精緻的九寸高跟鞋,細細的鞋跟,在瓦亮瓦亮的日光燈下,閃著誘惑而張揚的光。

  我緩緩抬頭,瞥了眼面前排成一行站著的六個病患。他們的身材,各不相同,有施瓦辛格式的肌肉男,有孱弱得連風都能吹倒的花樣男,還有不肥不瘦的五花肉男。

  「把褲子,都脫了吧。」我命令。

  透過被蘭蔻睫毛膏刷得快翹上天的睫毛,我看見了他們臉上共同的神色,畏縮,害羞,不安。

  沒有一個聽從。

  手中的皮鞭,沉沉的,有著微小的刺,如一條小蛇。在這一刻,它是我的lolita,是我的生命之光,慾望之火,是我的罪惡,是我的靈魂,是我權力的象徵。於是,我釋放了它,將其往地上一甩。

  「啪啪」兩道清脆的響聲,讓那六位病患的身子同時一顫。

  「我說,」我再一次重複著,聲音涼涼的:「把褲子脫了吧。」

  六個人相互對視著,用顫抖的手,遲疑地屈辱地將褲子褪下。

  我淡定地,習以為常地,看向那六雙白花花的大腿中央的物體。

  我最熱愛的政治班導曾將矛盾的普遍性與特殊性以及兩者之間的關係講了整整三年,可到高中畢業時,我對此依舊是一頭霧水。

  因為這,我對哲學深惡痛絕外加敬而遠之。在我狹隘陰暗的思想中,哲學的最大用處便是將人的頭繞暈,那比趙大叔的賣拐忽悠更厲害。這是全球性的,合法性的,不繞死人不償命性的。

  豈料在上班的第一天,這個困擾多年的問題在一瞬間便被我頓悟了。

  具體來說,我是這麼理解的。

  矛盾的普遍性即事物的共性,那就是指男性同胞們腰部以下都有小鳥。

  矛盾的特殊性即事物的個性,那就是指雖然每位男性同胞們都有小鳥,但這些小鳥在長短,粗細,持久度,軟硬度,耐打耐踢耐咬度上,都有很大的不同。

  當想通之後,我心中那叫一片澄明啊,連前天晚上看的幾部網上下載的日本重口味活塞運動教育片都忘得個一乾二淨。

  那一刻,我忽然有點理解當年釋迦牟尼叔叔在菩提樹下坐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終於悟道的那種心情。

  但轉念一想,頓覺褻瀆--就憑人家釋叔叔四十九天的不吃不喝不拉屎這一點就比我強上了好幾萬倍。

  對於此次的頓悟,我的女性友人柴柴用自己的口頭禪表達了看法--「瘋了瘋了,瘋斗瘋了!」

  而我的那位男性友人童遙同樣也用自己的口頭禪表達了看法--「這就是命啊 ̄。」

  每次他說這句話時,都帶有一種宿命的味道,把整個人的檔次拉高了許多。

  我對他說,這鐵定是西方哲學之父泰利斯在冥冥之中對我的牽引。

  童遙微笑一下,說,錯了,牽引你的是東方哲學之父。

  我說,在下孤陋寡聞,這東方哲學之父是誰啊?

  他再一次微笑,說,老子撒。

  聞言,我一口氣哽在喉頭,發不出,吞不下,直覺意識到被佔了便宜,但細想之下又覺沒有突破口去反駁。

  最後只能責怪老子,幹什麼不好,取個這破名,當年絕對沒少被人扁過,這倒霉孩子。

  之所以我會想到矛盾的普遍性與特殊性以及這些籐籐蔓蔓的事情,都是因為看見了面前六位病患的胯下之物,覺得事物的特殊性在它們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有人說,世界上沒有兩個人的指紋會完全相同,而我要說,世界上,沒有兩個男人的鳥兒會完全相同。

  看看眼前的情景,六隻鳥兒大小不同,外形迥異,有的像金針菇,有的像雞腿菇。晃眼望去,簡直就是可食性菌類大本營啊。

  我像巡視的領導那樣,邊從他們面前走過,邊揮揮手,豪氣萬丈地說道:「同志們辛苦了。」

  都是社會主義國家下成長出來的苗根正紅的好兒童,他們立即條件反射地回應道:「首長更苦。」

  我玩上了癮,又道:「同志們都脫光了。」

  他們回應:「首長更光!」

  我不太滿意這句回話,便皺緊眉頭,使出殺手鑭:「同志們都硬了。」

  他們繼續條件反射:「首長更硬!」

  我不高興了,這是赤裸裸地違背了唯物論,我一女的,就算是想硬也沒那個資本啊。

  為了懲罰他們對事物真相的褻瀆,我決定用手中的皮鞭發洩我的不滿,於是,便狠狠地往地上一甩。

  猙獰的皮鞭劃破空氣,呼嘯著在他們鼻子前閃過。

  「說清楚,是誰硬了?」我陰森森地問道。

  其餘人吞口唾沫,不再做聲,只有其中一名身板瘦小得我吹口氣就要飄,跺跺腳就要倒的孱弱男弱弱地說道:「你,你,你真的硬了。」

  我眼睛一沉,正準備拿著鞭子把他sm一下。但低頭,卻驚恐地發現,我的下身,果然多了只小鳥,而且還是展翅高飛的階段。

  我嘴張大,冷汗直淌,身體僵硬,尿意澎湃,直愣愣地看著小鳥越漲越大,越漲越大,越漲越大,最後「砰」的一聲巨響……

  「啊!!」我猛得睜開眼,下意識往腹下一摸。還好還好,還是保持原樣,沒多個東西。

  重新倒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伸手抹去滿額的冷汗。

  實在是作孽啊,好好的AV變GV,春夢居然生生成了噩夢。

  鎮定下心神,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起身梳洗。

  在刷牙的當,還是自我介紹下吧。

  我叫寒食色,姓寒,名食色,沒錯,食色性也的食色。這個特別的名字來自於我腦部構造同樣特別的老父老母。

  老爹姓寒,別說,是個好姓,拿到古龍金庸的小說中,男的絕對是個冷酷冰山型殺手,揮氣成冰,媲美西門吹雪那種。而女的,絕對是傾國傾城的冷美人,吐氣若蘭,媲美小龍女那種。

  也就是說,這個姓是非常好取名字的,像我老爹那種猥瑣男就因為沾了這個好姓,叫了寒竹,多文雅。

  他們說,好的開頭是成功的一半,也就是說,有了這個好姓的我,眨眼翻個山頭就要勝利了。

  可偏偏天有不測風雲,俺娘仗著自己身懷六甲,居然跑去商場跟別人搶購打折皮衣。二十多年前的人們是淳樸的,看見俺娘的大肚子紛紛閃避開來。因此俺娘就像那些在LV專賣店清場選購新品的貴婦人一樣,悠悠閒閒地挑選著。這樣也就算了,還把另一位婦女披頭散髮,折損了好幾年壽命才搶到的皮衣給拽了過來。人家怒髮衝冠,眼見就要發飆,但俺娘將自己的大肚子優雅地一挺,那意思就是,有本事你就往這上面踹啊。那婦女只能打碎牙齒活血吞,睜著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辛苦奪來的皮衣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便給搶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我成年後也曾經繼承母親的衣缽,依葫蘆畫瓢,穿著孕婦裝,塞個枕頭,頭天晚上灌下幾升白開水,將臉弄得水腫,然後在五一黃金周商場打折時去搶購那雙我垂涎已久的靴子。

  但單純而熱血的我,低估了改革開放以來,資本主義糟粕對我們社會主義人民的思想侵蝕。

  我站在靴子專櫃前,對著那哄搶的人群大喊一聲:「讓一讓,我是孕婦!」

  那些人轉過頭來,用一種「你丫有病」的眼神掃我一眼,接著繼續浴血哄搶。

  我也是個不服輸的,將袖子一掄,一個助跑,往前一衝,直接融入被資本主義糖衣炮彈所麻痺的人群中。

  以後每當我回憶起那個時刻,臉上總是痛苦的哀愁,悲傷,潺潺而流。

  當時的情況非常混亂,即使我不停地高聲叫嚷著「我是孕婦,不要擠,我是孕婦!」,但那些瘋狂的人們卻是置若罔聞。

  我前胸後背左肩右膀都被人擠壓著,一會向左,一會向右,完全無法動彈。當然,在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長大的我對付這種人海情況早就總結出了絕招。

  那就是半蹲下身子,撅著屁股往前擠,遇到男的擋道,就猴子偷桃,遇到女的擋道,就假裝色叔叔抓她屁股。使用這種辦法,百分之九十九可以暢通無阻。

  但那次實在是倒了大霉,我剛一低頭,正要撅屁股,但準備姿勢沒做好,被人給一推,撞在了一個大漢的……腋下。

  然後我的腦袋就被他給這麼夾著,那一股華麗麗熱烘烘的狐臭,直接將我給熏得五臟六腑都差點吐了出來。

  我拚命地從大漢腋下逃脫出來,怒目大叫道:「沒看見老娘有孩子嗎?!你還擠!」

  那大漢上下打量我一眼,從鼻子中哼出一口氣:「又不是老子的,關我屁事。」

  說完,那五大三粗返祖現象嚴重的猿猴男直接用那毛茸茸的手臂將我撞了出去。

  倒在地上,我仰望商場外的藍天,剽竊了柴柴的口頭禪:「瘋了瘋了,瘋斗瘋了。」



2.寒食色的由來

  現在的人,連孕婦也不放在眼裡了,實在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咱們社會主義國家的思想建設活動要抓緊抓牢,毫不放鬆。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再回到二十多年前。

  我娘瀟灑卑鄙以及討打地將皮衣搶來,付完帳後,報應也就來了。

  原本預產期在六一兒童節,但此刻,我娘居然就感覺到腹部一陣陣疼痛,也就是說,我要出生了。

  估計當時老天在上面邊跟仙女姐姐眉來眼去地調情,邊腹黑地對我娘笑著:「不治治你,別人還真以為我沒長眼呢。」

  於是,在商場的眾目睽睽之下,我就這麼出生了。

  生產過程才叫一個順利啊,根據我娘的形容,「就像吃了瀉藥後上大大一樣暢通無阻,『嗖』的一聲就把你給拉出來了。」

  沒錯,她確實用的拉屎拉尿的那個「拉」字。

  而那件打折皮衣,則用來鋪在我娘的身下,被羊水給浸濕,徹底報廢。

  這是我十歲時,我娘給我講的故事,講完之後,她問:「你從這件事中,吸取了什麼樣的教訓呢。」

  我用童音說道:「這個故事教導了我們,貪小便宜要吃大虧。」

  我娘搖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錯了,這個故事教導我們,在生孩子時,一定要拿別人的皮衣鋪在身下……實在是可惜了那件皮衣啊。」

  我:「……」

  這樣的對話在我童年時期時常出現,對我的人生觀價值觀進行了極大的衝擊。我常對柴柴與童遙說,就算我以後炸了天安門也別吃驚,因為本人體內有著父母遺傳的反人類反社會的缺陷基因。

  而我出生那天,正是寒食節。

  這時,我那與俺娘青梅竹馬並且同樣不太正常的老爹出場了。

  我老爹寒竹,標準猥瑣男,仗著自己老爹也就是我爺爺有幾個錢,整天就花天酒地,不學無術。

  最重要的是,他們那時候的花花公子打扮如下:喇叭褲,花襯衫,像抹了三斤豬油的爆炸頭。

  老爹穿成那樣,在一個八十年代初期的舞廳中對一漂亮妹妹咧嘴一笑,瓦亮瓦亮的牙齒閃過淫光,搭訕道:「這位女同志,想不想跳迪斯科啊,我請你喝飲料,美國進口的,可口可樂,名牌。」

  只要一想到這個場景,我就會不寒而慄。

  不過,放寬鬆點,我爹這人也不壞,待人實誠,講義氣,脾氣也好。每次我娘氣瘋了對他進行殘酷的打掐咬,他不惱也不還手 ,還笑嘻嘻地說,敏君啊,我知道,打在我身痛在你心。來吧,不要憐惜我是朵嫩草,盡力地蹂躪我吧。

  簡直就是一極品小受,次次弄得我娘哭笑不得。

  反正我覺得,他就是一長不大的小孩,不喜歡責任,不喜歡束縛。

  確實是有這種男人的。

  對了,我娘叫丁敏君,就是那滅絕師太的徒弟,周芷若師姐的那名。現在想起來,我娘也是個被父母在名字上進行了殘酷精神虐待的主。丁敏君,丁敏君,一聽就離滅絕師太不遠了,那些個男的還不退避三舍,難怪最後只能找個我爹這樣的,真是個和我同命相憐的娃。

  有時我會想,我娘是不是自己受到了虐待,所以便要她唯一的女兒--我,也嘗嘗這種折磨。別怪我思想陰暗,想想看,她就算直接把她師妹的名給我,那也成啊,寒芷若,多好的名。

  但我是沒有這麼幸運的。

  當時我出生後,我娘要我爹取名,我爹因為急著去和朋友跳迪斯科,便敷衍地說這不現成的嗎,寒食節出生,就叫寒食吧。

  我娘當即不高興了,說,還寒食呢,眼見就連清明不遠了,難道這孩子不是你親生的,連取名都這麼不耐煩。

  我爹陪笑,你自己非要生在寒食節,這不是天意嗎。

  聞言,我娘更氣了,咆哮道,要不是你整天出去玩,不陪我,我會無聊到去商場搶購嗎,如果我沒有無聊到去商場搶購,這孩子會早產,出生在寒食節嗎。寒食,寒食,食什麼,食色啊!

  我爹笑嘻嘻地擺出一副無賴相,好啊,就叫食色吧。

  我娘暴怒,你是不是說真的。

  我爹道,當然是真的,就看你敢不敢取了。

  我娘不服輸,取就取,誰怕誰。

  接著,兩人便帶著襁褓中的沒有反抗能力的我去上戶口了。

  於是乎,寒食色這個名字正式成為我一生的恥辱。

  小時候,老師最喜歡搞的活動便是讓每個人上台,說出自己名字的含義,以及父母取這個名字的原因。

  一個大眼睛的小姑娘上台,甜甜地說,我叫吳盈盈,我媽媽說因為看見我眼睛水盈盈的,就取了這個名字。

  一個長成副苦大仇深模樣的小男孩上台,說我叫陳志遠,我媽媽想讓我志向遠大,我以後一定要坐上中國政壇的第一把交椅,然後把我們班同學的子女通通弄到中南海幼兒園去,從小和太子黨們奠定深刻的革命友誼。

  最後,輪到我上台了,我清清嗓子,將老爹教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我叫寒食色,食色性也的食色,我爸媽希望我明白,性欲和食慾都是人的本性,讓我不要違背事物的自然發展規律,特別是性*欲,就讓它自由地旺盛地像阿瞬家的哥哥一輝的小宇宙那樣燃燒吧。

  說完之後,教室一片寂靜,同學們睜著懵懂純潔的雙眼努力地理解「性*欲」這個詞語。

  而那位可憐的老師,則在我旁邊石化,風化,火化著。

  過了幾年,當我徹底明白這段話的含義後,恨不得撞牆而亡。

  再長大些,懂事了,能看懂別人聽說我名字後那曖昧的充滿笑意的目光了,痛苦也就更深了一層。

  所以我最怕的就是走到一個新地方,自我介紹道,我叫寒食色。 

  別人就會問,食色,是食色性也那個食色嗎?

  我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

  接著,別人眼裡就是瞭然,聽名字就知道,這孩子食慾和性*欲鐵定旺盛啊。

  有段時間,因為這個名字帶來的苦惱,我常在半夜驚醒,忽而放聲長笑,忽而哀聲慟哭,接下來就拿根鉛筆學著劉嘉玲在東成西就中使用三花聚頂神功走火入魔後抱著自己小腿不斷地戳戳戳,邊戳邊喊道:「我讓你叫食色,我讓你叫食色!」

  那聲音嘶啞低沉滲人,在靜謐的深夜中迴響。鑒於有了上次敲門進來做關心狀卻被喪心病狂的我拿著2B鉛筆滿屋子追殺的經歷,老爸老媽起身,將房間門鎖好,一人分一顆安眠藥,蒙頭繼續睡。

  說實話,其實老爸老媽對我還是挺好的。

  我媽不用說,我要什麼,她從不說個不字,所以我的衣櫃常被她買的東西塞爆。

  而老爸也挺疼我,只是方法上有些不恰當。

  比如說他在我小時候特別喜歡把我抱起來,猛地甩到空中,然後接住,說這可以鍛煉我的膽量。

  有一次,他閒來無事,又開始抱著我玩這個遊戲,他甩,他接,他再甩,他再接,他又甩,他……沒接到了。

  低頭,發現一歲的我腳朝天被甩在了角落裡,正半死不活地嗚嗚著。

  雖然立即被送到了醫院,但我接近髮際線的地方永遠留下了一個小坑。

  對此,老爹是非常地內疚,我上學後每次數學考不及格時,他不但不會罵我,還飽含愧疚地歎息一聲,說我本來可以當第二個華羅庚的,就是小時候被他那一甩,智商嚴重下降。

  但我想說的是,就憑他們倆那點數學基因,就算我從來不摔不碰,從胚胎起就開始天天進補腦靈通,也差不多就這不及格的水平。

  要知道,他們兩位當年上學時的數學成績按他們老師的話來說,那差得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啊。聽說有次考試時相互勾結,準備集中智慧度過難關,老媽做前面十五題,老爸做後面十五題,結果還是全軍覆沒,兩人全是零分。只能回家,接受各自父母的男女混合雙打。

  話又說遠了,還是轉到關於名字的問題上來吧。

  我寒食色也是個豁達的人,青春期過了一小半後,就想通了,這名字挺寫實的。

  你看啊,我從小就喜歡吃,什麼果丹皮啊,大白兔奶糖啊,跳跳糖,無花果,太陽鍋巴,麥力素,娃娃頭雪糕,小浣熊乾脆面,華華丹,親親蝦條,糖葫蘆,喔喔佳佳奶糖,酒心巧克力,烤紅薯……總之只要是吃的,就逃不過我的血盆大口。

  既然從小喜歡吃,那為什麼要到青春期才接受食色這個名字呢。

  原因就在青春期這三個字上,那時,我遇到了溫撫寞。

  就像是平地一聲驚雷,我體內的罪惡因子徹底釋放,人家是少女懷春,春心萌動。而到我這,哪裡還只是萌動啊,那顆春心簡直就像紅軍叔叔搶渡的那條金沙江一般波濤澎湃。

  那時每天課間做操,我總是千方百計站在最後,就為了觀賞溫撫寞那挺翹而有彈性的小屁屁,然後腦子裡充滿了粉紅色的畫面,比如我的手怎樣在他白淨精瘦的胸膛上遊走,我的舌怎樣在他平坦的腹肌上舔舐。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3:45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3 03:50 PM 編輯

3.鋸木頭的小乞丐

  這時,我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性欲果然像小時候老爸教授的那句話一樣「自由地旺盛地像阿瞬家的哥哥一輝的小宇宙那樣燃燒了」。

  也就是那時,我才知道父母是多麼地有遠見之明,他們居然從剛出生的泡了七個月羊水因而皺巴巴得像小老頭的我的臉上,看見了「色」的特質。

  這便是政治班導說的,透過現象看見了本質。

  思想漂浮到這,我猛地搖搖頭,企圖將溫撫寞這三個字搖出腦海。

  寒食色,不是說好不再想他嗎?

  長長吁口氣,閉上眼,直到那張清秀得纖塵不染的臉漸漸變淡,才重新看向鏡子。

  裡面的那個女人,有著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有著凌亂蓬鬆的頭髮,有著滿臉油光的皮膚,對了,眼角還有一粒眼屎。

  真是夢中的女王,現實中的頹唐女啊。

  實在是不忍多看,趕緊洗臉,擦爽膚水,乳液,隔離霜,撲一層蜜粉,接著勾眼線,塗睫毛膏,最後是淡淡的唇彩。

  一個個步驟,馬虎不得。

  以前大學期間看言情小說中了毒,認為素面朝天,接著剪個清湯掛面頭型就一定能成為灰姑娘,等著被多金英俊的王子從一堆濃妝艷抹的壞心女配中給拯救出來,穿上水晶鞋。

  於是,我拒絕任何化妝品,連潤唇膏都不用。

  但後來終於醒悟,小說中那種皮膚好得不化妝也會在陽光下呈現完美無暇晶瑩剔透狀態,睫毛天生又濃又翹,唇不點而紅的女主,人家那是百年才出一個的啊。

  再看看自己,嘴唇皴裂乾燥,皮膚暗沉有油光,雙眼無神,這樣子素面朝天只能等著升天。

  而且身邊那些壞心女配類型的大美女們也不傻,誰會沒事在臉上抹漿糊,在嘴唇上塗血水啊。人家個個畫裸妝,皮膚晶瑩了,眼睛有神了,卻還是一副清水芙蓉摸樣。

  在東想西想之間,頭髮整理完畢,衣服也換好,我拿起提包,出了門。

  當我從市某醫科大學畢業後,老爹將自己胸口一拍,道,女兒,我一定托人讓你輕輕鬆鬆地進入三級甲等醫院。我那個高興啊,還認為自己以前是瞎了眼,居然認為老爹就一不學無術的主,簡直是不孝。

  果然,老爹實現了諾言,走了下關係,將我輕輕鬆鬆地塞進三級甲等醫院--不過,卻是一間男科醫院。

  也就是說,我每天都必須要和男人的那些事打交道。

  實在是讓人無語凝咽。

  不過好處就是,自從我接受了這份每天檢查男性同胞的性*器官的工作後,我娘手上願意跟我相親的名單便大幅度縮水,讓我樂得輕鬆。

  最開始工作時,還非常有激情,畢竟三不五時的,還能有一兩個帥哥出現。

  這是最快樂的日子,因為我可以外表嚴肅內心淫*蕩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對帥哥上下其手吃盡豆腐,最後還要帥哥掏錢付費。

  連武則天武姐姐也沒這個本事啊,我自豪。

  但日子久了,神經漸漸麻木,男人那話看多了,就膩煩了,每天就覺得一大堆雞腿菇在眼前晃悠。並且,就算是超級大美男,可他展現給我的略帶噁心的患病部位,卻毫無美感可言。

  所以現在,我每天就面無表情地坐在診室中,等著病人進來,脫褲子,檢查,開藥,交錢,走人,接著再喚一聲:「下一位。」

  柴柴有天若有所思地說道:「食色,我覺得你的工作和那些性工作者沒什麼兩樣啊。」

  童遙贊成:「並且你還是穿白大褂,簡直是制服誘惑。」

  我無言以對,默然接受。

  工作的男科醫院就在我公寓的對面街上,每天上下班還是很方便的,只需要走過一個地下通道就成。

  地下通道兩旁,一般都有幾個賣小物品的攤販,比如說盜版碟啊,紐扣頭繩之類的,但最近一個月,這裡多出了一個乞丐。

  那乞丐看上去年齡挺小的,十七八歲的樣子吧,總是拿著一把小提琴,在不停地拉奏著。說實話,這孩子身上確實有那麼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貴氣。

  因為我沒什麼音樂細胞,不僅同意劉亦菲美女的「彈鋼琴的和彈棉花的沒有多大差別」,還比她更進了一步,認為拉小提琴的和鋸木頭的沒多大差別,所以實在不清楚這孩子拉的是好是壞。

  再說句實話,他雖然臉上黑黑的,但從輪廓看得出,模樣絕對不差。並且那雙眼睛很漂亮,燦若星辰,水盈盈的,估計是--餓出來的。

  這是有事實根據的,我節食減肥那兩天,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時候,眼睛就會發光,看見人閃綠光,看見食物閃紅光,差點被交通局聘去當人工智能型紅綠燈了。

  看著這孩子,我頓時心生同情,便掏出一塊錢,放入他面前的小紙盒中,接著--從裡面再拿出了兩張五毛的。

  最近食用油漲價,那天殺的牛肉麵從六塊漲成了六塊五,害得我不得不從小乞丐這換零錢。

  拿完之後,看也不看小乞丐一眼,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淡定往前走。但走著走著,忽然覺得有股憤怒的灼熱的光在灼燒背部,怪事。

  醫院門口這間麵館賣的牛肉麵特別合我的胃口,但一想到漲了五毛,我就肉痛,所以舀了三大勺辣椒油放在面裡,這才心理平衡了些,但下手下重了,太辣,不得不再掏腰包買碗銀耳粥,三大三塊,我又虧了撒。

  雖然醫院裡有食堂,但大家還是不約而同地選擇到外面這些小吃店來吃飯。

  不能怪我們,主要是醫院食堂做的飯菜實在是高端得太有技術含量了。

  以前我們那所大學的食堂,做得最過分的事就是平均三粒飯裡加一粒砂,或者是辣椒炒肉中的肉只能借物理系同學的顯微鏡來尋找。

  總的說來,還是正常的,只是偷斤少兩,騙點錢。

  但咱們醫院這所食堂,那不僅是騙錢,還騙命啊。

  親身經歷,我第一天上班時,人生地不熟地,弄不清情況,傻乎乎地跑去食堂吃中飯。裡面那叫一個門可羅雀啊,我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安。接著那打飯的大嬸看見我,像看見自己失散多年的親閨女似的,眼中閃著淚光,拚命往我飯盒裡塞飯,還喃喃道,盼了這麼久,終於有新人來吃飯了。

  打完飯,我抱著飯盒,猛吃到一半,卻忽然發現裡面居然有只還在慢慢爬動的活生生的蝸牛!

  肉融融的脖子,殼與身體之間的黏液,還有那左右擺動的觸角,簡直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跑進洗手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後來,我從同事口中,認識到了關於這所食堂的可怕之處。

  給我一根裡面賣的油條,我可以用它翹起整個地球。

  給我一個裡面賣的麻團,我能做油條的支點。

  給我一個裡面賣的燒餅,我就能砸斷那根油條。

  據說,自從食堂的吃飯率下降後,醫院的死亡率同時也大大下降了。

  所以我說,這食堂的凶殘度簡直快趕上日本731部隊了。

  牛肉麵吃完了,我起身,邊走進醫院電梯,邊回思著早上的那個夢。

  弗洛伊德大叔說,夢,並不是空穴來風,不是毫無意義的,不是荒謬的。

  可我做的夢,卻從來都是荒謬的。

  比如今早的六個病患脫褲子,比如天上掉下的金元寶砸在我頭上時卻變成了黃燦燦的屎,再比如說溫撫寞突然從美國回來敲我家的門,說寒食色我一直沒有忘記你……

  打住打住!

  怎麼又想起他了?

  我閉上眼,瘋狂地搖頭,忘記忘記忘記,快點把他給我忘記!

  一直搖了半分多鐘,我才停下來。

  睜眼,竟發現電梯中的人全用見鬼的眼神看著我。

  我深深吸口氣,輕聲解釋道:「沒錯,我在嗨藥。」

  說完,打開電梯,留下倒地不起的眾人,快速走了出去。

  來到診室中,換上白大褂,整理好桌子,開始翻閱新一期的《知音》。

  剛看完一篇文章,今天第一位病人來了。

  是一位大叔,四十歲左右,頭頂中央的一圈已經成為了地中海,只能採取地方支持中央的原則,用旁邊的頭髮小心翼翼地蓋住那鮮紅色的頭皮。

  而陪伴著他的那位「一臉關切」的中年婦女,估計就是大叔的老婆。

  我問:「哪裡不舒服?」

  這大叔估計是見過世面的,對我女性的身份毫不在意,大喇喇地一指,道:「下面不舒服。」

  這不廢話嘛,來這裡的男的哪個不是下面不舒服,難不成你牙疼還來找我了?我汗,只得繼續深入:「具體有哪些症狀啊?」

  大叔想了想,道:「癢,還長了些小東西。」

  我指指旁邊的屏風:「到裡面去,我檢查一下。」

  他依言照做,跟著我來到屏風後,褪下了褲子。

  我看了一眼,頓時明白了,張口,說出了那四個字的病名。



4.醫院年度大戲

  話一出口,才知道自己魯莽了:這大叔鐵定是背著老婆出去亂搞才會染上的病。我這麼誠實地一說,大嬸聽見了,還不立馬引起家庭矛盾啊。

  果然,那大嬸先是雙眼睜大,呈現驚愕狀態,接著臉上閃過茫然,疑惑,恍悟,回憶,確信,憤恨,傷心,痛苦,絕望等等一系列雜七雜八的表情,接著,她猛地撲到大叔跟前,抓住他的衣領,嚎啕大哭起來:「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接著便是把大叔的衣服當衛生紙,眼淚鼻涕口水之類地全往上面抹,我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讚一句,大嬸,你果然是環保的好榜樣。

  倒不是我淡定,主要是這種事情還挺常發生的,妻子陪丈夫來看病,結果發現丈夫因為不忠得了不該得的病。一般都是大哭大鬧,要殺要剮,當場離婚的也有。

  對此,我早習以為常,也就不再驚詫。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開好藥單,正準備將他們送走,卻忽然聽見大嬸哭喊出一句:「你說,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姐夫!你怎麼可以背著我出去找別的女人!」

  「匡當」一聲,我倒在了地上,手腳抽搐半響。

  姐夫?

  原來是小姨子和姐夫偷情,但姐夫胃口太大,還繼續在外面和別的女人來往。

  我奮力地抓住椅子角,站了起來,拿起筆紙,準備將這個故事賣給《知音》雜誌。

  一個字一塊錢啊,我隨隨便便寫個六千字,也夠吃三年的牛肉麵了。

  人家小學三年級還在讀《格林童話》,我寒食色那時就開始讀老媽從單位圖書館借回來的《知音》了。

  這麼多年來,本人對《知音》的感情那可叫一個深沉啊。裡面的那些離奇曲折的故事,那些雷死人不償命的人物,次次都能成功地將我擊打得卷髮變直,直髮變卷,直接省掉了去理髮店挨宰,多省錢。

  而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是,在描寫殺人案件時,作者們不僅能將殺人犯的心理揣摩地一清二楚,就像自己在案發現場一樣,而且還奇跡般地知曉了已經死去的被害者生命最後一刻的心理活動,簡直是通靈。

  廢話少說,趕緊構思題目。

  人家《知音》文章的標題一向是無比的優雅加冷艷,那是絕對的先聲奪人,所以我一定不能馬虎。

  《姐夫變情人,情人找情人--一對親生姐妹與男子的愛恨糾葛》

  終於想出了一個題目,正在繼續思考,那對大叔大嬸開始對話了。

  大嬸說:「你還騙我,那個女人最近也查出了這種病,你們肯定是上過床了!」

  大叔說:「我沒有!」

  大嬸說:「我不信,那次你們明明在一個旅館中待了一晚!」

  大叔說:「那次我在房間裡只是和她看電視劇打勁舞,從金融危機談到小面漲價!」

  大嬸說:「你都沒有跟我看電視劇打勁舞,從金融危機談到小面漲價,為什麼你要跟她看電視劇打勁舞,從金融危機談到小面漲價!」

  大叔說:「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不該和她看電視劇打勁舞,從金融危機談到小面漲價,我答應你今後只和你一起看電視劇打勁舞,從金融危機談到小面漲價!」

  忍住忍住,千萬不能吐,肚裡的牛肉麵值六塊五毛呢。我深深吸口氣,將想到的第二個題目寫下。

  《悲慘的輪迴--我品嚐到了姐姐吃過的苦果》

  那邊廂,大叔大嬸還在爭執著。

  大嬸說:「為什麼?! 為什麼?! 這都是為什麼?! 為什麼?!這都是為什麼?! 為什麼?! 這都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到現在還要騙我!你真的好殘忍好殘忍!」

  大叔(爾康上身,鼻孔擴張,收縮,再擴張,再收縮):「我沒想到,一向溫柔可人的你,居然如此無情,如此殘酷,如此無理取鬧!」

  大嬸(咆哮馬叔叔上身):「那你就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

  大叔(爾康上身,鼻孔擴張,收縮,再擴張,再收縮):「我哪裡無情?!哪裡殘酷?!哪裡無理取鬧?!」

  大嬸(咆哮馬叔叔上身):「你哪裡不無情?!哪裡不殘酷?!哪裡不無理取鬧?!」

  大叔(爾康上身,鼻孔擴張,收縮,再擴張,再收縮):「我就算再怎麼無情,再怎麼殘酷,再怎麼無理取鬧, 也不會比你更無情,更殘酷,更無理取鬧!」

  大嬸(咆哮馬叔叔上身):「我會比你無情?!比你殘酷?!比你無理取鬧?!你才是我見過最無情,最殘酷,最無理取鬧的人!」

  大叔(爾康上身,鼻孔擴張,收縮,再擴張,再收縮):「哼!我絕對沒你無情,沒你殘酷,沒你無理取鬧!」

  大嬸(咆哮馬叔叔上身):「好,既然你說我無情,我殘酷,我無理取鬧,我就無情給你看,殘酷給你看,無理取鬧給你看!」

  接著「啪」的一聲,大叔臉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大叔(爾康上身,鼻孔擴張,收縮,再擴張,再收縮):「看吧,還說你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現在完全展現你無情,殘酷,無理取鬧的一面了吧。」

  我手指顫抖著,將想到的第三個題目寫下。

  《我那拋棄妻兒的姐夫啊,為何你要背著小姨子我偷情》

  正當我竊以為局勢趨於白熱化時,老天又不要命地加了一把熱火。

  一個中年婦女忽然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二話沒說,一把抓起大叔的衣領,高高抬起手,左右開弓,「劈里啪啦」一口氣打了十多下,將大叔本來就齷齪的臉扇得跟豬頭一樣腫。

  大嬸先是一怔,接著連忙「咚」的一聲跪下,拉住中年婦女的衣服,求饒道:「姐姐,不要打姐夫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姐姐,對不起,我知道你愛他愛得好痛苦好痛苦,但我也愛他愛得好痛苦好痛苦啊!」

  oh ̄ ̄ ̄ ̄ ̄ ̄ ̄my ̄ ̄ ̄ ̄ ̄ ̄ ̄ ̄ ̄ ̄god ̄ ̄ ̄ ̄ ̄ ̄ ̄ ̄ ̄ ̄ ̄ ̄!

  我心中頓時浮現出friends裡面janice的經典台詞。

  我們的姐姐終於在千呼萬喚之下出現了。

  大嬸的姐姐一腳將妹妹踹開,怒道:「老娘十年前就知道你們搞在一起了,今天的事跟你沒關係,滾一邊去!」

  柔弱的第三者大嬸頓時化為一顆球,咕嚕咕嚕地被踹到角落中去躺著。

  接著,我們如女屠夫般厲害的大嬸姐姐再接再厲,將袖子掄起,狠命向自己丈夫的臉頰不停地揍去。

  她的拳法,結合了《唐伯虎點秋香》中周星星使用的「還我漂漂拳」,以及《聖鬥士星矢》中永遠打不死的小強星矢的「天馬流星拳」,因此威力十足,大叔被徹底地打成了豬頭,就連大叔的媽媽都認不出他了。

  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嗖」的一聲從我眼前飄過,再「咚」的一聲跪在大嬸的姐姐腳下,又「撲」的一聲抱住了其大腿。

  定睛一看,發現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大男孩。

  我這才抹去一頭冷汗,這孩子,真是的,大白天裝鬼,嚇得姐姐我尿意膨脹。

  剛收縮了下膀胱,這孩子接下來的話,讓我真的灑了兩三滴出來。

  他說:「媽,我和爸之間,是你情我願的!」

  我頭開始發暈,並且也出現爾康上身的狀況,開始不停煽鼻孔。

  我暈了,我開心得暈了,陶醉得暈了,享受得暈了,所以,我就華麗麗地暈了。看見那對偷情的小姨子和姐夫,我暈。看見這對「情投意合」的父子,我暈。看見大叔那豬頭般的卻可以吸引這麼多人前仆後繼的臉,我更暈。

  父子啊!BL啊!重口味啊!

  我的鼻血開始在亂飆,耳朵也開始嗡嗡地鳴叫,不行了,不行了,看來等這一齣戲完結時,必須要去照個腦部CT。

  大嬸的姐姐怒髮衝冠,掐著大叔的脖子,嘶聲道:「你還是不是人啊,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麼下得去手!而且你都得病了,還要跟兒子做,你知不知道,他現在被你感染得菊花殘了!」

  一陣焦雷打下,我彷彿看見楊子哥哥拿劍指著天,大喊道:「善惡終有報,天道往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菊花殘?菊花殘?菊花殘?!!

  實在是太有畫面感了!

  哦嗚哦嗚嗷嗷!!我在心中一聲狼嚎。

  《菊花殘--一段親生父子之間的曠世畸戀》

  《愛小姨子還是愛兒子?一個地中海大叔的艱難選擇》

  《我那猥瑣花心的爹爹啊,兒子的菊花為您打開》

  《知音》啊,你不用我的稿子,全國的腐女都不會原諒你的!

  情節更加豐富,添添加加之下,我絕對可以湊到兩萬字,稿費夠吃十年的牛肉麵啦!!!

說做就做,我開始低頭寫起了稿子,也就不再管那一家子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3:55 PM


5.三條母狼爪下的小正太

  但為了讓大家清楚,還是簡單介紹下後來的情況吧:大嬸的姐姐拿起我的手術刀,開始追殺大叔,說是要把他的罪惡之根給剁下來。大叔被嚇得在醫院走廊上飛奔,那地方支援中央的頭髮如魔似幻,風中凌亂。

  這一刻的大叔,速度堪比光速,按照安因斯坦的相對論,馬上就要穿越時空和漢武帝一起到斷背山上去放羊了。

  我們院長站在辦公室前,扶扶鼻樑上的眼鏡,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的媽誒,勒個娃兒,跑得楞個快,勒要是參加了去年的奧運會,絕對能跑贏博爾特那個黑不溜秋的崽兒撒。」

  接著,我們醫院的人全都伸長了脖子,看著那四個人逐漸縮小,縮小,成為顫抖的一小點,及至消失。

  我,心中,無限,惘然。

  多難得的好戲啊,就這麼落幕了,哎。

  完畢之後,開始繼續工作,一個媽媽陪著自己十四五歲的兒子走了進來,說兒子要割包皮。

  我懶懶地抬眼,當看見那兒子時,眼睛頓時「嗖嗖」地發出精光,那亮度,和奧特曼發出的眼光線有得一拼。

  多水嫩的正太啊,眼睛是水嫩的,皮膚是水嫩的,嘴唇是水嫩的,而且還微微垂頭,躲在媽媽身後,一副嬌羞摸樣。

  我頓時口水直下三千尺,疑是淫魔落九天。

  「醫生?你沒事吧?」那位媽媽疑惑地看著我。

  我寒食色是誰啊,馬上將口水一抹,清清嗓子,將眼睛移開,擺出專業姿態,道:「哦,現在就可以做。」

  那正太估計是發現了我的邪惡本質,羞澀地對他母親耳語道:「媽,換個男醫生吧。」

  我心中嘿嘿一笑,小正太,你有所不知啊,咱們這間醫院什麼不多,就是GAY多,與其被那些個大灰狼給蹂躪,你還不如便宜了我這條大母狼呢。

  那位媽媽安慰道:「別怕,女醫生細心,耐心,動作也溫柔,絕對沒事。」

  我眼底閃過一絲淫光,這位媽媽,這可是你把自己的寶貝兒子送上的,我就不客氣咯。

  於是,我讓這位媽媽先去繳費,把繳費單拿回來後,我再給正太割。

  等那位媽媽一走,我立馬拿起電話,叫來這間男科醫院另外兩名女醫生--月光,以及葵子。

  月光是一袖珍型小美女,小鼻子小嘴小臉蛋,長得一副童顏。這娃娃和我同病相憐,也是受到家人的荼毒,被送到了這裡。生平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能被一吳彥祖型的帥哥推倒,接著ooxx,注意,不是一般的ooxx,是週而復始的ooxx,一夜七次郎那樣的ooxx。不過話也說回來了,又有哪個女人不希望呢?這小妮子特別喜愛名牌,每個月都會將工資給花光,所以得名月光。

  而葵子是因為喜歡吃葵瓜子得名的,這妞是一氣質型美女,早早地就被一當飛機師的帥男人給拐去做老婆了。雖然老公多金帥氣加體貼,但因為常年不在家,葵子不免寂寞,但也沒那個膽子出軌,只好主動調來男科醫院,天天觀看病人小鳥,望梅止渴,以慰相思之苦。

  我們仨,是醫院著名的「淫賊三姐妹」,口號是「有帥哥共享,有衰哥互推」。也就是說,如果病人是猥瑣成臭作大叔那樣的,就馬上裝肚子痛,讓他去其他兩人那就診。但如果病人是帥哥,比如現在在我手心中的小正太這樣的,那就得三個一起飽眼福。

  月光和葵子一出現,那小正太立馬感覺到不對勁了,忙起身想出去避避,但月光眼明手快,一下就把門給關上了。

  小正太像扇子一般的睫毛在白淨的臉上忽閃著,眼中有著盈盈水光,喏囁道:「你們,你們想幹什麼,我會叫的!」

  葵子因為老公出差整整十天,已經是慾火焚身,現在看見這捏一把就嫩出水的小正太,徹底露出了色女本質,完全不顧自身形象,呲著牙咧著嘴,眼睛閃著淫光,吞著口水,一步步向其走去:「你叫啊,你叫啊,你今天就是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小正太慢慢後退著,淚盈於睫,鼻端紅紅的,煞是憐人,他道:「我媽媽,就在外面,你們不可以亂來。」

  我吸著不斷流出來的口水,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惜,現在繳費處人很多,等你媽媽回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小正太的眼淚馬上就要奪眶而出,他咬著水嫩的唇,臉上滿是驚惶。正一步步後退著,誰知沒看路,臀部撞在了手術床上,因為慣性而倒在了上面。

  於是乎,三條大母狼,跳躍著衝向小正太,一個制住他的手,一個抓住他的腳,還有一個在準備手術工具。

  小正太已經絕望了,他閉上眼,貝齒在水嫩的唇上咬出個小小的陷落,而纖細的身體,也顫抖著:「我怕痛……請你們……溫柔一點。」

  在他的四周,三位色阿姨魅惑狂狷地一笑,然後,魔手伸向了他的褲子……

  等那位媽媽回來時,我們的淫欲已經滿足,而小正太的包皮也已經割好,最重要的是,色女們的口水已經擦乾。

  我恢復了一名嚴肅的,有道德,有紀律的醫生,詳細地給那位媽媽講了注意事項。

  那位媽媽看我如此認真負責,關心她兒子鳥兒的健康,便不斷給我道謝,誇讚我是一名好醫生,好同志,就差沒送塊錦旗了。

  看著那小正太離去時渾渾噩噩的眼神,在那一瞬間,我心生愧疚。

  不過,一分鐘後,當葵子打電話通知我去她的診室,說又有一名混血帥哥落網了。我的愧疚頓時煙消雲散,馬上和月光一起屁顛屁顛地跑去她的診室,準備用自己的手,將荼毒帥哥的事業繼續下去。

  兩雙高跟鞋在醫院走廊上「咚咚咚咚」地敲擊著,身後,院長辦公室的門再度打開,他老人家的歎息聲從風中飄來:「勒兩個妹兒哦,做撒子都是驚爪爪的,跑得個飛叉叉的,以後啷個嫁得脫嘛,唉。」

  短短一天便連續荼毒兩個不同類型的帥哥,我們淫賊三姐妹心情倍好,吃飯倍香,下班後便來到醫院門口的餐館中,叫了一大桌菜,狼吞虎嚥著。

  月光夾了一塊雞肉,剛要放在碗裡,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將其放回盤中,道:「對了,我給你們說件事。」

  我和葵子驚詫了,要知道,這雞肉可是月光除了吳彥祖外的最愛啊,一向是搶到就不放手的,但現在她居然放下了,那這件她要告訴我們的事情一定是灰常灰常灰常地重要。

  於是,非常有地下工作者覺悟的我和葵子,自動將耳朵湊近她嘴邊,道:「說吧,俺們聽著呢,是不是咱們院長和主任有一腿?我早猜到他們之間不純潔了。」

  月光將我們兩顆頭一推,道:「第一,我要說的不是這個;第二,我始終相信,院長是咱們李邦國醫師的人。」

  可憐的老院長時常被我們陰暗地拿來和醫院上上下下所有男人配對。

  在我們的意淫中,老院長時攻時守,而對象也從外表冷酷,內心騷動的藥房主任,一直更換到食堂那位油光滿面的大師傅。

  可憐的院長啊,我默哀。

  葵子問:「那你想說什麼啊?」

  月光道:「我想說的是,咱們醫院明天就要來位大帥哥了。」

  我和葵子對視一眼,接著繼續低頭吃飯。

  「你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淡定了?」月光好奇:「平時不是一聽見雄性這個詞就腎上腺激素猛增嗎?難不成,兩位信佛了,那幹嘛還跟我搶雞肉吃?」

  「我們還是吃葷,聽見雄性這個字還是會腎上腺激素猛增,但就是不太相信你的話。」葵子快人快語。

  「為什麼啊?」月光不解。

  「難道你忘記葉河那件事了?」我提醒。

  半年前的一天,月光紅光滿面地向我們透露醫院就要來個新醫師,還是帥哥。我們一聽,那叫一個雀躍啊,就差沒跳忠字舞了。要知道,我們院的男醫生雖然多,但質量不是很好,而且很多都是結伴去背背山上放羊的,所以我們仨已經寂寞了好多年。

  想到能有一名帥哥與我們朝夕相處,供我們日夜調戲,我們的口水如大江浪濤不盡。

  幻滅是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而接下來的我們,則經歷了這樣的事。

  看見一個人長得不怎麼樣,大家便喜歡說他長得抽像。

  但是,這位葉河醫生,長得灰常灰常灰常地具體。

  他長得,像河馬。

  當然,男人的價值也不在那副皮囊,如果他能幽默開朗,談吐風趣,知識淵博,那我們還是很樂意他的到來的。

  可惜,這廝是個大色魔,在歡迎會上,藉著酒蓋了臉,居然掐了月光的屁股,摸了葵子的手。

  我雙目盡赤,大怒著將他踹到牆上去貼著。

  實在是欺人太甚!

  你說你要調戲就三個一起調戲啊,居然繞過我去調戲其餘兩個。這麼赤裸裸的忽視,這叫我寒食色情何以堪,不是討打是什麼!

  我們的老院長至今對那天的情景記憶猶新:「黑死個人啊,斗看到那個葉河像泥巴一樣,『啪』的一聲斗遭貼到牆上去了,房子都遭震了三大三下,黑死個人啊!」



6.有帥哥,大帥哥!

  於是,才上了一天班的葉河再也沒敢來我們醫院,就這麼消失了。

  也就是因為這,我和葵子從此對月光的消息真實度產生了很大的懷疑。

  「這次是真的,我發誓!」月光舉起雙手,眼中閃出革命者的那種堅定的光:「我在院長辦公室看見過他的照片,真的是一口很帥很帥的鍋啊。」

  「如果是這樣,那明天我們就一起把他狠狠地調戲一番吧。」我咧嘴,露出牙齒上沾染的那片銷魂的芹菜。

  餐館中,我們三個對視一笑,淫光四溢,將那準備上前來收賬的老闆和老闆那條準備來吃雞骨頭的老黃狗嚇得瑟瑟發抖。

  吃完飯後,就此與月光葵子她們道別,往家裡走。而手中提著的一次性餐盒中,盛著剛才吃剩的飯菜。

  在經過地下通道時,忽然想起冰箱裡還有幾盒冰淇淋。擔心晚上會忍不住吃掉,腰部又增加幾斤肥肉,我便在入口的小攤販那選了兩張《犯罪現場》DVD,希望那血腥的畫面能夠讓我的胃暫時休克。

  當然DVD是盜版的,不然辛苦錢就支持美帝了,所以說,我寒食色還是挺有愛國覺悟的。

  選好後,我徑直來到那個鋸木頭,不,拉小提琴的小乞丐那,將飯盒遞給他。

  那孩子將小提琴放下,但也沒接飯盒,小黑臉上的兩雙漆黑眼眸直直地看著我,裡面盛滿狐疑。

  看來這孩子在流浪過程中受過不少的苦啊,連我寒食色這種大學以前思想品德年年得優,大學期間差點就入黨的大好女青年都不相信。

  看著他那種提防的眼神,我心內一陣酸軟。

  孩子啊,你真是生不逢的娃,要是晚出生個幾十年,等到咱們走到社會主義中級階段,社會生產力也顯著提高了,小康也大部分實現了,市場經濟也能完善駕馭了,法治體系也健全了,物質條件也充分了,那時候你再來當乞丐,絕對能天天都吃開封菜(KFC)。

  但現在,這孩子稚嫩的,十七八歲的,或者十八九歲的臉上,卻是一副「這老女人鐵定是想把老子騙去賣了」的懷疑神色。

  確實我從第一次看到他時起,就有了如果有天實在窮得山窮水盡,就把他迷暈了,然後脫光稱斤論兩賣掉的念頭。

  雖然這孩子滿臉灰塵,黑得看不見皮膚底色。但政治班導教過我們,要透過現象看本質。通過這個方法論,加上我多年修煉出的媲美雷達的專門搜索帥哥的火眼金睛,我敢肯定,洗一洗,他絕對是個妖孽的娃。

  不過現在,我確實只是想給他點吃的。

  也許是我眼中真誠的光芒打動了他,那孩子漸漸放下了戒備,接過了我手中的飯盒,像蚊子一般哼出了聲:「謝謝。」

  「別客氣。」我對他展開一個耶穌他媽媽那般的微笑,然後……從他面前的小紙盒中,拿出了六塊五毛錢,接著揚長而去。

  我寒食色以預備黨員的身份發誓,那盒子裡面裝有番茄炒蛋 ,糖醋白菜,還有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從月光口中搶下來的一大塊雞肉,絕對是值六塊五的。

  我左手拿著明天的早餐費,右手拿著盜版DVD,悠悠閒閒地走回家。

  身後,一股憤怒的灼熱的光「嗖嗖」地射來。

  回家後,換衣服,卸妝,泡澡,然後開始坐在電腦前看《犯罪現場》。

  但實在是太血腥,看了一集便支持不住了,趕緊關上。接著看了會有才人士製作的BL版《康蘭秘史》mv,小哇那可憐的水靈俊俏的娃啊,居然在裡面自攻自受,害得我無語凝咽。

  看完之後,忽然覺得累了。便到落地窗前坐下,看著江對面的萬家燈火。無數的霓虹燈,將這個城市的夜空染上了淡淡的紅,一種不純粹的顏色。夜風將江面吹皺,形成一條條微小的細紋,那是一種清澈的柔軟。遠處的大橋上,一輛輛車快速地駛過,一個個光點,在平面上流溢著。

  落地窗是緊閉著的,整個城市在此刻是靜謐的。

  我張開雙臂,將膝蓋抱緊,而頭,則微微偏著,枕在硬硬的膝蓋上。那剛洗過的髮,就這麼搭在手臂,涼而濕潤,一條一條地慢慢散開。

  閉上眼,忽然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在一扇落地窗前,溫撫寞從後環著我,輕細的聲音,拂過耳廓:「寒色,以後我們就買間這種能看見江水的房子,然後我工作,你在家,幫我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話音猶在,人卻無蹤。

  想著想著,眼睛忽然熱熱的。

  為了迅速擺脫這種傷感情緒,我使出絕招--拿出存折,打開,看著上面的數字,眼睛瞇成一條縫,像只偷了油的老鼠,笑得四肢抽搐,花枝亂顫,無比猥瑣。

  我的存款啊,果然是治病法寶。

  就這麼,我摟著存折,美美地做了一晚上的夢--人民幣跟雨一樣從天上灑下來。

  第二天起床,覺得腰酸背痛,絕對是夢中撿錢的後遺症。

  照舊是打仗一般的,洗漱,化妝,穿衣,梳頭,出門,從小乞丐那裡換零錢,吃牛肉麵,最後到醫院。

  正打著飽嗝要進門,卻發現月光和葵子這麼一大早就待在我的診室中,一臉興奮。

  我眼中精光一閃,忙大聲問道:「今天新來我們醫院的那個帥哥呢?他在哪個診室,我去趁亂掐下他的屁股。」

  這種玩笑話在我們淫賊三姐妹中是十分常見的,但今天,我話音剛落,月光和葵子的臉便僵硬住。

  在那瞬間,我明白,自己又要出糗了。

  果然,診室的屏風後傳出一陣輕微的響動,像鋸子一般,切割著我脆弱的神經。緊接著,裡面走出來一個穿白大褂的人。

  那是一個男人。

  一個陌生男人。

  一個長得很漂亮的陌生男人。

  眉眼清奇,五官清秀乾淨,皮膚白淨,鼻子挺翹精緻,嘴唇薄薄的,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而那內雙的細長眼眸,有著薄薄的眼瞼,眼尾微微上翹,頗為勾人。

  其實我們三個,也就是嘴上厲害的主,遇到這種非病人的,貨真價實的大帥哥,氣勢上首先就要差一截。

  再加上,我剛才還當著他的面說了要掐他屁股的話,所以一時愣在當場,腦子迅速旋轉著,嘴裡卻做不得聲。

  葵子月光打破沉默:「寒食色醫生,這就是我們醫院新來的盛悠然醫生。」

  我剛在心中感謝她們的相救,卻聽見兩人繼續說道:「從今天起,盛悠然醫生就和你在同間診室了,你們慢慢聊哈,我們不打擾了。」

  說完,兩人快速逃離案發現場,一副和我這個喜歡掐帥哥屁股的女人灰常灰常灰常不熟的樣子,有異性沒人性啊!

  我額上滲出一層冷汗,忐忑許久,終於將腳一跺,手一握,眼一瞪,唇一咬,怕個牙刷呢,我寒食色可是一向號稱臉龐厚得連導彈都射不穿,現在,是時候向群眾證明這個稱號了。

  於是,我展開一個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道:「很高興能和你成為同事。」

  盛悠然也同樣回報給我一個夏日熏風般和熙的微笑,道:「彼此彼此。」

  「咚」的一聲雀躍的音響,心中的大石放下了。看來,他並不是非常介意,或者是沒聽見我要掐他屁股的那番話?不管怎麼樣,這傢伙是新人,就算我真掐他屁股,也是敢怒不敢言吧。

  這幾年不流行職場潛規則嗎,這盛悠然看來是個有覺悟的娃。

  我暗自呼出一口氣,在自己位子上坐下。而他,收拾好東西,也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雖然很高興時刻抬頭都能見到盛悠然這種美色,起到益壽延年,采陽補陰的功效。但一想到休息時間不能關上診室門看H動漫,我心落寞啊。

  不知為何,今天的病人特別少,都要十點了,還沒來一個人。我實在無聊,好幾次都試圖和盛悠然套下近乎,問下他具體情況,但這人總是微笑著,說出不冷不熱的答案。

  得,我自討沒趣,也不再煩他,繼續閱讀《知音》。

  到十一點時,又一個小弟弟帶著他的小弟弟進來了。

  我的意思是,前一個小弟弟是指人,後一個小弟弟是指器官。

  也是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打扮造型走的是日韓風,耳垂上有酷炫的耳環,身上有酷炫的紋身,舌頭上有酷炫的舌環。雖然濃妝艷抹過,但五官不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再加上青春誘人,激得我這個色阿姨食指大動。

  當即,我擺出無害的笑容,準備迎上去幫他解決問題,順便滋潤一下我這顆乾涸的老心。

  但盛悠然比我快一步,他對著那日韓版正太招招手,道:「到我這來坐著吧。」

  我寒食色怎麼會放過這好不容易到手的嫩肉呢?於是,我以一副為盛悠然做打算的口吻道:「小盛啊,你今天才來,很多事情都沒熟悉,還是先在旁邊觀察一下我是怎麼做的吧。」

  誰料他不領情,繼續微笑:「就是因為新來,才要多動手,爭取早日熟悉啊。」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4:05 PM


7.我們卯上了

  我半瞇起眼睛打量盛悠然,難道說,這傢伙有斷袖之癖?

  但是,如果被他搶了生意,那我以後還怎麼在這混下去呢?

  於是,我堅決不退讓,雖然面上還是如常,但聲音卻低了幾分,飽含威脅:「我說小盛啊,再怎麼說,在這醫院裡,我也是前輩,難道,現在你還想和我這個前輩搶?」

  我擺出架子砸死你!

  聞言,盛悠然細長的眼睛微闔,眼角弧度更為綿長,像狐狸一般,狡黠中帶著妖魅,妖魅中帶著奸詐,奸詐中帶著戲謔,戲謔中帶著無數惡意,他對著那位日韓版小正太說道:「那麼,你就讓這位喜歡情不自禁掐人屁股的姐姐為你檢查吧。」

  劈里啪啦,幾道閃電穩穩將我擊中,瞬間把我烤成了油炸小母豬,鼻孔中哧哧地冒著熱氣。

  那正太雖然外表走的是日韓風,但人家胸腔中還是一顆古老端矜的中國心,嚴苛遵守著男女有別這一教條,馬上抓緊自己褲腰帶,用戒備的眼神看著我,生怕我一個衝動,奔上去把他給拔光了。他抓住盛悠然,求道:「醫生,還是你幫我檢查吧。」

  盛悠然看向我,那張原本清秀但現在在我眼中卻貌似豬頭的臉上鋪陳著淡淡的勝利神色,他故作無奈地說道:「寒醫生,真不好意思,這病人非要我給看,那麼只好違背你的意思了。」

  我將喉嚨中的那口血生生嚥了下去,拚命地僵笑著:「沒事,我們得尊重病人的意願。」

  原本以為這已經是最深刻的屈辱了,沒想到那日韓版正太還不放心,用看狼外婆的眼光盯著我,道:「你,你出去,我怕你偷看!」

  我再次被打擊到昏厥的邊緣。

  瑪麗隔壁的,居然被他猜出我的心思了。

  盛悠然的嘴角還是保持著那漂亮的該死的弧度:「寒醫生,為了尊重病人的意願,麻煩你出去一下吧。」

  我忍氣吞聲,一步步地,屈辱地走出了診室。

  來到走廊上,胸中的鬱悶漲得我想嘔血,為了發洩,我一拳擊打在牆壁上。

  周圍一片寂靜,只剩下「滴答,滴答」的聲響,不是時鐘,而是……

  我的冷汗。

  怎麼會這麼痛啊?

  我縮回手,小心翼翼地吹著手背,淚花直冒。那些偶像劇中的男主角打下去不都一副沒事人摸樣嗎?沒想到原來是欺騙我們這些善良老百姓的。

  我深深吸幾口醫院的帶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經過體內循環後,再吐出濁氣,讓自己不至於火山爆發。

  那個日韓版小正太,就你那小鳥,切下來連我的牙縫都塞不滿,

  居然還這麼寶貴。

  還有那個盛悠然,居然使這種暗招。不就是我說要掐他屁股嗎?但我說掐他屁股,只是一種設想,還沒有成為現實,他如果明理,就應該等我掐了他的屁股,也就是等這種設想成為現實之後再來報復我。

  他現在這麼做,實在是陰險。

  我呲著大黃牙,咧著血盆大嘴,真想衝進去,拿著閃亮的手術刀把盛悠然的小雞雞給剁下來,然後插在樹枝上,就地生火,將那根黑焦焦的燒烤小雞雞逼著他吞下去。

  腦海中想像著那種漫畫鏡頭,我笑得臉冒綠光,陰森無比,一不小心,刺激到膀胱,尿意頓時澎湃,便起身,向廁所走去。

  身後,傳來老院長痛惜的聲音:「啷個牆上遭砸了這麼大個坑啊,是哪個背時的小崽崽弄的,我的個媽哦,牆壁打垮了啷個得了哦。」

  在釋放完內存之後,我回到診室中,發現那外表日韓內心愛國的小正太已經走了,而那只新來的狐狸正在收拾手術工具。

  反正剛才已經在設想中讓他將自己的小雞雞吞了下去,我心中有那麼一點點欣慰,氣也順了點,便不理會他,直接坐在椅子上,把他當空氣,不,是毒氣。

  沒多久,又一名病人來了,是位六十多歲的老伯,頭髮也開始花白了,牙齒也鬆了幾顆,臉上的溝壑呈現縱橫狀態。

  這次,我發揮了謙讓精神,坐著不動,讓盛悠然去接待。

  盛悠然仔細地詢問了老伯幾個問題,最終得出結論,老伯可能是患上了前列腺炎,需要取前列腺液去化驗。

  我正看書看得入神,卻聽見那隻狐狸說道:「寒醫生,麻煩你準備下吧。」

  我臉部神經一陣扭曲,MMD,小正太你不准我碰,這種老伯伯你卻逼著我碰,討打。

  我抬起頭來,皮笑肉不笑,嘴巴笑眼睛不笑地看著他,道:「剛才盛醫生不是說,想要多點實踐經驗,爭取早日熟悉自己的工作嗎,我怎麼好意思破壞你的計劃呢?」

  「可是對於取前列腺炎這種事情,我不太熟悉。」狐狸那細長的眼睛差點就伸入鬢角去了。

  內心那個我啐他一口,但外表的那個我還是帶著那副和睦的面具:「怎麼可能呢,我絕對有理由相信像盛醫生這麼勤奮的人,鐵定天天在床上和自己男友演習呢。」

  不過不是取前列腺炎,而是取悅男友的前列腺。

  不對,這廝絕對是小受,應該是他男友取悅他的前列腺。

  聞言,狐狸眼睛半瞇,發出危險的激光,威力類似動感超人的動感光波。

  我則睜大眼睛,瞪成銅鈴眼,發出對抗的激光,威力類似於奧特曼的必殺技--斯卑修姆光線。

  我們的視線在空中交集,發出劈里啪啦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的聲響。

  打得正歡,那邊廂,老伯伯的話音發出來:「我……我還是由這位女醫生看吧。」

  「為什麼?!」我怒吼,這老頭子居然敢拆我的台?!

  「因為,」老伯伯看了眼盛悠然,臉頰浮起兩片紅暈,羞澀地說道:「我怕那孩子把持不住,害我晚節不保。」

  聞言,我和狐狸的身子同時顫巍巍地搖晃了下。

  不過,看在老伯伯幫助我從精神層面侮辱了下狐狸,我只能深深吸口氣,戴上手套,請他趴在手術床上,並撅起屁股,然後伸出手指,捅入了那朵開放了六十多年的老菊花。

  誰知,就在我的手指進入的那剎那,一道銷魂的類似呻吟的聲音從老伯伯口中逸出。

  「啊……哦……啊……」

  我頓時僵硬,摩氏硬度3.5。

  誰知,那老伯伯滿臉含羞地轉過頭來,張開缺了兩顆牙的嘴,瞇著滿是皺紋的,能夾死蒼蠅的臉,柔聲道:「請……溫柔一點。」

  「匡當」一聲,我再也支持不住,頓時倒地,不省人事。

  老伯啊,雖然偶爾我也喜歡BL,但不帶你這麼重口味的啊!

  這一天,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去了。

  但這只是開始,接下來,那個狐狸更加討打了。

  自從有了他之後,那些病人全都要他看病,根本甩都不甩我。

  當然,有時候病人多了,忙不過來,也必須要我的幫忙。但每到這時,狐狸一般都把那些水靈靈的正太,高挺挺的帥哥留著自己享用,卻把那些像臭作般的猥瑣大叔推給我。

  實在是欺人太甚,但如果我不做,獎金就報銷。

  那如果獎金飛了,這對我這樣一個連乞丐錢都要搶的人渣來說,那簡直比凌遲還痛苦,所以,我硬著頭皮,忍辱負重地做了。

  但這口氣無論如何是忍不下去的,於是我跑到院長那,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地添油加醋地唯恐天下不亂地將盛悠然欺負我的事情向院長告了狀。

  誰知院長聽後,笑個不停,說什麼食色同志,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別人還能把你欺負了去,實在是天方夜譚嘛。他還說什麼,這個盛悠然是同濟醫學院畢業的博士,是他跟別的醫院爭得頭破血流,好不容易才高薪聘請來的,最多再隔兩三個月就要被提升成主任,今後就是我的上司了,讓我招子放亮點,好好和盛悠然相處。

  這隻狐狸,原來比我年紀大,居然裝嫩,害我放鬆戒備,吃了鱉,實在是可惡。

  當然,我是個欺軟怕硬的主,知道得罪了上頭的人,斷了前途與錢途是沒有好結果的,於是便忍氣吞聲,準備做烏龜。但那隻狐狸確實是太過分,居然整天故意地找我麻煩,讓我忍無可忍,只能和他對著幹。

  先是我用萬能膠水塗在他椅子上,讓他乖乖地坐了一整天。

  然後是他在我的粉撲上加了不知名的物體,害得我的臉紅腫了一個星期。

  接下來便是我悄悄地大肆宣揚他和院長之間的忘年戀,以及床上的秘事。

  跟著是他將我的手機號碼在一夜情網站上到處發放,害得我手機被打爆。

  總之,全院上下都知道了我們兩個的不合。

  每天沒病人時,我們就對坐著,他看醫學雜誌,我翻閱《知音》,雖然根本沒有看對方,但對罵還是風平浪靜地進行著。

  我:「你生兒子沒菊花。」

  他:「你生兒子兩朵菊花。」

  我:「你早晚得陽痿。」

  他:「你永遠沒高潮。」

  我:「我切掉你的小雞雞。」

  他:「我掐掉你的小咪咪。」

  這種對罵每天都在我們之間淡定地進行著。

  左手拿著報紙,右手拿著衛生紙準備去廁所上大大的老院長每次路過,都會發出長長的歎息:「這兩個崽崽,一天到晚都吵,吵個鏟鏟,再吵,我都要便秘了!」



8.有人海綿體骨折了

  雖然很討厭這隻狐狸,但不得不說,他那張臉確實是男女通吃的好看。

  五官清秀,臉龐乾淨,每一根線條都是潔淨。可那雙細長的眼睛,卻時不時顯示出妖魅,特別是使壞心的時候。

  我寒食色一向是誠實的,他帥,我也不會因為記恨而說他醜。不像這隻狐狸,居然說我醜,真是虛偽。

  總而言之,我們之間的梁子,估計是一輩子也解不開的。

  日子,就在和狐狸無聊的爭吵中蹉跎著。

  不過,萬事都是循環發展的,無聊之後便是好戲。

  這天晚上,輪到我和盛悠然值夜班,正當我們在淡定地對罵時,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醫生,出人命拉!快來幫幫忙啊!」

  雖然我是人渣,而盛悠然是禽獸,但在我們內心深處,還是有著那麼一點點醫德的,因此,在聽見這個聲音後,我們馬上統一戰線,跑去救命。

  出了診室一看,走廊上,一個女人正扶著一個男人向我們走來。

  那女的,五官明艷,妝容細緻,身材火辣,絕對是個美女,大大的美女。

  而那男的,則臉色蒼白,冷汗像雨一般,涔涔而下。

  雖然他的臉,因為劇痛而扭曲著,但我還是認了出來,這不就是我那位男性友人,童遙嗎?  

  「他怎麼了?」和盛悠然將童遙扶到病床上後,我趕緊詢問那位大美女。

  大美女從手提包中拿出鏡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去汗水,接著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正做得好好的,他忽然之間就喊痛,下面還腫了起來。」

  做,下面,腫。

  根據這三個明顯的字,以及童遙這花花公子平時的所作所為,我瞬間了然了。

  一定是在女上位時,大美女用力過猛,傷到了我們童遙可憐的小弟弟。

  「先生,現在我為你檢查一下。」說著,盛悠然準備將童遙的褲子脫下。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但俗話沒有說,兔子不能看窩邊草。

  所以,我趕緊湊近去,準備看下小童遙究竟長成什麼樣。

  草叢慢慢露出來了,我吸著口水,準備跟一直以來呈現神秘狀態的小童遙sayhello。

  但就在我倆馬上就能見面時,那萬惡的童遙眼睛忽然睜開,看見我,跟看見鬼一樣,「啊」的一聲將自己的褲子提了上來,緊緊摀住。

  我就納悶了,難道我食色兩個字都刻在腦門上嗎?怎麼是個男的看見我就捂褲子呢?按照宿命論的說法,俺們上輩子絕對是一采草大盜,專門趁夜深人靜去偷奸那些個良家男人。

  因為動作太快,一不小心又碰到了受傷部位,童遙忍不住嚎叫一聲,接著看我一眼,低咒道:「媽的,忘記你在這間醫院工作了。」

  我搖搖頭,忍不住說道:「你個花花大少裝什麼純情小少男呢?你家小童遙基本上快被全國三分之一的女性看過了,怎麼給我看一下就不行啊,太不夠義氣了吧。」

  童遙咬著牙,瞪著眼,摸樣活像臨死不屈的革命前輩,但說出的話卻是:「有本事你先把胸露給我看,我才能給你看。」

  「不讓看算了,估計也是根牙籤。」我氣他。

  我寒食色的胸,再小也是B罩杯,切切還是有一盤的,足夠兩個人下酒吃,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被你看了去呢?

  這時,手臂被人碰了下,轉頭,發現那大美女對著我曖昧地一笑:「醫生,我試過,他那裡絕對不是牙籤。」

  知音啊,我從這位美女身上發現了屬於我們的共同磁場,頓時覺得相見恨晚,忙把她拉到我的辦公桌邊坐下,拿出零食,問道:「來來來,美女,具體講講你和童遙是怎麼認識的吧。」

  美女精緻的臉上閃過困惑:「童遙是誰?」

  我將手指向那邊病床上依舊在捂著小鳥哀嚎的人,道:「就是剛才還在和你做活塞運動的人啊。」

  「哦,他叫童遙啊。」美女恍然大悟:「我們剛才在酒吧遇見的,我也乾涸了好幾天了,沒來得及問姓名,就和他滾在床上去了。」

  果真是豪爽啊,我拍拍她的香肩,笑得像只大花貓:「那麼,他是怎麼受傷的?別怕口渴,我這裡有輕怡可樂,熱量超低,絕不會胖,請儘管詳細地說。」

  美女拿出指甲油,邊塗抹著藕色的丹蔻,邊滿足我的好奇心:「我們滾在床上去之後,當即就做了一次,是他在上,我在下。做完之後,我們都覺得意猶未盡,便決定再做一次。不過得換換姿勢,我在上,他在下。但正當我在那起起落落忙活地時候,忽然他就一聲慘叫,接著就把我推開,摀住自己的那裡叫個不停。我一看,趕緊叫了聲媽,又腫又紫,嚇死個人。不過小聲說一句,如果在我們做時,他那裡也有這麼大,那就好了……我看他越來越痛,怕出什麼事,就趕緊送到醫院來了。」

  我親自將輕怡可樂打開,遞給大美女潤潤喉嚨,接著道:「美女啊,你把大綱是講出來了,現在輪到具體細節了吧。我要聽每個動作,每句呻吟。」

  話音剛落,那邊傳來童遙的罵聲:「寒食色,你他媽的太變態了,連我都不放過。」

  「你裝什麼守身如玉呢?」我瞪他一眼:「鄙視你!」

  接著,我轉向美女,繼續問道:「美女啊,你對他的床上表現還滿意不?」

  美女吹吹指甲,嫣然一笑,仿若無數牡丹開放,讓我如癡如醉:「表現得還挺不錯的,就是比較脆弱,容易受傷。」

  「對了,醫生。」美女收回傾國傾城的笑容,悄聲問我:「他那裡會不會有什麼損害啊?」

  居然這麼關心童遙這小子,不會是動真情了吧,看來,一夜情也是會有真愛的。

  為了給他們倆製造機會,我故意皺眉:「這個啊,有點難說呢,具體情況,需要觀察後才知道,估計他要住幾天的醫院,美女你可以隨時來看他的,當然更歡迎隨時來找我聊天。」

  聞言,美女慢慢地吸了口冷氣,右嘴角扭曲了下,顯出非常為難的樣子,不過美女就是美女,這種高難度動作也能做得誘惑人,她看看床上的童遙,悄聲對我道:「醫生啊,你也知道,青春易逝啊,有這個時間守著他,我還不如去找新男人呢。」

  說完,美女起身,對童遙擺擺手:「親愛的,我明天還要上班,就不陪你了,有緣再見吧。」

  接著,美女轉身走出病房,我揮著手,含著淚,咬著小手帕,目送著她窈窕的身影遠去,漸漸消失不見:「美女,再見啊。」

  可惜啊可惜,如果她真的做了童遙的女朋友,那絕對能跟我和柴柴打成一片的。

  對了,這種好事居然沒通知柴柴,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想到這,我馬上拿出手機,正要撥通柴柴的號碼,卻聽見童遙陰森森的聲音傳來:「寒食色,你要是敢叫柴柴過來,我把你頭掐下來。」

  我轉過頭,一臉受傷:「童遙,原來你是這麼虛偽的人,朋友間有好笑的事情就是要一起分享啊,難道你一直都不把柴柴當朋友?」

  「這件事對我來說一點也不好笑!」童遙大喊一聲,又不小心扯動傷口,痛得呲牙咧嘴,緩了口氣,又看著我,眼中冷光一閃:「寒食色,如果你敢打電話叫別人來看我的笑話,我就把你的屋子給收回來!」

  我皺緊眉頭,被這個威脅給困住了。

  童遙,是市長的親侄子,在上大學時,就搞了個房地產公司,憑著那顆靈活腦袋,加上家裡的人脈關係,那公司發展得頗為順利。

  現在的房地產,那是暴利,這廝這些年早就掙得個盆滿缽滿的了。

  兩年前,他們公司剛好在我們醫院對面新開發了一個小區,就大方地送了我一套房子。

  我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但後來一想,我是人民,他是人民公僕的子女,那不就是我的僕嗎,那還講什麼客氣呢,應該狠抓狠拿。於是,我就心安理得地住進了那所公寓。

  但沒想到,這個童遙,現在居然用這個來威脅我,實在是可惡。

  我瞪著他,他瞪著我,空氣中又開始出現劈里啪啦的電流。

  最終,我歎口氣,放下了手機。

  而童遙則大鬆口氣,臉上出現勝利的痞子神色。

  但是,半小時之後--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媽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會有人做愛做得海綿體骨折的……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哈哈!」

  病房中,柴柴笑得前仰後合,要不是有點潔癖,直接就想倒在地上打滾了。

  而童遙,則緊閉著眼,躺在病床上裝死屍,但最後實在是忍不住,死屍睜開眼,瞪著我:「寒食色,你居然敢騙我。」

  「我沒騙你啊,你只是說不准打電話給柴柴,我沒打,我是發的短信。」我聳聳肩,一臉無辜。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4:14 PM


9.那段青蔥歲月(一)

  要知道,像柴柴這種整天賴在家裡連床都懶得下的睡神,居然能在這麼快的時間中穿好衣服,梳好頭髮,化好妝,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我們這來看童遙同學的笑話,這足以證明我們仨的友情是多麼地珍貴了。

  「喂,童遙,別這麼小氣,快給我們講講事情的具體經過,時間,地點,人物,對話,動作,面部表情,心理活動,一個都不能少。」柴柴走過去捅捅童遙的胸口。

  童遙一臉悲憤,半瞇著眼睛,咬著下唇,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詛咒你們兩個永遠都嫁不出去!」

  柴柴冷哼一聲:「我詛咒你每次做都海綿體骨折。」

  「咚」的一聲,童遙徹底倒下。

  我激動地拍拍柴柴的肩膀:「好同志,對付階級敵人,就應該像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

  正在說話間,盛悠然那隻狐狸拿著檢查的資料走了進來,道:「還好,沒傷到什麼要害,不過還是得住院觀察幾天,另外,以後使用時記住別這麼激烈了。」

  這時,我敏感地察覺到,當盛狐狸進來時,柴柴居然怔忪了下。

  我手一顫,腦部神經立馬活動開了,不對勁啊不對勁,難道兩人是老情人?還是柴柴對他一見鍾情?

  想那個美女成為童遙的女友,人家卻不屑。而現在,盛狐狸居然有成為柴柴男友的危險。看來,今晚確實不是好日子啊。

  「沒關係了,小盛啊,今晚麻煩你了,這裡就交給我吧。」現在我只想快速將這盛狐狸趕出病房。

  盛狐狸慢慢勾起嘴角,笑得無波無瀾:「小寒啊,別客氣,我又不是幫你的忙是不,何必這麼自作多情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的笑聲在扁桃體中打著顫:「小盛啊,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來了,那麼,我也就不講虛禮了。我想說的就是,拜託沒事就帶著你的菊花滾出去吧。」

  盛狐狸完全不動怒,他就像是一塊橡膠,打一下,沒聲,但你卻還是會被那股力量給彈回來,讓人佔不了便宜:「小寒啊,我初來乍到的,不懂這裡的規矩,要不然,你先帶著你那兩顆正在下垂的葡萄給我示範一下怎麼滾吧。」

  就這麼,我們又開始繼續剛才的對罵。

  末了,還是柴柴出來打圓場,說反正我也到下班的時間了,而她也倦了,懶得回家,想去我家歇息一下。

  對罵這才告一段落,我請護士照顧好童遙,便帶著柴柴一同來到我家。

  柴柴平時是一看見床就想躺的人,但今天,她卻在沙發上,將膝蓋蜷縮著,抬頭,那雙美眸就這麼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你幹嘛?」我好奇。

  「你和那個盛醫生是怎麼回事啊?」她問。

  她這麼一提,我也想起來了,便在她身邊坐下,只手支著頭,反問道:「我還想問你呢,你和那只盛狐狸是怎麼回事?幹嘛一見他就跟失了魂似的?」

  柴柴挑挑眉毛:「你沒有發覺?」

  我微蹙眉頭:「發覺什麼?」

  柴柴也學著我的樣子,將手放在沙發背上,只著頭,那雙眼睛在我臉上巡尋著,彷彿是想找出什麼痕跡。

  「喂,我在等著你說下文呢。」我用腳踢踢她。

  柴柴猶豫了下,垂下眼,用大拇指摩挲著食指的指甲,輕聲道:「我覺得,那個盛醫生,和……溫撫寞長得挺像的。」

  聽見那個名字,從一個知道我們過往的人口中吐出,我的心,猛得一緊,像有隻手,忽地收緊了下,耳畔有輕微的陣陣的鳴叫。心臟的那陣扯動,在身體內部蕩漾開來,全身的皮膚彷彿收縮了一寸。

  雖然牽動了這麼多部位,但我卻盡量穩定住外表,豁然地笑笑:「溫撫寞?那只盛狐狸長得像他嗎?我怎麼沒發現?」

  「我覺得挺像的,都是那種唇紅齒白型號。」柴柴打了下垂在自己胸前的銅色長卷髮,讓其撫在我臉上:「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把他勾來?」

  「你又不是沒看見我和他的樣子。」我將那縷發接住,放在兩指間輕輕摩挲著:「我們唯一和睦相處的時候就是雙雙躺在棺材裡。」

  「由此推論,雙雙躺在床上也行吧。」柴柴揚楊眉毛,說實話,她的眉毛是我見過女生中最漂亮的,天生又濃又黑,形狀也漂亮,有那麼一股子英氣。

  「到那時候,我打電話叫你來參加吧。」我用腳趾頭掐住她的小腿:「我們3p。」

  她伸出手,將我那搗亂的腳打開,接著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問道:「食色,說實話,你還在想著溫撫寞沒有?」

  我的心又一緊,耳膜咚咚作響,皮膚又縮了幾寸,那效果簡直就像電波拉皮,我實在是想建議她去美容業發展。

  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拿出來跟她和童遙分享,但只有溫撫寞,這是個傷口,時不時還會流出血腥味的傷口,有多深,我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我故作不在意地笑笑:「我和溫撫寞,那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你怎麼還記得啊。」

  「如果不是想著他,為什麼你在他之後,都不交男朋友了?」柴柴的眼睛,帶著深邃的光,就像是探測燈,「刷刷」地想照進我的心裡。

  惹不起,躲得起,我站起身子,打個哈欠,伸個懶腰,道:「我那是職業倦怠,就和那日本AV男星似的,天天做,都對抽插運動沒感覺了。我也是一樣,天天看著雞腿菇,到最後也就沒有胃口吃了。」

  柴柴用纖長的手指攪著自己的長卷髮,一下一下,弄得我的心也一攪一攪的。

  房間裡寂寂的,空氣都窒悶了。

  我努力挺直著身子,與她對視著。

  雖然我時常和別人用眼神打架,但這次卻不一樣,柴柴是在不動聲色地探視著,想要進入我,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同樣無波無瀾地回視著她,拚命地合攏自己的雙腿……

  不好意思,腦袋想歪了。

  幸好就在這時,柴柴收回目光,大大地伸個懶腰,那柔軟的身體彎成個性感的弧度,卷髮匍匐在耳邊,顯得異常慵懶誘人。

  懶腰伸完後,她打個哈欠,道:「不跟你說了,我睡神要發功了。」

  說完,逕直走到我的床上,往上一躺,被子一蓋,立馬進入了休眠狀態。

  等她閉上眼,我緊張的身體瞬間鬆懈下來,這才發現腰也酸了,手也涼了,背脊上爬滿了小蟲似的冷汗。

  暗自活動下僵硬的身子骨,忽然對那些在警察叔叔強烈的逼問攻擊下寧死不屈的犯罪份子產生了由衷的佩服,這的確是個技術活啊。

  值了一夜的班,我也累了,便上了床,挨著柴柴躺下。

  可不知怎麼的,儘管身體非常疲倦,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睜開眼,我在黑暗中,看著柴柴熟睡的臉龐,此刻的她,像個幼兒,安穩地在睡夢中尋找自己的桃花源,臉上靜謐的表情,讓整個人小了許多歲。在那瞬間,我有種時間流轉的錯覺。

  黎明時分,窗外有著濛濛的光,這是個混沌的時刻,我忽然之間,就想起了從前的日子。

  我和柴柴認識,是在高中入學那年的暑期軍訓中。

  在我的印象裡,那一年,非常炎熱,而我現在回憶起那時,最先在腦海中浮現起的場景,便是蓊鬱的樹林,以及透過枝葉縫隙的那些碎碎的陽光。

  我是由另一個學校的初中部考入十三中的高中部,因此這裡沒有熟人,加上天氣炎熱,訓練辛苦,也沒什麼心情交朋友,因此便喜歡獨坐一旁,靜靜地觀察帥哥。

  童遙用兩個字就把當時的我給概括完全了--內騷。

  他說軍訓那段時間,每次休息時就看我遠遠地坐在一旁,用手枕著頭,彷彿在思考什麼詩詞歌賦似的,還以為我是一文靜的乖乖女,完全沒看出那淫蕩骯髒下流的內心。

  聞言,我好奇了,說,童遙同學,原來那時你就在關注我啊,看來你對我心懷不軌呢。

  他鄙夷地看我一眼,說,我眼睛瞎了,才會看上你這隻小母狼。當時我還不是跟你一樣,來到新地盤,總要到處巡邏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只嫩羊啊,那眼神晃蕩期間,不小心瞄到你這種貨色也是在所難免啊,你以為我願意啊。

  看看,這也是一個和盛狐狸一樣不誠實的主,對於我的外貌總不能實事求是,應該打回去重新學習下政治。

  不過我倒是相信童遙所說的關於新地盤巡視的言論,因為那時,我也這麼做了。

  每天休息時,我裝作懨懨欲睡,其實是在瞇起眼睛查看貨色。

  當時呢,最出眾的是童遙,這廝的花花公子特質是從小培養起的。他的臉,就是那種帶點壞的帥。吊妹妹時,臉頰微微垂下,嘴角微勾起,眼睛半瞇,然後就開始開始吱吱吱吱地放電了。並且從小就學習日韓偶像劇中的招數,我親眼看見他把咱們學校最高傲的校花給攔在後校門處,一手擋住她的身子,另外一隻手抬起校花尖尖的下巴,就這麼吻了下去。估計那味道是銷魂的,因為掙扎了幾下,校花便徹底投降,與他擁吻起來。

  童遙身上還帶著一種孩子氣,把你惹毛了,就開始耍賴,講笑話,弄得每個女生都母性氾濫。

  所以說,童遙絕對是個強人。



10.那段青蔥歲月(二)

  說實話,面對這樣一個充滿誘惑的人,我當時還頗有些芳心暗許的傾向的。

  但當我的眼睛轉向童遙旁邊時,那顆芳心立馬從嘴中飛奔出去,拉都拉不住。

  我看見的,就是溫撫寞。

  他白淨的臉上毫無雜色,陽光似乎能穿透他的皮膚。那清秀的五官纖塵不染,讓人一見頓覺清爽。

  他喜歡安靜地坐著,身上有種清冷的氣質。那雙眸子非常深邃,讓人忍不住想探究裡面究竟裝著什麼。

  那鼻樑,高挺纖秀,讓人的手指忍不住想順著那完美的弧度滑下。

  還有那嘴唇,柔和卻帶著距離,在那一刻,我的唇頓時癢癢的,從此,心頭便氤氳上一種渴望。

  溫撫寞就這麼站立著,在烈日下,額頭卻是光潔乾淨,毫無汗珠,簡直是冰雪之姿。

  在那瞬間,我心中咯登一聲巨響,接著一個陌生的署名為命運的聲音說道:「寒食色,你栽了。」

  以後的很多年,我都想穿越回去,把那聲音的主人給拽出來,公的踹他的小雞雞,母的就拔掉她的小咪咪。

  實在是可惡啊,你說你那時要是拉我一把該多好,也就不會有以後的愛恨情仇,糾糾纏纏了。但它居然就這麼看著我往火坑裡跳,實在是不可原諒。

  溫撫寞和童遙是好友,兩人是一動一靜,卻相處得很融洽。

  正當我致力於欣賞美色時,忽然有一天早上醒來,教官與學校領導便決定讓我們男女分開訓練了。

  這簡直是個晴天霹靂啊,我當場就差點暈厥。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別班有對男女,因為在一起訓練就訓練出感情了,晚上約在小樹林中見面。

  也許是受到軍營氣氛的感染,兩人居然打起了野戰。正在情意綿綿,喘息呻吟之際,巡邏教官的幾隻小電筒射了進來,將兩人的好事打斷。

  看著這一淫穢場景,教官憤怒了,本來大家每天待在軍營中,就夠寂寞的了,這些個小屁孩,居然還敢在老子面前上演真人秀,對老子進行殘酷的精神刺激,簡直是找死。

  於是,這件事給一層層報告上去,那兩位還沒上一天學的同學就這麼被勒令退學了。

  當聽見這個消息時,我腦海中只浮現出兩個字:佩服!

  那兩位同學實在不是一般人,要知道那小樹林中可是蚊子大本營,他們居然脫了褲子光著屁股玩抽插運動,那絕對要給蚊子咬上幾層包的啊。由此也可以看出,人們對這項運動的熱愛。

  從那天起,我們這群少男少女,就像白娘子和許仙那樣,被法海教官給分開了。

  我們女生被分到了三區,苦難也就從此開始了。

  從那天起,每次吃飯時,菜都是裝在一個個洗臉盆大的盆子中,按組放在了地上。每七個女生一組,圍在菜盆子邊,站立,等教官吹了口哨,才可以蹲下吃飯,注意,是一直蹲著吃。

  我們這些花季少女一向是愛美的,號稱從小到大連鼻屎也沒摳過的,怎麼可能做這種損害形象的事情呢。於是,我們紛紛裝病,不來吃飯。

  人教官是什麼人啊,還怕被我們這些不諳世事的小女孩給威脅住?他立馬下令,關掉小賣部,並且還搞了次偷襲,把我們的零食全部沒收了,此外,還加大了訓練強度。

  一天之後,我們全部化身為野蠻女,每到吃飯時,眼睛就牢牢地盯著菜盆,眼中閃著綠光,牙齒磨得咯咯直響,不停地吞嚥著唾液。只聽教官哨子一響,所有人馬上蹲下,叉子全部往菜盆中伸,空中,菜葉和肉渣紛飛,偶爾,也會灑出一兩滴鮮血和一陣哀嚎:「誰叉到我的手了!」

  這樣的折磨對我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影響,回家後的第一天,我媽把我們家寵物狗毛毛的食盆裝滿,剛放在地上,我一個條件反射,猛地衝上去,將正樂得屁顛屁顛趕去吃飯的毛毛推到牆上,然後蹲在地上,拿起叉子就要吃。

  老爸老媽被嚇得目瞪口呆,差點就要帶我去精神病醫院做檢查。

  從那之後,毛毛每次看見我,就會哀嚎一聲,再「嗖」的一聲跑到食盆旁邊,拚命地把裡面的食物吃得一乾二淨,就怕引起我的覬覦。

  實在是慘絕人寰。

  就在訓練中途時,另一組官兵回營了,那天,教官將我們集合起來,語重心長地說道:「同學們,有大部隊回來了,所以今後的晚上,你們上廁所之類的,一定要幾個人一起去,不能單獨行動,明白嗎?」

  我們睜著純潔的眼睛問道:「為什麼啊,大部隊回來了,怎麼還會有壞人呢?」

  教官又氣又急,只得說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你們怎麼知道大部隊裡面沒有壞人!」

  我們眼中繼續發散著純潔的光:「不會的,軍人叔叔都是好人。」

  教官估計被我們這群死小孩氣得肺部膨脹,大聲道:「好個屁,我還是軍人呢,你們看我是好人嘛!」

  我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他一番,同時搖頭,終於相信了他的話,但同時又不解了:「他們要對我們幹什麼啊?」

  教官在我們平坦的胸部以及曬得黝黑的小臉上掃視一眼,意味深長地歎口氣:「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啊。」

  於是,我們這群小母豬懵懵懂懂地點了頭。

  好死不死的,當天晚上我居然被尿憋醒了,揉揉眼睛,看看手錶,發現是凌晨三點,其餘女生都因為高強度的訓練而睡得熟熟的。

  而這時,我的膀胱開始臨近崩潰狀態,看了眼宿舍樓旁邊的那間黑黝黝的公共廁所,又想起教官那句「母豬賽貂蟬」,我心裡開始犯難了。

  怎麼辦?自己去吧,又實在是怕得不行,想叫一個人陪我去吧,但人家都這麼累了,怎麼好意思半夜把人搖醒?

  正當我難受得額頭滲出冷汗時,一個如天籟般的女音響起:「你是不是想上廁所?」

  我趕緊點頭。

  那女音繼續道:「走吧,我陪你去。」

  我簡直像見到觀世音菩薩一般,拉著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到廁所中。

  人生中最美妙的事情,就是憋尿兩小時後去上廁所,那時,你會覺得,連茅坑中的蛆都是如此胖嘟嘟,如此可愛,只想捉一條來養養。

  清空內存後,我走出廁所,看清了那個陪我來的女生--柴柴。

  長髮,鵝蛋臉,濃眉長睫,一雙瀲灩大眼,唇紅如花,美得非常有氣質。在那一刻,我發現她的頭頂有著金黃的光圈,活像聖母瑪利亞。

  「你一直站在外面,不怕嗎?」我問。

  「怕什麼?」她揚揚眉毛。

  「那些回來的大部隊啊。」我說。 

  聞言,柴柴微微一笑,嫵媚而柔麗,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湖面上,泛起圈圈清澈細膩的漣漪。

  我正被她的美色所傾倒,卻聽見她紅唇微啟,道:「到時候,誰奸誰還不一定呢。」

  「嘩啦啦」一聲,柴柴頭上的光圈碎裂了,但與此同時,我卻激動得牙齒打戰,小腿抽筋,胃部扭曲,就差沒撲上去,握住她的手,熱淚盈眶地猛烈搖晃著,道:「好同志啊,黨和人民終於等到你了。」

  能不激動嗎?這個柴柴根本就是和我一樣的色女啊,而且比我還彪悍,實在是難得。

  從那天起,我們兩個臭味相投的傢伙便慢慢聚在一起,還搞出不少事情。

  其中最著名的是拖鞋事件。

  那次的軍訓挺嚴格的,經常半夜吹哨,讓精疲力竭的我們起床,在三分鐘內,摸黑將鋪蓋打包,背在身後,然後下樓去操場跑十圈。

  於是,操場上,就看見一群披頭散髮,渾渾噩噩的女生無知無覺地跑著,而背上那沒有綁結實的被子就這麼散下來,拖在地上,像條尾巴,跟隨著主人奔跑著,不知道的人看了,絕對會被嚇得半死。

  不知道教官是不是整我們上癮了,連續三天晚上都吹哨子。到了第四天半夜,他拿著哨子,狠狠一吹,接著喊道:「集合……哎呀,誰砸我……啊,又砸我……」

  沒錯,第一下是柴柴砸的,第二下是我砸的。

  別怪我們不尊師重道,別的營最多一次軍訓就搞一次半夜集合,這個教官居然搞這麼多次,實在是過分啊。再說,這天白天一直都在訓練,好幾個同學都中暑了,他卻還不放過我們,簡直是把人往死裡逼迫呢。

  兔子急了都咬人呢,更何況我們那時是華麗麗的青春期,殺了人都不賠命,沒把東成西就裡那雙尖頭靴子給他砸去就算夠意思了。

  教官在被砸得暈頭轉向之後,終於在地上找到了凶器--我和柴柴的兩隻拖鞋,立馬大怒,道:「誰的拖鞋!你們馬上給我下來!把自己拖鞋拿下來!我要對照!我要找出兇手!啊……」

  如他所願,無數雙拖鞋從窗口扔出,像冰雹一般向著教官砸去。

  這次,他是惹眾怒了。

  聽著教官漸漸遠去的哀嚎,我和柴柴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翻個身,又睡下了。

  那次,因為是集體犯事,法不責眾,教官只能吃個啞巴虧。

  不過後遺症就是,每次他來我們宿舍檢查清潔,只要看見我們的拖鞋,就雙目盡赤,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跟拖鞋殺了他全家似的。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4:46 PM


11.那段青蔥歲月(三)

  當時,我和柴柴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中午時分,坐在宿舍對面的山坡上,看風景。

  每到臨近午睡結束的時候,就可以看見許多名面紅耳赤,全身肌肉僵硬,緊緊咬住牙關,彎著身子的女生以飛快的速度向著左面衝去。幾分鐘後,她們面帶微笑,步履輕鬆地走了回來。

  都是一群被尿憋慌了的娃啊。

  話說那公共廁所,也確實是一絕。

  因為我們這個營共有幾百名女生,而那廁所卻只有二十個蹲位,因此搶廁所與等廁所成為我們軍訓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每天早上,廁所裡就排起了長龍,最多時可以排到廁所外十多米。

  而裡面的每個蹲位前,都有好幾個人虎視眈眈著。

  廁所是非常簡易的,沒有門的,也就是說,你必須在眾目睽睽之下解決大小便。

  其實開始時,我們非常不習慣,在別人上時,都站得遠遠的,並且將眼神移開。

  但在經受過被人搶蹲位,然後差點憋出事情的痛楚後,全體人民彪悍了,緊緊地站在蹲位前,死死地盯著正在上的那個人,眼神灼灼,恨不得蹲下身子查看一下她的內存究竟還有多久才能釋放完。

  所以說,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我們這群八九點鐘的太陽是可以吃苦的,中國的未來是完全光明的。

  不過話說回來,正蹲在寶座上的人民可苦了,你說抬頭吧,就看見那道道催促的目光,你說低頭吧,卻看見那一堆堆噁心的物體,你說閉眼吧,人家說不定以為你睡著了,一把將你拉起來呢。

  這就是俗話說的,拉屎都拉不清淨。

  其實,選擇在哪個蹲位前等待,也是一場賭注啊。

  因為你永遠無法預知,自己前面的那個人,是上大還是上小。往往是等待了許久,終於前面還有一個人,眼看曙光就在前頭了,可那人居然脫下褲子,嗯嗯啊啊地上起大來,於是,你的眼前,又重新黑暗了。

  好不容易,等到那位同學上完了,當她站起來的那瞬間,面前等待的幾人就開始上演起了廁所版的金枝欲孽,推的推,擠的擠,拉的拉,絆的絆。

  還有無數顛倒是非(比如說明明她後來,卻萬分肯定自己等得最久),拉幫結派(比如A同學故意把B同學擋住,讓好友C同學搶先上),以及謊言背叛(比如她請求說只是上個小,30秒便下來,但上去後卻只聽劈里啪啦一陣響,3分鐘都沒下來)。

  這樣的鬥爭從沒有停止過,有一次,因為爭搶蹲位,三個人居然把人家正在歡樂地釋放濁物的同學給硬生生擠下了茅坑中。害得那位無辜的女生頂著「屎殼郎」這個外號渾渾噩噩地度過了高中三年。

  軍訓是很苦的。

  運動量是很大的。 

  吃得是很多的。

  同理,拉的也是很多的。

  幾百號人,不分晝夜地去廁所中耕耘,可想而知,那些排泄物的數量有多麼龐大。

  終於有一天,女廁所全部蹲位的排泄物都冒出頭了。

  這種事情,我們怎麼好面對面向教官反映呢,太損傷玉女形象了。於是,那天晚上,我們趁著教官睡覺時,紛紛衝進男廁所,爭先恐後地在裡面劈里啪啦或者是嘩啦啦。

  第二天早上,教官夾著份報紙,悠悠閒閒地哼著小曲走了進去,但三秒鐘後,馬上連滾帶爬地衝了出來,臉色蒼白著,嘴唇哆嗦著,聲音顫抖著:「我的媽啊,哪個龜兒子拉的這麼多?都滿出來了,大象也沒這麼厲害啊!」

  至此,教官終於明白了廁所問題已經非常嚴重,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便叫了一個班的女生,拿著盆子,接了水,一個接一個地跑進去,用水去沖那些濁物。

  我們躲在宿舍中,聽著那個班的女生從廁所那邊傳過來的嘔吐聲,痛哭聲,哀嚎聲,叫爹叫娘聲,沉默了。

  一整天,那個班的女生都沒有來吃飯。

  不過,她們的犧牲換來了廁所的乾淨,我們,又可以肆無忌憚地拉了。

  終於,在熬過那魔鬼般的半個月後,軍訓結束,我們解放了。

  但這個軍訓在我們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因為陽光太大,我們都被曬得不成樣子。

  柴柴還好,只是曬成了麥色肌膚,看上去有點男人婆。

  而我,因為帶去的T恤領口處都有一個鏤空蝴蝶結,所以胸前就被曬出了個麥色蝴蝶結,再大些就可以去cosplay驚悚版美少女戰士了。

  童遙跟我一樣慘,因為耍帥,他將軍帽反著戴,軍帽後端有著塑料扣子,中間是鏤空,就這麼橫在他額頭。這半個月下來,他額前生生曬出個三角形,走出去,別人還以為他是變異包拯呢。

  而溫撫寞,卻屁事沒有,還是那麼白淨,像冰雪一般,讓我又妒又愛。

  但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活著回來了。

  第一天開學報到時,我都懷疑老天是不是我親媽,居然讓溫撫寞坐在了我身後。

  另外,我還知道,柴柴和童遙以前是同學,並且雙方父母也認識,所以兩人關係還比較鐵,也就是說,我和溫撫寞的關係又可以有機會進一步了。

  當然,要到很久之後,我才明白,這些,都是老天挖了個大坑讓我摔呢。

  不過當時,我可是激動得手腳發顫,嗓子發啞,頭腦發暈,只想衝上去將溫撫寞給敲暈,然後再扛到操場旁邊堆放體育用具的小黑屋中扒下他的褲子,把他給OOXX了。

  也不知為什麼,看見溫撫寞,我並不是憧憬和他花前月下,牽手打啵,而是跳過ABCDEFG,直接想H,真是人如其名,不愧是食色。

  但溫撫寞這傢伙,卻是個冰凍人,惜字如金,平時除了唸書,就是到頂樓發呆,所以開學很久,我們都沒什麼說話的機會。

  再後來,我無意中發現,有個別校的女生每個星期六下午都會在門口等著溫撫寞,然後兩人一起離開,看樣子挺親密的。

  雖然隔得很遠,但我還是看見,那女生身材纖細,模樣娟秀,看上去真叫一個弱柳扶風嬌不勝啊,絕對是少男們的夢中女神類型。

  這下子,我徹底絕望了。從此,便放棄了那些粉紅色的不實際夢想,比如說他在頂樓天台坐著,然後我走過去,他便開始談論自己蒼白的童年,破碎扭曲的家庭,接著我安慰他,然後他便覺得我雖然長得不咋地,但卻是理解他的。於是乎,雖弱水三千,他卻只取我這瓢隔夜水來飲。

  雖然夢想是破滅了,但意淫還在繼續著,我常常上課時,就在幻想著,等會怎麼在溫撫寞的飲用水中放安眠藥,把他給迷暈了,再拖到任何一個地方,褪下他的褲子,接著用我寒食色這雙罪惡的手,對小撫寞進行慘無人道的猥褻。常常想著想著,口水就啪嗒一聲滴在書本上,在寂靜的教室中引起很大的迴響。

  不過幸好,我同桌是位外號叫「睡仙」的男生,天天上課就埋頭睡覺,不省人事。

  所以每當口水滴落的聲音引起同學們回頭時,我都會無奈地看著同桌,歎息著搖搖頭。

  然後,同學們都確定是他在睡夢中流下了口水。

  當然,有時我不小心放了個屁,當同學們詢聲望來時,我也會摀住鼻子,用無奈的眼神看著同桌,並貌似無辜地接受同學們同情的眼神。

  但不幸的是,有段時間我喜歡上吃黃豆,所以屁比較多,於是,便陷害得同桌在「睡仙」之外,又得了個「屁仙」的光榮稱號。

  其實說實話,我同桌從五官看來也是位帥哥,他爸爸是我們市希爾頓酒店的經理,家裡富得流油,為學校捐了一座體育館,因此雖然成績爛得讓人痛哭流涕也依舊進入了我們這間重點高中。

  他對唸書深惡痛絕,每天來學校只是為了睡覺,在課桌上堆了一大摞書,然後就躲在書後夢周公去了。

  我們每天的對話一般都是這樣的--

  他睡眼朦朧地抬起頭,問:「我睡了多久了?」

  我看著表,手因驚奇而顫抖著:「從上午第一節課到現在,一共是七個小時。」

  他再次閉上眼:「那還早,我繼續睡,放學時麻煩叫我一聲。」

  我嘴角抽搐:「……好。」

  說實話,他給我的感覺有點像隻貓,慵懶而無害。

  因為他不愛唸書是出了名的,所以大家都認為那些教科書對他而言只是一堆廢紙,只要有誰的教科書不見了,就從他這裡拿。

  於是乎,他面前的教科書就一天天少了下去。

  到最後,當他的書已經不足以掩蓋其睡姿的時候,他便會去書店,重新買一套,堆放在自己面前,繼續睡。

  然後,我們便繼續偷。

  所以,他基本上每學期都要買三套教科書,而學期末的時候,一本也沒剩下。

  對此,他從來沒說過一句話,實在是位學雷鋒的好同志。

  多金,帥氣,脾氣好,但這樣的孩子就因為頂著我污蔑給他的「屁仙」這個稱號,那些女生只敢遠觀,不敢褻玩,就怕他一個不小心從那屁股後發射出連環無敵敵敵畏,把她們給衝到月球上了。

  所以,我實在是對不起這位同桌啊。

  對了,他的名字叫鍾醒,不得不說,這是老天玩的一個諷刺。



12.那段青蔥歲月(四)

  既然都談到同桌了,就不得不談談我們的老師,他們幾位,也常常讓我們無語凝咽。

  語文老師是一位非常有氣質的美女,很喜歡給我們念名著。

  有一次,她聲情並茂地給我們朗誦了魯迅的《秋葉》,並對那句名言「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推崇備至,說它構造了一種語境,一種氛圍,是創新的寫法,偉大的寫法。

  於是那次週記,我也借鑒了下魯迅,寫下了「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茶樹,另一棵也是茶樹」,誰知在作文評講課上,語文老師大肆批評我,說這句話重複,囉嗦,簡直是在湊字數。

  從此,我便明白了,魯迅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地理老師是一位風趣的年輕人,他常說的話是,同學,那位火星來的同學,我們現在正在講你的家鄉,拜託還是聽一下吧。

  英語老師是位古板的中年男子,他的頭髮是地中海造型,每次上課前,我們互相行禮時,就可以看見講台上出現一塊反光,頗有些驚悚的味道。

  後來,英語老師談起了戀愛,便帶上了假髮,所以,我們互相鞠躬的時候,假髮會因為地心引力而墜落。

  這可苦了我們第一排的同學,忽然之間就有一個黑□□的東西掉你面前,任誰都會嚇得一顫。

  而我們的老師則不慌不忙地,淡定地撿起來,戴好,然後再說,同學們請坐。

  不過那時,我們已經倒地一大片。

  化學老師則是一名精瘦的老頭,記得我們在做一個「鈉加水」的實驗時,他囑咐道:「大家一定要小心,千萬小心,鈉不能放多,放多了就會引起爆炸,爆炸是非常危險的,所以一定要小心,千萬要少放點……」

  他邊說著,便將四分之一個雞蛋般大小的鈉投入水中,只聽「砰」的一聲,整個實驗室都震了三下,我們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同樣目瞪口呆的化學老師。

  半晌,他故作若無其事地說道,看見沒,這就是不聽我話的下場。

  從此,只要是他上的實驗課,沒人再敢坐前排。

  我們的數學老師,是一位樸實的青年,講課功底也不錯。

  他每天都是穿那一件鵝黃色的T恤,從來不會更換,但奇特的是,那件T恤居然非常乾淨,這件事在我校八大奇跡中排名第七。

  在臨近畢業時,我們終於查清,數學老師是去批發商場買的衣服,一次買一打,每天更換。

  當謎底弄清的那天,每個人都沉默了。

  其中,最最最讓我們無法忍受的,便是教我們物理的班導。這位老師的外形和《灌籃高手》中的安西教練非常相似,總的來說,就是一個肉球。

  但他們的性格卻是南轅北轍,物理班導彷彿是更年期到了,每天就是沒來由地罵學生,並且擅長冷嘲熱諷,看不慣誰就給他穿小鞋,實在是個不可愛的大叔。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我們上課時,跑到教室前門處暗暗觀察我們是否有專心聽講。

  但因為本身海拔原因,他必須要跳起來才能看見。

  於是,每當別的老師上課時,都會看見教室前門玻璃窗外,有個圓圓的腦袋一會上又一會下,白天還好,晚上簡直是要嚇死人。

  並且由於物理老師臨近一百八十斤的體重,落在地上時,整層樓都在顫慄。

  一年之後,我們發現,前門處的水泥地上生生砸出了個窪陷。

  有一次,我和柴柴,以及童遙正在教室門外激動地聊天。

  為什麼激動呢,因為那一天,我校八大奇跡中排名第一的廁所疑雲發生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第二節課課間,我們高一這樓的女廁所第三間的便盆中,驚見一條長約三十厘米,寬約七厘米的大便。

  再重複一遍,長約三十厘米,寬約七厘米,並且保存完整中間沒有任何斷裂現象的大便!

  我們驚訝了,我們興奮了,我們雀躍了。是怎樣的人才才會拉出如此壯觀的連最大壓力的水也衝不下去的大便呢?我們緊緊皺著眉頭回憶著,想從記憶的籐籐蔓蔓中尋找一個滿面通紅地進去,卻蹦蹦跳跳像嗨了藥似的出來的女生,可惜,無果。

  其實,這件事是惡俗的,無聊的,但人的本性就是喜好惡俗無聊的事物。

  所以那天,我們高一這層樓的女廁所第三個隔間便盆中的這條黃金,被全校女生來參觀了一番。

  估計當時最熱門的男明星到我們學校來,都不會造成這樣的轟動。

  而那些男生也非常想進去,但害怕被罵流氓,只能望而卻步。

  當時,每個男生都懊悔自己下面多了一條東西。於是便紛紛找尋要好的女生,請她們詳細講述關於那條黃金的確切情況,有些人甚至準備開始將其申請吉利斯世界記錄。

  而童遙,更不是普通人,居然把相機從家裡拿來,讓我們將那條黃金從各個角度照了下來。我和柴柴忍住噁心,最終完成了這一偉大的任務。

  看完之後,他長吁口氣,頗有點睹此一物,此生無憾的意味。

  接著,他說,同志們為了我的惡趣味辛苦了,晚上我請你們吃拉麵。

  聞言,我和柴柴再也忍受不住,同時嘔吐起來。

  要知道,那條黃金中間還夾雜著未消化的麵條啊!

  等我們吐完之後,童遙決定在吃飯時把這些照片拿給溫撫寞看。

  柴柴阻止他:「算了,別噁心人。」

  童遙眨眨眼,問:「你幹嘛幫著那個小白臉?」

  柴柴歎氣,說:「這樣不好,不好,同學之間別亂取外號。」

  童遙挑挑眉毛,問:「你是不是喜歡上溫撫寞了?」

  柴柴怒了,說:「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種小白臉!」

  我:「……」

  不過用小白臉來形容溫撫寞也挺貼切的,他那張臉本來就夠白的。

  童遙還在逗弄柴柴,說:「既然你不喜歡溫撫寞那種小白臉,那一定是喜歡物理老頭那樣的男人了。」

  柴柴暴走了,辯解著:「物理老頭又肥又醜,並且身高與寬度是一比一,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我當即笑得唏哩嘩啦,花枝亂顫,卻看見柴柴和童遙忽地蹲下了身子,還沒來得及疑惑,我便看見,物理老師正站在對面,靜靜地看著我,冰冷的眼鏡架上閃過一絲涼薄的光。

  我想,這次死定了。

  果然,因為柴柴和童遙躲得快,他便將帳算在我身上,將我叫到辦公室,狠狠地批評了一頓,大到我的成績,小到我的坐姿,沒有一樣他看得順眼。

  最後還狀似委婉地提醒我,說我的模樣也不是傾國傾城,身材也不是火辣爆炸,以後就是想從事特殊行業也沒那個本錢。

  從辦公室回來時,我氣得眼冒金星,身子發顫,坐在座位上,半天都沒緩過氣來。

  身後一個人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那個物理老頭有事了!」我將牙齒咬得咯咯咯咯直響,就像在啃噬他的骨頭:「我要找無數猥瑣的流浪漢叔叔,將他給輪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吐出白沫,半身不遂。接著我要拿把狼牙棒,捅進他的老菊花中,不停地翻滾,扭曲,擴張,我要讓他的菊花,大得能盛下飲用水瓶子,還是家庭裝的那種!」

  說完之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氣也消了大半。

  這時,我才意識到,剛才那個關心我的聲音,好像是屬於溫撫寞的?!

  慢慢地回頭,脖子裡面發出卡擦卡擦的響聲,

  沒錯,溫撫寞正看著我。

  我當場碎裂成灰末,隨風而逝。

  他聽見了,他聽見我要捅別人菊花的事情了!

  我四肢酸軟,滿面通紅。

  誰知溫撫寞忽然對著我微笑,道:「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你。」

  他的笑容,就像冰花綻開在陽光之下,清冷與溫暖的混合,那是一種絕美。

  我的四周,頓時冒出了無數粉紅色泡泡,一顆小心肝,撲通撲通跳起了蹦床。

  撫寞啊,我不過露些皮毛你就這樣了。我還沒告訴你,在我寒食色的意淫中,你早就被吃得一乾二淨,現在已經進行到sm階段了。

  不知為什麼,發現了我的真性情後,溫撫寞反而和我熟稔了起來。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我也不再記恨物理老頭說我不夠資格從事特殊行業了,便只是用大頭釘放在他辦公室椅子上,製造了一個小小的血案。

  而至於溫撫寞這個人呢,接觸多了便發現,他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冷,就算是冰,也是塊暖冰。

  那時候,我,童遙,柴柴和他便經常在一起鬼混了,幾個人玩得越來越熟,成了年級有名的四人幫。

  有時候,我也想用手肘捅捅溫撫寞的肩膀,然後眨眨眼,裝成哥倆好的模樣,問他,誒,兄弟,你馬子呢,怎麼不帶出來溜溜?

  但每次要這麼做之前都退縮了,算了,我寒食色就是屬鴕鳥的,就當那女的不存在吧,就這麼和溫撫寞永遠做朋友吧。

  反正我擅長意淫,現實不成,我幻想總行了吧。

  所以那段時間,我流口水的頻率是越來越高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4:55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4-27 11:52 PM 編輯

13.年少的戀愛(一)

  很快地,一年就過去了。

  按照我們學校的慣例,在高一期末會舉行一次統考,然後根據成績進行文理科重點班與非重點班的分科。

  總的來說,這次考試還是挺重要的,所以大家都卯足了勁,努力溫習,熬燈奮戰,恨不得削尖了腦袋往重點班裡面鑽。

  終於,在七月初,考試結束,我們四個人為了慶祝酷刑完畢,在暑假中基本上天天都約在一起,到處玩耍。 

  這天,我們又約在KTV唱歌,還要了點酒,玩得特別瘋。

  這樣一直鬧到十二點左右,童遙和柴柴去樓下超市買小吃,我則和溫撫寞待在包廂中。

  溫撫寞一向好靜,鬧了一晚,此刻正躺在沙發上,頭向上仰著,安靜地睡熟了。

  他的臉,隱在黑暗之中,卻依舊有著無限光華,輪廓的弧度,每一條,都形成了漩渦,讓我淪陷。

  他的睫毛,濃黑捲翹,與淨白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他的鼻樑,挺翹秀氣,鼻翼微微地翕動著。

  他的唇,柔軟卻有隔離,沾染著雙重的誘惑。

  而他的臉頰,則有著陰影,屬於我的陰影--我俯下身子,偷偷吻上了他。

  至今我都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真的,我發誓。

  當我回過神來時,就已經坐在他身邊,而我們的唇,則碰觸在一起了。

  溫撫寞的唇,果然如預料中的一樣,泛著冷,可是,卻有著那麼柔軟的觸覺,讓人淪陷的觸覺。

  當時,我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連音響中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都成為遙遠的塵埃。

  在這一刻,我對溫撫寞,只有貪戀。

  我只是吻了他一下,然後便離開,但後退的距離只有那麼一毫米,我們的姿勢依舊是親吻,卻沒有實質性的碰觸。他的氣息,縈繞在我的鼻端,一絲一縷,牽惹了我全部的心神。

  忽然之間,他睜開了眼。

  那雙漆黑的眸子,在黑暗的包廂之中,閃爍著流光,在清澈之中凝結著深邃。

  瞬間,我的心像打鼓一般地蹦躂起來,動靜大得都快跳出胸腔了。

  這,次,糟,糕,了。

  怎麼辦?怎麼辦?

  要不然就說他嘴唇上有只蚊子,我不想他被咬,但同時又不願意殺生,就想用自己的唇把蚊子給吸引過來?

  或者說,我懷疑自己是蕾絲邊,便想通過吻下他來確定自己的性取向?

  還是說,直接一個手刀把他敲暈,等他醒來後就死不承認?

  正在三選一,溫撫寞問道:「你在幹什麼?」

  聞言,我的心跳得更厲害,都快超過信樂團的搖滾樂了,身體內部像著了火似的,血液在血管中像野馬般快速奔騰,而皮膚卻一陣陣發緊,遍佈著冷汗,腦子裡一片混亂,大腦小腦腦幹全部攪成一團,成為混沌。

  說話,說話,寒食色快說話,我這麼提醒著自己。

  但嘴巴卻像是粘了萬能膠,怎麼也張不開。

  我和溫撫寞相互對視著,那種氣氛是從未有過的尷尬,空氣都凝滯得不像話。

  說話,說話,寒食色你隨便說一句什麼都好!我再次提醒自己,隨便什麼都行。

  這次,我聽從了自己的內心,回答了他的話:「我想強暴你。」

  這確實是句大實話,但卻是句比殺了我還厲害的大實話。

  我淚奔啊,寒食色你還是跑出去隨便找輛車撞死算了!

  說到做到,我轉身,便向著包廂外跑去。

  實在是沒臉再面對溫撫寞啊!

  正當我要起身之際,手臂忽然被溫撫寞抓住,然後他一用力,將我拉到他懷中。

  我的臀部,算了,通俗一點,我的屁股就這麼坐在他大腿上,而我的雙手則看似抵擋其實是撫摸著他的胸。

  而他的雙手,則抓住我的手臂。

  溫撫寞那雙黑眸,彷彿秋夜的湖面,清澈平靜之下,是神秘的深邃。

  這次,換我問他:「你,你想幹什麼?」

  溫撫寞的臉上,染著淡淡的微笑,他說:「我不能吃虧。」

  接著,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他的臉就慢慢放大,逐漸地逼近我,然後,我們的唇有生以來第二次碰觸了。

  我們的唇,先是相互接觸,感受著對方沾染在唇瓣上的情緒,或是顫粟,或是激動,或是憐愛,或是其他。

  在熟悉之後,情緒開始高漲。溫撫寞輕含著我的上下唇瓣,彷彿將那當成鮮美的食物,細細品嚐著。

  接著,他伸出舌尖,開始描繪著我的唇形,一圈一圈,帶著環繞,帶著誘惑。

  他的舌間,帶著微微的摩擦,在柔嫩的唇上,引發一陣顫慄。

  他的動作,不慌不忙,帶著閒適,帶著自信,一點點地,將我牽入他的世界。

  原本以為,這已經是最大的賞宴,但他的舌,居然就勢進入了我的口中。

  自始自終,溫撫寞都保持著閒適,他用自己的舌,在我的貝齒上滑過,輕而滿含情欲地舔舐著,彷彿是一種頂禮膜拜,也彷彿是一種宣示,讓每一處地方,都帶上他的味道,都留有他的痕跡。

  這項動作完成後,它開始追逐自己的同類,他的舌,糾纏住我的,像一條靈巧的蛇,不斷地捲曲著,不斷地挑逗著。

  我的身體逐漸熱了起來,情不自禁地擁抱上溫撫寞,學著他的樣子,開始回吻。

  我們互相纏繞上對方的舌,盡情地吮吸著對方的愛液,甜蜜刺激了味蕾,我們的吻激烈而纏綿,時而如平靜的溪流,時而如洶湧的大海。

  我們相互糾纏著,攀附著,像是要在這一個吻中,拼盡自己的生命。

  ……以上,都是屁話。

  想想看,我和溫撫寞,那都是初次接吻,難不成還能無師自通,看下電視,吻技就這麼純熟了?

  那是天方夜譚。

  真實的情況是,我們吻得很吃力。

  大家都是第一次,不免是牙齒碰牙齒,牙齒碰舌頭,磕磕絆絆的。

  而且兩人的舌頭,哪裡像靈巧的蛇啊,簡直就是兩條沒有眼睛的蚯蚓,到處亂鑽,溫撫寞的舌差點就進我的喉嚨了,嚇死人。

  更重要的是,因為兩人的唇密封不好,那唾液啊,滴滴答答地往下漏,當然,在熱吻中的人,因為腦部產生的那些化學物質,也不會覺得噁心。

  但此刻如果有觀賞的人,估計是只有嘔吐的份了。

  越吻,越沒有勁,濕濕搭搭的,影響心情,我們心有靈犀,一起停了下來,拿餐巾紙抹了抹滿嘴的口水。

  然後,兩人再面色潮紅,眼睛發亮地看著彼此。

  這時,我想到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了,便問道:「溫撫寞,你女朋友怎麼辦?」

  雖然這話看似說得挺平靜的,但當時我心裡可是七上八下,完全找不到思路。

  幸好,他的話讓我忙活了一整晚的心重新安靜下來:「我沒有女朋友。」

  我暗自呼出一口氣,還好沒成為第三者啊,不然挨千刀也不足以謝罪。

  但頓了頓,溫撫寞又深深地看著我,道:「我的意思是,我有沒有女朋友,要看你的意思。」

  我看著他,好一會,終於明白了,於是,便問道:「你,是在向我表白嗎?」

  他眼神躲閃了下,眼底似乎晃過一絲羞澀,而冰白的臉頰上,也有暗暗的紅雲。

  我徹底明白了,於是,便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溫同學,說話就好好說話嘛,這麼拐彎抹角是不對的,也是不道德的,更是很容易引起誤會的。要不是我寒食色聰明,你豈不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算了,像你這麼彆扭的男同志,一定很難找到對象的。我寒食色可是黨培養的積極後備軍,思想覺悟不是一般的高,就勉為其難收了你吧。當然,你要對我這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舉動感恩,今後要好好對待我,做到打不還口罵不還手,每天早上給我買熱騰騰的早點,中午給我做熱騰騰的中飯,晚上給我端熱騰騰的晚飯。更重要的是,從現在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裡只有我……不然我一磚頭把你給拍死!」

  溫撫寞:「……你河東獅吼看多了吧?」

  我寒食色的本性就是得了便宜就賣乖,對柴柴和童遙都宣稱是溫撫寞暗戀我多年,最終按耐不住,在KTV黝黯的包廂中將我給拿下了。

  聞言,溫撫寞微微皺緊那條漂亮的眉毛,道:「我記得,好像是有人先偷親我吧。」

  我笑著拍拍他的腦袋,然後悄聲對童遙與柴柴說道:「這孩子剛才被我一磚頭拍暈了,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14.年少的戀愛(二)

  後來我問溫撫寞,究竟他是被我身上的哪一點給吸引了,是我的溫柔可人?還是我的冰雪聰明?或者是我的善解人意?要不然就是我的勤勞節儉?

  但他卻說,是被我的猥瑣特質給吸引了。

  他從來沒見過一個女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放屁的,誰知我卻面不改色地做到了,從那時起,就覺得我挺特別的。

  我趕緊掩藏起臉上可疑的紅暈,辯解說放屁的不是我,是鍾醒,他是「屁仙」,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

  溫撫寞說,得了吧,我就坐在你後面,每次都見你故意伸著懶腰,將身子傾斜四十五度,露出屁股,靜悄悄地釋放出氣體後,再若無其事地恢復原狀,一秒鐘後,那臭氣就四處蔓延了。而且你還好意思摀住鼻子,一臉無辜地看著沉睡中的鍾醒,實在是人渣啊。

  我故意蹭到他脖子前,用一口鋼牙咬著他的頸脖,惡狠狠地道,溫撫寞,反正你聞了我寒食色的屁,從此就是我的人了,我讓你往東,你就必須連西在那邊都忘記。另外,如果你敢把這件事說出來,我就一刀把你下面給卡嚓了,然後和千年人參一起熬煮,最後捏住你的鼻子,讓你一口不剩地把自己的小雞雞給喝下去!

  溫撫寞輕掃我一眼,用一種鄙夷的姿勢。

  反正依照溫撫寞的話說來,他就是覺得我這種猥瑣的女人,還挺特別的,就開始慢慢觀察我,後來又聽我說要拿狼牙棒捅物理老頭的菊花,便覺得,我還是可以交朋友的那類人,之後,再經常和我接觸的情況下,驚覺好像確實是對我有感覺了,但一直也不好意思表白。

  那天在包廂之中,他本來是覺得兩人單獨待著有些不好意思,便打算裝睡躲避這尷尬的時刻。

  誰知我居然獸性大發,撲上來偷吻他,而他也覺得這種滋味不錯,便睜開眼,趕緊反被動為主動,開始和我打啵了。

  聞言,我確實有點失望,就算是溫撫寞說看上我拾金不昧這一點也比這番話好啊。

  但後來多想想,就釋然了。

  黑貓白貓,能抓住溫撫寞的就是好貓。

  當然,在談戀愛前,還是應該把雙方過去十六年的感情生活交代交代的。

  我嘛,自然是身家清白。

  而在溫撫寞的解釋下,我才知道,那個每個星期六都到校門口來等待並和他一起離開的女生,叫林菲雲,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只是把她當妹妹看待。

  後來,在溫撫寞的安排下,我和那個林菲雲見過一面。

  確實是個柔弱的女生,只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林菲雲並不滿足於只當溫撫寞的妹妹,她想要更多,為此,也使出了不少手段。

  當然,我寒食色向來是個不服輸的主,反正是緊握著溫撫寞的手不放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只是很久之後才知道,與我鬥爭的,一直是她身後的那個人。

  而我,確實是輸得慘不忍睹。

  當然,那都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了。

  至少在當時,我和溫撫寞可是甜甜蜜蜜,羨煞旁人。

  雖然外表看上去像塊潔淨而有距離的冰,但深入瞭解溫撫寞後,我發覺,這傢伙簡直就是個五好丈夫的候選者啊。

  自從交往後,他居然把我的戲言當了真,每天早上都坐車來到我家,手中拿著熱氣騰騰的早飯,站在樓下等我弄好了下來。

  當時,我媽都感動得恨不能跨越年齡的鴻溝嫁給他了。

  我們交往的第二個月,我媽就開始稱呼溫撫寞為女婿,把他弄得挺不好意思的,臉還紅了兩下,特別可愛。

  我們每天一起坐車去上學,早上的公交車一般都很擠,溫撫寞便會一手拉著吊環,一手拉著我的手,讓我緊緊靠著他的身子。

  我常常不著痕跡地將頭枕在他的胸口,臉頰碰觸著他柔軟整潔的T恤,耳朵尋找著他心跳的規律,鼻端則縈繞著他特有的清新的氣息,眼睛則看著窗外向後移動的樹木,以及樹葉間那些碎碎的暖黃的陽光,那個時候,我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

  但是,童話故事中,王子和灰姑娘之間還隔著一個邪惡的後母。

  不,後母不是隱喻那些因為嫉妒我和溫撫寞交往而故意針對我的女生。

  對付她們,我是罵不贏就打,打不贏就罵,打和罵都不贏我就跑,然後回家休養精神後再戰。

  最後,她們繳械投降,因為在她們心中,我不是灰姑娘,而是那邪惡的老女巫。

  我這裡說的後母,是指物理老頭。

  那時我們已經上高二了,根據上次的考試,我和童遙不幸淪落到理科普通班,而柴柴與溫撫寞則榮升到理科重點班。

  好死不死的,那個物理老頭居然是理科重點班的班主任。

  他本來就對上次我用大頭釘刺他菊花的事情懷恨在心,再加上分班之後,我們身上都有了階級標誌,他便不許我這個差班的學生接近溫撫寞,怕我把溫撫寞給教壞了。

  但誰理會他啊,我和溫撫寞照舊還是過自己的二人世界。

  可是物理老頭也有自己的絕招,他每天早上就在校門口站著,只要看見我們一起來學校,隔了一百米便開始衝過來。

  用古龍大哥的形容就是--

  遠處,塵埃,圓球。 

  走近後,他喘著氣,氣勢洶洶地問道:「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起?」

  那摸樣,活像是他是溫撫寞的老婆,而我是溫撫寞在外面找的小三,正在偷情,卻被他抓到的樣子。

  這麼一來,徹底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氣氛,實在是掃興。我和溫撫寞只能在他的注視下各往各的教室走去。

  不僅是在上學時,有時中午我和溫撫寞在樓頂好好坐著曬太陽,本來是非常浪漫的時光,他忽然汗流浹背地跑上來,氣喘吁吁地道:「你們兩個給我去做函數作業!」

  真的是要把人氣個半死。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三個月,直到有一次,我到理科重點班去借書,本來是找柴柴的,但卻被物理老頭看見了,便開始對我冷嘲熱諷起來,雙手一叉,指著我對他們全班說道:「看見沒,這種學生,每天心思不用在學業上,就想些有的沒的,一天到晚就想著交朋友,勾引同學,難怪會去那個垃圾班。告訴你們,她所在的那個垃圾班,全是像她這樣的垃圾,以後絕對沒前途,連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回學校來跳樓玩。以後別讓這種人進我們班,免得污染空氣!」

  我寒食色還沒修煉到對別人的惡意嘲諷能夠不加理會的道行,於是,便深深吸口氣,握緊拳頭,磨著牙齒,準備罵回來。

  誰知正要開口,卻看見我們這個物理老頭口中「垃圾班」的政治班導就站在我身後,正面紅耳赤,雙目冒火,像看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三座大山一般看著物理老頭。

  接著,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大罵道:「你才污染空氣,你媽媽污染空氣,你爸爸污染空氣,你全家都污染空氣。你以為你當上個重點班的班主任就了不起,就得瑟了,就可以看不起我們這些普通班的孩子了?居然這麼詛咒我們班的學生,簡直是人渣,是禽獸,是草履蟲,是比帝國主義還要惡毒的生物!

  拜託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整整自己的腦子,你鼻樑扁得像被鉛球砸過,眼睛小得像兩隻蝌蚪,嘴巴厚得像兩根超值裝烤腸,腿短得買自行車都要買幼兒型,小腹肉多得像懷孕八個月,長得活脫脫像一隻鬼,和我站在一起別人只會用人鬼殊途來形容!

  還有,你每天沒事就在走廊上跳,難道不知道你跳一下,地球就要震動三下嗎?你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忘(王)八,你是二十一天也不出的蛋--壞蛋,你是五百錢分兩下--二百五,你是老肥豬上屠--挨刀的貨,你是孝悌忠信禮義廉--無恥,你是茅房裡打燈籠--照屎(找死),你是駱駝生驢子--怪種,你是種地不出苗--壞種,你長得違章,需要回爐重建,你醜得飛沙走石,鬼斧神工,

  你是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龍,人類歷史上最強的廢材,損毀亞洲同胞名聲的禍害,祖先為之蒙羞的子孫,沉積千年的腐植質,科學家也不敢研究的原始物種,和蟑螂共存活的超個體,生命力腐爛的半植物,只能演電視劇裡的一陀糞,比不上路邊被狗灑過尿的口香糖,連如花都帥你10倍以上,找女朋友得去動物園甚至要離開地球,想要自殺只會有人勸你不要留下屍體以免污染環境,你摸過的鍵盤上連阿米巴原蟲都活不下去,噴出來的口水比SARS還致命,裝可愛的話可以瞬間解決人口膨脹的問題,

  耍酷裝帥的話人類就只得用無性生殖,白癡可以當你的老師,智障都可以教你說人話,只要你抬頭臭氧層就會破洞,要移民火星是為了要離開你,如果你的醜陋可以發電的話全世界的核電廠都可以停擺,去打仗的話子彈飛彈會忍不住向你飛,手榴彈看到你會自爆,別人要開飛機去撞雙子星才行而你只要跳傘就有同樣的威力,你去過的名勝全部變古跡,你去過的古跡會變成歷史!只有你這種長得慘絕人寰的人才應該跳樓!」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5:04 PM


15.怪夢不斷

  說完,我的政治班導便昂首挺胸,邁著矯健的步伐離開了。 

  留下已經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物理老頭。

  從那之後,我放聰明了,只要物理老頭一來罵我,我就飛奔到我們政治班導那裡,聲淚俱下,挑撥離間,說物理老頭又開始罵我是垃圾班的學生。

  於是,政治班導次次都會為我報仇,衝到辦公室中,和物理老頭大戰三百個來回,每次都能將其氣得吐血三升。

  這樣重複多次之後,物理老頭為了自己身體健康著想,從此就把我當空氣了。

  於是,我和溫撫寞的校園生活又恢復了正常。

  每次放學,我們都會在學校門前的飲料店坐坐,說些傻話,當然,是我說得比較多。

  溫撫寞不太愛說話,可他會仔細地聆聽,讓我非常有成就感。

  不過,我始終想對他愛靜的性格做個分析,便問他說,你媽媽是不是對你不好,你小時候是不是得過憂鬱症,你家裡是不是有過什麼變故啊?

  他搖頭說,沒有啊,我家挺正常的,你幹嘛這麼問。

  我歎口氣,道,偶像劇中都是這麼演的啊,你本來是個活撥開朗的小男孩,但一般在十歲以下時,家庭就遭到變故,從此你就把自己給封閉起來。可是後來,你遇到了我這個天真活潑外加三八的女人,情不自禁喜歡上我身上那種溫暖的感覺。接著在一系列事情之下,你對我打開心房,說出了自己的故事,開場白可以是,從前,有個小男孩,他爸爸找了新媽媽,或者他媽媽找了新爸爸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然後我就看著你刀削般的側臉,問道,溫撫寞,那個小男孩就是你,對吧。這時,你身子或者是睫毛一顫,沒有想到我是如此聰明,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我說這番話,於是,你沉默了。接著,我就走過去,心疼地將你攬在我懷中,說,溫撫寞,一切都過去了,真的,一切都過去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哪裡也不去。最後,你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最懂你的人是我。於是,我們在遍佈星辰的夜晚許下愛的誓言。我總覺得,我們的故事應該這樣發展才是王道啊。

  聞言,溫撫寞無奈地搖頭,說,你還是少看點電視劇吧。

  那三年中,我和溫撫寞似乎從來沒吵過架,有時候我實在無聊了,想找他吵架來培養一下感情,但他每次都不理睬我,害得我一個人在那唱雙簧戲,最後只能作罷。

  每次我生日時,他都會問我,說,你想要什麼禮物?

  我眼睛閃著淫光,吸著口水,道,我想要你的身體。

  他用手指彈我的額頭,道,我說真的,正經點。

  我十分委屈,因為我確實是說真的啊。

  以前沒和他在一起時,我就開始意淫他的身體了,現在在一起了,天天耳鬢廝磨的,卻始終不能進入正題,我忍得多難受啊。

  不過,溫撫寞看上去是個好孩子,而且和我一樣,是個處,從他接吻的動作就知道了。

  我們高中在一起時,做得最超過尺度的事情,就是接吻。

  當然不是在學校,在學校時,我們倆連手都不好意思牽。

  我們練習接吻的地點,是放假時在我房間裡。

  那時候,老爸老媽總會自動離開家裡,留給我們自由發展的空間。

  開始時,我以為他們是信任我們不會亂來,誰知他們居然是想留空間成全我們的好事。

  我媽那時便開始仔細地給我講注意事項,還說,女兒啊,第一次是不好受的,不過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忍忍就過了。你看撫寞長得這麼好看,簡直是人類中的哈士奇啊,被他咬一下你也不虧啊。

  我爸更過分,他居然主動將自己的套套送給溫撫寞,仔細地給他講解這個東西該怎麼用,最後還拿出自己珍藏的日本床上運動教育片,讓溫撫寞回去看看。

  不過實在是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好意,我和溫撫寞關在一起從來沒有脫過衣服。

  不過那兩年中,我們倆的吻技是日益見長,最後可以吻得像偶像劇中男女主角那樣唯美,再也不會出現第一次那種口水滴答的場面。

  窗外的人聲逐漸大了起來,而那絲絲縷縷的光也射入屋中,天花板上到處是晃動的光影。

  回憶到此為止,我揉著昏昏沉沉的頭,起身,從抽屜中拿出感冒藥,合著清水喝了下去,接著躺在床上,慢慢進入夢鄉。

  這一覺睡得並不太安穩,做了很多怪夢,比如說奧特曼從我窗前經過,我問他你幹嘛呢,他睜著兩隻鹹蛋眼睛說,我要去打小怪獸呢。

  我想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就跟著他一起去吧。

  走著走著,不知怎麼的,我又走到聖鬥士黃金十二宮去了,看見星矢那群打不死的小強正在那裡討論怎麼救雅典娜呢。

  我走過去,誠實地說道,你們每天這麼打來打去的,毫無意義,實在是浪費人民群眾的糧食啊。要我是你們,直接把雅典娜給卡嚓了,那世界也就太平了。

  但他們不幹,繼續扛著那聖衣箱子跑進去打架了。

  這群無藥可救的無業流氓青年,整天就知道散發小宇宙。

  接著,我又出現在一個黑色洞穴中,腳底下踩著夜禮服假面。

  他和他嘴巴中的那朵玫瑰一樣,被我蹂躪得不成樣子。

  這時,月野兔帶著那群死黨來了,讓我把地場衛還給她。

  我苦口婆心地勸她,說小妹妹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這沒事銜著朵過期玫瑰花,不論天黑天亮都戴著墨鏡裝酷的一無是處的男人呢?你說說看,哪次打架不是你們在前面打得累死累活,他在後面撿現成的?這男人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他的幾個手下呢。還有啊,你以為他為什麼會這麼容易被一些壞女人給抓去,那都是他自願的。我說小兔啊,你都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了,還這麼護著他,難怪別人說你傻呢。聽姐姐的話,把他扔了啊。

  可那群美少女戰士完全不理會我的良苦用心,又開始脫光衣服變身,說要代表月亮懲罰我。

  我就納悶了,你說那群聖鬥士小強人家至少整天背了個行李箱裝衣服,所以能隨時變身也沒什麼奇怪。

  但這群美少女戰士,每次出場連錢包鑰匙都沒帶,她們換的衣服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

  最重要的是,每次變身時她們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光身子,對社會風氣造成極壞的影響,還對那些未成年小朋友的身心發展有反作用,更重要的是,她們阻礙了我們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進程。

  話說應該是我代表第三世界國家人民去懲罰她們,但看在她們人多勢眾的份上,我還是遁了吧。

  接下來,我又穿越到了公元前14世紀的土耳其,看見夕梨和凱魯王子正在那裡打得火熱,我倒沒怎麼嫉妒,直接跑到我最愛的伊爾邦尼那,對他拋著媚眼,可人家甩都不甩我。

  我怒了,道,書中最後就你沒有歸屬,難不成你也想像其他無數個男人一樣,被作者安排成喜歡上夕梨了?

  伊爾邦尼慢慢轉過頭來,那根長辮子搖動了下,暗暗的流光在上面流曳著。

  他清淺一笑,道,其實,我喜歡的是凱魯王子。

  聞言,我身子一顫,腳一滑,「咚」的一聲就掉進水裡。

  浮起來時,發現自己來到了尼羅河畔,一醒來,就聽見那嬌滴滴的凱羅爾又在說著她的口頭禪:「曼菲士救我,曼菲士救我,曼菲士救我啊!」

  我徹底怒了,直接走過去,踹了她三腳,罵道,你還是外國女性呢,學學人家夕梨自救吧!整天就知道喊這一句,煩不煩啊!還有,就仗著你是女主角,是個男的都喜歡你,實在是不公平!另外,我都從胸部一馬平川長到現在的B罩杯了,你居然還沒老,簡直是討打!最最最重要的是,都多少年了,為什麼還沒有結局啊!!!

  就在我踹得起勁時,曼菲士和伊茲密王子提著大砍刀殺氣騰騰地向我奔來。

  我嚇得個屁滾尿流,趕緊繼續往前奔。

  後來又來到了西湖,看見了白娘子和許仙,我衝過去提醒白娘子,別嫁拉,這許仙是女的,有胸部的,不信你摸摸。

  白娘子一怒之下,施法把我給吹到一座民宅中。

  我悄悄來到房間窗戶下,伸脖子一看,發現那小青和張玉堂正進行到關鍵時刻。

  我一腳把門踹開,勸道,千萬別上當,這男的吃了你沒多久就會失憶,接著你把他錢包撿起來還給他,他居然還叫你大姐,非常欠揍的!

  小青見好事被打斷,怒不可竭,又施法把我吹到天上了。

  晃晃悠悠的,我又來到聖傳當中客串起了吉祥天,而溫撫寞則客串起了畢沙門天,而老爸則客串起了天帝。

  我和溫撫寞前一晚還在花園中深情對望,第二天,他就把我老爸的頭給砍下來了。

  我那個悲傷欲絕啊,質問溫撫寞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的回答只有一句:你老爸太討打了。

  這時,老爸的頭開始說話了,女婿啊,記住帶套套哈。

  聞言,我止住了哭泣,覺得老爸確實是欠砍。



16.突見故人

  當從這怪誕的夢中清醒過來時,我的腦袋都快漲得爆炸了,這個夢簡直是包羅萬象啊,穿越,SM,動漫,人獸,你要什麼它就給你來什麼。

  起床看看時間,居然還是早上七點,難道我才睡了一小時?

  再看仔細些,這才發現,原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七點了。

  乖乖隆裡咚,我大大地伸個懶腰,挺起自己的胸膛,不經意低頭,看見胸前的兩個饅頭,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簡直是佩服自己的身體功能,看見自己同類都能肚餓,那要到災荒年間,還不把那兩饅頭直接切下來蘸著血漿吃了?

  揉揉太陽穴,下了床,腳卻有些發軟,晃晃悠悠地像遊魂一般來到廚房,煮了兩包方便麵,香味頓時把柴柴給招引了過來。

  兩個女人披頭散髮,眼睛浮腫,神色茫然地坐在高腳凳上,呼嚕呼嚕地將面往嘴裡送。

  吃完之後,柴柴用衛生紙擦擦嘴,道,我去睡了。

  接著,腳步浮浮地回到床上,將被子往頭上一蓋,繼續睡了。

  我對此已經是見怪不怪,收拾下碗筷,接著來到浴室梳洗完畢,將外表打理得不會嚇人之後,就出門向醫院走去。

  這睡了一整天的下場,就是看什麼都覺得恍如隔世,像從陰間走了一圈回來似的。

  路過地下通道時,那小乞丐馬上將自己面前的紙箱用手摀住,戒備地看著我,像我要搶他錢似的。

  我寒食色是這樣的人嗎?真是的。 

  走到醫院門口,看看表,居然已經七點五十八分了。

  忽然想起今天開始實行考察制度,院長在八點鐘時會準時到各個診室去檢查,沒在的醫生每次要扣五十塊獎金。

  那是多少碗香噴噴熱騰騰的牛肉麵啊!

  我趕緊往裡沖,在電梯要關門的瞬間成功地擠了進去。

  雖然裡面人多,但還好沒到限定人數。

  其實我是最討厭坐電梯的,可能是電視劇看多了,總覺得這種高科技玩意不安全,要是一個不小心,上升到十多層樓的電梯嘩啦啦地往下掉,那裡面的人不就成肉醬了。

  童遙曾經告訴我,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在電梯著陸的前一刻跳起來,就可以減少對身體的損害。

  我想了想,問道,如果我不小心跳早了呢?

  童遙微笑著,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道,放心吧,那時我一定會給你買個名牌花圈。

  聽得我毛骨悚然。

  還討厭電梯的一點,就是一大群人被關在一個密閉空間中,什麼話也不說,全都看著電梯顯示屏,氣氛實在是尷尬。

  而我最討厭電梯的一點,就是,在這個密閉空間中,如果有人放了屁,那全部人民都要遭殃。

  就和現在的情況一樣。

  我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電梯樓層顯示屏,卻忽然聽見右邊傳出一個微弱的聲音。

  嗤--噗--嗤

  我活了二十多歲,所以對這種正常生理現象而產生的聲音非常熟悉。

  當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有了屁意,並且屁意越來越強烈,最後到了不可不放的程度時,他便會用肛門夾住氣體,慢慢地將其釋放,這樣一來,便只會發出「嗤」的綿長聲響。

  但天有不測風雲,他夾著夾著,忽然控制不住,氣體呈衝擊波狀向外噴出,這時,便發出了「噗」的聲響。

  於是,他著急了,身子一緊,肛門也隨之一緊,通道變小,氣體繼續發出「嗤」的聲響,綿綿不絕地往外輸送。

  腦海中正在對這個屁的形成進行具體科學精密的分析,一股惡臭瞬間蔓延在電梯中。

  我轉過頭,正要摀住鼻子瞪右邊那個罪魁禍首一眼。

  誰知,他居然搶先摀住鼻子,一副嫌棄外加受虐的無辜摸樣看著我。

  這樣一來,電梯中全部人都認為那個屁是我放的,全都屏住呼吸,皺著眉頭,瞪著眼睛,咬著牙齒,用他們的身體姿勢對我這種在公共場所對他們進行毒氣侵害的人進行赤裸裸無遮攔的鄙夷。

  我當場震驚了,一向都是我寒食色污蔑別人的份,想不到今天居然遭了報應,被別人給污蔑了。

  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

  而我要說,想撇清不是自己放的屁要趁早。

  現在,總不可能把屁拿去化驗吧。

  我窘啊,拿什麼臉回去見爹娘呢?

  也不知道那人吃了什麼,那個味道啊,實在是鮮活無比,比硫化氫還毒,並且氣味持久,死都不肯消失。

  身後的人開始不安分了,我感覺得到他們嫌惡的眼神將我的後背灼出了一個大洞。

  並且,有幾個人開始小聲地埋怨我。

  我鎮定,淡定加安定。

  十一樓到了,電梯門打開,我卻不急著出門,只是杵在門口。

  我深吸口氣,醞釀好情緒,接著氣運丹田,從臀部發出一道像我長相一般秀氣的響聲「嗤--」

  然後,一股充滿麻辣方便面的臭味在狹小的電梯中擴散開來。

  所有人都僵硬了。

  在電梯門就要關上時,我閃身,跨了出去,揮揮手,不帶走一點氣體。

  反正賊名都安在我頭上了,倒不如真的做賊。

  說我放屁?那我寒食色就真的放一個給你們聞聞。

  抬眼,發現院長離我的診室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

  我俯下身子,雙手撐地,做出助跑的姿勢,然後像只箭一般向前衝去。

  高跟鞋在光潔的走廊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我成功地將年老色衰,不,是年老體弱的院長給甩到了後面。

  氣喘吁吁地跑進診室,一屁股坐在座位上。

  抹去一頭的汗水,這才覺得有些奇怪,診室怎麼這麼安靜?難道盛狐狸沒來上班嗎?

  正在竊喜,卻發現屏風後的手術床上躺著一個人。

  悄悄走過去一看,發現就是那隻狐狸。

  這才想起他連續兩天值夜班,估計是疲倦了,就在這躺著。

  正想拿出眼線筆在他臉上畫烏龜,但走近了,看清他的臉,我頓時愣住,手中的筆也掉落在地上。

  溫撫寞。

  盛悠然正在熟睡著,那雙總是染著妖魅與戲謔的眼睛,緊緊闔著。

  他那張清秀的臉,就像是映在水中的影子,漸漸模糊,漸漸變淡,漸漸成為了溫撫寞。

  熟睡中的盛悠然,確實很像溫撫寞,像那個隱藏在我記憶與傷口中的男人。 

  鼻樑的輪廓,白淨的臉頰,柔軟而帶著距離感的唇。

  就彷彿是溫撫寞站在我面前一般。

  在那一瞬,我是恍惚的,眼前的一切都沒有了真實感。

  身體的每一種感覺都遲鈍了下來。

  頭頂的日光燈,似乎在搖動著,那種光,時而柔和,時而刺目。

  耳畔,是一片寂靜,只剩下回憶之葉慢慢飄下,落在心湖之上,蕩起一圈漣漪。

  就在這空寂的時刻,盛悠然忽然睜開了眼睛。

  「你在幹什麼?」他問。

  他的眼眸,像刺眼的光照入我的腦海,將回憶的迷霧驅散。

  不知為什麼,忽然之間,我無法面對溫撫寞的消逝。

  我驚慌失措地轉身,向外面衝去。

  走廊上,重新響起高跟鞋的聲音,但這一次,卻多了幾分沉重。

  身後,傳來院長的聲音:「這些個女娃兒啊,一天到晚斗穿個高跟鞋在醫院裡蹦來蹦去,把人都吵昏了,明天開始,哪個再敢穿高跟鞋,我拿把鋸子給她鋸了!」

  我出了醫院,一路向家裡跑去。

  風在耳邊呼呼地吹著,頭髮也凌亂了,好幾次,腳還扭到。

  但我沒有減慢速度,繼續往家裡衝去。

  像一隻受傷的烏龜,需要將脖子收入自己的龜殼。

  剛才的那個虛假的溫撫寞,讓所有的回憶,所有的過往,所有的甜蜜與傷害,都重新浮現在書頁之上。

  我很清楚,那些痛是一直存在的,所以我用華麗的微笑,虛偽的枯枝敗葉去掩蓋著它。

  可我不知道的是,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它還是那麼痛。

  當那些掩飾物被掀開時,傷口的腐蝕程度,怵目驚心,即使我閉上眼,還是聞得到那陳腐的血液腥臭氣息。

  我像逃命似地回到家中,猛地衝進去,將門重重一關。

  可是那股回憶的洪水不放過我,我被席捲著,感覺到了窒息。

  柴柴被關門聲驚醒,猛得從床上坐起身子,迷迷糊糊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我也很奇怪自己的語氣居然如此鎮定。

  說完之後,我來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了一打啤酒,抬到落地窗前,打開一瓶,仰起脖子,咕嚕嚕地喝了起來。

  柴柴在我身邊坐下,輕聲問道:「你幹嘛呢?」

  不知為什麼,想哭的時候,人的喉嚨就會變得非常細小,吃什麼都痛,喝什麼都哽。

  就像我現在這樣。

  把一口酒嚥下之後,我打開落地窗,對著外面大吼一聲:「打倒美國帝國主義!!!」

  原因很簡單:溫撫寞現在就在美國念建築學。

  這句豪言壯志起到的作用如下:

  驚飛了電線桿上正低頭假寐的小鳥。

  驚動了小區中正在散步的戴大紅袖章的居委會阿姨。

  驚擾了樓下宅子的主人。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5:12 PM


17.準備酒後亂性

  樓下宅子的主人從陽台上探出頭,怒道:「樓上的女人,你有病啊,從早上七點開始就乒乒乓乓吵個不停,現在又在鬼哭狼嚎什麼?失戀了自己到被窩裡去哭去,不要影響別人睡覺!」

  要說這人的話真是又準又毒啊,我確實是失戀,而且還失了好久的戀。

  要是平時,我絕對會和他槓上,但今天,我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被他欺負了去。

  但幸好,身邊的柴柴一個箭步上前,趴在陽台上,跟他對罵著:「我們吼我們的,要你聽見啊!天都大亮了,你還在睡覺,晚上從事什麼非法活動去了?是當鴨子去拉?不對,看你這副尊容也沒女的要,當鴨子都沒資格!敢說我們鬧,昨天你搬來時,辟辟啪啪響了一整天,我也沒說什麼吧!現在不過是抒發一下對帝國主義的憎恨情緒,怎麼就惹到你了!你喊個毛啊!」

  我看著柴柴的身影,一邊灌著啤酒,一邊熱淚盈眶。

  這孩子,果然和我一樣愛國,是個有覺悟的好青年。

  我就說奇怪了,樓下都空了半年了,怎麼忽然就住進人了?原來是昨天趁著我跟著奧特曼去打小怪獸的時候搬進來的。

  這時,小區花園中帶紅袖章的大媽拿著擴聲器道:「7號大門12樓,13樓的兩位同志不要再吵了,鄰居之間要團結,要共創和諧社會,爭創文明小區……再吵,老娘這個月就不發給你們毛巾和牙刷了!」

  我:「……」

  柴柴:「……」

  樓下那人:「……」

  在居委會大媽的威脅之下,這場爭戰告一段落。

  柴柴將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問道:「你幹嘛這麼早回來了?」

  「今天不想上班。」我繼續喝著啤酒,輕描淡寫地回答著。

  「只是這樣嗎?」她在我身邊坐下,一雙長腿就這麼進入我的視線中,羨煞旁人。

  「別問了。」我將啤酒遞給她,道:「夠姐妹的,就陪我一起喝。」

  她接過,不客氣地喝了起來。

  於是,在晨曦的照耀下,我們喝著啤酒,虛度著所剩無幾的大好年華。

  過了中午,柴柴終於離開我的床,回家去了。

  仔細想想,這句話還真曖昧。

  而我,則坐在地上,繼續一瓶瓶地喝著啤酒。

  其實,我喝醉了之後,思緒反而更加清晰,而膽子也會放大無數倍。

  記得我和溫撫寞的第一次,雖說是在喝醉的情況下發生的,但關於那晚的籐籐蔓蔓,我都記得。

  是高考完畢之後的那個暑假,十多年的苦學生涯終於告一段落。

  當人肩膀上的擔子鬆懈之後,整個人也會輕飄飄起來,變得無法無天。

  我們這些畢業生,全像群脫韁的野馬,四處玩樂,就像是要把那十多年失去的青春都抓回來似的。

  我們四個徹夜狂歡,還跑回學校中,在那些正在進行暑期補課準備進入一生中最黑暗時刻的高二學生面前,大談自己現在是多麼自由,多麼快樂,多麼閒散,刺激得那些學弟學妹眼中血絲遍佈,一半要自殺,一半要來殺我們。

  就是那個暑假中,我和柴柴決定走女性路線,開始買來化妝品自己搗弄。

  仔細想起來,還真是窘,初學化妝,什麼都不會,粉底塗得卡白,眼影也是翠綠,桃紅,什麼花哨就往眼瞼上塗。

  兩人走在街上像妖怪出山似的,有一次差點把一老太太給嚇得心臟病突發。

  童遙每次看見我們化妝出來,都會笑得在地上打滾。

  而溫撫寞則輕皺眉頭,委婉地說道,最近我們市在爭創文明城市,中央重要領導隨時都要下來,你們還是注意下影響吧。

  我抓住他的衣領,眨著刷成蒼蠅腿的睫毛,翻著塗著翠綠色眼影的眼睛,張開抹著艷紅色唇彩的嘴,惡狠狠地說道,好啊,溫撫寞,現在你倒嫌棄起我不好看了。

  溫撫寞用那雙靜若止水的眸子看著我,道,沒有啊。

  我鬆開手,幫他整理下被我扭皺的衣領,笑容燦爛得連太陽都自愧不如。

  心下暗暗誇讚著,這孩子,還真有覺悟,知道馬上就要發生家庭暴力了,嘴就開始軟了,是個當丈夫的好材料。 

  誰知他接著說道,我早就覺得你不好看了,並不是現在才覺得的。

  我當即氣得氣血翻騰,差點吐血而亡。

  為了報復他的口無遮攔,我次次約會時都化個大花臉,想報復回來。

  但溫撫寞也有絕招,他隨身挾帶卸妝面巾,左手把我身子一抓,右手拿著面巾就在我臉上擦起來。

  幾次之後,我也放棄了,安安分分地開始素顏。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這樣玩了大概半個月後,我們開始疲倦,聚會也告一段落。

  而那天氣也越來越熱,人走在街上,像被蒸籠蒸煮一樣,汗如雨下。

  而那鼻子,就像是被一張紙被蒙住,讓人透不過氣來。

  這種情況下,我當然是每天待在家中吹空調,哪裡都不敢去。

  當時,老爸老媽說是出去旅遊,放下生活費就消失了。

  反正房子是空的,我就天天讓溫撫寞到我家陪我,兩人沒事就打遊戲,看電視,吃零食,一起做兩條混吃等死的懶蟲。

  有時候玩晚了,我就讓溫撫寞留下住一晚。

  他不幹,執意要走。

  我瞪他一眼,問,你是不是怕我對你不軌啊。

  說實話,其實我確實是想對他不軌。

  畢竟,我們都接了兩年的吻了,兩根舌頭閉著眼睛都可以sayhello了,再怎麼著,也應該有點突破才是啊。

  再說了,我們都滿了十八歲,是成年人了,絕對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而且,老爸臨走前還「無意」地將幾盒杜蕾斯給放在客廳桌子上,草莓味,香蕉味,香橙味,應有盡有,實在是用心良苦,我怎麼好意思辜負他老人家的心意呢?

  最最最重要的是,我寒食色可是生生地忍耐了兩年啊。 

  兩年來,我過的可是靈肉分離的日子啊,我的身體一邊和溫撫寞啪嗒啪嗒啾啾啾地練著吻技,但我的心靈,卻已經開始和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無數次床單了。

  我渴望撕開他的襯衣,將雙手在他白淨的胸膛上遊走,然後用我那火熱的唇,咬開他的皮帶,與那小撫寞來個親密會面。

  可溫撫寞就是守身如玉,一點也不肯越雷池半步。

  為此,我每天躺在床上,用牙齒咬著床單,一雙狼眼在黑暗中閃著淫光。

  等了多久,盼了多久,終於等到溫撫寞這顆果子成熟了,可以摘下來品嚐了,可他卻獨自在風中搖曳。 

  我徹底怒了,並下定決心,在這個暑假中,一定要把他的處男之身給奪過來!

  這天,我受電視劇啟發,買來一打啤酒,決定把溫撫寞灌醉,然後OOXX。

  事後,我躺在床上,左手拿著根旺旺黑白配夾心蛋卷,右手攬過溫撫寞因啜泣而顫抖的雪白肩膀,不耐煩地道,好啦好啦,老娘會負責的,哭個球啊,晦氣!

  接著,又淫笑著挑起他的下巴,魅惑狂狷地一笑,道,剛才你在昏睡中,沒有享受到,那麼現在,我們再來一次吧。

  接著,床又開始搖動起來。

  收回想像,我拭去嘴邊的口水,開始使勁地灌溫撫寞啤酒。

  當然,為了不讓他起疑,我也和他一起喝。

  但人算不如天算,先倒下的是我。

  那是我第一次喝醉,只是身體有些癱軟,舌頭有些打結,腳有些站不起來,但意識還是清醒的,或者可以說,比我平時更加清醒。

  我一把抓住溫撫寞的T恤,磕磕絆絆地說道,溫撫寞,走,我們,我們,上,上床去。

  他扶著我,說,食色,你醉了,我帶你去睡覺。

  我趁著酒勁耍賴,說,我要你陪我一起睡。

  他堅定地說,不可以。

  我急了,忙問為什麼。

  他的聲音很柔很輕,他說,我怕自己會把持不住。

  我頓時笑得像朵白菜花,並說出了實話,就是要讓你把持不住啊。

  他抓著我撕扯他T恤的手,說,食色,我們現在還小。

  我揪住他的手臂,道,你還以為自己是國家教育部發言人啊。

  他抓住我的手開始緊了,語氣也嚴肅了幾分,道,食色,你再這麼胡鬧,我就把你扔在浴缸裡,讓你醒酒了。

  我抬頭看著溫撫寞,其實當時焦距已經開始不准,只覺得他的臉上是一片模糊。

  我問他,撫寞,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他伸手幫我把臉頰邊不聽話的碎發捋到耳後,柔聲道,我不喜歡你,幹嘛跟你在一起?

  我想想也是,便嗯了一聲,又道,你是不是寡人有疾啊。

  他嘴角抽搐了下,將那三個字吐得非常清楚:我,沒,有。

  我哼了一聲,道,肯定是,不然你幹嘛不敢跟我上床?

  他輕歎口氣,道,食色,別用話激我了。

  我心中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溫撫寞這傢伙,真是油鹽不進。



18.酒後亂性了

  我打算開門見山了,便問道,溫撫寞,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做,痛快地給個理由吧。

  他略帶無奈地看著我,說,有你這麼問的嗎?

  我撲過去咬住他的脖子,肉嫩嫩的,味道不錯。

  我道,我不管,反正我醉了,在發酒瘋,如果今天你不答應我,那我就強上了,到時候弄痛了你,可別哭哭啼啼的。

  我的牙齒,輕輕咬著他的喉結,那個我覺得男人最性感的地方。

  溫撫寞一旦開口,喉結就會有微微的震動,帶動著我的心,也一波波地蕩漾。

  仔細想想,喜歡喉結的最主要原因是我沒有。

  人都是喜歡自己沒有的東西,或者是,喜歡自己得不到的人。

  這麼一想,人確實是犯賤的動物呵。

  溫撫寞說,食色,我怕你後悔。

  其實我想說,你放心,後悔的那個肯定是你。

  但嘴巴上卻道,我不會後悔,而且保證你也不會後悔,我發誓,我胸前的兩堆絕對不是旺仔小饅頭啊,雖然稱不上是青藏高原,但至少也是西南丘陵,並且形狀完好,肉質鮮嫩,肥瘦適度,營養豐富,蛋白質含量高,絕對不含激素。

  溫撫寞身子搖晃了下,說,你以為你那裡是五花肉啊。

  我酒氣上升,下口也重了點,頗有些吸血鬼的味道。

  溫撫寞也不躲,從來都是任由我這麼咬著,他微歎口氣,道,食色,等我們結婚的時候再做吧。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後悔了怎麼辦?

  聞言,我的心頓時沸騰起來,多負責的一個男人啊,我簡直懷疑我寒食色是老天的媽,不然他幹嘛這麼照顧我,派給我這麼好一男人?

  但沸騰之後,又馬上冷卻,結婚後做,那豈不是至少還要等四年?

  我口水都要比那黃河氾濫了。

  於是,我拉著他的衣服,急道,不會的,不會的,我寒食色永遠都會喜歡溫撫寞。

  他笑了,道,永遠是這麼容易就說出口的?

  我沒心情跟他玩小資,立馬撲上去,用嘴堵住他的嘴,然後將手從他的T恤下擺伸入。

  生平第一次,我觸摸到他的胸膛,很清爽,沒有噁心的毛髮,皮膚甚至比女生還光滑,就像是我最喜歡吃的豆腐。

  不過仔細想想,我現在確實在吃他的豆腐。

  我的舌在與他猛烈地糾纏著,而我的手則在他胸膛處盡情撫摸,進行青澀的勾引。

  溫撫寞的身子,越來越熱,逐漸和我的溫度接近。

  我將身子緊緊地貼近他,用自己的丘陵慢慢地去蹭他。

  雖然我寒食色是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大好女青年,但同時,也是從小看日本友人新條真由同學超H的《霸王愛人》之類的漫畫長大的。

  不是我不愛國,主要是想從中學習點生理知識,有備無患嘛。

  想我們從小到大的生理課,老師從來都是一句自習就了事。 

  其實越迴避,這種事情在我們眼中就越神秘,大家便越想去一探究竟。

  很可能兩人亂探之下,就探出事情來了。

  所以說,這種迴避方式是非常不可取的。

  人家荷蘭小學就開始發避孕套,多先進,就算不能用,也可以拿起來吹氣球啊,學八戒那樣,吹個球,吹個大球球,吹大了球球玩球球。

  所以人家荷蘭未婚先孕率在歐洲最低不是沒有道理的。

  先人教導我們,要博覽群書,補充自己缺乏的知識,於是,這方面的知識,我便只能求教於日本漫畫的幫忙了。

  蹭丘陵這一招,就是從上面學來的。

  我蹭,我蹭,我蹭蹭蹭,就不信勾引不了你!

  果然,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溫撫寞的身體開始有反應了。

  他的氣息開始凌亂,他舌的動作開始激烈,他家小撫寞也開始甦醒。

  我激動啊,就像是潛伏多年的地下黨,終於打入了敵軍的陣營。

  於是乎,我再接再厲,不蹭了,改壓。

  我壓,我壓,我使勁壓,不把自己胸前兩包子當活物般地壓。

  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壓重了,差點把裡面的餡都淌出來,痛得我呲牙咧嘴,淚花直冒。

  還好努力沒有白費,溫撫寞抱著我,和我一起滾到了床上。

  我差點就興奮得心肌梗塞,同志們,我寒食色做夢也盼,吃飯也盼,上廁所也盼,洗澡也盼,做作業也盼,聽課也盼,終於盼到和溫撫寞滾床單的這一天了!

  為了慶祝這偉大的時刻,我決定和溫撫寞多滾幾下。

  於是,便摟著他,開始學習電視劇中那些男女主角在沙漠或者是半山坡滾來滾去的浪漫情景。

  但是我忘記了,電視劇一向是不寫實的,那些男女主角滾起來倒是輕鬆,但換我和溫撫寞來做時,那叫一個造孽啊。

  這樣滾著滾著,頭昏目眩地,加上我醉得厲害,差點就吐了出來。

  不過我是誰啊,為了達成這盼望已久的夢想,我生生地把湧到喉嚨的東西給重新嚥了下去,一滴也沒浪費。

  不得不說,真是佩服自己,不虧是老天他家的媽媽。

  就這麼,我們滾啊滾啊滾啊,一不小心,場地不夠,滾到了床底,「咚」的一聲,摔得我眼冒金星,四肢發顫。

  溫撫寞忙幫我揉著腦袋,關心地問道,沒事吧。

  我大手一揮,眼睛一亮,發揮大無畏精神,道,沒事,絕對能和你大戰三百個來回。

  說完,拖著他又到床上去了。

  這次,是我跨坐在他腰上,別說,這麼一來,還真有女王的感覺,就差皮鞭與蠟燭了。

  這時,我已經是迫不及待,忙俯下身子,開始脫溫撫寞的衣服。

  沒一會,這塊無暇白玉就這麼呈現在我的眼前。

  我咕嚕咕嚕地吞嚥著口水,然後俯下身子,用自己的唇對溫撫寞的胸膛進行著頂禮膜拜。

  一寸一寸地,我的唇在他胸膛上遊走,一邊慶幸著,還好我們家溫撫寞不是那種返祖現象嚴重的男人,不然那胸上全是黑毛,叫我怎麼下得了口啊。 

  他的肌膚,像無暇的白玉,胸膛沒有明顯的肌肉,卻也並不消瘦,美得恰到好處。

  我伸出舌頭,開始舔舐他肉色的兩點,一圈一圈,極盡誘惑。

  我那在兩年的持續練習下已經靈活的舌,開始不斷撥弄著他胸前的殷紅。

  舌的摩擦,帶著濕潤,漸漸將其變得硬挺。

  溫撫寞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眼中染上了與我一樣的情慾。

  我繼續撩撥著,一會用舌包裹住那殷紅,一會又開始追逐。

  雖然自己沒爽到,但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這樣弄了一會,嘴巴開始酸軟了,便停下來,活動活動下嘴,喘口氣,並看著溫撫寞,道,你們男人的咪咪也太小了吧,活像是被蚊子叮了兩個小包。

  溫撫寞忍不住笑了,說,如果和你們一樣大,那不是嚇死人?

  我得意地笑,眨眨眼,道,誒,你怎麼知道我們女人的胸部大?難不成是有看什麼不和諧的黃色資訊?

  溫撫寞的目光在燈光下明滅不定,他說,那我就現在看吧。

  接著,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被他給壓在床上了。

  現在,姿勢轉換,我在下,他在上。

  女王不見了,我心慼慼然啊。

  溫撫寞的眼中,帶著朦朧,他很溫柔很緩慢地幫我褪去外衣,然後低頭,親吻我的頸脖。

  娘親啊,那滋味實在是太銷魂了。

  溫撫寞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

  不是吹的,我寒食色最大的優點就是髮質好,又黑又直又順,並且還沒有分叉。

  溫撫寞似乎很喜歡我的頭髮。

  在高一下學期,就是我們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那段時間,我發現他時常會看著我的頭髮發呆。

  後來交往了,他便經常撫摸著我的頭髮,目光溫柔。

  我曾經開玩笑問他,說你是不是有戀髮癖啊? 

  他笑笑,也不做聲。

  熱熱的清爽的氣息噴在赤裸的頸脖之上,讓我回過神來,而身體內部則注射進一陣顫慄。

  那柔軟的唇,在皮膚上流連,像是帶著電,所到之處,酥麻難耐。

  那濕潤嫩滑的舌,撩撥著我的耳垂,描繪著我的耳廓,那種洶湧的刺激,讓人直想尖叫。

  我緊緊咬住嘴唇,但那半是難受半是呻吟的聲音還是從口中逸了出來。

  溫撫寞的唇,漸漸向下,來到我的頸脖之上,輕輕一咬。

  正沉浸在迷茫中的我悶悶地低叫了一聲。

  溫撫寞染著曖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平時,就是這麼咬我的吧。

  反了反了,居然敢報復我。

  我忙解釋,我咬你,是我對你愛的證明啊。

  溫撫寞的聲音帶著笑意,我咬你,也是對你愛的證明啊。

  政治班導曾說過,同學們,我們要專時專用,也就是說,政治課的時候就應該做政治作業,而不是數學作業。當然了,我並不是指數學課時就不能做政治作業。

  同理可證,makelove時間不適合用來鬥嘴。

  眼看現在情慾的氣氛開始變淡,我慌了神,忙把胸罩一扯,露出自己在其他不咋個樣的部位中比較咋個樣的胸部,得意地看著他,意思就是,我沒說錯吧,形狀完好吧,肉質鮮嫩吧,肥瘦適度吧。

  溫撫寞頓時怔住了,身子也僵硬住。

  我心中那叫一個爽啊,深刻體會到了金枝欲孽中玉瑩在孫白揚面前脫衣服後,看見其著迷的樣子所感受到的得意。

  但緊接著,溫撫寞慢慢說道,食色,你動作別這麼豪邁行不,剛才我都產生你是男人的錯覺了。

  我忍耐住想踹他下床的衝動,微笑,再微笑,直到嘴角抽搐。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5:21 PM


19.繼續酒後亂性中

  算了,今天是邀請他家的小撫寞來我家,也就是我蓬門今始為君開的日子,寒食色忍。

  無意間低頭一看,終於發現問題所在了。

  躺下之後,胸前的兩堆脂肪就往兩邊腋下流動,我華麗麗的B罩杯居然成為了平坦坦的一片。

  溫撫寞的胸像被蚊子咬過,我的胸像被毒蚊子咬過,比他稍微腫一點。

  雖然那時張導演的《滿城盡帶黃金甲》還沒有出來,但我已經深刻懂得了乳溝擠一擠就可以出來的道理,便用手臂努力地把那兩堆脂肪給擠到中間去。

  接著,就保持著這種姿勢,對著溫撫寞僵硬地拋個媚眼,意思就是,親愛的,現在你可以來上了。

  但溫撫寞卻微皺眉頭,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徹底倒了,大叫道,溫撫寞,你現在應該注意的,是我胸前這兩個白嫩嫩的饅頭,看見它們,你應該像餓狼一樣,眼睛冒著綠光,猛地衝上來,將臉埋在我的胸前,狠狠地啃噬啊!

  溫撫寞笑了,而且那個笑容,溢滿了濃濃的感情,他只輕聲說了一個字,好。

  接著,餓狼就開始撲食了。

  他俯下身子,含住我胸前的蓓蕾,輕而柔,並用那森森白牙,試探性地撕咬著。

  我的胸前,感覺到了濕潤,還有潮熱,灼燙全身。

  我的爹啊,這滋味比剛才還要銷魂!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開始顫粟,開始緊縮,那種感覺,帶點難受,帶點陌生,另外,小聲地說,還帶著點渴望。

  他的舌頭,開始在我那像被毒蚊子咬了的包上轉圈圈。

  至此,我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風水輪流轉啊。

  我緊緊咬住唇,盡力安撫著體內那股暗藏的浪潮,可隨著溫撫寞的撩撥,我的努力開始漸漸失去功效。

  我的手,開始抓欄杆,撕床單,最終,我摟住了溫撫寞的脖子,想從中找到一種依附。

  他的唇,在我身體的各個角落徜徉,點燃我體內隱忍的火花。

  那難耐的情慾滋味,讓我的手指深陷入他背部的皮膚。

  儘管開著空調,但我們兩人全身都遍佈著一層薄汗。

  夏日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潛入屋中,慵懶的金色的光,照在我們身上。

  迷亂的陽光,濕潤的薄汗,青澀的喘息,切切種種,凝結成最堅固的回憶。

  欲望的滋味,在我們之間蔓延,讓稚嫩的意志力全線崩潰。

  我緊緊地抓著溫撫寞,挺起身子,想要索取更多。

  而溫撫寞,也到達迷亂邊緣,他用盡全力,想要將我融入他的體內。

  他那白淨的骨節分明的手,開始慢慢掀下我的內褲。

  我支起身子,配合著他,一起將那最後的障礙給褪下。

  此刻,我的下身,已是一片冰涼。

  我緊緊閉上眼睛,繃緊身子,開始迎接那最重要的時刻。

  但是,許久許久,在我身上的溫撫寞都沒有反應了。

  我疑惑地睜眼,卻看見溫撫寞眼中情欲的迷霧已經慢慢消失。

  他深深吸口氣,努力平靜下來,道,食色,我不能做。

  我埋頭捶打著床,老淚縱橫。

  一定是內褲惹的禍。

  我瘋了,居然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穿這種粉紅色,前面印著hellokitty,後面還有個小尾巴的小內內,這麼幼稚,溫撫寞有心情做才怪!

  溫撫寞卻道,不是的,不關內褲的事情。

  我這才停了下來,詢問地看著他。

  溫撫寞歎口氣,道,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我今天沒有準備。

  隔了三秒,我就明白過來了,原來是套套的問題。

  我大大鬆口氣,想說沒關係,我這有,但又覺得不夠矜持,這樣不好,不好。

  於是,我只能裝模作樣地歎口氣,道,哎,就是啊,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他拿著被子把我裹住,緊緊抱著,將那灼熱的欲望慢慢舒緩下去。

  我清清嗓子,道,反正沒事,我們就來看本書吧。

  說著,便打開旁邊的床頭櫃抽屜--老爸買的杜蕾斯就乖乖地躺在裡面。

  我很做作地咦了一聲,接著道,哎呀,這是什麼東西?人家怎麼沒有看見過呢?

  睹此情狀,溫撫寞臉上是一片瞭然,他看著我,眼中帶笑,道,我也沒見過,可能是氣球吧,你吹吹看呢。

  臭小子,居然在裝純的我面前裝純,故意破我的功。

  算了,慾火焚身,沒時間和他兜圈子,我恢復了彪悍本色,將那幾盒杜蕾斯放在他面前,開門見山地說道,時間不多,快選擇一種口味,草莓,香蕉還是香橙?

  他低頭,手握成拳,放在唇邊,掩飾笑意。

  那碎髮,微微散落在額前,黑色的髮,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給人極深的視覺刺激。

  那完美的側臉,每一根線條都透著柔和,此刻的他,有著冰的容顏,但卻沒有冷的距離。

  我那個口水直下三千尺啊。

  忙捅捅他,道,快選啊,傻笑什麼?

  溫撫寞道,要選也是你選。

  我納悶了,問為什麼。

  他聲音中夾雜著曖昧,說,我只是戴,而要「吃」它們的人是你啊。

  這話像是一道天雷把我劈中,我痛心得使勁捶胸。

  我那冰清玉潔的溫撫寞啊,就這麼被我給教成這麼猥瑣了,叫我情何以堪啊?

  算了,反正思想都已經被我給玷污了,那我就壞人做到底,把他的身子也一併弄髒了吧。

  說完,我選擇了比較應景的香蕉味,遞給他,催促道,快點,快點,再晚我的蓬門就不開了。

  當然,我寒食色還是有一點女性的矜持的,於是,便沒有偷看小撫寞穿雨衣的過程,乖乖地躺下,閉上眼,等待著。

  小撫寞啊,你別著急,以後多的是時間見姐姐。

  正想著,溫撫寞清新的氣息又縈繞在我的鼻端。

  我的心臟,像聯歡會上玩擊鼓傳花時打的那個鼓,咚咚咚咚地響個不停。

  我不敢睜眼,只是忐忑而激動地感受著溫撫寞的愛撫以及親吻。

  此刻的我們,都是赤裸的,像兩個嬰兒,正要失去聖潔,邁向繁華,走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

  溫撫寞的唇,重新在我的皮膚上流連,每一次親吻都會點燃一點火星,最終,彙集成燎原大火,焚燒我所有的理智。

  我在黑暗之中,牢牢地環抱著他的頸脖,環抱著那波濤洶湧的慾海中唯一的浮木。

  兩具赤裸的身體,覆蓋著薄薄的汗珠,在慵懶的陽光下反射著金色的光。

  細長的手腳,相互糾纏,青澀的擁吻,不吝嗇地給予,滾燙的肌膚,彼此貼緊。

  終於,在一陣清晰的刺痛中,我和溫撫寞,互相得到了彼此。

  因為痛,因為欣喜,因為切切種種,我的眼睛,浮上一層水霧。

  眼前的世界,是迷亂。

  迷亂在這個夏日的午後……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回憶。

  回過神來,才發覺眼睛有些澀澀的刺痛。

  因為陽光,或者其他。

  心思恍惚,只是想就這麼坐下去。

  但那敲門聲卻持續著,不輕不重不頻繁,卻一直持續著,那種閒適,很熟悉,並且,很討打。

  無奈之下,我只得起身。

  打開門,我看著面前站著的人,開始不斷地揉著眼睛,做眼保健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我換只眼睛繼續做。

  「放心,並不是幻覺,就是我本人。」門前的盛狐狸開口了。

  我看著他,眼神戒備:「你來幹什麼?」

  「看看你。」他邊輕描淡寫地說著,邊走進我的屋子。

  我伸手拉住他的衣服,道:「我好像沒准許你進來吧。」

  「但你也沒說不可以進來。」他嘴角噙著一絲暗暗的笑。

  「我現在說了。」我指指門口,希望他能自覺離開。

  但狐狸的臉雖小,臉皮卻厚,他眼睛習慣性地半瞇,更顯奸佞,果然,還有那麼一點點俊美。

  「但我已經進來了。」他的聲音,帶著虛偽的無可奈何。

  只能隨他的便,今天,確實沒心情吵架。

  於是,我在落地窗前坐下,沒再理會他,繼續喝著啤酒。

  盛狐狸也在我身邊坐下。

  我偷偷地打量著他。

  柴柴說得沒錯,這個盛狐狸和溫撫寞確實都是同樣的類型,清秀白淨。

  但盛悠然的眼睛,卻在清秀中帶著狡黠妖魅,整個人的氣質和溫撫寞也是南轅北轍。

  但當他安靜地熟睡時,收斂了妖,釋放了秀,確實和溫撫寞很像。

  也難怪我會錯認。

  我正暗自怔忪,卻聽見他問道:「為什麼今早看見我就跑?」

  我問:「需要我說實話嗎?」

  「是的。」他道。

  「因為,」我看著窗外略帶朦朧的陽光,輕聲道:「當時你眼裡有一大粒眼屎,好噁心。」

  聞言,他既不羞又不惱,只道:「繼續。」

  「繼續什麼?」我問。

  他轉頭,看著我,眼神非常沉靜:「繼續說,直到你說實話為止。」

  我最討厭與最害怕的,就是他這種眼神,彷彿什麼都知道,而我心中的那個秘密,是禁不起試探的。

  於是,我口氣有些硬了:「你中午飯吃多了嗎?」

  「沒有。」他坐在地板上,雙手撐在身後。

  他穿著襯衣,米色的格子,半帶悠閒,半帶成熟,風吹起,襯衣下擺翻起一個角,隱約露出了那平坦的腹部。

  還挺……誘人的。

  盛狐狸的性格,就和他的外貌一樣,秀與媚的結合,讓人琢磨不透。



20.掐狐狸的屁股

  回過神來,我喚他:「盛悠然。」

  「嗯?」他輕飄飄地看我一眼。

  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好像是敵人吧。」

  他輕笑:「我不這麼認為。」

  接著,在我微詫之際,他繼續說道:「要當我的敵人,你還差那麼一點點。」

  我沒有搭腔,只是看著地板上的啤酒瓶,在陽光下,那些玻璃折射出朦朧的亮。

  他問:「你在想什麼?」

  我緩緩說道:「我在研究該怎麼把這個啤酒瓶塞進你後面。」

  他不急不燥地回道:「其實,你前面也可以塞。」

  我鄙夷:「你猥瑣。」

  他微笑:「彼此彼此。」

  我沒心情和他玩遊戲,便直接問道:「你來做什麼?」

  他也坦白,道:「因為我忽然發現,醫院裡沒有你和我作對,還挺寂寞的。」

  我誠實地告訴他:「其實,你的這種情況有個學名,叫犯賤。」

  他照舊不惱,只道:「休息完了,下午就去上班吧。」

  我當然不幹,但借口也是冠冕堂皇:「不行,我喝醉了,等會把病人的重要部位給切割下來,成為司馬遷怎麼辦?」

  話說,司馬遷大叔也是位很可憐的人啊。

  當初就是因為直言而被漢武帝治罪,受了宮刑,這對男人而言,簡直是不堪承受的生命之重。

  誰知,在千年之後,他的恥辱還時常在高中生作文中被提及。

  他受了宮刑,卻依舊堅持著完成了史記這一歷史巨著的事情,幾乎成為作文中的萬能句子。

  其他在高中生作文中出場頻率高的人,例如李白,那是豪放不羈的瀟灑,例如陶淵明,那是采菊東籬下的寫意,就算是霸王項羽,即使是自刎,那也是烏江邊的悲壯主義,更何況,人家還會被偶爾歌頌下與老婆虞姬堪比偶像劇的淒美愛情。

  可司馬遷同學,卻次次被提及成為了太監樣的男人,實在有些不是滋味。

  更何況,還有些同學偶爾靈感到了,將他的事跡寫成玄幻小說,例如:「儘管司馬遷多次遭受宮刑,但他忍受住一次又一次的痛苦,還是以頑強的毅力寫出了偉大的《史記》。」

  看看,一次又一次,真把人司馬遷大叔的下面當成雨後春筍了?

  盛狐狸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的想法呢?他狀似好心地說道:「沒事,今天手術的事情交給我,你在旁邊待著就好。」

  我拒絕,態度堅定:「我還是不能回去。」

  他問:「為什麼?」

  我歎口氣,道:「每次看見你,我都有種想吐的感覺,再加上今天喝多了,再坐在你對面,那不是很危險?」

  他笑得雲淡風輕:「沒事,習慣就好了。」

  接著,他的話中帶著點意味深長:「你總要習慣的不是嗎?」

  我正想說什麼,卻聽見一陣敲門聲。

  看來,今天我家還真熱鬧。

  我起身,邊猜測著來人是誰,邊打開門。

  噹噹噹噹當,謎底揭曉。

  是一位陌生人。

  男人。

  強壯的男人。

  身材魁梧,估計那胳膊有我小腿粗。

  高鼻闊口,濃眉大眼,國字臉,英氣勃勃,相貌堂堂,很是威武,頗為粗獷。

  沒錯,就像是《天龍八部》中的蕭峰走了出來。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要個簽名什麼的,他站近一步,頓時,那小山般的身子投下的陰影便將我隱藏在黑暗之中。

  沒等我開口眨眼詢問先生你貴姓,貴庚,有何貴幹,有否婚配之類的問題,他便指著我,一條一條地說道:「第一,我之所以白天睡覺,是因為昨晚在工作,是正經工作,不是當鴨。第二,我不管你們對帝國主義有多麼大的仇恨,但你們有事無事就這麼叫囂,會嚴重影響別人的休息。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你連我的臉都沒看見,怎麼就判定沒有女的肯要我?!」

  我張口,結舌,停頓三秒,然後解定,然後拿出一張紙,刷刷刷地寫下柴柴的住址,然後遞給滿面疑惑的蕭峰,道:「這女人才是剛才和你罵戰的人,祝你復仇成功。」 

  接著,退後,關門。

  轉身,發現盛狐狸看我的眼神帶著那麼一點曖昧,他道:「我好像聽見了鴨子這個詞語?」

  「沒錯。」我道:「我幫你叫的,但看他太猛,怕你這副小身板承受不了,便好心幫你給退了。」

  「實在是感謝你的良苦用心。」盛狐狸笑笑:「可惜,我不是那號人。」

  我愣了三秒,接著回過神來,道:「原來閣下是在上面那位,失敬失敬。」

  盛狐狸不慌不忙地說道:「我想,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個問題。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和男人待在床上。」

  我邪笑:「你認為有人會相信嗎?」

  盛狐狸淡笑:「我想,相信我喜歡男人的人只有你一個。」

  我繼續邪笑:「我不僅現在這麼相信,並且會永遠這麼相信。」

  盛狐狸的眼睛很慢很慢地瞇了起來:「如果你當了被我壓的那個人,應該就不會再這麼認為了吧。」

  我轉過頭,平靜地看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他直視著我的眼睛,臉上染了幾分莫名的意思:「接下來你就知道了。」

  我未置一詞,只是慢慢走到他面前,環住他的腰。 

  別說,盛狐狸的小腰身,挺妖魅的。

  我的手,在他後背上緩緩游移。

  「你這是什麼意思?」盛狐狸輕聲問。

  雖然他看不見,但我還是露出一個大大的無辜的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接下來你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我的雙手便來到他的臀部,算了,不裝淑女,我的雙手就來到他的屁股上,一手捏住一個屁股瓣,左手往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右手往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

  我推開他,將那個大大的無辜的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露給他看:「盛醫生,我終於還是掐了你的屁股了。」

  某人身子僵硬中。

  第二天一早,我休整完畢,哼著小曲,走向醫院。

  天氣晴朗,空氣污染指數47。

  和往常一樣,洗臉,穿衣,化妝,梳頭,出門,從小乞丐那裡換零錢,接受灼灼目光,然後買牛肉麵,之後搭電梯上樓,趕在院長檢查之前來到診室中。

  想到盛狐狸昨天被我捏了屁股的僵硬樣子,心情確實是不錯。

  不過我也是從小看電視劇長大的,深諳冤冤相報的劇情,所以很清楚今天盛狐狸一定會對我進行打擊報復。

  不過,就像他說的,這樣鬥下去,才不會無聊。

  可到了上班時間,盛狐狸還沒到。

  難道是昨天下手下重了,傷人自尊了?

  但,憑著盛狐狸那張厚臉皮,就算在新聞聯播上把他衣服剝光,第二天他的太陽也照樣升起啊。

  正在疑惑,病人來了,我便開始工作起來。

  是一位到髮廊做錯事情,不小心染上病的失足男青年,我心存善念,手下留情,沒有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調戲。

  那青年估計也不太好意思,自始自終都閉著眼睛。

  我正在檢查,卻聽見身後有一陣腳步聲,悠悠閒閒的,一聽就是盛狐狸的腳爪子發出的聲音。

  我回過頭,正要叫他過來幫一下忙。

  但這一回頭,便回糟糕了。

  他已經站在我面前,並且沒等我反應過來,便微微低下頭,吻了下我。

  不僅是唇瓣對唇瓣,他的舌頭,還迅速而閒適地在我口中環繞了一圈。

  然後,他離開目瞪口呆的我,淺淺一笑,說了一個字:「早。」

  接著,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披上白大褂,繼續看醫學雜誌。

  我慢慢解定,接著把頭往牆上死命地磕著。

  早知道他要這麼做,我剛才應該含口大便的,虧死了!

  睜眼,發現那名青年已經提起了褲子。

  我驚疑:「你幹什麼?」

  他回過頭來,臉上是淒然的理解:「醫生,我知道了。」

  我一頭霧水:「你知道?」

  青年神色凝重地點頭:「醫生,從你剛才的表情與動作,我就看出來了,我下面……已經無藥可救。」

  說完,他不顧我的攔阻,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從此,消失在人海之中。

  在屏風後,我拿著那把小小的手術刀,閒閒地把玩著。

  日光燈在刀身上閃過涼薄的光,上面,還映著我陰冷的眼睛。

  我步出屏風,直接將那把刀對著他一扔。

  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度,準準地插入他面前的書桌前。

  效果不錯,刀身還顫了幾下。

  但盛狐狸挺不給面子的,連睫毛都沒動一下,只是問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剛才為什麼吻你?」

  聰明的人,我就是想問這個。

  他抬頭,細長的眼中噙著一絲不明的笑:「因為,你昨天掐了我的屁股。」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5:33 PM


21.猥瑣與猥瑣的戰爭

  我對這個解釋非常不滿意,我說,掐屁股是一種最淺層次的調戲,但偷吻卻是一種性騷擾。

  聞言,盛狐狸沒多大的反應,只是將那手術刀從桌上拔了下來,仔細地看著。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見一道銀色的光挨著我的臉頰而過,叮的一聲便釘在了我身後的門上。

  當時,我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難道盛狐狸是喬裝打扮的小李飛刀?

  這些天是怎麼了?一會是喬峰,一會是李尋歡,怎麼我最愛的耶律齊就是死也不出現?  

  收回目光,我轉頭,準備繼續和他對戰。

  但這時,才發現盛狐狸之所以要cosplay李尋歡那位肺癌晚期患者的原因了。

  因為這樣,我才會轉頭去看手術刀。

  而只有我轉頭去看了手術刀,他才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我面前。

  只有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我面前,才會有機會抱住我,就像他現在做的這樣。

  當我轉過頭來時,盛狐狸就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抱住,雙手交握,環在我的腰上。

  我趕緊一手摀住自己的嘴,一手摀住他的嘴,眼神戒備:「你想幹什麼?再敢親我,我就一口把你那根豬舌頭給咬下來,存著當宵夜!」

  他瞇起眼睛愜意地看著我,道:「我只是按照你的說法,對你進行一次最淺層次的調戲。」

  話音剛落,他的手就來到我的屁股上,一手捏住一個屁股瓣,左手往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右手往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

  瞬間,診室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殺豬般的慘叫。

  「啊!!!!!!!!!!!!!!!!!!!!」

  你媽媽的,你爹爹的,你奶奶的,你爺爺的,你姥姥的,你姥爺的……

  我邊摀住屁股,邊滿含怨氣地向著病房走去。

  那只盛狐狸,實在不是人。

  簡直是把我的屁股不當屁股,下死勁地往裡整,就像是回到了災荒年份,直接想從我屁股上撕下兩塊肉來吃一樣,我痛得簡直要休克。

  這不,被他掐了之後,我屁股火辣辣地痛。

  拿著小鏡子到洗手間脫下褲子一看,那兩塊華麗麗的青紫印記啊,簡直是慘無人道。

  我在心中暗暗說道,盛狐狸,這筆帳俺們就記下了,來日方長。

  不想在診室看見他那張奸笑的狐狸臉,我決定到病房去看看童遙。

  打開門,心中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眉頭也自然緊皺。

  躺在病床上正在看電視的童遙對我說道:「食色,把旁邊的水果刀拿給我。」

  我以為他要吃水果,便將水果刀和蘋果都遞給了他。

  誰知童遙只是接過了刀,並且握住刀柄就要往肚子裡送。

  我嚇得魂飛魄散,忙奪過刀子,大叫道:「你只是半個人渣,還沒有成為整個人渣,用不著切腹謝罪啊!」

  童遙嘴唇顫抖著:「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我下半生與下半身的性福是毀了。質本潔來還潔去,我還不如死了乾淨!」

  我一頭霧水:「什麼叫下半生與下半身的性福毀了?據我所知,你家小童遙強壯得很。」

  童遙不信,道:「可我看你進來時,愁眉苦臉的樣子,不就是正在苦惱怎麼告訴我這個消息嗎?」

  我哀一聲,歎口氣,道:「童遙同學,如果你真的不舉了,我會馬上通知柴柴,一起舉辦個中心思想為『小童遙壽終正寢,再也無法禍害人間』的party,我們會開香檳,吃魚子醬,跳艷舞,怎麼可能對你表示同情呢?」

  童遙想了又想,終於同意了我這番話。

  於是乎,他放下心來,又恢復了優雅的痞子形象,下了病床,來到沙發上坐著,嘻皮笑臉地看著我,道:「我就說,我童遙可是金剛不壞之身,怎麼可能就這麼用壞了呢?」

  我無奈地白他一眼,道:「是是是,您老是變形金剛,您是擎天柱行了吧?」

  他兩隻長腳交疊,點點頭:「擎天柱,嗯,果然夠形象。」

  我不屑與之同流合污,便正氣地批評道:「猥瑣。」

  他嘿嘿一笑,道:「不及某人。」

  我將雙手交叉在胸前,歪著頭看著他。

  他揚揚眉毛:「怎麼了?」

  我道:「其實,應該在你小弟弟處打上石膏的,到時候我叫上一堆人來簽名,場面一定很壯觀啊。」

  他想了想,嘴角一勾,道:「那還不如在你胸部打石膏呢,這樣永遠不會下垂,多好是不是?」

  我說:「放心,我胸前沒幾兩肉,下垂不了什麼。」

  他拿了個艷紅的蘋果,放在鼻端嗅了嗅,道:「別太自信,太平公主也可能下垂的,這就是所謂的雪上加霜,說不定你成為大媽的時候,每次走路前都要踢開胸前垂下的那兩坨,不然還邁不開步子。」

  我低頭看了看胸前暫時還挺立的兩坨,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童遙,真是毒辣啊。

  我半瞇著眼睛,盯著他的小童遙,笑得一臉淫蕩。

  看著我不懷好意的眼神,他夾緊雙腿,道:「你想作甚?」

  我邊走近他,邊伸出右手,中指與大拇指相搭,邪笑道:「我想彈你的小雞雞,看看它會不會下垂。」

  童遙愣了三秒,接著,將頭微微偏向一邊,雙手摀住臉,用野原新之助的聲音說道:「你……你好討厭哦,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聞言,我的眉毛像波浪一樣抖動著,最終支持不住,倒地不起。

  等我爬起來後,童遙拍拍身邊的位置,道:「過來,幫我這個病人削水果。」

  反正沒事,就發揮下友好精神,服侍他一次吧。

  於是,我依言照做,拿過蘋果,削了起來。

  童遙愜意地往後一倒,露出痞子般的微笑,道:「這才對嘛,女人就是應該溫柔一點。」

  接著,他往自己身下一看,頓了頓,又道:「不過溫柔的女人如過江之鯽,而像你這種性格的可是珍寶啊。」

  「真是的,每次都說實話來讓我高興。」我微笑著將放在童遙受傷部位的水果刀移開。

  童遙抹去冷汗,吁了口氣。 

  我邊削著蘋果,便道:「誒,你受傷這些天,怎麼沒見女朋友來看你?我時刻都把攝像機放在身邊的,就等著你兩個女朋友見面,互相爭吵,接著一起扇你耳光的時刻呢。」

  童遙就著我的手咬了蘋果一口,一滴透明的蘋果汁就這麼滴在我手上。

  真髒,我將手放在他衣服上,擦拭著。

  童遙也不在意,他右眉一挑,道:「我童遙可是風流不下流,從來不會欺騙女人。」

  這點,他倒沒撒謊,雖說這人每天身邊都是鶯鶯燕燕不斷,可從來沒女的控訴過他欺騙感情。 

  童遙確實是花,但作為朋友還是得說一句,他花得比較有品。

  要玩也是找那些同樣喜歡玩男女遊戲的美女,從來不會招惹良家婦女或者是純情女孩。

  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有點良知。

  我繼續問道:「對了,你那些女朋友們,怎麼一個也沒來?」

  「這正好說明了我在床上很厲害。」童遙道。

  我虛心請教:「何出此言?」

  他耐心解釋:「你想想,我的小弟弟受傷了,她們便集體失蹤,那不是意味著,我最厲害的地方便是我的小弟弟?」

  我感慨:「閣下的思維方式真是別具一格啊。」

  他假裝謙虛,道:「過獎過獎啊。」

  話說,這童遙同學對自己的床事,那是非常在意。

  最讓人大開眼界的是,他總是慫恿身邊的女性使用ob棉條,說那個衛生,安全。

  我和柴柴對此不以為然,要知道,用慣了衛生巾,塞那個棉條多彆扭啊。

  並且,我們還很疑惑,為什麼這個童遙突然之間居然成為我們女性之友了呢?

  後來,童遙告訴我們,只有她們用了OB,才曉得他的牛B。

  也是啊,再怎麼不濟,他家小童遙的身材至少比OB棉條要壯上那麼一點點吧。

  原來是打的這個齷齪的主意,我們在驚歎之餘不乏鄙夷。

  童遙轉而問我:「你剛才進來時,幹嘛不開心?」

  「我生就一副怨女相。」我道。

  童遙嘴角提了提,道:「看來你不想說呢,這樣吧,換個問題,你昨天為什麼沒上班?」

  我越來越覺得,童遙這傢伙應該道國家安全局去逼問間諜,為國效力。

  真是一問就問到點子上了。

  我剛才進來時,幹嘛不開心?

  那是因為我被人偷吻,不僅如此,屁股還被掐得坐著都痛。

  我昨天為什麼沒上班?

  那是因為我想起了你的好兄弟溫撫寞,心絞痛了。

  但這兩個答案我能說出口嗎?

  不能啊!

  所以,我邊削水果,邊哼著歌。



22.雞雞斷

  「你的雞雞,柔弱中帶傷。

  骨折的海綿體,勾出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席夢思上冰冷地絕望。

  針管與針藥,潔白的病床。

  你一生在醫院,被女上位毀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雞雞斷,滿地殤,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雞雞斷,性福再不返來。

  北風亂,夜未央,你的未來該怎麼辦?

  徒留我與柴柴,在角落,狂笑。

  Music 

  雞雞已凋殘,再也不能燦爛。

  凋謝的一夜情,讓你不堪。

  別尋短見,你還有菊花未殘。

  能與猛男上了床,一晚上搖晃。

  誰攻誰受,呻吟聲不斷。

  你一身女王裝,艷紅性感。

  天微微亮,你輕聲地歎。

  一夜被插如此短暫。

  雞雞斷,滿地殤,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雞雞斷,性福再不返來。

  北風亂,夜未央,你的未來該怎麼辦?

  徒留我與柴柴,在角落,狂笑。

  雞雞斷,滿地殤,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雞雞斷,性福再不返來。

  北風亂,夜未央,你的未來該怎麼辦?

  徒留我與柴柴,在角落,狂笑。」

  歌,唱完了。

  這次,換童遙的眉毛像波浪一樣抖個不停。

  我則得意地笑啊笑。

  蘋果削好了,我遞給童遙,接著將手在他身上不停地擦擦擦,將黏糊糊的蘋果汁給弄掉。

  童遙任我這麼擦拭著,他看著那削得平滑光整的蘋果,忽地道:「想知道溫撫寞的近況嗎?」

  我的手頓時停了下來,愣了三秒,忽然向著他上面兩點掐去,狠狠地,不留情面。

  童遙悶哼一聲,吸口冷氣,道:「幹嘛呢?圖釘都被你拔出來了。」

  我道理一套套的:「反正那只是一個裝飾,沒多大用處,還不如拔了。」

  「誰說的?」童遙雙手摀住自己胸前的兩點,道:「以後孩子媽沒奶了,我可以暫時給我孩子喂喂。」

  「你怎麼可能生得出孩子?」我斜眼看著他。

  「你能生出來,那我也能生出來。」童遙睨著我。

  「明明就是硬幣,還在這給我假裝售貨機。」我從鼻子中哼出一聲。 

  童遙又笑著啃了下蘋果,繼續說道:「扯了這麼久,你總該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果然還是被看出來了,我暗自唾棄,這個童遙,還真是討人嫌。

  我多不容易才把話題給轉成這樣啊,結果他一句話就給我拉回來。

  正準備奪過水果刀繼續行兇威脅,童遙搶先將凶器藏了起來。

  我眼睛一瞇,伸手準備彈他的小雞雞。

  童遙趕緊起身躲避,於是,華麗麗的屁股就這麼暴露了目標。

  想到今天無端端被掐,我遷怒於童遙,衝上去,一手捏住一個屁股瓣,左手往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右手往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

  「啊!!!!!!!!!!!!!!!!!!!」

  慘叫聲今天第二次在醫院中響起。

  正在過招,童遙的電話響了。

  我停了下來,讓他接了電話。

  那通電話是有關生意上的事情,因為童遙馬上恢復了正經。

  他就是這樣,玩的時候比誰都瘋,工作起來也比誰都認真。

  話說,此刻不溜,更待何時?

  我趁著他不在意,偷偷步出了病房。

  回到診室時,發現盛狐狸已經失蹤,便來到窗口站著。

  正是春季,在深深淺淺的綠意中,那些木棉花,正熱烈地開放著,空氣中滿是浮動的香氣。

  天,是一種純粹的藍,柔和,無害。

  我伸出手,對著陽光,指尖頓時呈現透明狀,像是燃起了橘紅的火。

  將右手翻個面,我看見了掌心的那顆褐色的痣。

  像一滴鐫刻的淚。

  想知道溫撫寞的近況嗎?剛才童遙是這麼問的吧?

  我當然知道,他們倆一直還保持著聯繫。

  其實,當然是想知道溫撫寞現在的樣子,可是我怕,怕會聽見一些不想聽見的事情,怕心又會痛得炸開。

  所以我拚命地迴避著,迴避著關於溫撫寞的一切。

  就像他從來不曾出現在我生命中一樣。

  但,只是就像。

  眼睛一直盯著陽光,思緒漸漸渙散,又回想到了過去。

  高三暑假之後,便是升入大學。

  我考入的是醫學院,而溫撫寞則考的是建築系,我們分別在城市的兩端。

  雖然見面的時間少了,但感情卻一點沒變質。

  我和溫撫寞閒暇時間都會通電話,濃情蜜意染得我整個人都散發出德芙巧克力的味道了。

  溫撫寞平時很少說什麼甜言蜜語,但他卻很會照顧人。

  每個月那幾天,我小腹都會脹痛,不舒服,他每次都會端著飯店特意買來的雞湯,親自送到我宿舍樓下,次次都感動得我室友們熱淚盈眶,一個個恨不得我被雞骨頭卡死,接著就好接收溫撫寞了。

  溫撫寞的父母為他在學校外面買了一套房子,每次週末時,我們都會待在那個小窩中,看影碟,打遊戲,吃東西,還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做愛做的事情。

  他的房間,面對著江水,傍晚時分,夕陽西照,暖黃的光,鋪陳在江面上,碎成細細的粼光。

  每到這種靜謐的時刻,我便會和溫撫寞坐在落地窗前。

  他從後擁著我,將柔軟的嘴唇貼近我的耳垂,輕聲道:「食色,以後我們就買間這種能看見江水的房子,然後我工作,你在家,幫我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雖然現在婦女地位提升,提倡自食其力,但當聽見有個男人說要養你這句話時,心中還是會陷落一片柔軟。

  但我次次都會和他唱反調,道:「為什麼不是你在家帶孩子,我去工作?」

  他伸出舌尖,舔舐了下我的耳垂,道:「因為你懶,每天早上起不了床,靠你養,我們全家都會被餓死的。」

  我轉過身子,一手吊住他頸脖,一手伸向小撫寞,曖昧地說道:「沒關係,只要你每天早上用你家的小弟弟來敲我家小妹妹的門,我就一定能醒來的。」

  他故作不高興,道:「難道我的作用只是鬧鐘?」

  我母狼撲食,猛地衝上去,將他撲倒在地,然後輕咬住他性感的喉結,呲牙道:「錯,你還是免費的充氣娃娃!」

  他閉上那雙漆黑的眸子,睫毛長而卷,在白淨的臉上投下深邃的陰影。

  而我,寧願躲在那陰影中,永遠也不出來。

  溫撫寞道:「好,我就如你的願望,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充氣娃娃。」

  意思就是,他死都不動,看我要怎麼辦?

  像我寒食色這種猥瑣女,怎麼可能被難住呢?

  我將他擺成大字型,然後跨坐在他腰上,雙手制住他的手腕,然後俯下頭,親吻著他光滑而誘惑的頸脖。

  我就像黑暗中的吸血鬼,渴望著他甜美的鮮血。

  那光滑優雅的頸脖,吸引著我在上面流連。

  溫撫寞的皮膚,仿若玉質,帶著一種微微的涼,令人沉溺其中。

  我的舌頭,輕舔著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細嫩的肌膚上流連,不捨離開。

  而我的手,也沒有閒著,開始抓起他衣服的下擺,三下五除二,便將其扒了下來。

  然後,溫撫寞白皙精瘦的胸膛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了。

  我深深吸口氣,接著,便俯下身子,伸出舌頭,像只哈巴狗一樣,不停地在上面舔舔舔,直到他胸膛上沾滿了我的口水。

  這次,一直閉著眼裝充氣娃娃的溫撫寞淡淡說道:「忘記告訴你,我昨天沒洗澡。」

  居然用這招?

  我冷哼一聲,接著不動聲色地說道:「沒事,我昨天吃了臭豆腐,現在也沒漱口。」

  聞言,溫撫寞的身子僵硬了。

  某人奸笑中。

  我的唇,繼續向下,來到他的腹部。

  那平坦的小腹,沒有一絲贅肉,實在是讓人羨慕。

  手,慢悠悠地解著他的皮帶,時不時地伸入裡面,帶著一絲挑逗的意味。

  溫撫寞的呼吸,開始急促了。

  我清清嗓子,微皺眉頭,道:「咦,這充氣娃娃怎麼還會發聲了?一定也不敬業啊。」

  溫撫寞閉著眼,良久才冒出一句:「我是智能化的高級貨。」

  「好好好。」我偷笑:「算我沒見過世面。」

  接著,我不再客氣,直接將溫撫寞的褲子給褪了下來。

  於是,溫撫寞的一雙長腿就這麼呈現在我眼前。

  我立即化身成為古代大色狼,瞇著眼睛,淌著口水,色迷迷地說道:「小娘子,你的腿好細啊,讓大爺來摸摸吧。」

  接著,我的手開始在他的雙腿上肆虐,在每一個地方,都留下我寒食色的印記。

  正在他小腿上游移,一時興起,忽然拔了一根汗毛。

  溫撫寞身子一顫。

  我故作驚奇:「果然是充氣娃娃中的高級貨,連汗毛都有!看來,我應該多拔幾根的。」

  正作勢要狠命地拔,溫撫寞睜開眼睛,那漆黑如墨的眸子裡有著隱隱的警告意味。

  還是別玩過火了。

  我嘿嘿一笑,道:「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是鐵公雞,一毛不拔。」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5:43 PM


23.圈圈復叉叉

  等到溫撫寞放鬆警惕,我的魔手又開始伸到他的大腿處,道:「小娘子,快點把雙腿給大爺我張開吧。」

  溫撫寞眉毛顫抖了下,但還是忍耐著,沒有發作。

  看來這孩子已經慢慢在習慣我的猥瑣本質了啊,是個好苗子。

  閒話少說,幹正事要緊。

  我的手指在溫撫寞的大腿上緩慢地摩挲著,耐心地在他身上點燃火花。

  指腹上那些預示著命運的神秘紋路,與他的皮膚相貼,彷彿融合在了一起。

  我的唇,開始沿著小腹向下,在他敏感的三角地帶進行若即若離的挑逗。

  舌尖微卷,成為最致命的武器,隔著最後的布料,與小撫寞進行交流。

  終於,溫撫寞的身子僵硬了,而小撫寞,也清醒了,慢慢抬起了頭。

  我皺眉,看著小撫寞,一本正經地訓道:「還沒有讓你上場,就在搶鏡頭,小小年紀,心機就這麼重,實在是不可愛。快下去,下去!!」

  邊說,我邊用手壓著小撫寞的頭,將它往下按。

  沒想到,這小撫寞還挺倔強的,就是不下去,我就不信邪,繼續重重按動著。

  這時,溫撫寞猛地睜開眼睛,裡面,是燎原的怒火。

  我吸口冷氣,問道:「弄痛你了?」

  他看著我,一句話也沒說,但我看得出,這孩子是真的生氣了。

  糟糕,這次玩得過火了。

  我正在想該怎麼辦,溫撫寞忽然坐起了身子。

  這麼一來,我就順勢倒在了地上。

  接著,他便壓了上來,用自己的身子將我壓住。

  我嘴唇顫抖著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他那如靜潭般幽深的眼裡,滑過一絲暗暗的光。

  他的聲音,帶著沙啞的低沉:「寒食色,今天你死定了。」

  說完,它一個惡狼撲母狼,竄上來,開始對我這朵嬌花進行猛烈的摧殘。

  圈圈復圈圈,叉叉復叉叉。

  一個小時之後,我裹著層薄被單躺在地板上,雙手雙腳呈大字狀態,臉上呈失神狀態。

  我的個外公啊,這個滋味,比以前的,還要銷魂。

  休息完後,我將臉枕在他胸膛之上,用自己的頭髮輕輕刷著他的鼻子。

  溫撫寞感覺到了癢,便抓住我的手,笑道:「你幹嘛呢?」

  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的頭髮很漂亮啊?」

  溫撫寞握住我的手僵硬了下,隔了一會,他反問道:「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將下巴靠在他胸前,笑道:「因為我的頭髮本來就漂亮啊。」

  他愣了下,隨即鄙夷:「不害臊。」

  我捶打他,道:「那你幹嘛還喜歡我?」

  溫撫寞笑道:「誰說我喜歡你?」

  我揪住他的小咪咪,半闔眼睛威脅道:「你再說一遍?」

  溫撫寞沒有再說,他只是一個翻身,將我壓在地上,再做了一遍。

  當然,愛情生涯也不可能就這麼一帆風順的。

  絆腳石就是那個叫做林菲雲的女生。

  我也是之後才知道,她居然和溫撫寞考入了同間大學。

  並且,從柴柴口中,我得知,那個林菲雲在學校時常常纏著溫撫寞,和他一起上選修課,讓他指導作業,與他一起吃飯。

  簡直就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啊,小妹妹你居心不良。

  不過,從得到溫撫寞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

  本來啊,帥哥,還是這種不花心的帥哥,哪個女的看見了不想搶?

  我自然不打算找到溫撫寞吵鬧,讓他必須與林菲雲斷絕關係。

  畢竟,林菲雲和他關係匪淺,再加上兩家都很要好,如果我這麼做,豈不是得罪很多人,而且溫撫寞可能也會覺得我無理取鬧。

  硬的不行,我來軟的。

  我暗中把溫撫寞的作息時間全部查清,並且還以柴柴美女為餌,收買了溫撫寞的同學,讓他只要看見林菲雲來找溫撫寞,一定要馬上通知我。

  只要林菲雲一來纏著溫撫寞,我便開始狂打他的手機。

  這樣一來,即使林菲雲在身邊,可溫撫寞還是在跟我說話。

  而且,我故意在電話中甜心,親愛的,小壞蛋地大聲叫,故意讓林菲雲聽見,就不信我膩不死她!

  終於,這樣搞了多次之後,林菲雲來找溫撫寞的次數也減少了。

  不過,那孩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她居然在我和溫撫寞約會時,打電話來說自己身體不舒服。

  那意思就是讓溫撫寞放我的鴿子,陪她去醫院。

  我怎麼可以讓這種事情發生呢?

  當然,也不能拉著溫撫寞說不讓他去吧,這樣顯得我小氣。

  所以,我微笑著說道,你去吧去吧,接著就在溫撫寞要出門時,忽然摀住肚子,痛苦地呻吟起來。

  溫撫寞自然是趕緊跑來問我怎麼了。

  我故作氣若游絲地說道,肚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往下墜。

  溫撫寞一聽,冷汗都急出來了,以為我不小心懷孕了,現在又不小心流產了,便馬上將我打橫抱起,打車衝到醫院。

  路上,他又給林菲雲的父母打電話,說他們的女兒似乎是生病了,讓他們去看看。

  當來到醫院之後,溫撫寞正要叫醫生,我卻摀住他的嘴,說了聲等等。

  接著,衝進廁所中,三分鐘後再出來,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沒事了,咱們回去吧。

  溫撫寞道,你不是覺得肚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往下墜嗎?

  我眨眨眼,道,哦,我查清楚了,往下墜的是屎,剛才已經排空,咱們回去吧。 

  經過那次之後,林菲雲也放棄了這招。

  我當然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果然,在我和溫撫寞聚會時,她也開始過來充當瓦亮瓦亮的電燈泡。

  一次我忍受。

  兩次我再忍。

  三次我還忍……就不是女人了!

  於是,趁著林菲雲與溫撫寞不在意,我在她的飲料中投入了巴豆。

  那天,她不僅霸佔了人家快餐店的一間廁所,並且,還發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劈里啪啦響聲,讓那些客人全部噁心得跑走了。

  我心甚安慰,這巴豆,買得不虧。

  自那之後,林菲雲看我的眼神,都是怨毒的,就像是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兩枚導彈,直接對著我嗖嗖地發射。

  電視劇中,當好人對壞人小施懲戒之後,壞人便會對著鏡頭陰測測地說道:「某某某(主角名),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連本帶利地償還!」

  我不清楚林菲雲是否在背後說過這句話,但她確實是做到了。

  之後沒多久,她便將我約了出來,說是有事要告訴我。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去了。

  當然,我遲到了半小時,在咖啡店的窗戶外看著林菲雲像是屁股上面有釘子似地,坐立不安著。

  欣賞夠了,才慢悠悠地到她面前,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道:「我來了。」

  接著,叫了杯熱咖啡,也不喝,只是用手捂著。

  一定要保持熱度,這咖啡店可是潑灑事件最容易發生的場所啊。

  你搶了我爸爸女兒的男人,我潑。

  你偷了我的企劃書,我潑。

  你毀了我家的花草,我潑。

  你長得有礙觀瞻,我潑。

  總而言之,這裡的咖啡大多數是用來潑的,不是用來喝的。 

  而像我和林菲雲這樣,為了同一個男人談話,稍不留意,言語上起了衝突,我拿著咖啡搶先一潑,便走人,多瀟灑。

  對面的林菲雲,白瓷雪肌,小臉精緻秀氣,渾身上下有種柔弱的氣質,但那雙看著我的眼睛,卻是充滿了憤恨的光,像隨時都能從中伸出毒蛇的信子,纏住我的脖子。

  氣氛,是沉默的。

  反正該著急的是她,我不慌,也不忙,開始在心中數起了綿羊。

  一隻跳過去了,兩隻跳過去了,三隻跳過去了,然後三隻開始3p了。

  正p到興頭上,林菲雲終於熬不住,開口了:「想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叫你出來嗎?」 

  我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不想。」

  就這麼堵住她的口,看她還怎麼往下說。

  果然,林菲雲嘴角抽搐了下,但很快,她便恢復了過來,道:「其實,我不該多嘴,但有些事情,你還是知道比較好。」

  我忙誠惶誠恐地擺手,道:「沒事沒事,沒什麼是非知道不可的,我怎麼好意思讓你擔上多嘴的名聲呢?既然如此,就別說了吧。」

  林菲雲銀牙咬緊,一口氣憋在喉嚨中,臉都有些漲紅了。

  可憐的娃。

  正當我腦海中繼續綿羊3p時,林菲雲忽然說道:「你的頭髮真美。」

  聞言,我背脊上忽然爬滿一條條冰冷的小蛇。

  恐怖小說中,只要提到你的xxx很美,那麼,你的xxx就必定會被那人給取下來,浸泡在福爾馬林中。

  難道說,林菲雲想把我的頭髮順著頭皮給拔下來?!

  我抖如篩糠,準備隨時逃命。

  但正當腳步開始移動時,林菲雲的聲音傳來。

  「其實,還有一個人的頭髮和你的一樣漂亮。」

  我停下了腳步。



24.隨風往事(一)

  我一直看著林菲雲的嘴。

  小小的,有著漂亮的弧度,塗著淡粉色的唇彩,陽光在上面歡愉而諷刺地滑動著。

  林菲雲告訴我,其實,溫撫寞一直喜歡的人,是她的表姐,安馨。

  安馨比溫撫寞年長三歲,兩人自小便玩在一起,感情很好。

  林菲雲說,她很早就知道了溫撫寞的心事。

  從溫撫寞每次看安馨時,那種溫柔如水的目光,她便知道了。

  後來,安馨高中畢業,到了美國留學,離開了他們。

  趁此機會,林菲雲向溫撫寞進行了表白。

  可想而知,溫撫寞拒絕了她。

  林菲雲固執地想要聽他親口說出原因。

  溫撫寞滿足了她,他說,他愛的是安馨。

  林菲雲勸他想清楚,因為安馨根本就把他當成弟弟看待。

  記得當時溫撫寞望著窗外,目光如浮雲一般柔軟,他說,沒關係,他會一直等待下去,他這輩子,只會娶安馨一個人。

  一年之後,安馨與一位華裔青年交往的事情傳來,林菲雲沒有任何猶豫,便將這件事,還有兩人親密的照片拿給了溫撫寞看。

  當時,溫撫寞的眼神,如荒蕪庭院。

  那是升入高中的那個暑假發生的事情。

  原本以為,溫撫寞從此會沉寂下去,但沒料到的是,一年之後,他居然和我交往了。

  當看見我的第一眼,林菲雲便知道了原因。

  我的頭髮,總是披散在肩上的頭髮,像匹華麗的黑色絲綢。

  和安馨一樣。

  林菲雲說,從背後看上去,你和安馨真的很像。

  她說,溫撫寞不是正好坐在你身後嗎?

  她說,溫撫寞是不是很喜歡撫摸你的頭髮?

  她說,寒食色,你和我一樣,都是輸家。

  手中的咖啡在說話之間,熱度已經被空氣挾帶走了,只剩下一片冰冷。

  我忽然微笑,笑容比春日艷陽更為燦爛。

  我說,這又怎麼樣?現在溫撫寞就在我身邊。

  我說,我隨時隨地都能掐他的屁股,你能嗎?

  我說,男人嘛?享受他的身體就好,管心做什麼?

  我說,我比你,還是贏了那麼一點點。

  我說,好了,我走了,下次再聊吧。

  然後我起身。

  轉身時才發現,嘴角已經十分僵硬。

  打開咖啡店的門,白晝的光,如洪水一般,擠入我的眼中。

  一種酸脹的感覺。

  我的嘴角,依舊有著上揚的弧度。

  我還是在笑啊。

  我就這麼在街上走著。

  沒什麼意識,也沒辨別方向,只是人跟著腳步前進。

  身邊,似乎有許多人走過,但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聲音還是有的,只是變得模糊,像是蒙了一層紗,惶惶然地。

  就這麼一直走著,直到一道急促的喇叭聲讓我的神智恢復過來。 

  像是猛地從夢中驚醒,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馬路中央。

  各種各樣的車,在我身邊急速而過。

  稍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

  一個穿著制服,脖子上掛著哨子的交通義務執勤大媽將我拉回了馬路邊,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妹妹啊,世界如此美好,空氣如此清新,今天的豬肉又降價了,為什麼你還是要尋短見?最重要的是為什麼要在我管轄的路口尋短見?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害我這個月獎金泡湯嗎?來,姐姐告訴你,要尋短見,去前面那個路口,那裡車流量更大,絕對能被軋得頭頸分家,連你媽媽都認不出來,乖,去吧。

  我沒有去前面那個車流量更大的路口,也沒有尋短見,而是回到了家中。

  躺在床上,我開始努力鎮定下心神。 

  從小看偶像劇長大的我,非常清楚一個道理,那就是,對於情敵的話,是絕對不能相信的。

  可是,她關於頭髮的那襲話,卻深深刺進了我的心裡。

  溫撫寞不是正好坐在你身後嗎?

  溫撫寞是不是很喜歡撫摸你的頭髮?

  是的,這些都是真的。 

  我想起交往之前,溫撫寞注視我頭髮時的溫柔神色。

  我想起交往之後,溫撫寞撫摸著我頭髮時的愛戀姿態。

  還有上次,我問溫撫寞是不是覺得我的頭髮很漂亮,那時,溫撫寞的手,確實是有一瞬間的僵硬。

  這一切,都逼迫著我不得不相信林菲雲的話。

  是因為頭髮?

  溫撫寞之所以跟我在一起,只是因為我的頭髮?

  我躺在床上,每隔三秒鐘就開始翻一次身。

  最終,我爆發了,直接衝到樓下的煙店,買了包esse,拿回家,一根一根地抽著。

  雖然煙的味道很淡,可依舊將喉嚨熏得不成樣子。

  當一包煙抽完了,我也冷靜了下來,做出個決定--明天的事情還是明天想吧,今天就睡覺。

  於是,我翻出安眠藥,抓了一把,合著清水吞了。

  第二天醒來,頭昏腦脹的,慢慢睜開眼,發現溫撫寞不知何時坐在了我的床邊。

  我撐起身子,剛想開口,卻發現喉嚨又腫又痛。

  一定是昨天抽得太猛了。

  溫撫寞將我扶起,皺眉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其實,我很想拉著他,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戰略威脅他,用將眼淚鼻涕擦在他身上的方式來肆虐他,逼他說出實話。

  你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我的頭髮讓你想起了安馨?

  我們是不是要分手?

  可是我不敢。

  我怕得知真相之後,我們便再也無法待在一起。

  我害怕。

  我害怕失去他。

  溫撫寞的手,那乾淨,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一下下,撫摸著我的臉頰。

  他問:「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他的眼睛,如春水般溫柔,我沉浸其中,不願離開。

  算了,溺死為止。

  於是,我環住他的腰,什麼也沒有再問。

  但心中有了根刺,之後,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動作大點,便會再次穿入皮肉,痛不可當。

  和溫撫寞在一起時,快樂便不再那麼純粹。

  從此,我很怕他摸我的頭髮,總覺得,那是他懷念安馨的方式。 

  畢竟演技還是不行,雖然努力保持平靜,但旁人還是看到了我的悶悶不樂。

  就連童遙有次也跑來問我,說:「你最近怎麼都不開心啊?」

  我長歎口氣,道:「我便秘啊。」

  他仔細打量了下我的臉,道:「嗯,看得出來,果然是一臉大便相。」

  我一腳把他踹開。

  添亂的傢伙,思想有多遠,給我死多遠。

  既然童遙都看出來了,那溫撫寞自然也起了疑心。

  可他性格就是這樣,不管遇到什麼,總是把話埋在心裡,自己卻什麼也不說。

  仔細想想,和我一樣。

  這樣悶騷的兩人,終究會出事。

  我開始無緣無故地發脾氣,溫撫寞不習慣和我吵,於是我們之間便只能冷戰。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大一下學期的暑假,那次,我們冷戰的時間很長,一個星期都沒有再聯繫。

  我整天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渾身無力,就盼著溫撫寞能夠打來電話。

  終於在這天,電話響了,但卻是溫撫寞媽媽打來的。

  那時,溫撫寞已經將我介紹給了他的家人。 

  溫撫寞的爸爸是高級工程師,平時工作挺忙的,但人很和藹,並且是位帥大叔,溫撫寞的基因大多是從他的身上遺傳的。

  溫撫寞的媽媽則是家庭主婦,沒事就在家裡邀朋友搓麻。

  我從小熟練麻技,和溫媽媽打時,總是故意放水,讓她贏,逗得她開心極了,所以一旦她們幾個麻將搭子聚不齊,就一個電話將我抓去,陪著玩。

  所以這天,也是這個情況,溫媽媽讓我去陪她和另外兩名好友打成都麻將。

  我想了想,覺得這是個下台階的好機會,便去了。

  到了那,卻發現溫撫寞不在家,頓時有些失望,心情鬱鬱。

  所謂情場失意,戰場得意,我這天的手氣特別好,沒多久面前就贏了一堆的錢。

  當然,女人打麻將,免不了八卦。

  麻將桌上,三位阿姨將自己最近聽說的大新聞全說了出來。

  誰家的丈夫包了二奶啊,誰家的老婆紅杏出牆啊,誰家的狗在鄰居門前撒了一泡尿啊,她們全知道得一清二楚。

  聊著聊著,話題就回到我身上了。

  其餘兩位阿姨曖昧地笑著問我和溫撫寞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婚後準備要幾個小孩啊?

  我實在不知怎麼回答,只能裝小家碧玉,做害羞樣。

  最後還是溫媽媽幫我解圍,大手一揮,道:「嗨,他們年輕人的事情,交給他們去辦,我們只享受搓麻就好。」

  那兩位阿姨忽然想起來,問道:「咦,你們家撫寞去哪了?」

  溫媽媽摸起一張牌,漫不經心地道:「不是安馨回來了嘛,他這幾天都在陪她……誒,二筒,我槓一個。」

  聽見那個名字,我的心,頓時糾結成了一團,泛起了刀割似的痛,而整個人,像被潮水劈頭蓋下一般,打得暈頭轉向。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5:50 PM


25.隨風往事(二)

  溫媽媽眼尖,看見我臉上變色,忙解釋道:「哦,安馨和撫寞從小一塊長大,還算是他的乾姐姐呢。」

  我努力地作出輕鬆的笑容,接著摸起了一張牌。

  平時的我,只要用手指撫摸下牌面,便知道那是張什麼牌,但這一刻,我腦袋是一片混亂,什麼也摸不出來。

  於是,我將牌翻了起來,可還是看不見。

  我再也看不清自己面前的牌。

  於是,我隨手丟了出去。

  那是張好牌,我的下家馬上就碰了,並且笑著說她已經聽牌了。

  安馨回來了,我想。

  原來這些天溫撫寞一直陪著她,我想。

  為什麼他不告訴我呢,我想。

  彷彿是嫌我不夠混亂似的,阿姨們又開始八卦,不過這次的對象是安馨:「對了,聽說那安馨和未婚夫解除婚約了?」

  「真的嗎?她那個未婚夫聽說是名門子弟,長得一表人才,並且還是名大律師,怎麼會分手呢?太可惜了。」

  「不過安馨也不錯啊,長得這麼漂亮,家裡條件也好,人又能幹,配那人也不遜色。」

  「哎,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一天一個樣,比麻將還複雜。」

  我的眼睛,認真地看著面前的牌,我告訴自己,寒食色,你要專心,靜下心來,你會贏的。

  但卻是徒勞,她們的話,擋住了我的視線。

  安馨是單身了,我想。

  溫撫寞也長大了,我想。

  或者林菲雲的話是對的,我想。

  正在這時,門開了,溫撫寞和一位高挑的女子進來了。

  溫媽媽趕緊迎上去,道:「安馨啊,稀客稀客,快進來坐坐,你看你,見什麼外,還買什麼東西?」

  那名高挑的女子淺笑著,微微一低頭,那垂肩的秀髮,像瀑布一般落了下來。

  黑,亮,直,像匹華麗的黑色絲綢。

  光,在上面流溢而過,刺痛了我的眼。

  這一局,打到最後,大家都沒有和牌。

  但只有我一個人沒有聽牌,按照規矩,賠三家。

  原先贏的錢,這一盤便輸了出去。

  什麼都不再剩下。

  原來先前贏的,都是虛無的華麗。

  輸得太慘了。

  見時間不早,加上來了客人,另兩名阿姨便告辭回家。

  溫媽媽做了飯,我們四人一起坐下吃了起來。

  席間,溫媽媽開始講溫撫寞與安馨小時候的事情。

  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說得無意,我聽卻有心。

  但眉梢眼角還是浮動著笑意。

  很是虛偽。

  自然是要偷眼查看安馨的相貌。

  遮掩不住的明眸皓齒,微笑時,露出清淺的梨渦,頓時傾倒滿室春色。

  整個人,像是深谷的幽蘭,靜靜地散發著高貴的香氣。

  舉手投足之間,有種柔軟的自信,但在骨子深處,有種清冷。

  男人渴望得到的女神,女人傾羨的妖孽。

  飯後,溫媽媽拿出了溫撫寞小時候的照相薄給我們欣賞。

  幾頁之後,出現了溫撫寞與安馨的合照。

  記得當時年紀小。

  照片上的安馨是穿著連衣裙的少女,正在作畫,而她的身後,稚嫩俊秀的溫撫寞則伸手撫摸著她那一頭隨風飄揚的柔順的髮。

  眼神中,浸滿愛慕。

  我邊聽著溫媽媽口中的趣事,邊看著照片,吃吃地笑著,笑到最後,嗓子都有些沙啞。

  再坐了會,我起身告辭。

  溫撫寞自然也跟著,要送我回家。

  我不能推辭。

  於是,我們一起在路上走著。

  當時已經是秋天,天地間一片肅殺。

  晚間,氣溫驟降,涼風一吹,我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溫撫寞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罩在我身上。

  可是沒有用,那份冷,是從身體內傳出的。

  我們一路上,就這麼沉默著。

  終於,來到了我家樓下。

  我說,我到了,你回去吧。

  正要走,溫撫寞拉著我,道,食色,你最近怎麼了?

  我璀璨地笑,說,我最近便秘啊。

  溫撫寞當然不會相信,他手上用力,道,食色,我們和好吧。

  我垂頭,那笑容掩在了黑暗中,我低聲問,溫撫寞,我去把頭髮剪短好不好?

  他怔了怔,問道,怎麼忽然想剪短頭髮呢?

  我不爭氣地哭了,眼淚滴在手背上,黏黏的,我說,我不想成為安馨的影子。

  溫撫寞的眉頭輕輕一顫,好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整個人都怔住了。

  看見這一切,我心中最後的僥倖也化為煙塵。

  但我還是要聽他親口說出來,我直視著他,雖然當時眼睛已經被淚水蒙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還是直視著他。

  我問,溫撫寞,當初你之所以要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有一頭和安馨一樣的頭髮是嗎?

  我說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感受到了他的慌亂。

  他的手,將我捏得很痛。

  他說,食色,你聽我解釋。

  我仰著臉,任由淚水在上面流淌,嘴角的笑意卻按也按捺不下去,我說,我聽的,撫寞,我才不會像偶像劇裡演的那樣,摀住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然後跑掉。撫寞,你說吧,我就站在這裡,我聽你的解釋。

  溫撫寞的手,攥得我很緊,他說,食色,開始時,我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

  我還是笑著,但心內,有什麼東西,卡嚓一聲,裂開了,接著,腥熱的液體開始湧出。

  但我答應過溫撫寞,我一定要聽下去。

  他說,但和你交往之後,我慢慢清楚你不是她,你是寒食色,而我愛的,也是寒食色,不再是安馨。

  我無意識地點點頭,無意識地說道,嗯,我相信你。

  但溫撫寞不相信,他將我一把抱著,說,食色,你別這樣,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

  他的手在顫抖。

  我想,他還是在乎我的。

  我推開他,說,撫寞,我現在心裡很亂,我想我們之間先靜一靜。給我段時間,讓我把這一切理清楚,好嗎?

  溫撫寞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他尊重了我的決定。

  他說,食色,我等著你,我一直都等著你。

  我說,好。

  然後,我轉身,上了樓。

  回到自己房間,我沒有開燈,而是慢慢掀開窗簾。

  溫撫寞還是站在樓下,仰頭,看著我。

  他的身影,被橘黃的路燈拖得長長的。

  而他的臉,則沉浸在黑暗之中。

  我看不清晰。

  平生我第一次發覺,做決定是這麼困難。

  是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還是放棄溫撫寞。

  兩者對我而言,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些天,我待在房間中,連床也沒有下過,就在上面翻過來,再翻過去,翻過去,又翻過來。

  輾轉難眠。

  結果,最後是林菲雲幫我解決了難題。

  那天晚上,她打電話約我出去。

  我依言照做,來到了她約定的那間酒吧中。

  在曖昧而黝黯的光下,我看見了溫撫寞與安馨。

  安馨,正在溫撫寞懷中哭泣著。

  而溫撫寞的手,正放在她背上,一下下地輕撫著。

  林菲雲的眼中有著得意的光,她挑起眼睛,說,怎麼樣,人家正主回來了,你這個冒牌也應該讓位了吧。

  我掌不住笑了,拍拍她的肩膀說,小朋友,你當我傻啊,安馨是因為和未婚夫解除婚約,來酒吧散心,喝多了,想起未婚夫,就哭了起來,溫撫寞正在安慰她呢。

  我猜想得沒錯,因為林菲雲的臉上馬上浸滿了失望。

  但她不放棄,說,反正溫撫寞最愛的人是安馨,你不過是個影子,真可憐。

  我笑得唏哩嘩啦地,說,小妹妹啊,我至少還得到了溫撫寞的身體,你得到了什麼啊?你連他的屁都沒聞到一個,不更可憐啊?

  聞言,林菲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陣藍一陣紫,最終淚盈於睫,委屈地哭著跑了出去。

  而我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

  寒食色,你就會欺負這種小女生,有個屁本事,你去會會安馨啊。

  我看著安馨與溫撫寞的背影,忽然覺得,事情在今晚,應該有個結果。

  是的,溫撫寞現在並沒有背叛我,但我忍受不了的是,在他心中,安馨是第一。

  如果是那樣,我會自動離開,帶著自己最後所剩無幾的卑微的自尊,離開。

  於是,我來到酒吧外面,打了個電話給溫撫寞。

  隔了許久,他才接通了電話。

  聽聲音,是在洗手間接聽的。

  是害怕我知道安馨在他身邊嗎?

  為什麼要害怕呢?如果心中沒有隔閡的話。

  他問道,食色,怎麼了?

  聲音同往日一樣熟悉。

  我說,撫寞,我不舒服。

  他的語氣有些緊張,他問,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說,我肚子痛,撫寞,你來接我好不好?

  他一口答應,問,你在哪裡。

  我說,我在我們中學外面的那間飲料店裡。

  我說,撫寞,你快點來好不好。 

  他說,好的,食色,你就在那裡等著我,我馬上就來。

  接著,那邊掛斷了電話。

  在嘟嘟嘟嘟的聲響中,我輕聲道,撫寞,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26.隨風往事(三)

  我說的是真的。

  那晚,我一直等著溫撫寞。

  我關了手機。

  這樣,他就無法打電話來通知我臨時有事,無法赴約,這樣,他就非來不可。

  我是指,如果溫撫寞還在乎我的話。

  裝病這一招,林菲雲也使用過。

  不過當時,我輕鬆地將溫撫寞留住了。

  因為我知道,在溫撫寞心目中,我比林菲雲重要。

  但現在,我心裡再沒有了底。

  我在賭,也在證明。

  我和安馨,究竟是誰比較重要。

  我說過,我寒食色的牌運一向不錯,但情場的運氣,就不太好了。

  那晚,溫撫寞沒有來。

  直到飲料店關門時,他還是沒有來。

  但我答應過他,我會一直在這裡等著他的。

  所以,我就坐在飲料店的門口,一直等著他。

  周圍的燈,一盞盞地熄滅了。

  行人,也逐漸消失。

  寒風,越見刺骨。

  我裹緊衣服,喃喃道:「撫寞,你快來吧,撫寞,你快來吧。」

  但時間,慢慢地流逝著,像一根刺進我肉體的針,永不止息地攪動。

  我相信溫撫寞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他從來不會輕易失約的。

  他沒有來,是因為被事情給牽絆住了。

  而我也相信,他一定給我發了短信,打了電話,想告知我這一點。

  可是我沒有開機。

  我是固執的,任性的寒食色。

  他應該明白這點,他應該明白,我會一直在這裡等著他。

  如果他在乎我,如果他認為我比安馨重要,他會來的。

  不論多晚,他都會來的。

  我坐在飲料店的台階上,垂著頭,用小石子在台階豎立的那面上刻著字。

  面前的樹,枝葉婆娑,輕輕搖曳,似乎是一種無聲的語言,我卻聽不明白。

  偶爾有一輛車從前面駛過,在柏油路面上發出嘩嘩的聲響,聲音拖曳著,快速而去,直至遠古的洪荒。

  我的手指,因為握緊了那尖銳的小石子,漸漸出了血。

  但那行字,卻是深深地刻在了上面。

  只有一句:撫寞,你快來吧。

  天由墨黑,漸漸變成深藍,最終,天際出現了一縷暗紅。

  天亮了。

  但我期盼的那個人還是沒有如約而來。

  清潔工開始清掃垃圾,當看見我時,她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她不明白,為什麼我要在這裡守一夜。

  其實,我也開始不明白了。

  我抬頭,問道,阿姨,今天是多少號?

  她回答說,10號啊。

  我說,謝謝。

  然後,我起身。

  腳被凍了一夜,僵硬了,活動起來有些困難。

  我慢慢地往前走著,我想,已經是10號了,我和溫撫寞約在9號晚上,現在已經是10號了,他不會來了。

  我向他家裡走去,我想,我都滿20了,開始進入奔三的階段了,戀愛的時間也沒有多少了。

  我想,我應該快刀斬亂麻。

  甩了溫撫寞,繼續尋找下一個受害者。

  是的,我要去向他說清楚。

  我應該站在他面前,若無其事地說,溫撫寞,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太膩了,大家好聚好散,就分了吧。好了,就這樣,下次我請你吃東西,拜拜。

  是的,我應該裝做若無其事。

  我不能哭著問他,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最終還是選擇了安馨。

  那首歌是怎麼唱的?

  自尊常常將人拖著,

  把愛都走曲折,

  假裝瞭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

  狼狽比失去難受。

  是,狼狽比失去難受,我輸得太慘烈了,只能在最後關頭挽回一點面子。

  我在心中告誡著自己,我不能哭,我要笑。

  若無其事雲淡風輕地笑。

  但一來到他家樓下,我的淚水,就如決堤一般往外湧。

  我想,不行的,不行的,我說不出來的。

  淚越流越凶,就像鐵了心要把眼珠給衝出來似的。

  所以,我逃也似地回到了家。

  照例,老爸老媽出外旅遊去了。

  我拿了信用卡,隨便裝了幾件衣服,就去了雲南。

  有朋友在那裡讀書,我決定去那裡散心。

  說是散心,其實只是在麗江的一間小旅館中睡著,與世隔絕。

  每天都在哭,只要一想到溫撫寞,眼淚便止也止不住。

  眼淚是有限的,終於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哭乏了。

  我使勁地想著溫撫寞的名字,想著他的樣子,想著他與安馨在一起的情形。

  但眼眶中再沒有淚水,幹幹的,而心內,是一片荒蕪。

  那時,我已經在麗江躲了整整13天。

  於是,我又飛了回去。

  我回到家,將溫撫寞過去送我的東西全部裝在一個大紙箱中,然後打車來到溫撫寞位於校外的家中。

  運氣比較好,裡面沒有人。

  因為過去一整年,我們週末時都住在這裡,所以這房子,已經成為了家的雛形。

  我狠心地,一點點地,將它毀滅。

  我把自己的東西,毛巾,牙刷,娃娃,枕套,咖啡杯,所有所有,都裝在包裡。

  然後,離開。

  離開了溫撫寞的世界。

  不拖不欠,從此蕭郎是路人。

  接著,回家,蒙頭大睡。

  管他天翻與地覆。

  兩天之後,我被童遙從床上拖了起來。

  我睡眼朦朧,問,你幹嘛?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這麼正經的他,他說,溫撫寞要走了,他準備去美國留學。

  我的心,在瞬間沉溺下去,再也浮不起來。

  我澀澀地笑,說,哦,是嗎?那我們快去給他餞行吧,美國,好地方啊。誒,你想吃什麼?烤鴨還是火鍋,定位子沒有?

  童遙什麼也沒說,一把將我拉起,塞進他的車裡,風馳電掣般地駛向我們高中旁邊的那間飲料店中。

  然後他推我進去,說,溫撫寞在那裡等著你。

  我涼涼地笑,時過境遷,9號早就過了,現在來又有什麼用?

  但我還是走了過去。

  關於戀愛這件事,有始便要有終。

  我坐下,看著對面的溫撫寞。

  他瘦了,瘦了很多,和我一樣。

  所以說,失戀真是減肥的良藥。

  我以為再看見他,我會哭的,可是我沒有,眼睛是乾涸的。

  我說,你要走了?

  他低著頭,隔了好久,才說,食色,對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失約的,安馨她進了醫院。

  我說,你什麼時候走啊?

  他停頓了下,忽然握住我的手,說,食色,我們重新開始吧。

  我說,對了,你去了美國,記住幫我快遞契爾氏回來,免稅的比較便宜。

  他雙目幽涼,說,食色,我傷你很深是嗎?

  我說,乾脆等會叫柴柴一起來為你餞行吧,吃烤鴨好不好,我好久沒吃了,饞得慌。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裡面,是蒼涼,是鬱結,是寂寞,是不能說的情緒。

  他道,食色,沒有我,你是不是會快樂很多?

  這次,我沒有再逃避,我說,是的,如果你走了,我會快樂很多,真的。

  我說,溫撫寞,我會重新開始的。

  我說,溫撫寞,這段感情太失敗了,不過沒關係,失敗是成功的奶媽,我寒食色一定會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男人。

  我說,沒關係,誰沒有失戀過一兩次呢?

  我說,溫撫寞,下次你別這樣了,不過是頭髮和安馨像,你就和我交往,那多傷人啊。

  我說,溫撫寞,你還好遇見的是我,要遇見個性子烈的,不把你小弟弟給弄折了?

  我說,溫撫寞,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然後,我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直坐在那裡,沒有再挽留。

  我也沒有再回頭。

  從飲料店出來,頓時恍如隔世。

  心臟,像是被一把刀給刺中,不斷地攪動著,鈍鈍的痛。

  童遙當時正靠在車旁抽煙,看見我的神色,他將煙往地上一丟,用腳踩上去,罵道,他媽的,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喉嚨中似乎有股腥腥的味道。

  我害怕開口,就會像小龍女那樣,噴出一口血來。

  那是不行的,我又沒人家劉亦菲那麼漂亮,又沒有張大鬍子用大功率的吹風機幫我把衣服頭髮吹得飄飄欲仙,噴得肯定不唯美。

  太猥瑣的事情,還是不做為好。

  童遙打開門,道,上車,我先送你回家,等過幾天你們再談。

  我輕輕地點著頭,心中卻很清楚,這將是我和溫撫寞最後一次見面。

  就像我所預料的那樣,我和溫撫寞再沒有見面。

  兩個星期後,他便飛去了美國。

  他走的那天,我一直站在窗前,希望能看見那架飛機。

  可惜,只看見了幾隻鴿子。

  並且,還邊飛邊灑下了幾滴屎尿,落在我房間的玻璃窗上。

  我靠,以為自己是鴿子就得瑟了?

  惹毛了,老娘一樣把你雞雞給翻出來折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5:56 PM


27.狐狸有古怪

  之後的日子,我完全是混混沌沌的。

  每次想起溫撫寞,心都痛得像要炸開似的。

  那種痛,綿長,尖銳,永不止息,就像是一隻大手,狠狠地捏住你的心臟,再也不鬆開,讓人窒息。

  而那乾涸已久的淚水,又會猛然氾濫。

  觸景傷情。

  那段時間,每一個景色,都會讓我想起溫撫寞。

  去超市買東西,在結賬時,看見溫撫寞最愛吃的綠箭口香糖,我頓時淚流滿面。

  超市經理以為我神經不正常,害怕驚擾到其他顧客,忙說我今天買的東西全由他們贈送,還派專車送我回家。

  去理髮店剪短頭髮,但理髮師一剪刀下去,我想到從此和溫撫寞唯一的聯繫也斷了,頓時淚眼婆娑。

  那頂級理髮師慌了神,以為我嫌他手藝差了,馬上為我辦理了白金卡,免費洗燙十次。

  晚上在外面閒逛,忽然遇到一搶劫的,拿著刀逼我把錢拿出來。

  我翻遍了口袋,發現就只有一串鑰匙。

  那劫匪罵道,真是倒霉,遇到個什麼都沒有的。

  我一聽,頓時悲從中來。

  人家說得沒錯啊,我寒食色長得也不咋地,身材也不咋地,智商也不咋地,好不容易釣上個很咋地的溫撫寞,誰知人家卻跑了。

  頓時,我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一把抓住他的手,哭喊道,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拉!

  那劫匪是個十七八歲的新手,看見我這樣,頓時被嚇得涕淚縱橫,道,姐姐,我想出來搶個幾十塊錢上網打傳奇的,不想出人命,你放過我吧,喏,我只有這手機,還可以賣個幾百塊,給你了。

  說完,把那手機往我身上一塞,然後飛也似地跑了。

  我想,外面是不能待了,不然遲早要崩潰,於是,便乖乖待在家裡看電視。

  可那也不是個好辦法,所有頻道都在播放愛情片,就連主旋律片子也是講兩紅色革命青年愛來愛去的故事。

  老爸老媽看我又是泫然若泣,便搶過遙控板翻到了動物世界,心想這總沒問題了吧。

  誰知趙忠祥老師卻正在講鱷魚交配,一雄一雌正high到勁頭上。

  頓時,房間中又響起了我嚎啕大哭的聲音。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半年之後。

  我漸漸止住了哭泣,心也慢慢沉浸下來。

  時間,雖然不能治癒傷痛,但至少能讓你表面恢復。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提及過溫撫寞。

  回憶至此為止,我收回手,卻驚覺面頰上涼涼的。

  我哭了?

  「你哭了?」身邊有個聲音忽然響起。

  我猛地轉頭,看見了盛狐狸正靠在牆邊,一雙眼睛,在燈光中明滅不定。

  「沒有,太陽太刺眼了。」我解釋。

  「只是這樣嗎?」他問,眼睛暗如深夜,但在那深處,卻有著星辰般的光。

  我垂下頭,手無意識地撫摸著辦公桌,上面,一片涼滑,光潔,倒映著我模糊的影子。

  我說:「是的,只是這樣。」

  他繼續靠在牆邊,安靜地問道:「上次,你為什麼會驚慌失措地跑掉……是因為,從我身上看見了什麼人嗎?」

  我的心,猛地牽動了下。

  在桌面上滑動的手,也凝滯了下來。

  我垂著頭,聽著他一步步向我走來。

  在我面前時,他站定了。

  沉默半晌,我終於艱澀地開口:「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他不回答,只是繼續問道:「那個人,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我的手,忽地顫抖了起來。

  我用它們,摀住了自己的臉。

  我微弱的聲音,從指縫中逸出:「不要問了,求求你不要問了。」

  一雙手,將我環住。

  我被盛悠然摟在了懷中。

  他的聲音軟了幾分,繼續鍥而不捨地問道:「告訴我,他究竟是你的什麼人?」

  我的頭,埋在他的胸膛中,感受著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清新消毒水氣息。

  屬於同類的氣息。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像是地獄的魔在引誘:「告訴我,那個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只能告訴你,」我將頭抬起來,眼中閃動著狡黠的光:「別多管閒事。」

  話音剛落,我的中指便重重地捅向他的菊花。

  那一瞬間,他的臉,僵硬了。

  我將那根犯案的中指在他衣服上擦拭了下,再物盡其用地對著他一豎,道:「八卦,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之後,再神清氣爽地收拾東西,下班去也。

  但捅菊花,也是會捅出禍事的。

  第二天,我去得早,便乖乖地坐著看雜誌。

  沒多久,盛狐狸來了,照舊在我對面坐下。

  說實話,雜誌的誘惑力比他,所以我並沒有理會他。

  隔了會,聽他不急不慌地說道:「昨晚睡得好嗎?」

  我敷衍地答道:「還不錯。」

  他繼續問:「就沒有什麼感想?」

  「我需要有什麼感想嗎?」我抬頭,疑惑地看著他。

  盛狐狸正半瞇著眼睛,上翹的眼角帶著妖艷,一閉一合之間,仿若千萬朵桃花綻放與枯萎,泛著魅惑的光華。

  他笑得平靜:「在你隔著衣服進入我之後,心中,就沒有一絲起伏?」

  我有種想噴他一臉口水的衝動,但想了想,還是節約為主,便作罷了,只是耐心解釋道:「第一,犯案的是我的中指,不是我。第二,我的中指因為你緊閉的動作,並沒有如期進入。第三,估計你也被捅了成千上百次了,不差我這一回。」

  他眼眸深處流動著暗光:「沒有,就被你捅過這麼一次。」

  我嘩啦啦地翻過一頁雜誌,歎息道:「小受個個都冒充小攻,什麼世道啊?」

  他笑得無波無瀾,話語字字清晰:「我再重複一次,我只壓女人。」

  我哼哼地笑了一聲,低頭繼續看雜誌。

  他的聲音繼續傳來:「沒關係,等我壓了你之後,就會真相大白了。」

  我露出最為友善的笑容,誠懇地說道:「我很後悔,為什麼昨天沒用最大號針管代替我的中指呢?」

  他繼續微笑,眼中風流無限。

  我低低咒了一聲,開始卑鄙地搞起了小動作,伸腳向他踹去。

  當然,在我內心深出,還是有點良知,害怕將他傷得太重,便提前脫下了鞋子。

  但狐狸被稱做狐狸,是有其深刻原因的。

  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我的玉足剛一出擊,便被他的膝蓋給夾住了。

  我趕緊使勁往外抽,但狐狸把我的腳夾得很緊,根本解救不出來。

  我眉頭一蹙,惱羞成怒,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另一隻腳也向他踹去。

  但天要亡我,那隻腳也以同樣的方式淪陷。

  也就是說,我現在雙腳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這樣的姿勢,實在是恥辱。

  我暗中使力,臉都憋紅了,卻還是沒有將腳從他的邪惡的膝蓋中給解救出來。

  正準備拍桌子嚇嚇他,但病人卻在這時進來了。

  我趕緊正襟危坐,雖然桌子下的腳還在狐狸那裡,但露在表面的身子,還是得裝成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原本以為,病人來了,盛狐狸會有所收斂。

  可他還是不放腿,就這麼把我給夾著。

  我急得滿額是汗,可盛狐狸卻是一臉雲淡風輕。

  真是妖孽。

  病人的眼睛在我和盛狐狸之間來回巡視了半晌,最終不知哪根筋不對,竟然拿著病歷,選擇坐在了我面前的椅子上。

  要知道,一般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病人都是會投入狐狸的懷抱的啊。

  我目瞪口呆了,無比驚詫了。

  可是現在,卻沒有心情來慶祝自己終於用人格魅力征服病人的喜悅。

  在我的玉足受制於人的情況下,怎麼還有心思為別人看病呢?

  於是,我禮貌地請他移屁股到盛狐狸那裡去。

  誰知,我低估了狐狸的能力,他一邊聚精會神地為病人看病,一邊還是夾著我的腳不放。

  我拖,拖不出。我進,進不去。

  正急得滿臉通紅,又來了一位良家婦男大叔型病人。

  這次,我總不可能再拒絕了吧。

  算了,學習一下關羽刮骨療毒吧,把精神集中在病人身上,就不會多想了。

  但是,正在我仔細聆聽大叔講述自己病狀時,一股難耐的搔癢忽然從腳底心竄到四肢百骸,驚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銳利地向對面看去,發現盛狐狸的右手沒有放在桌面上。 

  他在搔弄我的腳板心?!

  這個人,居然比我還變態!

  今天總算是見識了。



28.猴子摘桃對抓奶龍爪手

  「醫生,醫生?」大叔喚我:「我這到底是什麼病啊?」

  我轉過頭,清清嗓子,道:「嗯,你描述得不是很清楚,再仔細講講症狀吧。」

  逆來順受的大叔重新開始描述症狀,我正努力集中精神聆聽時,腳底心又傳來搔癢。

  這次下手比上次還重,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

  大叔雙手握緊,放在下巴下,淚眼汪汪地說道:「醫生,為什麼你這麼震驚,難道我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沒有,沒有。」我趕緊安慰:「我……只是突然神經性痙攣了一下。」

  大叔安下心來,繼續講述病症:「從上個月開始,我就尿頻,尿不盡……」

  我看向對面的盛狐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意思就是,TMD你再敢這麼做,我把你腿打斷了!

  我的目光被盛狐狸全數接收,但卻像一顆石子落在懸崖下,沒有一點反應。

  他嘴角微勾,神色平靜,正耐心地給病人講解疑惑。

  我不得不說,實在是位高人。

  我又氣又急又難堪,全身都開始發紅。

  大叔果然是位好大叔,他暫時放下自己的事情,開始關心起我來:「醫生,怎麼你的臉紅得像火燒一樣?是不是發燒了?」

  我剛要說沒事,腳底心又被重重地抓撓了一下,癢得我身子一縮。

  「又是痙攣,又是發燒,算了醫生,你先把自己的病看好了來吧。」說完,大叔自動告辭。

  那邊廂,盛狐狸的病人也咨詢完畢,確定自己沒事,也跟著大叔離開。

  房間內重新安靜了下來。

  我看著對面的盛狐狸,雙眼怨毒地嗖嗖嗖地放著冷箭,心中燃燒著最猛烈的恨意,恨不得含口大便噴在他臉上,或者是三更半夜,跑到他屋子前,靜靜地悄悄地上吊自殺,第二天把他嚇得神經失常。

  我深深吸口氣,努力平靜著自己的語氣:「請 ̄你 ̄放 ̄開 ̄我 ̄的 ̄腳。」

  狐狸那勾魂攝魄的眼睛微微一瞇,頓時滿室春色旖旎:「如果我放了你,你會怎麼報答我呢?」

  我在心中把他祖宗八代統統問候了一遍,最後硬硬地擠出了個笑容,道:「你需要我怎麼報答你呢?」

  狐狸笑得燦若桃花朵朵開,道:「這樣吧,你昨天都進入我了,那麼也讓我進入你一次,這樣公平吧。」

  「公平,很公平。」我上下兩排牙齒咯咯咯咯咯咯地咬著,恨不能將他的頭給咬下來,然後像組裝變形金剛一般將他四肢拆下來,剁碎成餃子餡餵狗吃。

  不,太浪費了,還是凍在冰箱裡,我自己吃。

  正在這時,護士小劉進來了,說院長叫我,讓我快去院長辦公室一趟。

  我看向對面,道:「怎麼,現在你還不打算放開我嗎?」

  盛狐狸嘴角的笑容,慵懶而優雅:「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便馬上放了你。」

  「什麼要求?」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陽光從窗戶潛入,照映得盛狐狸的側臉一片金黃,他很慢很慢地說道:「我要向你證明自己不是小受,所以,就麻煩你被我壓一次吧。」

  快點,快點,哪裡有大便,快讓我含一口噴在他臉上!

  我氣得牙齒打顫,但語氣還是裝出平和的樣子:「小盛啊,其實我是和你開玩笑的,像你這樣拉轟的男人,就像黑夜裡的螢火蟲,那麼鮮明,那麼出眾,你那憂鬱的眼神,唏噓的鬍渣子,還有睡覺時眼角的兩粒大眼屎,都深深地讓我相信,你絕對不是小受。」

  當然,人家小受都是粉可愛粉可愛的,怎麼可能是你這種人渣呢?

  盛狐狸不吃這一套,他的手,又來到了我的腳底,指腹在上面輕輕遊走,帶著一種誘惑。

  那張似水容顏,在俊美之下湧動著一種別樣的危險:「可是,我一定要親自向你證明這一點。」

  此刻,小劉又來催促第二次了,說院長讓我快去。

  盛狐狸愜意而自得地半瞇起眼睛,道:「考慮得怎麼樣?」

  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我閉上眼,咬住下唇,屈辱地接受了這項不平等條約。

  盛狐狸輕笑一聲,接著膝蓋一鬆,放開了我受困已久的玉足。

  此刻,我張開眼,目中殺意突盛。

  我身子頓時往下一沉,一雙腳,不出反入,狠狠地向著他的狐狸根踹去。

  即使是他有所防備,也耐不住我怒意澎湃時所爆發的潛力與攻擊力,還有敏捷度。

  於是,他的狐狸根就這麼被我給踹了一下。

  狐狸悶哼一聲,連人帶椅後推了幾步。

  我哪裡會罷手?趕緊上前一把將他推倒在地,然後對準他的狐狸根補踹一腳。

  但我說過,狐狸不是省油的燈,他忽然拉著我的腳,將我絆倒在地。

  然後,他敏捷地翻身,覆蓋上我,笑得頗有意味:「果然是守信用啊,說讓我壓就馬上行動了。」

  「我這個人,一向是說到做到的。」我微笑,燦爛得像那田地裡的白菜花:「所以,我剛才在心中說要廢了你的小弟弟,就一定會廢了他!」

  隨著話音,我一個猴子摘桃,狠狠地捏住他的小弟弟。

  頓時,他額頭滲出了大顆大顆的冷汗。

  我正得意,卻見狐狸的那雙黑眸,忽然變得異常幽深,像暗藏著凶機的深潭。

  心中頓時一涼。

  果然,他一把抓住我的雙手,將它們禁錮在我的頭頂。

  我頓時受制於人,動彈不得,忙道:「你要幹什麼?不要亂來啊,我會叫的!」

  接著,又壓低嗓門,模仿盛狐狸的聲音道:「你儘管叫破喉嚨吧。。。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我的聲音:「破喉嚨,破喉嚨!」

  模仿沒有人的聲音:「公主,我是沒有人,我來救你了。」

  模仿盛狐狸的聲音:「靠,說曹操曹操就到。」

  模仿曹操的聲音:「盛狐狸,你叫我幹嘛?」

  模仿盛狐狸的聲音:「哇靠,見到鬼了。」

  模仿鬼的聲音:「靠,被發現了。」

  模仿靠的聲音:「鬼,你真的能看見我啊?」

  模仿盛狐狸的聲音:「Oh,MyGod!」

  正打算模仿上帝的聲音,眉毛一直呈現波浪狀態的盛狐狸終於忍不住了,大吼一聲:「住口!」

  我開始保持緘默。

  他深深吸口氣,咬牙道:「寒食色,沒事不要導演這種冷笑話。」

  我瞪著他,道:「你想幹什麼?」

  盛狐狸的眼睛很慢很慢地瞇了起來,眼尾差點翹入了鬢角,讓人背脊一寒。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 

  說完,他將那只空餘的手,伸在半空中,成爪狀,接著,猛地對準我的咪咪襲來!

  啊,傳說中的抓奶龍爪手!!!!!!

  我嚇得眼淚與鼻涕橫飛,忙道:「不要啊,不要啊,我的B罩杯是墊出來的,裡面是硅膠,抓了會爆的,爆了會弄髒你的手的!」

  哭著哭著,卻發現胸部沒有傳來預想中的劇痛。

  膽戰心驚地睜開眼,卻發現盛狐狸就保持著抓奶龍爪手的準備動作姿勢,而頭卻看著門口。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門口站滿了人。

  有醫生,有護士,有病人,而站在最前面的,是老院長。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

  我躺在地上,衣衫不整,頭髮凌亂,雙手被盛狐狸給制住。

  盛狐狸騎在我身上,衣衫不整,頭髮凌亂,一隻手還正準備對我的胸部不軌。

  此情此境,是很難一言道盡的。

  於是,整個診室沉默了一分鐘。

  空氣凝滯了,時間停頓了。

  終於一道綿長的「噗」的一聲打破了沉寂。

  「我靠,誰放的屁?!」

  「好臭!小王,是不是你?」

  「不是我,我只是有想放的感覺。」

  「是小李,這屁是酸的,我看見他早飯吃的檸檬派!」

  「胡說八道,這屁是酸中帶辣的,所以一定是早上吃酸辣粉的人放的!」

  「是小莫,他天天都吃酸辣粉!」

  「我沒有放,你冤枉我,我跟你拼了!」

  「啊,打架了,打架了,大家快來下注!」

  接著,一大群人便跟著那打架的兩人離開了。

  剩下老院長目光炯炯地看著我們。

  我頓時僵硬成石像。

  良久,老院長歎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這些年輕娃兒啊,做這種事情之前啷個連門都不曉得關啊,嗯是腦殼打鐵了邁?這些事情,未必還要大人來教你們邁?下次注意哈,一定要關門!好嘛,你們繼續嘛。」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6:06 PM


29.吃了我的烤鴨,就是我的人

  說完,他慢悠悠地走了出去,還幫我們關上了診室的門。

  至此,盛狐狸和我已經同時石化,火化,液化,汽化了。

  良久,我直視著壓在我身上的盛狐狸,問出了一句話:「我猜剛才是小劉放的,你說呢?」

  盛狐狸:「……」

  在這場戰爭中,我被他夾住了腳,他被我扭了狐狸根,兩人也算是打平了。

  但事情還沒完呢。

  第二天 ,老院長便把我叫到辦公室去了。

  我進去時,發現房間的光線非常黯淡,厚厚的窗簾拉了下來,偶爾透出幾縷光,將空氣中的微塵映得無所遁形。

  老院長正坐在辦公桌前,一道精光從眼睛中折射出來,他指指面前的座位,說:「寒食色同志,坐吧。」

  我戰戰兢兢地坐下,活像是潛伏在我黨內部的漢奸被抓包的樣子。

  完蛋了,老院長這麼嚴肅,今天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果然,老院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地將我打量了一番,那眼神,活像CT。

  末了,他嚴肅地說道:「寒食色同志,你在我們醫院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

  我的心「咯登」一聲,暗想完了完了,一定是要扣我獎金了。

  老院長接著說道:「你的工作態度我也是看在眼裡的,說好聽點,那叫真性情,說難聽點,那叫懶散。」

  我身子都駭得麻了,暗想慘了慘了,一定是要把我給解雇了。

  老院長還在繼續:「即使是這樣,看在你爸爸的份上,我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你說,是不是應該感恩,報答報答我呢?」

  我也學著老院長,用CT般的目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地將他打量了一番。

  那皺紋縱橫的臉,小蚊子飛上去絕對要高唱「我家住在黃土高坡」這首歌。

  那打了無數發膠,硬的像針般的銀髮。

  那在厚得像啤酒瓶的眼鏡後的那雙綠豆般的眼睛。

  那口間或夾著韭菜葉子的牙齒。

  我閉眼,扭頭,握領,大喊道:「院長,我做不到,我不能接受你的潛規則,不能接受你的性騷擾,你乾脆就把我辭退了吧。不過,這個月的工資要記住給我!」

  「啪」的一聲,老院長額角青筋爆裂,他大吼道:「你說撒子?我眼睛打鐵了,要潛規則你!」

  我恢復正常,問道:「那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院長喝口茶,開始發出了自己的秘密命令。

  簡潔點說,就是盛狐狸是非常牛逼的,所以很多牛逼的醫院都在爭著要牛逼的他,私下也在和他聯繫。

  雖然我們這間醫院比較牛逼,但比起那些更牛逼的醫院就不怎麼牛逼了。

  雖然院長給盛狐狸開了非常牛逼的工資,但保不定別的更牛逼的醫院會用更牛逼的工資來誘惑牛逼的盛狐狸。

  昨天,院長看見了我們在診室中那牛逼的一幕,便想到了一個使用了千百年的非常牛逼的方法--美人計。

  雖然我不算牛逼的美人,但據院長牛逼的眼光看來,那牛逼的盛狐狸對我還是有點牛逼的興趣。

  所以,院長要我用牛逼的手段,把牛逼的盛狐狸給勾引過來,讓牛逼的他永遠留在我們牛逼的醫院。

  為了達成這牛逼的目的,老院長將我們的工作時間做了牛逼的調整。

  從今天起,我和牛逼的盛狐狸不論是白班還是夜班,都會每天待在一起。

  說完這件牛逼的事情後,牛逼的院長問我:「寒食色同志,你對組織上的安排有撒子其他的要求沒得?」

  我道:「只有一個。」

  院長耐心地聽取我的意見,問:「什麼?」

  我非常誠懇地說:「院長,您老洗洗睡吧。」

  說完,不顧僵硬的院長,直接起身,離開。

  搞個半天,原來是要我演色戒?

  還是和盛狐狸?

  給我一百個GUCCI包包也不幹!

  除非是一百零一個。

  回到診室中,發現盛狐狸正雙腳交疊,悠閒地坐著,白淨的臉上一片閒適。

  陽光之下,那無暇面龐仿若有生命的瓷器,散發著瑩潤的光,輪廓優美,斂盡天地光華。

  哼,美則美矣,毫無靈魂。

  不過轉念一想,寒食色,你好意思說別人,你兩樣都沒。

  準備回家。

  正在收拾東西,一雙白玉般的手將我的包拉住。

  我趕緊一個旋身,將雙手隔在胸前,戒備地看著他,道:「你想幹什麼?」

  難道是不服氣,又想抓我的奶?

  他那狐狸根只有一個,我家的饅頭卻有兩個,他一次抓倆,我多划不來。

  但仔細想想,他那裡是一個話筒加兩個球形小音響,下次我應該一次抓仨,那就掙翻了!

  正想著,他的聲音傳來:「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我輕飄飄地看他一眼,從鼻子中哼出一口氣:「當我是韓國偶像劇女主嗎?一碗炸醬麵就被人給騙走了。家母從小教育我,女孩子千萬不能貪吃,因為一貪吃就很容易被別人吃。再說了,我上去像很餓的人嗎?像是沒吃過飯的人嗎……算了,閒話少說,到哪裡去吃?」

  盛狐狸看著我玩味地一笑,道:「悉聽尊便。」

  於是,我們來到了全聚德吃烤鴨。

  女孩子千萬不能貪吃,因為一貪吃就很容易被別人吃。

  這句話雖然不錯,但我寒食色是什麼人啊,膘肥體壯的,別人吃得下嗎?

  烤鴨味道確實不錯,面皮薄薄的,鴨肉金黃透亮,肥而不膩。

  我埋頭,吃得不亦樂乎。

  盛狐狸將面皮包好後遞給我,笑道:「慢點吃,不夠再要。」

  我抬頭,問道:「今天真的是你請客?」

  他道:「沒錯。」

  我轉頭對服務員道:「麻煩再幫我裝三隻,我要帶著走。」

  說完後,再低頭,繼續努力。

  腦海中浮現的,都是盛狐狸欺負我的情形。

  沒錯,我要化悲憤為食慾,吃垮他。

  說不定,他被我給吃窮了,不得已會為了牛逼的工資,去更加牛逼的醫院呢?

  想到這,我一陣狂喜,繼續埋頭奮戰。

  盛狐狸悠悠閒閒的聲音傳來:「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會請你吃飯嗎?」

  我將嘴中的鴨肉嚥下去,乾脆地回答道:「不想知道。」

  「為什麼?」他問。

  「因為肯定不是好事。」我答。

  「你怎麼知道不是好事?」他問。

  「因為和你挨邊的都不是好事。」我答。

  「說不定是好事呢?」他道。

  我不再理會他。

  就知道今天不會有好事的,所以,在遭受到打擊之前,我得先吃回來。

  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正吃得歡,忽然有個暖暖濕濕的東西在我臉頰上舔舐了下。

  我一個激靈,轉頭,發現盛狐狸正含笑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接著,還輕舔了下嘴唇,輕聲解釋道:「你的臉上,有醬料。」

  我愣了半晌,最終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

  盛狐狸看著我,目中有光韻靈動,似乎在等著我發飆。

  我忽地俯下身子,直視著他的眼睛,在那瞬間,他的睫毛抖動了下,眼眸深處,某種情緒一閃而過。

  然後,我低頭,將被他舔舐過的那邊臉在他襯衣上使勁地擦拭一番。

  接著,回到座位上,繼續埋頭痛吃。

  耳邊,似乎傳來一陣幾不可聞的笑聲。

  不管他,MD,被佔便宜了,更要吃回來。

  當肚子飽了七成時,盛狐狸又開口了:「你吃了我的烤鴨,就是我的人了。」

  如果這烤鴨有骨頭,那麼我會被哽死。

  但這切成片的烤鴨有骨頭嗎?

  沒有。

  所以我沒有死,而是勇敢堅強地活了下來,繼續受盛狐狸的荼毒。

  將碗中的烤鴨嚥下喉嚨之後,我喝了口清茶,認真地說道:「其實,我可以把吃下去的鴨子還你的。」

  「好啊。」盛狐狸的眼睛閃動了下,唇邊漾起了一絲模糊的笑:「我就看著你吐。」

  「我並不是指吐出來給你。」開玩笑,寒食色吃下去的東西會吐出來嗎?

  「那你是指……」他漂亮的眉毛微翹,代表著詢問的表情。

  「我會拉出來給你。」我豪氣萬千地將胸口一拍,道;「放心,我寒食色的消化功能不是一般的好,今天晚上就可以給你拉出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來取的。」



30.最完美的猥瑣動作

  說完,我繼續低頭加速吃烤鴨,爭取把另外一盤全部幹掉,然後走人。

  就知道這人居心不良啊。

  「我需要的是完整的烤鴨,並且還是你剛才吃下去那隻。」盛狐狸不徐不疾地說道:「而這,是你無法辦到的。」

  「強迫我,也是你無法辦到的。」我覷他一眼,繼續吃。

  「這樣吧,」他忽然湊近我,那清奇的眉目,讓人的心頓時一悸:「如果你答應成為我的人,我就天天請你吃烤鴨。」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哈哈哈哈。」我的笑聲直入雲霄,接著,我看著他,眉目一凜,活像是主旋律電視劇中視錢財為糞土,堅持理想,不屈從於惡勢力的革命先烈:「區區烤鴨,就想把我收買?!」

  說完,低頭再最後猛吃一口。

  盛狐狸清淺一笑,繼續輕飄飄地說道:「每天早上還給你端牛肉麵……大份的。」

  「哈哈。」我的笑聲漸漸有些乾涸的跡象,因為口水湧出來了,但我依舊擋住了誘惑,道:「區區幾碗又香又辣的牛肉麵就想把我給收買?」

  盛狐狸笑得無波無瀾,他反革命的心還不死:「另外,我還天天給你買薯片……番茄味的。」

  嘩啦啦,嘩啦啦,我的口水如瀑布般流淌。

  MD,這狐狸找到我的死穴了。

  危險,實在是危險。

  憑著對自己的瞭解,我知道如果盛狐狸再加一句每天給我買牛肉乾,大包的,那我鐵定淪陷,馬上屁顛屁顛地跑到他面前,拉開衣服,道,壓我吧,壓我吧,你來壓我吧。

  為了避免這種醜事的發生,我張大嘴,將盤中最後一片鴨肉蘸醬,放在面皮上,再加上黃瓜,裹好,一口塞進嘴裡。

  接著,背過身去,以每秒3次嚼動的速度將嘴中的那份烤鴨給吃了下去,再伸出舌頭在嘴唇邊舔了一圈,確定沒有沾到醬,這才優雅地回身,禮貌地說道:「盛醫生,今天實在是讓你破費了,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我回請,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見。」

  說完,拿起那三份外帶烤鴨,趕緊開溜。

  吃了別人的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要跑得快啊。

  但盛狐狸閒閒起身,一雙長腿三步兩步,就攔在門前。

  我半瞇起眼睛。

  就知道他今天要包間是有所圖謀的。

  果然,狐狸就是狐狸,不會做虧本的生意。

  不過嘛,我寒食色是狐狸他祖宗,也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於是,我笑得像朵油菜花,道:「哎呀,盛醫生,你這就太客氣了,我有手有腳的,自己走就行了,不勞煩你送了。再說,剛才的鴨子都是被我給幹掉的,你也沒嘗幾片,再叫一份來繼續吃吧。」

  邊說,我邊下死力推開他。

  但狐狸卻像座石雕似的,擋在門口一動不動。

  我也不裝客氣了,便冷眼看著他,道:「盛悠然,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微微低著頭,直視著我。

  那雙眼睛,有著優雅細長的弧度,波光瀲灩,稍微的眨動,便能生出無數魅惑的花朵。

  燈光在他臉龐上投下橘紅的光,彷彿一層紗,為他的神色罩上了柔和。

  他看著我,那張水潤的薄唇輕啟:「我想要你。」

  在那一刻,盛狐狸靠得我很近,他身上那種熟悉的消毒水味,緊緊地包裹住我,牽扯了我所有的意志。

  不可否認的,在那一刻,我的心停了半拍。

  當時,他的鼻尖離我的鼻尖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分鐘之後,那個挺翹鼻子的主人將會徹底遠離我,因為我決定做一個猥瑣的動作。雖然本人生平做過無數猥瑣的動作,但是這一個我認為是最完美的--

  「咕 ̄呃 ̄呃 ̄」我大大地打了個飽嗝。

  那聲音,震天動地,彷彿我的身體,想要通過這一個飽嗝,向世界傳達出一個聲音。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表再拒絕我們鳥,帝國主義們,用你們那沾滿罪惡的資本主義的雙手迎接我們這些勞動人民吧。

  與這個偉大的聲音同時發出的,是創造飽嗝的那股氣流。

  那股氣流,混合了胃中已經被消化液腐蝕的鴨肉,還有能製造恐怖氣息的蔥苗大蒜等。

  再加上,我醞釀已久,一個衝擊波,發射,便將那氣體直直地噴在盛狐狸的面鼻之上。

  那股氣味,怎一個銷魂了得啊。

  所以,盛狐狸當即就連連後退了幾步。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一手打破了自己幸苦多年才建立起來的淑女形象,就是為了逃命啊。

  於是,我覷準時機,猛地將他一推,然後拉開門,往外衝。

  門是拉開了,但我的身子還有半個在房間裡時,手又被盛狐狸給抓住了。

  我回頭,深呼吸,凝氣,再對準他的鼻子,毫不吝惜地哈出了一口氣。

  果然是威力堪比敵敵畏啊。

  盛狐狸趕緊將臉扭到一旁,堪堪躲過我這致命的一擊。

  但我的手,卻還是被他給緊緊拉著。

  我警告道:「盛悠然,你再不放手,我就大叫了。」

  他轉過頭來,緩和下臉色,才平靜地說道:「我只是想通知你件事情。」

  「什麼事?」我一邊問,一邊又在醞釀敵敵畏,就等他不軌時,向他的面鼻噴去。

  要知道,我現在的口氣可比那些武林高手的暗器厲害。

  他看著我,一雙黑眸如同暗夜,而在那中央,有點點璀璨的光,恍如星辰:「我想告訴你,五天之後,我就會壓上你。」

  我看著他,開始懷疑盛狐狸是不是被我銷魂的口氣給熏得腦袋不靈光了。

  於是,我開始試探性地問他問題:「為什麼是五天之後?」

  「因為,」他勾起嘴角,恍如桃花盛開:「五天後,就是我的生日,而你,就是我要的生日禮物。」

  我心頭大石這才放了下來,思路清晰,口齒伶俐,確定腦袋還是正常的,沒有被我熏壞,可以不用擔心賠償醫療費的問題了。

  這句話說完之後,盛狐狸便放開了我。

  我趕緊一溜煙跑走。

  出了全聚德,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周圍,到處都是霓虹燈,那些色彩,在我眼前流動,辯不清晰。

  我抬頭,看向我剛才所在的包間。

  盛狐狸正在那裡站著。

  他身形修長清俊,此刻,正背對著光。

  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甚至看不清他的臉。

  但我感受到了一股灼灼的目光向著我射來。

  我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再不敢看他,轉身,走開。

  走在街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隻狐狸,最近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一切,都是從掐屁股開始的吧。

  我那個悔啊,那個恨啊,那個敲啊,那個打。

  早知道如此,當初應該從他屁股上掐下一塊肉來當宵夜的。

  划不來啊,划不來!

  拿著三份烤鴨,慢悠悠地走在地下通道中。

  正在想事情,一股灼灼的目光忽然向我射來。

  我一個激靈,抬頭,看見了一雙水盈盈,燦若星辰的眸子。

  是那小乞丐。

  現在的人,個個眼睛都像激光槍,看來人類又邁向了進化的新路程啊。

  我走過去,猶豫半晌,終於良心發現,把從盛狐狸那A來的烤鴨拿了份給他。

  他沒有接,那濃而漂亮的眉毛不羈而囂張的往上一翹,睬都不睬我。

  小乞丐,跟我鬥?

  我當即將盒子打開,烤鴨還是熱的,透著誘人的香氣。

  然後,我將盒子對準他,用手把那些香氣扇到他面前。

  不出所料,小乞丐的喉結動了動。

  開玩笑,金黃油亮,外酥內嫩,任是神仙也敵不過這般美味啊。

  估計是看見我得意討打的神色,他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馬上將小提琴拿起,偏過頭,自顧自拉起來。

  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不要鋸木頭了,快來趁熱吃吧。」

  他聞言,怒了,眼裡像是著了火,一雙眸子更加晶亮,像撒上了璀璨的碎鑽。

  他衝我吼道:「這是拉小提琴,不是鋸木頭,你這個音癡!」

  我伸手,抹去他噴在我臉上的口水,淡定地說道:「小弟弟,脾氣不要這麼壞,多想想郭芙蓉說的話: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來,跟姐姐一起練習一遍,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咦,你額頭起青筋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6:17 PM


31.身嬌腰柔易推倒
  
  小乞丐咬牙切齒,烏黑的臉上,那眼睛更是晶瑩明亮,像蘊了無數星辰。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思想有多遠,你就給老子死多遠!!!!!!!」
  
  我再次抹去噴在臉上的口水,長歎口氣:「想當年,那些人販子拐我們80後時,最大的成本不過是一顆糖。現在的90後,免費給他剛出爐的烤鴨都不吃,胃口真是叨啊。」
  
  「誰會相信你免費?」那小乞丐的有形的濃眉毛頓時豎了起來:「上次不過是給我一頓剩飯,居然還拿了我6塊錢走!」
  
  「錯。」我誠實回答:「是6塊5毛。」
  
  誰知道小乞丐不愛聽實話,怒火驟升,像狂風暴雨般對我吼道:「你這個老女人,別人都是來我這給錢,就像一個人每天都從我這裡換零錢,害不害臊?給我滾!」
  
  算了,這些個小非主流,真是不好惹。
  
  我也不再和他計較,將那盒烤鴨放在他面前。
  
  然後,雙手呈剪刀狀在眼睛前交替走過,學著周星星在《唐伯虎點秋香》中那樣唱道:
  
  「全聚德烤鴨,你喜歡吃。
  
  但是你老娘說你快升天。
  
  越快升天就越應該要拚命吃。
  
  如果現在不吃,以後沒機會再吃!
  
  你真的快升天!
  
  你真的快各天!
  
  如果現在不吃,以後沒機會再吃!」
  
  喝完後,稍息,立正,站好,轉身,飛逃。
  
  身後,傳來咯吱咯吱咯吱咬牙切齒的聲音。
  
  別說,這每天逗了小乞丐之後,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上樓也有勁了,真是樂無窮啊。
  
  一覺睡醒之後,我把昨晚盛狐狸的異樣隨著排泄物一起沖走了。
  
  走在路上,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排泄物是排到江裡的。
  
  但我們喝的水也是從江裡抽出來的。
  
  也就是說,很可能,盛狐狸會喝到我的排泄物?
  
  這麼一想,確實是心情大爽啊。
  
  但轉念一想,發現自己也有可能喝到狐狸尿,心情馬上又鬱鬱了。
  
  於是,我的臉一會晴一會陰,一路上嚇到不少行人。
  
  來到醫院後,發現桌上放著桶薯片,還是番茄味的!
  
  我眼睛立馬放光,正要撲過去打開吃時,發覺不對勁了。
  
  昨晚,似乎,好像,也許,可能,應該,盛狐狸說過這麼一句話。
  
  「另外,我還天天給你買薯片……番茄味的。」
  
  而在那之前,他還說了一句話。
  
  「如果你答應成為我的人,我就天天請你吃烤鴨。」
  
  也就是說,這是成為他的人之後的報酬。
  
  可是,我非常肯定自己並沒有答應啊。
  
  於是,我又想起他昨晚說的話。
  
  「我想告訴你,五天之後,我就會壓上你。」
  
  難不成,那盛狐狸不是在開玩笑?
  
  不會吧。
  
  我倒退一步,將那番茄味的薯片當成眼鏡蛇。
  
  「怎麼,不喜歡嗎?」盛狐狸的聲音傳來。
  
  我轉頭,看見他正將雙手環在胸前,身體斜斜靠著門框,嘴角,呈現誘人弧度。
  
  「你買的?」我問。
  
  「是的。」他答。
  
  「買給我的?」我問。
  
  「是的。」他答。
  
  「為什麼要買給我?」我問。
  
  「因為你愛吃。」他答。
  
  「我記得院長也喜歡吃,為什麼不買給他?」我問。
  
  「因為,」盛狐狸眼中閃過一種濃重的墨色:「我沒有興趣壓他。」
  
  「你有的。」我開始催眠:「去壓他吧,您老可是老少皆宜,男女皆可啊。」
  
  「不。」他眼中的墨色變得綿長:「我只是喜歡壓你。」
  
  我笑笑笑,然後拿起那桶薯片,用力向他擲去,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被你壓。」
  
  盛狐狸伸手,輕鬆地接住,接著,眼角眉梢戚滿暖昧:「關於姿勢的問題,我們可以在床上慢慢討論。」
  
  我太陽你個太陽哦。
  
  我崩登你個崩登哦。
  
  我圈圈你個叉叉哦。
  
  我在心中暗暗咒罵了幾句,然後暗自告訴自己。
  
  淡定,淡定,狐狸偶爾也會得狂犬病,別太把他的話當真了。
  
  正這麼想著,盛狐狸的話傳來:「對了,忘記提醒你,還有4天了。」
  
  「什麼?」忽然的一句話,攪得我一頭霧水。
  
  「我是說,」盛狐狸細長的美眸中蕩漾著意味深長的光:「距離我壓你的時間,還有4天了。」
  
  狂犬病,狂犬病,盛狐狸得了狂犬病,不能和他計較。
  
  我這麼安慰著自己,並且努力地想將這件事遺忘。
  
  但那狐狸卻不遺餘力地時時刻刻提醒著我。
  
  第二天,他在我為病人備皮時走到我後面,伸手在我的屁股上一滑而過,並悄聲在我耳邊說道:「記住,還有3天了。」
  
  嚇得我手一抖,差點把病人的小雞雞給割下來。
  
  第三天,我正站在窗前偷吃牛肉乾,盛狐狸忽然走過來,將我身子一轉,然後湊近,把我銜在嘴中的牛肉給咬走了。
  
  與此同時,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還有2天了。」
  
  我目瞪口呆之後,回過神來,輕唾一口,學著孫紅雷的口氣道:「土匪!連牛肉乾都搶,簡直禽獸不如!」
  
  第四天,我正趴在桌子上睡午覺,忽然覺得嘴唇上庠庠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發現盛狐狸那張放大的狐狸臉。
  
  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誰知他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舔舔嘴唇,輕聲道:「還有一天了。」
  
  接著,轉身,離開。
  
  我趕緊翻查有關資料,看這是否屬於辦公室性騷擾,準備告訴他個傾家蕩產。
  
  奇怪的是,第五天,他反倒像沒事人一般,再也不倒計時了。
  
  果真是個玩笑,我這麼想,便抹去一頭冷汗。
  
  但潛意識中還是沒有放鬆警惕。
  
  畢竟,我面對的可是一隻腦部結構和常人不同的狐狸。
  
  一隻得了狂犬病的狐狸。
  
  於是,我這一整天都小心提防著,將診室門開得大大的,準備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馬上跑路。
  
  但直到要下班了,盛狐狸還是沒有任何的不軌,我漸漸放下心來。
  
  忽然想起他說過今天是他的生日,便從抽屜中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他。
  
  盛狐狸揚揚眉毛,問:「這是什麼?」
  
  「生日禮物。」我揮揮手:「小意思,不用太感謝我。」
  
  盛狐狸拿著那塊巧克力,嘴角輕揚,道:「這好像和我預定的生日禮物不一樣。」
  
  我嚴肅地說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習慣就好。」
  
  「有些事情,是習慣不了的。」他笑,微笑,眼角綻放出朵朵桃花。
  
  接著,他將那塊巧克力的包裝紙剝開。
  
  他的手指,修長,白淨,像是件藝術品。
  
  他一層層地,將那包裝紙剝開,非常有耐心,就像是在對付一個女人。
  
  慢慢地,一層層地,將她的衣服褪下,露出赤裸光滑的身體。
  
  白皙的手指,純黑的巧克力。
  
  指尖,帶著慵懶,帶著情慾的味道。
  
  然後,他拿起那塊巧克力,伸出粉色的舌頭,輕輕一卷,便將其捲入嘴中。
  
  接著,他並沒有咀嚼,而是用自己的舌,靜靜地貼著它,偶爾在它身上滑過,唇齒之間,染著無限風流。
  
  我的臉,被他這番意只流的色情表演給熏紅了。
  
  最重要的是,他在做這一切時,一直都在看著我。
  
  那叫一個目光灼灼啊。
  
  簡直是要燒死我。
  
  我道行尚淺,甘拜下風,當即去廁所裡避難。
  
  在女廁所中躲了十多分鐘,挨到下班時間,便準備回診室拿東西走人。
  
  雙手插在白大褂裡,正悠閒地走在走廊上,忽然之間,手臂一緊,眼前一花,人忽地一聲便被拽進一間病房中。
  
  好不容易勉定住心神,我抬頭一看,發現面前站著的人正是那只盛狐狸。
  
  再環顧下四周,發現這裡是間空病房。
  
  心中咯登一聲,糟糕了,被狐狸給綁架了。
  
  雖然心跳得崩登崩登的,但我面上裝得若無其事,笑道:「盛醫生,多大的人了,還玩捉迷藏?你讓讓,被你一嚇,我又尿意澎湃了,快快快,我憋不住了,放我去廁所先。」
  
  誰知道盛狐狸死都不上當,繼續像門神般擋在門前。
  
  我吞口唾沫,問道:「你想幹什麼?」
  
  他臉上浮出一絲極淡的笑,但那笑意,卻是綿長,他說:「還有一分鐘了。」
  
  我腦袋中嗡地一聲響,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點點頭:「原來,你想壓我?」
  
  「是的。」他細長的眼睛浸在黑暗之中,仿若湖泊深潭,映著月色。
  
  我臉紅了紅,雙手摀住臉頰,往旁邊側了側頭,用一波三折,一落三搖,無比嬌媚,無比銷魂的聲音說道:「不瞞你說,人家,也好期待的說。」
  
  聞言,盛狐狸的身子搖晃了下。
  
  趁此機會,我趕緊猛地上前,想推開他。
  
  但盛狐狸似乎早就料到我有這招,伸手一撈,就把我給推到床上去了。
  
  人家說,LOLI有三好,身嬌腰柔易推倒。
  
  可你說我都快成半老徐娘了,這盛狐狸怎麼還下得了如此重手呢?
  
  那要是一個不小心,讓我閃了腰,可怎麼得了呢?
  
  但現在卻不是埋怨的時候,因為在下一瞬間,盛狐狸就撲上來了。
  
  接著,我呈現「大」字形被他給壓住了。
  
  這一刻,我真想仰天狂吼柴柴的經典名句:瘋了瘋了,瘋斗瘋了!
  
  一向都是我寒食色強別人的份,哪曉得今天居然要被別人給強了。
  
  一道閃電劃破黑暗,我彷彿又看見,披頭士楊子哥哥拿劍指著天,大喊道:「善惡終有報,天道往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果真是報應啊!
  
  再看盛狐狸,他嘴角微彎,風情無限,那雙細長輕佻的眼睛,誘惑地半闔著,裡面,蘊藏著一種叫做「孽」的妖艷。
  
  那薄而水潤的唇,輕輕開啟,吐出溫熱的氣息:「還有什麼招數,你就一次性使出來吧。使完了,我們就好做事了。」
  
  我那個氣啊,腮幫子被我咬得像布拉德皮特那樣壯觀了。
  
  好,盛情難卻,我就使給你看吧。
  
  第一招當然是狠狠地咒罵。
  
  「盛悠然,你長得不純潔,生得不純潔,思想品德全都不純潔!你這個強姦犯,你這個色情狂,你出生時都不忘回頭看你媽媽一眼!你不是常態,你變態,你不是鳥人,你是閹人!我詛咒別人是生兒子沒屁眼,我詛咒你是生兒子兩個屁眼,好為今後的耽美事業發展作出巨大的不可磨滅的貢獻!我詛咒你生下9個兒子,長大了全來攻你!然後你那9個兒子再給你各生9個孫子,九九八十一,全部攻你一個!我詛咒你的菊花在風中微弱地顫抖!!!!!」
  
  罵完之後,原本以為他會被那副父子歡,孫爺攻的場景給嚇得沒有了興趣。
  
  誰知盛狐狸不是常人,面上依舊無波無瀾。
  
  他碎碎的黑髮撫在臉頰邊,散漫,帶著慵懶而性感的味道。
  
  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戲謔:「既然如此,那麼在被攻之前,我就先把你給攻了吧。」
  
  看來是不吃硬的,我活動一下面部神經,然後眼中盈出水光,嬌滴滴地說道:「請放過我吧,我不過是個孩子。」
  
  盛狐狸嘴角抽搐了下,但眼中那股妖孽的顏色沒有變化。
  
  軟硬都不吃,果然是高人。
  
  看來,我只有使出絕招了,想到這,我深深吸口氣,然後,用清脆的童聲一鼓作氣地說出了下面的話。
  
  「恆源祥,鼠鼠鼠。
  
  恆源祥,牛牛牛。
  
  恆源祥,虎虎虎。
  
  恆源祥,兔兔兔。
  
  恆源祥,龍龍龍。
  
  恆源祥,蛇蛇蛇。
  
  恆源祥,馬馬馬。
  
  恆源祥,羊羊羊。
  
  恆源祥,猴猴猴。
  
  恆源祥,雞雞雞。
  
  恆源祥,狗狗狗。
  
  恆源祥,豬豬豬。」
  
  「啪」的一聲,我聽見某人額頭青筋爆裂的聲音。
  
  但盛狐狸居然沒有出現我預想中那種口吐白沫,四肢痙攣的現象,抵抗能力果然是不一般啊。
  
  要知道,當初我聽見這廣告時,簡直是被雷得外焦裡嫩啊。



32.襲擊某人小弟弟  
  
  估計是我的童音不如人家電視裡的銷魂,這也難怪,盜版的能有正版的厲害嗎?
  
  於是,我再次深深吸口氣,決定重新來一次。
  
  「恆源祥,鼠鼠鼠。恆源祥,牛牛牛。恆源祥,虎虎虎。恆源祥,兔兔兔。恆源祥……啊!」
  
  正當我恆源祥得起勁,盛狐狸的爪子把我的嘴給摀住了。
  
  他看著我,笑得柔軟而無害,但那眼睛,開始閃現著獸類的森森光亮:「別再做無用功了,你今天是逃不了的。」
  
  我點點頭,意思就是,老大,你說的沒有錯,我都聽你的,只要你不傷害我,我心甘情願給你壓。
  
  他似乎讀懂了我的心靈感應,微笑著將手放開。
  
  我趕緊大喊:「救命啊!強姦啊!快來看現場DV啊!遲了就沒有了!先到的還附贈瓜子花生哈!」
  
  盛狐狸不慌不忙,不急不燥地說道:「提醒你一句,這間病房的門,是隔音的。」
  
  原來是早有準備,我額頭開始滲出小蟲似的冷汗。
  
  「你想怎麼樣?」我問。
  
  「壓你,要你,太陽你。」盛狐狸言簡意駭地回答。
  
  「哼,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我化身為貞烈女子。
  
  「沒關係,要的就是你的人。」盛狐狸獸眼森森。
  
  我氣得太陽穴突突直冒:「為什麼和電視劇上的台詞不一樣?」
  
  「因為,」盛狐狸俯下身子,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有著狡黠的略帶柔軟的光華:「我們是要真槍實彈地做。」
  
  我越來越覺得,事情開始偏離我預想的軌道了。
  
  於是,我便恢復了正經,道:「盛悠然,快放開我。」
  
  盛狐狸的眼裡有種特別的笑意,他說:「你認為這可能嗎?」
  
  我吞口唾沫,道:「我服輸,我發誓,今後再也不惹你了。好了,遊戲到此為止。」
  
  盛狐狸嘴角的弧度,閃著清麗的光,煞是好看。
  
  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彷彿裹著珍珠的光澤,滑潤,奪目:「我從來不認為這只是遊戲。」
  
  我週身的肌膚,因為他的話,開始緊縮,開始出現小小的疙瘩。
  
  我開始著急,瞪著他,道:「快放開我!平時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別當真了。」
  
  盛狐狸半瞇著眼睛,那種悠閒,那種自得,仿若我已經是他利爪下的肥羊。
  
  「很可惜。」他說:「我已經當真了。」
  
  聞言,我腦子像被人插入了棒子,正在不停地攪拌著,紅的白的,成為一片混沌。
  
  究竟該怎麼好?
  
  盛狐狸這麼對我,估計一半是為了報復,一半是腎上腺素激增。
  
  那麼,是要和他一夜情嗎?
  
  當然,這也不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畢竟,盛狐狸的模樣還是非常端正的,只不過嘴比較討打一點,但估計在做床上運動時,他應該不會說什麼掃興的話。
  
  但我呢?
  
  我努力地想看清自己的感情。
  
  自從與溫撫寞分手後,我沒有再交過男朋友。
  
  嘴上說的是寧缺毋濫,或者是學業工作忙碌,沒工夫找男人。
  
  但身體的每個細胞都知道,我在逃避。
  
  或者說,我在等待。
  
  也許有一天,溫撫寞會真的從美國飛回來,敲我家的門,說,食色,我最愛的是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很沒志氣的想法,但我本身就是個很沒志氣的人。
  
  對於溫撫寞,估計一輩子也忘記不了。
  
  可是,他是不會回來的。
  
  即使回來,估計身邊也有了另一個人。
  
  是啊,十多歲的愛情,能當真嗎?
  
  或許,只是我一個人在緬懷那份流產的感情。
  
  而身體,空了這麼久,也是有需要的。
  
  那麼,要不要就把盛狐狸當成充氣娃娃,彼此服務,彼此釋放一下激情呢?
  
  正在我思考這際,忽然覺得胸口一陣冰涼。
  
  低頭一看,發現盛狐狸不知何時已經解開我的外衣,現在,我的兩坨,就只剩下胸罩姐姐守衛了。
  
  再看盛狐狸,他那雙乾淨的秀目中,有一簇小小的火光隱動。
  
  我的心,頓時撲通撲通開始學著何雯娜跳蹦床。
  
  「你幹什麼?」我缺氧的大腦只能問出這個白癡的問題。
  
  盛狐狸的眼眸,像是最華美的幽暗的黑寶石,此刻,底部正流溢著綺麗神秘的光:「你前些天不是說,自己的胸部是塞了硅膠的嗎?那麼,就讓我檢查下吧。」
  
  我想伸手護胸,怎奈雙手都被他抓住,放在頭頂上。
  
  沒辦法,我人能大叫:「沒有,沒有,我這兩坨可是貨真價實的,童叟無欺,國家質量局免檢產品!」
  
  他恍若春風般地一笑,道:「既然是真的,那更要摸一下了。」
  
  我倒吸一口冷氣,看著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身我的胸部靠近。
  
  一般說來,這時候,應該有人要闖入了。
  
  來人可以是老院長,打開門後,他怔了那麼一下,接著眼鏡上流溢過一道精光,然後他對我做了個勝利的姿勢,意思就是,寒食色同志,你色戒得不錯哇,爭取將美人計進行到底,最後出門。
  
  這麼一來,盛狐狸就沒有了興趣,只能把我給放了。
  
  來人也可能是另一對準備來這裡的OOXX男女,或者是男男,打開門後,看見我們,都怔了一下,接著說道,不好意思,這裡一三五是我們預定的。
  
  這麼一來,盛狐狸就沒有了興趣,只能把我給放了。
  
  來人還可以是即將出院的童遙,打開門後,他拿著相機,學著愛迪生,卡嚓卡嚓地猛拍了百多張,接著奪門而逃,到處散發照片了。
  
  這麼一來,盛狐狸就沒有了興趣,只能把我給放了。
  
  但是,想像總是美好的。
  
  沒有人來,所以,盛狐狸的手,就這麼觸在了我的倆包子上。
  
  他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就這麼在我的胸上遊走。
  
  用三毛的書名就是《萬水千山走遍》。
  
  那略染涼意的手指,先是在我的乳溝中徘徊,來回滑動著。
  
  接著,它慢慢來到丘陵之上,輕輕一點,我的白嫩嫩的饅頭上便有了一個性感的隱落。
  
  那個陷落,隨著他的手指,漸漸移動了位置,帶著誘惑的痕跡,慢慢遊走著。
  
  那纖長乾淨的手指,彷彿帶著電流,在我的皮膚上染上陣陣顫慄。
  
  那冰白的指尖,沿著內衣黑色的蕾絲邊緣沒動,每一次,都彷彿要進入,深撫最敏感的所在,但每次,都是一種試探性的誘惑。
  
  指腹間,那神秘的紋路,印在光滑的肌膚上,如洛印一般灼熱。
  
  我的喉嚨,開始乾涸。
  
  忽然,盛狐狸俯下身子,親吻上我的胸口。
  
  他的唇,薄而熱,我似乎能感覺到唇下那些血液的滾動。
  
  那灼熱而滾燙的唇,在我的頸脖之上遊走,帶著慵懶的情慾。
  
  然後,那略帶濕潤的灼熱,吻上我的鎖骨,並伸出舌尖,輕輕舔舐著。
  
  接著,那帶著快感的熱度,慢慢下滑,來到我的胸口,重溫著剛才手指滑過的路線。
  
  我不由自主地拱起了身子,那是種索求的姿勢。
  
  他的唇,最終隔著胸罩,含住了我的蓓蕾。
  
  雖然有著布料的隔閡,但那熱度,卻源源不斷地傳來,進入了我的身體。
  
  口中津液,將那薄薄的料子潤濕,隱約顯出那激發情慾的肉色,而那蓓蕾,在舌的挑逗下挺立,散發著無盡春色。
  
  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眼神,也有了些許迷茫。
  
  體內,也開始有了渴望。
  
  整個身子,化為了柔軟的水,承載著他的重量。
  
  盛狐狸慢慢放開我的手。
  
  因為此刻,我已經不再反抗。
  
  他的唇,在親吻著我的胸口。
  
  而他的手,則沿著我的腹部慢慢上移,最終來到我的胸罩下方。
  
  沒有任何預告她,他忽然將其推了上去。
  
  我的渾圓徹底地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沒有了隔閡,他的唇,快速來到我最敏感的蓓蕾之上,一口將其含住。
  
  那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我渾身一顫。
  
  我的渾圓,被他含在口中,而他的舌,則有規律地撩拔著我的粉色蓓蕾,輕輕地吮吸,一遍遍地糾纏。
  
  那帶著微微摩擦的舌,沿著我的蓓蕾的形狀慢慢劃著圈。
  
  留下暖熱,潮濕的痕跡。
  
  一下一下,是蠱惑的姿態。
  
  我的身體,開始顫抖,開始發燙,情慾也開始高漲。
  
  他的手,不願厚此薄彼,也撫上我另一邊的胸。
  
  那帶著電流的手指,拔動著那抹粉色,直到它們開始嬌泣地挺立起來。
  
  我的渾圓,掌握在他的手下,掌握在他的唇舌中。
  
  情慾變得囂張,失去了控制,成為燎原大火。
  
  我的眼裡,出現了盈盈水光。
  
  而我白皙的雙手,也環上了他優雅光滑的頸脖,開始插入他那黑色的帶著淡淡清香的髮中。
  
  短短的髮,繞在我的指尖,不知是誰纏繞了誰。
  
  他的手,又開始在我身上不安分地游移。
  
  輕輕地在我的腿上滑動著,慢慢地來到大腿根部,在那薄而敏感的肌膚上流連肆虐著。
  
  最終,隔著布料,撫上我的私蜜之處,並輕輕地撩拔著。
  
  敏感的下體,忽然傳來混合著愉悅與難耐的快感,瘋狂地吞噬著我全部的理智。
  
  那猛烈的刺激,如蝕骨的毒,撒滿了我的全身,讓我興奮,讓我顫慄。
  
  我開始躲閃,牙齒緊緊咬住下唇,卻依舊抑制不住那陣陣呻吟。
  
  他的手,繼續地撫弄著,那微涼的手指,滋生了晶亮的愛液,浸濕了布料,成為一副靡亂的情景。
  
  被情慾襲擊的不止是我一個,他的身體,也開始變得炙熱,而那狐狸根,也在開始挺立。
  
  他忽然將唇將在我耳邊,用慵懶而性感的聲音說道:「那麼,前戲就到這裡為止吧。」
  
  說完,他的手,開始褪下我的內褲。
  
  我的下身忽然一陣冰涼,但緊接著,便有一個灼熱的巨大輕觸著,準備著進入。
  
  我張開愛慾瀰漫的眼,在那瞬間,渾身的血液忽然被抽離,一滴不剩,渾身,冷得發抖。
  
  我似乎又看見了那個有著一張冰顏的清秀少年。
  
  那個給了我無數快樂與苦澀的少男。
  
  那個我一直記掛在心中的溫撫寞。
  
  我的身子瞬間僵硬了。
  
  戚悠然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他的聲音在此刻,被慾望熏染得沙啞了:「有什麼問題嗎?」
  
  在那一刻,溫撫寞消失了。
  
  我看清了眼前的盛悠然。
  
  同時也明白了,我做不到。
  
  於是,我猛地將他推倒,接著快速地穿上衣服,準備逃離案發現場。
  
  但盛狐狸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一把將正要下床的我攔腰抱回懷中,眼睛半瞇,露出危險的獸光:「寒食色,你以為在現在的狀態下,我可能讓你逃走嗎?」
  
  我自認愧,只能討好般地笑:「盛狐狸,不,盛醫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家中有急事,不如我們下次再繼續吧。」
  
  盛狐狸面上盛開一朵靜悄悄的意味深長的帶著血腥氣息的笑:「不要輕易惹男人,特別是慾火焚身的男人。
  
  我心中一抽,明白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當時,我是側躺著的。
  
  而盛狐狸那展翅高的狐狸根正在我的臉頰邊。
  
  我閉上眼,默默念了一句:狐狸,就當這輩子是我欠你的吧。
  
  暗暗道歉之後,我忽地「哇唔」一聲,張開血盆大口,呲開森森白牙,對準那狐狸根咬下去。
  
  盛狐狸倒吸一口冷氣,身子猛得一哆嗦。
  
  在驚嚇之下,那正準備展現雄風的小弟弟就這麼被我生生地嚇縮了回去。
  
  而盛狐狸也如泥雕木塑一般,僵硬了。
  
  我輕鬆地掙脫開他的懷抱,整理好衣服與頭髮,清清嗓子,小聲道:「現在你不慾火焚身了,所以我可以走了,嗯,不用太感謝我了,拜拜。」
  
  說完,趕緊打開門,一溜煙地跑掉。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6:27 PM


33.丐幫幫主是朝廷人士
  
  邊跑,我邊在自責。
  
  真是可憐的娃啊,這麼一嚇,說不定就換上勃起功能障礙了。
  
  寒食色,你害人不淺。
  
  我邊咒罵著自己,邊拿著東西逃出來醫院。
  
  我寒食色是屬鴕鳥的。
  
  所以,在把人家的小雞雞給嚇軟了之後,馬上躲進了自己家裡,將門牢牢鎖好,任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接著,又把手機電話全部關上,任誰都聯絡不到我。
  
  最後,來到床上,蒙頭大睡。
  
  狐狸一定會代表火星滅了喔的,所以,我只能成為只縮頭烏龜,躲在家裡,哪裡也不敢去。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為什麼會被誘惑呢?
  
  我的肌膚之上,似乎還遺留著他唇舌滑過的記憶。
  
  鮮明,讓人顫慄。
  
  兩人緊緊貼合,沒有一絲縫隙的身體,灼熱滾燙的體溫,那聲聲喘息呻吟,被情慾籠罩的雙目。
  
  切切種種,都不停地在我腦海中回放。
  
  不行了,不行了,再這麼下去,我會瘋狂的。
  
  於是乎,我打開抽屜,拿出安眠藥,合著清水,喝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忽然聽見一陣敲門聲,我一個激靈,明白是盛狐狸來了,便馬上屏氣斂息,死都不出聲。
  
  誰知「咚」的一聲,狐狸居然闖了進來。
  
  我當即嚇得四肢發軟,嘴唇顫抖。
  
  盛狐狸雙目冒火,面上滿是怒氣,他一個箭步衝到我面前,陰森森地說道:「寒食色,你以為你能躲到什麼地方?」
  
  我被那陣勢給嚇得抖如篩糠,為了活命,趕緊往床上一躺,四肢成為「大」字形,閉眼道:「來吧,來吧,壓我吧,壓我吧!盡力蹂躪我這朵嬌花吧,你想怎麼樣我都不會反抗了。」
  
  盛狐狸的眸子中有一種嗜血的黑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小弟弟都被你給嚇得縮到肚子裡去了,再也出不來了!寒食色,我今天就要讓你償命!」
  
  說完,他猛地撲了上來,雙手握住我的頭,接著像開飲料瓶一樣,死命地旋轉著。
  
  沒多久,我的頸子就成為了麻花狀態,頭轉到了背後,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胸部沒有了,換成了兩個肩胛骨,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我那華麗麗的B罩杯啊,你就這麼遠離我了。
  
  可是盛狐狸還是沒有罷手,他將手伸入了喔的嘴裡,從裡面掏出了我的腸子,再放在我脖子上,不停地纏啊纏啊。
  
  我頓時無法呼吸,面色通紅,難受地喘著氣。
  
  可狐狸根縮到肚子裡的盛狐狸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他臉上滿是殺意,還在死死地纏著。
  
  呼吸越來越困難,我大吼一聲:「我要被悶死了!!」
  
  接著,便睜開了眼睛。
  
  這才發現,自己被被單給蒙住了,呼吸不暢。
  
  難怪會做那樣的噩夢。
  
  我抹去滿額的汗,坐起身子。
  
  忽然發現,柴柴正拿著盒冰淇淋坐在床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拍拍胸口,道:「拜託你每次進來時說一聲行不行,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哎,當初真不該把後備鑰匙給她。
  
  柴柴不理我,那雙盈盈美目中卻有種似笑非笑的意味。
  
  我聞到了不對勁的味道:「你,怎麼了?」
  
  柴柴嫣紅嘴唇一勾,笑得意味不明:「我好想聽見你剛才在夢中說『來吧,來吧,壓我吧,壓我吧!盡力蹂躪我這朵嬌花吧,你想怎麼樣我都不會反抗了』,難不成,是瞞著我們有了男朋友?」
  
  我淡淡解釋道:「我慾火焚身,不小心做了個春夢。」
  
  而且,還是個很可怕的春夢。
  
  接著,我有看中她,問道:「你這麼來了?」
  
  「你忘了?」柴柴提醒:「今天是童遙出院的日子。」
  
  我一拍腦門,這才記起了這件事,忙曖昧地笑道:「東西做好了嗎?」
  
  「放心。」柴柴指著旁邊的盒子,曖昧地笑了:「確實是按照我們的要求做的。」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將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分開,放在下巴下面,作出邪惡而淫賤的表情,獰笑道:「那麼,我們就等著看童遙那傢伙臉色蒼白的樣子吧。」
  
  「沒錯。」柴柴吃完了手中的冰淇淋,優雅地擦拭了下手,然後站起身來「咚咚咚咚咚」地跳動著。
  
  我看得目瞪口呆,還以為那冰淇淋中含有興奮劑呢。
  
  這麼跳了大概一分鐘,有人開始猛烈地敲擊我家的門。
  
  隔著一道門,我都能感覺到那股灼熱燃燒的戰鬥的小宇宙。
  
  「我來開。」柴柴慢悠悠地走到門前,再慢悠悠地打開門,慢悠悠地打量下來人,慢悠悠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看她這副樣子,我敏感而八卦的鼻子,忽然聞到了姦情的味道。
  
  於是,我趕緊光腳跑過去一看,竟然發現來人是樓下那位喬峰?!
  
  幾天沒見,喬幫主還是那麼強壯,威武,可惜,頭型卻有些凌亂,而眼睛下有著黯淡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絕對是被柴柴給吵醒的。
  
  果然,喬峰看見開門的是柴柴,雙眼睜大,像要把她吞下去似的。
  
  人家正打算開口,柴柴先發制人:「喂,大猩猩,你沒事敲什麼門,難道不知道我們在睡覺嗎?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公德心?別怪我沒說先警告你,睡眠不足的人,脾氣會很不好,當我和我的朋友脾氣變壞時,我們可不能保證會對你作出什麼事情來。」
  
  喬幫主被一頓搶白給弄怔了,緩過來後,才驚覺,柴柴把他的台詞都搶光了,頓時,幫主怒不可遏,馬上發揮獅子功,大吼道:「臭女人,天還沒亮,你就在這裡跳什麼跳!地板都要給你跳穿了!」
  
  柴柴雙手抱在胸前,覷著他到:「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跳了?」
  
  「你!!」喬幫主用手指著她,下巴繃地硬硬的,眼裡像是燃起了火,恨不能燒死柴柴。
  
  「我什麼我?!」柴柴將他的手指一拍,道:「我們沒時間跟你吵,以後別來敲門了,不然我報警抓你!」
  
  說完,柴柴「砰」的一聲將門重重一關,差點把人喬幫主的手指給夾住。
  
  柴柴轉過頭來,作出個勝利的笑,剛好迎上我曖昧與探詢的目光:「什麼時候,你們的關係變得這麼不一般了呢?」
  
  柴柴覷我一眼,陰側則地說道:「從某人背信棄義,把我家的地址出賣了之後開始的。」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忙嘿嘿一笑,走上去幫她垂著肩膀,諂媚地道:「我之說以給他,是因為我相信你絕對有能力把他整個半死不活的,我對你,那叫一個有信心啊。」
  
  柴柴哼了一聲,美女就是美女,連這個動作做起來都是風情無限的。
  
  上菜我對著鏡子做時,居然不小心把一坨鼻屎噴了出來,還好沒人看見,不然我只有切腹自殺謝罪了。
  
  接著,柴柴向我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當我將此次的地址給了喬峰之後,喬幫主馬上就跑到柴柴家中,將對我說的那番話,又重新對著剛睡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柴柴重新說了一遍。
  
  我身邊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包括柴柴。
  
  她揉揉眼睛,輕聲說了句,麻煩你等等。
  
  喬幫主便等著了,以為柴柴進屋子去醞釀下情緒,好跟他道歉。
  
  
  但他低估了人心的險惡,半分鐘後,一盆水嘩啦啦地向他潑來。
  
  將他淋得晶晶亮,透心涼。
  
  接著,柴柴擺出御姐專用表情,左手拿著空盆,右手叉著纖細的腰肢,雙腳併攏,側生道:「別讓我再看見你,不然見一次,踹你小雞雞一次!」
  
  然後柴御姐就關上了門。
  
  但他們之間的恩怨,就這麼展開了。
  
  柴柴對面那戶人家,養了一隻牧羊犬,主人天天下午都會放它出去,到小區花園中和老鼠哥哥玩一玩,或者是勾搭一下蝴蝶犬妹妹,還有就是,在柴柴門前拉一堆屎。
  
  這是每天雷打不動的事情。
  
  柴柴氣得不行,向隔壁投訴了好幾次,人家都不甩她,沒辦法,這能戴著手套,親自動手,將狗屎清理乾淨。
  
  但昨天,柴柴準備去商場買衣服,打開門,走出第一步,便覺得不對勁了。
  
  腳下,為什麼有粘粘的,軟軟的,稀稀的東西呢?
  
  並且,一股熱熱的臭氣從她那雙名牌高跟鞋的腳底散發了出來。
  
  慢慢地,慢慢地,柴柴抬起了腳。
  
  這才發現,原來那只牧羊犬今天玩新鮮的,將屎拉在了柴柴門前的地毯上。
  
  於是,柴柴中招了。
  
  於是,柴柴憤怒了。
  
  於是,柴柴暴走了。
  
  她猛地敲打著對面人家的門,當開門後,直接將那雙沾了黃金的鞋子舉在主人面前,道:「拜託你管好你們家的狗!」
  
  對面的主人怕柴柴要向她索賠鞋子的錢,便一口否定,說:「你怎麼知道是我們家狗拉的?」
  
  柴柴怒極反笑,到:「不是它拉的,難不成是我拉的?」
  
  那主人將雄偉的胸部一挺,鼻孔朝天,道:「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柴柴怒了,馬上和那主人罵戰起來。
  
  期間吸引了無數鄰居參觀,還有好事者打了110報警。
  
  沒一會,警察叔叔便來了,分開她們問道:「唉唉唉,怎麼回事?」
  
  柴柴指著狗的主人道:「她家狗天天到我家門口拉屎,她卻放任不管,沒有一點社會公德心!」
  
  誰知身邊的警察輕笑一聲,道:「你也會被人給欺負嗎?」
  
  柴柴只覺得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轉頭一看,發現原來那就是那個被自己潑過水的喬峰。
  
  只見他穿著警服,身材高大,威風凜凜,黝黑的臉上似笑非笑。
  
  柴柴渾身滾過一絲寒意。
  
  原來丐幫幫主混入了朝廷內部。
  
  這次是撞到槍口上了。
  
  在瞭解完事情的經過後,另一名警察叔叔準備以和為貴,便勸道:「好了,鄰里之間,有什麼事情看不開呢?大家一人讓一步,也就算了。」
  
  柴柴不服,道:「那總得想個解決的辦法吧,那要是她家的狗再跑到我家門前來拉屎怎麼辦?」
  
  喬峰看著她,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閃著戲謔的光:「那簡單,她家的狗如果再到你家門前來拉,那你也到她家門前拉一堆不就得了?」
  
  話一出口,周圍的人哄然大笑起來。
  
  柴柴的眼眸則暗了下來,隔了會,她忽然展顏一笑,如花般絢麗,耀了所有人的眼睛。
  
  雖則她笑若春風但話語卻比冬日的冰還要涼:「下次,如果那條狗再惹我,我會抓住它,用康師傅礦泉水瓶子塞住它的肛門。」
  
  聞言,那狗主人身子一顫,那牧羊犬則膽怯地嗷了一聲,將屁股縮了縮。
  
  接著,柴柴看著喬峰,輕聲道:「你也是一樣。」
  
  說完,揚長而去。
  
  至此,兩人的梁子是結的梆梆地硬啊。
  
  解釋完後,柴柴又開始使勁地跳起來。
  
  沒多久,下面也傳來「咚咚咚」的聲音,估計是喬峰在用棍子捅天花板,進行反擊。
  
  柴柴不甘示弱,跳得更大聲了。
  
  喬峰也不服輸,那棍子把我的地板捅得震天價響。
  
  柴柴開始發動猛烈攻擊,拿著凳子敲打地板。
  
  喬峰也跟著增加了力度,差點把他家天花板掀翻。
  
  眼看那薄薄的地面就要被捅破,兩人就要見面,我趕緊衝到浴室中,梳洗完畢,將正在埋頭奮戰的柴柴一起給拉出了門。



34.姦情進行時
  
  到了醫院,我讓柴柴先去病房幫童遙收拾下東西,然後自己則深吸口氣,戰戰兢兢地走進診室中。
  
  躲了這麼一晚,也該出來面對了。
  
  再說,在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盛狐狸就算再生氣,也不可能比我我給殺了吧。
  
  探頭進去一看,發現盛狐狸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大氣也不敢出。
  
  正自惴惴不安,盛狐狸卻若無其事地招呼道:「早啊。」
  
  我怔了半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跟我說話,便喃喃應道:「嗯,你也早。」
  
  他笑了笑,精緻優美的下顎一仰,道:「趁熱吃吧。」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我看見身邊那碗熱騰騰的牛肉麵。
  
  在那剎那,我的頭髮頓時根根豎起,嚇得魂不附體。
  
  在昨天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後,他居然還會幫我買牛肉麵?!
  
  著說明,盛狐狸是很生氣很生氣的。
  
  難道說,他在面中下了老鼠藥?想將我毒殺?
  
  正驚惶得渾身是汗,盛狐狸的聲音傳來:「放心,我不會下毒的。」
  
  念頭被看穿,我臉部有些燒,便推辭道:「謝謝,我已經吃過了。」
  
  一道陽光在盛狐狸白瓷一般的臉上滑過,他抬起眼睛,裡面全是了然:「經過昨天的事情,你應該還沒來得及吃吧。」
  
  我心一窒。
  
  被他給看穿了,昨晚到現在,我確實一粒米也沒下肚。
  
  「吃吧,不然就得倒掉。」盛狐狸眉心低垂,眼睛微微一轉,流溢出風流的光華:「而且,我暫時還不想你死掉。」
  
  為了不被安上浪費糧食的罪名,我吃!
  
  於是,我埋頭於牛肉麵中,風風火火地幹了起來。
  
  估計是真的餓了,沒多久,一碗牛肉麵便被我給幹到底了。
  
  我擦擦嘴,看著對面的盛狐狸,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你家小弟弟,昨天有沒有閃到腰啊?」
  
  盛狐狸抬起眼睛,琥珀般的瞳仁中泛起綺麗而誘惑的光:「放心,我家的小弟弟,身強力壯,不會輕易出事的。」
  
  「那是,那是。」我諂媚地笑。
  
  盛狐狸又從抽屜中拿出一小盒牛奶,道:「喝了吧。」
  
  牛奶盒子在光滑的桌面上滑過,穩穩地停頓在我面前。
  
  簡直是牛奶盒子中的溜冰冠軍。
  
  我仔細一看,居然是我平時愛吃的牌子。
  
  我嘴唇微抿,右眉微挑,心裡開始起疑。
  
  又是牛肉麵,又是牛奶,著盛狐狸究竟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心中存不住話,當下便把這個問題說了出來。
  
  盛狐狸揚起那精緻的,妖孽般的臉,輕聲道:「昨天我驗貨時,發現你的胸部離我的預期有一定的距離,所以,希望你能多吃點,補一補,為我們下次上床做準備。」
  
  我眉頭輕蹙,雙手攏著那盒牛奶。
  
  牛奶是剛從冰櫃中拿出,盒子上有著細微的涼意,捂久了,手心中滿是水珠。
  
  我道:「盛悠然,我想不會有下次了。」
  
  「為什麼?」他並沒有驚訝,只是安靜地詢問著。陽光照耀在他臉上,將他面龐罩上一層淡金的光暈,耀了我的眼。
  
  我道:「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做不下去。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笑意從他的嘴角蕩漾開來,像漣漪一般一直傳達到眼中,那細長俊美的眸子裡,又出現了一種叫做孽的東西:「但我有預感,我們總會成功。」
  
  我努努嘴,將牛奶盒子放在桌上,稍一用力,原路推給了他。
    
  桌上,留下一行水跡,不知何時才能消散。
  
  我站起身,伸個懶腰,道:「我還有事,不跟你開玩笑了。」
  
  說完,我拿著送給童遙的出院禮物走出了診室,沒再看他。
  
  有了心事,腳步卻反而輕了許多,我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風風火火地衝進病房,而是靜悄悄地走著。
  
  來到童遙的病房前,正準備開門,卻聽見了一段對話。
  
  柴柴道:「什麼?溫撫寞要和安馨訂婚?」
  
  童遙到:「說是下個月十五號就訂婚,是她媽媽告訴我的。」
  
  柴柴道:「那溫撫寞怎麼說?」
  
  童遙道:「他只是承認了,其餘的也沒說什麼。」
  
  柴柴道:「這件事你千萬不能告訴食色。」
  
  童遙道:「她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柴柴道:「反正不是現在。」
  
  他們孩子繼續說著,但那聲音卻非常遙遠,模模糊糊的,像是在做夢般。
  
  我腦海中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像是一道非常刺眼的白光進入了腦袋裡。
  
  在那強烈的光線經過後,眼前有平靜了下來。
  
  溫撫寞和安馨。
  
  果然,兩人還是在一起了。
  
  也難怪,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真的應該恭喜溫撫寞,他終於要實現從小的夢想了。
  
  王子在解救公主的路程中,除了惡龍,也會遇到一些野丫頭。
  
  野丫頭的作用就是,和王子談戀愛,讓王子明白,原來他心中最愛的,還是真的公主。
  
  我就是溫撫寞生命中的一個野丫頭。
  
  沒有人願意成為炮灰,但當生命分配給你這個角色時,你是沒有能力辭演的。
  
  我感覺到一隻手緊緊抓住了我的喉嚨,插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那隻手,是我自己的。
  
  我靠在醫院的牆壁上,任由那冰涼的感覺浸透全身。
  
  等稍稍冷靜下來後,我深深吸口氣,故意加重了腳步聲,假裝成剛到的樣子,推門走了進去。
  
  估計我演技不錯,兩人並沒有起疑。
  
  童遙看我手上提著的盒子,笑道:「想不到你倆這麼有義氣,居然還幫我準備蛋糕慶祝我出院。」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們是誰?」我眉開眼笑,道:「快打開看看。」
  
  童遙笑嘻嘻地接過,但剛打開盒子,臉就「刷」的一下白下來。
  
  我和柴柴邪魅地笑著。
  
  那裡面確實是蛋糕。
  
  不過,蛋糕上的圖案,卻是一根折斷的小雞雞。
  
  賭此情狀,童遙想到自己所經歷的那慘烈的一幕,當時是悚然動容。
  
  接著,我將他和柴柴送上車,而自己,則站在醫院門口,久久地。
  
  陽光,靜悄悄地照下來,灑了我一身,那暖暖的溫度,將我嘴角的笑容融化。
  
  原來,溫撫寞已經在前進了。
  
  我,已經成為了他的回憶。
  
  已經成為水墨畫淡淡的印跡。
  
  原來,只有我還在原地踏步。
  
  臉頰邊,忽然有涼意緩然墜落,觸手,竟是濕滑。
  
  淚,是淚。
  
  醫院門前,便是馬路,行人車輛,川流不息,熙熙攘攘。
  
  心,忽然之間就如刀剜般疼痛。
  
  忽然醒悟,自己不過是溫撫寞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徒留下姓名和影子。
  
  忽然之間,體內有一種情緒在膨脹,壓著我的五臟六腑。
  
  痛不可當。
  
  我需要釋放。
  
  我明白,自己需要釋放。
  
  腳步快速移動著,我不顧周圍人詫異的目光,在醫院大廳中奔跑起來。
  
  腳上的高跟鞋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每一下,都敲擊著我的心,顫巍巍的心。
  
  但每一次抖動,只能散去一些無關緊要的塵埃。
  
  抖不去的沉澱,全是關於溫撫寞的記憶。
  
  他的模樣,他的聲音,他的體溫,他的氣息。
  
  切切種種,我沒有能力忘記。
  
  我需要有個人來幫助我。
  
  我需要灼燙的體溫將那些痛苦的記憶蒸發。
  
  我不停地奔跑著,心中像是著了火一般,焚燒著所有的理智。
  
  來不及等電梯,我腳步不停,直接跑上了10樓,來到了自己的診室中。
  
  透過玻璃窗,我看見我現在的自己。
  
  額上滿是汗水,將髮絲黏住,糾纏成妖嬈的圖騰。
  
  臉頰是緋紅的,氤氳著激情的預兆。
  
  而那雙眼睛,是無可比喻的晶亮,閃爍著性感的光。
  
  我關上門,從裡面牢牢地鎖住。
  
  盛悠然抬頭,看著我,那瞬間,眼中有微微的詫異。
  
  我一步步地向他走去,七寸高跟鞋,敲擊的,是堅定的心意。
  
  我伸手,撫摸著生悠然的臉頰,一點點往下移,像是要用自己的手心,記錄住他的臉。
  
  手,穿過他光潔的眉心,掠過他高挺的鼻樑,陷落他柔軟的唇,來到他秀氣的下巴處。
  
  流連片刻,繼續向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我將他提起,推到了屏風後的病床上。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大褂,白色的盛悠然。
  
  他平躺在病床上,陽光安靜地照射在他如瓷器般光滑的臉上。
  
  「你在幹什麼?」他問,聲音和陽光同樣的靜謐。
  
  我走過去,一隻腳提起,半跪在病床上,臀部微翹,勾勒出誘惑的弧度。
  
  而我那塗抹著淡淡唇彩的唇,湊近他的臉頰,用完完全全的女人聲音說道:「我要壓你,要你,太陽你。」
  
  他的眉,微微一揚,瞬間抖落無數桃花般蠱惑的光:「你不後悔?」
  
  我的唇,淡淡的粉色的唇,湊近他的耳廓,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會後悔,但是,我是不會對你負責的。」
  
  盛悠然那雙細長魅惑的眼,很慢很慢地一瞇,眼眸底處,是一朵浸染在水中的火花。
  
  慢慢地在水中燃燒。
  
  他忽然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了病床上。病床可以供人活動的區域是很小的,於是,便需要我們緊緊相貼,綻放出更大的熱度。
  
  床單上,是清晰的消毒水氣息,而我身上的盛悠然,也散發著種熟悉的味道。
  
  我被緊緊包圍,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盛悠然看著我,似乎是想從我眼中尋找什麼。
  
  我努力地與之對視,努力地鎖住所有情緒。
  
  我眼中究竟有什麼,我看不到。
  
  我看到的是,在額前碎發的遮掩下,盛悠然的眉眼,竟籠罩上了細細的溫柔。
  
  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
  
  他忽然俯下身子,吻上了我。
  
  那個吻,是炙熱的,灼人的,沒有半分緩衝的味道。
  
  他那靈巧的舌,直接撬開我的唇,進入我的口腔之中,如彪悍的士兵,攻城略地,沒有一點遲疑。
  
  柔軟的舌,糾纏住我的,緊緊地,像是在宣示著直接的所有權。
  
  他不斷地吮吸我的蜜汁,吸取我全部的氧氣,踏遍我口中每一寸土地。
  
  這個吻,猛烈,纏綿,充滿了激情,彷彿要耗盡我們所有的生命力。
  
  我們的呼吸,相互融合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我們的體溫,漸漸升高,像是要將對方融化。
  
  每次我們緊貼的唇相互分開時,會發出一種性感的清脆聲響,浸入皮膚之中,在各自體內不斷擴散,成為最性感的音樂,挑逗我敏感的神經末梢。
  
  我們急切地從對方口中獲得新鮮的氧氣,獲得紓緩激情的靈藥。
  
  我那重溫著這種情慾滋味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激動地顫慄,全身的每一寸皮膚,都泛上了一層薄汗。
  
  沒有任何預兆的,盛悠然忽然離開了我的唇。
  
  但緊接著,他的唇,便來到我敏感的頸脖之上,他細細地吻著,順著皮膚的紋路,不斷地探尋著,熟悉著。
  
  那滾燙的唇舌,慢慢地下滑,舔舐過我的鎖骨,接著,開始咬開我的紐扣。
  
  一顆,一顆,一顆。
  
  不慌,不忙,不亂,悠閒之中帶著性感。
  
  外衣,慢慢散開,露出黑色的蕾絲內衣,包裹住我的渾圓。
  
  盛悠然將頭,埋在我的胸口,親吻著,舔舐著,在我裸露的皮膚上,撒下致命的毒。
  
  我閉上眼,弓起身子,享受著他那引人墮落的吻。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6:40 PM


35.姦情完成時
    
  他的手,在我身上游移,那微微的摩挲,帶來難耐的快感。
  
  我的手,插入他乾淨的短髮中,彷彿是一種依附。
  
  終於,他的手,來到我的後背,輕輕一拉,那內衣便攻陷。
  
  他將其扯下,扔在地上,覆蓋著他的白大褂。
  
  黑與白,最深刻的對比,帶來最強烈的視覺刺激。
  
  他含住我的蓓蕾,用舌頭輕舔著,用牙齒輕咬著,極盡誘惑與逗弄。
  
  我重重地咬住下唇,揚起脖子,眼角的一滴淚,無聲地墜落入髮絲之中。
  
  不知是因為這難耐的刺激,或者是其他。
  
  兩具炙熱的身體,緊緊貼合著,不留一絲空隙。
  
  慾火,在我們之間燃燒,讓我們的血液沸騰起來。
  
  一切,都需要得到釋放。
  
  我們像瘋狂了一般,相互幫著對方撕扯下包裹住身體的布料。
  
  在這陣狂亂之後,我們像兩個初生的嬰兒般,赤裸著,但卻散發著孽的氣息。
  
  我緊緊環住他的背,姿勢帶著一種懇求,眼中,盈著迷亂的光。
  
  床上的盛悠然,是善解人意的,他沒有為難我。
  
  他分開我的雙腿,一個挺身,低吼一聲,便進入了我的體內。
  
  在那一刻,他的灼熱,充滿了我的空虛。
  
  我酸澀的心,瞬間輕鬆了許多。
  
  那些牽扯著我記憶的枝枝蔓蔓,在盛悠然不斷律動中被割斷。
  
  他的堅挺,在我的柔軟中衝刺。
  
  我們相互擁抱著,攀附著,索求著,在一陣陣快感中,登上慾望的高峰。
  
  歡愛結束之後,我躺在盛悠然的身上,閉目養神。
  
  房間的空氣中,似乎還留有情慾特有的氣息,一絲絲,記憶著我們剛才的舉動。
  
  我的耳朵,緊貼著盛悠然的心臟,聆聽著那規律的心跳,一顆心至此,落了下來。
  
  精力暫時失去,一些記憶沒有了燃料,也漸漸變淡。
  
  但我知道,它們還會捲土重來。
  
  我一直都知道。
  
  盛悠然略帶慵懶的聲音傳來:「我的表現,還滿意嗎?」
  
  「還不錯。」我也以同樣慵懶的聲音說道:「雖然比起我,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耳邊,傳來盛狐狸的一絲輕笑,裡面的滋味,有些不好說,還是忽視算了。
  
  休息夠了,我睜開眼,看著他,認真地問道:「以你這麼怪異的脾氣,應該還沒有女朋友吧。」
  
  「沒錯。」他嘴角微微含笑,用那根修長的手指,纏繞上我的一縷發,輕輕地纏繞著。
  
  黑亮的髮,白淨的手指,糾纏。
  
  我繼續說道:「不瞞你說,由於我的條件太好,許多男士望而卻步,所以我現在也沒有男朋友。」
  
  聞言,盛狐狸嘴角的那抹笑。逐漸擴散開,像漣漪一般,蕩漾到他的眉眼之間,暈染出了幾分意味深長:「所以呢?」
  
  「所以,」我深深吸口氣,一下子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乾脆我們倆就當一對肉體上的好友吧。」
  
  盛狐狸的眉角微顫了一下,似乎有些詫異,他道:「你是指……只性不愛?」
  
  「沒錯。」我耐心地勸說道:「你看啊,咱們都是成年男女,還是成年悶騷男女,生殖器官都是發育完全了的,這閒著不用不是可惜嗎?而且憋久了,對身體也不好,再說,我們都知根知底的,肯定不會得什麼不該得的病,多安全。另外,我的體力,加上你的技術,雙劍合璧,其樂融融啊,你說是不是?」
  
  盛狐狸眼睛半闔,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就在我忍耐不住時,他忽然微笑了,那個笑容,如初綻的白蓮般清澈,又如桃花般蘊藏著深沉的馥郁。
  
  我忽然之間,被他的美貌給勾了一下魂,閃了一下腰。
  
  「好。」他說:「我們一言為定。」
  
  見計劃達成,我愜意地笑了,接著,開始跟他約法三章:「一,這件事情,我們一定要對外保密,不能洩露,給對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二,如果在此期間,其中一方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或者是真命天女,那另一方一定要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立即將這一切停止。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
  
  我撐起身子,嚴肅地直視著盛狐狸的眼睛,道:「雖然我也爽到了,但買套套的錢,還是得由你出,畢竟……畢竟那套套是你在戴啊,對不?」
  
  「還有其他的嗎?」盛狐狸輕輕眨動下眼睛。
  
  「暫時就到這裡吧。」我想了想,又問道:「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吧這些條約寫下來,簽個字呢?」
  
  「那些,以後再說吧,」盛狐狸嘴角微勾,俊美得邪氣:「趁著現在沒穿衣服,我們就再做一次吧。」
  
  說著,他便要翻身將我覆蓋住。
  
  我將他的臉一推,身子像蛇一樣,「嗖」的一聲滑到了地上,接著站起,道:「你提醒了我,第四點,只有當雙方都想做時,才能做。今天我已經要夠了,如果你還沒爽,自己用右手解決。」
  
  然後,我邊穿衣服邊好意說道:「對了,我發覺你維持的時間不是很長,回去要好好練習一下。」
  
  說完,我趕緊張開四隻蹄子,拚命向著門外跑去。
  
  身後,是盛狐狸的怒吼:「寒—食—色!有種你再說你遍!」
  
  後來,床上的事情果然是所有男人的痛腳,連一向淡定的盛狐狸都不能倖免。
  
  說這麼,我和盛狐狸開始發展了地下的精神純潔肉體不純潔的友情。
  
  不過盛狐狸還真是大方,每天早上都給我端一碗牛肉麵,中飯和晚飯都請我去館子吃,還三不五時地往我抽屜中塞零食。
  
  可是自從和他發生關係後,我吃著這些東西,總覺得不是滋味。
  
  終於有一天,我忍不住問道:「盛悠然,你以後別給我買吃的了。」
  
  他從病歷中抬起頭來,好奇地看著我,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假裝忸怩了下,道:「因為這樣看上去,好像你在包養我的感覺。」
  
  「沒關係,只要不是圈養的感覺就行。」盛狐狸笑得一臉燦爛加討打。
  
  「不行。」我有骨氣地說道:「這樣我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
  
  「好吧,」盛狐狸斜眼覷著我,慢悠悠地說道:「今後,我每天早上不再給你端香噴噴,辣乎乎的牛肉麵,中午和晚上也不再請你吃火鍋,烤鴨,燒烤,平時也不再給你買最愛的薯片,果凍……」
  
  「算了,當我沒說過這話。」我將手一揮,名節算什麼,不能吃這些東西,還不如殺了我。
  
  不過,這麼白吃白喝,確實有些不好意思,我腦筋一轉,道:「這樣吧,我也送你些東西。」
  
  盛狐狸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戲謔地說道:「咦,守財奴也會這麼大方?」
  
  「不過,」我笑笑:「你也知道,憑我愛財如命的性格,送你的東西肯定貴重不到哪去。」
  
  「沒關係,禮輕情意重嘛。」這次,盛狐狸眼中的笑意還挺純粹的,像是雨洗後的藍天,他淡淡說道:「對了,我喜歡黑色。」
  
  我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著盛狐狸,幹嘛突然告訴我他喜歡黑色?
  
  後來回家的途中才猛地醒悟過來,原來這孩子以為我要給他織毛衣或者是圍巾手套啊,提醒我要買黑色毛線。
  
  盛狐狸啊盛狐狸,我寒食色是這種賢惠而沒有創意的良家婦女嗎?
  
  我送的禮物,那可是比衣服圍巾手套更實用的。
  
  並且,悄悄地說,這禮物,他用了,還可以造福我呢。
  
  第二天,我便將包裝好的禮物畢恭畢敬地遞給了盛狐狸。
  
  盛狐狸笑著接過,臉上第一次有了一種純純的笑,但當撕開包裝紙,露出禮物真身時,他的笑容凝滯了。
  
  「寒食色。」
  
  「嗯?」
  
  「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
  
  「沒錯?喜歡不?」
  
  「……你是什麼意思?」  
  
  我將那禮物拿到手上,四十五度垂頭,學著電視廣告中的那位女主角,眼波含情,語帶嬌羞地說道:「匯源腎寶,你好,我也好。」
  
  沒錯,我的禮物就是匯源腎寶,30多塊呢,可以吃好幾碗牛肉麵了。
  
  盛狐狸嘴角的笑容,開始顫抖,就像是一池平靜明媚的春水,忽然冒出了黑色的波濤,讓人心驚膽戰。
  
  他看著我,涼颼颼地說道:「寒食色,給你三秒鐘,讓這東西在我眼前消失。」
  
  看他的臉色,我不敢違抗,趕緊依言照做。
  
  看了,盛狐狸是不喜歡這個東西啊。
  
  沒送成禮物,我又變成白吃白喝的主了,心中越發不安,想了幾天,終於又想到了新的禮物。
  
  同樣的,物美價廉,非常實用,受益一生,並且,再悄悄地說,著禮物,他用了,也同樣可以造福我呢。
  
  這天中午,我將診室的沒關上,神秘地對盛狐狸眨眨眼,道:「我給你用心準備了份新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有了前車之鑒,盛狐狸對我的禮物興趣不大,他懶洋洋地說道:「是什麼?」
  
  我糾正道:「準確地說來,這份禮物是一種運動。」
  
  聞言,他眼中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什麼樣的運動?」
  
  我嬌羞地笑:「是一種,抽插運動。」
  
  盛狐狸眼中的火苗逐漸擴大,他走近我,用手指纏繞起我的一縷發,放在鼻端輕輕一嗅,嘴角綻放出桃花瓣的蠱惑:「你是指,我們兩個的抽插運動?」
  
  我笑瞇瞇地說道:「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抽插運動。」
  
  盛狐狸眼睛微瞇:「我一個人?」
  
  「是啊。」我笑著將一個洗臉盆拿出來,邀功般地放在他面前。
  
  盛狐狸看了眼盆裡的東西,狐疑地看向我,問道:「你送我一盆大米做什麼?」
  
  「練習抽插運動啊。」我蹲下身子,親自為他示範:「看好了,假設我的食指是你的小弟弟,每天早上,你起床後,就將盆子放在地上,然後你的身體覆蓋在上面,做俯臥撐。接著,你的小弟弟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插大米了。你身體俯下去時,小弟弟就插入大米中了。你身體起來時,小弟弟就拔出來了。這就是失傳已久的大米功,只要你每天堅持鍛煉,御遍天下美女,將不是夢想!」
  
  說完,我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他,道:「我是不是很貼心?」
  
  他看著我,微笑著,一字一句地說道:「寒食色,給你三秒鐘,在我面前消失!」
  
  看他臉色似乎是要吃人,我不敢逗留,趕緊張開四蹄逃命。
  
  唉,男人,為什麼總是對床上的事情這麼敏感呢?
  
  男同胞們,這樣不好,不好啊。
  
  日子看上去是平靜的,但我清楚,在那平靜的湖水底部,有著一顆定時炸彈。
  
  溫撫寞。
  
  我不敢去碰,但卻阻止不了自己去想。
  
  溫撫寞,安馨。
  
  每到夜深人靜時,我腦海中就浮現出這兩個名字。
  
  我開始痛恨自己的記憶力。
  
  如果有一天醒來,我不再記得他們,那該有多好。
  
  可是生活就是這樣一個爛東西。
  
  我無可奈何。
  
  而今天晚上,我的腦海更是一陣混亂。
  
  日曆上,寫著15號。
  
  是溫撫寞和安馨訂婚的日子。
  
  我無法不想像。
  
  香檳,魚子醬,眾人的祝賀,鑽戒,充滿愛意的對視。
  
  今晚的某個時刻,溫撫寞會記得我嗎?
  
  在看見他未婚妻那頭美麗長髮時,他會記起寒食色嗎?
  
  我無法入眠,似乎有隻手,正在我腦子裡不斷攪動著,讓我不能思考,甚至不能喘氣。
  
  不幸中的萬幸,我身邊還有個盛狐狸。
  
  於是,我按照醫院中的地址,直接來到了他家。
  
  按了三下門鈴之後,門開了。



36.求我,求我要你  
  
  他穿著一身睡衣,似乎剛睡醒,臉上是一種性感的慵懶。
  
  我忽然狼性大發,猛地撲上去,雙手摟住他的頸脖,接著便是一頓猛親。
  
  我吻得很用力,沒有任何溫柔可言。
  
  我的舌,描繪著他薄而形狀完好的唇,一圈圈,像是在為他這個美人染上胭脂。
  
  接著,那粉紅的舌,欺凌上他淨白的牙齒,一顆顆,舔舐而過。
  
  呼吸越來越急促,我將舌頭伸入他的口中,拚命地吮吸著,燃燒著瘋狂的激情。
  
  我席捲著他的舌,狂野地糾纏著,彷彿沒有明天。
  
  他愣了片刻,等回過神來,立即回應了我。
  
  我們緊緊擁抱著,吻得天昏地暗,吻得日月無光,吻得海枯石爛,吻得飛沙走石,吻得鬼斧神工,吻得情深深雨濛濛,吻得月朦朧鳥朦朧,吻得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總之,吻得我腦袋徹底歇菜。
  
  為了生命安全著想,我們暫時停了下來,呼吸新鮮空氣。
  
  盛狐狸看著我,嘴角微勾,笑道:「我還以為是被哪個慾求不滿的色女給入室強暴了呢,原來是你。」
  
  「除了我,還有誰會看上你呢?」我挑挑眉毛。
  
  盛狐狸低下頭,伸出粉嫩的舌,在我耳廓上一舔,用誘惑的的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除了我,又有誰會甘心被你上呢?」
  
  本來是一句戲言,但卻正好刺中我心中那個隱蔽的角落。
  
  我將盛狐狸狠狠一推,將他壓在門上。
  
  然後,我伸手,一把將他的睡衣撕開。
  
  「嘩啦」一道清脆的響聲後,他精瘦白皙的胸膛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
  
  我的雙手,開始在上面遊走,在他的兩個小圖釘處,打著轉。
  
  一邊逗弄,我一邊打量著他的神色,想欣賞他的失控。
  
  可功力不夠,盛狐狸好整以暇地迎著我的目光。
  
  既然如此,就繼續這場遊戲吧。
  
  我的唇,來到他的頸脖處,舔舐著,挑逗著。
  
  柔軟的舌,慢慢地向下,靈活地舔舐著他的粉紅圖釘,一點一點激起他的情欲。
  
  不安而罪惡的唇舌,慢慢向下,來到他的腹肌處,輾轉。
  
  柔軟的舌,堅硬的腹肌,在相互交融著。
  
  我的手,開始一寸寸地將他的褲子往下拉,而我的舌,也有意無意地舔食著那些新露出的敏感的肌膚。
  
  盛狐狸的呼吸開始急促,而身子,也僵硬了。
  
  最重要的是,狐狸根,也清醒了,開始昂首挺立。
  
  我微笑,再笑,繼續笑。
  
  這廝,還是沒學會淡定啊。
  
  盛狐狸的睡褲,已經全部褪下,只剩一條黑色的四邊內褲,包裹著他的狐狸根。
  
  我彎下身子,隔著布料,親吻他的小狐狸。
  
  唇上,傳來灼熱與硬挺。
  
  盛狐狸的身體,開始忍耐般地顫抖著。
  
  我站起,直視著他染滿渴望的臉,白皙的臉頰上,染了情欲的緋紅。
  
  而那雙細長的眸子,更加了幾分媚色。
  
  我親吻著他光潔的臉頰,而右手,則伸入他最後的遮羞物中,握住了他的小狐狸,輕輕地撥弄著。
  
  這樣強烈的刺激,任由哪個男人,都不能無動於衷。
  
  盛狐狸也一樣,他的身子,開始繃緊,而小狐狸,也向著我的手靠近,想要尋求更多。
  
  我微微垂頭,邪美地一笑,道:「求我,求我要你。」
  
  小時候的言情小說中,男主角都是這樣淡定地看著女主角在自己身下,接受情欲的煎熬,逼著她在尊嚴和慾望中做出選擇。
  
  今天,我也來實驗一下,看盛狐狸究竟會怎麼選擇。
  
  誰知,我忘記了自己面對的是誰。
  
  只見盛狐狸眼中精光一閃,接著,我就和他的位置調換。
  
  此刻,我背靠著門,而他,則用身子壓著了我。
  
  接著,他開始解開我的衣服。
  
  沒多久,衣物,便落在了地上,我赤裸了。
  
  盛狐狸的手指,帶有魔力的手指,沿著我大腿根部向上,來到女性最隱秘的所在。
  
  接著,他有技巧地摩挲著。
  
  一股股電流隨著他的手指,開始進入我的體內,我的身體開始酥麻,顫慄。
  
  而我的私處,也開始流出了背叛的汁液。
  
  我的雙手,緊緊地攀附著他的背脊,將頭,埋在他的頸脖之中,發出了微微的呻吟。
  
  這時,盛狐狸的聲音傳來:「求我,求我要你。」
  
  我一怔,媽媽的,居然重複我的台詞?
  
  好,我陪你玩下去。
  
  於是,我就盛狐狸一推,道:「不求不求就不求,大不了不做了,來,陪我打魔獸。」
  
  盛狐狸眸子一暗,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他的牙齒磨合了一下,看樣子似乎是想將我的脖子一口咬下來。
  
  然後,他一把抓住我的腿,將其放在他腰上。
  
  於是,我們的小弟弟,小妹妹就親密接觸了。
  
  接著,他一個挺身,進入了我。
  
  那種厚重的充實感,讓我渾身一顫。
  
  我緊緊地攀附著他,他緊緊地擁抱著我,我們相互貫穿這,一同律動著。
  
  他的唇,摩挲著我的臉頰,他的手,撫摸著我胸前的蓓蕾,他的唇,舔舐著我敏感的耳廓。
  
  我們肌膚相貼,汗水互融,熱度蔓延,一起在這茫茫的夜色中,在彼此身上找尋自己失落的東西。
  
  激情結束之後,我來到浴室中,沖洗去所有的愛液與汗水,而那浮躁了一晚的心,也終於沉靜了下來。
  
  穿好衣服,吹乾頭髮,我走出浴室。
  
  盛狐狸正躺在床上,在淡黃色的燈光下,他的臉部輪廓,是不可思議的柔和。
  
  我走過去,半跪在床上,低頭,在他臉頰上一吻,輕聲道:「狐狸,好睡。」
  
  在這一刻,我是真心感激他的。
  
  因為他,我今晚得到了片刻的解放。
  
  吻完之後,正想走,他一把拉著我,道:「你去哪裡?」
  
  「當然是回家。」我道。
  
  「為什麼不在這裡睡?」他問。
  
  「因為這裡只有一張床。」我答。
  
  「難道不能一起睡嗎?」他問。
  
  「我不習慣。」我實話實說。
  
  「但你總會習慣的。」說完,他一把將我拉到床上,用命令的口吻說道:「睡覺。」
  
  我搖搖頭:「不行,我認床。」
  
  盛狐狸翻過身來看著我,那雙眸子在暗夜之中非常安寧與純粹,他說:「我不會讓你這麼晚還在街上走。」
  
  我扳扳手指,道:「那你送我回去吧。」
  
  盛狐狸慢慢地勾起嘴角,月色染上他深沉的笑意:「寒食色,你再給我倔……明早就沒有牛肉麵了。」
  
  話音剛落,我立馬鑽進被窩中,死也不再講話。
  
  牛肉麵啊,牛肉麵,你看我對你的愛是多麼深沉。
  
  雖然身體有些疲倦,可暫時沒有睡著。
  
  我無事,便開始趁著月色環顧盛狐狸的屋子。
  
  很整潔,乾淨,是黑白兩色為主力,感覺主人是那種灑脫而乾脆的人。
  
  正在盡心更深層次的猜測,盛狐狸忽然翻過身來,伸手環住我的腰,而我的背就這麼緊貼在他懷中。
  
  我馬上掙扎開來,道:「快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的啊!」
  
  他輕哼一聲,道:「少來,我都進入你多少次了,還在這裡給我裝。」
  
  我焦急了,進入是進入,但這麼抱著睡覺可是男女朋友才會做的事情啊。
  
  而我和他,只是有肉體關係的朋友。
  
  正準備醞釀一個小屁將他嚇跑,但正要發射時,盛狐狸輕輕地在我耳邊問了一個問題:「今天,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聞言,我的屁,嗖的一聲鑽回了肚子。
  
  半晌,我反問:「沒有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他靜靜地說道:「因為,你從來不會主動到家裡來找我。」
  
  我若無其事地說道:「哦,今晚吃多了點,想做下運動消耗一下。」
  
  「是嗎?」他輕飄飄地問,語氣是對我這個謊言的蔑視。
  
  「當然是真的。」語氣是連我自己也騙不過的浮浮。
  
  之後,我們都沉寂了下來。
  
  月色如紗如霧,從窗戶透入,將房間籠上一片瀲灩。
  
  窗外的天空,清瑩,仍舊保留著些許的純粹的藍。
  
  盛狐狸忽然長歎口氣,沒有任何理由。
  
  他說:「睡吧。」
  
  接著,他放開在我腰上的手,翻身,睡去。
  
  那口氣,歎得輕而短,卻無限地在我心中延長,讓我滿心,不是滋味。
  
  月色漸漸地在我眼中幻化成厚重的白,還夾雜著些許光影。
  
  如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幻境。
  
  他們的訂婚,結束了嗎?
  
  帶著這樣酸澀的疑問,我漸漸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被臉上的一陣痛給驚醒。
  
  悠悠睜眼,發現盛狐狸正用力地掐著我的臉頰。
  
  我迷迷糊糊地「啊」了一聲,道:「你幹嘛?」
  
  「起床!上班!」盛狐狸下令完畢,然後走進浴室,自己梳洗去了。
  
  我說:「哦。」
  
  然後倒下,將被子一蓋,繼續蒙頭大睡。
  
  沒一會,被子被人一掀,一股冷冷的氣流向我全身皮膚襲來,我蜷縮起咕噥道:「什麼破地方,好冷。」
  
  「還有更冷的。」我似乎聽見盛狐狸這麼說道。
  
  然後,是他腳步聲遠去的聲音。
  
  接著,是冰箱的聲音。
  
  然後,是他腳步聲靠近的聲音。
  
  最後,我的胸口忽然被人掀開,接著,幾塊冰塊就這麼塞進了我溫暖的渾圓上。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蒙地從床上跳起,邊抖落那些冰塊,邊大叫道:「盛狐狸,你瘋了!」
  
  因為,盛狐狸眼睛半闔,臉上是一種危險的平靜。
  
  「想被我扒光身子放在滿是冰塊的浴缸中嗎?」他輕聲問。
  
  我搖頭。
  
  「想被我奸成人乾,放在窗外當彩旗嗎?」他柔聲問。
  
  我搖頭。
  
  「那麼,」他的話,從牙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地迸出:「那就馬上起床!」
  
  我嚇得屁滾尿流,四肢抽搐,趕緊按照他的指使,奔進浴室,開始洗漱。
  
  但在刷牙時,看著鏡子中自己滿臉的白泡泡,我開始靜靜分析。
  
  怎麼今天早上盛狐狸像吃了炸藥包呢?
  
  難道是昨晚,我沒回答他的問題,所以才會生氣?
  
  這麼喜怒無常,真是個不可愛的娃。
  
  我搖搖頭,快速將自己打整完畢,然後跟著他一起出門。
  
  雖然狐狸家離醫院有一段距離,但還好有私家車。
  
  上車之後,我將安全套,不,是安全帶繫好,將頭靠在車窗玻璃上,開始閉目養神。
  
  陽光,因為掩埋了一個夜晚,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滋味,是一種沒有溫度的耀眼。
  
  薄薄的眼瞼,遮擋不了它進入我的眼球。
  
  於是,我看見的,是紅融融的一片。
  
  一種暖暖的,記憶的感覺。
  
  就像是曾經無數個早晨,我和溫撫寞在公交車上的那樣……
  
  停停停,再往下想是不行的。
  
  我咬牙,使勁地用頭撞著玻璃。
  
  好不容易,撞出了個包,稍稍分散了下我的注意力。
  
  但同時,也吸引了盛狐狸的注意力。
  
  「你在幹嘛?」他問。
  
  「殺死瞌睡蟲。」我撒謊不打草稿。
  
  這時,車已經行駛到了橋頭,清晨的太陽瞬間轉移到我們前面。
  
  那一刻,暖黃的陽光像層紗一般,鋪在他的臉上。
  
  盛狐狸的臉,被染成了金色,純淨而溫柔。
  
  他清清嗓子,拍拍自己的大腿。
  
  我疑惑:「你幹嘛?」
  
  他道:「把你的頭,放在這裡。」
  
  我摀住臉,側過頭,嬌羞地嗔道:「你,你好壞哦,居然要我的嘴巴和你的小狐狸做親密接觸。也難怪了,男人早上的欲望是比較強烈點的,但是如果被警察叔叔抓到可怎麼辦呢?」
  
  「吱呀」一聲,車子打滑。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6:58 PM


37.小河也能淹死人
  
  看看看,有人不淡定了。
  
  盛狐狸深深吸口氣,下巴有些緊繃的跡象,而握著方向盤的手,也開始呈現青白狀態。
  
  但狐狸就是狐狸,他鎮定地說道:「我的意思是,讓你把頭靠在我大腿上,好好睡一覺。」
  
  停了半晌,他眼角一挑,現出陽光也比不上的明媚的光:「當然,如果你真的想用哪種方式來為我服務,我也不會抗拒的。」
  
  「算了,那種行為,還是你自己去慢慢鑽研吧。」我揮揮手。
  
  話音剛落,我那不爭氣的腦袋又開始了邪惡的幻想。
  
  盛狐狸坐在地上,努力地用嘴去弄自己的狐狸根……太邪惡了,實在是邪惡得另我忍不住再想……不對啊,怎麼算來,他的狐狸根的長度必須要達到30厘米……
  
  正在浮想聯翩,盛狐狸的聲音傳來:「寒食色。」
  
  「嗯?」我趕緊收起一腦袋的猥瑣。
  
  「你到底睡不睡?」他問。
  
  我想了會,道:「好吧。」
  
  於是,我就這麼將頭靠在了盛狐狸的大腿上,別說,挺舒服的。
  
  「睡吧,到了我叫你。」盛狐狸難得溫柔一次。
  
  我乖乖地閉上眼,車內,瀰漫著難得的寧靜。
  
  一分鐘後。
  
  「盛悠然。」
  
  「嗯?」
  
  「你會不會忽然放個屁啊?」
  
  「……誰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我啊,昨晚我在被窩中放了兩個,你聞到沒?」
  
  「……」
  
  再一分鐘後。
  
  「盛悠然。」
  
  「嗯?」
  
  「美人在懷,為什麼你的小弟弟就沒有一點反應?該不會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
  
  又一分鐘後。
  
  「小狐狸,嗨,起來,起來,對,慢慢起來,別害羞,早上到了,雖然你被你家主人用萬惡的CK內褲給包裹住了,但是,在哪幾次親密會面中,我還是清楚地見過你的樣子的,雖然你是竹竿身材,弱柳扶風,但是,那樣子,也是很誘人的,雖然你體質衰弱,停止了腰桿,運動不了一分鐘就繳械了,但是,你的勇氣還是可嘉的,尤其是,你每次出場時,身邊都有兩個球形保鏢,那是多麼拉轟啊,千萬別小看你那兩個球型保鏢,它們每天可以創造上億條人命,雖然很多時候,再看日本床上運動教育片時,那些人命被你家主人給謀害了,但是,它們生得偉大,死得光榮啊,可是,這也改變不了你家主人曾經殺害過自己無數親生子女的事實,你要記住,他是個比希特勒更加帶毒的人……」
  
  沒等我跟小狐狸交談完畢,盛狐狸便一把將我的衣領提起,給丟到另一邊去坐著了。
  
  我歎息,盛悠然筒子,你還是不夠淡定啊。
  
  沒過多久,車就駛到了醫院附近。
  
  我忙讓盛狐狸停下:「我在這裡下就好。」
  
  「為什麼?」盛狐狸看著我,那眉梢像柔軟的柳枝,拂動人心。
  
  「我怕醫院的人看見我坐你的車上班,會以為我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我誠實作答。
  
  「我們本來就有不可告人的關係。」盛狐狸細長眼眸如水一般流動著:「昨晚我不是才進入了你?」
  
  「那是肉體關係,我指的是精神層面上的關係。」我抿抿嘴:「我和你都是高級人,怎麼能被那些情啊愛的給纏住呢,是吧。好了,我去買早飯。」
  
  說完,我將車門打開,正要走出去,卻被盛狐狸大力往回一拉,粹不及防地,我就與他吻上了。
  
  沒有任何前×戲,他柔軟的舌就進入我的嘴裡,快速地遊走了一圈。
  
  我們早上使用的是同一種牙膏,清新的薄荷味,帶著點點甜。
  
  味道是熟悉的,我很滿意。
  
  但是,這可是在馬路上,被人看見我不是百口莫辯?
  
  於是,我趕緊將他推開,皺眉問道:「盛悠然,你最近的欲火怎麼這麼旺盛?」
  
  他看著我,眼中的湖泊,似乎有微微的漣漪在晃動,蕩漾得整張臉都蒙上一層薄薄的紗。
  
  我正要說什麼,他卻將我轉過身去,一腳把我給踹出了車門。
  
  我捂著屁股,看著那輛揚長而去的車,牙齒咬得緊緊的。
  
  死狐狸,果真是不把別人的屁股當自己屁股啊。
  
  端著兩碗牛肉麵進了醫院,來到診室,發現盛狐狸早就在位子上坐好了。
  
  動作還真是快。
  
  看見我,他抬起頭來,若無其事地笑笑,道:「寒醫生,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還不是被你的冰塊戰術給叫起來的。「我瞪他一眼,心中暗暗疑惑,這狐狸不是失憶了吧,怎麼才發生的事情就忘記了?
  
  「寒醫生,你可別亂開玩笑,被別人聽見,還以為你昨晚實在我家睡的,那些個好事者豈不是會誤會我們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盛狐狸依舊笑著,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廝,笑得不善。
  
  原來是氣我剛才說的話。
  
  狐狸是個小氣鬼。
  
  好女不跟男鬥。
  
  我不理會他話中的揶揄,笑著將手中的牛肉麵遞給他,道:「來來來,趁熱吃。」
  
  熱騰騰的牛肉麵,上面放著柔嫩的牛肉,還有青菜,煞是誘人。
  
  盛狐狸低頭看了一眼,挑挑眼睛:「請我吃的,怎麼你忽然這麼大方起來了?」
  
  「笑話,我寒食色只有對外人才小氣的。」我拍拍胸口。
  
  聞言,盛狐狸眼中快速閃過一道暗暗的光:「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外人。」
  
  「那是當然。」我笑。
  
  「那,我是你的什麼人?」他的一雙眸子瞬間深沉了幾分。
  
  「你是我的全自動高智能免費自慰器。」我笑嘻嘻地將牛肉麵推近他面前,道:「來來來,盛悠然同志,昨晚革命工作辛苦了,多吃點,補補身子。」
  
  盛狐狸嘴角輕輕勾起,但這次,動作有些輕飄飄的。
  
  他接過面,輕聲說道:「來日方長。」
  
  我靈敏的耳朵準確地逮住了這句話,嘿嘿地笑道:「你這個『日』字,好傳神啊。」
  
  他鄙夷地覷我一眼:「猥瑣。」
  
  「猥瑣你還『日』。」我笑得更開心。
  
  「因為,」盛狐狸眼底流溢過一道幽深的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地獄遍佈彼岸花,美得很呢。」我打開自己的牛肉麵蓋子,埋頭吃了起來。
  
  不錯不錯,不知是不是昨天床上運動做多了,今天這面吃起來特別的香。
  
  在我埋頭致力於消滅牛肉麵時,盛狐狸的話悠悠傳來:「沒錯,地獄是挺美的。」
  
  早飯吃完,便開始工作了。
  
  運氣是真的不錯,臨近中午下班時,居然來了名高大的外國友人。
  
  像散了金子般的頭髮,發達的肌肉,深邃的輪廓。
  
  簡直是百年不遇啊。
  
  我瞬間失了魂魄,忙道:「請把褲子脫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我居然忘記盛狐狸就在旁邊。
  
  只聽他冷冷的聲音傳來:「寒醫生,好像人家還沒說是什麼症狀吧。」
  
  我偷偷用手抹去一嘴的口水,道:「對對對,麻煩你先說一下自己的症狀吧。」
  
  外國友人普通話不錯,但我一句也沒聽在耳朵裡。
  
  一等他講述完畢,我重複了剛才的話:「請把褲子脫了。」
  
  外國人就是開放,一點也不扭捏,走到屏風後,就開始脫褲子。
  
  正到關鍵時刻,我那一雙閃著綠光的狼眼被一雙手給蒙住了。
  
  盛狐狸低聲道:「寒醫生,凡事適可而止啊,看多了,小心長針眼。」
  
  我精蟲上腦,也不顧及昨晚的革命友誼,用手肘往盛狐狸胸口一捅。
  
  只聽盛狐狸悶哼一聲,蒙著我狼眼的那雙手也鬆開了。
  
  於是,我有幸看見了此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平時見到的也不過是雞腿菇,但今天見到的,確實大棒槌啊。
  
  形象點說,他的那裡,和我的手臂有一拼。
  
  果真是天賦異稟,佩服佩服。
  
  但我就只看了那麼一眼,因為接下來,盛狐狸的手,來到我的後背,一個動作,就把我的內衣給解開了。
  
  流氓流氓,盛狐狸是個大流氓。
  
  我趕緊躲到一旁去穿衣服。
  
  可是,等我以音速穿好時,盛狐狸就已經以光速檢查完外國友人的小弟弟了。
  
  我再也無緣見其一面。
  
  等外國友人走了,盛狐狸忽然將門一關。
  
  卡嚓的聲響,讓我眉毛一跳。
  
  我趕緊摀住胸口,緊張地說道:「你想幹什麼,不要亂來啊。如果你是在想亂來,也不要在這裡亂來。我建議,我們可以下班後找個有情調的地方慢慢亂來。」
  
  盛狐狸像是沒有聽見我的話,他慢慢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子,雙手撫摸上我的臉頰,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寒食色,下次你再做出這種事情,我就用手術刀,把你一片片切下來。」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涼滑,讓人不寒而慄。
  
  我的雞皮疙瘩開始起來了,但還是對自己犯的錯有些不明白:「我怎麼了?」
  
  「我們昨天才上過床,今天你就對著別的男人的下面流口水。」盛狐狸慢悠悠地說著,微瞇的眼睛,挾著寒光,向著我射來:「這是對我赤裸裸的侮辱。」
  
  我趕緊低頭,摸摸他的小狐狸,討好地笑笑,道:「千萬別多心啊,小狐狸,你也是很棒的--身殘卻志堅,總是在工作崗位堅守到最後一刻。再說了,你雖然先天不齊,但後天可以補足嘛,你說是不是?」
  
  說完,我仰頭,找死般地對著盛狐狸露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
  
  我個人覺得,自己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
  
  有個人曾經這麼形容過我的笑:眉眼彎彎,像月牙一般,溢出了無限碎碎的光華。
  
  我坦白,那個人就是我自己。
  
  但是,連自己都誇自己了,說明我笑起來是醜不到哪裡去的。
  
  我期望,自己這麼一笑,能晃花狐狸的眼,讓他放過我一次。
  
  電視劇中的女主角不是一笑就能改變很多事情嗎?
  
  計劃似乎是成功了,因為,當我笑了之後,盛狐狸也跟著我在笑。
  
  於是,我微笑著,仰頭看向盛狐狸。
  
  盛狐狸微笑著,雙手撫摸著我的臉頰。
  
  陽光是溫和的,診室是靜謐的,氣氛是溫馨的。
  
  可惜……
  
  十秒鐘後,盛狐狸的手背上滴上了一滴淚珠。
  
  我的淚珠。
  
  我因為劇痛而流出的淚珠。
  
  「不要掐了,我水嫩嫩的臉禁不起你的折磨啊!」我大叫著拉開盛狐狸的兩隻魔手。
  
  盛狐狸輕哼一聲,道:「本來不想掐的,但看見你笑得這麼討打,不掐實在對不起我的眼睛。」
  
  我太陽你個太陽哦。
  
  我崩登你個崩登哦。
  
  我圈圈你個叉叉哦。
  
  我暗暗咒罵著。
  
  「盛悠然,憐香惜玉,憐香惜玉,回去默寫100遍。」我揉著紅腫的面頰,不滿地瞪著他。
  
  「寒食色,說話要經過大腦,回去默寫100遍。」他回擊:「如果我說你胸部下垂,你會高興嗎?」
  
  我歎口氣,道:「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侮辱你的。只是,你也想想看,當人見了海,再見小河,就不是滋味了。我看了那外國小弟弟,再看你的狐狸根,確實是有落差的……啊!」
  
  話音剛落,我就被盛狐狸一把提起,給壓在了辦公桌上。
  
  然後,他俯下身子,近距離地看著我。
  
  盛狐狸的皮膚,如瓷一般,有著瑩潤的光澤,讓整個人,蒙上一層清雅。
  
  那清朗如山岱的秀眉,那流暢的臉部線條,那秀氣的鼻樑,給人一種雅致的觀感。
  
  但那雙細長的眼邊,仿若有著淡粉的光暈,如蠱惑的桃花,慵懶妖嬈,麗色奪人。
  
  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盛狐狸額邊的碎發,被夏風吹動著,每一下,都泛著暖黃的光,像碎碎的金子。
  
  他那形狀完美的唇,輕輕閉合著:「寒食色,在洪期,小河也是能淹死人的。不信的話……現在就來坐下實驗吧。」



38.姦情被撞破  
  
  說完,他一把將我的雙腿分開,把身子擠入。
  
  那堅挺的灼熱就這麼抵在我全身最柔軟之處。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而全身的骨骼深處,也泛起了情欲的搔癢。
  
  我伸手,撫摸上他的臉頰。
  
  那皮膚,滑膩,如最上等的瓷器,令人愛不釋手。
  
  我的手,在他臉頰上遊走著,然後,慢慢地滑下了他的頸脖,來回巡尋,最後,來到他襯衣的下擺。
  
  那雙手,清晨熟路地進入了他的襯衣裡,慢慢地,誘惑地,來回移動著。
  
  盛狐狸看著我,細長的眸子裡,又出現了我熟悉的火種。
  
  他的手,也開始撫摸著我的大腿,在那處最敏感與白皙的肌膚上探索著。
  
  我的腿下意識一縮,輕輕地咬住唇,抑制住體內的那股欲望。
  
  而那雙手,繼續在他的胸膛出遊走。
  
  隔著襯衣單薄的布料,我手的輪廓隱隱地運動著,仿若一種無聲的情欲的表演。
  
  盛狐狸的呼吸開始不穩,甦醒的小狐狸開始摩挲著我的下身。
  
  這樣的舒緩,讓我體內起了浪濤,身體的每個細胞,開始染上迷靡的氣息。
  
  我的手,移到了他的小圖釘處,輕輕地,用手指撥弄著。
  
  盛狐狸的身體,更加僵硬了。
  
  他微微地揚起了頭,那纖細光滑的頸脖,勾勒出了完美的弧度。
  
  他淨白的臉,在眼光下,晶瑩剔透。
  
  那雙眼,微微瞇著,如盛開的曼陀羅,一種有毒的美,吸引著人去飛蛾撲火。
  
  此刻,我的身體,被情欲喚醒。
  
  但是,我還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復仇的理智。
  
  在這靡麗的時刻,我眼中忽然精光一閃,然後,手上用力,毫不留情地撥動著他的小圖釘。
  
  我拉,我扯,我掐。
  
  我毫不留情。
  
  誰讓他早上把冰塊塞在我的胸口?
  
  誰讓他重重地把我踹下車?
  
  誰讓他掐我的臉蛋?
  
  盛狐狸猛地從情欲的迷沼中清醒過來,眼中的火,還是沒有消失。
  
  不過,這次的火,換成了冷冷的怒火。
  
  「寒食色,你真是找死。」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一張薄薄的紙,慢慢覆蓋住人的口鼻,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恐懼。
  
  我趕緊想腳下抹油,溜走。
  
  但還是慢了一步,盛狐狸長手一伸,就把我給攬了回來,重重地壓在辦公桌上。
  
  我深吸口氣,牙關打顫:「盛悠然,你別亂來啊。剛才你掐我的臉兩下,我也掐了你的咪咪兩下,咱們扯平了。今天就這樣吧,還要工作呢。」
  
  誕生狐狸並不認同這番話,他看著我,活像是在看階級敵人。
  
  目光,那叫一個炯炯啊。
  
  我慌了神,道:「你想幹什麼?」
  
  他半瞇眼睛,反問:「你說呢?」
  
  還用想嗎?言情小說中男主懲罰女主的方式,就是不停地做做做,做到腎虧,做到尿頻,做成人乾。
  
  想到這,我眉頭一舒。
  
  管他的,這種懲罰我也爽到了。
  
  於是,我雙手雙腳攤開,大義凜然地說道:「來吧,再大的欲海波濤,我都能咬牙挺下去!」
  
  但盛狐狸卻輕哼一聲,一語道破我的心機:「你想得美,這樣一來,運動的是我,爽到的是你,這算懲罰嗎?」
  
  果然是狐狸,我心中一緊,忐忑地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盛狐狸低頭看著我,那雙細長魅惑的眼眸中,閃著殘忍的光:「我要挑動你的情欲,但是卻不幫你解決。」
  
  聞言,我的冷汗嘩啦啦地往下淌。
  
  我的個媽啊,這狐狸也太歹毒了吧。
  
  這慾求不滿是比不讓人上廁所更殘酷的事情,這狐狸也做得出來?
  
  為了避免慘案的發生,我耐心地勸道:「盛悠然,你這樣做,自己也會很難受。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你家多災多難,身體羸弱的小狐狸著想是不是?你把它喚醒,又不讓人家釋放,很容易憋出病來的。到時候你家小弟弟成為睡美人,永遠都不醒了,那怎麼辦呢?我先申明,我寒食色可從不是清心寡慾的那類人,到時候我絕對一腳把你踹開。」
  
  但我的苦口婆心卻被盛狐狸一句話給抹殺了:「沒關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我早就有所覺悟。」
  
  話音剛落,我便被他給牢牢困住,動彈不得。
  
  他那乾淨修長如藝術品般的手,開始沿著我身體的曲線滑動。
  
  因為身體反應一向比較慢,所以我自信盛狐狸會在我破功之前熬不住。
  
  但是我這一次錯了,盛狐狸他不是人,居然通過短短幾次的床上運動,就私自總結出了我的敏感點。
  
  他的唇在我耳後的肌膚上摩挲,那暖熱的氣息就這麼噴在那薄薄的肌膚上,酥麻的感覺頓時蔓延至全身。
  
  而他的手則來到我大腿內側,故意在那處滑膩的沒有任何防備的地方流連,極盡誘惑能事。
  
  我的身體開始灼熱,每一處敏感點都被他給點燃了火花,最終,連接成燎原大火,焚燒著我所有的理智。
  
  但盛狐狸的手指,那修長的罪惡的手指,並沒有放過我。
  
  他甚至更進了一步,來到我最私密之處,隔著內褲,撫弄著,不停地變換著力道與頻率。
  
  我的下體,傳來一陣陣灼人的酥麻,都是他給予我的。
  
  我感覺到一股熱流,慢慢地在他手指的牽引下流出了我的身體。
  
  那是欲望的訊號。
  
  我的個媽啊,這樣上下其手,簡直是要了我寒食色的老命。
  
  我咬住下唇,死命地想要忍耐住這股波濤。
  
  但是我的身體卻出賣了自己,我的臉頰,起了不自然的紅。
  
  而我的喉嚨中,也溢出了醉人的呻吟。
  
  我的身體,開始不安而難受地扭動。
  
  我盡量貼近著盛狐狸的胸膛,那是種渴求的信息。
  
  我渴望著他的進入。
  
  但是盛狐狸是狠心的,他那魅惑的眼眸中閃著蠱惑的光,像是罌粟花,邪惡而迷人。
  
  他不肯,不肯給予我。
  
  我感覺得到他分身的復甦。
  
  可是,他就是不肯給予我。
  
  盛狐狸是有骨氣的。
  
  他說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不知為何,想到這裡,我心中忽然有了一種不安。
  
  突如其來的不安。
  
  但很快,這種情緒便被身體的難受所佔據。
  
  我忍不住了,只能求饒:「我錯了,不要了,不要了!」
  
  話音剛落,診室的門「咚」的一聲被人撞開。
  
  我和盛狐狸同時看向門口。
  
  只見柴柴眼中冒著興奮的光,站在那裡。
  
  但看見我們衣衫尚整,她臉上閃過明顯的失望。
  
  我瞬間明白,這廝絕對在門口偷聽了好久,一直聽到我說不要了,以為我們已經進入,才猛力撞開門,想看我們的現場av。
  
  結果卻發現,盛狐狸的箭,還在弦上。
  
  果然,柴柴懊悔地歎口氣:「早知道,晚點進來就好了。」
  
  我和盛狐狸還處於震驚狀態中,保持著那種姿勢,沒有動彈。
  
  柴柴徑直走進來,摸摸精緻的下巴,揚揚漂亮的柳眉,臉帶得意:「食色,你還真狡猾,居然說跟他沒關係。都制服誘惑加野戰了,還沒關係。」
  
  我的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
  
  說沒關係吧,這感覺不像。
  
  說有關係吧,確實沒什麼大關係。
  
  我就這麼猶豫著,在柴柴曖昧的神色,與盛狐狸好整以暇的目光中猶豫著。
  
  那下顎都快脫下了。
  
  終於,我深深吸口氣,招手道:「來來來,見者有份,一起上吧。」
  
  話音剛落,便招來兩個大白眼。
  
  柴柴道:「我先到外面去逛逛,等你們收拾好了再來。」
  
  等她出去後,我長呼口氣,道:「終於安全了,盛狐狸,以後千萬別在上班時間搞這些,太危險了。你知道不?如果我們剛才真的在做,而她突然撞進來,那你的小弟弟說不定就拔不出來了,這種事情報紙上不是常登嗎?實在是危險啊。」
  
  說了半天,盛狐狸也沒反應。
  
  我奇了怪了,抬頭,卻看見他眸子裡在暗暗散發著危險的光。
  
  深沉到危險,平靜之下有著波濤。
  
  我忐忑:「難不成,你還想幹?」
  
  盛狐狸若無其事地拿起我的一縷長髮,輕聲問道:「什麼叫做見者有份?」
  
  「哦,開玩笑,別在意。」我拍拍他的肩膀,實際上是想推開他,但盛狐狸紋絲不動。
  
  我只能繼續躺在辦公桌上,受他的壓迫,一邊開解道:「這麼兩個大美女陪你,你不是掙了嗎?」
  
  盛狐狸現實看著我,之後嘴角慢慢地勾起,在整張臉上蕩漾起綺麗的光。
  
  接著,他的唇,慢慢下滑,滑過我的頸脖,滑過我的鎖骨,最終,來到我的胸前。
  
  然後,他張口,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是真的用力啊。
  
  我都能感覺到那種陰陰的怒火。
  
  痛得我,叫爹叫娘。
  
  我一把推開他,罵道:「盛悠然,你還真把我這當饅頭呢?」
  
  盛狐狸冷哼一聲,道:「就你那,也敢自稱饅頭?最多就是倆小籠包。」
  
  說完之後,轉身走到自己座位上坐著。
  
  當他起身時,那白大褂就這麼輕飄飄地拂過我的手。
  
  乾淨的布料,熟悉的消毒水氣息。
  
  我還是躺在辦公桌上,看著天花板,半晌,才起身。
  
  我背對著他,輕聲問:「盛悠然,你是在生氣嗎?」
  
  但身後卻沒有反應。
  
  仔細想想,今天一整天,盛狐狸都不是特別高興,總是對我又打又踢的。
  
  現在,還開始咬我家饅頭了。
  
  本想關心下他,但想到柴柴還在等著,就算了。
  
  就當盛狐狸他來大姨媽了吧。
  
  於是,我整整頭髮,理理衣服,道:「我出去一下,有事幫我盯著,中午自己吃飯吧。」
  
  接著,邊走了出去。
  
  別說,胸口開始一陣陣的痛。
  
  這個盛狐狸,存心把我的小圖釘也拔下來嗎?實在是太狠毒了。
  
  出了診室,發現柴柴正在走廊上等著,還是笑得一臉曖昧。
  
  隔牆有耳,我一把將她拉到醫院門口的小吃店中,坐著,先發制人:「你飛回來了?」
  
  柴柴最近跑到南航當空姐去了,上四天班,休息兩天。
  
  「是啊。」他呼出口氣:「累死了。」
  
  「有沒有看中哪個帥哥飛行員?」我開始流著口水八卦。
  
  「帥哥飛行員是有,但是,」柴柴看著我,微微一笑:「比起剛才把你壓在辦公桌上的那位,還是差遠了。」
  
  柴柴每次展現這種頗有深意的微笑時,臉上都會有一種媚人的神色。
  
  別說男人,就是女人有時也招架不住啊。
  
  我忙解釋:「我和盛悠然,是很純潔的關係。」
  
  柴柴嚴肅地點點頭,道:「沒錯,都純潔到床上去了。」
  
  我振振有詞:「是這樣的,我和他,不小心上了床,然後對彼此的技術都挺滿意的,加上雙方都沒有男女朋友,就約定每次身體有需要了,就在一起,左一次。我們絕對不會拖泥帶水,你自己說,這種關係難道不比那些情啊愛啊,腳踏兩隻船啊,第三者之類的要純潔多了嗎?」
  
  「好吧,算你這話有那麼一點點道理。」柴柴吃著酸辣粉,那飽滿的嘴唇被辣椒給辣的紅腫腫的,映著微曲的長卷髮,煞是誘惑。
  
  我要是個下面有根的男人,絕對一把將她拖過來,狂吻。
  
  柴柴擦擦嘴,繼續道:「我看那盛悠然也挺好的,反正你們男未婚女未嫁,就從了吧。」
  
  「從什麼?」我看著她呼哧呼哧地將酸辣粉往嘴裡塞,忙辯解道:「我和他,只有姦情,沒有感情。」
  
  柴柴抬起那雙影沉沉的大眼睛,看我一眼,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
  
  我知道。
  
  她的嘴裡,含著溫撫寞的名字。
  
  我知道,她想問我,是不是還記掛著溫撫寞,是不是還在等著他。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8:26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2:45 AM 編輯

39.冷戰中
  
  我的眼睛,看著柴柴面前的酸辣粉。
  
  紅油油的,香中帶辣,令人食指大動。
  
  但是我不敢吃。
  
  記得小時候,我也是很喜歡吃這個東西的。
  
  常常揣著五毛零錢,跑到自家樓下的小攤子上,要一碗,再舀滿滿一勺辣椒,在攤主心疼與敵視的目光中,滿足地吃起來,辣得小鼻子紅紅的,眼淚汪汪的,心裡卻是說不出的快樂。
  
  可是有一次,我的舌頭不小心被劃了一道口子,我沒放在心上,還是來到攤子前,要了酸辣粉,再加了一大勺辣椒。
  
  一口下去之後,我感覺傷口處似乎有火在燒一般,緊接著,口腔中就湧出了血水,黏黏的,甜腥得讓我驚恐。
  
  那種痛,爆發在嘴中,卻蔓延至全身。
  
  於是,我在攤主幸災樂禍的眼神中,捨棄了只吃了一口的酸辣粉,逃也似地哭著跑開了。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吃過酸辣粉。
  
  我不敢吃,我怕傷口再次裂開。
  
  戀愛也是一樣,味道是甜蜜的,讓人心醉。
  
  可是一旦失敗,那種痛苦,也能讓你心痛如絞。
  
  心痛如絞,我們的老祖宗真的很會創造詞語。
  
  多形象,當初失戀時,那顆心不就是被一雙無形大手像擰毛巾一樣擺弄著嗎?
  
  實在是太痛了。
  
  失去了嘗試的勇氣。
  
  所以,還是只性不愛的好。
  
  盛狐狸,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免費智能自慰器。
  
  總這麼不說話也不是一回事,我問道:「今天你怎麼來了?」
  
  柴柴誠實作答:「連續飛了四天,今天一放假,我就趕緊去你家,在地板上跳了兩跳,然後和那警察中的敗類對罵了一場。罵完之後,神清氣爽,就想來看看你,沒想到,卻看見你們診室的門緊閉著。我仔細一琢磨,光天化日關門,絕對有姦情,便趴在門口偷聽。好不容易估摸著到了高潮了,就撞開門準備嚇你們一下,誰知道進來早了。」
  
  「真是惡趣味。」我鄙夷。
  
  「哎,那盛悠然的技術到底怎麼樣?」柴柴用一種非良家婦女的表情打聽著。
  
  我也掛上同樣的表情,故意悄聲道:「這百聞不如一試,哪天,我幫你們牽牽線。」
  
  「哼。」柴柴將餐巾紙放在唇邊,輕輕抿抿嘴,氣定神閒地說道:「我倒沒什麼,就怕你不捨得。」
  
  我剛想拍拍胸口,義薄雲天地說,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咱們什麼關係啊,別說一個男人,就是一群男人也得給你送去啊。
  
  但手一拍到胸口,被盛狐狸咬的傷口便隱隱痛了起來,我正準備說的話,就徹底淹沒在喉嚨中了。
  
  算了,如果被盛狐狸知道我說過這話,鐵定把我整個饅頭都咬下來。
  
  別說,這狐狸真狠,我的小蓓蕾絕對破皮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下次我一定把他小弟弟給咬破皮。
  
  正想著,柴柴吃完了,她摸摸肚子,道:「反正你也逃班了,正好陪我去逛逛商場,我粉底要用完了。」
  
  我自然是應允了,於是,兩人便一起進入商場。
  
  逛了化妝品專櫃,買齊了東西,我們又來到女裝部,試穿新品。
  
  可逛著逛著,我的第六感開始拉警報——有人一直在跟蹤我們。
  
  暗中一查看,發現一高高瘦瘦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旁邊,那眼神,很不對勁。
  
  雖然目標鎖定了,但還是沒什麼證據,我只能暗暗對他保持警惕。
  
  可越觀察,我的心就越發麻。
  
  每次柴柴試穿了一件衣服,或者是摸過一件衣服,那瘦竹竿就會悄悄將那衣服拿在懷裡,低頭,深深地嗅著。
  
  而且還因為太愜意的關係,開始翻白眼。
  
  圈圈你個叉叉哦,居然比我還猥瑣下流,實在是遇到高人了。
  
  我忙將自己發現的事情告訴了柴柴。
  
  柴柴輕蹙眉頭,回身一看,搖搖頭,道:「我不認識那人啊。」
  
  柴柴是塊牛奶糖,特質就是吸引蒼蠅蚊子。
  
  這是我經過多年經驗總結出來的。
  
  眾所周知,柴柴是位美人,一般來說,美人就像塊牛奶糖,會自動吸引男人靠近。
  
  但是,柴柴這塊牛奶糖也太悲哀了點,她吸引的全都是奇形怪狀的人。
  
  高中時,他們班那位戴著厚厚眼鏡的優等生,天天都給她送東西。
  
  開始時還好,是什麼花啊,巧克力啊,到後來,就是什麼寫著「我愛你,我也知道你愛我的,只是你不好意思表達」的情書,到最後,事態比較嚴重了,他開始送什麼血書,上面寫著「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血書裡還夾著一些蟑螂的屍體,老鼠的尾巴,把人嚇得半死。
  
  好不容易,高中畢業,總算把那男生給甩了,但大學裡又有新的極品在等待著柴柴。
  
  那是位長髮飄飄的男同學,自打在新生迎接會上看見柴柴,那小心肝就像安了馬達似的,開始嘟嘟嘟嘟嘟嘟地跳個不停。
  
  從此之後,他每天一封情書,什麼「吾愛,親親」,酸得我鈣質流失。到最後,那位男生開始意淫了,一會說自己是什麼黑暗組織的頂級殺手,一會又說自己是國家安全局秘密培養的間諜。有一次,還順著水管,爬到柴柴的寢室,說什麼要和柴柴私奔,結果被柴柴給一腳踹了下去。
  
  上面說的兩個是比較著名的,還有無數其他極品人物陸續穿插著,像虱子一般,點綴著柴柴華麗的生命。
  
  只能怪柴柴身上散發的某種磁場太詭異了。
  
  我這麼認為。
  
  對於這類人,還是有多遠就遠離多遠。
  
  於是,我們準備打道回府。
  
  可在樓梯口,那瘦竹竿攔住了我們,他眼中閃著那種不自然的光,雙手交握著,不停地扭動著。
  
  我皺眉:「你想幹什麼?」
  
  但是失敗啊,瘦竹竿睬都不睬我,他看著柴柴,胸腔急劇打囧起伏著,道:「柴小姐,我叫尹志遠,我,自從上次在飛機上遇見你,我就忘記不了你......」
  
  原來是乘客。
  
  這位極品一定是在坐飛機時,一眼看中了柴柴,接著就千方百計地打聽出柴柴的地址,今天趁她休息,就來跟蹤了。
  
  柴柴露出御姐本色,蹙眉道:「先生,你究竟有什麼事情?」
  
  那瘦竹竿的眼睛,像紅外線激光一樣,閃閃的,特別嚇人,他的聲音有些激動:「柴小姐,我想,我想和你交往。」
  
  柴柴臨危不亂,果然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呢,她平靜地說道:「先生,不好意思,請下輩子趕早吧。」
  
  說完,拉著我就要走。
  
  但那瘦竹竿可是極品啊,人家往我們面前一欄,鼻孔呼哧呼哧地噴著氣,道:「柴小姐,你是不是瞞著我有了男朋友?」
  
  我和柴柴不由自主地軟了下腳。
  
  這位大哥的邏輯真的很混亂啊。
  
  為了早點脫離這種險境,我勇敢地戰了出來,道:「沒錯,我就是柴柴的男人。」
  
  其實,我的本意是,想把柴柴和我塑造成一堆蕾絲邊,這樣,說不定瘦竹竿會知難而退,高唱著「不是我的魅力不夠,而是她和我的性取向一致」而離開。
  
  但這個瘦竹竿卻用一雙紅外線眼睛嗖嗖嗖嗖嗖地掃視了我一遍,連我的頭髮絲都沒有放過。
  
  良久,他終於歎息道:「難怪看你不對勁,是在哪間醫院變的性啊?還挺成功的。」
  
  我頓時火冒三丈,頭髮都燒起來了。
  
  我寒食色前凸後翹,身材呈現「s」狀態,他哪只眼睛看出我是變性的?
  
  我怕蹦得你個蹦得哦。
  
  難怪瘦竹竿叫尹志遠,敢情祖宗就是那迷奸小龍女的尹志平吧。
  
  那廝的基因真是強大。
  
  我忍住氣,一把將他推開,道:「反正這是我的女人,你別再瞎想了。今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好了。永別。」
  
  說完,用那雙七寸高跟鞋往他腳上貌似無意地重重地一踩,然後,趁著他抱腳哀嚎之際,趕緊拉著柴柴跑路了。
  
  經過瘦竹竿這樣一攪,我和柴柴就沒了逛街的心情。
  
  於是,我決定繼續回醫院上班,而柴柴則決定回我家等著我。
  
  我好奇:「怎麼忽然之間,你就愛上我家了?」
  
  柴柴微微一笑,媚眼彎彎,掩不住的明眸皓齒,活像一幅古代仕女圖。
  
  但是,她陰冷冷寒嗖嗖的聲音卻徹底打破了這幅圖畫的意境:「我要養足精神,凌晨兩點在你家跳蹦床,把那警察給叫醒。」
  
  聞言,我忍不住打個寒噤。
  
  喬幫主啊,你好造孽哦。
  
  等我回到醫院後,看見盛狐狸正安靜地站在窗前。
  
  那細長的眸子,在陽光下微微地瞇著,長而濃的睫毛像是被灑上了碎金,每一次的眨動,都綻放一次華麗。
  
  而他的皮膚,在那暖黃的光線下,近乎透明。
  
  就連指尖,也是晶瑩剔透的,不染凡塵。
  
  就像是溫撫寞。
  
  陽光下的溫撫寞,就是這個樣子,如冰雪雕出的人。
  
  可是,仔細看來,他們是不同的。
  
  溫撫寞清秀到了極致,他的臉,讓人瞬間聯想到「乾淨」這個詞語。
  
  而盛狐狸的臉,乍看之下是清雅俊秀,但那只是一種土壤。
  
  在土壤之中,還開出了妖冶的曼陀羅。
  
  這就是盛悠然。
  
  正看著,不期然間,他忽然回過頭來。
  
  我回過神來,剛想說什麼,他開口了:「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陽光也融化不了的冷。
  
  我頓時愣住了,喃喃道:「怎麼了?」
  
  他站在窗戶處,身後,是明亮的天光,還有滿樹木槿,熱烈地開放著。
  
  在這華麗的背景中,盛悠然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那雙眸子,卻深沉得如最黑的夜。
  
  他的聲音,就從那純粹的黑暗中向我傳來:「你從我身上,究竟看到了誰?」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湧到了頭頂。
  
  那種忽然被人看透心事的驚惶感,蔓延至我的全身。
  
  我站在原地,渾噩了許久。
  
  之後,我來到自己座位前,坐下,緩緩地。
  
  我的手,無意識地翻著面前的雜誌,厚實的紙張,翻閱起來,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良久,終於再次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盛悠然似乎在看著我,我沒有抬頭,但是卻這麼感覺到了。
  
  「我的意思是,」盛悠然的聲音輕悠悠的,帶著一種我不明白的情緒:「我是盛悠然。」
  
  我不做聲了,手在雜誌上拂動著。
  
  頁面很滑,光可鑒人,我的手就在上面滑動,感覺到一陣涼潤。
  
  之後,我沒有再和盛悠然說話,而他,也沒有理會我。
  
  這一個下午,我的心,都是埋在水裡,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盛狐狸是不是真的已經知道了什麼,我這麼告訴自己。
  
  他不是笨人,而我也不甚聰明。
  
  從我看見他睡覺的樣子,驚慌失措地跑回家那次起,恐怕他就有所懷疑。
  
  之後,他確實三番兩次都在試探我,卻被我給岔走了話題。
  
  而昨晚,他也一定是看出了什麼。
  
  他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詢問,可是我拒絕回答。
  
  所以今早,他才會不高興?
  
  我的手,一直在撫摸著雜誌上的女郎。
  
  她的臉,P得太過了,太過完美,失去了真實感。
  
  但是,至少看上去是很美的,不是嗎?
  
  真相,有時是需要埋在心底的。
  
  因為它很醜陋,會惹人心情不快。
  
  並且,我並不認為有必要把溫撫寞的事情告訴盛悠然。
  
  我說過,那是我心裡的一塊疤,只想自己慢慢沉澱的疤。
  
  而顯然,盛悠然不這麼想。
  
  所以,我們出現了分歧。
  
  所以,我們冷戰了。



40.把內褲穿上先
  
  直到下班時,和盛狐狸也沒有和好的跡象,我只能獨自一人回家。
  
  就在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悶,本來說好今天一起去吃拉麵的,但現在卻要自己吃自己。
  
  真是命苦,為什麼不在吃了之後才去惹盛狐狸呢?
  
  正當我走到小區門口時,手機響了,低頭一看,發現時盛狐狸打來的。
  
  我那個激動啊,以為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請我吃飯,便馬上接起電話,道:「沒關係,我原諒你了,這樣,你先去味千拉麵店裡佔位置,我馬上就到。」

  那邊沉默了半晌,最終,盛狐狸幽幽的聲音傳來:「寒食色,今晚繼續來我家睡吧。」
  
  我不死心,繼續道:「這個問題,等會吃完拉麵的時候再談吧。」
  
  盛狐狸的聲音中有種冷冷的戲謔,帶著點不快:「寒食色,你整天除了吃,還會做什麼?」
  
  「愛啊。」我淡定地回答。
  
  「什麼?」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繼續淡定地重複:「我還會做愛。」
  
  他那邊沉默了下,良久,我聽到一陣幾不可聞的輕笑,然後,盛狐狸的語氣緩和了些:「算了,我來接你吧,吃了飯,我們就做你擅長的愛。」
  
  「好,這次我要女上位……啊!」我忽地慘叫一聲。
  
  因為,我的面前忽然竄出一個人。
  
  高高瘦瘦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並且,那雙眼睛還怨毒地看著我。
  
  這不就是今天下午在商場跟蹤柴柴接著被我踩了一腳的尹志平的後代嗎?
  
  現在的他,看上去比下午更加危險,眼睛裡佈滿了紅絲,而一雙手,也在不自覺地輕微地痙攣著。
  
  手機那邊,傳來盛狐狸的問話:「你在幹什麼?是不是又摔跤了?」
  
  我正要回答,但手機卻被瘦竹竿搶走了。
  
  這竹竿,瘦是瘦,有肌肉啊,力氣大得嚇人。
  
  我心裡咯登一聲,但是面上還是沒表現出來,只是叉著手,一雙眼睛像他一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掃視一番,鼻孔朝天,噴出一口氣,這次力度掌握的比較好,沒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噴出來。
  
  而我的聲音,也故意拖得綿長,遮掩住我的心緒:「別沒事找事哈,這方圓一里都是我的地盤,我腳抖一抖,地就要震三下,我只要一叫,居委會的大媽,茶館裡打麻將的大爺,看喜洋洋與灰太狼的幼兒園學生,還有那只時常假裝自己是狼的哈士奇,都會跑出來幫我。」
  
  前輩們說過的,男人像彈簧,你弱他就強。
  
  反之,你強他就弱。
  
  特別是對付極品男人,一定不能露怯。
  
  上次在公交車上遇見一露陰癖,趁著周圍沒幾個人,就把自己家小弟弟給露出來,然後碰碰我,露出一口黃牙,笑的那叫一個淫賤與燦爛啊:「小妹妹,你看哥哥的大不大?」
  
  我當即氣的全身發抖。
  
  我說你要露,也得有料才行啊,這麼細的牙籤也敢亮出來,實在是玷污了我那閱雞雞無數的眼睛啊!
  
  你說我要是平得像張雞蛋餅,還整天穿的比基尼在你面前露,你高興不?
  
  於是,我銀牙一咬,直接拿出手機,對著那人卡嚓卡嚓地拍下了他的露點照。
  
  接著,在他目瞪口呆之際,我嚴肅地說道:「哥們,以後要別人看,記住先帶放大鏡,不然誰看得見啊。我也就奇了怪了,你小雞雞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啊,居然能小成這樣,餵它一粒米都怕被噎死,真tmd是場人間悲劇。」
  
  那露陰癖怔怔地看著我,震驚之下,那小雞雞沒了動力,慢慢地萎縮下去。目睹這一場景,我都要哭了。
  感情我剛才看見的,還是放大板啊,現在恢復原狀後,簡直就是超市中打折出售的雜牌火腿腸,還是最小號那種。
  
  我這正醞釀眼淚呢,車就靠站了,那露陰癖哥哥蒼白著一張臉,跌跌撞撞的衝了下去,最終消失在人海裡。
  
  雖然這瘦竹竿不是露陰癖,但兩人精神狀況差不了多少,所以我尋思著這次估計也能行。
  
  但瘦竹竿完全聽不見我的威脅,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指甲都陷入我白嫩嫩肥膩膩的肉裡了。
  
  我慌了神,戰戰兢兢地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原來是真的!她就住在你家!」那瘦竹竿原來是咆哮教的長老,他狂吼道:「原來柴小姐真的和你在一起!我到底那一點不如你,為什麼她—要—選—擇—你!!!!!!!!!!!!」
  
  瘦竹竿的後幾個字幾乎是一字一句吐出來的。
  
  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看見馬景濤哥哥站在囚車上,扭頭猙獰地大吼道:「吟霜,快回去,我不要你看見我身—首—異—處!!!!!!!!!!!」
  
  沒錯,最後的幾個字也是吐葡萄一般吐出來的。
  
  所以說,瘦竹竿是深得咆哮教的精髓的。
  
  被他這麼一吼,我的耳朵開始出現暫時性耳鳴,嗡嗡嗡嗡地響個不停。
  
  同時,黃河大合唱的音樂響起。
  
  「風在吼馬在嘯,景濤在咆哮,景濤在咆哮……」
  
  但我沒能失神多久,因為手臂上傳來了陣劇痛。
  
  這時,瘦竹竿忽然之間又像變了個人似的,臉上有一種神秘的陰森,就像是那個讓無數女性同胞做惡夢的安家和。
  
  他用詭異的目光看著我,然後壓低了聲音道:「對了,只要你沒在,柴小姐就是我的了。」
  
  隨著話音,他忽然從褲帶中拿出一把折疊小刀,一打開,那很冷的光在鋒利的刀身上流淌而過。
  
  睹此情況,我的呼吸頓時停止。
  
  接著,他陰鷙地笑著,那把小刀在空中滑過一道涼滑的弧度,就這麼向著我揮了過來。
  
  死克,死克,快給老娘死克!!!!!!!!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閉上眼,下意識用手護住了臉,一顆心,涼透了。
  
  但是,預期中的痛卻沒有來臨。
  
  我只聽見一陣正氣凜然的大吼:「你在幹什麼?」
  
  那聲音,渾厚得讓人耳膜發麻。
  
  偷偷地睜開一眼,竟然發現不遠處,我家樓下那名喬幫主,正快步向著我這邊跑來。
  
  今天,喬幫主一身警裝,英明神武,整個人在夕陽下閃著神聖的光芒。
  
  我的眼睛瞬間爆發了無數的粉紅色泡泡。
  
  難怪常常有警察制服誘惑,原來這麼帥啊!
  
  那粗胳膊長腿翹屁股的,哪個女人受得住啊。
  
  那瘦竹竿哪裡敢再待,忙拋下我,逃走了。
  
  喬幫主跑上前來,查看我的傷情,確定無礙後,開始詢問那人的身份。
  
  我從大難中逃過一劫,頓時渾身虛脫,好半天,才將情況詳細告知。
  
  喬幫主濃眉一皺,道:「估計那人神經有些問題,明天記得要來我們局裡做個筆錄,最近這些天也要提高警惕,說不定他會再來……對了,你那位朋友呢?快通知她一下。」
  
  我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柴柴今晚就準備睡我家,方便半夜起來跳地板吵醒他。
  
  但是喬幫主是何許人才,立馬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他揚言眉毛,道:「難不成,她今晚是又打算和我開戰了?」
  
  得罪警察叔叔,日子是不好過的,我立馬賣友求榮,踮起腳尖,哈著舌頭,將柴柴的計劃一五一十地出賣,並且賭咒發誓撇清自己與這件事情的關係。

  聞言,喬幫主沒有說什麼,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千恩萬謝,在他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我家門口。
  
  但是,我犯了一個錯誤。
  
  當我開門的時候,柴柴正從浴室洗澡出來。
  
  她身上,只裹了一條白色浴巾,胸部以上,還有大腿以下全部赤裸著。
  
  而那頭鬃發,則慵懶地垂在光潔白皙的肩膀上,被空調的冷風,吹得一蕩一蕩的,每一下,都撫在人的心上,癢癢的。
  
  還有那細長的雙腿,華麗麗的鎖骨,簡直就是讓人血脈血脈憤脹。
  
  她整個人,帶著一種柔白,朦朦朧朧的,異常美麗。
  
  我們仨同時怔住了。
  
  然後,受害者第一個反應過來。
  
  柴柴淡定地對著喬幫主罵道:「居然在別人沒穿衣服時進來,真是流氓。」
  
  喬幫主回過神來,以同樣淡定的姿態回道:「居然在別人進來時不穿衣服,真是女流氓。」
  
  柴柴用更深層次的淡定罵道:「你個披著警服的土匪,長得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你……」
  
  可喬幫主的淡定已經到了大神級別,他輕飄飄的打斷了柴柴的話:「先把內褲穿上再跟我說話。」
  
  可以說,這句話的殺傷能力也是大神級別的。
  
  因為,柴柴確實沒穿內褲。
  
  她狠狠地瞪了喬幫主一眼,接著快速衝入臥室中。
  
  我長長吁口氣。
  
  原來喬幫主功力深厚啊,看來剛才是站對地方了,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回過神來,我趕緊陷媚地招呼喬幫主坐下,又給他倒茶,拿點心,就差當祖宗供起來了。
  
  這是我從小到大的通病,走在路上看見警察叔叔就開始腳軟,就像耗子似的。
  
  對此,老爸自豪地斷言,我體內是有犯罪基因的,總有一天要幹出件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的大事情。
  
  喬幫主面上不動聲色,背著手,來到柴柴跟他隔樓混戰的那處地方,蹲下身子,敲了敲,嘴角輕輕一勾,道:「隔音效果還是差了點啊。」
  
  我趕緊狗腿:「那是,那是,都是這些個奸商給鬧的。」
  
  此話一出,估計童遙同學咋打噴嚏了。
  
  「我看,應該買塊地毯了。」喬幫主視察之後得出結論。
  
  我點投入搗蒜:「要買,要買,明天立馬去買。」
  
  喬幫主起身,看著我,眼中精光一閃,道:「你們這時常發出噪音,這可是違反有關規定的,當然我也知道你是無辜的,但是如果你這個屋主放任不管,到時候也只有處罰你。」
  
  我倒吸一口冷氣,喬幫主真是絕啊,這不明擺著讓我出賣柴柴嗎?
  
  果真是個披著警服的土匪!
  
  但是,我出賣起朋友來那可叫一個順手啊,忙撇清道:「不管我的事情,我已經勸了柴柴好多次了,其實我跟她也不是很熟的,幫主你要明鑒啊。」
  
  「幫主?」喬幫主對自己的外號還不甚熟悉,自我介紹道:「我叫林封。」
  
  林封,喬峰,差不離。
  
  我正要昧著良心恭維一下這個名字的偉大性,柴柴穿好衣服,咬著牙齒走了出來。
  
  喬幫主環住雙手,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內褲穿好了?」
  
  柴柴的一雙美眸,驟然緊縮了,她開始死命地瞪著喬幫主。
  
  而喬幫主,也不服輸,愜意地與她對視著。
  
  吱吱吱吱吱擦擦擦擦擦擦。
  
  美少女戰士大戰蠟筆小新。
  
  害怕被誤傷,我趕緊一個旋身翻到安全地帶,然後從冰箱中拿出包薯片,邊看邊吃。
  
  正在欣賞現場大片,門鈴響了。
  
  我擦擦手,開門一看,愣住了。
  
  門外,居然站著滿額汗水的盛狐狸,看見我,他語氣有些急切:「你沒事吧?」
  
  我張大嘴巴,定了三秒,終於醒悟過來。
  
  剛才遇到瘦竹竿時,好像正在和盛狐狸通電話,還「啊」地叫了一聲,之後手機摔在地上,電池掉了出來,手機便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照這麼說,盛狐狸是因為關心我才會來的?
  
  想到這一層,我感動的涕淚四流,手足顫抖。
  
  多有義氣的孩子啊,這大熱天的,肯定跑了不遠的路。
  
  我牙一咬,心一橫,正要拍著胸口,豪爽地宣佈今晚的味千拉麵我請客。
  
  但盛狐狸搶先一步,他平緩了下氣息,鎮定地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8:43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2:47 AM 編輯

41.引狐狸入室
  
  我忙趁著喬幫主和柴柴苦戰,悄聲地添油加醋地將剛才的事情渲染了一遍。
  
  在我的故事中,那瘦竹竿沒有佔到便宜,被我用高跟鞋給很K了,接著像只小強似的逃走了。
  
  聽完之後,盛狐狸平靜地問道:「然後你就回家了?」
  
  「嗯。」我點頭。
  
  盛狐狸在平靜地問道:「然後你就坐在空調屋裡吃薯片了?」
  
  「嗯。」我開始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一時半會也反應不過來。
  
  盛狐狸那雙細長的眼眸,黑得異常清冽:「你就沒想過給我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看著他那不善的眼神,我心裡一緊。
  
  終於明白那不對勁的感覺出在哪裡了。
  
  居然讓盛狐狸白白地在大太陽底下跑著這麼久,而我卻屁事沒有,還坐在屋子裡吹冷氣吃東西看月野兔大戰野原新之助,實在是過分了點。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聲音小小的,有點理虧。
  
  盛狐狸安靜地看著我,那白淨的臉上突地染上了一層疏離:「你是不是只有想吃東西,還有想做愛時才會想起我?」
  
  我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好像,似乎,確實是被盛狐狸給說中了。
  
  乍聽之下,我好像挺過分的,但仔細想想,食和色,不就是我人生的本質嗎?
  
  沒話可說時,除了沉默,還有一招,那就是反問:「那你呢?除了做愛和吃飯,你還有什麼時候想著我?」
  
  盛狐狸與我對視著,眼底,流溢過一種神秘的情緒,但在我還沒來得及抓住時,就這麼離去了。
  
  這下好,把他也問住了,咱們誰也不欠誰。
  
  接著,我們這邊也開始展開月野兔對野原新之助,兩人對視著,倆眼睛吱吱吱吱擦擦擦擦擦擦地互相攻擊。
  
  正進行到高潮,我忽然一拍腦袋,驚喜地說道:「對了,我便秘時也會想到你!」
  
  沒說假話,拉不出粑粑時,只要一想到盛狐狸曾經對我做過的過分事情,我就怒上心頭,一用力,我家粑粑就向前翻騰三周半軀體抱膝墜入馬桶中,還很好地壓住了水花。
  
  此話一出,盛狐狸身體晃動了一下,徹底破了功。
  
  寒食色完勝。
  
  而那邊廂,柴柴和喬幫主似乎打平。
  
  我趕緊道:「大家先歇息下,休息下眼睛,吃了飯再瞪吧,來,我今天大出血,請你們吃飯。」
  
  「你想吃拉麵?」盛狐狸問。
  
  我用袖子擦去口水,猛點頭。
  
  盛狐狸微微一笑,魅惑眾生:「可是我不想再走動了。」
  
  我太陽你個太陽哦。故意讓我不好過。
  
  一邊腹誹,我一邊問道:「那你要吃什麼?」
  
  「我要吃你做的。」盛狐狸揚揚眉梢。
  
  「好。」我咬牙切齒。
  
  吃我做的,也不怕我毒死你。
  
  「吃火鍋的。」柴柴建議:「我買了底料,也買了菜的。」
  
  於是,就在客廳用電飯煲燙火鍋。
  
  我正在奇怪柴柴為什麼不反對喬幫主留下來吃飯,柴柴到廚房來了,殺氣騰騰地拿著洗滌劑就要往其中一碗油碟中倒,準備將其端給喬幫主。
  
  嚇得我屁滾尿流,趕緊將她攔腰抱住,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表衝動,傷害朝廷人士,可是滅門大罪啊!」
  
  好不容易,將沒有受到污染的油碟端在了兩位男士面前。
  
  四個人圍坐在桌子前,開始吃了起來。
  
  因為理虧,我專門將好的東西全都往狐狸碗裡塞。
  
  邊塞我邊瞇著眼睛,笑的稀里嘩啦,牙齦閃光。
  
  意思就是您老吃好喝好,消消氣,咱們繼續發展地下姦情。
  
  盛狐狸面上毫不做聲,只是安靜地將我夾給他的菜吃完,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費解。
  
  而那邊廂,柴柴和喬幫主繼續對峙著。
  
  兩人的眼電波在熱氣騰騰的鍋上吱吱吱吱吱吱地發射。
  
  我心疼的流血啊,那些個電,收集起來煮火鍋多好。
  
  正對視著,柴柴夾住了一塊牛肉,而與此同時,喬幫主的筷子也同樣夾住了那牛肉的另一頭。
  
  柴柴微微瞇眼:「放手。」
  
  喬幫主毫不畏懼黑勢力:「不放。」
  
  柴柴開始言語攻擊:「連牛肉都搶,真不是男人。」
  
  喬幫主開始鑽空子:「你怎麼知道牛肉是你的?叫一聲,它答應麼?」
  
  柴柴怒極反笑,紅唇微勾起,秋波明媚,臉上泛起了黑暗的氣息。
  
  果然,喬幫主馬上一聲悶哼。
  
  原來小腿被美人給踢了。
  
  柴柴趁著他不備,筷子上用力,想把牛肉給奪過來。
  
  但喬幫主雖然負傷,保護肉的心不死,一雙筷子緊緊將牛肉給夾住。
  
  柴柴吧心一橫,直接站起來,身子微彎,對著那牛肉就咬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喬幫主自然不甘落後,也同樣站起身,以同樣的姿勢對著牛肉咬了下去。
  
  於是乎,兩人在啃咬的途中,嘴唇就這麼華麗麗地碰觸在一起了。
  
  頓時,世界安靜了。
  
  柴柴和喬幫主的兩顆腦袋就這麼放在電飯煲上方。
  
  我嘴微張,手上的筷子夾著的那個鵪鶉蛋「咚」的一聲就落在了地上。
  
  盛狐狸揚揚眉梢。
  
  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只剩下鍋中的湯料,在噗噗噗地翻滾。
  
  不知過了多久,定身咒終於解除了。
  
  柴柴退後,用餐巾紙抹抹嘴,冷冷地說道:「滿是大蒜味,噁心死了。」
  
  喬幫主看著她,咧嘴一笑,那整齊而乾淨的白牙齒在燈光下閃著好看的光:「彼此彼此。」
  
  好半天,我才回過神來,忙將盤子中剩下的牛肉全部放入鍋中。
  
  然後賊兮兮地笑:「等會就熟了,兩位繼續搶。」
  
  多難得的現場kiss啊,一定要製造機會,看個夠本。
  
  可惜,兩人沒在搶了。
  
  我只能安慰自己,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
  
  晚飯之後,柴柴提議打成麻。
  
  在說這話時,她的眼中,閃爍著清澈而純潔的光。
  
  果然,趁著我在切水果,她衝進廚房來,要我配合她的計劃——作弊讓喬幫主輸的內褲都不剩下。
  
  無非就是要筒子時摸眼睛,要條子時摸鼻子,要萬子時摸耳朵。
  
  雖說是很沒有創意的,但是,當聽見柴柴說要把今天贏的錢與我對半分時,我的口水開始澎湃了。
  
  在0.01秒的時間中,我決定當個反社會分子,背叛人民,背叛黨組織,背叛喬幫主這位警察叔叔。
  
  我和柴柴趕緊把桌子麻將擺好,邀他們來打牌。
  
  喬幫主似乎沒聞到危險的味道,他只是讓我們稍等,然後去陽台上抽了會煙,沒多久便進來了。
  
  廢話不說,馬上開打。
  
  在嘩啦嘩啦的麻將聲中,四人各懷鬼胎。
  
  第一局,在我和柴柴的配合下,我迅速地將牌給理清了,自摸。
  
  第二局,在我和柴柴的配合下,柴柴迅速地將牌給理清了,喬幫主放炮給了她。
  
  第三局,牌摸完了,除了盛狐狸,大家都沒有和,但在我和柴柴的配合下,我們聽牌了,按照規矩,喬幫主賠給我們。
  
  第四局開始,喬幫主伸個懶腰,提議賭大些。
  
  自己送上門來挨宰,豈有不成全之理?
  
  於是,賭注大了一倍。
  
  但是,從第四局開始,喬幫主便像開了天眼似的,運氣一下就好了。
  
  而且,他總是跟柴柴作對。
  
  例如說,我和盛狐狸各打一個五筒,他看都不看一眼,但柴柴跟著一打,他便笑著說道:「我胡了。」
  
  那聲音綿長渾厚,與此同時,那白森森的牙齒對著柴柴一露,意思就是:沒錯,我就是想贏你的錢,有本事你來咬我屁股啊。
  
  柴柴自然是氣的氣血翻騰,滿眼金星亂砰。
  
  但牌品的問題關係到人品,只能硬著頭皮打下去。
  
  到最後,柴柴身上的現金全部落入了喬幫主的口袋中,而且,還寫下了500的借條。
  
  詳細點說,是兩張250的欠條。
  
  實在是……慘不忍睹。
  
  到晚上十點,柴柴終於是沒心情打了,於是,我宣佈散場。
  
  眼見人喬幫主都在穿鞋了,盛狐狸還是一動不動,我心裡有些緊張,猶豫許久,終於道:「天晚了呢。」
  
  潛台詞就是,您老該走了吧。
  
  盛狐狸抬眼,不慌不忙地看了會深紫色的天空,點點頭,道:「就是,這麼晚了,走在路上,還是挺危險的。」
  
  我嘴角抖動了下,道:「單身女人是挺危險的,男人到還好。」
  
  盛狐狸慢慢地笑著,道:「現在男女都平等了,報紙上不市場報道說某某地方一夜行男子被強暴了嗎?」
  
  聽他的意思,是想在我這裡睡了?
  
  我忙道:「柴柴今晚會在這裡留宿。」
  
  「我改變主意了,原因就是無法忍受和某人呼吸同一個小區的空氣。」柴柴瞪了喬幫主一眼,然後提起包,道:「你們倆,慢慢睡吧。」
  
  說完之後,她穿上鞋子,大跨步走了出去。
  
  喬幫主愣了會,沒來得及和我們打招呼,也跟著走了上去。
  
  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再看著床上交叉著雙腿一臉閒適的盛狐狸,我開始凝思。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引狼入室吧。
  
  不,是引狐狸入室。
  
  於是,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大眼瞪小眼,人眼瞪狐狸眼。
  
  好半天,我終於找到話題。
  
  「你說,那警察叔叔怎麼這麼厲害呢?」我摸摸下巴:「就像能看見柴柴的牌似的,簡直是神了。」
  
  「因為他本來就看得見她的牌。」盛狐狸淡淡說道。
  
  「什麼?」我訝異。
  
  盛狐狸指指我身後的落地窗,道:「你朋友背對著這面玻璃,牌面全映在上面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喬幫主在打牌之前要去陽台抽煙,原來趁著進來時,他可以把窗簾給神不知鬼不覺地拉開。
  
  之後,他又故意放水給我們,要求增加賭注。
  
  誘敵深入,再一網打盡,不愧是朝廷人士,對付我們這種犯罪分子果真是很有一套的。
  
  閒話說完了,我雙手握在一起,搓了搓,笑道:「盛醫生真的打算在我這裡睡覺?」
  
  盛狐狸將雙手撐著身子,閒閒地往後一倒,眼睛微瞇,反問道:「怎麼,寒醫生不歡迎?」
  
  我咬咬牙,仔細思量著。
  
  按說我在他那睡了一晚,他睡回來,也是應該的。
  
  但是,這樣整夜整夜地睡在一起,真的睡出感情來,可怎麼得了呢?
  
  不過,如果強行拒絕,盛狐狸一定會很惱火的。
  
  依照他那個陰晴不定的脾氣,說不定我們又要冷戰了。
  
  所以,我牙一咬,腳一跺,心一橫。
  
  睡就睡,誰也不虧。
  
  主意打定,心中忽然輕鬆許多。
  
  這人吧,只要有膽子邁出一步,剩下的也就不覺得怎麼可怕了。
  
  看時間還早,我伸個懶腰,道:「現在怎麼玩啊?」
  
  「繼續賭。」盛狐狸提議:「扔骰子比大小吧。」
  
  我沒多思考,也就答應了。
  
  但是,在剛點頭時,就看見盛狐狸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
  
  我的小心肝,馬上條件反射似地顫巍巍地抖動了下。
  
  中計了。
  
  果然,盛狐狸把這個賭博融合了真心話大冒險。
  
  一人扔一次,比大小,贏家可以問輸家一個問題。
  
  倘若輸家拒絕回答,就得脫衣服。
  
  我承認,如果不是有淫蕩得如此深得我心的懲罰條件,我是死也不會參加的。
  
  於是,抱著要讓盛狐狸脫得光溜溜的想法,遊戲開始了。
  
  原本以為,從小摸麻將摸到大的我,玩骰子也應該是得心應手。
  
  但是,我低估了自己的對手。
  
  頭一次,我擲出個11點,還沒來得及高興,盛狐狸就擲出個12點。
  
  他嘴角微勾,意味深長地說道:「不好意思,不論是在床上,還是這裡,我都壓著你呢。」
  
  技不如人,我忍:「說吧,要問我什麼問題?」
  
  盛狐狸那細長的眼眸如拂水柳枝一般,在臉上蕩漾:「我要你回答……那個男人是誰?」



42.姿勢決定命運

  
  其實,我對此是有所準備的。
  
  我知道,盛狐狸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想要做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雖然早就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但我的心,還是擰了一下。
  
  盛狐狸安靜地看著我。
  
  真的很靜,就像是扔塊小石子進去,都不會發出聲響。
  
  我當然沒有扔小石子,我扔的是衣服。
  
  不是說好了嗎?倘若輸家拒絕,就得脫衣服。
  
  衣服而已,又不是叫你脫皮。
  
  我豪爽地將T恤脫下,扔在他身上。
  
  盛狐狸微笑著,將T恤扔在了一旁。
  
  我抗議了:「人電視劇中那些男人無意中得到女主角的鞋子都要聞上兩下,你怎麼能這麼不給面子呢?」
  
  盛狐猩慢悠悠地說出了打擊人的話:「大熱的天,汗水都浸了十多個小時,一股子酸臭,誰要去聞。」
  
  算他狠。
  
  於是,穿著白色蕾絲胸罩的寒食色醫生和有輕微潔癖的盛悠然醫生展開了第二次較量。
  
  這次,他先擲,運氣不太好,一顆4點,一顆3點,共7點。
  
  我在心中狂笑,將骰子放在手心中,對著裡面吹口仙氣,再輕輕一扔。
  
  骰子在碗中不停地轉移著,與瓷面發出潤滑的聲響。
  
  結果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卻是倆顆3點。
  
  看來,果真是姿勢決定命運啊。
  
  在床上被壓,在生活中就鐵定會被壓。
  
  我暗下決心,今晚一定要女上位。
  
  盛狐猩還是用那種平靜至純粹的目光看著我,重複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我對著他做個飛吻,接著便將牛仔短褲脫下。
  
  這次怕被嫌棄,沒有扔在盛狐狸身上了。
  
  於是,穿著白色蕾絲胸罩以及白色內褲的寒食色醫生和坐懷不亂的盛悠然醫生展開第三次較量。
  
  姿勢決定命運,姿勢決定命運,姿勢決定命運。
  
  我決定將這句話做為標語刻在我的床頭。
  
  以後打死都要使用女上位!
  
  我這麼歇斯底里的意思是,我又華麗麗地輸了。
  
  10點對2點。
  
  盛狐狸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深沉,安寧,純淨。
  
  他水潤的薄唇微啟,照例說出了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話:「那個男人是誰?」
  
  如果我再繼續脫,春光就大瀉了。
  
  雖然和盛狐狸已經是坦誠相見好幾次了,但脫光了不做,還玩骰子,確實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如果說我要脫,究竟是脫上面好呢,還是脫下面呢?
  
  仔細想想,上面一脫就露倆,划不來。
  
  但下面一脫,就露毛,畫面就不美了。
  
  思考了三秒鐘後,我終於把牙一咬,胸一挺,屁股一翹,一個母狼撲食,就把狐狸給撲在床上了。
  
  我知道,不能給敵人反應時間。
  
  所以,我騎在他腰上,雙手則開始不停地撕扯著他的衣服,而一張嘴,則唧唧啾啾地在他臉上親吻著。
  
  但盛狐狸的一雙手,卻來到了我的腰上,抱著,一個旋轉,我又悲哀地被他壓著了。
  
  他看著我,字字句句都是一種深沉的平靜:「寒食色,別想岔開話題。」
  
  睹此情狀,我眼睛一冷。
  
  還就不信,我寒食色是天生被壓的命!
  
  於是,我伸手,偷襲了他的小弟弟,在狐狸根上一握。
  
  當然,為了自己的性福著想,我下手的力度是經過精細測量的。
  
  不會重到讓他不能使用,也不會輕到讓他沒有反應。
  
  在握住的那一剎那,盛狐狸的身子軟了,而我則眼明手快地一個翻身,將他重新壓在床上。
  
  在盛狐狸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我就趕緊從床頭櫃中拿出一個手銬,卡擦一聲將他的雙手銬住。
  
  那手銬是去年我和柴柴去童遙家玩,在他的秘密箱子中翻出來的。
  
  柴柴拿了一個腳鏈,我拿了這個手銬。
  
  話說,這可不是樓下喬幫主屁股上揣的那種冰冷冷的金屬物。
  
  這手銬上,粘著柔順的黑色的絨毛,看上去,要多性感,就有多性感。
  
  而此刻,黑色的絨毛,襯著盛狐狸白皙的手臂,那種刺激,簡直讓我血脈賁張。
  
  盛狐狸冷眼看著我,警告般地說道:「寒食色,快放開我。」
  
  我擺出淫棍的標準笑容,吸著口水,道:「盛醫生,別害怕,我會讓你舒服的。」
  
  「你想要我?」盛狐狸眼睛微瞇。
  
  我的手,在他的胸膛上遊走,緩緩說道:「那是當然。」
  
  盛狐狸直視著我,開始講條件:「那就回答我的問題。」
  
  「如果我不回答呢?」我問。
  
  「那你就慢慢自己要自己吧。」說完,盛狐狸便用身子把我推開,下了床。
  
  我趕緊一個惡羊撲狼,就飛了過去。
  
  但節奏沒有掌握好,慢了一步,沒撲到人,撲在了地上。
  
  但還好,我抓住了盛狐狸的褲腳。
  
  死死地抓住,毫不鬆手。
  
  「放開。」盛狐狸輕踹了我幾下。
  
  「死都不放!」我意志堅決。
  
  他不再理會我,自顧自就往前走。
  
  而我,就像拖把一樣,隨著他的步子在地上滑動著。
  
  也就是說,我從臥室,被他給拖到了客廳。
  
  如果我此刻流著血,那地上將是怎樣一場壯烈的痕跡啊。
  
  但盛狐狸不為所動,眼看離那門越來越近,我著急了,一下子跳起來,然後像無尾熊一樣,雙手環住他的頸脖,而雙腳則夾住他的腰。
  
  「快下來。」盛狐狸命令。
  
  「不下!你不能勾引了我,又拋棄我,這種行為,是惡劣的,是低級的,是下流的,是對不起國家對不起黨的!」我邊義正言辭地指責他,邊將右手從他的頸脖放下,來到他的褲頭處,接著,伸入。
  
  我的手,開始快速地喚醒著小狐狸。
  
  而小狐狸也很合作,漸漸地有了反應。
  
  當然,與此同時,盛狐狸也不甘落後,身子猛地儡硬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危險:「寒食色,別玩火。」
  
  「我沒玩火,」我咬著他的耳朵,輕聲道:「我在玩你。」
  
  說實話,我對我此時此地做出的行為,實在是佩服啊。
  
  多麼誘惑的語言。
  
  我想,盛狐狸此刻的意志也開始要動搖了吧。
  
  果然,盛狐狸的呼吸,開始粗濁。
  
  而我的唇,也盤桓在他的耳邊,伸出舌頭,一圈圈地舔舐著他的耳廓。
  
  姿勢與氣息,都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盛狐狸的皮膚,開始發燙了。
  
  此刻,我壓低了聲音,微微說道:「去床上,好嗎?」
  
  聞言,盛狐狸是靜止的。
  
  讓我有點忐忑。
  
  但隨後,我一個天旋地轉,就被他給甩在了床上。
  
  緊接著,他就覆蓋在我身上。
  
  他低下頭,與我對視著,那眸子,深不見底,而在那深處,卻有著情慾的火苗。
  
  他的聲音,是低啞的,那種磁性,震得我的肌膚微微發麻。
  
  他說:「寒食色,把我解開……我現在就要你。」
  
  他的臉,在燈光下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好看。
  
  那種妖魅的美麗,在陰影中更加放肆地生長。
  
  我的心,咚咚咚咚地跳個不停。
  
  尢物。絕對的尢物。
  
  既然是尢物,那更要自己上了。
  
  我伸手,撫摸上他的臉頰。
  
  手指,在他如瓷器般光滑的臉頰上,彈著鋼琴。
  
  那肌膚上每一次的陷落,都似乎印在了我的心中。
  
  我的嗓子,被慾望的酒灼傷了,非常沙啞:「今天,就換個方式吧。」
  
  說完,我將他推倒在一旁,接著,欺身而上。
  
  說像剛才的姿勢那樣,跨坐在他的身上。
  
  我們的下體,是相互接觸的。
  
  那敏感之處,清晰地向對方展示了各自體內的慾望的澎湃。
  
  我的全身,只剩下內衣褲,堅守著最後的陣地。
  
  而盛悠然的雙手則被放在頭頂。
  
  那黑色絨毛手銬,禁錮了他的動作,卻釋放了我們倆的狂野。
  
  我把他的襯衣,給褪了下來。
  
  此刻,他的上身赤裸了。
  
  那光潔的肌膚,在燈光下,像一匹最華美的布料。
  
  沒有過分發達的肌肉,也不是骨瘦如柴,一切,都是地麼恰到好處。
  
  我俯下身子,開始對這具完美的身體進行頂禮膜拜。
  
  我伸出舌尖,輕輕舔舐著他的蓓蕾。
  
  那小小的兩粒,可以直接觸發他的情慾。
  
  我一圈圈地,用舌頭,勾引著。
  
  他的皮膚,帶著一種微涼,細滑的觸感,讓我流連忘返。
  
  我低俯著頭,而他的氣息,則噴在了我的頭頂上。
  
  那些黑色的髮,開始微微晃動,引發了癢意與悸動。
  
  更讓我加劇了動作。
  
  我的手,不規矩地在他的身上到處肆虐,似乎是要用手心,鐫刻下永久的記憶。
  
  他身體的每個反應,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逗弄完了小圖釘,我抬起了頭。
  
  此刻,我身下的盛狐狸,是盛放在情慾中成熟的果實。
  
  他的肌膚,因為我的逗弄,而微策泛著令人心癢難耐的紅潤。
  
  而他細長邪魅的眸子,微瞇著,眼中,是嬌艷,也是一種誘惑的迷離。
  
  他細細地喘息著,忍耐住情慾的波濤海浪。
  
  但那胸膛起伏的,卻是撩撥的弧度。
  
  那兩顆蓓蕾處,全是被我肆虐過的痕跡,那些濕潤的痕跡,是淫縻的圖騰。
  
  「轟隆隆」一聲巨響,我的理智之牆瞬間崩塌。
  
  寒食色頓時成為了一名女色魔,拚命地吻上了盛狐狸的唇。
  
  這個吻,是猛烈的,差點就讓彼此的嘴唇掛綵。
  
  我深深地吻著,像是狂風暴雨般地席捲著他的口腔,要掠奪去他的全部。
  
  如果盛狐狸是受,那麼也一定是女王受。
  
  我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允許我一人獨大。
  
  回過神來後,盛狐狸也開始像龍捲風一般肆虐著我的唇,將我的全部神智與氧氣都吸走了。
  
  我的身子,忽然很不爭氣地軟了下來。
  
  但是,腦海中的一個聲音告訴我:寒食色,姿勢決定命運啊!
  
  於是,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猛地離開了他那銷魂的唇舌。
  
  什麼是地獄,盛狐猩就是地獄。
  
  一個讓人沉迷的地獄。
  
  然後,我們互相看著彼此,都在不停地喘息著。
  
  那氣息,混合著灼熱與激情,噴在彼此的身上,焚燒著我們的理智。
  
  現在,我們的下體,緊緊地接觸著,全是迫不及待。
  
  那硬挺與灼熱,隔著布料,在我的私密之處摩挲著,帶來難耐的酥麻。
  
  似乎是為了舒緩自己的痛苦,小狐狸開始不安分地律動著。
  
  那股酥麻的電流,瞬間抵達身體的每一處地方,讓我的腳不自覺地蜷縮。
  
  我看著身下的盛悠然,在情慾的煎熬中,他的肌膚,似乎都染上了紅暈,像是一道最誘人的大餐。
  
  正當我意亂情迷之際,盛修傑忽然挺起了身子,用自己的堅挺一下下地撞擊著我的私密。
  
  那是一種渴求與誘惑。
  
  我經受不住,慾火「轟」的一聲便在身體中蔓延,焚燒了所有的感官。
  
  如果有鏡子,我想我會看見,裡面的自己,眼睛全是紅色。
  
  「嗷唔」一聲狼叫,我徹底變身。
  
  下一步,盛狐狸的褲子便被我給扒拉了下來。
  
  然後,他的週身,便只剩下那條臭名昭彰的ck內褲。
  
  我毫不留情地,將其也扯了下來。
  
  盛狐狸,徹底裸了。
  
  而狐狸根,也揚起了頭。
  
  到了此刻,我努力抑制住在血管中流溢的激情,開始誘惑盛狐狸。
  
  我將內衣的紐扣給解開,但是並不脫下,只是任由它鬆鬆地搭在身上。
  
  我的渾圓,在那小小的布料的遮掩下,若隱若顯。
  
  盛狐狸的眼睛瞇縫著,裡面,盛滿了情慾。
  
  我的手,從自己的小腿一直蜿蜒向上,撫摸到了大腿處。
  
  通貨是膨脹的,肉價是上升的,而我的姿勢卻是誘惑的。
  
  這一招,就是傳說中的自摸。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8:48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2:49 AM 編輯

43.狂野的懲罰與反懲罰
  
  當然,這一招也是很有功效的。
  
  盛狐狸的身子,繃得更緊,他的氣息,也迷亂了,整個人開始努力地貼近我,想要得到釋放。
  
  我慢慢地,將身子貼近他的小狐狸根,輕輕地摩挲著。
  
  如此一來,盛狐狸更是迫不及待,他向後揚起了脖子。
  
  那優美的線條上,喉結正性感的湧動著,整個人,蕩漾著無限春色。
  
  我的需要,也越來越強烈,很想不顧一切地與他結合。
  
  但是,在最後關頭,我想到了自己的目的。
  
  於是,我寒食色咬牙忍住了身下的美男誘惑。
  
  「想要我嗎?」我俯身看著盛狐狸那染滿慾望的雙眼。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我微微勾起紅唇,看著他的媚眼如絲,輕聲道:「只要你答應,今後不再詢問我不願意回答的問題,我就要了你。」
  
  是的,即使盛狐狸再誘惑,再可口,但如果他再這麼追問下去,事情就變質了。
  
  盛狐狸的眼中,忽然射出了一道精光,驅散了情慾的迷霧。
  
  他用被炙熱灼傷的喉嚨問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那麼,」我紅唇微微撅起,眼角上挑:「就像你今天早上對我做的那樣,就自己解決吧。雖然你現在戴著手銬,解決起來是有些困難,但你可是盛悠然啊,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
  
  說完,我並沒有從盛狐狸的身上下來,而是繼續跨坐在他的身上,用我的柔軟,有意無意地摩挲著他的堅挺。
  
  盛狐狸的牙,因為飽受情慾的煎熬而硬咬著,我不做聲,繼續笑著。
  
  沒錯,就是笑得一臉淫蕩與得意。
  
  而我的身體,也在繼續做著誘惑的工作。
  
  我們互相對視著,不肯讓步。
  
  都在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情慾。
  
  慾望的氣息,還有對峙的緊張感,在空氣中蔓延。
  
  我們,誰都不肯讓步。
  
  盛悠然痛恨我的隱瞞。
  
  而我,則痛恨他的咄咄逼人。
  
  我們灼熱的呼吸,從體內迸出,糾纏在了一起。
  
  忽然,盛悠然的眼中閃出一道精光,頓時,我心中暗叫一聲糟糕。
  
  果然,他的手,被手銬囚禁著的手,忽然就這麼套在了我的頸脖上。
  
  接下來,他將我重重地往下一摟。
  
  小狐狸順勢就進入了我的體內。
  
  我的柔軟頓時一熱,有種飽脹感,接著,一股強烈的快感就這麼在我的體內爆炸開來。
  
  在那瞬間,我和他都靜止了。
  
  難耐的慾望終於得到了宣洩。
  
  他的硬挺,深埋在我的體內,我頓時潰不成軍,放棄了一切。
  
  但就在這時,盛悠然忽然將自己的需要遠離了我的身子。
  
  我「啊」地叫了一聲,心內忽然空虛了起來。
  
  那種空虛脹滿了整個胸腔。
  
  我無端地生出一股慌亂。
  
  但盛悠然並沒有拋棄我。
  
  當從我身體中退出之後,他忽然抱住我,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
  
  接著,他重新進入了我的體內,狂野地與我糾纏著,如疾風驟雨一般,席捲了我的全身。
  
  而我,也摟住了他的頸脖,牢牢地攀附著他,用全身的精力回應著自己的激情。
  
  那藕荷色的床單,在我們的身下,糾結著,盛開出一朵朵綺靡的花。
  
  我們如最野性的獸一般,吸著彼此的精血,綻放最強烈的慾望之花。
  
  肢體,是糾纏的,呼吸,是融合的,情慾,是蔓延的。
  
  我們共同律動著,在這寧靜的房間中,灑下無數的呻吟與激情。
  
  一遍遍。
  
  銷魂蝕骨。
  
  第二天,當我醒來時,通過旁邊的梳妝鏡,看見了自己的一切。
  
  週身的皮膚上,佈滿了花瓣般的印記。
  
  昨夜激情留下的印記。
  
  一瓣瓣,駐留在上面。
  
  滿頭的黑髮,在枕頭上撲散開來。
  
  髮絲中,染著無限風情。
  
  被單,只是微微遮住了我的胸部,那渾圓,若隱若現。
  
  看見這一切,我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
  
  床上運動果然對身體健康有好處啊,看我,臉色多紅潤,就像剛吃了幾廳人參似的。
  
  但是,盛狐狸那人參王呢?
  
  我往床上一看,發現那裡放著的,是我昨晚銬住他的手銬。
  
  黑色的絨毛,似乎還記憶著昨晚的激情。
  
  枕頭上的窪陷,是他曾經駐留過的痕跡。
  
  曾經。
  
  盛狐狸,已經走了嗎?
  
  在不知不覺間,就走了?
  
  是因為痛恨我威脅他?
  
  看著那東西,我的心忽然之間生出一種深深的失落。
  
  還有一種冷。
  
  冰冷透骨的冷。
  
  那種空虛,又再度降臨。
  
  那種感覺,一直存在著,我已經習以為常,但是,最近都沒有再出現……直到盛悠然的離開。
  
  其實,他總有一天要離開的。
  
  總有一天,任何人都會離開我。
  
  突然,一種深深的荒漠感襲擊了我的全身。
  
  在這個將明未明的時刻,我忽然之間,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寂寞。
  
  他,真的不說一聲就走了?
  
  我將臉埋在枕頭中,深深地埋藏著。
  
  但就在此刻,我聽見一陣輕微的響動聲。
  
  猛地抬起頭來,眼前忽然一陣陰暗。
  
  有人將天光給擋住了。
  
  我定晴一看,發現那人正是盛悠然。
  
  盛狐狸,你果然沒拋棄我!
  
  我激動得涕淚縱橫,忙坐起身子,猛地撲上去摟住他,問道:「你去哪裡了!」
  
  其實我的劇本是這樣的。
  
  我:「你去哪裡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他:「我看你沒起來,就去去廚房做早飯了,蛋煎好了,快起來吃吧。」
  
  我:「盛悠然……」
  
  他:「什麼?」
  
  我:「你應該煎兩顆蛋加一根火腿腸的。」
  
  他:「為什麼?」
  
  我:「這樣組合起來就很像你那裡的三樣東西了。」
  
  他:「……」
  
  但是,生活是高於藝術的。
  
  當我猛地撲上去摟住盛狐狸問你去哪裡了之後,他淡淡一笑,道:「我去準備一件東西了。」
  
  「什麼東西?」
  
  我邊問邊抬起頭來,卻被他眼中那濃厚的危險氣息給鎮在原地。
  
  盛狐狸的手上拿著一條毛巾。
  
  那並不是一條普通的毛巾。
  
  那是一條凍成了冰棍的毛巾。
  
  電光石火之間,我猛地醒悟過來他要幹什麼,忙連滾帶爬地逃離他。
  
  但是我運氣不好。
  
  盛悠然一把將我拉住。
  
  然後,把我胸前的被單給撕開。
  
  接著,將那凍成冰塊的毛巾給按在我那多災多難的兩個小饅頭上。
  
  最後,便是我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嚎。
  
  慘不忍睹。
  
  通貨是膨脹的,肉價是上升的,金融風暴是持續的,工作還是要繼續的。
  
  慘劇之後,為了生存,我還是得去醫院上班。
  
  擔心被醫院的人發現,我執意將盛悠然先打發去了。
  
  幾分鐘後,我才從家裡一步步地向著醫院前進。
  
  確實是一步步啊。
  
  因為,昨晚縱慾過度,下床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雙腿酸軟得不成樣子。
  
  我想糾正一點的是,適當的性愛才是健康的。
  
  而且,胸前時常遭橫禍的兩個饅頭至今還是被凍得沒有知覺。
  
  實在是慘。
  
  果真是姿勢決定命運,昨晚在床上到最後還是被盛狐狸壓,所以今早下了床依舊逃脫不了被他壓的命運。
  
  我的前進速度,堪比烏龜,短短的一條地下通道,卻像是永遠也走不過去似的。
  
  以那位小乞丐為參照物,我整整走了一分鐘,才從他面前走過。
  
  但走過之後,我又用了整整一分鐘倒回。
  
  因為我感覺到了不對勁——小乞丐居然沒用他那高科技激光眼睛來掃視我的後背。
  
  實在是奇跡。
  
  走過去一看,小乞丐正坐靠在牆上,那雙璀璨的眼睛,現在卻緊閉著。
  
  他的眉頭,微微皺著,彷彿很難受的樣子,而他呼出的氣息,也是不正常的灼熱。
  
  我趕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湯得嚇人。
  
  原來是發燒了。
  
  糟糕,如果小乞丐死翹翹了,我以後要逗誰去玩呢?
  
  我趕緊將他扶起,向醫院走去。
  
  意志力是偉大的,我這個昨晚才被搾乾油的女人,又復活了。
  
  原本以為,小乞丐身上鐵定是有味的。
  
  但湊近了,才發覺,他非但不臭,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皂味。
  
  怎麼可能呢?臉這麼髒,居然還有香味,難不成他是香香少爺?
  
  再仔細一觀察,發現他的臉上,似乎塗的是……麥色的粉底?
  
  果真是個騙錢的小孩。
  
  我心疼得滴血,那只烤鴨白給他了。
  
  悲憤化為力量,我將他扶著,快步衝到醫院中。
  
  盛狐狸看見我扶著小乞丐進來,嘴角微勾,問道:「這是你的新男寵?」
  
  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接著,臉一紅,微微側過頭,羞澀地說道:「原來,在你心目中,我居然是你的女王。」
  
  盛狐狸的身子僵硬了下。
  
  但狐狸就是狐狸,馬上就回過神來,道:「你把他怎麼了?」
  
  「鑒於你昨晚已經把我給搾乾了,所以,你可以放心,我還來不及對這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下手。」我走到狐狸面前,將小乞丐丟給了他:「這孩子發燒了,你去幫他看看。」
  
  「你呢?」盛狐狸問。
  
  「我要解凍我的兩個大饅頭!」我瞪他一眼。
  
  盛狐狸笑笑,接著便將小乞丐給扶到前面的病房中去檢查去了。
  
  等他回來時,我還站在窗戶口,挺起胸脯吸收太陽能解凍。
  
  盛狐狸靠在門口,雙手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那孩子呢?」我問。
  
  「沒什麼大礙,正在輸液。」他道。
  
  我看著自己被凍得毫無知覺的胸脯,咬牙切齒,道:「盛悠然,以後你再敢這麼肆虐我的饅頭,小心你家小狐狸!」
  
  盛狐狸卻毫無悔改之心:「是你自己先要惹我的。」
  
  「我今天沒有賴床。」我辯白。
  
  「但你昨晚卻在關鍵時刻威脅了我。」盛狐狸提醒。
  
  「但最後你還不是做了。」我皺眉。
  
  「我討厭被人威脅,還有……隱瞞。」盛狐狸看著我,那雙眸子,是深沉的。
  
  「你知道我討厭什麼嗎?」我與他對視著,道:「我最討厭有人追根究底。」
  
  盛狐狸的臉上,慢慢地蕩漾起一道涼光:「看來,我們之間有很大的分歧呢。」
  
  我忽然之間,覺得一陣心煩意亂,便坐了下來。
  
  雖然沒看他,但還是感覺到盛狐狸在那裡看著我。
  
  那種目光,是幽涼的,在這樣一個安寧的早晨,絮絮地飄來。
  
  姿態是隨意,但落在皮膚上的重量,卻是沉的。
  
  我想起此刻自己應該說什麼,但咬著唇,卻不知怎麼開口。
  
  而盛狐狸,也站在原地,不發一言。
  
  診室中,安靜得不像話。
  
  終於,我忍受不了這種死寂,輕輕開了口:「盛悠然,你真是煩人。」
  
  「彼此彼此。」他道,一向戲謔的聲音染上了點點幽涼。
  
  得,我又被噎住了,說不出話來。
  
  原本以來,冷戰又要開始了,但盛悠然忽然再度開口,問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你說我是誰?」
  
  我想了想,認真地說道:「你是個和我同樣下流的人。」
  
  「為什麼?」他問。
  
  我清清嗓子,道:「因為你家小弟弟昨晚才流了鼻涕。」
  
  他閉了下眼,回道:「你家小妹妹還每個月都要流血呢。」
  
  我又被噎住。
  
  算他狠。



44.他說,我是你的男人(上)
  
  於是乎,我坐下來,繼續裝死,裝不存在。
  
  但盛狐狸還在逼問著:「寒食色,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回答什麼?」我覷他一眼。
  
  「我究竟是誰?」他問。
  
  「你是盛悠然。」我拋出一句很安全的答話。
  
  「可是有時候,你卻不這麼認為吧。」他道。
  
  「什麼意思?」我問。
  
  盛狐狸還是保持著那種姿勢,眼中是一種疏離的態度:「你是把我當成那個人的替代品嗎?」
  
  聞言,我的眼皮瞬間一跳:「誰?我把你當成誰了?」
  
  「關於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盛狐狸似乎輕哼了一聲。
  
  我沉默了,心裡悶悶的,一直坐在座位上,而一雙手,則在無意識地翻著雜誌。
  
  那嘩嘩的聲響,逐漸變大,每一下,都像是書頁刮在人的心上。
  
  橡皮筋是可以拉長的,但到達了極限的時候,它就會斷裂。
  
  這是個比喻。
  
  我的意思是,我的忍耐就在此刻達到了極限。
  
  我倏地站了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了刺耳的聲音。
  
  我指著盛狐狸,一字一句地說道:「盛悠然,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的聲音,也是波瀾不驚的:「我要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什麼男人?」我問,聲音更是提高了八度,乍聽之下,像是在和人吵架:「你在胡說些什麼?」
  
  「那個男人,那個和我有著某種共同點的男人。」盛狐狸的淡然和我的不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聞言,我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全身的皮膚都在發麻。
  
  我垂下眼,隔了會,又抬起,然後,試了兩次,才張開嘴,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盛狐狸的嘴角,忽然之間鐫刻上了一絲陰影:「這麼看來,我是說中了,對嗎?那個人,那個你心心唸唸的男人,確實和我很像?」
  
  我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被訛詐了。
  
  被了套了話。
  
  當時,我有種感覺,如果盛狐狸不幹醫生,改行和喬幫主一起去對付犯罪份子,那咱們的和諧社會,一定能早一百年到來。
  
  我的胸腔裡,灌滿了氣,哽得人很不舒服。
  
  我道:「你為什麼要知道這些?」
  
  他反問:「我為什麼不能知道這些?」
  
  人在氣糊塗之下,是會說出一些賭氣的話。
  
  我冷笑一聲,道:「你又不是我的誰,你憑什麼知道我的事情?」
  
  聞言,盛狐狸瞬間安靜了下來。
  
  不,他一直都是安靜的,但此刻的這種安靜,卻異常危險。
  
  他的眼神,像是天山上最寒冷的雪,凍得我遍體生寒。
  
  我意識到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但當我正要開口,打算說些白癡話來岔開話題,緩和氣氛時,盛悠然忽然衝了過來。
  
  向著我衝了過來。
  
  我下意識就要往後逃,但來不及了,他已經抓住了我的手。
  
  然後,一拉,我就被揉進了他的懷中。
  
  確實是揉。
  
  在盛狐狸生氣的時候,他的力氣會很大。
  
  他一手環住我的腰,那手像是鐵桿一樣,勒得我的肋骨都要折斷。
  
  而他的另一隻手,則一把抓住我的下顎。
  
  接著,他就吻了下來。
  
  我真的是佩服盛狐狸。
  
  原因在於,他的手,重重地捏住了我的雙頰,也就是說,我臉上的肉,都被人為地聚合在了一起。
  
  更確切地說,我的臉,此刻已經成為了包子樣子。
  
  盛狐狸居然對著包子樣的我還吻得下去,對這一點,我無法不佩服。
  
  他不僅能吻下去,並且還吻得很用力。
  
  他是在用吻來宣洩自己那冷冷的怒火。
  
  他的舌,猛地撬開我的唇與牙齒,像條靈蛇一般地鑽了進去。
  
  然後,化身成猛豹,在我的口腔中狂烈地肆虐著。
  
  他掠奪了我全部的氧氣,擾亂了我全部的神智。
  
  那種灼熱,那各熾烈,讓我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中融化。
  
  我拚命的掙扎,都水解在他鐵箍似的手臂中。
  
  他緊緊地將我抱住,我們的身體間,沒有留下一絲空隙。
  
  彷彿是要將我儴嵌入他的身體中,成為他的骨血。
  
  我牢牢地貼緊他的胸膛,那堅硬的灼熱的胸膛,一直熨燙著我。
  
  他原先擒住我下巴的手,開始轉移了陣地,從我T恤的下擺進入,來到我的胸上,重重地撫摸著,揉搓著。
  
  他的手指,是冰冷的,讓我那敏感的肌膚起了一層顫慄。
  
  我不喜歡這種事情脫離我控制的感覺,於是,我拚命地想推開他。
  
  但是他巍然不動,而手上,更是加大了力度。
  
  我的兩饅頭,經歷了啃咬、冰凍,現在還有大力的搓揉,簡直是太造孽了。
  
  我又痛又氣,下死力往盛狐狸的唇上一咬。
  
  緊接著,一股甜腥的氣息就這和在我們的唇舌間蔓延開來。
  
  像是一朵嬌艷的花,瞬間讓所有的狂野決堤。
  
  盛狐狸將我摟得更緊了,他的舌,不停地在我的口腔中攪拌著,瘋狂得不留下任何轉圈的餘地。
  
  這個吻,讓人記憶深刻。
  
  我的呼吸、神智,甚至是身體的所有感官,都被盛悠然給奪走。
  
  我的靈魂深處都鐫刻上了這種記憶。
  
  房間裡很靜,靜得連日光躍動的聲音,都能聽得十分清晰。
  
  初夏的日光,應該是暖熱的,但是照在我們身上,卻是一種冷。
  
  因為此刻,我們的身體,是那樣的灼熱。
  
  連陽光,都無法比擬。
  
  終於,這個鮮血淋漓的吻,結束了。
  
  盛狐狸的唇,離開了我的。
  
  房間裡,是我們激情過後的喘息聲。
  
  我抬起迷離的眼睛,看向盛狐狸。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9:05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2:51 AM 編輯

45.他說,我是你的男人(下)
  
  他的臉,是清俊的,是妖魅的,是蠱惑人心的。
  
  而他的唇,那水潤的唇上,則染著薄薄的嫣紅的血跡。
  
  像是一片桃花瓣,魅惑眾生。
  
  他用他那染著妖異魔力的唇對我說道:「寒食色,記住,我是你的男人。」
  
  事情是可以這樣簡單理解的。
  
  我先冷冷的問:「你又不是我的誰,你憑什麼知道我的事情?」
  
  然後,盛狐狸對此作出了回答:「寒食色,記住,我是你的男人。」
  
  只不過,中間卻加上了那段狂風暴雨般的吻。
  
  可是,我還是沒有醒悟過來,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呢?
  
  這短短的一天,情節發展還真是豐富。
  
  先是色情我和盛狐狸的床上總動員。
  
  然後是美國偵探劇,盛狐狸化身為FBI,CIA之類的機構對我進行逼供,要我出賣溫撫寞的資料。
  
  現在又變成台灣偶像劇,我們以烈焰狂吻結束這場爭吵。
  
  再下去,不知道會不會變成泰國的仿小言強暴劇,例如我後來才發現,原來盛狐狸有個弟弟,因為被柴柴背叛,結果開槍自殺。他一心想為弟弟報仇,但狗血的是,因為我和柴柴一向走得很近,他誤以為我是害死他弟弟的兇手,就接近我,把我綁架到孤島上,挑水撿雞蛋,任憑我怎麼解釋都不聽,接著對我週而復始的進行OOXX,最後真相大白,我還是原諒了他,然後Happyend。(詳情參見《愛的被告》)。
  
  不過慶幸的是,至少不會變成主旋律片子,否則大家都是雷震子轉世了。
  
  盛悠然讓我記住,他是我的男人。
  
  我的男人,也就是說,我的男朋友。
  
  我開始仔細的思考了。
  
  這輩子,我最痛恨的,便是思考。
  
  因為事情想多了是不行的。
  
  可是一旦遇到了,就不能不去想。
  
  按照這些狗血劇情看來,盛狐狸是在吃醋,對溫撫寞的存在而吃醋。
  
  也就是說,他對我,有了一些其他的感情。
  
  難道說,是上床上出了真愛?
  
  我的運氣,有這麼好嗎?
  
  我開始使勁的拔著頭髮。
  
  「老女人,你發瘋嗎?」病床上的乞丐皺眉看著我。
  
  不,洗乾淨臉後的他,已經不再是乞丐了。
  
  我終於發覺,我的眼光是準確的,這小乞丐,確實長得很好。
  
  那臉嫩得像豆腐似的,一掐,就能捏出水來。
  
  鼻子眼睛嘴巴,全把地方給長對了,組合起來,那叫一個俊啊。
  
  他是那種介於男人與男孩子之間的人,散發著青澀的氣息,像嫩草一樣。
  
  他穿著病人服,因為大病初癒,身體還有些贏弱,風一吹,那纖細的華麗麗的腰肢就隱隱若現了。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正太誘惑了吧。
  
  我覺得,如果把他的照片放在網上,怎麼著也會得個國民校草的稱號。
  
  可惜,這孩子對我的救命之恩視而不見,一看見我就只記得我搶過他的錢,還常把自己吃不完的剩飯強行塞給他,還叫我老女人。
  
  不過,我現在有新煩惱,也就不跟他計較了。
  
  於是,我對著他,歎息一聲,垂下了頭,繼續拔自己的頭髮。
  
  「老女人,問你話呢?你幹嘛歎氣?」小乞丐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抬起頭來,幽怨地看著他,道:「我是不能瞞你一輩子的。」
  
  小乞丐開始有些緊張了,那手將床單捏成了一朵花。
  
  其實,我覺得小乞丐沒受過什麼苦,因為他的手很滑膩,修長,是一雙資產階級的手。
  
  「是不是,」他猶豫著:「是不是我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
  
  「沒錯,」我一臉痛惜地看著他,道:「這次高燒,對你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的不可挽回的傷害。」
  
  「究竟是什麼傷害?」小乞丐顫抖著聲音問道。
  
  我痛心地看著他,直到把他看得身子一顫,這才問道:「孩子,你是處嗎?」
  
  小乞丐愣了下,等反應過來,身體的血全都往臉上直衝。
  
  那水嫩嫩的豆腐臉,頓時紅得像紅富士一樣,他又急又羞澀,不耐煩地說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再次歎出口氣,道:「是和我沒關係,但和你可有很大的關係。」
  
  小乞丐的聲音在顫抖了:「你的意思是……」
  
  「沒錯,」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因為一系列的連鎖傷害,看來,你要維持一輩子的處了。」
  
  聞言,小乞丐如遭雷殛,那臉「刷」的一下就白了,良久,他才茫然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再擁有男人的功能了?」
  
  「孩子,」我道:「節哀啊。」
  
  小乞丐如泥雕木塑一般,怔了許久,忽然猛地抓住我的手,嘴唇顫抖著:「難道,就沒有其他解救的辦法了?」
  
  我不動聲色地將手從他手中抽出,摸摸下巴,道:「話也不能這麼說。」
  
  「還有什麼辦法?快說,做手術嗎?我願意的!」小乞丐著急了。
  
  也難怪,這世間最美妙的滋味都沒享受過,那不是白來一場嗎?
  
  「上帝為你關上一道門,就一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你一定是聽說過這句話吧。」我開始變身為哲學家。
  
  「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清楚一點!」小乞丐急得想再次抓住我的手,卻被我逃開。
  
  「我的意思就是,上帝雖然為你關閉了前面,但是,卻為你開啟了後面的通道。從現在開始,你可以立志成為女王受。既然沒有硬件征服天底下所有女人,那麼就要擅用自己的天賦,征服天底下所有的男人。」我將手握成拳頭,作出鼓勵的姿勢,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這些話傳入小乞丐的耳朵大概三秒鐘後,他立即反應了過來。
  
  自己被耍了。



46.最狠毒地威脅
  
  所以說,小乞丐那張水嫩嫩的臉,從羞澀的紅,變成惶恐的白,現在又變成惱羞成怒的紅。
  
  暴紅。
  
  暴怒。
  
  他叫囂著:「老女人,我要殺了你!」
  
  我寒食色一向是踩低捧高,看碟子下菜的卑鄙人士。
  
  我之所以敢惹小乞丐,就是因為看準他跟我鬥,還是差一個級別的。
  
  我的意思是,在說出這番話之前,我就想好了退路。
  
  當小乞丐凶神惡煞,咬牙切齒地向我撲過來時,我一個旋身,按照計劃好的路線,快速而無攔阻地跑了出去,接著將病房門重重一關。
  
  「咚」的一聲巨響,門被重力撞擊了,抖動了好幾下。
  
  可以想像,小乞丐在裡面怎樣像紙片一般地以緩慢的速度滑倒在地上的。
  
  
  同樣也可以想像,年輕氣盛的他將會怎樣一口口地啃噬掉我的肉--我是說,如果我被抓住的話.
  
  我不能被抓住,所以我轉身就逃.
  
  七寸高跟鞋,鞋跟夠細,夠尖,在醫院走廊的地板上敲擊清脆而歡快的響聲.
  
  但這樣的響聲沒能持續多久便轉變了調子.
  
  因為在男廁所門口,我看見了盛狐狸.
  
  他那藝術品般的雙手,正插在自己的白大褂口袋中。
  
  燈光投射在他那線條利落的臉龐上,生出了一種深沉而安然的的陰影。
  
  他的眸子,那雙細長的眸子,一直看著我的方向,裡面的目光,標注著一句話:寒食色,你是跑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我說過,我是看碟子下菜的人,自從不怕死地和盛狐狸都過幾次後,我得到一個鮮血淋漓的教訓;
  
  那就是--我不是盛狐狸的對手。
  
  所以,我轉身就跑。
  
  自從昨天盛狐狸說了那句「我是你的男人」之後,我就一直躲避著他。
  
  不想面對時,就不面對。
  
  這是我寒食色的人生準則。
  
  但是盛狐狸卻執意要我面對。
  
  我沒跑幾步,領口便一緊,接著,就被拽到了男廁所中。
  
  盛狐狸將我塞進了一個隔間,牢牢將門鎖上,然後才將我放開。
  
  隔間的空間很小,兩個人呆在裡面,身體必不可少地要有所接觸。
  
  我想我此刻應該要轉身不顧一切地跑出去。
  
  但是,盛狐狸卻擋在隔間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這是我第一次發覺,盛狐狸原來這麼高。
  
  那種高度,甚至讓我有些畏懼。
  
  盛狐狸雙手交叉在胸前,姿勢是閒適的。
  
  就好像,他是一隻貓,閒閒地看著自己利爪下的我,一直無路可逃的母老鼠。
  
  盛狐狸水潤的嘴唇,微微勾起,用很柔和的聲音問道:「寒食色醫生,請問,你考慮清楚了嗎?」
  
  「考慮什麼?」我眨巴著眼睛,拚命想擠出一點淚水,營造出淚盈盈的楚楚形象。
  
  可能是我形象太討打,或者是盛狐狸心太硬,總之,他的臉上,毫無動搖的趨勢。
  
  「忘記昨天我說的話了嗎?」他嘴角的笑,更加深刻了。
  
  一種危險的深刻。
  
  是的,昨天,在盛狐狸說完「我是你的男人」這局爆炸性的話語後,我被炸到了火星上。
  
  接著,他補充道:「給你24小視的考慮時間。」
  
  我正要開口高喊道不用考慮了,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答案鐵定是no。
  
  但我還沒來得及活動嘴唇,他買一贈一地添上一句:「對了,無論你的考慮結果是什麼,我只接受yes這個答案……好了,回去慢慢考慮吧。」
  
  於是乎,我直接被炸到了銀河系以外。
  
  所以今早一來,我就一直躲著盛狐狸。
  
  因為我實在沒有辦法給他yes這個答案。
  
  當然,我沒有仔細想這究竟是為什麼。
  
  我只覺得,這件事,是很複雜的。
  
  我寒食色一向認為,車到山前必有路。所以每件事,我都喜歡拖到最後一刻才去做。
  
  比如說,星期天晚上才開始趕周記。
  
  比如說,把裙子崩裂了之後,才開始減肥。
  
  比如說,心死成灰了,才和溫撫寞提出分手。這件事也不例外。
  
  現在的我,看著盛狐狸的修眉朗目,心中開始判斷,這到底是不是最後一刻呢。
  
  「如果再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盛狐狸揚揚如柳枝般的眉。
  
  我的大腦剛下達一個開口的指令,盛狐狸搶先斷了我的路子:「忘記告訴你,鑒於你一向喜歡口是心非,如果你拒絕,我會善意的將其理解為接受。」
  
  當大腦傳達的指令到達時,我卻不想開口了,因為我知道,盛狐狸還有話要說。
  
  果然,他挑挑有著桃花般光暈的細眸,接著說道:「但是,鑒於偶爾你的大腦也會抽風,說出真話。所以,你告訴我接受時,我也會偶爾信任你一次,將其理解為真正的接受。」
  
  得,我徹底啞口無言。
  
  任何一句話的結果,都是接受。
  
  盛狐狸的臉上,是一種沉穩的笑意,彷彿我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他的睫毛,濃而長,每一下的眨動,都彷彿觸到我的心上,癢癢的,有些難受,卻又不知該怎麼發作。
  
  終於,我艱澀地開口了:「狐狸,如果你再不讓開,後果會很嚴重的。」
  
  盛狐狸的嘴角噙著一抹似有似乎的笑,他說:「我倒要聽聽,是怎麼個嚴重法?」
  
  我深深吸口廁所暫時還算清新的空氣,接著,一鼓作氣地說道:「如果你再不讓開我,我就會伸出雙手,『吱』地一聲揪住你的小咪咪,再『啾』地一聲將它們拉到十厘米這麼長,最後『啪』地一聲放開,然後裡面的奶水就會『唰』地一聲噴出來……怎麼樣,害怕了沒?」
  
  答案是,不害怕。
  
  我寒食色是小強,再大的打擊也不怕。
  
  腦海中持續地深入地分析了一下,這盛狐狸估計是對自己的小咪咪無感。
  
  那麼,還是集中火力對付他的小弟弟吧。
  
  於是,我繼續凶神惡煞地說道:「要不然,我就『啪』地一聲握住你的小弟弟,再『卡擦』一聲把它們從中折斷,最後唏哩嘩啦地將它衝到下水道裡去……這下怕了吧?」
  
  答案是,無視。
  
  盛狐狸對我的威脅抱著一種戲謔與嘲風的態度。
  
  我不堪受辱,決定真的實施這一計劃。
  
  當正當我的手,要如閃電般襲擊上他的小弟弟時,盛狐狸一把將它們給抓住了。
  
  然後,他將我推倒在門板上,緊緊地用身子壓住我,讓我動彈不得。
  
  我感覺到一種沉重的壓迫,不僅僅是來自盛狐狸的動作,還有他身上散發的那種氣勢。
  
  他用一隻手輕易地將我的雙手囚禁住,而另一隻手則抬起我的下巴,逼著我直視著他。
  
  他的臉,那張清俊與媚惑共存的臉,就這麼擺在了我的面前,誘惑著我。而他那雙眸子,炯如寒星,直接進入我的體內,震懾著我。
  
  他的鼻樑,那窄而秀氣的鼻翼,微微地翕動著,彷彿要將我的魂魄吸入,威脅著我。
  
  他的薄唇,泛著水潤的光澤,慢慢地向著我靠近,迷惑著我。
  
  他的唇,若有似無地碰觸著我的臉頰,那屬於他的特有的氣息,就這麼噴在肌膚之上。
  
  每一次的呼吸,都引發我的一次悸動。
  
  盛狐狸的聲音,是低啞的,像是神話中的女妖,蠱惑人心:「食色,答應我吧,我保證,你是不會後悔的。」
  
  他的嘴,每一次張合,都讓雙唇在我的臉上摩挲著。
  
  我的耳邊,靜極了,所有的感官,都處於嘴敏感的狀態,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上的每一條紋路的變化。
  
  盛狐狸的手,伸入了我的裙底,那修長靈活的手指,就這麼在我的大腿肌膚上跳躍著,不慌不忙的前進,像是一個國王,巡視著屬於自己的領土。
  
  他那染著魔力的聲音,繼續蠱惑著我:「答應吧,然後……我就讓你女上位,還給你買無數好吃的。」
  
  本來被蠱惑得迷迷糊糊的我就要答應了,但是,盛狐狸的一句女上位讓我徹底回到了現實當中。
  
  是的,女上位只是一種姿勢,是一種性愛姿勢。
  
  而我和盛狐狸,只是一對床上的夥伴。
  
  這種關係,才是純粹的,簡單的,不會傷人的。
  
  這一認知,讓我徹底醒悟了過來,眼中情慾的迷霧瞬間被風吹散。
  
  此刻,我的手,是被禁錮著的。但是我的腳,卻是自由的。
  
  於是,我膝蓋一抬,正中盛狐狸的下檔。
  
  盛狐狸吃痛,瞬間放開了我。
  
  我忙將他狠狠一推,接著奪門而出。
  
  邊逃,我邊滿含熱淚地摸著自己的胸部,道:「小饅頭,放心吧,我已經踹了他家的小弟弟,為你報仇了。」
  
  但是,三秒鐘後,我又原路返回,逃回了剛才的隔間中,將門重重一鎖。
  
  隔間裡的盛狐狸胯下的劇痛剛好過去了,他站了起來,危險而訝異的看著我。
  
  我只能用眼神看著他,傳達著這樣的信息:大哥,不是我不想跑,實在是我跑不了啊。
  
  剛才正跑到門口,忽然聽到了老院長的腳步聲。
  
  不是我功夫高強,主要是老院長每天早上固定這個時間都會來廁所上大。
  
  老院長的過人之處在於,他能將皮鞋穿出拖鞋的效果。
  
  啪嗒啪嗒啪嗒,一步一搖,悠悠閒閒。
  
  左手拿著報紙,右手拿著茶杯,活像來廁所度假似的。
  
  我立馬剎住車,連滾帶爬地跑回了隔間中。
  
  如果被老院長看見我從男廁所出來,一定會把我狠狠教訓一頓。
  
  說不定還會被扣獎金。
  
  但逃進來後,看著盛狐狸那不善的眼神,我的汗水開始「啪嗒啪嗒」直往下滴。
  
  眼見盛狐狸一步步向著我走來,我開始慌神了。
  
  造孽哦,這次絕對會被收拾得骨頭都碎成渣渣的。
  
  我閉上眼,雙手保護住胸,等待著盛狐狸的報復。
  
  人一旦閉上眼後,聽覺就特別靈敏,連塵埃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有可能聽見。
  
  何況是,粑粑噴薄而出的巨響。
  
  事情是這樣的。
  
  我剛閉上眼,隔壁老院長就開始用自己的肛門演奏其樂交響樂。
  
  前奏是「噗———噗」。
  
  之後,還沒熱完身,等我們做好思想準備,心理建設,就聽見一陣驚天動地的類似爆炸的聲響。
  
  就像是大量的固體液體交雜物噴在了馬桶壁上的撞擊聲。
  
  接著,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是一陣霹靂嘩啦的高潮。
  
  再然後,一陣鮮活的味道就這麼飄散了過來。
  
  我差點沒被熏暈過去。
  
  造孽啊,簡直比敵敵畏還毒。
  
  如果老院長出生在抗戰時期,那絕對是我們國家的大幸。
  
  只要他到戰場上,脫褲子,蹲下,屏氣斂息,氣運丹田,隨便拉這麼一堆,那些歌小日本鬼子定會馬上倒下一大片。
  
  絕對的兵不血刃。
  
  我死死地捏住鼻子,下定決心--就算是把握的腿打折了,也不會呼吸一下。
  
  那氣味,聞一下簡直就要少活十年。
  
  但是,盛狐狸的心腸,才叫一個毒辣喲。
  
  他居然一把將我捏鼻子的雙手握住,而另一隻手,還摀住了我的嘴。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想因窒息而滅亡,英年早逝的話,就必須要用鼻子呼吸。
  
  而這麼一來,老院長那超級宇宙無敵粑粑的臭氣就會爭先恐後地進入我的鼻子中。
  
  這一招,殺人於無形之間,實在是高。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9:16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2:52 AM 編輯

47.我是盛狐狸的女友了
  
  我努力地掙扎,甚至想抬起膝蓋再次撞擊他的小弟弟,但是盛狐狸這次是有所準備的,他用自己的身子將我牢牢壓住,讓我動彈不得。
  
  我的嘴,我在這種情況下用以呼吸的嘴,就這麼被他給死死地摀住,一絲空氣也進入不了。
  
  而我的鼻子,則大開著,誘惑著我去呼吸。
  
  不行,不行,寒食色,這可是老院長的毒氣,你吸一口,就相當於飲鴆止渴啊!
  
  我怒視著盛狐狸,不能用腳踹死他,不能用語言掐死他,我就用眼神殺死他!
  
  但功力不夠,人家當是搔癢癢。
  
  我徹底絕望了,哀求地看著他,意思就是:大哥,你放了我吧,我給你做牛做馬,倒馬桶也行。
  
  盛狐狸忽然將臉靠了過來,微微偏過頭,將唇靠近我的耳邊,輕輕說道:「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人,我就放了你。」
  
  聞言,我意志堅定地搖搖頭。
  
  睹此情狀,盛狐狸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閒適的笑,繼續看著我在死亡線上掙扎。
  
  我運用了全身的意志力,忍耐著。
  
  腦海中有個聲音暗暗安慰著自己:快了,快了,老院長馬上就要拉完了。
  
  但是,老院長的粑粑,是連綿不絕的。
  
  但老人家在隔壁間,那是拉得個神情氣爽,流連忘返,意猶未盡,歡快舒暢。
  
  劈里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邊拉,老院長還哼著歌助興。
  
  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隨著音樂的節奏,粑粑也就一坨坨往下掉。
  
  我簡直是欲哭無淚。
  
  我說這老院長你到底吃了多少啊?
  
  此時,距離我憋氣,已經整整有一分鐘了。
  
  很快,我的臉,開始因為沒有氧氣的進入而變得通紅。
  
  我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
  
  我額角的青筋,開始鼓脹,臨近爆炸邊緣。
  
  終於,我忍耐不住,吸進了一口氣。
  
  我……的……媽……呀!
  
  實在是太造孽了!
  
  熏得我雙眼發黑!
  
  我趕緊閉上了鼻子。
  
  如果再聞一次,我寧願去死。
  
  相形比較下來,和盛狐狸在一起,居然變成了一種天堂般的選擇。
  
  於是,我沒有再做任何的思考,重重地對著盛狐狸點了頭。
  
  然後,盛狐狸一直保持著得意的笑,將我拉出了廁所。
  
  然後,我蒼白著一張臉像幽魂一般坐了一天。
  
  然後,我醒悟過來,發現盛狐狸已經昭告天下,說我是他的女朋友了。
  
  並且,盛狐狸當天下午,和我一起回到家中,收拾了我需要的東西,把我押到他家裡去了。
  
  等我被老院長熏得暈乎乎的腦袋反應過來時,我發現,我們居然同居了。
  
  「為什麼我們要同居?」我問。
  
  「因為我們是男女朋友了。」盛狐狸答。
  
  「男女朋友可以慢慢來啊。」我使用緩兵之計。
  
  「可是,我們的起點太高了,在成為男女朋友之前,就已經先上床。所以,成為男女朋友之後,我就應該同居。」盛狐狸熟讀孫子兵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無話可書說,只能一哭二鬧三上吊:「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你已經沒有家了。」盛狐狸閒閒地說道。
  
  「為什麼?!」我愣住:「難道你把我家給燒了?」
  
  「我還不想犯縱火罪。」盛狐狸看著我,微笑:「你撿回來的那個孩子現在就住在你家,所以,你只能暫時住在我這裡了。」
  
  「小乞丐住在我家?」我上下打量了盛狐狸一眼,問到:「是你的主意吧。」
  
  「他大病初癒,難道你要讓那小孩重新去睡地下通道?」盛狐狸的道理是一套套的。
  
  我當然知道這是他的詭計,但是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只是,關於這件事,我一直是被動的,迷茫的。
  
  我和盛狐狸,是男女朋友了。
  
  這樣做,好嗎?
  
  看著盛狐狸裝修得頗有品味的房子,再看著他幫著我收拾東西的背影,我喚了他一聲:「盛悠然。」
  
  「嗯?」他答應著,但是並沒有轉過身來。
  
  我咬咬下唇,猶豫了一會,終於問道:「你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呢?」
  
  盛狐狸手上的動作停止了一秒。
  
  只是一秒。
  
  短暫得我都不確定了。
  
  他依舊背對著我,淡淡地反問道:「你說呢?」
  
  我站在書櫃前,將手從一攤書脊上拂過,良久,終於開口:「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聞言,盛狐狸放下手中的東西。
  
  轉過身來。
  
  他慢慢地向著我走來。
  
  盛狐狸有一雙修長的腿,將整個人襯托得非常俊逸,有氣質。
  
  此刻,他穿著米色的休閒褲,露出那雙赤裸的性感的腳。
  
  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腳趾。
  
  乾淨,白皙,圓潤。
  
  原來,盛狐狸的美,已經武裝到腳趾了。
  
  忽然之間想起了他褪下褲子後,那光滑的大腿,挺翹的屁股,還有那性感的腹溝,以及當他在我身上馳騁時,那被薄汗粘在額上的髮絲……
  
  正在想著那些無碼畫面,卻警覺盛狐狸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雙手撐在我臉頰的兩側,將我囚禁在他的身體與書櫃之間。
  
  不知為什麼,在那一刻,我的臉,忽然紅了起來。
  
  沒來由的。
  
  多麼可貴啊,從不要臉要皮的寒食色居然會臉紅?
  
  盛狐狸低下頭,那清爽的髮絲,微微地拂過我的臉頰,帶來一陣漣漪般的癢。
  
  我以為他要吻我,於是,便閉上眼,嘟起嘴,準備享受這個吻。
  
  我非常地合作。
  
  但是他沒有吻我。
  
  他將唇湊近我的耳邊,輕輕地吐出了一句話:「你想得美。」
  
  我:「……」
  
  得,這算是自取其辱了吧。
  
  可是,算我是臉厚吧,我總覺得盛狐狸對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的。
  
  而我對他,也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的。
  
  可是,這麼一點點的喜歡,帶來的會是好結果嗎?
  
  我應該把這稱之為我的第二戀愛嗎?
  
  我還是很迷茫。
  
  事情,開始脫離了我的控制。
  
  我明白,我應該學習溫撫寞的做法,忘記過去。
  
  畢竟,一個人的生命中會遇到很多的人,而最先遇到的,很少是對的那個。
  
  初戀成工,那好比是第一次買彩票就中了雙色球500萬。
  
  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要上輩子積福的人才能做到。
  
  所以說,關於和溫撫寞的事情,我是應該看開的。
  
  只是,我的心中,還有些畏懼,沒有著落。
  
  我怕再度受傷。
  
  那種痛,真的不能再來一次了。
  
  究竟該怎麼做呢?
  
  我心裡沒了底。
  
  所以這天,我就把柴柴給叫了出來。
  
  兩人就在咖啡屋中坐著。
  
  柴柴似乎也有了心事,所以我們兩人都是心事重重的,各自喝著咖啡。
  
  我看著杯子中的咖啡道:「我這次是不是應該放手一搏啊?」
  
  柴柴看著杯子中咖啡道:「我是不是應該去道歉呢?」
  
  我一手托腮道:「我總是不可能這麼孤單一輩子啊。」
  
  柴柴一手托腮道:「我總不可能一輩子躲著啊。」
  
  接著,我們同時長歎口氣,問道:「為什麼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呢?」
  
  異口同聲之後,我和柴柴才如夢初醒,疑惑地看著對方:「你在說什麼?」
  
  柴柴先說出了自己的煩惱。
  
  那天晚上,我在家打完牌後,柴柴便氣呼呼地回家了。
  
  但走在自家小區中時,忽然聽見身後有一個男人的腳步聲。
  
  當時,四周是一片死寂,月色陰暗,並且路燈還壞了。
  
  簡直就是殺人放火的良好時機。
  
  柴柴忽然想起了我告訴她的那個尹志達,覺得是他在跟蹤自己。
  
  柴柴不敢再看,忽然跑入了樹叢中,誰知那人也跟著她跑了進去。
  
  柴柴臨危不亂,一矮身躲著,等那人走到跟前,忽然站起身來,拿著防狼辣椒水對著那人臉一噴。
  
  接著,又拿出防狼電棒對著那人一擊打。
  
  這一切做完後,她聽見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女人,你瘋了。」
  
  那聲音很熟悉。
  
  就是那個贏了她的錢的喬幫主的聲音。
  
  柴柴頓時愣住,反應過來後,眼睛頓時充血。
  
  這廝,贏了她的錢不算,逼她寫了兩個250的借條不算,現在,還要裝鬼嚇她?!
  
  實在是太可惡了!
  
  於是,趁著喬幫主倒在地上,柴柴又趕緊跑過去,對著他的跨下狠狠地踹了三腳。
  
  整整三腳。
  
  接著,便神情氣爽地回家了。
  
  但經過這些天的思考,柴柴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雖然對喬幫由沒有什麼好感,但是,憑柴柴的直覺,她認為喬幫主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接著,聯繫前後上下,柴柴終於理解了。
  
  說不定,人家喬幫主是害怕她路上會遇到那個變態,特意來保護她的。
  
  「不是說不定,是肯定是。」我斬釘截鐵地告訴柴柴:「救了我之後,人家還一直讓我馬上通知你,要你小心呢。」這些天,被盛狐狸給攪得心民意亂的,我也沒注意到,確實很久都沒有看到喬幫主了,難不成,是被柴柴給誤殺了?
  
  聞言,柴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說,他會不會告訴我襲警啊?」
  
  「喬幫主應該還不至於吧,你去向他道個歉,應該就沒事了。」我安慰道。
  
  「也只有這樣了。」柴柴攪動了下面前的咖啡,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我清清嗓子,道:「我和盛悠然,同居了。」
  
  「是嗎?」柴柴對我擠眉弄眼:「看,我早說過你能把他給拿下的,不是有句順口溜嗎:寒食色一出馬,牛鬼蛇神全趴下。」
  
  「這是你編的吧。」我看她一眼:「再說,是他把我給拿下了。」
  
  「既然同居了,你還在苦惱什麼?」柴柴不解。
  
  我垂下眼睛,看著面前的卡布奇諾,上面是一個白色的心形圖案。
  
  我拿著小勺,一攪動,那圖案,就混沌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我這麼回答。
  
  「既然如此,就不要想。」柴柴看著我,輕聲道:「想得太多了,人是活不下去的。」
  
  我默默地咀嚼著這句話,默默地點點頭。
  
  「努力結婚吧,到時我送你一LV包包。」柴柴開始誘惑我。
  
  我擺出一副愛國臉:「我不要,抵製法國貨。」
  
  然後,我涎著臉道:「還是GUCCI包包吧,不過省下來的錢,包成紅包給我。」
  
  「貪不死你。」柴柴搖搖頭。
  
  「我存錢可是為我們倆打算啊,以後老了,我們都沒銷售出去,就只有靠著這些錢養老。」我道。
  
  「去去去,說些晦氣話。」柴柴伸出手,趕蚊子似的。
  
  和柴柴道別後,我在街上閒逛著,走著走著,便來到一幢大廈樓下。
  
  抬頭一看,覺得這地方有些眼熟。
  
  買了根雪糕,邊舔邊抬頭思索著。
  
  三秒鐘後,拍了下腦袋瓜子:這不就是童遙他們公司嗎?
  
  最近一段時間確實很少見到童遙這孩子,怪想念的,於是,我便決定上去看他。



48.童遙同學
  
  童遙那傢伙的小秘書我是認得的,她笑著向我點點頭,也就行了。
  
  輕輕地打開門,發現童遙正在和人通話。
  
  他看見我,眉毛微詫著揚了揚,然後偏偏頭,示意我自己找地方坐,接著就繼續講電話了。
  
  我在辦公桌前坐下,邊吃雪糕邊環顧四周。
  
  不愧是房地產商人的辦公室,起碼有200平米,寬敝,亮堂。
  
  童遙這傢伙雖然也算是紅色後代,但卻是被資產階段的享樂主義給腐蝕長大的,因此,這辦公室裝修得特別舒適。
  
  豪華。
  
  進門的左邊是一紅木書櫃,擺著一大棵裝B的名著,還有幾瓶珍藏的洋酒。
  
  進門的右邊則是一套牛皮沙發,瑞士的DESEDE,俗稱「沙發中的勞斯萊斯」,我看雜誌上介紹的,少說一套也要上六位數。
  
  童遙同學眼睛都不眨就買了,買了不說,還整天隨意糟蹋,就喜歡坐在上面邊抽煙邊看文件。
  
  上次如果不是我眼明手快,衝過去把那即將要碰到沙發的煙給奪下,那沙發絕對會被燙出個大洞。
  
  我和柴柴曾經商量過,以後實在是窮慌了,就把這沙發偷出去賣了。
  
  後來仔細一尋思,覺得可行性不大,畢竟這東西太重了。
  
  於是,我們便改變主意,決定把童遙偷出去買了。
  
  環顧完畢,雪糕也吃進肚子裡了,我開始百無聊賴,邊用下巴碰桌子,邊打量著童遙同學。
  
  他的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而襯衣的袖子捲起,到了手肘,扣子也解開了兩三顆,那華麗的鎖骨啊,就這麼露了出來。
  
  童遙這個人吧,談生意時,特別有一套。
  
  他總是笑嘻嘻的,讓對手感覺很自在,瞬間讓人失去防備。
  
  接著,他就開始跟你聊天套近乎了。
  
  他什麼話題都能聊,從AV的內容到CCTV的內容,天文地理,雜七雜八都知道,聊的全是對手感興趣的。
  
  接著,他就開始跟你談生意了,童遙同學最大的本事就是,明明是他佔了便宜,但卻能讓對手覺得自己佔了便宜。
  
  之後,對手高興了,就稀里糊塗地簽下合約。
  
  最後,錢就嘩啦嘩啦地流進了童遙同學的口袋中。
  
  實在是天生的奸商。
  
  油滑的笑面虎一個。
  
  等我磕桌子磕得差不多時,童遙同學終於將電話掛了。
  
  我抬起眼睛,根據剛才我聽見的那些敏感詞彙,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官商勾結,世界真是黑暗啊。」
  
  「我是為人民服務。」他辯白,接著看我一眼,道:「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我繼續用下巴磕著桌子。
  
  「是不是感覺我又帥了?」他起身,抬下了我的頭,道:「你當自己是錘子下巴麼,沒事死磕桌子幹嘛?」
  
  「試驗一下你桌子的硬度。」我道。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童遙同學來到沙發上,坐下,腿交叉著,問我。
  
  「你怎麼就不相信我是來看你的呢?」我雙手拖著腦袋瓜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忽然想到了什麼,道:「對了,你家小弟弟好些沒有?還能用嗎?」
  
  「多謝關心,經過多次實驗表明,它身強力壯,好得狠。」童遙同學勾勾嘴角,拿出一根煙,點燃。
  
  他一向都抽紅河,氣味很醇。
  
  我向著他伸出手。
  
  童遙同學無奈地將煙拿出,把那盒子丟給了我。
  
  我非常喜歡那個盒子的設計,古色古香的,一個「道」字行雲流水地擺在上面。
  
  所以每次只要他在我面前抽煙,煙盒子就會被我搶走。
  
  我耍弄著那盒子,閒閒說道:「別用得太頻繁,傷癒了就要休養,對了,忘記告訴你,研究表明,基本上海綿體骨折過一次,一般都會繼續骨折下去。」
  
  聞言,童遙同學的臉,瞬間和煙一樣白了,他忙問:「真的假的?」
  
  我看著他,用無比嚴肅的態度說道:「當然是……假的。」
  
  研究只表明,這些男人把小弟弟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這不,聽見一些風吹草動,這臉就個個像殭屍似的,刷刷地白。
  
  見被耍了,童遙同學咬牙切齒地走過來想要將我滅口。
  
  不過門外的一陣響動救了我。
  
  小秘書:「吳小姐,童經理真的不在!」
  
  潑辣的聲音:「滾開,我知道他在裡面,童遙,我今天見不到你我是不會走的!」
  
  我揚揚眉毛,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看著童遙同學:「怎麼,你又欺騙了哪位良家婦女啊?居然被人家給找上門來了。」
  
  童遙同學挫敗地歎口氣:「還不就是那個吳子淇。」
  
  我這才記起,柴柴跟我提過這件事。
  
  有一天,童遙同學去酒吧玩,與吳子淇認識了,兩人一拍即合,當晚便滾到床上去樂乎了。
  
  本來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但第二天早上,吳子淇無意中發現了童遙同學的名片,頓時明白自己是遇上條肥羊了。
  
  那肯定是狠狠地宰啊。
  
  所以,童遙同學就悲慘地給纏上了。
  
  吳子淇像打游擊似地,天天在他家和公司門口守著。
  
  童遙同學被她這種精神所打敗了,實在是不堪其擾,便開出張支票,請她離開。
  
  吳子淇還是不幹,她聲淚俱下地說,自己愛的不是童遙同學的錢,是他的人,要求童遙同學娶她。
  
  說實話,童遙同學在聽見吳子淇說她愛的不是自己的錢,是自己這個人時,心中還小小地感動一把。
  
  但沒等他感動完畢,吳子淇就拿出了一張婚前協議,逼他簽字。
  
  童遙同學一看,心中馬上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得把她招聘過不當自己的得力助手。
  
  這位吳小姐,比自己還黑啊。
  
  那協議,簡單地說,就是以後不管是誰提出的離婚,童遙同學的全部財產都要轉移到吳子淇的名下。
  
  想也知道,童遙同學一向自由慣了,怎麼肯自動被繩子拴著呢。
  
  於是,他拒絕了。
  
  所以,吳子淇還是每天都來鬧。
  
  小秘書文靜,嬌小,沒多久就敗下陣來,吳子淇扭著腰肢,晃著翹臀走了進來。
  
  吳小姐看上去是個潑辣的妞,一身名牌,夠有錢。
  
  我還沒打量完,那吳子淇看見我,眼睛一亮,猛地向我衝來,雙手指甲伸手,一招九陰白骨瓜「唰」地襲來,與此同時,她嘴中大叫道:「我說為什麼童遙不肯見我,原來是你這個狐狸精迷惑的!」
  
  還好童遙同學眼明手快,擋在我前面把她給拉住,否則我就慘烈了。
  
  但雖則如此,我心裡才叫一個高興啊,激動得手足無措。
  
  狐狸精,狐狸精,我居然被人叫狐狸精!?
  
  被叫狐狸精的可都是美女啊,這不是赤裸裸的讚美嗎?
  
  我心裡可惜了,這麼個喜歡說實話的潑辣美女,怎麼眼神就這麼不好,看上童遙同學呢?
  
  吳子淇對著童遙同學又抓又咬又踢,並且喊道:「我不管,你今天就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如果不結婚,我就放火燒你的公司!」
  
  再怎麼說,我和童遙同學也是多年好友啊,怎麼能看著他受苦呢?
  
  於是,我走到飲水機旁邊,倒了一杯水,然後,折回,對著童遙同學的頭淋了下去。
  
  「嘩啦啦」一聲,不僅是童遙同學,連吳子淇也驚呆了。
  
  接著,我將吳子淇推開,自己撲過去,對著童遙同學又抓又咬,哭喊道:「你個死沒良心的,居然背著我在外面找女人,還騙人家說你沒結婚!你個禽獸,你個草履蟲,我要跟你離婚!我要把你的財產全奪過來,我要讓你淨身出戶,連一條內褲都帶不走!」
  
  然後,我轉過頭,對著嚇呆的吳子淇道:「小姐,請你留下姓名,聯絡方式,方便我打離婚官司時找你當證人!」
  
  聞言,吳子淇瞠目結舌,三秒鐘後,趕緊轉身,溜之大吉。
  
  然後,我得意地轉過頭來,道:「怎麼樣,我演技不錯吧。」
  
  童遙同學摸摸自己被我淋濕的頭髮,又摸摸那被我給捏皺的襯衣,實在不知道,是該感激我,還是揍我一頓。
  
  將週身打理完畢後,我決定請童遙同學吃飯,為剛才自己嚇他小弟弟的事情道歉。
  
  於是,我們便來到燒烤店中。
  
  叫了一大堆東西,我埋頭奮戰。
  
  童遙同學似乎還在糾結著那個問題:「你今天找我,究竟是有什麼事啊?」
  
  「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來看你呢?」我抹去嘴角的辣椒油,反問道。
  
  「因為,你一向不會無緣無幫地來看我。」他笑。
  
  「說得我這麼冷血。」我搖搖頭,繼續吃。
  
  隔了會,童遙問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溫撫寞的事情?」
  
  我還是低著頭,死勁咬著嘴中的肉。
  
  這次。我沒有掐童遙。
  
  我不應該掐他。
  
  童遙知道我還放不下溫撫寞,所以他時常在試探我。
  
  柴柴知道我還放不下溫撫寞,所以她時常在隱瞞著我。
  
  盛狐狸知道我還放不下溫撫莫,所以他時常在逼問著我。
  
  是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我還是沒放下溫撫寞。
  
  這是我的錯,我不能怪任何人。
  
  所以,我並沒有從肉體上肆虐童遙,而是將口中的肉吃了下去,然後抬起頭來,看著他。
  
  童遙也看著我,那眼神,於嬉笑之中帶著一種巡視。
  
  我鎮定地說道:「把你手邊那瓶胡椒粉遞給我。」
  
  童遙的眉毛抖動了下,還是照做了。
  
  我用力搖著胡椒粉,將他們撒在肉上。
  
  胡椒粉單獨吃,是不要舌頭的做法,但是將它撒在肉上,卻會產生一種奇異的香氣。
  
  所以說,任何事情,還是適量為好。
  
  全童遙同學是不理解這個道理的,因此在我吃下第二串牛肉時,他再度詢問道:「真的不想知道溫撫寞的近況?」
  
  我抬眼,瞪他一眼,「問這麼多遍,真是讓人煩燥。」
  
  童遙還是那副笑容,道:「我每次問你時,你都會找事情岔開話題,我從來沒有得到過你確切的答案,所以我只有繼續問,直到你回答為止。」
  
  我拿起汽水,喝了一口,解除了舌上的一些辣意。
  
  然後低頭想了想,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問道:「溫撫寞有啤酒肚了嗎?」
  
  童遙搖搖頭:「沒有。」
  
  「那個禿頂了嗎?」我繼續問。
  
  童遙還是搖搖頭:「沒有。」
  
  「那安馨長胖了嗎?」我終於提出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童遙仔細回憶了下,道:「據說沒有。」
  
  「那就閉嘴。」我道。
  
  聲音中的窒悶已經淡了許多。
  
  我不得不承認,當這兩個深埋於心的名字從自己的口中說出時,全身居然有了一種通暢的感覺。
  
  就像是小時候去打針,在排隊時,手就在抖,胸口也因為畏懼而悶悶的。
  
  但是,一針下去後,整個人會放鬆許多。
  
  因為一直壓住自己的那些東西暫時不見了。
  
  當然,那陣痛還是存在著的。
  
  其實,我不應該對童遙發火,他是為了我好。
  
  但是,好友,就是有錢的時候同使,有氣的時候同發,有了傷心的事抱住他一陣大哭的一種生物。
  
  所以,我對以前掐他的屁股沒有一點愧疚感覺。
  
  這時,我們吃到了高潮。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9:30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2:53 AM 編輯

49.盛狐狸,臉臭臭
  
  雖然店裡有冷氣,但吃起來還是有些熱,於是,童遙就把自己的西裝外套給脫下,隨隨便便地放在旁邊的凳子上。
  
  我承認,因為是自己請客,想著省錢,我就把他拖到這種物美價廉的店中。
  
  既然都物美價廉了,那凳子上理所當然有些油漬。
  
  但童遙同學就這麼把那ARMANI西裝隨隨便便往上面一放,實在是敗家子。
  
  我趕緊把西裝搶來,罵道:「你燒錢呢?這麼髒還往上放?拿來,我幫你拿著。」
  
  於是,我把西裝小心地鋪在我膝蓋上,放好。
  
  童遙同學懶洋洋地一笑,道:「寒食色,你怎麼像我媽啊?」
  
  我就勢一笑,道:「兒子乖,這麼小就可以叫媽了。」
  
  聞言,童遙咬牙:「算你狠。」
  
  我得意地吊起眼睛,覷著他,意思就是,怎麼樣啊?有本事你來咬我屁股啊。
  
  但人家童遙同學是誰啊。
  
  人家俗稱奸商,對付我這種人,有的是辦法。
  
  只見他不慌不忙地伸手,召來老闆娘,一字一句地說道:「老闆娘,牛內,雞肉,羊肉,一樣來三份。」
  
  聞言,我的心,滴拉拉地淌血。
  
  看來今天要大出血了。
  
  唯一的補償辦法,就是趕緊和童遙搶吃的,吃得越過百分之六十就算我勝利。
  
  想到這,我連忙埋頭痛吃。
  
  但動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一滴辣椒油就從一串金針菇上滴到了我的腿上。
  
  此時,我膝蓋放著童遙同學的西裝。
  
  也就是說,這件ARMANI被我給毀了。
  
  我忙不動聲色地伸用手紙巾擦拭著,但是效果甚微。
  
  於是,我決定不告訴童遙,等會將衣服往他懷中一塞就走人,下次遇見時打死也不承認。
  
  但我說過的啊,童遙同學是奸商。
  
  所以,他的火眼金晴一下就看見了我的舉動,好整以暇地說道:「寒食色,擦夠了沒啊。」
  
  我只能訕笑:「不好意思,下次ARMANI打折時我買一套,賠給你。」
  
  童遙同學長歎口氣:「算了,我的衣服,哪一件沒被你給糟蹋過呢?」
  
  這話不對。
  
  加上這件,我也才糟蹋一次他的衣服。
  
  那是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我大姨媽不小心提前了,就把褲子給弄髒了。
  
  沒辦法,我只能借童遙同學的外套。
  
  童遙同學是籃球隊的,當時就長得挺高了,所以那外套的長度絕對能遮住我的屁股。
  
  於是,我就這麼披著安全地和溫撫寞回家了。
  
  因為外套上沾染了大姨媽的痕跡,雖然我是洗得乾乾淨淨的,但童遙同學死活都不要了。
  
  隔了幾天,童遙想出了些不對勁,便問我當時為什麼不找溫撫寞借外套,女友穿男友的衣服,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我嘴角露出奸笑,說,我怎麼能破壞自己在溫撫寞面前的形象呢?如果我這麼做了,溫撫寞豈不是每次看見我,就會想起我大姨媽的味道嗎。再說,他還可能因此而失去對女人的興趣,說不定就去背背山上放羊了。
  
  說完之後,我被童遙同學一陣海扁,原因是我不說還好,一說他就有心理障礙了。
  
  不過現在看起來,這廝還是一樣生龍活虎的,當初我是白挨那頓揍了。
  
  想到這,我拍拍他手上的西裝。
  
  算了,就當是餐巾吧。
  
  於是,繼續吃飯高潮。
  
  估計童遙同學想幫我減肥,所以他還是糾結著溫撫寞的話題不放。
  
  「他們訂婚了,你知道嗎?」他問。
  
  我點點頭,嘴中含著肉,含糊地說道:「我也有新男朋友了。」
  
  「哦?」童遙同學微微抬高眉梢:「是誰?」
  
  「盛悠然,就是幫你恢復男性功能的那位醫生。」我幫他回憶著。
  
  聞言,童遙同學的眉梢更高了:「是因為他和溫撫寞長得像?」
  
  我放下筷子,嚴肅地說道:「絕對不是這個原因,我不會把自己受過的傷害再去加諸在別人身上。」
  
  童遙微微偏過頭,問:「那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你認為我當初為什麼要和溫撫寞在一起?」這是我這麼多年來,這麼多次提到這個熟悉的名字。
  
  原來,也不是這麼艱難。
  
  「我不知道。」童遙實話實說。
  
  「我也不知道。」我將燒烤鍋中倒上一點油,將肉片放在上面,看著那肉肉的紅色,漸漸成為金黃,輕聲道:「戀愛這回事吧,講究的就是天時地利人合,真的,差一個條件也不行,差一分一毫,就錯過了,玄乎得很,估計只有算命的才能說清。」
  
  確實是這樣。
  
  雖然我一直在說,自己與盛狐狸交往,是被他給逼的,但那只是一個推波助瀾的原因。
  
  這麼說吧,要是老院長這麼逼我,我肯定是寧死也不幹啊。
  
  也就是說,在我那扭曲的內心中,對盛狐狸還是有點愛的。
  
  現實點說,那就是,在現在我所處的環境中,我只願意和他成為男女朋友。
  
  這就回到了童遙同學的問題上。
  
  為什麼我要和盛狐狸在一起。
  
  首先是因為我們都沒有結婚,構成了可以在一起的前提條件。
  
  然後是因為機緣巧合,盛狐狸放棄了其他牛逼的醫院,來到了我們這所相比較而言不這麼牛逼的醫院。
  
  接著,就是那天,我恰好在溫撫寞去屏風後時,說出了要掐他屁股的話,就這麼和他不打不相識了。
  
  再接著,就是我們性格使然,開始鬥爭,在鬥爭中深入地瞭解了對方。
  
  再然後,就是我無意間從童遙口中得到了溫撫寞和安馨要訂婚的消息,於是,就和盛狐狸上床了。
  
  接著,就引發了一連串的事情。
  
  最後,我們在一起了。
  
  是的,這就是我和盛狐狸在一起的全過程,由一系列的機緣巧合構成。
  
  或者,更簡單一點說,我們之所以會在一起,是因為一個緣字。
  
  我和溫撫寞一樣。
  
  因為緣份到了,我和他談了一場對我而言刻骨銘心的戀愛。
  
  又因為緣分淡了,我和他從此分隔天涯,或許一輩子,也無法再見。
  
  所以,並不是柴柴和童遙,甚至是盛狐狸認為的那樣,我是因為盛狐狸和溫撫寞長相相似,才會和他在一起。
  
  你運氣不好,踩到狗的粑粑就算了,但如果你故意讓別人再去踩到,那就是不道德的。
  
  「不是別的意思,」童遙道:「只是那盛醫生和溫撫寞確實挺像的,所以才讓人有那種聯想。」
  
  「那你們就這樣想吧。」我道:「我喜歡的就是那種小白臉類型,以後我的老公也會找那種……對了,人家柴柴說我結婚時,要送我GUCCI包包,你一個堂堂富商,也應該送份大禮吧。」
  
  「你出嫁時,我把我那間公司送給你做嫁妝。」童遙搶了我一塊牛肉,豪爽地說道。
  
  「這麼大方?」我感動得淚水盈眶。
  
  「當然。」童遙又接著不怕死地補充道:「反正你也嫁不出去……啊,寒食色,你好狠毒,居然想偷襲我的命根子?!」
  
  與童遙告別之後,我繼續在街上閒逛著。
  
  忽然覺得,今天出來一次,還是有收穫的。
  
  至少,弄清了不少東西。
  
  至少,我可以當著人的面說出溫撫寞和安馨的名字了。
  
  只不過……當說出那兩個名字時,心中還是有些澀澀的。
  
  初夏的天氣,是最反覆不定,剛才還是艷陽高照,沒一會,天上便是烏雲滾滾,再沒一會,那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來,將我淋得個透。
  
  我趕緊跑到商場門口去躲雨。
  
  這一下雨,那風就是窒悶的,天色,也是暗黃的。
  
  汗,似乎一層層地粘在人身上,特別不舒服。
  
  本來想進商場逛逛,但是想到每次一進去就會忍不住刷卡,就忍了。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盛狐狸打來的。
  
  我接起,他在那邊問道:「你在哪裡呢?」
  
  「王府井門口。」我回答:「等雨停了就回來。」
  
  盛狐狸沒說什麼,也就掛了。
  
  我將手機放好,繼續在那裡看著天空,發呆。
  
  這時,從商場裡面走出來一對情侶,男的將雨傘打開,摟著女生走進了雨幕之中。
  
  雨勢很大,地面像是起了一層白霧。
  
  但是那男人一直緊緊摟住女伴的腰,一直將傘往她那邊移,而自己的肩膀,卻濕了大半。
  
  忽然之間,心中有種深深的落寞。
  
  沒來由地。
  
  雖然看不清那女人的表情,但我覺得,她一定在笑。
  
  看著看著,眼睛居然有些潤。
  
  心中暗暗罵道:「寒食色,你矯情個屁啊。」
  
  想想也是,我寒食色的骨頭是鐵打的,沒男人打傘,我自己冒雨前進。
  
  於是,我將皮包放在頭頂,深深吸了口氣,也衝進了大雨中。
  
  那雨可是真大呀,雨滴一個個的,打在人身上,麻麻的。
  
  我在心中默念著:「苦不苦,想想紅軍二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
  
  於是,作為退團的共青團員與預備黨員,我就這麼不怕苦,不怕累地走到馬路邊,伸手招出租車。
  
  可是這下雨天的出租車,就跟處男一樣難找。
  
  等了十分鐘,還是沒攔到一輛。
  
  而且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濕的。
  
  正在焦急中,忽然一輛車停在了我面前。
  
  定晴一看,發現這車有些眼熟。
  
  等車主下來時,我醒悟過來,這不是盛狐狸的車嗎?
  
  當然,下來的車主就是盛狐狸。
  
  盛狐狸皺眉看我一眼,什麼也沒說,一把將我推上了車。
  
  坐在副駕駛,我大吁口氣。
  
  紅一方面軍和紅二方面軍在將台堡會師。
  
  長征總算是勝利了。
  
  盛狐狸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
  
  我剛要說,沒關係我不冷,但卻被盛狐狸眼中那道警告般的光給震懾了,只能披上。
  
  「快把衣服和頭髮的水擰擰。」盛狐狸道。
  
  「算了,回去再弄。」我講客氣:「等會把你的車弄髒了。」
  
  聞言,盛狐狸轉頭,看了我一眼。
  
  只那一眼,就足以嚇得我魂飛魄散的。
  
  那叫一個冷啊。
  
  我趕緊擰起了衣服。
  
  那水,嘩啦啦地落在車中了。
  
  邊擰,我邊問道:「你是來接我的嗎?」
  
  「不然呢?」他反問。
  
  「你怎麼心情不太好?」我察覺到了,趕緊往旁邊坐了坐,以免盛狐狸發飆起來誤傷了我。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心情不好了?」盛狐狸直視著前方。
  
  我哪只眼睛都看見你心情不好了。
  
  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趕緊噤聲。
  
  車內的空氣太悶了,我受不住,就將窗戶開了一道縫。
  
  那風吹入,挺舒服的。
  
  但沒舒服多久,我的身子忽然生生打了寒噤,接著再打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噴嚏。
  
  「淋了雨還吹風,快關上窗戶!」盛狐狸命令道。
  
  語氣是真的不善,我忙不迭將窗戶關上,然後雙手放在膝蓋中,坐正。
  
  這一關窗戶,車內的空氣更加窒悶了。
  
  更何況,還有盛狐狸創造出來的低氣壓。
  
  反正沒事可做,我就想聽聽音樂,但剛要去按開關,盛狐狸就「趴」地一聲,打了我的手。
  
  那勁可真是大啊,我的手背,都紅了。
  
  我開始懷疑,盛狐狸是不是大姨媽來了,脾氣這麼沖?
  
  但我寒食色雖然這個也不咋地,那個也不咋地,可就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吃飽飯後,的那一個小時,脾氣特別好。
  
  所以,我也就不和經期中的盛狐狸計較了。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什麼,道:「誒,你家離這裡至少也有二十分鐘的車程吧,怎麼你十分鐘就到了?」
  
  盛狐狸看著前方,嘴角緊抿,又說出了那句老話:「你認為呢?」
  
  我搖搖頭,決定不再去招惹他。
  
  將頭靠在車窗玻璃上,我看向窗外。
  
  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起了水霧一般,特別不真實。
  
  漫天漫地的水,像是另一個世界。
  
  我不禁讚歎:「哇,這雨下得真大……跟我上個月排出來的卵細胞似的。」
  
  「吱呀」一聲,車子打滑了一下。
  
  所以我說,盛狐狸缺乏的,是一顆淡定的心。



50.多災多難的胸
  
  不過這麼一打岔,盛狐狸的臉色稍稍好了那麼一點點。
  
  具體點說,剛才是陰轉暴雨,現在是陰轉多雲。
  
  看來,我還是需要繼續努力啊。
  
  反正,我寒食色受到的打擊也不止這一次。
  
  於是,我決定豁出去了,打破沙鍋問到底:「盛悠然,你的臉怎麼跟臭豆腐一樣臭啊?」
  
  盛狐狸沒有做聲,眼睛一直直視著前方,專心地開著車,就像是沒有聽見我說話似的。
  
  就在我絞盡腦汁,準備另外問一個問題時,他忽然開口了:「你今天出來幹嘛?」
  
  避開你想一些事情啊。
  
  但是如果這麼回答了,憑著盛狐狸的性格,一定會追問我是在避著他想什麼事情。
  
  所以,我只能用百分之五十的真話,加百分之五十的假話來回答他:「我出去找柴柴和童遙聚聚。」
  
  「那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就出來了?」盛狐狸接著問。
  
  語氣像是在數落著我的罪狀。
  
  因為告訴了你,說不定你會跟著。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嘴上卻謅媚地回答道:「其實這次我是去告訴他們我們的真實關係,所以下次再帶你去比較好。」
  
  「你怎麼告訴他們的?」盛狐狸問。
  
  「我說,我們是男女朋友了。」我道。
  
  「終於承認了。」盛狐狸哼了一聲。
  
  「我一向都承認的。」我道。
  
  這一招不錯,盛狐狸的臉,開始有轉晴的跡象。
  
  我一個高興,又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這一打,盛狐狸的臉又轉陰天了,他質問道:「怎麼不等雨停了才出來,淋雨很好玩嗎?」
  
  「還不錯,挺涼快的。」我這麼回答。
  
  「等會生病了你就知道苦頭了。」盛狐狸冷哼了一聲,他今天哼的次數特別地多。
  
  我一直以為,盛悠然是狐狸,但是我現在才知道,他跟烏鴉也有某種親戚關係。
  
  因為五分鐘後,我就感覺自己的身子開始熱了起來。
  
  當然,以前我和盛狐狸在一起時,身子也常熱,但那是因為發騷。
  
  而這次,是因為發燒。
  
  等回到盛狐狸家時,我的頭就開始暈沉沉的。
  
  盛狐狸一把將我抱進浴室中,把我濕冷的衣服,「刷刷刷」地扒拉下來。
  
  估計是虐戀情深看多了,加上那時病得有眼糊塗,我趕緊抱住身體,嬌聲叫道:「王爺不要啊!」
  
  結果沒喊完,頭上就被重重地拍打了一下。
  
  力氣可真大,我頓時眼冒金星。
  
  盛狐狸的聲音雖然很平靜,但是於平靜中卻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寒食色,你再敢說這樣的台詞,我把你的頭塞進微波爐中。」
  
  沒情趣,這男人太沒情趣了!
  
  我腹語。
  
  衣服被脫下來後,盛狐狸將我放進浴缸中。
  
  被熱水一泡,我渾身頓時發熱了起來。
  
  當然,腦袋也更加發熱了。
  
  我看著盛狐狸那修長的身影,忽然道:「盛悠然,我要女上位!」
  
  聞言,正在幫我收拾衣服的盛狐狸轉過身來,慢慢地,慢慢地向著我走了過來。
  
  熱氣氤氳中,他的臉,像是霧氣中的曼陀羅。
  
  美的朦朧,美的誘惑,美得震動人心。
  
  他坐在浴缸邊,伸出那白玉般的手,玩弄著裡面的熱水。
  
  那水,就這麼嘩啦啦地響動著。
  
  然後,他微笑著,一字一句地說道:「休想。」
  
  「什麼意思?」我問。
  
  「一輩子也別想的意思。」他答。
  
  「為什麼?」我再問。
  
  「因為,」他俯下身,直視著我,那薄唇微動:「我要壓你一輩子。」
  
  悲劇啊!
  
  我要被壓一輩子!?
  
  聽見這個消息,我頭更暈了。
  
  好不容易,我被泡得全身發紅,血液流通順暢了,盛狐狸才把我像撈餃子似的撈起來,吹乾頭髮,放在床上躺著。
  
  到這時,我已經是迷迷糊糊的了。
  
  只記得,有個人一直在我旁邊忙活著。
  
  一會將我扶起,餵下退燒藥,一會又給我額上換冰袋,一會兒又讓我含著體溫計。
  
  其實,我寒食色的身體一向是鐵打的,意志也是堅強的很。
  
  有一次,高燒四十度,還是撐著眼皮,跌跌撞撞地跑到醫院,自己掛號,輸液。
  
  這次的病,並不嚴重,可是我卻忽然變得嬌氣起來。
  
  是因為,知道有人在照顧自己吧。
  
  那麼,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終於,有人可以依賴了。
  
  雖然閉著眼,意只模糊,但腦海中一直翻來覆去閃現著許多畫面。
  
  而出現最多的,居然是剛才從商場中走出來的那對男女。
  
  男人高大的身影,那把明顯向著女人傾斜的傘,還有他淋濕大半的肩膀。
  
  忽然,那女的轉過頭來。
  
  我驚訝地發現,她居然就是我?
  
  而她旁邊的那個男人,是盛悠然。
  
  在那瞬間,我的心,忽然開闊了許多。
  
  像是我找到了自己失落許久的東西。
  
  終於,我不再孤單了。
  
  再也不會孤單了。
  
  我的病,一向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當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我寒食色又是生龍活虎了。
  
  我站起來,把盛狐狸的床當蹦床跳了兩下,活動下筋骨。
  
  接著,四下打量一番,發現盛狐狸不在。
  
  估計是上班去了,我這麼猜測。
  
  這時,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我仔細聆聽,確定它老人不是想拉稀,而是想吃飯,就向著廚房走去。
  
  毛爺爺不是說過嗎?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但這時,盛狐狸回來了。
  
  看見我,個眼睛一瞇,道:「去床上躺著去。」
  
  「我肚子餓啊。」我道。
  
  「我買了粥。」盛狐狸將手中的外賣粥放在桌子上。
  
  我看了看那清純的小粥,嘴巴一撇。
  
  想我寒食色這樣一個心心唸唸女上位的雌性禽獸,居然讓我喝清淡小粥,怎麼可能呢?
  
  於是,我不理會他,自己來到廚房,辟里啪啦五分鐘後,早餐弄好了。
  
  我將它擺在桌子上。
  
  盤子中,裝著兩顆煎蛋,還有一根火腿腸。
  
  我慢悠悠地用刀切著那可憐的火腿腸,切一眼,看一眼盛狐狸與此相同的部位,意思是不言而喻的。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笑看紅塵人不老。
  
  估計盛狐狸的小弟弟現在挺難受的吧。
  
  但盛狐狸二話沒說,也進入了廚房,劈里啪啦一陣後,端出了自己的早飯。
  
  他的盤子中,放著兩顆煎蛋。
  
  接著,盛狐狸抬起眼睛,看了眼我的左邊胸部。
  
  那眼神,才叫一個意味深長啊。
  
  果然,只見他舉起叉子,猛地向著左邊的那顆煎蛋插去。
  
  頓時,煎蛋裡的蛋黃,就這麼濺了出來。
  
  從廚房的玻璃門中,我可以看見,自己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但一切還沒有結束。
  
  盛狐狸繼續看著我的左胸,而手中那閃著寒光的叉子則在左邊的那顆煎蛋裡不停地攪動著。
  
  可憐的煎蛋,被弄得一片狼籍。
  
  蛋黃四溢。
  
  盛狐狸哪裡是在插蛋啊,他根本是在插我的胸。
  
  我的左胸中忽然就生出了一陣絞痛。
  
  苦不堪言。
  
  總算是品嚐到自己種下的苦果。
  
  但這樣的酷刑,並沒有結束。
  
  盛狐狸搗弄完後,面不改色地將那慘不忍睹的胸部,不,是煎蛋給吞了下去。
  
  那舌頭,還輕舔了兩下。
  
  接著,他的眼睛又轉向了我的右胸部,那叉子,又開始酷刑。
  
  我的右胸,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我不得不承認,盛狐狸是我的剋星。
  
  大剋星。
  
  因為這件事,只是一個開始。
  
  我非常後悔和他同居。
  
  因為,從我病癒後的第三天早上,他就以我身體素質太差為理由,逼著我每天早上起來,和他一起晨跑。
  
  我寒食色一向是能坐著絕不站著,能睡著絕不坐著的人。
  
  每天早上我都是看準了時間,連一分鐘也不願意早起。
  
  所以,我是態度堅決地拒絕了。
  
  但是,我面對的對手是盛狐狸啊。
  
  每天早上,當我還在美夢中撿錢,或者是偷看美男洗澡時,一陣冰涼就從我的胸部傳來了。
  
  我的瞌睡蟲頓時嗚咽著,說,寒食色,你TM找的什麼男人啊,然後,就一個也不留地飛走了。
  
  睜開眼,就看見盛狐狸若無其事地站在床前,將手中的冰凍毛巾搗弄著,閒閒問道:「還想睡嗎?」
  
  只要我點頭,我家饅頭又回遭殃。
  
  於是,我只能站起,跟著他去跑步。
  
  早上六點起來跑步。
  
  瘋了瘋了,瘋斗瘋了。
  
  像行屍走肉一般地跑完後,我又像行屍走肉地走回去。
  
  看見床,我像看見解放軍似地,又趴了上去,準備再睡二十分鐘。
  
  但是,每到這時,身體會忽然一重。
  
  盛狐狸低啞的,卻充滿了精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別浪費時間。」
  
  接著,我的褲子就被失下了。
  
  再接著,他的火腿腸就進入了我。
  
  然後,我就被他給太陽了。
  
  禽獸,實在是禽獸啊。
  
  對這樣虛弱的我,都能下得了手!
  
  這樣的日子,實在是難熬。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9:47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2:54 AM 編輯

51.夢寐以求的女上位
  
  不堪忍受這種瘋狂折磨的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走。
  
  逃得遠遠的。
  
  不僅僅是天涯海角,我寒食色要逃出銀河系!!
  
  但為此,我付出了慘死的代價。
  
  頭一次,我趁著夜深時,拿著白天悄悄準備好的行李,貓著腰,踮起腳尖一步步地向著門門口走去。
  
  五米,四米,三米,兩米,一米……
  
  就在我剛將門打開時,就在我剛看見光明時,將在我要重返快樂之園時,我的領子忽然一緊。
  
  回過頭來,我看見了盛狐狸那雙在黑暗中閃著流光的眼睛。
  
  「這麼晚了,幹什麼去呢?」盛狐狸問。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對著他傻笑。
  
  「不說是嗎?」盛狐狸的笑容在黑暗之中,顯得更加嬌艷:「寒食色,我會有辦法讓你說的。」
  
  然後,我就被拖回了床上,被OOXX了一整夜。
  
  第二天只能向醫院請假。
  
  原因是,腿軟,無法站起。
  
  我這個月的全勤獎金啊,就這麼泡湯了。

  革命尚未成功,寒食色同志仍需努力。
  
  第二次,我多了個心眼。
  
  因為每晚睡覺前,盛狐狸都會要求我和他一起喝杯牛奶,說是這樣對身體有好處。
  
  我對此嗤之以鼻,浪費,我們都老胳膊老腿了,難不成還能第二次發育?
  
  所以,我就在盛狐狸的牛奶中放了一點安眠藥。
  
  然後,我就假裝熟睡,等待盛狐狸被放倒後,好溜走。
  
  但這一閉眼,再睜開時,天就亮了。
  
  盛狐狸側躺在我的旁邊,只手枕著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問道:「怎麼樣,牛奶加安眠藥的滋味好嗎?」
  
  我太陽你個太陽哦。
  
  原來被放倒的是我。
  
  第三次,我決定在盛狐狸最沒有防備的時機開溜。
  
  於是,趁著盛狐狸去洗澡時,我一件東西都不帶,拔腿就跑。
  
  錢財乃身外之物,以後可以再掙的!
  
  看,能讓我寒食色這種視錢財如命的人懂得這個道理,可知盛狐狸對我的折磨有多慘烈。
  
  正當我要逃出生天時,浴室的門開了。
  
  我不害怕,因為盛狐狸沒有穿衣服,此時,他不敢出來追我。
  
  但是,我再一次低估了盛狐狸。
  
  當時,他的全身都是濕漉漉的,那些晶瑩的水珠,順著他油膩白皙的肌膚向下滑動著。
  
  還有那漆黑的髮絲,就這麼黏在頸脖處,蜿蜒成性感而誘惑的圖騰。
  
  他的是,鬆鬆地圍著一條白色浴巾,就這麼遮住了那害羞的小狐狸。
  
  但這樣反而讓人更想將其扯下,一探究竟。
  
  盛狐狸胸前兩顆蓓蕾,粉嫩,誘人,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之中。
  
  睹此情狀,我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而我的眼睛,也發直了。
  
  可是,我還保留著一絲理智,它告訴我:寒食色,快逃,這是你唯一逃離的機會了,如果放棄,你每天早上就必須要晨跑,要被他太陽,永遠活在他的壓迫中!快逃!
  
  於是,我轉身,向外跑去。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盛狐狸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直接改變了我以後的命運。
  
  那句話就是:「寒食色,如果你現在進來,我就讓你女上位。」
  
  我渾身的細胞,都因為這句話,而加速分裂著。
  
  我全身的血液,都因為這句話,而加速流動著。
  
  我全身的皮膚,都因為這句話,而加速緊縮著。
  
  女上位,女上位,女上位!
  
  我夢寐以求的女上位!
  
  那是女王的殊榮。
  
  特別是,身下是盛狐狸這種女王受似的尤物。
  
  能上他,那是三生有幸啊!
  
  所以,我根本來不及多想,轉身,衝入了浴室。
  
  但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老祖宗的話,我們還是應該聽進心裡的。
  
  我的意思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女上位!
  
  我一進去,盛狐狸就把浴室門一關,然後眼睛精光一閃,直接將我壓在牆壁上,週而復始地OOXX。
  
  我邊被壓著,邊在心裡暗罵:媽的,連女人都騙,禽獸!渣滓!
  
  當我被放出來時,已經呈現虛脫狀態。
  
  而盛狐狸則神清氣爽,趾高氣揚地拋下一句話就走了:「這次只是小施懲戒,下次,就別怪我無情了。」
  
  從此之後,我徹底將逃走的念頭給丟棄了。
  
  因為我實在不敢想像,盛狐狸所謂的無情,將是怎樣慘劇人寰的酷刑。
  
  我沒有膽子去嘗試。
  
  可是,雖然留了下來,我寒食色也不會任由盛狐狸搓圓搓扁。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我開始抗爭了。
  
  這是一段偉大的可歌可泣的催人淚下的抗爭史。
  
  第一部,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盛狐狸最喜歡的那一招,不就是冰凍我的小饅頭嗎?
  
  來而不往非禮也。
  
  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的夜裡,一雙手輕輕地欣開了盛狐狸的被子,再緩緩地拉下了他的褲子。
  
  然後,我的眼睛,閃著凶狠的光,嗖嗖嗖嗖嗖嗖地看著那瑟瑟發抖的小狐狸。
  
  小狐狸啊,小狐狸。雖然你給我帶來了許多樂趣,但是,為了整倒你的主人,我只有犧牲你了。
  
  接著,我有技巧地逗弄了下小狐狸讓他挺直了腰桿。
  
  然後,再將那冰凍了一晚上的香蕉味的杜蕾斯,套在了小狐狸的身上。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一個奇觀。
  
  盛狐狸的臉,在一瞬間變換了七種顏色。
  
  是的,赤橙黃綠青藍紫。
  
  後來,我把這一招,命名為冰凍小雞雞。
  
  第二部,誘敵深入,一招致命。
  
  我告訴盛狐狸,我要女上位。
  
  但是,盛狐狸說了,這輩子都不可能。
  
  我寒食色會就此而放棄這偉大的理想嗎?
  
  當然不會。
  
  於是,我裝出一副認命的樣子,任由盛狐狸壓。
  
  可是,當盛狐狸在高潮時,我忽然將手放在他的腰上,重重一捏。
  
  接著,小狐狸就繳槍了。
  
  然後,我鎮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女上位……否則我就天天用這招,要不了一個星期,你家小弟弟鐵定患上勃起性功能障礙的。」
  
  這時,盛狐狸的臉,又在一瞬間變換了七種顏色。
  
  是的,赤橙黃綠青藍紫。
  
  第三部,耗盡敵人的武器。
  
  盛狐狸還是一樣,每天清晨都會強行把我從柔軟的床上拖起來,拉著我去跑步。
  
  美其名說是可以呼吸樹葉釋放出的新鮮空氣。
  
  新鮮空氣?
  
  說得這麼好聽,不就是那些個臭樹葉放出的屁啊。
  
  誰稀罕去聞?
  
  對此,我每一天都會抗議。
  
  但每一次抗議,都會被無情地鎮壓。
  
  經過一系列的觀察,還有數據調查,我終於找出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那就是,盛狐狸的精力實在是太旺盛了。
  
  所以說,我要盡可能地在晚上釋放他的能量。
  
  於是,我使出了渾身解數,開始搾乾他。
  
  不是有這樣一個笑話嗎。
  
  師太,你就從了老衲吧。
  
  隔一會。
  
  師太,你就饒了老衲吧。
  
  沒錯,我寒食色就要學習那位師太,要如狼似虎,把盛狐狸給搾成人乾!
  
  那天晚上,當盛狐狸第一次從我身上下來時,我深吸口氣,又伸手去擺弄他的小狐狸。
  
  然後,他又覆蓋上來了。
  
  當盛狐狸第二次從我身上下來時,我搖搖頭,將眼前的金星全部晃走,把頭伸過去,吻了下他的小狐狸。
  
  然後,盛狐狸再次覆蓋了上來。
  
  當盛狐狸第三次從我身上下來時,我咬緊牙關,顫抖著嘴,輕輕咬住了他的唇。
  
  然後,盛狐狸再次覆蓋了上來。
  
  當盛狐狸第四次從我身上下來時,我已經呈現挺屍狀態。
  
  額頭上寫著,此人已死,有事燒香。
  
  盛狐狸不是說過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力是相互的,我也被搾乾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第二天,他確實沒有力氣抓我去跑步,呼吸枝葉放的新鮮屁了。
  
  因為,我們雙雙請假,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天。
  
  回去上班後,老院長扶著眼鏡,語重心長地拍著我的肩膀道:「小寒啊,你還是合適點哈,莫把別個盛醫生的身體搞垮了。」
  
  我蹦蹬你個蹦蹬哦。
  
  不過這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我決定再也不使用了。
  
  當然不是因為老院長的話。
  
  因為說好聽點,我一向把他老人家的話當屁。
  
  說難聽點,我一向把他老人家當屁。
  
  真正的原因是,隔天,盛狐狸又恢復了元氣,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似的,重新開始拖著我去跑步了。
  
  可憐我的雙腿,還因為縱慾過度而酸軟,卻要雪上加霜地去晨跑。
  
  實在是慘烈。
  
  其實,按理說起來,我和盛狐狸算是辦公室戀情。
  
  很多人說,辦公室戀情帶來的往往是壞結果。
  
  而我要說,這結果,何止是壞啊,簡直就是悲劇。
  
  自從和盛狐狸確定了戀愛關係後,他不僅正大光明地干涉我的生活,還正大光明地進一步我的工作。
  
  我的意思是,從此,我就失去了太多觀賞和棒槌的機會了。
  
  只要一有美男或者大棒槌出現,都是盛狐狸上,並且還把那屏風給遮得嚴嚴實實的,連一點縫都不留給我瞧。
  
  而落在我手上的病人,都是些和我一樣猥瑣的人與金針菇。
  
  這也太神了吧。
  
  思索許久,我終於得出結論。
  
  盛狐狸以前一定是混BL的,閱鳥無數,所以能從實踐中得出經驗。
  
  當我在他面前說出這番話,盛狐狸魅感狂狷地一笑,
  
  然後,我第N次因言慎被他太陽了。
  
  其實,這辦公室戀情還有一個不好的地方就在於,盛狐狸沒事就喜歡勾引我。
  
  是真的勾引啊。
  
  每次沒病人時,他的腳,就伸過來,在我的小腿上慢悠悠地滑動。
  
  而他本人,則正襟危坐,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那姿勢,那動作,誘惑得我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恨不得抓過去扒拉下他的褲子,『嗷唔』一聲將他給吞下肚子。
  
  還有時候,他會拿著病歷走過來,裝作和我探討病人病情的樣子。
  
  這時,盛狐狸往往會低下身子,故意將自己的氣息在我赤裸裸的頸脖上。
  
  而一隻手,則有意無意地在我背脊上滑動。
  
  那手指,每到一處,就點燃一點火種。
  
  我瞬間就融化了。
  
  不過我後來發覺,這斯只是喜歡看我產生慾望的表情。
  
  也就是說,他只負責點火,不負責滅火。
  
  沒有職業道德。
  
  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這天,當盛狐狸又再一次卑鄙地誘惑了我之後,我爆發了。
  
  雖然還是上班時間。
  
  雖然門外時不時有人會走過。
  
  雖然老院長很有可能不打報告地走進來。
  
  但是,我還是爆發了。
  
  我一把將盛狐狸給拉到診室的角落中。
  
  那是一個死角,外面的人是看不見的。
  
  我將盛狐狸給抵在牆上,半闔著眼睛看著他。
  
  他那細長的眸子四周,有著桃花般的光暈,氾濫著魅惑。
  
  他那挺翹秀氣的鼻子,在空中勾勒著,是靈秀的弧度。
  
  他那薄而水潤的唇,上面的細紋,每一條,對女人而言,都是一場浩劫。
  
  還有他的喉結,不斷地蠕動著,像是一隻慾望的獸。
  
  「你想幹什麼?」盛狐狸的眉梢揚起,如柳枝撫在水面,蕩漾起圈圈漣漪。
  
  我沒說話。
  
  但那塗著淡淡唇彩的唇,則綻放了一朵笑。
  
  他嬌艷的眸子中,映出了我嬌艷的笑。
  
  然後,是拉鏈滑動的聲音,慢慢地滑動。
  
  那圓潤的聲音,是欲望的開啟。
  
  接著,我的手,從打開的拉鏈中進入,握住了他的狐狸根。
  
  我的眼睛,直視著盛狐狸,而我的手,則引誘著他。
  
  我緩慢地摩挲著,讓小狐狸逐漸在我的手中是灼熱,變得硬挺,脹滿了我的手掌。
  
  盛狐狸的呼吸,開始染上了熱度,不再是平穩的了。
  
  他的身體,也隨著呼吸,在動搖著。
  
  那雙眼睛,開始生出了氤氳。
  
  情欲的氤氳。
  
  盛狐狸的身子,在自動地向著我靠近,想要索取更多。
  
  這正是我想看見的結果。
  
  此刻,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抽出,瞬間跑出診室門口,站立著,抱著手,笑嘻嘻地看著他。
  
  這時,盛狐狸終於明白了,我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
  
  但是我可不怕,反正自認識他以來,這廝的眼睛都『危險地瞇了起來』多次了。
  
  「寒食色,過來。」他命令道,聲音還是有著未消的欲望。
  
  我擺擺手指,做出一副討打的樣子,道:「盛醫生,恕難從命……還有,勸你將自己的衣服在三秒鐘內整理好。」
  
  「為什麼?」盛狐狸問。
  
  我狀似無辜地看著他。
  
  當然,狀似,只是狀似。
  
  我說:「因為,馬上就有人要來了。」
  
  說完,盛狐狸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
  
  我說什麼來著,是不是「危險地瞇了起來」多少次了。
  
  我哪裡會理會他,馬上站在門口對著走廊招手,道:「小劉,你進來一下,我給你說件事。」
  
  我需要說明的是,此刻盛狐狸褲子拉鏈是大開的。
  
  而那小狐狸還沒有疲軟下去,正從洞開的拉鏈中抬出頭來。
  
  而我呼喚的那位護士小劉,正是本醫院最八卦的女生,任何人的糗事都能被她宣揚得滿城皆知。
  
  也就是說,如果被她看見,盛狐狸是鐵定的名節難保。
  
  所以,盛狐狸忙著將小狐狸塞進褲子中,然後將拉鏈拉起。
  
  可惜速度太快,忙中出錯,一不小心,把小狐狸的頭給夾住了。
  
  平時,拉鏈夾到手指,都能讓人痛得落淚。
  
  而此刻,盛狐狸被夾住的,是他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小弟弟。
  
  這時,盛狐狸悶哼一聲,額上瞬間冒出了無數冷汗,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接著,我打了個響指,成功地吸引了盛狐狸的注意,然後,再緩緩說道:「不好意思,看錯了,那個人不是小劉。所以啊,你別著急,慢慢塞。」
  
  在那瞬間,盛狐狸的臉,變換了七種顏色。
  
  沒錯,赤橙黃綠青藍紫。
  
  然後,我踏著七寸高跟鞋,趾高氣揚地走出了診室。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
  
  就這麼,時間就如那小溪,在我和盛狐狸鬥智鬥勇以及OOXX中緩緩地流淌著。
  
  這天,柴柴將我叫了出來,讓我陪她去跟喬幫主道歉。
  
  我詫異:「都這麼久了,你還沒道歉啊?」
  
  柴柴的理由還挺充分的:「最近時常在飛,休息的時候去過他家一次,可他不在,我也沒辦法啊。」
  
  沒辦法,我只能陪她去了,不過也好,可以順便回去查看一下我家是不是被小乞丐給弄亂了。
  
  這些天,一下班就被盛狐狸給拖到他家去了,我都好久沒回過家了。
  
  先是去的我家,因為柴柴還要醞釀一下情緒。
  
  打開門,就聽見一陣小提琴聲悠揚地傳來。
  
  那音樂,很輕柔,像水一般流淌入人的耳中,讓全身的細胞都覺得舒適了起來。
  
  那個成語怎麼說來著,對了,繞樑三日。
  
  這琴聲現在就繞著我家的天花板,估計不止三日了。
  
  走進來一看,發現小乞丐正站在落地窗前,倒對著我們,正偏著頭,專心致志地拉著小提琴。
  
  他穿著淡藍色的T恤,還有米色的休閒褲,看上去,有些細弱。
  
  是屬於男孩特有的那種細弱。
  
  雖然我喚他小乞丐,但不論是落魄的時候,還是現在,我總覺得他身上有種貴族氣質。
  
  我並不是指有錢的那種貴氣,而是真正的那種骨子中的優雅。
  
  三代才能養出的一個貴族。
  
  這時,他聽見了動靜,轉過頭來,看著我們,臉紅了紅。
  
  害羞了,果然是小孩子。
  
  這道:「怎麼盡整這些聽不懂的?唉,拉一曲周傑倫的雙截棍吧。」
  
  於是,小乞丐又成功地被我給激怒了,他罵道:「音癡。」
  
  我不和他計較,趕緊環顧周圍。
  
  這一看不得了,廚房裡放滿了髒的碗碟,不知有多少天沒洗了。
  
  還有地上,傢俱上,全是灰塵,不知道多少天沒清理了。
  
  不過還好,小乞丐並沒有亂動我的東西,每一樣,都擺在原處,一毫米也沒有移動過。
  
  還算是好家教的孩子。
  
  不過,我還是得說他幾句:「你都沒有手嗎?」
  
  「什麼意思?」他皺眉看著我。
  
  我歎口氣,道:「大少爺,這屋子都這麼髒了,難道你就不能打掃一下嗎,你的手除了吃飯,除了鋸你那個小木頭,還會做什麼?」
  
  這話觸及了小乞丐的底線,他認真地糾正道:「老女人,這不是木頭,這是小提琴,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小提琴!」
  
  我看著他手上的小提琴,忽然將自己的腦袋瓜子一拍,道:「啊,我想起來了!」
  
  小乞丐見我這副樣子,還挺高興的,以為見到知音了,忙道:「怎麼,你也認識這把琴?」
  
  「那倒不是,我是指,」我緩緩說道:「我想起你的手還要做些什麼了,擦屁股和自慰。」
  
  聞言,小乞丐的臉,是紅了又綠,經常了又紅,整個一紅綠燈。
  
  所以說,人是要對比的。
  
  人家盛狐狸被我氣到時,臉可以變成彩虹。
  
  而這小乞丐,只能變成紅綠燈。
  
  這就是差距,修行不夠啊。
  
  柴柴趁著我和小乞丐在說話之際,就跑到陽台上,伸著脖子去看樓下的喬幫主是不是在家。
  
  畢竟這也是我的家啊,總不能不管,於是,我把小乞丐叫到廚房,命令道:「去,把這些碗碟給洗乾淨了。」
  
  「我不會洗。」小乞丐聳聳肩。
  
  他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
  
  看小乞丐那雙養尊處優的手就知道了,這孩子以前絕對沒做過家務。
  
  可是誰也不是從小就會的,不會,我可以救他。
  
  想當初,我家的寵物狗毛毛從一個隨地大小便的不良兒童變成一個主人一回家就會銜拖鞋的好好少年,就是我一手一腳教出來的。
  
  小乞丐的智商,怎麼著也比毛毛強吧。
  
  所以,我對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我卻高估了小乞丐的動手能力。
  
  我說:「首先,先倒洗滌劑。」
  
  他點點頭,直接倒了半瓶在裡面。
  
  我汗。
  
  我說:「接著,把髒盤子放在裡面。」
  
  他點點頭,將髒盤子一股腦放在水池中,接著轉身就走人。
  
  原來他以為洗滌劑會自動將油垢瓦解。
  
  我瀑布汗。
  
  我說:「將它們在水龍頭下清洗一遍。」
  
  他點點頭,將重疊著的盤子放在水柱下移動了下,就拿了出來。
  
  我成吉思汗。
  
  我說:「好,這些碗碟拿出來,放在櫃子裡。」
  
  他點點頭,但端著沒走兩步,手一滑。
  
  『嘩啦啦』一聲,所有的碗碟瞬間粉身碎骨,連完屍都沒留下一具。
  
  我想我得去喝口水先,洗太多汗,都虛脫了。
  
  事實證明,小乞丐還不如我家毛毛。
  
  這時,柴柴開始催促我了。
  
  沒辦法,這只能給小乞丐留下點錢,讓他重新去買碗碟,接著,自己則和柴柴一起來到樓下,去敲敲喬幫主家的門。
  
  但手都敲疼了,裡面還是沒有動靜。
  
  「算了,每次來找他,都不在,估計這就是命啊,我看是老天不想讓我跟他道歉。」柴柴又開始找起了理由。
  
  「你少學童遙那一招。」我覷她一眼。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原本以為是盛狐狸打來的,誰知裡面卻傳出一個威嚴的聲音:「是寒食色嗎?我是肖言派出所的民警,我們這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麻煩現在就到我們這來一下。」
  
  我一聽,腳立即軟了。
  
  這一輩子我可是第一次要進派出所呢。
  
  腦袋馬上飛轉起來,趕緊思索著自己做過的壞事。
  
  上次撿了張五十塊,沒上交,直接拿去用了。
  
  還有趁著工作之便,調戲了幾個小正太。
  
  這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正在巡視自己的罪惡,柴柴也接到了同一位警察叔叔的電話,一樣請她去派出所一趟。
  
  我和柴柴一尋思,覺得事情不妙了。
  
  肖言區派出所,不就是喬幫主所在的地盤嗎?
  
  還能有什麼事情啊,一定要喬幫主要告柴柴襲警啊!
  
  完蛋,這罪名可就重了。
  
  該該來的還是得來,我們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果然,剛進那派出所,迎面就看見那高大的喬幫主穿著警服坐在座位上衝著我們笑。
  
  不,應該是衝著柴柴笑。
  
  那笑的意思是:居然敢襲警,老子可是比城管還牛逼的人,你個臭女人不想活了,今天我就聯合兄弟們一起整死你,把你關個十年八年的。
  
  看著那刺眼的笑,我憤怒了,但是我不敢做聲。
  
  柴柴也憤怒了,於是,她暴走了。
  
  只見柴柴一下子衝到喬幫主面前,深吸口氣,緊閉下眼,接著,一鼓作氣地說道:「我知道是我的錯在先,但是我並不是故意的。當時周圍實在是太暗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你,後來雖然知道了,但因為你那天晚上對我做的事情,我氣不過,才會這麼傷害你……我知道我的做法對你的男性尊嚴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是我的錯,吶,上次的錢,給你,咱們從此以後,兩清了,誰也不欠誰!」
  
  說完之後,柴柴想不過味。
  
  怎麼這男人這麼小氣啊,白長這麼的個子了!
  
  於是,她決定也給喬幫主致命一擊,便道:「還有啊,這件事也不能怪我,你的小弟弟,也太軟了……好了,廢話少說,把我拷起來吧!」
  
  說完,柴柴將手一伸,閉上眼,認命了。
  
  這時,本來很忙碌的派出所中忽然安靜了下來。
  
  連塵埃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一個警察叔叔的手機掉在了地上,一個警察叔叔銜在嘴中的燒餅掉在了地上,一個警察叔叔的下巴掉在地上。
  
  接著,就是一陣竊竊私語。
  
  「這件美女說,那天晚上……她不知道是老大……還說……對咱們老大的男性尊嚴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笨蛋,這個還沒聽出來,你這幾年的警校是怎麼念的?這就是說,這位美女喜歡的是另一個男人,但是那天房間裡太暗了,就看錯了,把我們老大給誤上了!」
  
  「啊,你的意思是,我們老大被嫖了啊?!」
  
  「不僅如此,美女還嫌棄我們老大那裡很軟!」
  
  「原來咱們老大是外強中乾啊!」
  
  「對啊,好慘啊!」
  
  聞言,喬幫主的臉,在一秒鐘內變換了七種顏色。
  
  赤橙黃綠青藍紫。
  
  我心中一驚,媽媽的,原來喬幫主是狐狸家親戚。
  
  柴柴顯然對這樣的結果很是滿意。
  
  但這時,另一個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警察叔叔押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對著喬幫主道:「老大,我已經照你的吩咐,通知那兩個女的來認犯人了。」
  
  我定眼一看,發現那聳拉著腦袋的犯人就是那個看上了柴柴想殺了我奪美人的變態尹志遠。
  
  電光石火間,我明白了。
  
  原來人家喬幫主是幫著我們把這男人給逮住了,需要我們來指認他的罪行呢!
  
  原來,剛才人家喬幫主對著我們笑的意思是:女人,雖然你踢了我,但誰讓我是你們的警察叔叔呢?不跟你計較,還是把人給你抓來了,以後就不用擔心害怕了。
  
  誤會啊誤會,簡直是天大的誤會!



52.結婚與生娃
  
  人家喬幫主的名字可不是亂起的啊。
  
  人家是真英雄,真豪傑!
  
  但是,我和柴柴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太慚愧了。
  
  不過,回顧剛才,我驚喜地發現,似乎一切的傷害,都是柴柴一個人造成的,跟我可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啊。
  
  當然,柴柴也是認識到了這一點。
  
  於是,她的臉,瞬間就紅了。
  
  柴柴輕蹙著黛眉,這是她在思考的標誌。
  
  柴柴的貝齒輕輕咬著紅潤的唇,這是她在猶豫的標誌。
  
  柴柴的柔荑,緊緊地我在了一起,這是她在為難的標誌。
  
  終於,柴柴跺了下腳,這是她下定決心的標誌。
  
  然後,柴柴深吸口氣,對著喬幫主道:「剛才,是我誤會了你……對不起。」
  
  說完之後,又覺得,這個道歉有那麼點輕飄飄的味道。
  
  於是,柴柴補充道:「其實,你的那裡不軟,真的,還挺……挺強壯,挺堅硬的。」
  
  我的柴柴同學呦,你可知道這是多麼讓人浮想翩翩的一句話呦?
  
  於是,周圍的人,再度沸騰了。
  
  姦情,赤裸裸的姦情的味道,蔓延了整個肖言分區派出所。
  
  正在這時,另一個同樣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警察叔叔拿著一份文件走了下來,對著喬幫主道:「老大,你讓我查的資料找到了,那女的叫柴晴,今年24歲,天蠍座,11月11日出生的,沒有犯罪史,沒有結婚史,對了,你特別交代的三圍也查到了,分別是34、24、35……正點啊。」
  
  聞言,柴柴覺得自己虧了。
  
  是的,喬幫主居然派人調查她的三圍,實在是卑鄙的N次方,是朝廷中的敗類!
  
  而自己,剛才還對他道歉了!
  
  簡直是虧到唐家屯了。
  
  所以,柴柴狠狠地瞪了喬幫主一眼,轉身走出了派出所。
  
  居然在朝廷人士面前都這麼拽,不愧是時常在天上飛的。
  
  我寒食色可沒有這樣的膽量,再說,以後保不定我會因為調戲小正太事發,被扭送到這裡來,所以,還是表現的好點為妙。
  
  於是乎,我就留下來配合警察叔叔們指認尹志遠那個變態。
  
  而要到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後,我和柴柴才知道,當我們走了之後,喬幫主問那個惹禍的警察叔叔:「是誰讓你調查她的三圍的?」
  
  惹禍的警察叔叔疑惑:「老大,是小陳說你讓我調查的啊。」
  
  旁邊嘴中銜著燒餅的名小陳的警察叔叔弱弱地舉手,道:「其實,是我冒充老大的意思讓你調查的。」
  
  「你個沒事找事的,那女的說不定是我們未來的大嫂,你居然敢看人家三維?找死啊?」惹禍的警察叔叔拍了下小陳的頭。
  
  喬幫主擦著手中那黑黝黝的槍,平靜地說道:「別亂開玩笑。」
  
  「大哥,你們都那個那個了,難不成還想抵賴?」
  
  「對啊,雖然大嫂開始時,因為賭氣而詆毀了下你的男性功能,但後來,還是重新幫你澄清了。」
  
  惹禍的警察叔叔和小陳一唱一和。
  
  喬幫主的臉上是一派雲淡風輕,他緩緩將手中的槍舉起,輕聲道:「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手槍時常走火。」
  
  此言一出,旁邊那兩個剛才還在唱二人轉的人立即噤聲。
  
  從派出所出來,跟柴柴去喝了點冷飲清火後,我們就分手了。
  
  上午是逃班,所以可以閒逛,但下午可還是得回去上班。
  
  於是,我為盛狐狸買了杯飲料,拿著回醫院了。
  
  看完對他對好。
  
  這女朋友當的,夠有水平吧。
  
  可今天運氣不好,剛出了電梯,就遇見了老院長。
  
  我說的運氣不好,並不是指被院長看見我逃班。
  
  自從我完成他交代的任務,色誘盛狐狸成功後,老院長看見我,那臉就笑的像朵菊花似的。
  
  我說的運氣不好,指的是,老院長剛剛才從廁所出來。
  
  身上的那個味啊,才叫一個鮮啊。
  
  我趕緊屏氣斂息,後腿三大步。
  
  從上個星期開始,老院長就飲用一種治療便秘的藥,效果不錯,每天固定要拉兩次。
  
  他的這一行為,讓人家掃廁所的大嬸痛哭流涕,每天都拉著過路的人,像佟掌櫃那樣,哀嚎著:「額錯咧,額真滴錯咧,額就是不該嫁到這兒來,額不嫁到這兒來,額就不會在這家醫院工作,額不在這家醫院工作,額就不會淪落到這個傷心的地方……」
  
  那聲聲泣下,令聞著傷心,令聽者流淚。
  
  可老院長卻一點也沒發覺我這麼明顯的嫌棄,依舊笑得像朵菊花,道:「寒食色同志,最近你和盛醫生的關係還可以撒,準備撒子時候結婚嘛?我給你說哈,你還是要抓緊點哦,黑多女娃兒都對盛醫生虎視眈眈的,聽我一句話,快點結婚,生一個娃兒,把事情定下來。」
  
  這老院長一看見別的醫生,問的都是:最近的手術做得怎麼樣,那個論文寫的不錯,同志加油。
  
  可看見我,就只會問盛狐狸。
  
  不過我倒沒覺得什麼,反正我是那種每個單位都會有的墊底的蛀蟲。
  
  而在盛狐狸到來之前,我在老院長眼中可是一錢不值啊,現在好歹有個價值了。
  
  眼見著老院長要將擦屁股的那隻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拍拍,以示鼓勵,我被嚇的雞皮疙瘩直冒。
  
  我的歌媽呦,那上面,有多少屎組織啊?
  
  於是,我快速敷衍了下老院長,然後快速逃走。
  
  氣喘吁吁地跑回診室,在門口差點和盛狐狸撞上。
  
  盛狐狸將我扶住,微微皺眉,道:「怎麼像有鬼在追你似的?」
  
  「比鬼還可怕,是屎娃在追我。」我拍拍胸口,驚魂未定。
  
  沒錯,屎娃就是老院長的新外號。
  
  就是那位可憐的掃廁所的大嬸取的。
  
  「難道你又犯錯誤了?」盛狐狸挑挑眉梢。
  
  「沒有,他告訴我,說你的行情不是一般的好,所以讓我快些跟你結婚,快些跟你生娃,好把你定下來。」我將冷飲往盛狐狸懷裡一塞,然後走進診室,站在空調前開始吹冷氣。
  
  真是爽啊。
  
  可是沒爽多久,盛狐狸就走過來,將我拉到一旁,道:「這樣直接吹冷氣容易感冒,忍忍就好……誒,你怎麼回答的?」
  
  我抹去一頭的汗水,問道:「回答什麼?」
  
  「院長不是讓你快些跟我結婚,快些跟我生娃嗎?」盛狐狸幫我把額頭上那些被汗水黏住的髮撫順,狀似無意地問道:「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你不知道,當時屎娃的手,就要放在我的肩膀上了,嚇得我趕緊跑路啊。」想起那個場景,我至今還是心有餘悸。
  
  「我在問,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盛狐狸執著地問道,像是一定要知道答案。
  
  「我就說『哦哦哦哦哦哦』。」我重現了當時的原音。
  
  「『哦哦哦哦哦哦哦』是什麼意思?」盛狐狸眉梢一挑。
  
  「就是敷衍他的意思啊。」我擺擺手指,嫌棄道:「盛悠然,你不僅床上能力下降,連智商也下降了……嗷嗷嗷,痛!」
  
  盛狐狸嘴角勾起一抹笑,黑色的奸笑,然後他收回放在我腰際的手,道:「原來,院長當初讓你色誘過我。」
  
  「結果世事難料,我是被你色誘了。」我邊說,邊想起了那天盛狐狸躺在這張白色病床上的情景。
  
  那眼神,那表情,那白嫩胸膛,那細腰,那翹屁股,那小狐狸,我現在想起來還是口水嘩啦啦直流淌。
  
  盛狐狸先生站在我面前,將手抱在胸前,眸子中鏡湖裡,泛著一道小小的漣漪,閃著粼粼波光:「其實,院長說的也在理。」
  
  我仔細咀嚼著這番話,眉毛漸漸皺成「八」字:「你在說什麼?」
  
  盛狐狸看著我,淺淺一笑,眉梢眼角,都是無窮的味道:「結婚,生娃。」
  
  我定定地看著盛狐狸,好半天,終於反應過來,開始喃喃地喚著他的名字:「盛悠然。」
  
  「嗯?」他應了一聲。
  
  「你讓我頭皮發麻。」
  
  「……」
  
  「咚」的一聲,我被盛狐狸給踹出了診室。
  
  那力道可是真的大啊,我整個人就直接被踹趴到牆上,好半天,才像張紙似的,「哧溜溜」地滑到了地上去躺著。
  
  三秒鐘後,我從地上爬起,摸著隱隱作痛的屁股,看著那緊閉的診室門,,暗暗在心中咒罵:「盛悠然,我太陽你個太陽哦,連女人的屁股都踹,禽獸!」
  
  我當然知道自己那一句話惹到了盛狐狸。
  
  事情是這樣的,盛狐狸似乎是在邀請我與他結婚,順便生娃。
  
  但這個提議卻被我給巧妙而毫不給面子地拒絕了。
  
  加上盛狐狸的脾氣一向不好,陰晴不定的,就這麼,又被我給惹惱了。
  
  但是,但是,但是……
  
  結婚啊!
  
  生娃啊!
  
  天雷啊!
  
  我們才交往幾天啊,我連女上位都沒有做過,就開始討論這些,實在是太早了。
  
  我寒食色承受能力有限,不能接受。
  
  當然,我並沒有對這個提議做出絕對的否定。
  
  如果照這樣的發展下去,估計再過兩三年,我母性大發了,說不定會追著盛狐狸,讓他撒點白色小蝌蚪,給我個娃。
  
  可是現在談論這些,實在是太早了。
  
  所以說,盛狐狸要生氣,也只能讓他生去。
  
  再說,我就不信他生氣能生出個娃來。
  
  我揉著屁股準備去哪個診室躲躲,蹭蹭冷氣。
  
  這個天氣,沒冷氣可是會熱死人的啊。
  
  當我抬起頭,看向前方的走廊時,我的母狼眼中忽然閃現了一道綠光。
  
  因為,一個帶著眼鏡,穿著白襯衫,文質彬彬的男人正朝著我走了過來。
  
  看見我,他禮貌地問道:「請問這是外科二診室嗎?」
  
  高人曾經指點過,那種瘦瘦的,戴眼鏡的,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男人,才是戰鬥機中的VIP。
  
  聽說這種類型的男人,看著像羊,但一脫下衣服,就馬上化身為狼。
  
  絕對是自備馬達,能在床上站頭一整夜。
  
  我用手背擦去一嘴的口水,立馬點頭。
  
  「那麼,請問盛悠然醫生在嗎?」文質彬彬的男人問道。
  
  他的聲音和柔和,身體也挺瘦弱的。
  
  但人不可貌相,鳥兒不肯走光。
  
  憑著我的第六感,敏感的第六感,我知道,這男人應該是棒槌。
  
  文質彬彬的棒槌。
  
  這樣的好貨色怎麼能讓盛狐狸給搶走呢?
  
  於是,我壓低聲音道:「真是不巧了,盛醫生今天休息。」
  
  「啊,是這樣啊……那,謝謝了。」文質彬彬的棒槌有些失望,轉身就要走。
  
  我趕緊把他拉住,安慰道:「你放心,我們醫院還有很多醫術高明的醫生,不論什麼疑難雜症,都能幫你治好。來來來,我帶你去。」
  
  說完,我就拖著這文質彬彬的棒槌往葵子還有月光的診室跑。
  
  自從盛狐狸來了之後,我已經好久沒給她們兩個上繳新貨了。
  
  每次都白看人家的,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所以,我今天一定要把這傳說中的戰馬小馬達給拖過去,讓她們一飽眼福順便上下其手。
  
  那文質彬彬的棒槌臉馬上紅了,趕緊解釋道:「不是的,我是來找盛悠然醫生的,不是來看病的,我沒有病!」
  
  「你沒病幹嘛來找盛醫生?」我根本就不聽他的解釋,道:「沒事,別害羞,這年頭,得病才是正常的,不得病的才是有病的。我告訴你,我介紹給你的這兩個醫生,醫術絕對不會比盛醫生差。」
  
  再說,我管你有病沒,反正我是來看棒槌的。
  
  正在拉扯著,診室的門,開了。
  
  盛狐狸還是那副樣子,將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勾起,那種弧度,有些隱約的危險:「寒食色醫生,請問你想把我的大學同學拉去做什麼?」
  
  大學同學?
  
  我身子搖晃了下。
  
  原來是同行。
  
  煮熟的鴨子又飛了。
  
  但現在,不是惋惜的時候。
  
  盛狐狸剛才才生完氣,現在如果知道我要去扒拉別的男人的褲子,看別的男人的棒槌,還不把我給扒皮了啊。
  
  所以,我趕緊把文質彬彬的棒槌,不,是文質彬彬的盛狐狸大學同學那被我給揉皺的襯衣給拍平,氣定神閒,或者是假裝氣定神閒地解釋道:「我就是知道他是你盛醫生的大學同學,所以就想請他吃飯。」
  
  說完之後,還附送了盛狐狸一個無辜而真誠的笑容。
  
  誰知,盛狐狸將眼睛,輕飄飄地移開,根本不理我。
  
  同濟醫科大學畢業的人,智商是差不到什麼地方去的。
  
  那文質彬彬的原先在我眼中是棒槌,現在時盛狐狸大學同學的男人看著我們,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笑。
  
  然後,他對著盛狐狸笑道:「小七,怎麼不給介紹一下?」
  
  小七?
  
  原來盛狐狸小名叫小七?
  
  還真可愛。
  
  這麼看來,這位文質彬彬的帥哥,估計也是看出了我和盛狐狸的關係了。
  
  為了彌補剛才我那窮形盡相,想要扒拉下人家褲子的電鋸女色魔的形象,我看似嬌羞,其實是故作嬌羞地垂下了頭,等著盛狐狸承認我的身份。
  
  但是,我等到的卻是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你旁邊這個剛才對你又拖又拉的女人,姓寒,名字我也忘記了,和我是同一個診室的,平時我們沒什麼交集。」
  
  聞言,我猛地抬起頭來,深深吸口氣,瞪著盛狐狸。
  
  但盛狐狸當我不存在,睬都不睬我。
  
  我心中那個失落啊。
  
  不給女上位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不承認我的身份。
  
  我寒食色難道就這麼拿不出手去?
  
  接著,盛狐狸將他同學給迎接進了診室,雖然是同一個診室的,但平時和他沒什麼交集的女人待在那裡也只是礙眼,所以說,我就到月光葵子她們診室去串門。
  
  女人在一起聊天,時間就像那尿路通暢的小便一樣,很快就流走了。
  
  沒一會,就到了大家都期待的下班時間。
  
  我一尋思,盛狐狸鐵定會和那文質彬彬的大學同學聚會,看來今天得自己回家了。
  
  和月光葵子她們道別後,我剛邁出診室門,就看見盛狐狸和他大學同學站在走廊盡頭。
  
  看樣子,他們似乎是在等著我。
  
  而盛狐狸的手上,拿著我的皮包。
  
  骨節分明的男人的手,積蓄著力量,雖然拿著那女性化的包,卻一點也不突兀,反而顯出了紳士與溫柔。
  
  我的視線,沿著盛狐狸的手往上移動。
  
  那白嫩的頸脖,勾勒出光滑的弧度。
  
  每次我逗弄他的小蓓蕾時,盛狐狸就會揚起頭,喘息著,將自己的脖頸暴露給我。
  
  而每次,我都會毫不客氣地撲上去,像餓了一百年的吸血鬼一樣咬著,毫不鬆口。
  
  視線,接著向下,來到了他的肩膀上。
  
  厚實,漂亮,每次完事之後,我就會將下巴抵在上面,微微地摩裟著,嗅著他頭髮上傳來的清新的香氣。
  
  接著,是盛狐狸裡的胸膛。
  
  雖然現在被襯衣遮住了,但是,憑著我寒食色過目不忘的本領,加上多次的重複溫習,我閉著眼睛都能畫出盛狐狸的胸膛。
  
  白皙,精壯,光潔,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想要的慾望之鄉。
  
  每天洗完澡後,盛狐狸就會下身圍著一條浴巾,赤裸著胸膛在我面前晃悠。
  
  那平坦的腹部,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的肌肉,還有那粉嫩的蓓蕾,只要看一眼,我就會立馬噴鼻血,接著,就一把將電腦關上,直接衝上去,一雙魔手在他的胸膛上不要錢似的摸著,一張嘴也在唧唧啾啾地親著。
  
  最後,我的視線來到了重頭戲處。
  
  那就是,他的小狐狸。
  
  直徑絕對達標,長度絕對合格,硬度絕對優良,持久度也是頂呱呱的好。
  
  除此之外,人家小狐狸的長相也是很開愛啊,乾淨,光滑,粉嫩,逗弄的姐姐我每次都對他愛不釋手。
  
  沒錯,只是愛不釋手,並不是愛不釋口。
  
  想歪的人,全去蹲牆角畫圈圈。
  
  最後,是他的屁股。
  
  盛狐狸的屁股,和撒尿牛丸一樣,切下去,那彈性,絕對能當乒乓球來打。
  
  每次,當盛狐狸在我身上律動著,迷亂地喘息著時,我都會將雙手,放在他的翹臀上,抓著,那感覺,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而每天早上,盛狐狸從床上下地,赤裸著身子,撿起衣服時,那夾緊的屁股,那有著彈性的肌肉,看得我口水直滴答,根不能用強力膠將自己的手給粘在上面,永遠也不放下來。
  
  人盛狐狸是尤物啊,全身上下都是寶,隨便露個胸膛露個屁股,就能讓一群色女噴鼻血而亡。
  
  所以說,脾氣差點就差點吧。
  
  再說了,盛狐狸被我這種猥瑣的人渣整天太陽,脾氣差點也是正常的。
  
  想到這裡,在那一瞬間,我就原諒了盛狐狸。
  
  雖然是原諒他了,但那眼神,還在繼續游移著。
  
  這一不小心吧,就游移到了人家文質彬彬的帥哥的棒槌上。
  
  我用意志力將我的眼睛變成了x光,想直接勾勒出文質彬彬的棒槌的模樣。
  
  別說,兩人站立的姿勢不錯,排成一行,再加上兩人的身高也差不多,所以那兩個小弟弟就排排坐吃果果了。
  
  這樣,就更加方便我進行比較。
  
  但是,現在都是疲軟狀態,實在不好判斷啊。
  
  看,這些根小弟弟,都是些腹黑的東西。
  
  平時軟的跟灘泥似的,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但一看見美女脫衣服,馬上就把搶了,將身子骨一挺,頭一揚,啪嗒啪嗒地就去做壞事了。
  
  全是些大尾巴狼!
  
  我開始後悔了,早知道應該從取精室內取點美女裸體海報之類的。
  
  到時候,對著他們一展,兩人鐵定馬上硬,這樣我就可以準確地進行判斷了。
  
  真的是虧了。
  
  正在後悔,卻聽見盛狐狸涼涼的聲音響起:「寒醫生,你比較出誰優誰劣了嗎?」
  
  我一個激靈,馬上抬頭,話也沒來得及經過腦袋,便道:「沒,都被褲子給擋住了。」
  
  這話一出口,我是恨不得把盛狐狸給咬死,人家那文質彬彬的大學同學則恨不得把我給咬死。
  
  而盛狐狸,嘴角則慢慢地上移著。
  
  看來,心情是好點了。
  
  他轉頭,對著他大學同學道:「她這人就這副德行,別理她。」
  
  接著,他有轉過頭來,對我說道:「寒醫生,出去吃飯吧。」
  
  「嗯?」我睜大了下眼睛,表示疑惑:「你的意思是,讓我和你一起去吃飯?」
  
  「你哪天不是跟著我一起去吃飯的。」盛狐狸覷我一眼。
  
  不吃白不吃,我拔腿就跟著他走。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09:59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5:27 AM 編輯

53.浴室,美男,母狼
  
  文質彬彬同學走在前面,我和盛狐狸走在後面。
  
  我悄聲問道:「怎麼回事,你不是不想承認與我之間的關係嗎?」
  
  盛狐狸的笑,有點冷:「寒食色,不想承認我們之間關係的,是你吧。」
  
  「我?」我丈八金剛摸不著頭:「我什麼時候不想承認了?」
  
  「從頭到尾,」盛狐狸輕哼一聲:「開始時是只願意和我上床,不願意承認我們的情侶關係,後來又不願意與我同居,三番四次想逃走,而今天下午又對跟我結婚和生娃的提議嗤之以鼻。」
  
  「所以,你就想讓我常常被忽視的滋味。」我恍然大悟。
  
  盛狐狸沒有說話,但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卻說明了這個問題。
  
  我看著他,擺擺手指,道:「小七啊,你好幼稚。」
  
  盛狐狸:「……」
  
  但是,我忘記了,盛狐狸是不能惹的。
  
  此刻,我看著面前的羊肉火鍋,欲哭無淚。
  
  我最討厭吃的就是羊肉。
  
  兒盛狐狸就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懲罰我,就因為我說他幼稚。
  
  盛狐狸,真是卑鄙的N次方!
  
  我只能飢腸轆轆地坐在一旁,不停地喝著飲料,委屈的淚水和那口水一起嘩啦啦地淌。
  
  幽怨地看了盛狐狸好幾次,人家都不理我,沒辦法,我只能摀住肚子,癱在餐桌上。
  
  盛狐狸和文質彬彬的棒槌同學不停地聊著大學的趣事,不亦樂乎。
  
  雖然腦袋耷拉著,無精打采的,但我還是豎起耳朵聽見了不少關於盛狐狸的事情。
  
  果然,盛狐狸是他們學校的優等生,基本上每學期都會得到一等獎學金的那種。
  
  同時,還知道了,當時的盛狐狸是萬人迷,相貌好,成績好,愛慕他的女生很多。
  
  當說到這個話題時,那位文質彬彬的棒槌同學偷偷瞄了我好幾眼,估計是在納悶,為什麼他們家優秀的盛狐狸會栽在我手上嫩?
  
  我只是在心裡告訴他,原因就是我和盛狐狸都有一顆猥瑣的心。
  
  只不過差異在於,盛狐狸的猥瑣是藏在裡面的。
  
  而我的猥瑣,則是表裡如一的。
  
  所以,我就輕而易舉地把盛狐狸給拿下了。
  
  當然,閒著也是閒著,偶爾,我也會插個話:「對了,為什麼盛悠然要叫做小七?」
  
  文質彬彬的棒槌同學回答:「因為他在寢室中年齡排名是第七,我們寢室一共住了七個人,老大叫王子傑,老二叫……」
  
  聞言,我摀住嘴,笑得一臉淫蕩。
  
  「你又在想什麼?」盛狐狸慢悠悠地喝了一碗羊肉湯。
  
  我眼睛瞇成了一條線:「我知道,老二叫小弟弟,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狐狸:「……」
  
  文質彬彬的棒槌同學:「……」
  
  趁著我笑得稀里嘩啦尿意膨脹尿意旺盛的時候,盛狐狸腳下使壞,將我的凳子一踹,我就這麼四腳朝天,摔在了地上。
  
  反正這種家庭暴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寒食色皮粗肉糙,筋骨是鐵打的,根本就摔不壞。
  
  所以,我拍拍屁股,站起來了。
  
  繼續作戰。
  
  我又問:「同學,難道你們寢室的人都受得了盛悠然的性格嗎?我覺得吧,他簡直就是我遇到的怪人中的極品。」
  
  文質彬彬的棒槌笑道:「怎麼會呢?小七的性格挺隨和的啊。」
  
  我慢慢地引導他:「可是,他還是有些怪癖吧,比如說,有嚴重的潔癖?」
  
  在我的提醒下,棒槌同學想起來了:「沒錯,他的潔癖是挺嚴重的,記得有一次……」
  
  等文質彬彬的棒槌同學講完後,我又提醒道:「還比如說,他還有點強迫症?」
  
  於是,在我的引導下,棒槌同學又想起來了:「是啊,沒錯,他每天都要……」
  
  見棒槌同學講得順溜溜的時候,我故作不在意地問道:「還比如說,他喜歡的A片類型……啊!」
  
  預料之中的,我又被盛狐狸給連人帶板凳地踹到了地上了。
  
  不過,我寒食色是打不死的小強。
  
  三秒鐘後,我又拍拍臉上的灰,站起來了。
  
  然後,繼續用我的血肉之軀去從言語上掐死盛狐狸。
  
  第三次,我問道:「棒槌,啊不,王子傑同學,盛悠然大學時究竟有沒有交過女朋友啊?」
  
  文質彬彬的棒槌同學看了眼盛悠然,馬上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我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謊,我又不是沒試過盛悠然的身子,技術挺熟練的,絕對在我之前找妹妹練習過不少次的。
  
  不過他們這種兄弟情誼,還是可嘉的。
  
  聞言,我長長歎口氣:「啊,原來他沒交過女朋友啊。」
  
  「怎麼,你還不高興?」棒槌同學對我的這種反應不解了。
  
  我向他招招手,示意棒槌同學將耳朵伸過來,用狀似小聲,實際上足夠讓盛狐狸聽見的聲音道:「同學啊,我給你說實話吧,其實啊,我和盛悠然,連手都沒拉過。我早就覺得有些奇怪了,今天聽你這麼一說,就更確定了。難怪他一直都沒有交女朋友,難怪他一直都不願意牽我的手難怪他一直把吳彥祖的半裸海報貼在自己的房間裡,天天地看,原來,這人是同志啊!」
  
  說完之後,我沒等盛狐狸動腳,自己把自己給踹到地上了。
  
  別說,這麼摔倒再爬起,爬起再摔倒,還是挺費力氣的。
  
  加上我又沒吃東西,肚子就不給面子地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我只能蔫了下來,摀住肚子,繼續喝飲料。
  
  盛狐狸看我一眼,然後起身,說要出去打個電話,接著就離開我們了。
  
  我看著棒槌同學,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慘了。」
  
  棒槌同學不明所以:「什麼?」
  
  我道:「盛狐狸是不想付飯錢,所以提前開溜了,而我今天也沒帶多少錢,所以只有你去付賬了。」
  
  棒槌同學笑笑,接著道:「我總算知道小七為什麼要選你了。」
  
  「為什麼?」我趕緊坐直了身子,等待著他的評價。
  
  因為我有氣質?因為我幽默?因為有兩個不大不小的饅頭?
  
  「這年頭,找美女多容易啊,但是,要找你這種……這種,嗯,這種……」棒槌同學努力的尋找著合適的詞語。
  
  「猥瑣?」我好心提醒。
  
  棒槌同學一拍腦袋瓜子,那姿勢就像是武俠電影中自擊天靈蓋似的:「沒錯,就是猥瑣!這年頭,美女滿大街都是,但你這種猥瑣的女人可是不多啊,物以稀為貴,難怪小七會看上你。」
  
  聽起來,棒槌同學好像是在誇獎我,但為什麼我聽著心裡這麼彆扭呢?
  
  於是,我拍拍他的肩膀,順便把剛才倒地時,手掌上蹭到的灰在他襯衣上擦了擦,接著道:「同學,物以類聚,我身邊到處都是猥瑣型的,要不要照我這樣的,給你來一打?」
  
  棒槌同學連忙搖頭,那動作幅度大的,像嗑藥了似的。
  
  「不敢,不敢,我是凡人,消受不起。」他笑。
  
  我繼續跟棒槌同學套近乎:「同學,再多講講盛悠然的事情吧……我不要聽哪些優點,我要聽他的糗事。」
  
  棒槌同學攤攤手,表示無可奉告。
  
  於是,我只能轉個方式問:「那麼,給個忠告吧——我做了什麼事情會讓他特別生氣?什麼事情會刺中他的死穴?」
  
  我決定,只要套出話,就馬上用這招去對付盛狐狸。
  
  「小七這個人吧,腦袋瓜子靈活,長得也帥氣,待人接物也很有分寸,」棒槌同學又再次誇獎了盛悠然半天,接著
  
  低頭想了許久,終於道:「唯一一個不好的,就是小七有點好強和固執。」
  
  「具體點說呢?」我將凳子拉近棒槌同學的身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棒槌同學慢慢回憶著:「以前上大學時,每次期末考試小七都會拿第一名。但有一次學期,在考試前一周,小七因為胃炎住院,本來是可以免考的,但他偏偏不幹,硬撐著身子在醫院中複習,然後剛打完點滴就趕到學校考試。後來我們問他,幹嘛這麼拚命。我只說了一句:我喜歡第一名。我覺得小七對這些名次挺看重的,無論什麼競賽比賽,他如果參加,就一定要得第一。其實,我認為這樣挺累,不過像小七這種有能力的人,應該是樂在其中吧……誒,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壓抑住心中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對著棒槌同學笑笑。
  
  正在這時,盛狐狸回來了,手中還拿著一盒炒飯。
  
  我這狗鼻子一聞,馬上就知道,是魚香肉絲飯,我的最愛。
  
  「是給我的嗎?」我問。
  
  「拿去吃吧,」盛狐狸將炒飯放在我面前,道:「免得別人說我吧你給餓死了。」
  
  我趕緊雙手接過,猛吃了起來。
  
  我那個熱淚盈眶啊,盛狐狸實在是好人。
  
  等我吃得差不多了,盛狐狸和棒槌同學也敘舊完了,於是,大家便約定下次還出來聚聚,也就散了。
  
  然後,比那和往常一樣,我坐上盛狐狸的車,往他的狐狸窩裡開去。
  
  再等紅燈時,我偷偷打個飽嗝,接著問道:「盛悠然,你說實話,大學時究竟交了幾個女朋友?」
  
  「一個也沒交。」紅燈亮起,盛狐狸一踩油門,車子重新向前駛去。
  
  「少來。」我輕哼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種鬼話?沒交女朋友,難不成你床上那些技能,還是無師自通的?唬誰呢?」
  
  「高中時,練習過幾次。」盛狐狸淡淡回答,那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沉穩,像件瓷器:「後來上了大學,學業很忙,確實沒時間交女朋友。」
  
  「也就是說,」我扳扳手指,仔細地數著,最終揚起眉毛:「在遇見我之前,你都旱了這麼久了?」
  
  乖乖,難怪這麼飢渴。
  
  「反正做愛和騎自行車,還有游泳一樣,都是學會了就不會忘記的。」盛狐狸這麼回答。
  
  我來了興趣,用手肘捅捅他,擠擠眼睛,問道:「誒,老實交代,你第一次戀愛是什麼時候?高一,高二,還是高三?」
  
  盛狐狸一直看著前方,那肉色的薄薄的唇,就這麼緊抿著。
  
  然後,他忽然反問道:「你都沒告訴我你自己的戀愛歷史,為什麼我要告訴你?」
  
  聞言,我的眉頭輕輕一顫。
  
  眼前,忽地晃過一抹白色的身影。
  
  還有那張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的臉頰。
  
  我轉過頭,看著窗外。
  
  現在,我們行駛在大橋上。
  
  夜幕漸深,江兩岸的燈火,漸漸明亮,在我的眼前快速移動,成為流光溢彩的一片。
  
  「怎麼不說話了?」盛狐狸問,語氣是有些冷凝的。
  
  「沒什麼好說的。」我將額頭枕在窗戶玻璃上,車內的冷氣似乎強了點,身體有些抵擋不住了。
  
  「是沒什麼好說的,還是不願意說?」盛悠然的聲音很輕,卻讓車廂中的空氣瞬間低了下來。
  
  車子在前進,我的額頭也一下下地磕碰車窗玻璃。
  
  那悶悶的有節奏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蔓延著。
  
  我想,盛狐狸不問清楚是不會罷手的,於是,只能回答他:「我第一次戀愛是高二,談了三年,之後我就被甩了。你呢?」
  
  「初二時一次,高一時一次,高二時一次。」盛狐狸接著問道:「那你前男友現在在哪裡?」
  
  「美國。」我也接著問道他:「那三次是你甩別人,還是別人甩你?」
  
  「初二那次是因為大家考入了不同的學校,見面少了,自然而然分手。高一那次是因為她看上了其他人,把我甩了。高二那次是因為要忙高考,時間來不及,我先提的分手。」盛狐狸的語速很快,他接著問道:「你的前男友為什麼要甩你?」
  
  奶奶的,越問越深入。
  
  我咬咬牙,道:「因為那時我長青春痘了,他嫌棄我難看,就把我給甩了。」
  
  接著也開始問狠料:「那你第一次持續了幾秒鐘?有沒有進錯人家的洞洞?有沒有被嫌棄?」
  
  一次問三個問題,總算是掙回來了。
  
  但是,盛狐狸卻不做聲了。
  
  我覷他一眼:「怎麼?不敢玩了?」
  
  盛狐狸的眸子,漆黑,深邃:「在你回答實話之前,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你要聽什麼實話?」我不耐煩了。
  
  「你和你前男友分手的原因。」盛狐狸是固執的,固執得讓人牙癢癢。
  
  我只能回答:「因為我和他的緣分斷了。」
  
  「具體點。」盛狐狸不滿意。
  
  我雙手一攤:「因為他愛上了別人……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第一次維持了一分鐘,因為先前做過功課,沒進錯,所以,也沒有被嫌棄。」盛狐狸回答的面不改色:「下一個問題,他叫什麼名字?」
  
  「你那三個女朋友叫什麼名字?」我反問。
  
  「張裙,慕容靜,魯熙。」盛狐狸語速快的像流水。
  
  算他狠!
  
  我猶豫了許久,終於第一次在盛狐狸面前說出了那個名字:「……溫撫寞,他叫……溫撫寞。」
  
  但盛狐狸似乎根本沒有罷手的時候,他接著問道:「說具體點,你怎麼發現他愛的是別人的?」
  
  我瞪他一眼:「盛悠然,你很煩躁……第一次遺*精是什麼時候?」
  
  「十二歲。」話說到這,又來到一個路口,綠燈亮起,車子停下,盛狐狸忽然轉過頭來,深深地看著我:「回答我的問題。」
  
  我也不服輸似地看著他:「盛悠然,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已經知道的夠多了嗎?」
  
  「我確實不這麼覺得。」盛狐狸的眸子,異常深遠,像是隱藏了許多的情緒:「我倒覺得,我對你的瞭解,實在是貧瘠的厲害。」
  
  「為什麼你總是想千方百計地瞭解我的過去?」一想到這裡,我的胃,就漲漲的:「以前的事情,和我們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呢?我不可能在出生時,就知道你會出現,也不可能就在原地等著你。所以,我和他談了一次戀愛,這又不是誰的過錯,你自己還不是談了這麼多次的戀愛,我有這麼揪著你不放嗎?」
  
  盛狐狸看著我,很慢很慢地說道:「那三次戀愛,我都放開了,但是你沒有……你還在想著他。」
  
  我的心,一下子被抓緊了:「你什麼意思?」
  
  盛狐狸的眸子,像是秋夜的靜湖,沁涼,幽深:「我和他,長得很像是嗎?」
  
  我的手指,攥得很緊,指關節處,開始有些微微發青。
  
  這並不是盛狐狸第一次提出這個問題,但是聞言,我還是很不舒服。
  
  後面,忽然想起來喇叭聲。
  
  是的,此起彼伏的喇叭聲。
  
  在我們對話時,紅燈已經亮起,而我們還是停在原處,擋了別人的路。
  
  但看上去,盛狐狸卻沒有開車的意思。
  
  他的眼睛,一直直視著我,那目光,帶著一種銳利,彷彿能刺進我的骨髓深處。
  
  我最討厭的,就是他這樣的眼神。
  
  「先開車。」我沒好氣地道。
  
  盛狐狸依言照做,但是,他並沒有放棄。
  
  我覺得,很多事情,是必須要說清楚的,於是,便坦白了:「是的,你和他,是同一種類型,有時候,是有些相似。」
  
  「什麼時候?」盛狐狸逼問。
  
  「發火的時候。」我撒謊。
  
  盛狐狸輕哼一聲:「是睡覺的時候,對嗎?」
  
  聞言,我不做聲了。
  
  但手指,卻攥的更緊。
  
  冷冷的空氣中,盛狐狸再度輕哼了一聲。
  
  那聲音,瞬間點燃了我的怒火。
  
  我猛地轉過頭,那碎發,在腮邊,劃出了煩亂的弧度:「盛悠然,為什麼你要緊追著這個問題不放,你是你,他是他,難不成你認為我實在把你當成他的替代品?」
  
  「難道不是嗎?」盛狐狸的眼神飽含著一種凝滯,像是要審視我的每一絲表情。
  
  「你早就知道溫撫寞的存在,早就知道自己和他長得像,為什麼你還要和我在一起?」我質問道:「盛悠然,你又在想什麼?」
  
  「你是在岔開話題嗎?」盛悠然嘴角的笑容,鐫刻上了一層陰影。
  
  「這應該是我問你的話吧。」我冷著聲音道。
  
  「寒食色,你想說什麼?」盛悠然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我的牙齒,在下唇上緩緩滑過,當兩者放開時,質問的聲音就出口了:「在我們發生關係前,你就知道溫撫寞的存在,既然你這麼介意,為什麼還要接近我?是不是……是不是在你心中,我就是一個高難度的挑戰,你喜歡競爭,所以你就想進入我的世界,和那個早就離開的溫撫寞競爭?」
  
  盛悠然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開始捏緊,那淡淡的青筋,開始顯現:「你認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因為這樣無聊的理由?」
  
  「你不也一樣認為,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一個無賴的理由嗎?」我反唇相譏。
  
  接下來,車廂裡是一片死寂,一陣冰冷。
  
  但我的心中,卻是雜亂的,煩躁的發熱。
  
  隔了會,盛悠然又開始說話了:「你的意思是,你已經不再想著他了?」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確實沒有想著他。」我將臉轉向窗外,但是我看不出去,因為車窗玻璃上,映照著盛悠然的臉。
  
  輪廓分明,眉目清奇,但在此刻,卻蒙上了一種冷凝。
  
  淡淡的痕跡,和我的臉的影子,重疊著,分不清晰。
  
  「那麼,為什麼你一直在抗拒著我。」盛悠然詢問。
  
  「我看你今天是羊肉吃多了,上火。」我滿胸腔,塞滿了鬱悶的氣。
  
  「不敢回答了?」盛悠然道。
  
  「我們每天一起上班,每天住在一起,每晚做愛,如果都這樣了,你還認為我是在抗拒你,那麼盛悠然,對不起,我無話可說。」我的聲音裡,真的有那麼一絲疲倦。
  
  「那麼,為什麼你不願意和我結婚?」盛悠然問。
  
  我哭笑不得:「盛悠然,我們才認識多久?」
  
  「你不覺得自己的語氣很諷刺?」路燈幽涼的光,在盛悠然的臉上滑過。
  
  「如果讓你不好受,我道歉。」我微垂了下眼眸,道:「但是,我覺得結婚是件很嚴肅的事情,我不想用它來證明什麼。」
  
  盛悠然沒再說什麼了。
  
  我們就這麼沉默著回到了狐狸窩中。
  
  回到家,盛狐狸似乎是不想和我多呆片刻似的,直接進入了浴室。
  
  我躺在柔軟的床上,看著天花板,心中,是無盡的惘然。
  
  這情侶之間,就是這麼怪,剛才還如膠似漆,恨不能用強力膠把自己粘在對方身上,但一轉眼就變成了敵人,恨不得拿把大刀,把對方看成碎片。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我慢慢地想著,將整顆心沉澱下來,拋離開那些塵埃。
  
  原來,盛悠然一直是介意的。
  
  一直介意著溫撫寞的存在。
  
  而今晚,棒槌同學的話。讓我更加瞭解了盛悠然。
  
  好強。
  
  近乎偏執的好強。
  
  也難怪,盛悠然一看就知道是從小優秀到大的人,他有能力,他容不下失敗,他要的,是第一。
  
  在我心中,自己究竟是不是第一,盛悠然很在乎。
  
  而我對盛悠然,究竟是怎樣的感情呢?
  
  是的,和他在一起,我是快樂的。
  
  真的快樂。
  
  或許,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每一個拚命隱瞞過去的努力,對他而言,都是一種煎熬吧。
  
  浴室中,那嘩嘩的水聲,不停地響著。
  
  我決定了,我要用自己的身體,讓盛狐狸清火。
  
  於是,我踮著腳尖,翹著屁股,賊呼呼地跑到浴室門口,將門悄悄打開,準備偷襲。
  
  但當門打開時,我的口水嘩啦啦就淌了一地。
  
  我的眼前,是一副無比誘惑的畫面:盛狐狸正在淋浴,那晶亮的水一股股地在他白皙光滑的皮膚上蔓延,交織成妖魅的線條。
  
  他的身體,像是罩上了一層透明的水做的衣衫,性感異常。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雙眼睛,瞬間變綠,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母狼,看見了一塊大肥肉。
  
  盛狐狸忽然覺察到了什麼,睜眼,看見我,他的眼睛還是有些冷:「你進來幹什麼?」
  


54.取精室
  
  浴室中,熱氣氤氳,挾帶著清新的洗髮劑味道。
  
  我一步步的走到盛狐狸的面前,低著頭。
  
  那水流,呼啦啦地直往我身上淌。
  
  我的全身瞬間濕透,拿衣服,緊緊地貼合在皮膚上,勾勒出所有的線條。
  
  而我的眼睛,則看著他的小狐狸。
  
  那被水洗的乾乾淨淨的小狐狸。
  
  然後,我吞了口唾沫。
  
  「咕咚」一聲,動靜還不是一般的大。
  
  我的身體,開始有衝動了。
  
  腦子裡迅速的轉動著,為了吃到小狐狸,我一定要低聲下氣,把盛狐狸給討好。
  
  所以,我雙手扭在一起,成為麻花狀,表示出了我糾結的內心世界。
  
  然後,我低聲道:「盛悠然……你肚子餓不餓?我……下麵給你吃。」
  
  說了之後,覺得有些歧義,於是,便繼續解釋,:「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是正的去下麵給你吃,不是說我的下面給你吃……哎呀,你的思想好骯髒,怎麼會突然想出這麼下流的東西呢……不過如果你實在想吃,還是等我洗完澡後吃吧,不然不衛生的。」
  
  然後,我抬起頭來,透過滿室的朦朧熱氣看著盛狐狸,道:「哦?你想吃啊?想吃你就說嘛,你想吃我當然會給你的,你不想吃我當然不會強迫你吃。不可能你想吃而我偏不給你吃,你不想吃我又偏要給你吃。大家講道理嘛!那麼你現在的表情是說明自己想吃還是不想吃呢?」
  
  水霧縈繞中,盛狐狸的眉毛,像小蝌蚪一樣持續的撥動著。
  
  我是指真正的蝌蚪,不是他釋放的那種小蝌蚪。
  
  想歪的,請直接去牆角蹲著畫圈圈。
  
  「盛狐狸,」我看著他,忽然將自己的衣服掀起,得意的說道:「看,在你每天不斷的把我的胸部當成饅頭似地搓揉下,我的B罩杯終於榮升到C罩杯了。軍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真的,這就像中國加入WTO,是雙贏的事情--你爽到了,我也掙到了,多划得來,是不是?」
  
  「寒食色。」盛悠然淡靜地看著我,聲音中有種無奈:「我總有一天,會被你整死。」
  
  「錯。」我伸出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滑過。
  
  手指阻攔了水的流下,在他平坦的胸膛上形成一個小小的清澈的泉。
  
  輕盈的,幽幽的泉。
  
  他白皙的像瓷器般的肌膚,蒙上了純淨的水,一整片,就這麼暴露在我的眼前。
  
  我的手,像是著了火,灼燙,必須要水的降溫。
  
  手指,繼續在他的胸上遊走,將那些水流割斷,像是淡淡的雲煙,瀲灩了一室。
  
  我的聲音,也媚的像要出水一般,我道:「我絕對捨不得整死你,因為我要……太陽死你。」
  
  盛悠然忽然將我抱住,緊緊的摟住了我的腰。
  
  那麼大的力氣,彷彿要用自己的手臂將我攔腰截斷似的。
  
  盛狐狸看著我,那雙眸子中,是撩人的情色的氤氳:「寒食色,誰該先被太陽死,咱們走著瞧。」
  
  我眼中閃過一陣失望:「這時候,你不是該狠狠地看著我,說道『該死的,我該拿你怎麼辦』嗎?人家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
  
  「可是,我當然知道該拿你怎麼辦。」盛狐狸的眸子一暗,然後,他低頭,吻上了我。
  
  盛狐狸先前已經被我的一番胡攪蠻纏給弄得消了氣,因此,這個吻,並沒有來懲罰我。
  
  這個吻,是輕輕的吮吸,是淺淺的品嚐。
  
  我們的唇瓣,互相的碰觸著。
  
  盛狐狸的舌尖,描繪著我的唇形,那微微的摩擦,帶來了薄薄的癢。
  
  接著,他的舌加劇了攻勢,帶著必得的自信,進入我的口腔中,像驕傲的城主,巡尋著自己的國土。
  
  他的舌,不停的追逐著我的,像是一種遊戲。
  
  但在這種遊戲中,他卻有無盡的認真,似乎是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的舌,追截著我,讓我無路可逃,撩撥,挑逗,無所不用其極。
  
  我的全身,帶著電流,激盪著。
  
  我不知道盛悠然是怎麼做的,但是,當我回過神來時,我的衣服,已經全部滑在了地上。
  
  我和他,都是赤裸的。
  
  是的,那水,那源源不斷的水,就這麼覆蓋在我們彼此的身上,從頭頸滑下,滑過他的喉結,滑過我的渾圓,鋪出瀲灩,鋪出纏綿。
  
  我們在水柱下接吻,臉上全是水流的痕跡,那種透明的質感,化為了妖冶的情欲。
  
  盛悠然忽然用自己的雙手抬起了我的臀部,那種離開地面的驚慌感,讓我的雙腿,順勢夾住了他的腰肢。
  
  那是最為誘惑的姿勢,最為原始的動作。
  
  在這個水氣瀰漫的世界,我們褪下了文明的外衣,只剩下獸的本能,在享受著一種淋漓的快感。
  
  盛悠然俯下身子,吻上了我胸前的柔軟,那兩團光滑的嬌柔,混合著晶亮的水流,形成了最誘惑的事物。
  
  他細細的品嚐著,他用牙齒輕輕噬咬著我的蓓蕾,用舌劃著誘惑的圓圈。
  
  他的手,在我的身體上流連,阻斷了水流。
  
  浴室的空氣,帶著悶悶的熱。
  
  盛悠然的碰觸,給我帶來至深的顫慄。
  
  我揚起頭,開始喘息,眼中,是因難耐的情欲激發的霧水。
  
  我像蛇一般,纏繞著他的身子。
  
  而他,則緩緩的將自己的灼熱送入了我的小徑中。
  
  頓時,那灼熱的堅硬帶給我一種深深的安全感。
  
  我緊緊的,將頭埋在他的脖頸處,喘息著,呻吟著,那聲音,帶著痛苦的愉悅,帶著聲嘶力竭的興奮,是連我自己也訝異的銷魂蝕骨。
  
  盛悠然的雙手,帶著我的臀部,控制著我的身子。
  
  他慢慢的讓我離開,接著讓我靠近,與此同時,小狐狸在我的體內有節奏的進出著,帶來無盡的快感,點燃所有的激情。
  
  我們的隱秘之處,緊緊結合著,我的溫柔包裹著他的堅硬。
  
  在水的簾幕中,他抱著我,一起馳騁,一起進入最高的慾望。
  
  浴室中,那旖旎風情,瀰漫了我們的全身。
  
  我深刻的認識到了這一招的妙處——在用身體給盛狐狸降火後,他終於不再生氣了。
  
  當然,雖然第二天一大早,他還是會用冰塊把我威脅起床,然後拖著睡眼惺忪的我去跑步,接著,又將累得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的我拿來給他家小狐狸做了早餐。
  
  但是,在這一切做完後,盛狐狸卻會體貼地給我買牛肉麵,還是超大碗的。
  
  我忽然覺得,我對男朋友的要求,是這麼低,只要給點吃的,就任由他打,任由他罵,任由他太陽。
  
  但後來想像,自己的條件也不是那麼高,大家就將就將就吧。
  
  雖然看上去,問題是解決了,但是,我心裡還是有了點點陰影。
  
  我知道,不是做一次愛,就可以打消盛狐狸的猜忌的。
  
  是的,要做很多很多次愛才行。
  
  所以說,寒食色啊,你還要學習,認真的學習。
  
  醫院的規定上寫著,上班時不能玩電腦,不能聊天,不能隨意離開工作崗位。
  
  但是,這些規定我們都是當耳旁風。
  
  並且,它沒有說不可以看a片。
  
  所以,這段時間我時常偷偷跑到咱們醫院的取精室內,偷看日本片子。
  
  我覺得,之所以我們醫院有我這種敗類醫生,但每年還是創收那麼多萬的原因,就是因為硬件設施好。
  
  別的醫院的取精室內,都是羞羞答答的,最多給你貼張性感海報就了不起了。
  
  但我們醫院的取精室,簡直就是男性的天堂啊,海報,雜誌滿天飛。
  
  最重要的是,我們這,有無數的a片。
  
  那些a片,全是老院長用他老人家那台開個qq就要喘半天氣的老式電腦給沒日沒夜下載下來的。
  
  全市最新的,最刺激的,最不純潔的。
  
  而且我發現,這裡面有武籐蘭姐姐的全套。
  
  原來老院長是她的粉絲啊。
  
  不是有句聖言嗎?
  
  為人不識武籐蘭,看遍a片也枉然。
  
  所以說,我們的老院長還是頗有品味的。
  
  我還聽說,老院長下的每一部片子,他都會仔細的觀看,爭取自己貢獻出的每一部,都能切入男人的神經末梢。
  
  想也知道,看了當然要打手槍。
  
  所以說,為了看這麼多的片子,老院長起碼打了不下千次的手槍。
  
  想像一下,在漆黑的夜裡,電腦那幽綠色的光線,映著他的一臉菜色,在武籐蘭姐姐的「呀買爹」下,老院長喘息著搾乾了自己的最後一滴精血。
  
  都快60的老人了,還能這樣不顧自己衰弱的身體,日日夜夜戰鬥在a片的第一線。
  
  這是一種什麼精神?
  
  這是造福天下淫民的精神!
  
  剛才,我用的是設問的修辭手法,是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啟發人們思考。
  
  千萬別以為下這種片子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在我們網絡警察叔叔的辛苦工作下,那些個不良網站時時刻刻都會關閉,所以老院長就必須不停地搜索新的網站。
  
  而有些網站中,毒不可不少。
  
  所以,老院長那台和他差不多年齡的電腦時常會中毒,每天我們都能聽見那卡巴斯基叫得才叫一個歡啊。
  
  毒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人心。
  
  一般來說,中國的淫民都是團結的,互通有無的,這一點,從艷門照事件就可以看出來。
  
  但是,在團結的大好形勢中,也不乏一些小人,用自己卑鄙的內心,時不時搞一些破壞。
  
  就像上上個星期,老院長用了一天的時間,下了一部片子。
  
  宣傳語是:七個禽獸凌辱一個穿著暴露的無辜弱女子。
  
  老院長留著哈喇子,好不容易聽見迅雷「叮」了一聲,馬上打開暴風影音觀看。
  
  但才看了第一個鏡頭,老院長就華麗麗地吐血了。
  
  不是因為女優太性感而噴鼻血,而是真正的吐血,氣急攻心那種。
  
  因為,這部片子,是我們小時後人氣最高的動畫片《葫蘆娃》。
  
  最可氣的是,那穿著暴露的無辜女子---蛇精的胸部,還打上了馬賽克。
  
  從此,老院長看見這種知音體的標題就繞道而行。
  
  但厄運還是再度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這天,老院長又找到一部片子,宣傳語非常直白:野外、捆綁、制服、幼齒、人獸、古裝、同志、5P、亞洲無碼。
  
  只一眼,老院長的腎上腺素立馬急速增加,立即開起了迅雷。
  
  電腦卡卡擦擦地辛苦了24小時,老命都差點搭上,終於,迅雷又「叮」了一聲。
  
  但又只看了一個鏡頭,老院長再度吐了血。
  
  片子是《西遊記》中,唐僧師徒把紅孩兒吊在樹上的那集。
  
  野外---山上,有花有草有樹。
  
  捆綁---不聽話的紅孩兒確實被綁的結結實實的。
  
  制服---唐僧哥哥的袈裟。
  
  幼齒——紅孩兒夠幼了吧。
  
  人獸——猴子還有豬。
  
  古裝——這個不用說了。
  
  同志——全是男的。
  
  5P——孫悟空,唐僧,沙和尚,豬八戒,紅孩兒,一隻手剛好能數完。
  
  亞洲無碼——紅孩兒只穿了條肚兜,廣電局一向對兒童無感,放過了。
  
  於是,老院長徹底爆發了心臟病,住院一周。
  
  這也就是我今天敢明目張膽的曠班跑到這裡來的原因。
  
  但老院長的辛苦,是值得的。
  
  那些男病人,只要進了這個地方,從此就不想出去了,恨不得就死在我們醫院裡。
  
  記得有一次,一個男人在被兩個保安拉出去時都哭了,說是他老婆從不允許他看這些不良東西。
  
  而今天看見了,簡直就像是餓了三輩子的人,看見烤鴨。
  
  那種激動,恨不得把我們醫院當成再生父母。
  
  而這個地方,從醫學角度上說,也是很有功效的。
  
  有些本來是來治療少精的男病人,進了這個地方,排出的小蝌蚪,居然要裝兩個塑料瓶。
  
  綜上所述,這是塊老院長用生命換來的寶地啊。
  
  現在,我就待在這裡,一邊看著電視上那些男女互動,一邊做著筆記。
  
  我敢發誓,我高三時都沒有這麼認真。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10:10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2:55 AM 編輯

55.意大利吊燈式
  
  意大利吊燈式,69式,老漢推車式,蝴蝶式……真是花樣繁雜,所以說,淫民的創造力,是無窮的。
  
  其實,很多姿勢都是自古流傳下來的。
  
  想想也是,以前又沒電腦,晚上吹了蠟燭沒事幹,夫妻倆為了豐富生活,只有在炕上研究這些。
  
  所以說……我多想穿越回古代啊!
  
  但最近穿越的人這麼多,我看那時空隧道也有些堵,所以,還是就安心待在這裡,和盛狐狸慢慢研究吧。
  
  正專心致志地作者筆記,門忽然間被人打開,我手忙腳亂地將電視關上,一不留神,手抽筋了,痛得我嘴歪眼斜的。
  
  真是造孽喲。
  
  回頭一看,卻發現盛狐狸站在門口,身子靠著門框,好整以暇得看著我,笑得不懷好意。
  
  我這才拍拍胸口,埋怨到:「盛狐狸,你不會敲門嗎?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難道你不知道,在這樣一個用低俗和下流建立起來的聖潔的房間中的人們,都是禁不起嚇的嗎?還好我不是男人,不然小雞雞都要被你給嚇得縮回去,就像你以前表演的那樣。」
  
  「真是謝謝你的提醒了。」盛狐狸的笑,轉為淡靜的危險。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差點忘記他一直在記恨我上次害的他家小狐狸當了次縮頭烏龜的事情呢。
  
  於是,我只能快速地轉移著話題,忙將電視重新開啟,指著那對正在做光溜溜運動的男女道:「今晚,咱們就使用這個姿勢吧,你看,多減肥啊。」
  
  盛狐狸將門關上,慢慢地想著我走來,那細長的眸子,微微一眨,流光溢彩。
  
  不過流的是危險的光,溢的是不善的彩:「寒食色,你的意思,是把我當成免費無勞損的跑步機了嗎?」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我忙賠笑。
  
  看來這個話題轉得不好,還是繼續下一個。
  
  「盛悠然,你看,這女的演得多假啊,叫成這個樣子,太做作了。」我先指著電視,然後再自豪地拍拍胸口,道:「我寒食色比她叫得好聽多了,你說是不?」
  
  盛狐狸薄薄的嘴角輕勾,發出炫目的嘲諷的光:「我不想打擊你,但是你的叫聲,很像是便秘時的努力聲一樣。」
  
  聞言,我胸口像是被硬生生地拍了一掌,頓時氣血沸騰,直接向吐血三升,然後去見閻王爺。
  
  實在是太打擊了。
  
  想我寒食色為了讓他盡興。在床上可是一刻也沒有偷懶,那聲音,多大啊,差點沒把房頂給掀翻了。
  
  自從和盛狐狸進行床上活動一來,我每星期都得消耗一包金嗓子喉寶。
  
  想不到我這般的捧場,卻落得個努力排粑粑的惡名。
  
  這才叫造孽喲。
  
  我氣不過,立馬回擊道:「我想,估計是某人能力不夠的原因吧。」
  
  邊說,邊看了眼他的小狐狸,然後,在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接著,對著手指甲吹了口氣。
  
  動作一氣呵成,所以說,看電視是有好處的。
  
  電視劇裡面那些不好惹的七九八姨太,就是這樣諷刺人的。
  
  果然,男人是刺激不得的。
  
  盛狐狸嘴角的笑,那叫一個妖艷啊,色彩濃得都快要滴了下來:「寒食色,我能力夠不夠,需要先在證明嗎?」
  
  「誰怕誰?」我將腰一叉,腳一跺,胸一挺,屁股一翹,牙一咬,道:「我深諳采陽補陰,我就看到時候是你精盡人亡,還是我被你給活活太陽死。」
  
  實在想不到,原來ml也是如此血腥的一件事。
  
  「等會我要做手術,需要保持精力。」盛狐狸這是的表情就是:我好心放你一馬吧。
  
  「你要做手術?那你來找我幹嗎?」我好奇。
  
  盛狐狸的眸子裡,瀲灩著波光:「我看你偷偷摸摸地來到這裡,以為你想自己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解決生理問題?
  
  我身子抖了抖。
  
  我寒食色每天應付他就夠吃力的了,哪裡還有自己解決的必要?
  
  不過,我還是好奇:「如果你進來時,發現我真的在自己解決生理問題的話,該怎麼辦呢?」
  
  「那麼,」盛狐狸的聲音,像春日的熏風般輕柔,同時,又像天山頂上的寒冰那樣冷:「今晚我就會灌下一大瓶匯源腎寶,陪你玩一整夜,是的,你沒聽錯,確實是一整夜。」
  
  「啪嗒」一聲,一滴冷汗從我的額頭上直接墜落在地上,碎成八瓣。
  
  還好我把持得住,沒有自己要自己,不然,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從死神手中撿回一條命,我忙解釋道:「我是抱著學些的態度在這裡觀看的,我是想學好了後,提高我們之間的運動質量……別露出那種眼神,我不是說我們之間的運動質量不好,沒錯,我們的床上很和諧,但是,對於ml這種事,我們人類不是一向遵從沒有最好,只有更好的原則嗎?打個比方吧,雖然我的饅頭是c了,但是你肯定希望它們能夠達到h。同樣,雖然你的小狐狸已經比較厲害了,但是我肯定還會希望它更厲害,像人家加籐鷹那樣以一當十地進行性愛車輪戰,而不是隨便嚇一嚇,小弟弟就所到裡面去了……算了,我不說了。」
  
  看著盛狐狸陰鷙的臉,我知趣地噤聲了,忙再一次轉變話題,將手中的筆記遞到他面前,道:「怎麼樣,我用功吧?」
  
  「這是什麼?」盛狐狸揚揚眉梢。
  
  「圖文並茂的ml姿勢筆記啊。」盛狐狸果真是不識寶。
  
  「這是什麼字?」盛狐狸指著我的字問道。
  
  「從天花板懸掛一繩子,女方掛在半空中,然後飛速旋轉……」我一字一句地給他翻譯。
  
  「你的字,實在是太難看了。」盛狐狸搖搖頭。
  
  「人家說,女人的字和相貌是成反比的。」我得意地說道。
  
  誰知,盛狐狸直接甩給我一句:「恭喜你,你的臉和你的字卻是很統一的。」
  
  我:「……」
  
  「這到底是什麼招式啊。」我激動地說道:「聽說這一招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困難,但是做一小時,能消耗921卡路里的熱量,聽見了嗎?整整921卡路里啊!」
  
  「這是你畫的我們兩個嗎?」盛狐狸接著問。
  
  「是啊。」我點頭。
  
  「這是我的手指嗎?怎麼這麼細?」盛狐狸輕蹙了下他那如撫水楊柳般的眉。
  
  「不,是你家小狐狸。」我如實回答。
  
  然後,是一片死寂。
  
  「咚!」
  
  「啊!」
  
  「噗!」
  
  我再一次被盛狐狸踹出了門。
  
  連這麼柔軟光滑的從來沒生過痔瘡的屁股都踹,果真是禽獸啊!
  
  要不是看在盛狐狸長得帥,床上功夫不錯,最重要的是,每天都會給我買牛肉麵的份上,我絕對會把他家小狐狸給拉成大象鼻子那麼長。
  
  我擦去滿眼的淚水,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腳印。
  
  反正盛狐狸要去做手術,估計不到三個小時出不來,而院長也因為葫蘆娃和西遊記住院了,沒人管著。所以我決定逃班,回家去看看。
  
  估計,那小乞丐已經把我的家給弄翻天了。
  
  我估計的沒錯。
  
  當我進去時,發現屋子非常的髒。
  
  而且,這屋子髒得非常有水平。
  
  地板上全是水跡,明顯是從未拖過地的某人拖地之後沒有將地板擦乾。
  
  傢俱也是一樣。留著許多水印子。
  
  而廚房更是重災區,那些看上去確實是洗過一遍的碗上,全是油劑,滑膩膩的。
  
  我徹底對小乞丐沒有了語言,只能有氣無力地問道:「你以前在家裡究竟做過什麼?」
  
  小乞丐認真地想了想,道:「拉琴,讀書,吃飯,睡覺,洗澡。」
  
  「還好你洗澡不需要別人侍候。」我搖搖頭。
  
  「不過洗澡水是別人幫我放的。」小乞丐很誠實。
  
  我嫉妒得牙癢癢。
  
  有人過著連洗澡水都有專人幫忙放的生活(小乞丐),而有人卻為了一碗牛肉麵而忍氣吞聲,每天別人踹(我),這個世界為什麼如此不公平。
  
  哀怨了一會兒,我回過神來,看著小乞丐那張水嫩的臉,特有的男孩的帥氣駐留在上面,是一種清新的味道。
  
  他的眼睛中含著一種倔強,但是不知怎的,卻時不時能激發女人的母愛。
  
  那璀璨如星的眸子,那挺秀的鼻樑,那如花瓣一樣的唇,那柔嫩的臉頰,實在是讓人流口水。
  
  其實,我早就想衝過去,掐他的臉蛋或者是屁股,狠狠地將其蹂躪一番。
  
  但第一,盛狐狸如果知道的話,我屁股估計會被踹成八瓣。
  
  第二,這小乞丐看上去是個貞烈的主,不好惹,估計我這麼做了之後,沒等到盛狐狸出手,他就先把我的屁股給踹成八瓣了。
  
  所以,我壓抑住了內心的獸慾。
  
  但是,美食在前我卻不能品嚐,這讓我非常惱火。
  
  算了,還是先套套近乎吧,我問:「你今年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小乞丐似乎不是很願意告訴我,但後來一想到吃我的,住我的,也就不好意思,就說了:「我叫易歌雲,十七歲。」
  
  十七歲,多好的年齡啊。
  
  我羨慕。
  
  繼續套近乎:「你為什麼會出來鋸木頭……不,拉小提琴討飯呢?」
  
  小乞丐,不,易歌雲不樂意了:「我不是討飯,我是在表演,大家喜歡,就給點錢。」
  
  「不就是賣藝嗎?」我嘀咕。
  
  還不如賣身呢,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
  
  但小孩子,還是先順著他一下:「好,你為什麼要出來表演呢?」
  
  「家裡出了點事。」看樣子,易歌雲不欲多說。
  
  但我窮追不捨:「你的父母呢?」
  
  「不知道。」易歌雲的神色有些不耐了。
  
  「你這些天是住在哪裡?」我問。
  
  「旅館。」他道。
  
  「你怎麼有錢住旅館?」我好奇:「你每天能討多少錢?」
  
  「100左右。」易歌雲皺了下眉頭,似乎不滿意我用「討」這個字。
  
  「100?」我睜大眼,看來我們國家確實已經進入了社會主義中級階段了,這乞丐都挺富有的。
  
  「其實你的臉挺好看的,為什麼不洗乾淨了再去討錢,如果是這樣,我絕對會掏腰包。」我確實沒說假話,反正錢包中也有幾角零錢,沒什麼用處,說不定給他後,還可以抹著虛假的眼淚,說孩子你真可憐,過來給姐姐掐掐屁股。
  
  「開始時確實沒弄髒臉,但後來……」說道這,易歌雲的臉,有些紅了:「後來有些人不懷好意。」
  
  聞言,我馬上擄袖子挽胳膊,怒道:「說,是哪個色女想調戲你?」
  
  居然敢搶我的生意,我把她胸罩裡的兩個小點點給扯了。
  
  易歌雲小聲喏囁了一句:「不是女的。」
  
  原來是男的。
  
  明白過來後,我滿含著淚水對易歌雲道:「孩子,沒事,菊花偶爾使用一次也是有益於健康的,可以通便呢。」
  
  聞言,易歌雲那柔順的頭髮頓時根根豎起,像毛刷子似的,眼睛裡還冒著火:「老女人,你說什麼呢?」
  
  「咚」的一聲,我直接用平底鍋拍了下他的後腦勺。
  
  盛狐狸手段高超我確實敵不過,但對付小乞丐那我可絕對沒問題。
  
  這麼一拍,易歌雲更氣了,他摀住腦袋,鼻翼翕動著,那樣子,似乎是要過來把我給掐死。
  
  「你要乖,這樣姐姐才不會打你。」我拍撫著他的腦袋,柔聲道。
  
  易歌雲瞬間怔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然後,我再淡定地,快速地,在他的後腦勺那相同的地方再打了一下。
  
  這次下手比較重。
  
  於是,易歌雲就徹底地暈過去了。
  
  我放下平底鍋,拖著他的腳往床邊走。
  
  一路上不停發出「咚咚咚咚咚」的聲響。
  
  那是易歌雲的頭撞到桌子,撞到櫃子,撞到牆壁的聲響。
  
  本來我下的手,是保證他暈一個小時的力道,但這麼一來,估計這孩子不暈上三個小時是不會醒的了。



56.拔小乞丐的圖釘
  
  這孩子,看上去不胖,但一身骨頭還挺重的。
  
  好不容易把他給搬上床,我累得滿頭大汗。
  
  其實,把易歌雲敲暈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方便我打掃屋子。
  
  畢竟,有他待在身邊礙手礙腳的,太麻煩了。
  
  所以說,別想歪了,我寒食色還是挺純潔的。
  
  但是,既然他都暈了,還是象徵性地吃吃豆腐吧,不然都對不起我這個名字。
  
  於是,我的母狼眼睛,又綠了,而口水,也洶湧了,澎湃了,決堤了。
  
  我一雙魔手,來到了他的臉蛋上。
  
  我的歌媽啊,那觸覺,簡直是太好了,又滑又軟,我都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
  
  易歌雲閉著眼,那雙璀璨的,略帶倔強的眸子,暫時消失了。
  
  他的睫毛,濃而翹,隨著規律的呼吸,像蝴蝶翅膀一樣抖動著。
  
  他的頭髮,很柔軟,黑如濃墨,偶爾落下一縷,撫在額上,像是柳絮拂過一泓春水,將整張臉都蕩漾出了鮮活。
  
  他的臉,是好看的,稚嫩的,像是承載著晨光,臉頰上,還有淡淡的緋色。
  
  那種年輕,清澈,瀲灩了人心。
  
  實在是勾引啊。
  
  我使勁地掐著他的豆腐臉,知道將其掐成了豆腐腦,才戀戀不捨地滑下,來到他的臀部。
  
  我深吸口氣,眼睛一瞇,吸著口水,重重一用力,頓時被驚艷了。
  
  不愧是年輕的屁股啊,多麼地富有彈性。
  
  我掐屁股的手法不變,照舊是一手捏住一個屁股瓣,左手往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右手往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
  
  掐完後放手,隔著褲子仔細觀看了下,發現沒變形。
  
  不錯不錯,這肉,實在是太有彈性了。
  
  這孩子,有前途。
  
  當然,好不容易易歌雲才暈這麼一次,我還是需要調戲夠本的。
  
  於是,我的母狼爪子,又來到了他的小圖釘處。
  
  我將那小圖釘放在雙手食指和中指之間,扭緊了,然後,再使勁一扯。
  
  我發誓,我是很純潔地在做著實驗,主要是想看看,那小圖釘究竟能不能被扯下來,或者是扯下來後能不能再安上去。
  
  但不知是太痛還是太爽,易歌雲皺了下眉頭,嚶嚀了一聲。
  
  那淡淡的緋色,那鼻息間清新的氣息,那讓人愛不釋手的柔嫩臉頰。
  
  誘惑啊!
  
  如果不是怕盛狐狸,我說不定會把他吃乾抹淨呢。
  
  不行了,不行了,腎上腺素已經在急速增加了,說不定我一個激動,就將構想成為事實了呢。
  
  我趕緊下床,離開易歌雲。
  
  然後,我開始使勁地做著家務,爭取把獸欲統統發洩出來。
  
  洗完,拖地,擦傢俱,最後打掃廁所。
  
  但一進入浴室,我就發現那水管子有些漏。
  
  這些事情,我也不會做,就是想做,也沒有工具。
  
  這時,我腦海中浮現一句老師從小到大教給我們的話:有困難,找民警。
  
  沒錯,就去找我樓下那位民警叔叔幫忙吧。
  
  我之所以確定喬幫主再加,是因為在剛才回家時,我發現他家的落地窗是大開的。
  
  而喬幫主的防範意識超級強,只有人在家時,才會開窗。
  
  於是,我關好自己屋子的門,確定不會有色女進屋,將易歌雲吃了之後,才下了樓,來到喬幫主門前,按著門鈴。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
  
  當按到第五下時,我停住了。
  
  因為,我聽見裡面傳來了一聲尖叫。
  
  女人的尖叫。
  
  而且,那聲音,似乎是柴柴發出的。
  
  姦情的氣息!
  
  一股強烈的姦情的氣息濃濃地向著我席捲而來。
  
  我立馬激動得手機直哆嗦,馬上將四肢趴在門上,然後像只大蜘蛛似的,竊聽著裡面的一舉一動。
  
  「……禽獸!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
  
  「我要殺了你!……」
  
  「快放下武器!……」
  
  這些曖昧的話,直接切入我的神經末梢。
  
  果然,果然是千真萬確如假包換新鮮的剛出爐的熱騰騰的買五送一的姦情啊!
  
  但天有不測風雲,正當我趴著時,「咚」的一聲,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而且,那人的力氣很大。
  
  也就是說,我呈現蜘蛛狀態,直接被壓在冰冷的防盜門和堅硬的牆壁之間。
  
  我頓時慘叫了一聲,接著,鼻子一痛,一股熱流就順著淌了下來。
  
  然後,那鼻血就像是大姨媽光臨的第二天一樣,嘩啦啦地直接往下淌,連緩衝都不給我一個。
  
  我心中那個不甘啊。
  
  剛才調戲床上那個粉嫩美少年時,我都捨不得流鼻血。
  
  沒想到,居然在這麼沒有意義,沒有價值,沒有技術含量的地方流了。
  
  惹禍的柴柴看我滿臉是血的樣子,也嚇到了,趕緊走過來,手忙腳亂地幫我擦拭。
  
  我寒食色的運氣一向都是壞的。
  
  錦上添花的事情從來遇不到,雪上加霜是事情倒是一件接著一件。
  
  我的意思是,眼看我好不容易把鼻血稍稍止住了一些,喬幫主又恰好在這時出來了。
  
  他出來倒沒什麼要緊,但最主要的是,哥哥喲,你還是把衣服給穿上吧。
  
  平時看喬幫主穿警服時,我就知道,他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
  
  而今天,我總算是親眼目睹了。
  
  那堅硬如鐵的胸肌,那優美的腹肌,那強壯的肱二頭肌,再蒙上那黝黑的肌膚,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
  
  於是乎,我把持不住,鼻血再度噴薄而出。
  
  喬幫主忙走過來,幫我查看,並道:「快進屋裡去,我幫你止血。」
  
  他這麼一靠近,那些華麗麗的肌肉就這麼近距離地放在我的眼前。
  
  我寒食色一向吃的都是盛狐狸這種小白臉型的南方菜,哪裡遇過喬幫主這樣的北方菜啊。
  
  頓時,我鼻子中的血,像水柱一樣直接往下淌著,跟不要錢似的。
  
  我忙道:「喬幫主,請你穿上衣服先。」
  
  要不然我肯定是要流血而亡的。
  
  喬幫主到沒有意識到我這些花花腸子,估計還以為我是第一次見男人赤裸上身,嬌滴滴地害羞呢。
  
  他哪裡知道,盛狐狸每天都在家裡給我跳脫衣舞,還有他那小狐狸,拼了命似的給我跳竹竿舞。
  
  柴柴和喬幫主暫時放下了恩怨,把我扶進了屋子中。
  
  不過還好,美色當前我沒暈頭,還是頭腦清醒地想著怎麼救自己,便吩咐道:「拜託給我點藥棉。」
  
  喬幫主忙找來藥箱,打開,卻低咒了一聲:「糟糕,沒有了,我去買。」
  
  「來不及了,等你買回來我差不多已經嗝屁了。」我邊呼嚕嚕地吸著鼻血,邊對柴柴道:「身上帶了那個沒。」
  
  柴柴楞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打開自己的皮包,將東西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接過,發現是棉條,不禁笑道:「你升級了?」
  
  說了之後,眼角瞥見喬幫主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我手上的東西,一臉好奇:「這是什麼?」
  
  我很想告訴他,這是我們女生每個月用來堵槍眼的東西,而且待的地方和他們小弟弟最喜歡待的地方一樣。
  
  但後來想了想,覺得這麼說了,估計要因為傳播淫穢信息等罪名關進局子裡,於是,便只能作罷。
  
  沒理會喬幫主,我直接拿剪刀將棉條剪成適合我鼻孔的大小,然後就塞進去,慢慢等待著。
  
  好不容易,沒有生命危險了,我的八卦因子又開始發作了。
  
  我拿著眼睛,四處打量著。
  
  柴柴的頭髮是亂的,衣衫是不整的,眼睛是浮腫的,嘴唇是蒼白的。
  
  而喬幫主也差不多是這樣。
  
  再看我現在坐的床,那被單是凌亂的,就像平時我和盛狐狸大戰了三百來回後的那種亂。
  
  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事,床單上有血跡!
  
  我的個媽啊,果真是被我捉姦在床了!
  
  我一個激動,馬上站起身子,指著喬幫主說:「說,你是想私了,還是鬧上法庭?」
  
  「什麼?」喬幫主不明所以,或者是裝蒜。
  
  我繼續解釋著:「私了就是說你馬上把我們家柴柴給娶回家當老婆,她有權利對你又打又罵,生氣了可以命令你跪搓衣板。而你每個月的工資必須要全部上繳,還要幫柴柴倒洗腳水,當柴柴打麻將累了時,要幫她按摩。如果你不願意娶她,只是想吃光了就跑,那我就只能去報案,說你身為警察叔叔,卻知法犯法,迷奸了我們柴柴這個無知少女。」
  
  多好的機會啊,眼看著就要把柴柴給嫁出去了。
  
  我欣慰。
  
  但是,面前的兩人似乎反應挺大的。
  
  「誰迷姦了她?」喬幫主震驚。
  
  「誰要嫁給他?」柴柴大吼。
  
  想抵賴?沒這麼容易。
  
  我忙指著床單上的血跡道:「別騙我,你們都那什麼什麼了,看,這就是物證。」
  
  喬幫主和柴柴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我,然後道:「那是你的鼻血。」
  
  我仔細一看,發現還真的是。
  
  居然鬧了個笑話,但我嘴中不服輸:「可是,你們敢指天發誓說你們兩個昨晚沒做嗎?」
  
  這一句話瞬間勾起了柴柴的新仇舊怨。
  
  之間她不動聲色,快速提起腳,想著喬幫主的下檔踢去。
  
  那力道,那速度,簡直就是想斷人的根啊。
  
  不過喬幫主畢竟是警察,身手了得,靈巧地閃過了。
  
  但柴柴不依不饒,還是在不停地追殺著他。
  
  我趕緊拖著帶病的身體,擠到兩人中間,道:「別爭了,前因後果都不說清楚,就開始打,這樣吊著我的好奇心,是一種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
  
  然後,我將柴柴拉到床上坐著,將喬幫主趕到旁邊去站著,接著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柴柴瞪著喬幫主,眼中怒火躍動,好半天,才對我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這樣的。
  
  上次自從在派出所中知道喬幫主讓人調查自己的三圍後,柴柴對喬幫主的印象是一落千丈。
  
  當然,其實在那之前,她對喬幫主的印象,就沒有好到什麼地方去。
  
  柴柴時常向上天祈禱,希望這輩子再也別讓她見到喬幫主這個敗類。
  
  但是,往往這麼一發誓,就說明兩人鐵定會再見的。
  
  那天,是非常巧的。
  
  早上十點,柴柴坐在的小區有人報警,喬幫主就去那裡出警了。
  
  來到報警人所在的屋子,發現牆角有個男的,正蹲著抽煙,臉上說好聽點是一臉菜色,說難聽點是一臉的慾求不滿,那雙眼睛,綠幽幽的,就這麼盯著自己坐在床上,一副包租婆打扮,穿著睡衣,踩著拖鞋,頭上裹滿了發卷,手上拿著菜刀的老婆。
  
  喬幫主詢問之下,才知道,報警的人就是那個老公。
  
  那老婆不知是什麼原因,不願意過夫妻生活,那老公整整憋了半年,實在熬不住了,今天早上就想霸王硬上弓。
  
  但是老婆之所以喜歡打扮成包租婆是有其深刻原因的,人家立馬將菜刀拿著,從左手甩到右手,又從右手甩到左手,像表演雜技似的,輕鬆得很。
  
  人一句話都不說,但那表情卻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你敢露出那小雞雞,老娘就敢把它給剁了。
  
  所以說,這老公是非常地鬱悶啊,恨不能仰天長嘯,一拍天靈蓋自盡。
  
  但電光石火之間,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話:有困難,找民警。
  
  由此可見,咱們政府的宣傳還是很到位的。
  
  因此,這老公就打了110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10:28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2:56 AM 編輯

57.做了,還是沒做,這是個問題
  
  但這夫妻之間的事情,喬幫主又有什麼辦法啊。
  
  於是,只能慢慢開導他們,讓他們好好談談。
  
  最後,那老婆終於說出原因了:「我哪裡還敢跟你上床啊?上次我不就問了句『你進去了嗎』,你就立馬哭得跟死了媽似的。」
  
  聞言,那老公又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確實哭得跟死了媽似的:「我能不哭嗎?我都進去忙活半天了,你居然還這麼問。」
  
  那老婆蹭地站起來,衝到老公面前,用菜刀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還委屈了是吧?老娘天天免費給你搗弄,自己還爽不到,那我嫁給你幹嘛啊?我嫁個自慰器還不用餵它吃飯呢!」
  
  聽著這些彪悍的事情,喬幫主一額冷汗,只能扔下一句清官難斷家務事,就準備離開。
  
  但那老公把他拉住,非讓喬幫主為他想辦法不可。
  
  喬幫主兩手一攤,道:「難不成你想讓我把你老婆給綁著,讓你們過夫妻生活嗎?」
  
  那老公確實沒辦法,只能繼續蹲在牆角,繼續地抽煙,繼續地閃著綠眼睛。
  
  喬幫主出完警,走在小區門口,就碰上了正要出門的柴柴。
  
  柴柴輕飄飄地蔑視地掃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走。
  
  喬幫主決定解釋下,便追上去,道:「上次那個事情,是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讓手下探聽你的三圍。」
  
  柴柴狐疑地看著他,問道:「是真的嗎?」
  
  「我以人民警察的名義發誓!」喬幫主舉起手,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柴柴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下。
  
  但緊接著,喬幫主就咧開嘴,那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上次在朋友家,你只裹著浴巾的時候,我就看出你的三圍了,幹嘛還要費這麼大的力氣去查。」
  
  在那瞬間,柴柴非常想像我口頭禪中那樣,撲上去,咬住喬幫主的屁股。
  
  居然被看光光了!
  
  虧死了!
  
  「你這個流氓!」柴柴怒氣勃發,直接將手中的包向著喬幫主的腦袋瓜子碰去。
  
  其實,柴柴是沒資格罵人家流氓的,因為她自己以前就是位女流氓。
  
  因為長得漂亮,性格又直,這孩子經常被那些混社會的女生給盯上。
  
  她們一般都是放學時,邀約一大群人把柴柴給圍堵住,亮出那實利的指甲,準備將柴柴柔嫩的臉頰給劃傷,或者是將她那又黑又直的頭髮給扯下幾把。
  
  但我說了,柴柴是位女流氓,人家早就提前在學校的綠化園裡撬下了兩塊磚,塞在書包裡,等到一開戰,直接拿著書包到處死磕,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到最後,殺出激情了,也懶得用書包,直接將裡面的紅磚取出,一手拿一個,看見腦門就死勁拍下去。
  
  沒一會功夫,那些混社會的女孩子就被拍得鼻涕與眼淚直飛,全部蹲在角落中哭著喊著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然後,柴柴聳聳肩,邁著窈窕的步伐離場。
  
  雖然離開了學校,離開了那種血氣方剛的年齡,但是柴柴至今還是習慣在包中放上一塊磚。
  
  沒事可以背著減肥,遇到事時就可以拿出來當武器。
  
  所以說,柴柴那包的重量和鐵球沒差。
  
  但是喬幫主不知道這點啊,他以為那包裡不過裝了些面巾紙,鑰匙之類的,最多是給他搔癢癢,所以他根本就不躲。
  
  於是乎,喬幫主被砸得有些慘,大白天的就看見星星滿天飛。
  
  喬幫主捂著腦袋,身子搖晃了下,回過神來,立即怒道:「你不怕我告你襲警啊!」
  
  柴柴將手往那細腰上一叉,柳眉一豎,理直氣壯:「我還要告你調戲民女呢!」
  
  「良家?你哪裡良家了?你穿得跟妖精似的!那裙子再往上提一提就看見內褲了!」喬幫主氣結。
  
  「淫者見淫,只有你這種流氓才會整天想著這些事情。」柴柴怒火驟升:「再說,我裡面有穿安全褲!」
  
  然後,兩人不歡而散。
  
  接著,柴柴就出去逛商場了。
  
  關於這點,我要批評她一下,都沒有叫上我,不仗義。
  
  逛到天剛擦黑的時候,柴柴提著大包小包回家了。
  
  但剛打開房間門,柴柴就覺察出不對勁了。
  
  這屋子裡有股陌生的變態的氣息。
  
  果然,女流氓的第六感是正確的——陽台上,站著一個長著副變態相貌的人,手中拿著柴柴的內衣。
  
  居然連偷內衣的變態都招引來了,柴柴覺得自己這輩子可真是無憾了。
  
  連她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的磁場。
  
  但是佩服歸佩服,人還是得抓啊。
  
  於是乎,柴柴三步兩步衝上去,想將那變態扭送到公安局。
  
  但是,柴柴忘記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這句老話。
  
  也就是說,那變態的功夫是很厲害的,三下兩下居然就把柴柴給制住了。
  
  其實主要是柴柴的包放在客廳沙發上,不然她拿出磚頭來對著這變態腦門一拍,那絕對能拍得他腦漿四濺。
  
  這時,那變態將柴柴給按在床上,準備將犯罪行為升級。
  
  當柴柴的外衣被撕開一道口子時,她像是被一盆冰水給從頭淋到腳,全身都涼透了。
  
  可同時,心中升起了一股復仇的猛烈的火焰,將柴柴燒得眼睛都紅了。
  
  她發誓,只要這變態敢把他的小弟弟露出來,那她就敢把它給咬下來!
  
  那變態的臉色,呈現亢奮狀態,一張嘴留著哈喇子,慢慢向著柴柴的粉臉靠近。
  
  柴柴噁心得胃中翻江倒海。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從門口衝入,狠狠一拳將壓在柴柴身上的變態打倒在了地上。
  
  接著,又有幾個人衝進來,收拾殘局,對著那變態不停地踹。
  
  當然踹的是重要部位,並且邊踹邊喊道:「居然敢對咱們未來大嫂下手,你小子活膩味了!」
  
  柴柴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將變態大下床的是喬幫主,而那幾個正在收拾變態的人,是上次在派出所遇到的那幾個民警。
  
  在那瞬間,柴柴覺得,局子裡有人,還是好啊!
  
  收拾了十分鐘後,另外幾名警察叔叔就提出他們將這個奄奄一息的變態給帶回派出所,讓喬幫主留下來好好照顧他們「未來大嫂」。
  
  柴柴那時哪裡還有心情糾正他們對自己身份的錯誤觀念呢?
  
  這孩子雖然是女流氓,可是在這劫後餘生的時刻也是身子發軟啊。
  
  其實,這時候,喬幫主完全可以落井下石,諷刺她幾句。
  
  畢竟,喬幫主今早額頭上被柴柴用磚頭拍的那塊還沒消腫呢。
  
  但是,人喬幫主只是靜靜問道:「想喝酒嗎?」
  
  答案是肯定的。
  
  於是,兩人隨便找了一處大排檔,坐下,叫了些菜,開了啤酒,一人一瓶就這麼喝了起來。
  
  酒是最容易培養感情的。
  
  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
  
  柴柴的酒量是非常好的,也不用擔心啤酒肚,一瓶一瓶地灌著,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到這,喬幫主眼睛一亮。
  
  原來,他也是位酒中豪傑,生平最喜歡結交酒量好的人。
  
  今天誤打誤撞,居然遇見柴柴這個女性酒中豪傑。
  
  於是乎,喬幫主就開始和柴柴拼酒了。
  
  高手過招,必定都有損傷的。
  
  也就是說,兩個人都喝醉了。
  
  喬幫主就問,我說你怎麼總是容易遇上這些人呢?
  
  柴柴回想起這輩子自己吸引過的變態,不禁悲從中來,無語凝噎。
  
  喬幫主拍拍她的肩膀,說,沒什麼,改天我教你幾招擒拿術,絕對管用。
  
  柴柴抬眼,雖然眼前的喬幫主是三個影子,但她還是看見了他額頭上那塊腫起的包,心內不禁升起一絲愧疚。
  
  喬幫主繼續道,其實,你就是長得太漂亮了,所以容易被蒼蠅蚊子給盯上,今後出門時,打扮得邋遢點就行了。
  
  柴柴搖頭,這麼一搖,頭更暈了,她說,我不幹。
  
  喬幫主問,為什麼。
  
  柴柴道,女人統共就年輕這麼幾年,不好好對自己,以後會後悔的。
  
  喬幫主皺眉,說,怎麼說得好像女人除了年輕這幾年是活著的,過了就進墳墓似的。
  
  柴柴道,那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等你老婆老了,你還不是要嫌棄她,到時候,心裡又想著外面的年輕水靈的小妹妹了。
  
  喬幫主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在黑暗中更加明顯,他說,娶老婆又不是拿來看的,是和他過日子的,再說,她老的時候,我也老了,人家都不嫌棄我,我幹嘛不要臉地去嫌棄人家?
  
  柴柴一聽,覺得這男人還是有點意思的。
  
  接著,兩人再繼續喝。
  
  喝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飛沙走石,天地變色,烏雲壓頂,風雲驟變,電閃雷鳴,狂風大作,視野迷離。
  
  喝得傷陰損陽,肝部硬化,體溫過低,心臟肌肉組織衰弱,記憶力注意力判斷力全部失常。
  
  一直喝到人家大排檔都關門了,兩人才互相攙扶著,離開。
  
  喬幫主大著舌頭道,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還是送你去你朋友家吧。
  
  柴柴腳步踉蹌,也忘記我早就已經在盛狐狸家住下了的事實,道,嗯,好,剛好和你同路。
  
  然後,兩人就搖搖晃晃地走在漆黑的夜空下。
  
  這就是柴柴所記得的全部過程。
  
  接著,今天早上,柴柴被門鈴聲所驚醒。
  
  睜眼時,居然發現自己躺在喬幫主的床上,而旁邊還躺著誰,就不多說了。
  
  最恐怖的是,喬幫主差不多是全身赤裸,而柴柴,則穿著一件男人的襯衫。
  
  接著,就是我化身為大蜘蛛,所聽見的那些話。
  
  「......禽獸!你對我做了什麼?......」柴柴拿起旁邊的電話當成磚頭對著喬幫主的腦袋瓜子拍了下去。
  
  「我不知道!......」喬幫主被打得暈頭轉向。
  
  「我要殺了你!......」柴柴四下張望,準備找出一個更像磚頭的東西。
  
  「快放下武器!......」喬幫主職業病犯了。
  
  柴柴頭昏腦脹,也不知道怎麼辦,於是,就拿著自己的衣服,跑到浴室去換上,接著,氣沖沖地打開門,準備離開。
  
  好死不死地,我就因此而受傷了。
  
  事情是清楚了。
  
  我手摸著下巴,眉毛皺得緊緊地,道:「你們兩個,究竟有沒有發生關係啊?」
  
  柴柴臉利馬出現暗紅,道:「我怎麼知道。」
  
  喬幫主揉揉太陽穴,道:「我真的不記得了......不過,我會負責的。」
  
  「誰要你對我負責?」柴柴瞪他一眼。
  
  「那,就你對我負責吧。」喬幫主笑笑,那晶亮,就從眼睛中濺了出來,還挺帥氣的。
  
  柴柴氣得胸腔急劇起伏著,那C罩杯都漲成D罩杯了。
  
  害怕衝突再起,我趕緊又擋在他們面前,道:「別吵,別吵,現在最主要的是搞清楚你們兩個究竟做了沒?如果做了,戴套套了沒?就算戴了套套,套套破了沒?還有就是,如果第一次戴了套套,那第二次又戴了套套沒,弄出人命就不得了了!」
  
  一不小心,舌頭扭到。
  
  我痛得全身抽搐。
  
  造孽哦,我這是為了誰啊。
  
  為了搞清事情真相,我來到昨晚的案發現場——那張黑色的雙人床。
  
  翻開被單,我仔細地觀察著,看是否有小蝌蚪陣亡的痕跡。
  
  但是,查找了三遍,我都沒發現什麼東西。
  
  看來,他們之間,確實是清白的。
  
  我那個悲傷呦。
  
  如果做了,不就能把柴柴給嫁出去了。



58.盛狐狸說,我們結婚吧
  
  但是,我心不死。
  
  或者是,我八卦的心不死。
  
  於是,我回憶著柴柴的話,指出疑點:「不對啊,如果沒做,那為什麼喬幫主的衣服會被脫光光,而你的衣服也會被另外換了一件呢?」
  
  聞言,柴柴和喬幫主呈現低頭思索狀。
  
  我好心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看,你們確實是做了,但是,因為酒精的關係,沒真正地做……也就是說,喬幫主在即將射門時,就不行了……雖然如此,你們也可以看做是做了,因為說不定已經進去一厘米了呢?一厘米也是進去了嘛。大家一回生二回熟,你們結婚後再繼續努力,爭取進去十厘米就行了……其實以上都是我在胡亂開玩笑的,別當真。」
  
  在兩人的怒視下,我訕訕地閉嘴了。
  
  喬幫主靠在桌子邊,只手摀住太陽穴,努力地思索著。
  
  那身肌肉將T恤繃得緊緊的,那一塊塊肌肉的形狀,若隱若現。
  
  誘惑,肌肉誘惑。
  
  我正流著口水,給眼睛吃著冰淇淋,喬幫主忽然抬起頭來,道:「我想起來了!」
  
  想起做的過程了?
  
  我激動得手足發顫,趕緊問道:「到底進去了幾厘米?」
  
  喬幫主都不屑理會我了,自顧自說道:「之所以會脫衣服,是因為我們喝多了,那些濁物吐出來,沾在上面了。」
  
  柴柴也拍了拍手,道:「沒錯,我好像是吐了不少!」
  
  我小聲提醒他們:「但你們都把對方給看光光了,應該彼此負責的。」
  
  「當時醉得七葷八素的,哪裡還有心情看這些?」柴柴趕緊拉著喬幫主避嫌:「你說是吧。」
  
  喬幫主摸摸下巴,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說了實話:「當時確實是醉了,不過也確實是看了。」
  
  柴柴深吸口氣,語氣淡靜:「你說什麼?」
  
  喬幫主繼續說著實話:「我發覺,你根本不是C,你是B+。」
  
  柴柴安靜地看著他,然後,瀲灩的笑,慢慢從嘴角蕩漾到了整張臉上。
  
  我立馬頭皮發麻。
  
  一般當柴柴顯示出這種笑時,就是血案即將發生的時候。
  
  我忙躲在沙發後,蜷縮著身子對著喬幫主咆哮:「快跑!」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柴柴從自己包中拿出那塊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磚頭,往牆上一磕。
  
  一陣灰塵之後,磚頭分裂成了兩半。
  
  然後,柴柴一手拿著一塊,直接向著喬幫主衝去。
  
  喬幫主是見識過她那磚頭的厲害的。
  
  大英雄的格言是,俺們打不贏就要跑。
  
  所以,喬幫主就衝出了門。
  
  而小女子的格言是,奴家武器在手就要追。
  
  所以,柴柴也拿著殺氣騰騰的磚頭跟著去了。
  
  我確定安全後,這才從沙發後面爬出來。
  
  接著,趕緊拿出柴柴的棉條,剪成小塊——等會喬幫主腦袋瓜子被打破皮時可以用。
  
  正忙和著,忽然聽見一聲慘叫。
  
  居然是,柴柴發出的慘叫。
  
  難道她把自己腦門子給拍了?
  
  我趕緊衝出去一看,發現柴柴倒在樓梯口,正摀住腳,一臉痛苦。
  
  還有什麼好說的,鐵定是柴柴追殺人家喬幫主來到了樓梯口處,正積聚全部力量準備去拍時,喬幫主一讓,她剎不住車,就這麼滾下去了。
  
  我和喬幫主趕緊過去查看,發現那腳踝腫得很高,傷得挺嚴重的。
  
  我道:「不行,得趕緊去醫院。」
  
  於是,喬幫主輕輕鬆鬆地將柴柴打橫抱起。
  
  高大強壯黝黑的俊男,纖細高挑白皙的美女。
  
  那場面,是偶像劇級別的浪漫——我的意思是,如果忽略柴柴手中死都不肯放手的磚頭的話。
  
  我讓喬幫主先走,然後回到他家,將他屋子的鑰匙拿上,把柴柴的包給提上,關好門。
  
  再回到我家,準備留些錢給小乞丐。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向視財如命的我,要讓小乞丐免費住宿還倒貼他錢。
  
  不過算了,來日方長,以後慢慢吃他的豆腐來抵賬。
  
  這麼一想,我心裡就舒坦了。
  
  正要離開,卻看見小乞丐的眼睛眨動了下,看樣子要醒了。
  
  我一看鐘,發現馬上就要吃午飯了。
  
  於是,下定決心,衝到廚房,拿了平底鍋,在小乞丐睜開眼的那瞬間,又對著他的後腦勺給拍了下去。
  
  所以,他又暈了。
  
  估計這次能暈到下午四點,到時候,中飯晚飯一起吃,省錢。
  
  拍完小乞丐後,我趕緊跑到醫院中。
  
  柴柴不幸,右腳腳踝骨折,已經推進手術室中進行手術。
  
  而喬幫主也好不到哪裡去,在來醫院的途中,被柴柴一磚頭拍下去,頭破了,正在縫針。
  
  不過是脫了下衣服就這麼血腥了,那這兩人要真做起來,動靜肯定不比世界大戰小多少。
  
  我去外面,買了份炒河粉,然後回到自己診室,等待著柴柴手術完畢。
  
  正埋頭吃著,柴柴的手機響了。
  
  拿起一看,發現來電顯示是「小種馬」。
  
  說都不用說,絕對是童遙這傢伙。
  
  我接起,那邊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是不是有事發生?」
  
  我只能將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這是由酒精引發的悲劇。
  
  當聽到喬幫主的時候,童遙同學就已經激動了,再聽見進去一厘米的時候,他就已經亢奮,最後聽見這對有著不純潔關係的男女正在我們醫院時,只聽見一陣汽車發動聲音,他已經向著我們醫院來了。
  
  結束通話後,我沒事幹,就翻著柴柴的手機玩。
  
  柴柴的手機中存了不少照片,我一張張地翻看著。
  
  第一張,是我埋頭吃烘烤時的樣子,臉上滿是辣椒油,真是丟臉。
  
  第二張,是童遙上次海綿體受傷躺在病床上的樣子,無奈得很。
  
  第三張,是柴柴家門口的那條狗屎,估計是用來做存證的,噁心到我了。
  
  這麼一張張往下翻,到最後一張時,我愣住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照片。
  
  裡面的人,都很年輕,臉上全是笑容。
  
  童遙,柴柴,我,還有……溫撫寞。
  
  我們的身後,是過山車。
  
  記憶像水一般,慢慢淹沒了我的腦子,將那些事情浸潤得鮮活。
  
  那是高中暑假的時候,我們四個去遊樂園玩。
  
  我覺得坐過山車挺危險的,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摔下來,嗝屁了,所以便建議大家一起合照一次,做個最後的紀念。
  
  就在幫我們拍照的人要按下快門時,我快速地準確地吻上了溫撫寞的右臉。
  
  但看照片的時候,才知道此舉多破壞形象,那嘴都被壓得變形了。
  
  簡直就是一豬頭妹強吻花樣美少年。
  
  不知不覺間,我停下了筷子。
  
  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熒屏上的溫撫寞。
  
  照片色彩鮮艷,任誰也想不到,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那些花兒,漸漸地由紅色,變灰,變得蒼白。
  
  恍如隔世。
  
  正沉湎於自己的世界中時,一絲陰影忽然罩在了我的手上。
  
  我無意識地抬頭,看見了盛悠然。
  
  我驚得眼皮一跳,忙將手機給關上。
  
  與此同時,我看見,盛悠然的眸子深處,泛過一道安靜而複雜的光。
  
  我的心,剛才一直處於停拍狀態,而現在,則在拚命地跳動著。
  
  「手術成功嗎?」我扯動嘴角,問道。
  
  心中,一邊暗暗祈禱他沒有看見那張照片。
  
  但我似乎說過無數次了,我寒食色的運氣,不怎麼好。
  
  盛悠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靠著奇背,仰著頭,閉合著的眼瞼上是疲倦。
  
  我趕緊走過去,幫著他按摩肩膀。
  
  姿勢帶著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心虛。
  
  我低著頭,看著他的臉。
  
  從這個角度看去,他臉部的線條非常流暢。
  
  像是清風吹拂過的山嵐。
  
  我道:「我們出去吃飯吧,我還沒吃飯呢……你不知道,今天的河粉不好吃,鹹了點……」
  
  我沒再說話,因為盛悠然忽然睜眼了。
  
  那雙眼睛,收斂了妖魅,此刻,裡面的黑色,濃得像是被墨染過。
  
  我的心,瞬間收緊了。
  
  「食色,」這是盛悠然第一次叫我的名字,這麼溫柔,這麼認真;「我們結婚吧。」
  
  我怔住了。
  
  然後,我抬頭,輕輕地看向窗外的夏花,暫時逃開他的眼神。
  
  接著,我淺笑開口:「盛悠然,你不會是因為看見剛才的照片,就慌了陣腳了吧。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就不信你和你那三個女朋友沒照過這種照片……而且,那照片我早就不知道放哪裡去了,也沒想到柴柴還存著,今天就這麼拿出來看了看,確實沒別的意思,不就是懷念一下自己過去的青春時光,我……」
  
  「他確實和我挺像的。」盛悠然用淡靜的語氣打斷了我的話。
  
  我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句話給堵住,流不出來,全聚集在胃裡,漲漲的。
  
  窗外的花香,異常馥郁,擠進屋子,沉甸甸地壓在我的心上。
  
  好半天,我緩過氣來,認真地問道:「是因為他,你才會急著要我們結婚嗎?」
  
  這次,輪到盛悠然沉默。
  
  我急了,道:「你是你,他是他。溫撫寞這輩子估計也不會回來,為什麼你總要和一個相隔那麼遠的人做比較呢?」
  
  「那你為什麼還一直放不下他?」盛悠然問。
  
  他的眼裡,是淡淡的雲煙。
  
  過往煙雲。
  
  「我沒有放不下他。」我道。
  
  「那剛才你是在做什麼?」盛悠然問:「你為什麼要撫摸他的臉。」
  
  我無法回答。
  
  為什麼要撫摸溫撫寞的臉。
  
  其實,那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並沒有什麼深意。
  
  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
  
  我不喜歡拖泥帶水,特別是感情上的拖泥帶水。
  
  雖然我和盛悠然的交往,開始時是帶了些許強迫意味,但到後來,當我真正決定和他在一起時,我的頭腦是清醒的。
  
  在那一刻,我就決定要放下溫撫寞。
  
  那個雨天,讓我明白,自己是軟弱的,我需要有一個愛我的人,在身邊幫我撐傘。
  
  而那個人,就是盛悠然。
  
  我和他在一起,是快樂的。
  
  我也有自信,這種快樂會一直持續下去。
  
  我甚至有時候會想像我們今後的樣子,結婚,吵嘴,生小孩。
  
  這些,都是我願意和他進行的。
  
  但同時,我也很明白,有些事情,是忘卻不了的。
  
  任何人,都會記得自己的初戀。
  
  我和溫撫寞在一起三年了,他的身影一直浸潤在我那三年時間的縫隙中。
  
  甚至可以說,他是我人生的一個組成部分。
  
  我不能用一把刀,將他從我生命的畫捲上挖下來。
  
  是的,在決定和盛悠然在一起的那刻,我就決定,要將溫撫寞放下。
  
  將他放在一個記憶的盒子中,讓他慢慢地沉睡。
  
  當垂垂老矣時,回顧我這一生,我會想起那個讓我受傷的男孩,想起年輕時的快樂與憂愁。
  
  這時我寒食色的人生,丟棄,就意味著不完整。
  
  可是,盛悠然不同意。
  
  他是個很絕對的人。
  
  他需要的,是我的徹底忘記。
  
  他需要我,將和溫撫寞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全部忘卻。
  
  我明白,他在乎我,他想要成為我心中的第一。
  
  但是他不明白,沒有人在和他競爭,真的沒有。
  
  溫撫寞,已經離場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向盛悠然解釋這一切。
  
  真的不知道。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10:49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2:58 AM 編輯

59.勾引,是種技術活
  
  我將十指扭在一起,像麻花一樣擰著。
  
  那小姿態,再穿個學生裝,梳兩個麻花辮,活脫脫就是瓊瑤奶奶筆下的女主角。
  
  我的意思是,除去我的外貌和氣質不看的話。
  
  猶豫了半晌,眼著十指都快要一根根地扯下來了,也沒見這氣氛緩和多少。
  
  看來我寒食色確實是沒有演瓊瑤劇的命。
  
  於是,我咬著牙切著齒,捶著胸頓著足,吸口氣放個屁,接著,伸出手,一把將盛狐狸給環住。
  
  當然,這一招也是瓊瑤奶奶女主角慣用的,但是,一擱我身上伏計不好使,二我覺得盛狐狸也不喜歡這招。
  
  所以說,我那本該放在盛狐狸腰部以上的瓜子,猛地向著小狐狸滑去。
  
  力道,方向,速度都掌握地不錯,我的手,穩穩當當地把小狐狸給罩住了。
  
  然後,輕柔地,挑逗地,誘惑地,撫摸著。
  
  同時,我在盛狐狸的耳邊灌著迷魂湯:「你看,我不就是不小心摸了下他的照片嗎?現在我可是在摸你的重要部位啊。」
  
  盛狐狸卻沒有給面子,一把將我的雙手給抓著。
  
  他的手,有些冷。
  
  「寒食色,難道你每次都要用這招嗎?」盛悠然的聲音,是淡靜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但越是這樣,就越危險。
  
  我將嘴,湊近他的耳邊,然後,伸出那濕潤的,帶著軟熱的舌,舔舐著他的耳廓。
  
  盛狐狸的耳廓,在日光的照射下,臨近透明。
  
  那些小小的柔潤的絨毛,泛著金色。
  
  我的舌,像頑皮的小蛇,在他耳廓的溝壑間遊走,灑下無限旖旎。
  
  但正當我進行得興致勃勃時,盛狐狸忽然一把將我抓到了前面。
  
  我坐在他的大腿上,雙腳分開。
  
  說文雅點,就是我的柔軟和他的堅硬接觸了。
  
  說通俗點,就是我的小食色和他的小悠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碰面了。
  
  說得不和諧點,就是我的OO和他的XX抵在一起了。
  
  盛狐狸就這麼看著我,深深地看著我,一雙眸子深不見底,一樓複雜的光在裡面流溢而過。
  
  我不喜歡他這樣的眼神。
  
  真的。
  
  於是,我伸出食指,點在他的額頭上。
  
  那裡,有了一個陷落。
  
  然後,我的手指,緩慢地向下移動著。
  
  順著他秀挺的鼻樑,來到他的人中,接著,是水潤的嘴唇,然後,是精緻光滑的下巴。
  
  再接著向下,便是他那勾引人犯罪的頸脖。
  
  他的皮膚,像瓷器一般,光滑,此刻,有些涼手。
  
  但是我想,我是能將他捂熱的。
  
  可是,就在我這麼努力時,盛悠然伸手,將我的手握住了。
  
  那陷落,停留在了他的鎖骨附近。
  
  駐留。
  
  風起,吹動了盛悠然額邊的碎發,隱隱地遮蔽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臉,像是古井幽潭般的沉靜,又如半痕淡月,帶著寒色的朦朧。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因為那種飄忽的感覺,不確實的,令人慌亂的。
  
  我猛地湊近了他,將唇印上了他的,動作帶著激烈,頓時,一陣撞擊的痛在我的唇上蔓延開來。
  
  我要的就是這種痛,要用這種痛來確定他的存在。
  
  我的吻,帶著焦躁,帶著不安,我似乎是在啃咬著他。
  
  啃咬著他的唇瓣,他的舌,他口腔內壁那滑嫩的肉。
  
  我跨坐在盛悠然身上,我的雙手則捧起了他的臉頰,我低著頭,與他深吻著。
  
  我的舌,不斷地攪拌著他的,糾纏,挑逗,間或帶著一些進攻的趨勢。
  
  接著,我那粉色的舌,時深時淺,左右撩撥,在他唇瓣上出入。
  
  舌尖,感受著他的每一條唇紋,唇部的每一個弧度。
  
  炙熱的,纏綿的,顫抖的吻。
  
  柔軟的唇,帶著花瓣的觸覺,綻放著,散發出最馥郁的香氣。
  
  我用自己的舌,做為觸角,細心地摩挲著他的內心,他的靈魂。
  
  盛夏,陽光穠麗,厚重的窗簾,帶著欺騙性的陰涼。
  
  門窗,都是緊閉著的。
  
  在這個狹小而涼爽的空間中,我和盛悠然,緊緊擁抱著。
  
  我們的肢體,組成流暢的弧度。
  
  我們的身體,泛著情欲的瀲灩。
  
  這般的旖旎,風流無限。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吻結束了。
  
  從盛悠然煙水般妖魅的眸子中,我看見了自己那泛著靡麗的臉。
  
  我捧著他的臉頰,手掌的紋路中,浸染了盛悠然皮膚特有的如瓷般的滑膩。
  
  然後,我將自己的額頭,抵住了他的額頭。
  
  這是一種親密的姿勢。
  
  我一直這樣認為。
  
  這樣,雙方的腦子能更加接近,或許,就能看清對方心中所想。
  
  我想要讓盛悠然知道,現在的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想長久地擁有他給予我的快樂。
  
  此刻,我們的眼睛,近距離地接觸著。
  
  可正是由於太過接近,什麼,都看不清晰。
  
  我道:「盛悠然,你究竟要我怎麼樣呢?」
  
  他回答得很快,因為這個答案從一開始就存在於他的心中。
  
  他說:「忘記他,徹底地忘記他。」
  
  因為我們是接觸著的,因此,他發聲時,一種規律的波蕩直接從我的額頭傳入,蕩漾在我全身。
  
  「我現在愛的是你。」這是實話,大大的實話,所以,我的語氣是輕柔的,也是堅定的。
  
  「但是他還是存在於我們之間,一直都存在。」盛悠然道。
  
  我說過,離得太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也是堅定。
  
  和我的堅定如出一轍。
  
  「不應該的,」我道:「你不應該是這麼不自信的的一個人。」
  
  盛悠然沉默了。
  
  盛夏,窗外的蟬,在不停地鳴叫著。
  
  許多的蟬,組成了異常厚重的聲音。
  
  有規律的,傳入屋子中,帶著日光的灼熱。
  
  我忽然想起,書上說的,蟬的生命,是短暫的。
  
  它們在陸地上的生命,只有這一個夏天,絢爛,卻是短暫。
  
  不知為什麼,在這一刻,我想起了這件事。
  
  夏日的午後,人的腦子,總是帶著一種恍惚。
  
  因此,那蟬鳴聲,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就在這時,盛悠然開口了:「可是,我錯過了遇見你的最好時機。」
  
  「感情,又沒有什麼先來後到。」我覺得好笑:「又有幾個人是第一次就愛對了的?」
  
  盛悠然的碎發,緩緩地撫在我的顴骨上,癢癢的,帶著一種微涼。
  
  「可是,在認識你的時候,你的心裡,就永遠地刻著他了。」他說:「不止是我,任何人,都無法讓你將他抹去。」
  
  他的聲音,似乎是和蟬鳴混合在一起的。
  
  遙遠地,向著我湧來。
  
  我的心裡,生出一種沒著沒落,難言的感覺,細細碎碎地爬上了我的全身。
  
  額頭,忽然生出了隔離的涼潤。
  
  夏花,轟轟烈烈地開放著,像是綠葉間焚起的火,艷麗了一片。
  
  我忽然將額頭離開了盛悠然。
  
  然後,我看著他的臉,那如清瑩月色照拂的臉。
  
  我說:「那麼,我們分手吧。」
  
  盛悠然看著我,深深地看著我,然後,一些情緒,像是滿天杏花,撲撲索索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可那些微塵,始終掩埋不了他那漆黑如墨的眼。
  
  他一字一句地說;「寒食色,你想得美。」
  
  我忽然伸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臉頰,使勁地往兩邊扯,邊扯動著,自己的嘴,也沒能合住;「盛悠然,你這也不幹,那也不幹,究竟要我怎麼樣?!你這個,真是煩躁!」
  
  「我要怎麼樣,你應該知道的。」盛悠然的心情,似乎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他的語氣,不再是疏離的了,帶著平時的那種親近的戲謔。
  
  「我不知道。」我也笑。
  
  盛悠然的眸子,如潭水澄碧,泛著青融融的柔光:「我問你,剛才,如果我沒有阻止你,你會怎麼辦呢?」
  
  我抿緊嘴角,眼睛微微瞇縫著,不用看,也知道,我笑得很壞。
  
  然後,我的背脊,彎曲成嫵媚的弧度,開始沿著他的胸膛向下。
  
  我的唇,和他的肌膚中間,隔著布料。
  
  觸覺,不再是那麼敏感,卻多了份朦朧的臆想。
  
  我的背脊,像弓一樣,漸漸成為滿月。
  
  背脊的弧度,到了極限。
  
  弓張開了,下一步就是要射鳥。
  
  我的嘴,來到了他的小鳥處,若即若離地親吻著。
  
  聽說,這種行為,容易讓男人產生更大的征服感。
  
  所以,現在的性工作者,需要懂的花招要多,什麼冰火九重天,那是必學的基礎技能。
  
  而女人,在這種行為之下,也是容易產生征服感的。
  
  一想到盛狐狸在我的動作之下,臉頰泛紅,粉嫩白滑,春意昂然,我就立馬激動得血液嗖嗖嗖直竄。
  
  回想起曾經的豆蔻年華,當時相比較而言還比較單純的我,在表姐給我講了一些籠統的兩性知識後,靜靜思索許久,終於膽怯地問道,那這種動作不是很危險?
  
  表姐一頭霧水,反問,表妹何出此言?
  
  我左右觀望一番,確定四下無人,才說出自己的疑惑,道,如果女生去弄男生下面,男生有反應了,那豈不是「啪」的一聲,小鳥就像鞭子一般在女生臉上留下紅印了嗎?試想想,香蕉般大小的紅印,那得多痛啊。
  
  聞言,表姐笑得唏哩嘩啦,屁滾尿流,「咚」的一聲,跌落在床下。
  
  不小心,腳被嚴重扭傷,半個月不能行走。
  
  這,估計就是傳說中的樂極生悲。
  
  結束回憶。
  
  現在的我,正輕輕地逗弄著小狐狸,喚醒著它。
  
  盛狐狸那涼潤的肌膚,開始有了熱度。
  
  激情燃燒的熱度。
  
  他身體的每一根線條,開始繃緊。
  
  我希望這種能控制他的感覺,因為很多時候,我都是被盛狐狸所控制的。
  
  我帶著征服的快感,繼續瓦解著盛狐狸的意志。
  
  我享受般的感受著他偶爾的顫粟,聆聽著他喉嚨深處那種混合著歡愉與痛苦的聲音。
  
  勾引,是一種技術活。
  
  但做好了,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看著小狐狸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長大,我肚子裡都在開聯歡會了,一片喜氣洋洋。
  
  終於,盛狐狸忍不住了,他自己動手,解開了最後的束縛,釋放了小狐狸,讓它探出頭來。
  
  解決完自己,他開始解決我。
  
  盛悠然的手,來到我的裙子下,準備伸手,將裡面的布料扯下。
  
  但這時,他的手,停下了。
  
  他看著我,那雙眼睛,很慢很慢地瞇了起來。
  
  而我也看著他,笑得天真活潑,傻戳戳。
  
  盛悠然的臉上,有著斑駁的日光的金影,但此刻,那金影,在慢慢變淡,淡淡的日光,幻化成陰霾。
  
  冷冷的,惱怒的陰霾。
  
  「寒食色。」盛狐狸喚我。
  
  「嗯。」我若無其事地應他,笑得更加璀璨。
  
  「你那個來了?」盛狐狸的牙齒縫中染著低調的恨意。
  
  但再低調,也是恨意啊。
  
  「嗯。」我繼續笑。
  
  「那你剛才,還在勾引我?」從盛狐狸口中,傳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
  
  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咬牙切齒。
  
  「那個來了,不能做,但沒說不能勾引啊。」瀲灩的笑一股股地從我的眼中露出來,那濃艷的顏色,將盛狐狸臉上的陰影,弄得更為深刻。
  
  三秒鐘後。
  
  「咚」的一聲,我再次被盛狐狸給踹出了診室。
  
  我摸摸被踹得青紫的屁股,一步一拐地往前走,臉上,是得意的笑。
  
  這一踹,值!



60.勾引,也可以是血腥的
  
  沒錯,我就是嬰兒喝稀飯——卑鄙,無恥,下流;菩薩的胸懷——沒有心肝,茅房裡打燈籠——照屎(找死),頭頂上長瘡,腳底下化膿——壞透了。
  
  我當然知道勾引了一個男人,又不讓別人得到釋放,這是多麼痛苦的傷害。
  
  但是,一想到盛狐狸平時整我的那些事情,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所以,就下了這樣的毒手。
  
  還別說,這麼一報復,還報復上癮了。
  
  反正每次我那個來,是雷打不動的一周,因此,我有充足的時間惡整盛狐狸。
  
  頭一天,是我的診室中勾引他,他想幹壞事,但當手碰觸到那女性衛生用品後,未遂。
  
  第二天,我逃班來到情趣內衣商店中,買了一套非常大膽的內衣。
  
  黑色的透明的紗質布料,上面的那些花紋,全是鏤空,剛好將那些重要部位給隱隱約約地遮住。
  
  光溜溜的大腿,就這麼露了出來
  
  還有那俗稱和時間一樣,擠一擠就會有的乳溝,也是華麗麗地地呈現了。
  
  那勉強說來,還算纖細的腰肢,在黑色的蕾絲下,勾勒出了綺麗的線條。
  
  一回到家,我立馬奔進房間,將其換上,然後在盛狐狸面前,左逛逛,右轉轉。
  
  盛狐狸估計是早就料到我有此招,意志堅定,不為所動,繼續看他的新聞聯播。
  
  我壞心不死,馬上蜷縮在沙發上,將腿伸到他的手臂上,慢慢移動。
  
  盛狐狸的眼睛,還是盯著電視,巍然不動。
  
  我眼睛一瞇,將腳伸到了他的小狐狸處,腳趾像小蟲一樣不停地蠕動著。
  
  我就不信你沒感覺!
  
  這招不錯,盛狐狸有反應了。
  
  他低下頭,看著我的腳,良久,終於喚了我的名字:「寒食色。」
  
  「嗯?」我得意地笑,眼尾都要翹上天了。
  
  「你的腿毛應該刮一刮了。」
  
  「……」
  
  羞紅著臉,跑到浴室中,借用了盛狐狸的刮鬍刀,將腿上的毛給剃乾淨了。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深深地認識到,盛狐狸,果然是個狠角色。
  
  可是,我寒食色就是賊心不死啊。
  
  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
  
  我繼續努力!
  
  確定身上沒有什麼有傷大雅的毛髮後,我走出了浴室,來到廚房,拿著自古以來,被色情男女們稱為調情聖品的葡萄。
  
  接著,我走到電視機旁邊,拿著一顆紫色的葡萄,慢悠悠地在自己肌膚上滑動著。
  
  從頸脖,到鎖骨,再到胸前的渾圓,每一絲動作,都是吸引。
  
  那冰涼的葡萄,在我的肌膚上,留下微微的緋色的印記,顯現出了無限的旖旎風情。
  
  表演完畢之後,我將那顆葡萄放在自己嘴中,含著,讓那紫色的誘惑在舌間流轉。
  
  這樣流轉了半天,估計那葡萄都被我給刺激得脫水了,可盛狐狸還是沒有什麼大的反應。
  
  我鬱悶得牙齦都要出血了。
  
  再接再厲,繼續拿了一顆葡萄,重複了剛才的動作。
  
  但是反應甚微。
  
  我寒食色,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歡在不值得的事情上不服輸。
  
  於是乎,我就跟這葡萄還有盛悠然給較上勁了。
  
  在盤子中的葡萄被我吃得差不多了之後,盛悠然開口了:「寒食色。」
  
  「嗯?」我露出欣慰的笑,似乎,可能,也許是成功了。
  
  「忘記提醒你……葡萄買來還沒洗。」
  
  「……」
  
  在沉默的當,我的肚子就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然後,我蒼白著一張臉,跑到衛生間中,去劈里啪啦釋放內存了。
  
  雖然我的身子是鋼筋水泥製造的,連盛狐狸都太陽不死。
  
  但是,我的腸胃,可是嬌柔型號的,只要吃了一點髒東西,馬上就會拉肚子。
  
  什麼叫忘記提醒我?
  
  我都吃下去這麼多顆了,就是提醒一百次也來得及啊。
  
  所以說,盛狐狸絕對是故意的。
  
  拉完之後,我吃下藥,便到床上去躺著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我寒食色不是君子,我是小女人。
  
  所以,當盛狐狸看完電視,躺在我的身邊時,我的母狼爪子,就開始不停地在他的身體上游移著。
  
  這個動靜,是比較大的,是那種恨不得將他的皮給扒下來那種弄法。
  
  盛狐狸抓住了我的手。
  
  然後,他轉過身來。
  
  他的眼睛,如夜間澄明的池水,風起,映照著婆娑的綠枝。
  
  接著,他也將我翻過了身子。
  
  最後,在我沒反應過來時,我的屁股,我那有彈性,沒下垂,無痔瘡,從小遵紀守法,熱愛祖國,勤勤懇懇,兢兢業業,誠實守信,知書達理,擁護中國共產黨,具有良好道德品質,辛勤勞動,努力排便的屁股,又被盛狐狸那白淨的腳丫子,給狠狠踹了一下。
  
  而我整個人,也就因此被踹到了床下,摔得我頭昏眼花,差點就找不著北。
  
  但我寒食色是誰啊,人稱打不死的小強,摔不死的屎殼郎。
  
  於是乎,我立馬又四肢並用,爬到了床上,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話:「盛悠然,通知你個不好的事情。我拉稀,剛才你踹的那腳,力道正好,讓我肛門一熱,不小心灑出來幾滴。你腳上那黃色的液體,就是我的,明早乾了之後,記住搓成球,還給我。」
  
  聞言,盛狐狸縱使再淡定,那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地一抖。
  
  我剛想再次伸手去摸他的身子,但屁股上的疼痛還是讓我遲疑了下。
  
  於是乎,我找了個抱墊,塞在屁股裡。
  
  這樣一來,就算盛狐狸練習過佛山無影腳,我的屁股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能安然逃過。
  
  當然,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會被踹成八瓣。
  
  準備工作做好之後,我深吸口氣,虎軀一震,猛得撲上去,像只無尾熊似地,將盛狐狸給纏上了。
  
  我的雙腳,夾著他的腰。
  
  而我的雙手,則迅疾如閃電般地襲擊上了他的小狐狸。
  
  目標接觸之後,我立馬死死地將小狐狸握住,上下其手,左右撩撥,前後摩挲。
  
  在我這種不要臉,不要皮的強大攻勢下,盛狐狸的小狐狸就這麼被我給喚醒了。
  
  有反應了。
  
  血液終於來到小頭上了。
  
  我心裡興奮得開始舉行春節聯歡晚會了。
  
  我寒食色還有一個大毛病,就是只懂得趁勝追擊,不懂得見好就收。
  
  我繼續用自己的雙手,調戲著小狐狸,聽著盛狐狸的呼吸,漸漸失去了規律。
  
  正得意得屁股都要翹上天去時,盛狐狸忽然轉過身來。
  
  又要踹我了?
  
  我暗暗鬆口氣,還好事先屁股上有墊東西。
  
  但是,盛狐狸這次並沒有踹我。
  
  他只是安靜地看著我。
  
  他的眼睛,如墨色的蒼穹,蘊藏著無限的深邃,以及,危險。
  
  他用一種非常平淡的語氣說出了下面的話:「寒食色,如果你再敢勾引我,我就碧血洗銀槍了。」
  
  我頓時被嚇得面如死灰,魂魄不全,牙關打顫,手腳發涼,臉色慘白。
  
  碧血……洗銀槍?
  
  好一個狠毒的漢子!
  
  這樣毒辣的一招也使得出來?
  
  說完之後,盛狐狸淡定地扒拉開我的手腳,轉身,睡去。
  
  我趕緊抱著被子跑到沙發上,去蜷縮著睡了一晚。
  
  我確實相信,殺人越貨這種事,盛狐狸幹起來都是滴溜溜熟的,所以說,碧血洗銀槍對他而言,應該是小case。
  
  因此,這天晚上,以至於今後所有我那個來了的日子,我都安分守己,像個矜持的大家閨秀似的,連睡衣都穿高領的,就怕盛狐狸某天真的獸性大發,喪失理智地對我進行碧血洗銀槍了。
  
  經過一麼一鬧,看上去,我和盛狐狸是和好如初了。
  
  但是我想,我和他都知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我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但是對我來說,這件事發生之後,我變得如履薄冰了。
  
  這種感覺不太好。
  
  真的。
  
  就像擁有了一件很喜歡的東西,沒事的時候你就拿出來摸摸,抱抱,親親,很快樂。
  
  但是忽然有一天,你被告知,這件東西不能碰水,否則就會碎裂。
  
  這時,你就會小心翼翼起來,盡量讓他遠離水。
  
  於是,你的生活就不再這麼隨意,要整天預防著自己喜歡的東西沾到水,預防著失去。
  
  那種快樂,蒙上了疲倦,就會打對折。
  
  而我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我不能提及溫撫寞,甚至,我不能做一點讓盛狐狸會誤以為我想起溫撫寞的事情。
  
  我也曾仔細地想過,事情究竟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事情一旦落在自己身上後,再清晰的思路,都會成為一團雜亂的毛線球,根本就找不到線頭。
  
  後來,經過幾天幾夜的思考,我稍稍清醒了一點。
  
  兩個人之間出了問題,原因一定是雙方都有的。
  
  盛悠然是因為他的好強與固執,在無形之中逼迫著他去在意溫撫寞在我心中的位置。
  
  他一定要和溫撫寞一較高低,從小到大的成功讓他不能容忍自己屈居第二。
  
  所以,稍稍的風吹草動就會讓他敏感。
  
  但我也是有責任的。
  
  在遇見盛悠然的時候,我確實是一直想著溫撫寞。
  
  那時,縱使是再大的快樂,也蒙著煙雲般的陰影。
  
  這些,盛悠然都是看在眼中的。
  
  從很早的時候,盛悠然就知道,在我的心中,駐留著一個刻骨銘心的溫撫寞。
  
  而後來,他開始對我發動進攻,而我,卻在一直逃避著,拼了命似地逃避。
  
  這些,都加深了他的不安。
  
  而要命的是,盛悠然剛好和溫撫寞長相有相似之處。
  
  既然柴柴都認為我可能會因為這個原因而和他交往,那麼盛悠然這麼認為,也是很正常的。
  
  任誰,都會在意這一點的。
  
  就像是我在意安馨。
  
  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的大意,或者說是我一些下意識的動作。
  
  就像是上次事情的導火線——我撫摸溫撫寞的照片。
  
  這個動作,是下意識的,無法解釋的。
  
  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我害怕的是,在將來,或許我又會作出這種行為。
  
  這樣的行為,在盛悠然的眼中,便是一種赤裸裸的懷念,是我記掛著溫撫寞的表現,也是他輸得徹底的象徵。
  
  我不知道,當這種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時,我和盛悠然之間的感情,究竟能挺立多久。
  
  想到這,我忽然長歎口氣。
  
  「怎麼了?」躺在病床上的柴柴問道。
  
  「沒事。」我笑笑。
  
  「那你去不去?」柴柴問。
  
  「去哪裡?」我揚揚眉毛。
  
  「你剛才發呆去了,是吧。」柴柴一副瞭然的樣子。
  
  「不幸被你言中了。」我討好地笑笑:「拜託重新講一遍吧。」
  
  「下個星期的高中同學會,你去嗎?」柴柴問。
  
  「是高一的班級,還是高二,高三的班級?」我問。
  
  因為高二時分了文理重點與非重點,所以我們整個高中有兩批同學,像我和柴柴就只做了高一時的同班同學,而和童遙那背時的孩子,卻做了三年整的同班同學。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11:08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2:58 AM 編輯

61.食與色
  
  「因為很多人都到外地去工作了,整個年級也只有百多個人能到,所以不分班級的。」柴柴解釋:「他們說在週末時,等學生放假了,就在我們原先的班級舉行。」
  
  「怎麼忽然之間就想起開同學會了呢?」我好奇。
  
  柴柴攤手:「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童遙通知我的。」
  
  「童遙?」我摸摸下巴,皺皺眉頭,斷言道:「反正事情一旦牽扯到他,就沒什麼好的。」
  
  「下次背著人說壞話時,記住一定要小聲。」隨著話音,童遙同學就進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我聳聳肩:「我們說你壞話從來不背著的。」
  
  童遙同學的表情就是:我不想跟你這個瘋婆子計較。
  
  放下東西後,他在椅子上坐下,一雙長腿交疊,嘴角微勾,又露出那種壞壞的笑,如春水方生,眼中泛著瀲灩波浪:「你們又在說我什麼壞話呢?」
  
  我和柴柴同時用手擋了擋眼睛。
  
  我嫌惡地說道:「收起你那副勾引人的樣子。」
  
  童遙同學抖抖眉毛,痞兮兮地說道:「是你們定力不夠,兩位應該要多加練習。」
  
  聞言,我都失去理會他的力氣了。
  
  還是柴柴眼尖,看見了童遙手上的東西,忙道:「那是什麼?」
  
  「哦,客戶送的,我看你們應該用得著。」童遙同學將手中那精緻的化妝品小袋子遞給我們。
  
  打開一看,發現是兩套鉛筆三部曲。
  
  洗面皂,化妝水,黃油,差不多也得一千大洋了。
  
  其實倩碧在美國也算是超市貨了,不是俗稱美國大寶嗎。
  
  結果一來到中國,就成為大牌了。
  
  算是外來的和尚會唸經啊。
  
  估計我這樣的,跑到外國去,身價會暴漲也說不定呢。
  
  不管怎麼樣,撿到便宜還是高興的。
  
  仔細一看,發現一套是乾性膚質使用的,一套是混合型膚質使用的,剛好適合我和柴柴。
  
  看來,童遙同學還是很細心的。
  
  當花花公子還是當得敬業。
  
  「對了,你們家的警察叔叔怎麼沒來?」童遙對著柴柴眨眨眼睛,淺淺一笑。
  
  「我最後再解釋一遍。」柴柴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和那個人,什麼關係都沒有。」
  
  「理解。」童遙同學嘴角微勾,笑如柳花落地,悄無聲息,卻撫得人的心,癢癢的,怪難受:「現在有關係的男女,都時興這麼說。」
  
  柴柴保持沉默。
  
  我們仨都非常理解風水輪流轉這句老話。
  
  上次是童遙同學海綿體骨折被我和柴柴笑。
  
  這次是柴柴同學被人看光欲殺人滅口未遂,反受傷,被我和童遙同學笑。
  
  下次,估計也就輪到我了。
  
  想想,還真是手腳發涼。
  
  「其實我覺得那警察叔叔還是挺不錯的,你就從了吧。」童遙同學勸道。
  
  我覺得好笑;「你連喬幫主的面都沒見到呢,就這麼斷言了。」
  
  「那人是警察啊。」童遙同學道。
  
  「警察又怎麼了?」我皺眉。
  
  「警察有警服,手銬,全是免費的,玩起制服誘惑多帶勁。」童遙同學摸摸下巴,那骯髒的思想染滿了全臉。
  
  正當他想著時,男主角出現了。
  
  高大強壯的喬幫主額頭上還是包著紗布,手中拿著保溫盒,走進了病房。
  
  這裡必須解釋下的是,人家喬幫主雖然被柴柴用板磚給拍了,但想到自己畢竟都把柴柴給看光了,連B+都給人家瞧出來了,因此,就非常過意不去。
  
  後來,聽見柴柴嫌醫院的伙食不好吃,喬幫主便每天都按時送湯送飯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喬幫主的手藝居然非常好。
  
  屬於那種吃過一次,就讓人無法忘懷的。
  
  估計就和他在床上的表現一樣。
  
  真是鐵漢柔情啊。
  
  所以,柴柴徹底放棄了尊嚴,就這麼每天吃著喬幫主送來的飯。
  
  那飯菜,色香味形俱全,一打開蓋子,就讓人的口水直滴答。
  
  確實是香啊,香得我都開始尋思著要不要把自己勉強升到C罩杯的饅頭給喬幫主看一眼,混幾天飯吃。
  
  見目標人物來了,童遙同學立馬上前,自我介紹。
  
  幾句話後,童遙這個奸商就瞭解到喬幫主喜歡槍,立馬將話題全部轉到槍上,兩人聊得才叫一個歡。
  
  我都覺得奇怪,童遙這孩子平時最多就是拔自己胯下的那把槍,結果聊起其他的槍來,也是這麼厲害。
  
  這邊廂,柴柴哪裡管他們,直接將保溫盒打開,埋頭吃起來。
  
  我則蹲在病床邊口水滴答地看著她。
  
  喬幫主的菜,確實是非常影響團結的。
  
  所以說,柴柴罔顧多年友誼,狠著心不理會我。
  
  吃著吃著,柴柴發現不對了,輕蹙娥眉,對著喬幫主道;「我告訴你我不吃豬肝的,怎麼這裡面有豬肝?」
  
  喬幫主轉過頭來,看她一眼,簡介地說道:「豬肝明目。」
  
  「我視力夠好。」柴柴道
  
  「視力好你能從樓梯口上摔下去?」喬幫主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擊了柴柴的痛腳。
  
  為避免出現流血事件,我忙勸道:「莫生氣,莫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相扶到老不容易……來,跟著我一起做,深呼吸,吐氣,再呼吸,再吐氣,三呼吸,『噗』的一聲將肚子裡的濁氣給排出去……來,快試試。」
  
  柴柴瞪我一眼,繼續埋頭吃飯。
  
  再打開保溫盒的下一層,是一碗湯,柴柴聞了聞,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湯?好難聞。」
  
  「木瓜燉豬蹄。」喬幫主為她解疑。
  
  「聞上去很難吃的樣子。」柴柴嫌棄。
  
  「味道是不怎麼好,但是功效還是不錯的。」喬幫主那黝黑健康的臉上,是戲謔的笑,牙齒,還是那麼潔白,都可以去為高露潔打廣告了:「吃一個星期,保證你能升到C罩杯。」
  
  沉默。
  
  一秒鐘。
  
  二秒鐘。
  
  三秒鐘。
  
  「乒」,一個銀色的保溫盒,還有保溫盒中的那碗湯,全向著喬幫主以及童遙同學灑去。
  
  但那兩人是誰啊。
  
  喬幫主是經常躲避槍林彈雨的警察。
  
  童遙同學是經常躲避女人咖啡的小種馬。
  
  所以說,他們一邊閒談著,一邊快速移動開來。
  
  於是乎,那碗湯,就這麼灑在了地上,成為小小的湖泊,在日光下,泛著粼粼的光。
  
  「這小女子,脾氣還挺大的。」喬幫主看著地上還在旋轉的金屬保溫盒子道。
  
  「就是啊,這孩子從來脾氣就不好,你多擔待點。」童遙同學的口氣活像是柴柴他爹。
  
  「沒事沒事,剛才說到哪了?」喬幫主問。
  
  「哦,m200,那槍可是牛啊,2000米內,絕對能爆頭。」童遙同學繼續在那裡扯。
  
  柴柴氣得肝痛。
  
  在這時,想到了身邊還有個我,正準備躲在我懷中尋求一下安慰。
  
  但轉過頭,才發現,我趁著她不注意時,猛塞著喬幫主帶來的飯菜,一不小心,噎得面紅耳赤的。
  
  柴柴雙眼一閉,徹底氣得昏厥過去。
  
  色情男女。
  
  有男有女。
  
  所以說,在特殊時期,忍著的人又不止盛狐狸一個,我看得到吃不著,也不好過。
  
  所以這天晚上,我是異常地興奮呀。
  
  因為,我的那個終於乾淨了。
  
  我和盛狐狸又可以互相太陽了。
  
  試想想,整整五天,我們的小弟弟和小妹妹都沒有接觸,實在是不利於安定與團結。
  
  所以,為了好好聯絡感情,我決定,要情趣一點。
  
  什麼夠情趣?
  
  我的名字就夠情趣。
  
  食色,食與色。
  
  兩者對我而言,都是最最最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能融合,那就是天底下極美的事情。
  
  其實,我常常幻想著,如果有一天,我能夠趴在床上,一邊享受盛狐狸的床上服務,一邊吃著牛肉麵,那就再好不過了。
  
  簡直是死而無憾啊。
  
  可是,當初我將這個偉大的構想告訴盛狐狸後,我的屁股被踹得青了一個禮拜。
  
  整整一個禮拜。
  
  真是慘烈。
  
  盛狐狸認為,如果男人在做,而女人卻睡著了,那麼,這個男人應該去自宮。
  
  同時,他還認為,如果男人在做,而女人卻在吃牛肉麵,那麼,這個男的應該先去自宮,接著再去切腹自殺。
  
  我知道,憑藉著盛狐狸的心狠手辣,即使他要切腹自殺,也鐵定會把我砍了先。
  
  我不想死,所以,打死我也不敢在床上吃牛肉麵。
  
  那麼,邊吃邊做的構想,難道就這樣流產了嗎?
  
  答案是否定的。
  
  我可是寒食色,為了食與色,頭可拋,血可流。
  
  所以,經過我的冥思苦想,終於一個完美的計劃浮出了水面。
  
  那就是——奶油。
  
  沒錯,奶油也算是調情聖品啊。
  
  這一招,是自古以來,我是指,是自奶油發明以來,就有的。
  
  所以,盛狐狸應該不會懷疑,其實,我只是單純地想實現邊做邊吃這個偉大的夢想。
  
  於是,這天,我就去逛超市買了奶油。
  
  其實,本來還想在盛狐狸的肚臍還有兩個小圖釘處放上兩顆話梅的。
  
  奶油話梅,美味啊。
  
  但是這麼做,估計盛狐狸會起疑,所以,單單只是奶油就好。
  
  這天晚上,盛狐狸洗完澡,出來了。
  
  他穿著白色的浴衣,那頭黑髮是濕潤的,晶瑩的水珠不斷地順著他的臉頰流淌著,匯聚在那精緻的下巴處,一滴滴地落下。
  
  水珠的旅程,全是他的誘惑帶。
  
  優美的頸脖,綺麗的鎖骨,白皙的胸肌。
  
  那些碎碎的髮,貼在他的額角,蜿蜒成旖旎的弧度。
  
  我忽然感覺腹中有股燥熱,口水也加速度往外分泌著。
  
  實在是秀色可餐啊!
  
  我本來是蹲坐在床上的,此刻,趕緊屁股朝天縮緊,眼睛由黑轉綠,上下牙齒咯吱咯吱地磨著,手成爪子狀,猛地向盛狐狸撲去。
  
  像無尾熊一樣,我掛在了他的身上。
  
  雙腳環住他的腰,雙手摟住他的勁脖,頭則埋在他的胸前。
  
  「你以為自己很輕呢?」盛狐狸想把我給扯下來。
  
  「原來你嫌棄我重啊,那我讓你做意大利吊燈式幫助我減肥你又不幹。」我埋怨。
  
  盛狐狸就這麼帶著我,來到床邊,想將我放下。
  
  但我稍一用力,將他一起給拉在了床上。
  
  現在,他壓在了我的身上。
  
  盛狐狸的頭髮,還是濕潤的,在不停地滴著水珠。
  
  那睦晶瑩的水珠,帶著他特有的香氣,落在我的臉頰上,駐留片刻,倏地滑落到我的頸脖上,引發了一陣悸動。
  
  「你想幹什麼?」盛狐狸的嘴角,綻放了曖昧的光暈。
  
  「我要女上位。」我意志堅定。
  
  「休息。」盛狐狸一口否決。
  
  「你太重了,每次都像要把我卵細胞壓出來似的。」我找著借口。
  
  「這樣很公平,我的小蝌蚪還不是每次都要被你給搾出來。」盛狐狸死不鬆口:「再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你這朵大牡丹,有本事你憋著不射啊!」我瞇眼。
  
  「我沒本事。」盛狐狸非常懂得一個道理:不做意氣之爭。
  
  我看著他,不說話了。
  
  「你在想什麼。」盛狐狸問。
  
  我將右手食指放在嘴角,作出噓聲的姿勢。
  
  然後,氣沉丹田,一張臉經歷了醞釀,痛苦與輕鬆。
  
  盛狐狸臉上的狐疑,越來越重,接著,他的鼻翼忽然翕動了下,然後,大吼道:「寒食色,你居然敢給我放悄無聲息屁!」



62.響屁不臭,臭屁不響
  
  我一臉無辜地看向盛狐狸。
  
  我早就說過了,他那身板,還是挺重的。
  
  把我的卵細胞壓出來,是一種誇張的說法,但是,把我的屁壓出來,卻是符合事實的。
  
  盛狐狸猛地起身,遠離了我,逃到了安全地帶。
  
  俗話說,響屁不臭,臭屁不響。
  
  這個悄無聲息屁,果然是夠厲害,熏得我頭昏眼花的。
  
  我在原地待了會,也受不了了,趕緊跟著逃離了案發現場。
  
  我的個媽啊,真的是佩服自己,隨便放個屁都能把自己給臭暈了。
  
  不過後來想想,悔得腸子都青了。
  
  千不該,萬不該,怎麼在我又要食又要色的床上放屁呢?
  
  那不是存心噁心自己嗎?
  
  另外,我千萬個不該的是,居然在空調屋裡放屁。
  
  屋子裡的空氣本來就不流湧,這麼一來,那臭氣簡直就像是最新跟蹤型導彈似的,追著人的鼻子走。
  
  沒辦法,只能打開窗子,然後躲到浴室去。
  
  在浴室中待的十分鐘,盛狐狸那眼睛,都快把我身上給瞪出窟窿了。
  
  我本來想上去親他幾口,討好下的,但盛狐狸明令禁止我靠近他。
  
  理由是,那些臭屁的分子,還在我身上徘徊。
  
  餘味未消。
  
  居然被嫌棄了,真是悲劇。
  
  好不容易,估摸著我那老美也研製不出來的生化武器消散了,我們才走出來。
  
  不過看樣子,盛狐狸是死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了。
  
  那怎麼行?今晚我還要實現傳大的願望呢。
  
  我只能使用絕招——樹不要臉人不要皮。
  
  我猛地衝上去,四腳並用,纏住盛狐狸,軟磨硬泡,集中火力攻擊他的敏感點。
  
  耳廓,小圖釘,腹部。
  
  估計是我的技術不錯,再加上盛狐狸憋得也有些時日了,於是乎,他雖然還是對我這個屁娃有些嫌棄,但為了小狐狸的健康著想,仍然決定對我做不純潔的事情了。
  
  由此可知,男人們為了性,簡直是可以拋頭顱灑熱血啊。
  
  害怕盛狐狸改變主意,我趕緊將他拉到床上,然後不由分說地跨坐在他的腰上。
  
  盛狐狸以為我又要女上位,眼睛一瞇,眼瞅著就要把我給拉下來。
  
  我連忙解釋:「相信我,在沒有得到你的允許前,我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盛狐狸也很有自信,認為我是鬥不過他的,所以,就放開手,看我要幹什麼。
  
  我伸手,慢慢地解開他睡衣的帶子。
  
  像是在解開一件珍貴禮物的包裝。
  
  沒多久,那完善無暇的身體,就這麼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那潤滑白皙的身體,像染著輕盈的月色,吸引著我進入。
  
  他的臉,像是秋日的湖水,帶著雅致,風起,泛起妖魅的波浪,聚集在他的眼中。
  
  盛狐狸看著我,那妖魅的眼睛,那輕佻的眉毛,那微勾的嘴角,那蠕動的喉結,那性感的小姿勢。
  
  簡直就是赤裸裸熱騰騰違反黨規黨紀的勾引啊!
  
  我差點獸性大發,扯上去直接把他吃得個一乾二淨,骨頭都要拿來熬湯喝。
  
  但是,為了我那又要食,又要色的偉大夢想,我夾緊雙腿,忍耐。
  
  我拿著提前放在床頭櫃上的奶油,搖一搖,一按,「嗤」的一聲,那雪白的奶油就成為長條出來了。
  
  盛狐狸的眸子,微微地閃現著火種:「寒食色,你想幹什麼?」
  
  「我要吃奶……」太過激動,一不小心,實話就溜了出來,還好我使勁地憋住了那個「油」字。
  
  不過,這樣就變成了我要吃盛狐狸的奶。
  
  這樣不好,真的不好。
  
  果然,盛狐狸的臉,一下子就臭了。
  
  我好個委屈啊。
  
  話說盛狐狸啊盛狐狸,不就是開個玩笑嗎?你哪裡會有奶啊。
  
  就算有,憑你那麼小的咪咪,能有幾滴啊,而且說不定已經過期,細菌量也嚴重超標。
  
  質量這麼差,還做出一副捨不得的樣子,我寧願喝三鹿,也不喝你的啊。
  
  「給你機會,再說一遍。」盛狐狸威脅。
  
  雖然在暗自對盛狐狸的奶進行腹誹,但想到剛剛放的那個屁,估計對人家的身體與精神造成了一定的傷害,我有些過意不去,便討好地說道:「我,我是在無所不用其極地勾引你啊。」
  
  盛狐狸滿意地笑笑:「那就繼續勾引吧。」
  
  得到指令,我開始繼續擠著奶油。
  
  這樣單擠著,氣氛還是挺枯燥的,於是乎,我便想起了一首不純潔的打油詩。
  
  還是暖暖場吧。
  
  我清清嗓子,道:「一天晚上,二話不說,三更半夜,四下無人,五(捂)住你的嘴,六(摟)住你的腰,七(騎)在你身上,八(扒)光你的衣,九(揪)住你的咪咪,實在是舒服。」
  
  念完之後,只聽見「啪」的一聲,盛狐狸額角的青筋似乎是爆裂了。
  
  而與此同時,我的傑作也完工了。
  
  「噹噹噹噹!」我拍拍手:「大功告成。」
  
  盛狐狸剛剛緩過氣來,這時,他抬起眼,看了眼自己胸前那堆一圈一圈,堆積成屎狀的奶油,額角的青筋又「啪」的一聲爆裂了。
  
  我暗自擔心,照這樣的速度下去,盛狐狸很可能會提早中風的啊。
  
  不過,轉念一想,中風之後,我豈不是能日日夜夜女上位?
  
  想到這點,我開始暗暗祈禱盛狐狸中風了。
  
  正想像著在醫院的病床上,我在動彈不得的盛狐狸身上馳騁的樣子,盛狐狸開口了:「寒食色,你給我解釋下,你是在幹什麼?」
  
  「情趣誘惑啊。」這孩子,沒見過世面。
  
  「這樣子的情趣誘惑,到最後,應該是你用舌頭,一點點舔舐掉我身上的奶油。」盛狐狸眼睛半闔:「那麼,你要舔嗎?」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11:21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2:59 AM 編輯

63.奶油大作戰
  
  對啊,搞到最後,居然忘記最初的設想了,真是該死。
  
  我拿出紙,將那屎狀的奶油給抹了。
  
  接著,繼續抹奶油。
  
  這次,摸得非常正經與嚴肅,完全拿出了當初寫入黨申請書那樣的精神勁。
  
  再說具體點,那就是,我在盛狐狸的兩個小圖釘處,罩上了一層奶油比基尼。
  
  盛狐狸自然是看見了我的所作所為。
  
  就在他額角的青筋要第三次爆裂時,我搶先俯下了身子,伸出舌頭,一下下地舔舐著。
  
  那濃膩的奶油,塗抹在盛狐狸白皙柔嫩的肌膚上,兩者相得益彰。
  
  奶油,香甜,柔滑,我的舌頭,微微一卷,便將其舔舐入口。
  
  在最底下,便是盛狐狸的肌膚,有著質感,更加美味。
  
  這次,我是真正的愛不釋口。
  
  我那粉色的舌尖,在盛狐狸的蓓蕾上流連,像是將其柔化在我的口中。
  
  沒多久,奶油內衣,就消失在我的唇舌之下了。
  
  我的手,並沒有歇著,一直將奶油給擠在盛狐狸的胸膛上。
  
  接著,再用唇舌,一點點地將其消滅。
  
  盛狐狸的胸膛上,一片晶亮,全是旖旎的痕跡.
  
  看上去,煞是誘人。
  
  他的眼睛,微瞇著,裡面,罩著春日的煙。
  
  春色撩人。
  
  「好吃嗎?」他問。
  
  那聲音,是一種緩慢的綿長,帶著婆娑的風姿,讓人渾身激盪。
  
  「好吃!」我忽然直起身子,直接將奶油往自己嘴裡灌。
  
  不錯不錯,這個牌子的口味真的不錯,甜而不膩,下次應該多買點。
  
  「寒食色。」盛狐狸喚我。
  
  「原來,你用這個,只是想嘗嘗邊做邊吃的感覺,對嗎?」
  
  我差點被奶油給嗆住。
  
  不愧是盛狐狸,我屁股翹一翹,他就知道我是要拉屎還是拉尿。
  
  我忙停下動作,忐忑地望著他。
  
  盛狐狸看著我,那眸子,在燈光之下,流轉過一道華麗的光。
  
  接著,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我就這麼被他給壓住了。
  
  我的卵細胞啊,你們要停住,千萬別被擠出來了。
  
  盛狐狸拿過我手中的奶油,眉梢眉角,浮動著靡麗的光:「你都吃飽了,現在,應該輪到我了。」
  
  然後,我那件映著流氓兔,舒適的,純棉的T恤,就這麼被他給褪了下來。
  
  不,準確地說,他並沒有完全褪下,而是就用它們,綁住了我的雙手。
  
  所以現在,我們的姿勢是非常經典的:我雙手被禁錮在頭頂,而他則壓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非要給這種行為弄個標籤的話,那就是--虐戀情深。
  
  看著這一切,我的眼睛,咕嘟咕嘟地冒著淚水。
  
  「怎麼了?」盛狐狸狐疑:「我弄痛你了?」
  
  「不,我是慶幸來著。」我深吸口氣,用喜極而泣的聲音說道:「還好剛才有刮腋毛。」
  
  這種姿勢,腋下是全部曝光啊。
  
  如果剛才忘記刮,那盛狐狸豈不是要親一嘴的毛?
  
  我的臉豈不是丟到太平洋區了?
  
  所以說,我能不喜極而泣嗎?
  
  因為沒有穿內衣,所以T恤被除下後,我就是赤裸的了
  
  盛狐狸看著我,嘴角的那種弧度,讓人深陷,沉淪,直接抵達我的靈魂深處。
  
  他的髮,還是濕潤的,極致的黑色,襯托著他肌膚那極致的白,緊緊貼合著,勾勒出最致命的媚態。
  
  他將奶油,挑逗地抹上我的胸。
  
  奶油的冰涼,觸在肌膚上,軟膩,旖旎,那種視覺刺激,能輕易地讓人動了情慾。
  
  接著,盛狐狸俯下身子,伸出那粉嫩的,給予過我無數至上樂趣的舌,開始親暱地舔舐著,將我剛才的誘惑全數歸還。
  
  隔著奶油,舌的那種觸覺是模糊的,但隨著它的蠶食,刺激越見鮮明。
  
  柔軟中,帶著輕微的粗糙,引發了我的顫慄。
  
  他的舌,舔遍了我的胸部,在渾圓處,流連,用那堅硬的牙齒,輕柔地啃咬著我的蓓蕾,而紅唇,則含住我的敏感,吮吸。
  
  那種動作,誘人犯罪。
  
  我忍受不住了,全身像是被一股電流灼燙著,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
  
  情欲的煙雲,氤氳了我的眼睛。
  
  我眼中的盛狐狸,竟是如此的蠱惑。
  
  我挺立起身子,將自己的敏感,更深入地湊近他的唇,想要讓他,掌握住我的一切。
  
  在這一刻,我願把我的一切,都獻給他。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
  
  我和盛狐狸忙於糾纏著,電話那聲聲的嘈雜,忽遠忽近,恍惚得很。
  
  最鮮明刺激的感覺,就是盛狐狸的唇舌,在我身上徜徉,細細地滑動,銷魂蝕骨。
  
  電話似乎是想了許久,終於停止了。
  
  我將手,掙脫開T恤,就纏上了盛狐狸的脖頸。
  
  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肢體糾纏,情欲的火,焚燒了所有。
  
  然而,那惱人的電話鈴聲又響起了。
  
  盛狐狸騰出一隻手,按下了免提。
  
  而我,則依舊緊閉著眼,沉溺在盛狐狸用來殺死我的性感中。
  
  正在這時,那邊傳來了柴柴的聲音:「食色?食色?是你嗎?怎麼你不開手機?」
  
  此刻,我已經趨近意亂情迷,只能模糊地應道:「是,手機在關機充電,什麼……事?」
  
  那聲音,帶著連我自己也覺得曖昧的低啞。
  
  盛狐狸的唇,依舊在舔舐著。
  
  就像我是一塊大型奶油,而他,則要將我的每寸肌膚,都舔舐乾淨。
  
  我緊緊地咬住唇,不讓呻吟溢出唇舌。
  
  那種淫靡的快感,讓我瀕臨瘋狂的邊緣。
  
  柴柴的聲音,有些猶豫:「我是來告訴你,下周的同學會……溫撫寞和安馨可能會來……你,還要來嗎?」
  
  上一秒,我渾身的血液還是奔騰的,叫囂的,而下一秒,就徹底凍結成冰了。
  
  我的身體,僵硬住。
  
  是從頭到腳地僵硬住了。
  
  而與此同時,盛狐狸也是一樣。
  
  我的慾火,在瞬間就消失殆盡,成為了冷凝。
  
  慢慢回過神來後,我在心中罵了聲娘:哪個龜兒子發明的免提!
  
  我想,這次的事情,應該是挺嚴重的。
  
  不為什麼,只是我的預感。
  
  而我的預感,一向是準確的。
  
  事情是這樣的,當我和盛狐狸正赤裸著,要進行不純潔的活動時,柴柴打電話來告訴我,說我那前男友要回來了。
  
  偏偏,盛悠然對我那錢男友,又是偏執性地在乎。
  
  看來今晚,矇混過去,是有難度的。
  
  越來越覺得,老天似乎是在用我們玩一場遊戲,每一次盛悠然對溫撫寞的介意,就是一關,每一關的難度,都逐漸升高。
  
  但這場遊戲,是沒有記憶功能的,我一旦失敗,就Gameover了,連重來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我很努力地破著關,但是,我哦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我回過神來,對柴柴到:「我不去了……我現在忙,改天再打電話給你。」
  
  掛上電話後,我重新摟住盛悠然的脖子,主動地吻上他。
  
  可是,他將我扯了下來。
  
  並沒有使用多大的力氣,但那行動,卻明確地告訴了我,用這一招來轉移話題已經不管用的。
  
  我裝傻充愣:「怎麼不做了?難不成剛才趁著我在掛電話時,你就自己偷偷地射了?」
  
  這句話,是一種侮辱,如果是平時,盛狐狸會眼睛一瞇,衝上來,將我吃得渣都不剩下。
  
  但是,這不是平時。
  
  所以,他沒有中計。
  
  他只是輕輕翻個身,躺倒在我的身邊。
  
  床是軟的,當他躺下時,我的左手臂,隨著床墊向下陷落了。
  
  而我的心,也同時陷落了。
  
  盛悠然看著天花板,喘著氣,平息了自己的欲望。
  
  然後,他慢慢問道:「為什麼你不去?」
  
  「去哪裡?」我問。
  
  我當然知道他想要問的,我只是在拖延時間。
  
  我先想著,怎麼樣的回答,才能讓盛悠然滿意,才能讓他放心,才能讓我們之間的關係,完好如初。
  
  我最喜愛的那件東西,就要沾到水了。
  
  那種神經,繃得緊緊的。
  
  「同學會。」盛悠然問:「為什麼你不去?」
  
  「和那些人關係又不好。」我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回答:「懶得去。」
  
  「這次我陪你去吧。」盛悠然道,他的聲音也是一種雲淡風輕:「難道,你就不想讓別人看看你的男朋友?」
  
 我的心,是抽緊的,但一張臉,卻是淡靜:「最近工作挺忙的,沒時間去,再說,以前那些女同學中,有好幾個都是狐狸精類型,我怕帶著你,有去無回,有好東西,還是藏著掖著點好。」



64.他說,我要離開你
  
  「放心,我品味獨特,就喜歡你這樣的。」盛悠然半時認真半開玩笑地說道,但那認真裡包含的東西,卻讓我有些受不了。
  
  「人是會變的,以前喜歡的東西,又不會一直喜歡。」我一語雙關。
  
  潛台詞是想著盛悠然示好,大意就是,沒錯,我以前是拼了命似地喜歡溫撫寞,但現在,我可是拼了命似地喜歡你啊。
  
  盛悠然笑笑,但是那笑聲,是輕飄的,沒有真實感:「但有些東西,一旦粘在心裡了,就永遠不會忘記,什麼都不能取代它的位置。」
  
  我和盛狐狸就這樣平躺在床上,赤裸著。
  
  兩人在打著啞謎。
  
  那種感覺,太不舒服了。
  
  我不喜歡。
  
  於是,我忽然翻過身,重新壓在了盛悠然的身上,學著採花大盜,搓著手,淫蕩地笑著:「小美人,你要乖乖的,大爺會好好疼你的。」
  
  要不是考慮到盛悠然有些潔癖的話,我一定會適時地淌下兩滴口水,來應應景。
  
  可是盛悠然卻沒什麼動靜,那眸子裡,是一片澄明。
  
  我簡直就是像在唱獨角戲。
  
  不過,反正都開唱了,就繼續吧。
  
  於是,我俯下身子,要去吻他。
  
  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使出我的所有絕學,爭取將盛悠然吻得七葷八素的,找不著北。
  
  但是,盛悠然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他的膝蓋一抬,我平衡掌握得不好,就這麼滾到了床邊。
  
  床墊挺軟的,我落下的時候,還彈了三下。
  
  著陸的時候,我是俯臥著的,我的臉,埋在了被單中,鼻子有些不通氣,聲音就悶悶的:「盛悠然,你幹嘛啊?」
  
  問了好一會,盛悠然的聲音才傳來:「我也想問你,寒食色,你想幹嘛呢?」
  
  「我想做床上運動。」我誠實作答。
  
  但這並不是盛悠然需要的答案:「為什麼你不敢去見溫撫寞。」
  
  「不是不敢,是不想。」我的口鼻還是埋在被單中,估計那一塊地方是我半小時前放屁的那一處,還有著餘味。於是,我將頭偏轉到了另一面,背對著盛悠然。
  
  我的口鼻,依舊被被單給蒙著,氧氣稀薄。
  
  每當我想自虐時,就會使用這種姿勢。
  
  「為什麼不想?」盛悠然問。
  
  語氣是清淺的,像是在問一個不重要的問題。
  
  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得回答他。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必須。
  
  當事情變成你必須去做的時候,就是你厭惡它的時候。
  
  於是,我就想著,努力地想著,想了很久。
  
  窗外的月色,青融融的,它也在努力地寂靜著。
  
  時間,似乎是過了許久,盛悠然的聲音響起了:「因為你還說放不下他。」
  
  我看著窗外。
  
  今夜的星,特別璀璨。
  
  看來,明天是個大晴天。
  
  正當我這麼想著時,盛悠然繼續詢問著:「你是默認了嗎?」
  
  此刻,我的背脊,是光溜溜的。
  
  空調的冷氣,偶爾吹在上面,潛進每個毛孔中。
  
  我不知道,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在這樣的狀況下,討論另一個男人。
  
  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我只能認真地思考,思考這些我壓根就不想思考的問題。
  
  盛悠然的話,應該是對的。
  
  我不敢去同學會,我怕遇見溫撫寞和安馨。
  
  是的,我怕遇見他們兩個人。
  
  盛悠然認為,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還是放不下溫撫寞。
  
  我很混亂,究竟怎樣,才叫放下?
  
  按照盛悠然的標準,是要完全忘記,心上,不留下一絲一毫的塵埃。
  
  我想,我是做不到的。
  
  我無法忘記我在那間飲料店坐了一晚的事情。
  
  我無法忘記我在那個台階上寫著「撫寞,你快來吧」。
  
  我無法忘記那個夏天我流過的眼淚。
  
  這些,都是我的記憶,屬於我一個人的記憶。
  
  是的,世間是有那些豁達的人,遇見了以前的情人,微笑著「嗨」一聲,接著,走開。
  
  前塵舊事,具成煙雲。
  
  但是,那個人,不是我。
  
  傷口,雖然不在疼痛了,但還是畏懼的。
  
  就像是下樓梯時,在最後的階梯處摔倒了。
  
  跌得很重,頭破血流。
  
  於是,每次路過那級階梯時,心內都會無端生出一絲惶然。
  
  即使傷口癒合了,記憶還是深埋在心中。
  
  是的,盛悠然和溫撫寞相比,無論哪一方面,都是毫不遜色的。
  
  我當然可以挽著盛悠然的手,跑到溫撫寞和安馨面前,來回轉悠一圈,用我擺動的屁股告訴他們:老娘是被甩了,但我現在找到了個更好的,我家盛狐狸屁股比溫撫寞會扭,小細腰比溫撫寞會搖,小臉蛋比溫撫寞更誘人,怎麼樣,怎麼樣,你們來咬我屁股啊。
  
  但是這樣又能挽回什麼?
  
  當時的眼淚已經挽回不了了。
  
  我和那兩個人之間,是不愉快的,對於可以預見的不愉快,我希望能盡力避免。所以,我不想見到他們。
  
  但是,盛悠然逼迫著我,他一定要和溫撫寞見面,一定要看著我對溫撫寞不屑一顧。
  
  我做不到。
  
  我說過,溫撫寞是我的一段記憶,是我生命的組成部分,看見他,我還是會想起當初那段歲月。
  
  我做不到雲淡風輕。
  
  而這,盛悠然是不會理解的。
  
  其實,如果換位思考,我可能也會作出和他一樣的舉動。
  
  所以,我不怪他。
  
  只是,他的做法,讓我很難受。
  
  我深深吸口氣,問道:「盛悠然,如果我不去,你會怎麼樣?」
  
  我吐出的氣息就這麼噴在被單的折痕間,又返回,重新噴薄在我自己的臉上。
  
  像是過了許久,盛悠然的話傳來了:「如果這樣,我想……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暫停一下。」
  
  我的胸口,倏地一緊,所以的內臟,都糾結在了一起。
  
  我閉上眼,咬住唇,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眼淚憋了回去。
  
  接著,我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道:「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分手嗎?」
  
  盛悠然輕聲道:「不,只是冷靜下,給彼此一段時間,這樣大家都能看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我的手,一直捏著被單,緊緊的。
  
  那米色的被單,在我的手下,綻開了一朵花。
  
  但花的姿態,卻是痛苦的。
  
  我猛地起身,將手握成拳頭,使勁地拍打著盛悠然。
  
  我狠狠地說道:「我要的是你,盛悠然,我清楚得很!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想要和你打打鬧鬧,我想要和你上床,是你,那個人就是你,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為什麼你非要搞那些有的沒的?」
  
  開始時,盛悠然是任由我捶打著,但到了後來,他倏地握住了我的雙手,一使力,將我拖到了他的身上。
  
  他直視著我,那雙眸子,像蒙著一層清冷的霜色:「那你為什麼還放不開他!」
  
  「你究竟要我怎麼樣?」我大吼:「盛悠然,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
  
  「去參見同學會,去見他。」盛悠然看著我:「跟我一起,去見他,向我證明,你已經忘記了他。」
  
  「如果,我不按照你說的去做呢?」我也看著他:「你要怎麼樣?」
  
  盛悠然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光。
  
  散淡的,寥落的陽光。
  
  「食色,」他喚了我的名字:「我無法忍受我愛的人心中,有另外一個人……如果是那樣,我會選擇離開。」
  
  聞言,我癡癡地看著他,整個身子,像是空了一般。
  
  等回過神來後,我發覺自己很冷。
  
  我沒有穿衣服,我的胸,是赤裸著的,貼在同樣赤裸的盛悠然的身上。
  
  此刻,我們的心,是緊挨著的,只是隔了點皮肉。
  
  但是,我卻覺得,這是頭一次,我們之間,隔了那麼遠。
  
  我的身體,忽然失去了力氣。
  
  我談道在盛悠然的身上。
  
  像灘泥一般,癱倒在他的身上。
  
  他沒有擁抱我,沒有將我聚合,只是靜默。
  
  我們的肌膚,是滑膩的,所以,我找不到平衡,我滑了下去。
  
  我倒在了盛悠然的身邊。
  
  柔軟的床墊,重新出現了一次陷落。
  
  我慢慢地翻過身,背對著他。
  
  我覺得冷,所以我蜷縮起了身子,我環住了自己,我將被子捂得很緊。
  
  可是我還是冷。
  
  那一晚,我們就這樣躺著,誰也沒有說話。
  
  那一晚,我看著窗外的夜空,看著它由深色的紫,變成了淡淡的紅。
  
  那一晚,我徹夜沒有闔眼。
  
  在天亮時,我用沙啞的聲音輕聲道:「好,我答應你。」
  
  「嗯。」盛悠然的語氣,很淡,淡得什麼情緒都無法分辨出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11:30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3:00 AM 編輯

65.我被陷害了
  
  我要去同學會。
  
  我必須去。
  
  為了盛悠然,我必須去。
  
  因為我知道,盛悠然並不是在威脅我。
  
  他真的會離開。
  
  我們還是愛著彼此,所以,我們不能分手。
  
  是的,我不能和他分手。
  
  因此,不論何溫撫寞與安馨見面,對我而言有多麼困難,我都必須去。
  
  自從決定之後,我的胃,一直都是不舒服的。
  
  當然不是懷孕,畢竟生理期才結束幾天。
  
  是壓力。
  
  一旦我感覺到壓力,胃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我想確定溫撫寞是不是會到場,但是在這節骨眼上,童遙說是去外地談生意,一直聯絡不到他的人。
  
  我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說沒想像過和溫撫寞重逢的場景,那是騙人的。
  
  在想像中最常出現的情況,就是遇到安馨,她因為嫉妒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讓她嫉妒的,為了這個想像情節的發展,暫時就定性為她嫉妒我奪取了溫撫寞的處男身吧),而對我進行了讓人難以忍受的嘲諷。
  
  而她的身邊,則是一言不發,用一種悲哀的眼神看著我的溫撫寞。
  
  我正要回嘴,一隻手忽然撫在了我的腰上,然後,一個比溫撫寞多金,比溫撫寞英俊,比溫撫寞身材好,連頭髮絲都比溫撫寞要粗的色香味俱全的男人走過來,幫著我,用平淡的語氣,反擊安馨,駁得她體無完膚,無地自容。
  
  接著,那男人摟住我,在安馨的怒視下,在溫撫寞寂寥的眼神中,帶著我離開。
  
  多解氣的一場戲。
  
  但是我知道,安馨是不會這樣做的。
  
  我對安馨的感覺是複雜的,不可能稱得上喜歡,但是我知道,如果她是這樣的女人,溫撫寞也不會愛她這麼久。
  
  是的,安馨只會對著我笑,不是諷刺的笑,她不會讓我感到難堪。
  
  而且,也沒有這樣的必要。
  
  那麼,最可能發生的情況,就是在那個該死的同學會上,我身邊站著盛悠然,溫撫寞身邊站著安馨。
  
  我們隔得遠遠地,相互對視一眼,揚起嘴角,笑笑。
  
  這樣就完了。
  
  我是指表面上。
  
  而在心中,或許,溫撫寞是會有些惆悵的。
  
  而我呢?
  
  我不確定。
  
  我害怕在那瞬間,前塵舊事像潮水一般,湧入腦海中。
  
  大一的那個暑假,那時的陽光,是厚重的,疲倦的,暗黃的。
  
  我永遠都會記得。
  
  所以,我不確定在看見溫撫寞和安馨的那刻自己能不能鎮定。
  
  但是我必須鎮定。
  
  因為盛悠然想要看到的,就是那一刻。
  
  到時,他會死死地盯住我,從我的眼神,從我臉上的每一絲表情,甚至是從我手心的顫動中判斷我是否放下了溫撫寞。
  
  這像是一場考試,如果我沒有及格,盛悠然一樣會離開。
  
  想到這裡,我開始有種想要撕毀自己的慾望。
  
  溫撫寞,我從16歲起就愛的男人。
  
  我和他在一起三年,整整三年。
  
  我們度過的,是一生中,最美最稚嫩的時光。
  
  我們將最單純的身體,獻給了彼此。
  
  那些,都是不可忘懷的。
  
  他就像是我心頭的一處傷。
  
  是的,經過盛悠然的治癒,這處傷不再痛了,不再流血了,甚至連厚厚的繭也脫落了。
  
  但是,那裡,還存在著一個淡淡的,肉色的印子。
  
  那是傷口的形狀。
  
  每當看見它時,我會惘然。
  
  不可避免的惘然。
  
  可是這些,盛悠然是不會理解的。
  
  就像是,我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在意溫撫寞的存在。
  
  是的。
  
  盛悠然有自己的偏執。
  
  寒食色有自己的懷念。
  
  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做到無動於衷,才能做到雲淡風輕。
  
  我不知道。
  
  可是為了盛悠然,為了挽回我們的感情,我一定要去嘗試。
  
  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模擬著和溫撫寞他們見面的場景。
  
  我的笑容,要是淡淡的。
  
  我的眼神,要是釋然的。
  
  我的身體,要是放鬆的。
  
  是的,必須要這樣。
  
  我不斷地對著鏡子練習。
  
  而我的胃,也是一直糾結著,隱隱的脹痛。
  
  但練習還是有用的,鏡子中的我的笑容,一天比一天自然。
  
  我想,或許這一次,我能通關。
  
  終於,那天還是到了。
  
  我和盛悠然來到了我原先就讀的高中。
  
  但是從下車的那刻起,我就知道,自己還是無法釋懷的。
  
  我看見了學校外的那件飲料店,心內便有了瞬間的空蕩。
  
  彷彿在那台階上,還坐著當年的自己,垂著頭,拿著小石子,一下下地劃拉著。
  
  努力地搖搖頭,將那些記憶的微塵給驅散,然後,我拉著盛悠然走進了學校。
  
  裡面,沒什麼大的變化。
  
  教學樓下,還是放著不少的盆栽花,在這盛夏,熱烈地開放著。
  
  塑膠操場上,有幾個學生在踢足球,球與腳接觸,發出「砰」的聲響,緩慢的,遙遠的,從日光下傳來。
  
  遠方的那座白色食堂,除了開飯時,一直都處於寂靜的狀態。
  
  一切,似乎還是和離去時一樣,只是細看之下,又覺得有些東西改變了。
  
  或許,只是時間。
  
  時間變了。
  
  即使是週末,學校的鈴聲還是不知疲倦地響起,迴盪在這空曠的校園中,左右搖晃著。
  
  「這就是你們的學校?」盛悠然不動聲色地打量著。
  
  「難不成是你的學校?」我反問。
  
  很無趣的對話,但我此刻的心情,確實是不怎麼有趣。
  
  說著,我拉著盛悠然進入了電梯中。
  
  當初,這電梯可是老師專用的,我們這些可憐的學生只有趁中午時分才能偷偷乘一下。
  
  但現在,能光明正大乘坐了,又覺得沒什麼了不起。
  
  人都是這樣吧,得到了,再好的東西,也便是平常。
  
  同上進入的,還有三個女的。
  
  這麼些年,大家的五官都長開了,樣子變化挺大的,但我依稀記得,其中有一位,是高三七班的學生,以前好像暗戀過童遙的。
  
  沒水準的孩子。
  
  女人在一起聊天,聊到了興頭上,就跟嗨藥了似的,旁邊的事物對它們而言根本就不存在。
  
  這三位,就聊到正歡。
  
  「沒想到學校還是沒怎麼變啊。」
  
  「估計是校長吧修建學校的錢拿去包小蜜了。」
  
  「對了,剛剛我看見那廁所,想起一件事,你們記不記得,高一的時候,我們那樓的女廁所中,有人拉了一條巨型大便啊。」
  
  「我記得,牛都拉不出那樣的大便,我都懷疑那女的的腸子是怎麼長的。」
  
  聞言,我脖子馬上伸得和長頸鹿有一拼。
  
  知音啊!
  
  我也是對那件事念念不忘。
  
  正當我想上去加入她們,一起討論這個偉大的話題是,那位曾經暗戀過童遙同學的女人神秘兮兮地道:「你們知道是誰拉的?」
  
  「你知道?」其餘兩位眼睛閃著求知的炯炯亮光。
  
  當然,我的眼睛也亮了。
  
  話說如果當初大家對課本知識也有著如此高的熱度的話,那肯定是組團考清華北大啊。
  
  童遙同學的暗戀者微微一笑,道:「就是八班的那個寒食色啊。」
  
  這話像個大棒槌一樣,直接打在我的腦袋上。
  
  此棒槌非彼棒槌,想歪的全去牆角蹲著畫圈圈。
  
  我兩眼一黑,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對對對,當時的嫌疑人名單中確實是有那個女的……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我覺得天旋地轉,那嫌疑人名單是我和柴柴最先發起的,不過後來覺得沒趣,便摞開了手。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叛變了!
  
  「是童遙告訴我的,他和那女的玩得挺好,所以說,百分之百是真的。」童遙同學的暗戀者斬釘截鐵地回答。
  
  我頓時氣得手腳發顫。
  
  虧我還忍著噁心去幫他照照片,沒想到,他居然在背後捅我一刀。
  
  童遙啊童遙,你就等著菊花殘吧!
  
  雪上加霜的事情又來了。
  
  正當我氣得頭皮冒煙時,盛狐狸湊近我的耳邊,戲謔地說道:「難怪自從你搬來後,我家馬桶就經常性堵塞,原來是閣下拉的。」
  
  我忍住氣,等待著。
  
  好不容易,電梯到了,等那三個女的走了出去,我一把將盛狐狸拉到樓梯角落中,對著他的屁股重重一捏。
  
  不錯不錯,幾天不捏,彈性又增加了。
  
  不過盛狐狸是誰啊,就是一睚眥必報的主。
  
  只見他溫和地一笑,然後快速將手按在我的屁股上。
  
  我有所覺悟,將眼睛一閉,屁股一縮,擺出一副英勇就義的革命烈士表情。
  
  但是等待了許久,屁股上的痛也沒有傳來。
  
  最後,盛狐狸若有所思地說道:「差點忘記,你的排泄系統這麼厲害,我隨便一扭,估計就飆出一條,那我多划不來啊。」
  
  我:「……」
  
  我尋思著,知道這件事的,絕對不止童遙同學的暗戀者一人。
  
  有了心病之後,我總覺得我腦門上刻著「屎娃」兩個字,任何人看我的表情都挺不對勁的。
  
  不會這麼一鬧,暫時就把溫撫寞的事情放一邊了。
  
  到場的大約有100人左右,大家都在高三七班還有八班會合。
  
  我自然是來到了八班。
  
  裡面,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教室黑板的右上角寫著星期五的課表,值日生的名字。
  
  淺綠色的窗簾拉開了,窗台上擱放著盆栽花草,教室前面放著一台電視機,只有在新聞聯播的時候才會打開。
  
  我走進去,彷彿瞬間,就回到了那段流金歲月。
  
  還沒等我沉湎得深入,便看見柴柴來了。
  
  不止是她,還有喬幫主。
  
  美女壯男組合,確實賞心悅目。
  
  不過今天是同學會,人家帶的都是家屬啊,難不成,柴柴和喬幫主的關係終於到了不純潔的地步了?
  
  我走過去,擠眉弄眼,剛要詢問,柴柴卻搶先解釋:「是他自己要跟著來的,而且,他也是這學校畢業的。」
  
  我細細一詢問,才知道,喬幫主比我們大四歲,也就是說,我們升上這高中時,他就剛好畢業了。
  
  我悄聲詢問柴柴:「你就不怕人家誤會你們的關係?」
  
  柴柴聳聳肩:「他說他會解釋的。」
  
  像是要驗證她的話似的,這是,柴柴班上的一位女同學走來,笑瞇瞇地指著喬幫主問道:「柴晴,這位是你男朋友啊?」
  
  「不是的。」喬幫主否認。
  
  聞言,柴柴滿意地點頭。
  
  但隔了一秒,喬幫主的白牙齒有露了出來,補充道:「我是她老公。」
  
  這次,我身邊的柴柴差點心肌梗塞。
  
  回過神來,柴柴忙對著喬幫主低聲怒吼:「誰是你老婆?!」
  
  喬幫主鎮定地對著柴柴一指:「你啊。」
  
  「你有神經病!」柴柴用美眸橫著喬幫主。
  
  喬幫主臉上毫不變色:「有神經病你還嫁?」
  
  這是,那女同學笑著搖搖頭,感慨道:「你們倆,大清早就鬥嘴,感情真好。」
  
  說完,飄飄然離開。
  
  看著她走路的姿勢,我這才想起來,著女同學外號叫「小倩」。
  
  倒不是說她長得有多像王祖賢,而是她一年四季都穿白色的衣服,而且平時走路,都是用飄的,就像是腳底穿了溜冰鞋似的。
  
  小倩的教室裡廁所很遠,要去拉屎拉尿,就必須經過年級的其他教室。
  
  因此,每次下晚自習時,就可以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每個教師門口飄過,嚇得人尿意膨脹。
  
  我坦誠,有好幾次,我不經意抬頭,都被嚇得灑出了一兩滴。



66.我們分手了
  
  想起以前的事情,還真的是懷念啊。
  
  就在這個我毫不提防的時刻,一個名字就出現了。
  
  「溫撫寞?」
  
  儘管練習了許久,儘管這些天我腦子裡都是這個名字,儘管我告誡過自己無數次要鎮定。
  
  但當這一課真正來臨時,我還是手足無措。
  
  在那瞬間,所有的回憶全都湧入我的腦子裡。
  
  像是電影,以很快的速度在我的眼前晃動著。
  
  初次見面時,臉在陽光的照射下毫無雜色,纖塵不染的溫撫寞。
  
  當聽見我要捅物理老師菊花,笑容像冰花綻開在陽光之下的溫撫寞。
  
  在ktv包廂中,臉上染著淡淡的微笑,說我不能吃虧,接著吻上我的溫撫寞。
  
  每天早上都坐車來到我家,手中拿著熱氣騰騰的早飯,安靜地站在樓下等我弄好了再下來的溫撫寞。
  
  在那個夏日,赤裸的身體上覆蓋著薄汗,在慵懶的陽光下反射著金色的光,用滾燙的肌膚貼著我的溫撫寞。
  
  那個拉著我,說,食色,我們和好吧的溫撫寞。
  
  那個用顫抖的手抱住我,說,食色,你別這樣,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的溫撫寞。
  
  那個說,食色,我等著你,我一直都等著你的溫撫寞。
  
  那個說,好的,食色,你就在那裡等著我,我馬上就來的溫撫寞。
  
  那個握住我的手,說,食色,我們重新開始吧溫撫寞。
  
  那個雙目幽涼,說,食色,我傷你很深是嗎的溫撫寞。
  
  那個目光中飽含著蒼涼,鬱結,寂寞,說食色,沒有我,你是不是快樂很多的溫撫寞。
  
  這些記憶,像潮水一般,洶湧地向著我湧來,將我湮沒。
  
  其實,只是那一瞬。
  
  之後,那股記憶的潮水便退卻了。
  
  但是很多時候,一瞬便能改變所有。
  
  當我回過神來,我發現,這一關,我慘敗。
  
  因為我失態了。
  
  或者我的手顫抖了,或者我的臉色蒼白了,或者我的眼神飄忽了。
  
  總之,我失態了。
  
  而盛悠然,那雙時而戲謔,時而妖媚的眸子,此刻,盛滿了一種清冷的光,此外,還有意思黯淡。
  
  我的心,空了,有風,呼嚕嚕地往裡面不停地灌著,涼颼颼的。
  
  至今,我都可以清晰地回憶起,當時,我的雙眼中,只有盛悠然。
  
  只有他,沒有溫撫寞。
  
  真的沒有。
  
  而諷刺的是,那聲溫撫寞,和我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似的,完全不一樣。
  
  我以為,是溫撫寞來了,所以,有人喚了他的名字。
  
  可是,溫撫寞並沒有來。
  
  是那個人,一個倒霉鬼,將盛悠然誤以為是溫撫寞。
  
  後來,當他看清之後,他似乎是道了歉,或者是沒有,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
  
  我唯一記得是,心內,那種涼颼颼的感覺。
  
  我忙伸手,握住盛悠然。
  
  但是他的手,卻是冰涼的。
  
  我想,這次,我會死得比較慘。
  
  我一直拉著盛悠然的手,向別人介紹他的身份。
  
  「這是我的未婚夫,盛悠然。」
  
  我是這麼說的。
  
  我覺得這麼做,帶著亡羊補牢的意味,但是我還是想補救。
  
  我不想放棄。
  
  我要讓盛悠然安心,我要讓他知道,他在我心中的重要性,我要讓他知道,我不能沒有他。
  
  我的腦子裡,想了很多證明方法。
  
  我要和他結婚,我要和他生娃。
  
  他要怎樣,我都會答應他。
  
  似的,無論盛悠然要怎樣,我都會答應他。
  
  我帶著盛悠然在教室中到處轉著,給他將以前學校裡的趣事。
  
  但是盛悠然的神情,是淡淡的。
  
  即使嘴角的笑,也是淡淡的。
  
  我拉著他來到窗台邊,指著下面告訴他:「以前我們最愛往下面扔東西,什麼書啊,文具盒啊,全部往下丟。我記得以前我的物理書,好像是被童遙給丟下去了……不對,好像是我把他的物理書給丟下去了……好像也不對啊。」
  
  正想著,盛悠然道:「我以為,你記得以前的一切。」
  
  那聲音,很平靜,像是陽光,撲撲索索地落在了地面。
  
  他的話中,是有話的。
  
  但是我不想去深想,或者說,我假裝是聽不懂。
  
  我露出不在意的笑。
  
  「這裡的東西都沒變嗎?」盛悠然問。
  
  「是啊,好像是沒什麼變化,連課桌都是原先那些。」我道。
  
  「那哪一張是你的呢?」盛悠然問。
  
  我左右張望一番,眼睛一亮,瞬間就把自己的課桌給找著了。
  
  很好認,為了方便放東西,我在桌腿上貼了一個貓臉掛鉤。
  
  於是,我走過去,在那上面坐著。
  
  高矮還是和以前的感覺一樣,看來上大學後我就停止長高了,真是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糧食。
  
  多年後,重溫一次做學生的感覺,我還是挺興奮的,坐在椅子上,雙腳還在地上不停地蹦躂著。
  
  蹦躂得正歡,我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了。
  
  盛悠然的眼睛一直看著我的桌面。
  
  我看見一行字。
  
  準確地說,是一句類似密碼的話。
  
  Hsslovewfm。
  
  也就是寒食色矮溫撫寞。
  
  很常見的,基本上每個學生都會在自己的課桌上寫字。
  
  這張桌子後面的主人也寫了許多字:今日事今日畢,陳青欠我三塊錢,李琦琦是豬頭妹。
  
  我謝的那句話,字跡已經很淡了,很模糊,可是他就是存在著。
  
  其實,溫撫寞的課桌上,也有這樣的話。
  
  Wfmlovehss。
  
  溫撫寞矮寒食色。
  
  是我逼他寫的。
  
  我說:「我們要時刻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見異思遷。」
  
  記得當時,溫撫寞無奈地笑著,邊用圓珠筆重重地刻著。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盛悠然不是這樣認為的吧。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哪天,知道同學會散了,溫撫寞也沒有出現。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從來沒想過這樣的情況。
  
  盛悠然面上什麼也看不出來,我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或者說,我不敢想。
  
  從學校出來後,我和他傷了車,一起往家裡走。
  
  我努力地找了許多的話題,可是盛悠然的回應並不強烈。
  
  甚至我刻意去靠他的肩膀,他也只是將我推開,淡淡說道:「別鬧,我在開車。」
  
  得了許多的沒趣,我只能縮在副駕駛室中,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腦子裡是一篇混亂。
  
  我在想,這究竟是誰的錯?
  
  是我吧,我不該在聽到溫撫寞名字時,展現出那樣的失態,讓盛悠然失望。
  
  也是盛悠然吧,他不該這樣逼迫我,將我逼到極限。
  
  一路上,車內都是沉默的。
  
  似乎是過了很久,終於到家了。
  
  盛悠然熄火後。便開始解開自己的安全帶。
  
  就在這時,我猛地撲過去,環住他的脖頸,吻著他。
  
  盛悠然沒有回應,他將我的手扯下,轉過頭,淡淡道:「別鬧,下車吧。」
  
  我沒有聽他的話,而是繼續撲上去,繼續強吻著他。
  
  「寒食色,別鬧了。」盛悠然這麼說著,又雙手使力,想將我扯下來。
  
  但是我死死地將她的脖子環住,我甚至翻身到了他的身上,狂野地吻著他。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我只是想確定他的存在。
  
  盛悠然一直躲閃著,而我則在一直進攻。
  
  這樣的模式,和我們剛認識時,恰恰相反。
  
  忽然,盛悠然似乎是惱怒了,他一把將我推到了一旁。
  
  我甚至可以說,是被甩到一旁的。
  
  我的背,重重地撞上了副駕駛室的椅子。
  
  不痛,但五臟六腑瞬間移動了下。
  
  似乎,再也轉不回去了。
  
  我垂著眼睛,問道:「盛悠然,你這是什麼意思?」
  
  說出來後,我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是這樣的冷。
  
  和我的心,一樣的冷。
  
  「對不起。」他向我道歉,然後打開車門,道:「下車吧。」
  
  我沒動,我還是垂著眼睛,我問:「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盛悠然沉默了。
  
  我長歎口氣,道:「盛悠然,我們結婚吧……我想跟你結婚,結婚了我們馬上就生孩子。」
  
  盛悠然還是沉默著。
  
  我的心,一直沉著,不知道底在哪裡。
  
  終於,他開口了:「你看清自己的心了嗎?」
  
  「你的意思是,我愛的是溫撫寞,不是你,對嗎?」我盡量平穩著自己的聲音,但是很難,真的很難:「你認為,我只是把你當成溫撫寞的替代品,是嗎?」
  
  「不,你不是那樣的人。」盛悠然否認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問。
  
  「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盛悠然看著前方,語調是緩慢的,像是漫天杏雨落了下來,撲撲索索,輕輕裊裊:「但是,他永遠都在你的心中,無論如何,我都覆蓋不了。」
  
  我的牙齒,一直咬著自己的唇,深深地咬著,知道那尖銳的痛通過神經傳來,瞬間讓我的情緒爆發。
  
  「盛悠然,我恨你!」從我的牙齒中,迸出了這樣的話,每個字,都裹著濃濃的恨意:「既然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有溫撫寞的存在,既然你不能忍受,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為什麼還要逼著我當你的女朋友?」
  
  為什麼要在我再次愛上後說要離開?
  
  盛悠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因為我太自信了……我以為我總會贏的。」
  
  「你贏了!」我猛地轉過頭,看著他:「你已經贏了,現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也只會和你在一起,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
  
  「我相信,我相信你說的,但是,」盛悠然的側目輪廓,勾勒出淡靜的線條:「他一直都會在我們之間,每當你出神時,我就會懷疑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他,每當你和那兩個朋友見面時,我也會懷疑他們是不是向你透露了他的現狀,甚至每當你看我時,我都會害怕,害怕你在我臉上找到和他相似的地方……食色,你以為這道坎,我幫助你過去了,可是沒有,真的沒有,你還是在想著他。」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繼續這段感情,甚至是繼續和溫撫寞的對話。
  
  車廂中很安靜,甚至連塵埃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良久,我終於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又隔了許久,盛悠然的聲音才傳來:「我想,我們應該冷靜下。」
  
  我看著車窗外的陽光,那靜靜耀動的陽光,他彷彿在哽咽著。
  
  我閉上眼,再睜開時,裡面是決然:「不用冷靜了,直接分手。」
  
  接著我打開門,跳了下去,大聲道:「盛悠然,你放心,這個世界,誰離了誰不能活?我巴不得快點離開你。
  
  我就實話實說吧,你的小弟弟一點也不好用,直徑不夠,長度不夠,硬度不夠,做到一半就開始軟,以後哪個那的跟著你才叫倒霉,記住,今天是我寒食色受不了離開你!我發誓,我寒食色如果再看你一眼,再跟你說一句話,我就每天長針眼!」
  
  接著,我將車門重重一關。
  
  一分鐘後,剛關上的車門又被打開,我摀住眼睛,將手伸進去。
  
  手掌上寫著一句話:鑰匙拿來,我要搬家。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11:38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3:01 AM 編輯

67.失戀大過天
  
  我和盛悠然分手了,我搬回了自己的家。
  
  我一直在糾結著。
  
  這算是我甩了他,還是他甩了我。
  
  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戀愛最害怕的,就是傷了自尊。
  
  所以人們在主動提出分手時,總要說一句很討打很老套的開場白:你很好,真的。
  
  然後在巴拉巴拉巴拉。
  
  先得把人家的自尊給保住。
  
  雖然盛悠然先開口,但他說的只是讓雙方冷靜下,也就是說,真正提出分手的人是我。
  
  所以說,我的自尊保住了。
  
  可是,這樣的想法根本就沒有讓我好過。
  
  是的,我發覺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這個。
  
  我在乎的是——我和盛悠然居然分手了!
  
  我又是孤家寡人了。
  
  再也沒有人為我買零食,再也沒有人跟我鬥嘴,再也沒有人陪我上床。
  
  再也沒有人在下雨時來接我。
  
  失戀大過天。
  
  我開始自暴自棄。
  
  害怕遇見盛悠然,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天天窩在床上,累了就睡覺,渴了就喝可樂,餓了就吃薯片,閒了就打遊戲。
  
  我頹廢,我鬱悶,我壓抑。
  
  這樣三天三夜之後,我振作了。
  
  我的意思是,我覺得,我不能獨自一個人這樣慢慢腐爛——我要折磨我身邊的人,我要將我的痛苦傳達給全世界。
  
  打定主意後,我馬上下了床,學著柴柴的模樣,在地板上死勁地做著廣播體操倒數第二節——跳躍運動。
  
  那陣仗大得,就像萬獸狂奔似的。
  
  沒多久,樓下的人就上來了。
  
  有喬幫主——這是自然的,人家是屋主。
  
  有柴柴——最近她總是和喬幫主待在一起,由於我在特殊敏感時期,就不去追究他們的關係了。
  
  有小乞丐——自我從盛悠然家搬回來後,便以男女授受不親的理由,將他趕到喬幫主家裡去住了。
  
  我連調戲嫩草的心情都沒有了,可想而知,我有多鬱悶。
  
  我盤腿坐在床上。
  
  牙齒幾天沒刷,黃了。
  
  臉幾天沒洗了,油了。
  
  眼睛幾天沒擦了,有眼屎了。
  
  頭髮幾天沒梳了,放窩麻雀蛋在裡面都可以當鳥巢了。
  
  「我們到齊了,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吧。」三人看我的眼神,是一臉同情。
  
  都是黨的好同志啊!
  
  我深吸口氣,道:「還是一個個地上來陪我吧。」
  
  仔細一算,剛好三個人,我就御賜名字為「三陪組合」吧。
  
  因為喬幫主的廚藝好,所以,我決定先肆虐他。
  
  「嘩」肉下鍋了。
  
  「其實,這都是他的錯,我以前本來就有男朋友,他又不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要來追究?如果想找個身價清白的,自己去幼兒園定一個啊……」
  
  「嘩」花椰菜下鍋了。
  
  「他以為自己很好嗎,有什麼好拽的?他雖然臉長得比別人好一點,但臉帥能當卡刷嗎!他雖然前途比別人光明了一點,但哪天指不定就有不測風雲了呢!他雖然腦袋瓜子比別人靈活了一點,但這種人最容易得老年癡呆!他雖然床上功夫比別人厲害了一點……不好意思,喬幫主,我不是指他比你厲害,當然,我也不知道你厲不厲害……你說他跩什麼,跩什麼?!」
  
  「嘩」魚下鍋了。
  
  「我寒食色條件很差嗎?不差啊!我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又沒長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也沒長得像叼著兩根香腸。我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我愛黨愛國,奉公守法,我道德雖不高尚也差不到哪裡去,我一沒吸過粉,二沒蹲過局子,三沒拐賣過婦女兒童。我怎麼就成滯銷貨了?我搶手得很!他以為我離開他我就活不成了是吧,他想得美……誒誒誒,喬幫主,有話好商量啊,幹嘛用槍口對準自己的嘴巴?」
  
  跟我呆了兩個小時候,喬幫主是陣亡了。
  
  他立即逃到局子中去,寧願帶著兄弟出去守夜抓人,死也不回家了。
  
  後來聽說,那幾天我們這片區的犯罪率創了近十年來的新低。
  
  接著來受荼毒的就是號稱我閨蜜的柴柴。
  
  「嘩啦啦」一頁《瑞麗》翻過去了。
  
  「你說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啊,怎麼就抓住我的過去不放呢?你說上天要湊齊我和他這麼禽獸的兩個人容易嗎?不容易啊。我們怎麼能這麼辜負他老人家的一番心血呢?……」
  
  「嘩啦啦」又一頁《瑞麗》翻過了。
  
  「可是我不能服輸啊,我寒食色憑什麼要被甩啊,我究竟是哪裡做錯了?自從跟了他,我這只紅杏眼看就要枯萎了都還是一直堅守陣地,死都不出牆一次,這是什麼精神啊?我要是在古代,那絕對是能的三塊貞潔牌坊。你說他怎麼就這麼不知足呢……」
  
  「嘩啦啦」再一頁《瑞麗》翻過了。
  
  「我是不是就注定要孤獨終生了啊,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你說十七歲時,人家在專心讀書,我就在談戀愛,現在人家都生娃了,我還沒嫁出去,我怎麼就這麼造孽哦,我到底是上輩子殺了多少人啊,老天要這麼整我……誒誒誒,柴柴,你開窗幹嘛?別跳,這是九樓!」
  
  跟我待了三個小時後,柴柴也陣亡了,連鞋都來不及穿就跑向機場,隨便買了張飛機票亡命天涯去了。
  
  沒辦法,最後只剩下小乞丐了。
  
  不過念在這孩子太嫩了,心智沒發育完全,感情世界估計也是一片空白,我覺得過早地讓他知道感情的殘酷是不好的。
  
  從我對小乞丐的善念就可以看出,我的人性還是剩了那麼一咪咪的。
  
  不過,雖然不能讓他耳朵受罪,我也不能讓他舒服啊。
  
  所以,我開始將他往家庭主婦的方向培養。
  
  「是的,把床往那邊移動,移動三厘米……三厘米,同學,你移動了四厘米了,快移回來!什麼?為什麼要移動,我看它不爽不行嗎?」
  
  「地板一定要抹得很乾淨,是的,要光可鑒人,要我低頭,就照出我長什麼熊樣,誒,抹上你的指紋了,快擦乾淨!」
  
  「窗戶玻璃一定要抹乾淨,這樣,方便我們打望別人,也方便別人打望我們,什麼,你害怕?你是不是男人啊?不就是沒繫上安全繩爬上窗台嗎?不就是不小心摔下去就成一灘肉泥嗎?繼續抹,沒乾淨我不讓你下來!」
  
  「只有馬桶乾淨了,你的整間屋子才算是乾淨了,所以,使勁地給我刷,什麼,刷乾淨了?胡說八道,我早啥拉的那個屎點還在那裡粘著呢,給我黑起屁股刷。對,等會兒刷完後,我會從裡面舀一杯水,讓你喝下去的,所以別偷懶……誒誒誒,你拿菜刀幹嘛?小乞丐,別抹脖子啊,你可是連菊花都沒開啟過,就這麼死了多可惜啊!」
  
  小乞丐的段數不行,沒被我折騰幾下就要死要活的,怕鬧出人命,我只好放棄。
  
  躺在地板上,腦子裡迅速轉悠著,還有誰沒有被我荼毒過呢?
  
  接著,一個活該被插菊花的人名進入了我的腦海。
  
  童遙。
  
  我連忙打電話給他。
  
  運氣是真的好啊,童遙同學在那邊「喂」的那聲可稱得上是百媚橫生。
  
  我是他的誰啊?
  
  我只要站在童遙同學面前,聞聞他身上的味,就知道他當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
  
  也就是說,我聽出了童遙同學正在做床上運動呢。
  
  於是,我深吸口氣,低低地說道:「軟-軟-軟-軟-軟-軟-軟-軟-軟-軟-軟-軟-洩-洩-洩-洩-洩-洩-洩-洩-洩-洩-洩-洩-」
  
  果然,那邊馬上穿出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啊,這麼快就完啦?」
  
  接著,童遙同學驚雷般的怒吼從電話中傳來:「寒食色,我要日你!!!!!」
  
  我「嘖嘖嘖」地掛上了電話。
  
  這孩子,多不文雅,用太陽不就得了,居然用日。
  
  這是破話我市形象。
  
  虧他舅舅還是市長呢。
  
  把所有人都整了一遍之後,我重重地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還是不痛快啊。
  
  心裡,依舊是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我想盛悠然了。
  
  他現在,究竟在做什麼呢?
  
  我開始展開想像。
  
  看看表,要到11點半了,以前的這個時候,我都是和他在嘿咻。
  
  也就是說,他現在估計也是慾火焚身,只能用自己的右手幫忙解決。
  
  盛悠然閉著眼睛,臉頰泛著可疑的緋紅,臉部痙攣性地扭動著,最後終於虎軀幾陣,小狐狸開始吐口水了。
  
  接著,盛悠然看著手上的白色液體,緩緩地將其湊近自己唇邊,輕輕舔舐著,臉上一片陶醉……
  
  惡,算了,打住打住,我自己都受不了了。
  
  既然不能想噁心的,我只能想他的好處。
  
  那漆黑的髮,白皙的肌膚,那妖嬈的眸子,那挺翹的屁股,那細細的纖腰,那可愛的小狐狸。
  
  還有他覆蓋在我身上時,那溫熱的氣息,混合著銷魂的喘息聲,噴在我的皮膚上,迷醉得我要死要活的……
  
  這麼一想,腹部便升起了慾望的火焰。
  
  不行,再這麼下去,說不定我獸性大發,會把小乞丐拿來洩慾了也未可知。
  
  這次倒不是怕對小乞丐的心靈或者肉體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雖說我人性未泯,但所存的也有極限了。
  
  只是……小乞丐剛刷過廁所,實在不是做的好時機啊。
  
  所以,我決定用啤酒澆滅我那時刻都容易升起的慾火。
  
  冰涼的啤酒,在唇舌間徘徊一陣,最重滾過咽喉,落在了腹中。
  
  慾火是澆滅了,但是怒火卻上來了。
  
  我知道,我自己是醉了。
  
  我一醉了之後,並不是不省人事,腦子裡反而異常清醒,敢做一切平時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所以,我頭不梳,臉不洗,牙不刷,衣服不換,直接穿著拖鞋,手裡拿著一瓶啤酒走了出去。
  
  目的地很明確——盛悠然家。
  
  出門,伸手,攔了輛出租。
  
  那司機哥哥眼神不好使,非等我上車了才瞅著我不對勁,以為我是神經病,於是,邊開車邊膽戰心驚地問道:「小姐,你們住的地方是不是有很高的一排圍牆,那圍牆今天是不是垮了,你是不是從裡面逃出來的?」
  
  我直接想用手中的空酒瓶對準他的腦袋瓜子給砸下去,但想想自己不會開車,於是,便決定到了目的地再砸。
  
  但下了車,才轉身去砸時,那司機哥哥跑得快,車錢都不要我的,就直接跑了。
  
  我提著酒瓶,一步三晃地走在路上。
  
  前面花壇邊,突然出現了四個混混模樣的人。
  
  每個人的頭髮都染成五顏六色,並且還燙成佛祖光圈一樣,在腦袋瓜子上詭異地直立著。
  
  遠遠地看見我,那四雙眼睛一亮,為首的那個道:「噢,上!」
  
  注意,這個「噢」是四聲,充滿了激動的思想感情。
  
  然後四個人就淌著口水向我跑來,看樣子是要對我進行強暴。
  
  我將手中的酒瓶掂了掂,覺得還是可以砸破兩個人的腦袋,剩下的兩個,一個用重踹小雞雞,一個用猴子偷桃,估計還是可以擺平的。
  
  但是,四個小混混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
  
  在跑到離我三米遠的地方時,他們生生地剎住了車。
  
  因為這個距離,剛好可以看清我滿頭亂髮,滿眼眼屎,滿臉油光,以及聞到我的滿身惡臭。
  
  然後,為首的那個混混悻悻地搖搖頭,道:「噢,撤。」
  
  這個「噢」是一聲,充滿了失望的思想感情。



68.稀里糊塗的復合
  
  居然被三個頭上抹了五斤強力膠大半夜假扮佛祖的小混混給嫌棄,我寒食色鬱悶得厲害。
  
  我腹中一熱,睚眥欲裂,非常想衝上去用啤酒瓶子插進他們的菊花,接著旋轉三百六十度。
  
  但扳開手指算了算,他們四朵菊花,我手上才一個瓶子,不夠。
  
  怕他們嫌棄我厚此薄彼,想想還是算了。
  
  於是,我繼續一搖三晃地走到了盛悠然的樓下。
  
  他家窗戶緊閉著,黑漆漆的,估計盛悠然現在正在被我中用右手解決自己的生理需要。
  
  居然一腳把我踹了,自己太陽自己,盛悠然你夠狠!
  
  越想越氣,酒精混合著卵細胞上了腦子,我一個把持不住,直接將手中的啤酒瓶子向著盛悠然的窗戶砸去。
  
  「嘩啦啦」一聲,玻璃碎裂,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這聲音異常響亮。
  
  我說過,我都卵細胞上腦了,還有什麼是做不出的啊。
  
  於是,我扯著嗓子喊道:「盛悠然你個王八蛋,你生兒子沒菊花,不,錯了,你生兒子全身都是菊花!你生下來不僅沒子宮,你還沒事就自宮!你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沒打到,反被人家泡!你星雲鎖鏈,褲襠開線,雞雞露出,被我看見!天馬流星拳,你每天練猴拳!廬山升龍霸,你家廁所大爆炸!你不打扮比鬼還難看,你一大半鬼都要癱瘓!你好,你好得不得了,你燒水洗澡!你天真活潑,傻逼截截。你從小缺鈣,長大缺愛,腰繫麻繩,頭頂鍋蓋,你以為你是東方不敗,你是你是哈批二代!」
  
  現在不是流行說唱嗎?
  
  意思就是,說了就要唱。
  
  於是,我就開唱了。
  
  「在那風雨中,盛悠然騎著爛摩托,一邊飆,一邊笑,忽然掉進糞坑鳥!」——鄭智化《水手》。
  
  「太陽出來盛悠然爬電桿,爬上了電桿他摸電線,一摸摸到了高壓線啊,把他送到了閻王殿!」——火風《大花轎》。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炸藥包?我要去炸人,誰也不知道,開一槍,放一炮,轟隆一聲盛悠然不見鳥!」
  
  正當我唱得盡興,一盆水「嘩啦啦」地倒了下來。
  
  雖然我寒食色醉得搖搖晃晃,但平時功力不錯,還是成功地躲過了。
  
  不過那水落在地上,濺了一滴在我手上,仔細一聞,發現一股子酸味。
  
  我趁著酒蓋了臉,大罵道:「咋個這麼沒素質啊,居然倒洗腳水,你有本事扔刀子啊!」
  
  話音剛落,一把賊亮的閃著寒光的菜刀就這麼從天而降,插在裡離我0.5米遠的地方。
  
  我的卵細胞被嚇得迅速回歸原地,等待她家的精子弟弟來相聚。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食色?」
  
  那個人的聲音,我熟悉得很。
  
  不管是他在床上的呻吟,還是在廁所努力地哼哼唧唧排除廢料,我都認得。
  
  沒有錯,那聲音就是盛悠然發出的。
  
  頓時,我心裡慪得滴血。
  
  原來剛才我扯著嗓子,又罵又唱,鬧了半天,這廝居然才剛回來,那不是什麼都沒聽見?
  
  我心裡那個恨啊,就像是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把一絕色美男給迷暈了拋在床上,剛扒下那大名鼎鼎的ck內褲,還沒來得及嘗嘗味道,樓下的喬幫主就帶著兄弟們撞開我的門,說我非法嫖娼,罰款五千大洋,外加蹲局子十天那種恨意。
  
  於是我,我轉過頭,抄著手,抖著腳,斜著眼睛覷這盛悠然,打個酒嗝,問道:「這麼晚了,你去哪裡晃悠了?為什麼不在家裡等著我來罵你?」
  
  盛悠然察覺出了我的不對勁,他湊近我,拿自己那秀挺的鼻子在我身上聞了聞,接著蹙眉道:「你喝酒了?……誒,我家窗戶怎麼破了那麼大個窟窿?」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平衡了——今晚總算是不虛此行,還是搞了件破壞的。
  
  所以,我拔腿就跑。
  
  但盛悠然一把將我拉住:「你喝這麼多,還想跑到哪兒去?」
  
  我撒腿不跑了,我改成張口就咬。
  
  死死地咬!
  
  但盛悠然眼明手快,堪堪地躲過了我的襲擊。
  
  「放開我!」我壓低嗓音吼道。
  
  盛悠然沒有放開我,他的臉,在月光下,如水一般靜漾著:「乖,別鬧了,跟我回去睡覺。」
  
  他的聲音很柔,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我瞬間安靜下來。
  
  就像火山爆發前那樣安靜。
  
  接著,「轟」的一聲,大量氣體和火山碎屑物質噴出,紅色的熔漿夾雜著噬人的熱度,向盛悠然滾去。
  
  我一把拽住盛悠然的衣領,對著他又踢又咬又抓,眼睛晶瑩,鼻涕晶亮,口水晶透:「盛悠然,你個王八蛋!你不是要和我分手嗎?我都被你給甩了,你還在這假惺惺個什麼勁啊?!你個混蛋!我當初說了多少次了,我不要和你談戀愛,老娘想清清靜靜地自己過自己的安寧日子!都是你這個龜孫子,死皮賴臉地拉住我,逼著我跟你發展個屁感情!現在好了,發展起來了,你拍拍屁股又走了!盛悠然,你個斷子絕孫的!你沒良心,你把老娘當猴子耍!你以為感情是說不要就不要的,那我現在怎麼辦?!……我真想拿把菜刀把你的罪惡之源給割了!」
  
  話音剛落,從樓上又飛下來把小刀。
  
  我是指,非常適合割長條形物體的小刀。
  
  插在地上後,刀身還抖了三抖。
  
  這些居民也太配合了吧,我忍不住抬頭,喊道:「還差個裝根的盆子!」
  
  「匡當」一不銹鋼盆子摔了下來,在地上翻滾了幾下。
  
  我激動了,忙大聲道:「還差鈔票,還有美男!花美男滴,米西米西!」
  
  靜止三秒鐘後,樓上忽然發出一道聽著就是忍耐了許久的包裹著濃濃怒火的吼叫聲:「開門,放狗,咬死她!」
  
  然後,整幢樓的狗同時叫起來,那叫一個歡騰啊。
  
  盛悠然見勢不妙,忙將我給拖回了他家。
  
  關上門後,盛悠然握住我的肩膀,問道:「寒食色,你說實話,究竟喝了幾瓶酒?」
  
  我扭頭,「嗷」的一聲就把他的手給咬住了。
  
  我並沒有下重口,盛悠然的手,口感不錯,滑滑的,只比我胸前的兩個饅頭差一點點。
  
  「以後別和這麼多酒了,聽見了嗎?」盛悠然囑咐我,那聲音中,帶著一絲繾綣。
  
  「為什麼?」我鬆開牙齒,問道:「難道你會傷心嗎?」
  
  盛悠然微微歎口氣,你目光,那如水般的目光,就這罩在了我的身上,柔柔地環住了我。
  
  「是的。」他這麼回答。
  
  聞言,我的心底,頓時像是鋪上了一層軟軟的柳絮。
  
  我看著盛悠然的臉,看著他如拂水柳枝般的眉,看著他那窄而好看的鼻翼,看著他那染著淡淡桃花光暈的眼睛,看著他那張嘴。
  
  水潤的薄薄的嘴。
  
  慢慢地,慢慢地,我將自己的唇,湊近了他的。
  
  看上去,似乎是要接吻的。
  
  但是沒有,我們的唇,甚至沒有接觸。
  
  從盛悠然身後的鏡子中,我看見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眼中,是淡淡的憂傷,像是秋日的湖水上,泛著隨波而去的花瓣。
  
  花自飄零水自流。
  
  而那哀傷,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到最後,成為了一種忍耐。
  
  我的喉嚨蠕動,嘴唇緊閉,臉頰泛起裡忍耐的紅。
  
  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三秒鐘後,「哇」的一聲驚天動地的響,我就這麼華麗麗地吐了。
  
  吐在了盛悠然的身上,吐得毫無保留。
  
  那些髒兮兮的東西,就這麼停留在了盛悠然的襯衫上。
  
  然後我搖頭,他僵硬。
  
  我的計劃,本來是想吐在盛悠然嘴中的,不過到最後一刻,還是心軟了一咪咪。
  
  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善良。
  
  我寒食色雖然在錢上比較吝嗇,但是今晚卻比較大方,把胃裡的東西吐得一點渣渣都沒剩下。
  
  便宜盛悠然這龜兒子了。
  
  不過吐了之後,胃空了,身體也虛了,頭也昏了。
  
  我發覺整個房間都在搖晃,像是在遊樂場中坐搖搖椅一樣。
  
  算了,我們這種江湖兒女,何必拘束。
  
  於是乎,我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直接往地上一躺,就這麼睡下了。
  
  迷迷糊糊之間,覺得自己被人給抱了起來。
  
  然後,我躺在了軟軟的床上,接著,有人拿熱毛巾給我擦拭身體,最後,又為我蓋上了被子。
  
  是盛悠然那個龜兒子吧。
  
  既然都分手了,為什麼還要這麼照顧我?
  
  但我寒食色也是擰不清,既然都分手了,為什麼還要來找他?
  
  我睜不開眼睛,也沒有力氣動彈,頭也是昏昏沉沉的。
  
  我似乎做了個夢。
  
  是的,夢。
  
  我看見很強的日光,而一個人,男人,就這麼逆光看著我。
  
  他高挺,帶著微微的瘦,一種好看的瘦。
  
  而他的臉部輪廓,流暢,柔和,俊逸。
  
  是溫撫寞。
  
  我就這麼站在原地,沒有走過去。
  
  而他,也沒有走過來。
  
  我們就這麼站著,看著彼此。
  
  像是要看入時間的荒漠。
  
  終於,我開口了。
  
  「溫撫寞,」我喚了他的名字,我說:「我恨你。」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
  
  我說過,他逆著光,他的臉,隱藏在黑暗之中。
  
  但是,他那雙眼睛中的神色,我卻很能分辨得出。
  
  飄渺的,落寞的,蒼涼的,荒漠的。
  
  像是寂靜的庭院中,碎散的月光下,那些薔薇花,撲撲索索地灑下,悄無聲息。
  
  我繼續的說著,聲音也漸漸地空了:「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生命裡,如果沒有你,我會快樂許多,真的……如果沒有你,我和盛悠然,會快樂很多。」
  
  溫撫寞還是那樣地看著我,彷彿他只會那樣地看著我。
  
  我也茫然了,我緩緩地坐在地上,喃喃地對自己說著話:「如果能選擇自己即將遇到的人,那該多好。」
  
  是的,那該多好。
  
  如果從一開始,就能遇見對的那個人,那該有多好。
  
  我雙手張開,倒在了地上,四肢呈「大」字。
  
  很舒服的姿勢。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
  
  溫撫寞走了過來,他蹲下身子,他伸手,撫摸著我的頭髮。
  
  我任由他這麼做著。
  
  然後我說:「溫撫寞,你走吧,我不會再記起你了。」
  
  溫撫寞沒有說話,但他的手,還是在輕輕地撫摸著。
  
  我有說過嗎?他的手指,是纖細的長。
  
  就這麼,我在那耀目的陽光之下,安靜地躺著。
  
  像是過了許久許久,我慢慢地清醒過來。
  
  睜眼,還是陽光。
  
  但是,比夢中的,要柔和許多。
  
  它在地板上靜靜地跳躍著,像是無聲的芭蕾。
  
  我的頭,很痛,宿醉後的那種痛,恨不得那把刀,把頸子上的東西給割下來。
  
  然後,我對上了一雙眸子,那雙沾染著妖嫵的眸子。
  
  猶如一泓春水中,飄蕩著桃花瓣,隨著漣漪,打著轉。
  
  一圈圈,勾人魂魄。
  
  「起來跑步。」盛悠然道。
  
  「沈……」我吞口唾沫,再到:「麼?」
  
  「跑步,然後再到醫院去上班。」盛悠然一把將我扛起來,向著浴室走去。
  
  「我們……」我再吞口唾沫,「現在是什麼關係?」
  
  「你吃了我的烤鴨,砸了我家的玻璃,就是我的人了。」我的肚子趴在盛悠然的背上,他聲音的頻率就這麼傳入我的五臟六腑:「要走,沒這麼容易。」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3 11:51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3:01 AM 編輯

69.桃花岌岌可危
  
  就這麼,我和盛悠然,稀里糊塗地就復合了。
  
  我想,這應該算是我厚著臉皮給換來的吧。
  
  就像是,我喝醉了,跑去盛悠然面前,拿著啤酒瓶威脅道:「你個龜兒子,今天給老娘句明白話,分還是不分……不過你要是敢說分,我馬上把你腦袋瓜子砸得跟開了瓢的西瓜一樣!」
  
  要不然,就是悠然其實骨子裡和我一樣小氣,是心疼那玻璃的錢,想著如果不答應,我下次肯定還是要砸的,於是就應了。
  
  更甚者,是盛悠然終於認識到,用我還是比用他自己的右手舒服,所以,就讓我回去了。
  
  但不管怎麼樣,我和盛悠然,復合了。
  
  一切,和以前相比,似乎沒有什麼改變。
  
  每天早上,他都要把我給抓起來,去跑步,呼吸樹葉子放的傾國傾城屁。
  
  然後,我們一起去上班,邊拿工資邊打情罵俏。
  
  最後,我們再下班,在家裡進行打情罵俏20版——上床做愛。
  
  真的,看上去還是和以前一樣。
  
  但是,我的心,卻一直沒有著落。
  
  我覺得,有些事情是不對的。
  
  例如,盛悠然不再問關於溫撫寞的事情了。
  
  真的,他一次也沒有再問了。
  
  再也不疑神疑鬼。
  
  可是,還是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我總覺得,盛悠然似乎是不開心的。
  
  當然,在我面前,他表現得和以前一樣。
  
  可是,有好幾次,我無意中從診室外進來,都看見他在出神。
  
  眼睛裡的痕跡,不是快樂的。
  
  而我,也更加小心翼翼。
  
  我記得當時談分手時,盛悠然說出的話。
  
  所以,我盡力避免出神,以免盛悠然懷疑我響起了溫撫寞。
  
  我每次看盛悠然的臉時,都是專注的,不能帶一絲恍惚,以免他懷疑我在他臉上找到和溫撫寞相似的地方。
  
  甚至,我減少了和柴柴與童遙見面的次數,我怕盛悠然懷疑他們是不是向我透露了溫撫寞的現狀。
  
  日子就是這麼過著。
  
  我想,我們都是不快樂的。
  
  但是,分手,確實痛徹心扉,大家都下不了那個狠心。
  
  所以,就這麼糊塗地過著。
  
  不是說,糊塗是福嗎?
  
  那就保持著這樣的福氣吧。
  
  我和盛悠然這邊,桃花剛剛復甦,柴柴也不甘落後,花骨朵而開始蠢蠢欲動。
  
  但是,此桃花可不是喬幫主,而是她家裡幫她選的一個男人。
  
  模樣好,家世佳,是位大學老師,工作福利好,有前途,戴著一副眼鏡,那叫一個斯文敗類,不,斯文有禮啊。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屁股不如人家喬幫主的翹。
  
  不過這種貨色在當今世上還是算很不錯的了。
  
  柴柴對這位讀書人還是挺滿意的。
  
  我悄悄問她:「你就這麼把喬幫主給丟開了?」
  
  柴柴正色道:「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胡說,你都被喬幫主給看光了。」我提醒:「而且,那天人喬幫主說不定真的進入了你一厘米呢?」
  
  然後,柴柴讓我去死。
  
  我沒有去死,而是來到了喬幫主家裡。
  
  我去的比較巧,或者說,我故意去的比較巧。
  
  當時,喬幫主正在吃飯。
  
  我也不客氣了,自己拿起碗來,像鬼子進村似的,將桌上的菜掃蕩了一圈,然後摸摸肚子,打個飽嗝,向喬幫主報告了柴柴最近的桃花狀況。
  
  出乎我意料的是,喬幫主什麼也沒說,只是低頭刨飯。
  
  我斜眼睨著他:「你別想告訴我,說你和柴柴什麼關係也沒有。」
  
  喬幫主還是低頭刨飯。
  
  我蹙眉,開始打量他。
  
  本來是想從喬幫主臉上的表情揣測出他豐富的內心活動的,但是一個不小心,眼睛就溜到人家的身材上了。
  
  喬幫主的胸肌,那叫一個結實硬挺啊,繃得紐扣都要跳開了。
  
  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穿件緊身襯衣,然後稍稍一動,胸前紐扣一蹦,F罩杯就露出來了。
  
  那時,盛悠然的眼珠子再多,估計也不夠掉的。
  
  嘴角癢癢的,我伸手一抹,濕的,原來是淌口水了。
  
  再看下去害怕自己會對喬幫主做出不好的事情,倒不是說對不起柴柴,而是依喬幫主的體格,我這條母狼的爪子估計一下就折斷了。
  
  所以,我收回目光,再次問道:「你真的真的真的對柴柴沒有感覺?」
  
  喬幫主繼續低頭刨飯。
  
  我恍然大悟,接著歎口氣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了……」
  
  「我喜歡那個女人,但是,我這份工作,很危險,平時休息的時間很少。如果她和我在一起,會過得很苦,所以,我寧願她跟著那個男人。」喬幫主頓了頓,看著目瞪口呆的我,問道:「你認為,我會這麼說,對嗎?」
  
  我繼續目瞪口呆地點頭。
  
  喬幫主將碗中最後一口飯刨完,然後擦擦嘴,道:「那肯定要讓你失望了。」
  
  接著,他起身,向著門口走去。
  
  「你幹嘛去?」我喚他。
  
  「去把那個女人給搶回來……記住把碗給我洗乾淨。」喬幫主穿上外套,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過神來,我不由得豎起大拇指。
  
  喬幫主,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我就知道,你的屁股不是白翹的!
  
  收拾完碗筷後,我回到了自己的家。
  
  不得不誇讚一句,小乞丐也是在是聰明伶俐,自從上次我教了他怎麼做家務之後,這間屋子就瓦亮瓦亮的,比我在家時還乾淨。
  
  不過可能我的威脅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我說的是:「如果我回來看見屋子有一點髒亂,就馬上將你的腦袋給塞進馬桶中……而且,還是我剛上完沒衝過的馬桶!」
  
  記得當時我話音剛落,小乞丐的身子就抖了三抖。
  
  不經嚇的孩子。
  
  我用苛刻的眼光,四下打量著,時不時伸手,摸了摸椅子,確實是一點灰塵也沒有。
  
  於是,我滿意了,掏出皮包,咬咬牙,拿出一張人民幣,遞給小乞丐,道:「這些天你辛苦了,拿去買點東西吃吃。」
  
  小乞丐沒有接過,只是盯著我手上的錢,眉毛揚了揚。
  
  看來是嫌少,我的心開始淌血,但還是繼續咬咬牙,再掏出一張,遞給他。
  
  可小乞丐還是沒有接。
  
  我蹙眉,開始教訓他:「你怎麼能這麼不知足?你以為大人一天上班掙些錢很容易嗎?」
  
  小乞丐下顎緊了緊,他深深吸口氣,那雙眼睛,冒著璀璨的隱隱的怒火:「兩張一塊的能買什麼?」
  
  「買兩根棒棒糖,絕對能吃一上午。」我對此深有體會。
  
  小乞丐用掀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從櫃子上拿出一個銀色的東西,遞給我,道:「這是我昨天在屋子裡撿到的,你看下,是不是你的。」
  
  我接過。
  
  那是一枚銀戒,流光在上面靜謐地淌過。
  
  並不貴重,剛剛能套進我的無名指。
  
  它,曾經是屬於我的。
  
  那是我十九歲生日時,溫撫寞送給我的,他說,以後會買枚真正的鑽戒,真正地娶我過門。
  
  可是我們的關係沒能等到那一天,就完結了。
  
  當初分手時,我以為自己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還給了溫撫寞。
  
  但是回家後,才發現,還有個漏網之魚。
  
  它安靜地躺在我的床頭櫃上。
  
  當時,我拿起它,倏地扔出了窗外。
  
  它在空中,劃出條銀色的線,然後落在草叢中。
  
  接著,在陽光下,它靜謐地哽咽著。
  
  我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想的,但是我下了樓,我將它撿了回來。
  
  我一直將它鎖著。
  
  「昨天,我想你櫃子後一定很髒,就推開,想打掃一下,結果就發現這個指環,我想應該是你不小心掉在後面的,就收了起來。」小乞丐道。
  
  他說得沒錯。
  
  在搬到這間屋子後,有一次喝醉了,我將它翻了出來,向著天花板上一扔。
  
  一道充滿力量的碰撞後,它就這麼消失了。
  
  那次酒醒之後,我沒有再去尋找它。
  
  可我知道,它一直都在這間屋子裡。
  
  「我去超市買東西了。」小乞丐似乎這麼說道。
  
  但是我沒怎麼在意了。
  
  我將指環拿到窗前,對著陽光,看著。
  
  指環內側,刻著三個字。
  
  寞愛色。
  
  溫撫寞愛寒食色。
  
  寒食色愛溫撫寞。
  
  課桌上,指環上,腦海中,我和溫撫寞都牢牢地將這些話刻著。
  
  但是無論是筆,還是刀,都敵不過時間,都敵不過錯過。
  
  我們還是放棄了這些誓言。
  
  消失了這麼久的東西,忽然之間,又出現了。
  
  是在預示著什麼嗎?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謎底就揭曉了——一陣輕微的呼吸,傳遞到了我的身體上。
  
  那呼吸,可以說是悄無聲息,但是我的背脊,還是感覺到了它湧動的頻率。
  
  我渾身的血液,頓時凝滯了。
  
  猛地回頭,我看見了盛悠然。
  
  而且,在那瞬間,我就知道,他看見了我手上的指環。
  
  還有……指環上刻的字。
  
  是的,我有種感覺,他看見了。
  
  可是盛悠然沒有表現出來,他的表情,很平靜,若無其事,像是鏡湖的水。
  
  但是,那水,卻看不見底。
  
  讓人內心窒悶。
  
  我下意識要將指環藏住,但是這個隱藏的動作才做到一般,理智便聲聲地制止了它。
  
  我不能再讓盛悠然猜忌。
  
  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就沒什麼好躲藏的。
  
  隱瞞,只能製造更多的誤會。
  
  於是,我在腦海中斟酌了下語言,接著,將指環輕輕舉起,道:「這是剛才小乞丐……」
  
  但是我的解釋沒能繼續。
  
  盛悠然漫不經心地打斷了我的話:「我看你這麼久都沒回來,就來看看你,對了,前面那條街開了一家香辣蟹,你昨天不是說想吃海鮮嗎?走吧,一起去。」
  
  我的手,我那握住指環的手,僵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盛悠然的面上,依舊是看不出什麼,他微微一笑,道:「還傻站著幹嘛?」
  
  然後,他拉著我的手,一起離開。
  
  但是,他拉的,是另一隻手。
  
  另一隻沒有拿過指環的手。
  
  那天吃飯時,我好幾次,鼓起勇氣,想要將這件事情向他說明。
  
  可是盛悠然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他次次都不動聲色地打斷了我的話。
  
  我想,他是在逃避。
  
  晚上熄燈後,瑩瑩的月光潛入屋中,像紗一般鋪在房間裡。
  
  我一直睡不著,我還在想著下午的事情。
  
  我不想讓我們好不容易修不起來的感情再次出現裂縫,所以,我鼓足勇氣,喚了他的名字。
  
  可是盛悠然沒有應我。
  
  「盛悠然,我知道你沒有睡,你不用說話,只聽我說就好。」這次,我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著:「盛悠然,那枚指環,確實就像是你看見的那樣,是當初溫撫寞送給我的,兩年前,它被我扔在了櫃子後面,我便沒有再管它。但是小乞丐無意中把它給我找了出來,我就拿著看了一下,接著你就上來了……盛悠然,你信我嗎?」
  
  我沒有再說話。
  
  房間裡是寂靜的,只聽見我的心跳,演奏著不安的曲調。
  
  是的,我是不安的。



70.番外:醒悟(上)
  
  深夜的清寒一點點地滲入屋子裡。
  
  窗外,那濃紫的天,看上去,是那麼沉重。
  
  身邊的盛悠然忽然摟住了我的身子,緊緊地。
  
  他說:「我信你,食色……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真的,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在乎……」
  
  盛悠然的聲音中,已經沒有了那種讓人又愛又恨的自信。
  
  那寥落的寒冷就這麼滲入我的心中。
  
  是的,盛悠然是在逃避。
  
  他認為,既然自己清除不了溫撫寞在我心中留下的痕跡,那麼,他就應該逃避。
  
  可是,這樣的他,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盛悠然了。
  
  不再是那個時而強橫,時而溫柔,時而霸道,時而體貼,時而讓我恨得牙癢癢,時而讓我愛的頭腦發熱的盛悠然了。
  
  他不再快樂了。
  
  是的,他不再快樂了。
  
  心內,忽然生出一種荒蕪,一寸寸地,啃噬了全部。
  
  是我,讓他變成這樣的。
  
  我囚禁了他的固執,我折損了他的好強。
  
  他的性情,被我砍得七零八落,再也拼不完整。
  
  他的快樂,也不再完整。
  
  我覺得這一切都是諷刺的,這是一個輪迴。
  
  我因為安馨的存在而選擇與溫撫寞分手,而盛悠然因為溫撫寞的存在而和我產生嫌隙。
  
  不同的是,我爭取了,我不願意放手,所以我重新抓回了盛悠然。
  
  但是,我現在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做是否是正確。
  
  因為,盛悠然的眼睛,再也不會露出那種自信。
  
  那種屬於他的獨特的自信。
  
  一路走來,他的生活都是順暢的,這種順暢是他自己拚搏出來的,他著迷於這種用自己的汗水染成的順暢。
  
  但是在我這裡,他挫敗了。
  
  人心是最難琢磨的東西。
  
  他想要的,我做不到。
  
  我發誓,我確實是盡力去做了,可是結果卻不是他所滿意的。
  
  但是,盛悠然還是接受了。
  
  為了我,他還是接受了這番在他眼中是殘缺的愛。
  
  是的,在他的眼中,溫撫寞一直存在於我們之間,他曾經試圖逼著我忘卻,徹底地忘卻,可是我沒能做到。
  
  他本來是要離開的,可是因為我而遲疑了。
  
  盛悠然看見了我的痛苦,看見了我的淚水,所以,他決定放棄自己的原則,放棄自己的快樂。
  
  他願意接受我這個心中還留有溫撫寞的寒食色。
  
  我開始細細回想,如果當時,溫撫寞也像我這樣,去爭取了,挽回了,事情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如果他也像我一樣,喝醉了,跑到我家樓下,大喊大叫,作出一副在乎我的樣子。
  
  如果他一遍遍地來請求我的原諒,一遍遍地告訴我,說他已經忘記了安馨。
  
  如果他做了這一切,我會原諒他嗎?
  
  是的,恐怕我會。
  
  我想,我是會原諒他的,我們也許會重新在一起。
  
  可是,我不會快樂。
  
  就像盛悠然一樣,我會假裝歡笑,可是我不會真正快樂。
  
  我會整日整日地猜忌。
  
  當溫撫寞出神時,我會認為他響起了安馨,繼而泫然。
  
  當溫撫寞撫摸我的頭髮時,我會認為他是在撫摸安馨,繼而悵惘。
  
  當溫撫寞同與安馨有關的人見面時,我會害怕他們談論她,繼而淒惶。
  
  我會痛苦,陷入無邊無際,不可告人的痛苦之中。
  
  是的,如果當初我繼續和溫撫寞在一起,這就是我屬於我們的結果。
  
  輪迴,確確實實的輪迴。
  
  所以,溫撫寞當時才會說:食色,沒有我,你是不是會快了很多。
  
  那並不是要離開我的借口。
  
  我們,畢竟是深愛過的。
  
  溫撫寞是瞭解我的。
  
  他知道如果自己努力,我一定會原諒他,我會和他重新在一起。
  
  因為那時,我愛他那麼深。
  
  但是,他同時也知道,復合之後,陪伴我的,將是隱藏的怨懟,無休止的猜忌,永恆的悲哀。
  
  他不想讓我面對這一切,所以,他走了。
  
  而我現在,則是在做他沒做的事情。
  
  我將這一切,賜給了盛悠然。
  
  我是不該的,真的,我是不該的。
  
  窗外,一輛車駛過,白色的燈光,在天花板上游移,綿長,無聲。
  
  那一夜,我閉著眼睛,數著緩慢流過的每一秒,卻沒有絲毫睡意。
  
  因為,我決定了一件事情。
  
  我要離開盛悠然。
  
  就像是當初溫撫寞說的那樣。
  
  離開我,他會快樂許多。
  
  開始,是痛的,那是一定的。
  
  但是沒關係,拔出了我這根刺,他會好受許多。
  
  總有一天,他會遇到對的那個人。
  
  而我,則會成為過去,成為回憶。
  
  第二天,我趁著盛悠然去上班時,收拾了東西,以很快的速度。
  
  然後,我走了,去了雲南。
  
  在上飛機之前,我給盛悠然打了個電話。
  
  我說:「盛悠然,我們分手吧。」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沉默。
  
  我說:「盛悠然,沒有我,你會快樂許多。」
  
  突然發覺,這句話,還真他娘的好用。
  
  「你在哪裡?」那邊的盛悠然終於開口了。
  
  我當然沒有告訴他,我只是說:「盛悠然,你沒有輸,我也沒有輸,我們輸的,只是這段感情……盛悠然,對不起,我達不到你的要求,真的,我不想看你繼續不快樂下去,那樣,在你身邊的我,也是不快樂的……盛悠然,一段感情中,如果兩個人都不快樂,那麼,就到了他們分開的時候了。」
  
  盛悠然的聲音,是低沉的,他說:「寒食色,你回來吧,我們重新開始。」
  
  我靜默了許久。
  
  話筒中,只聽見呼吸聲,不知是屬於他的,還是我的。
  
  最後,我只問了一句話:「你能夠釋然嗎?」
  
  盛悠然默然了。
  
  我笑了。
  
  是的,我看著玻璃種自己的影子,他的嘴角,是揚起的。
  
  我聽見了自己的聲音:「盛悠然,下輩子,我想在最開始的時候,遇見你。」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12:13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4-27 11:58 PM 編輯

71.番外:醒悟(下)
  
  接著,我掛上了電話。
  
  我就這麼躲去了雲南。
  
  讓我失笑的是,我住的,依舊是五年前的那個房間。
  
  我記得,當時自己曾在這個房間中流了許多淚,甚至將地板都浸濕了。
  
  而多年之後,我又因為另外一樁感情而再次躲進了這裡。
  
  我關掉了手機,與外界徹底市區了聯繫。
  
  不看不聽不想,重新躲進我的烏龜殼中。
  
  麗江確實是個好地方,有種塵埃落定的澄淨。
  
  每天清晨,我都會慢悠悠地走在青石板路上,緬懷我逝去的兩段感情。
  
  青石板路,歷經了太多歲月,上面,全是斑駁的痕跡。
  
  我的感情,對它而言,如鴻毛一般輕微。
  
  可是,它們之於我,卻和生命一樣重要。
  
  兩段感情,我都是付出了全力,愛得毫無保留。
  
  只是那結果,卻不太順利。
  
  時間,到了麗江這個地方,就變得緩慢了。
  
  我不可遏止地回憶起了兩段感情的籐籐蔓蔓。
  
  我不會忘記的。
  
  即使以後,有幸開展第三段感情,我也不會忘記它們。
  
  雖然它們帶給了我無盡的痛苦,但是在痛苦到來之前,也給予了我許多的快樂。
  
  我會在心中,為它們保留一個位置。
  
  原以為自己的行蹤是夠隱蔽的,但是這天,有人卻通過旅館的電話,找到了我。
  
  是柴柴。
  
  我愣了三秒鐘,總算反應過來。
  
  傻了,人喬幫主可是警察,連環殺人犯都能找到,何況是我。
  
  而柴柴打來,則是為了通知我一個消息:盛悠然明天下午就會離開我們這座城市。
  
  而且,他決定再也不回來。
  
  我拿著話筒的手,僵硬了。
  
  但很快,我便強打起精神,道:「那,你幫我送送他吧。」
  
  柴柴在那邊歎口氣:「反正該通知的,你們是散是聚,旁人確實無能為力,還有24小時,你好好想想吧,反正……別後悔就行。」
  
  接著,他掛上了電話。
  
  而我的全身,有了微微的涼意。
  
  所以,我來到了旅館的院子中。
  
  院子裡有兩張籐椅,我站了其中一張,讓陽光為自己解凍。
  
  而我旁邊的,則是偷懶來曬太陽的老闆娘。
  
  她長得不太漂亮,其貌不揚,但人卻很和氣,我對她有著莫名的好感。
  
  老闆娘就躺在我身邊的那張籐椅上,腹部高高隆起,裡面是六個月的身孕。
  
  她的老公,是個大胖子,一坐下來,那肚子上的肉,就像千層餅一樣,層層疊疊的,特別有意思。
  
  雖然是個胖子,但我這雙火眼金睛還是瞧出來了。
  
  老闆那發了福的臉上,長著副好五官。
  
  特別是那雙總是笑瞇瞇的眼睛,那可是名副其實的桃花眼啊。
  
  我敢打包票,如果瘦下來,老闆絕對是個顛倒眾生的妖孽。
  
  這胖老闆整天都是眉開眼笑,而且多老婆特別好每天晚上,都親自為她洗腳,動作特溫柔,眼神特愛戀,語言特深情
  
  那場面,差點刺激得我這個剛失戀的人想跳樓。
  
  收回遐思,我開始向剛才聽見的那件事。
  
  是的,深有接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其實,我應該慶幸才對。
  
  這麼做,對雙方都有好處。
  
  決絕一點,是對大家的保護。
  
  只是,我的心,此刻卻是連陽光也照透徹的晦暗。
  
  沒事的,我安慰著自己,只要這段時間過去了,自然會放開的。
  
  是的,我會放開的。
  
  「在為感情的事情煩惱?」在暖熱恍惚的陽光下,一個聲音響起。
  
  我轉過頭,迎向了一雙漆黑的眼睛。
  
  那裡面,是幽靜和瞭然。
  
  「我表現得這麼明顯?」我摸摸自己的臉。
  
  老闆娘笑笑:「來這裡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感情上有了挫折,來散心的,我見得多了,還是總結出了一點他們的表情規律,看你就挺符合這些規律的。」
  
  「願聞其詳,那規律是什麼?」我坐直身子。
  
  其實,我對這並不是很感興趣,但是此刻的我,需要人陪著說話。
  
  否則,我會想起盛悠然。
  
  「猶豫。」老闆娘吐出這兩個字。
  
  我看著她,等待著她繼續往下說。
  
  「感情出了問題後,沒多少人能立即放得下,一般都是在心中惦念著的。上一秒,想起那人的好,恨不能馬上飛去那人身邊,而下一秒,又想起了那人的壞,決定死都不要再相見。總是,臉上就是重複重複再重複的顯示著兩句話——不行我要離開他以及不行我要和他在一起。」
  
  老闆年的話,讓我心尖被某種情緒給扯動了一下。
  
  她的意思是,我在猶豫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忙問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們很傻?」
  
  「你們?」老闆娘笑笑,皮膚在陽光下流溢出一種懷孕時特有的溫婉聖潔的光:「別把我給排除,大家都是一樣的。」
  
  我仔細琢磨了下老闆娘的話,再根據以前看過的電視劇,構思出了她的情感經歷:「你是不是愛的是一個人,而嫁的是另一個人?」
  
  「難道我老公不值得嫁?」老闆娘眨眨眼。
  
  「當然不是。」我抓耳撓腮地想解釋一下,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只得無奈地歎口氣,道:「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其實,他以前的樣子,值得愛,卻不值得嫁。」老闆娘不再捉弄我了。
  
  「以前的樣子?」我好奇。
  
  「幫我把皮包拿來。」老闆娘吩咐。
  
  得,孕婦為大,我不敢違抗,只能依言照做。
  
  老闆娘從自己錢包底層中拿出一張照片。
  
  我一看,立馬口水狂飆。
  
  照片上是一超級妖孽帥哥,短髮,健美的胸肌,完美的五官,還有那雙正宗的桃花眼……等等,這不是老闆的那雙桃花眼?
  
  我搶過照片,使勁地眨眼,力量大的差點把視網膜都眨下來了。
  
  終於看清了,照片上的帥哥,就是老闆啊!
  
  我心裡頓時那個悲痛啊,世間最慘烈的事情,就是美人遲暮,帥哥發福。
  
  這一個大帥哥,活生生的就變成那樣了。
  
  我恨不得跪下來,放聲長哭,大叫情何以堪。
  
  「我追他的路,可叫一個漫長啊,差點都抵上長征兩圈了。」老闆娘對我強烈的惋惜視而不見,開始說起自己的故事:「我從小學時就看上他了,一直跟著他考同樣的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學。期間,一直幫他做作業,做清潔,總之花癡的事情幹了不少。可是他根本就不看我一眼,後來被我逼急了,還發誓說他就算是下輩子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我那個傷心啊,哭得黑天暗地的。但哭完了,又不要臉不要皮地跑去他身邊晃悠了。

  後來,他遇到個大美女,『轟隆』一聲就愛上了。就算我再嫉妒,也得說,他們兩個,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家世,相貌都般配的一塌糊塗。我想,這下可是沒戲了。這時,家裡也開始逼著我嫁人。可是我不甘心啊,還是一直等著。你也知道,兩個都是人中龍鳳,身邊的桃花多成了一堆堆,難免就磕磕絆絆,吃點小醋,一不小心,有次吵架,吵分手了。

  他那段時間特別鬱悶,我一聽見消息,就趕緊去到他的身邊,照顧,安慰,頂著白眼與狠話上。也不知道他是破罐子破摔還是 氣氣那美女,就和我交往了。那段日子,我高興得像每天過年似的。但是沒幾個月,兩人又好上了。他當時低著頭,說對不起我,我拍拍他肩膀,說沒事,然後拿著行李就走了。

  躲著哭了大半個月,我終於振作起來。倒不是說振作起來忘記他,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說來慚愧,我是振作起來潛伏著,繼續觀察他們的動向。終於,在一年之後,他的公司因為一次重要決策失誤,而倒閉了,他迅速消沉下來。其實,人家那美女也不是見異思遷的人,剛開始時還是不離不棄地陪伴著他的。可你知道,他從小風調雨順的,哪裡受過這樣的挫折,脾氣很差,整天就衝著那美女吼,美女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他了,就離開了。

  這時,我活動活動下筋骨,又上場了。我們決定,來到這裡,開個旅店,掙點錢,回去再幫著他重新開始。來了這之後,我每天都給他灌湯,把他養得跟豬八戒似的,把他的桃花給斷了。這店開著開著,覺得這樣的日子不錯,他也斷了想念,就這麼住了下來,還跟我結了婚,馬上孩子也要出生了。」
  
  我睜大眼,媽媽的,這故事,比電視劇還精彩。
  
  老闆娘摸著肚子,緩緩說道:「很多朋友說,他之所以肯跟我結婚,還不就是因為胖了?事業垮了?如果他還是原來的他,肯定沒幾天就跟那美女跑了……開始時,聽見這話我還聽不舒服的,但後來也想通了。這愛情吧,摻雜了理性就不好玩了。你看那些個婚戀專家,有幾個又是家庭幸福的?所以,管他是原來的他,還是現在的他,我都愛……
  
  有時候,他也問我,當初怎麼就這有這麼大的決心,硬要追上他。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固執。當時,我想的是,這世間的男人雖然千千萬萬,但遇到一個自己愛的,多不容易啊,起碼是修了好幾輩子才能得到的緣分,就這麼讓它散了,下一次,不知要等到幾世之後。」
  
  聞言,我的心,沒來由地震動了一下。
  
  老闆娘似乎是看見了我的一樣,或者,是沒有看見,我不清楚。
  
  我只記得最後一句話。
  
  下一次,不知要等到幾世之後。
  
  是的,我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盛悠然,這次倘若錯過,再續前緣,就不知要等多少時日。
  
  在千千萬萬的人中,我們相逢,想愛,這就是緣,雷打不動的緣。
  
  是的,我不能錯過。
  
  我會讓盛悠然重新快樂起來,重新經營我們的幸福。
  
  我會告訴他,我愛他,只愛他一個。
  
  我馬上收拾了行李,去到機場,「嗖」的一聲飛了回去。
  
  我像是遲了千年人參,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充滿了較早,恨不能變成超人,直接推著飛機前進。
  
  下了飛機,我正準備往外面沖,但在看見一個身影時,腳步卻忽然頓住。
  
  我看見了盛悠然。
  
  是的,他在買機票。
  
  我衝過去,站在了他的身後。
  
  我的呼吸,是急促的。
  
  我的額頭,滲滿了汗珠。
  
  我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盛悠然忽然轉過頭來,看見我,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你,真的要離開嗎?」好半天,我才問出了這麼句話。
  
  盛悠然眸色難辨,他道:「是的。」
  
  我張張口,想說什麼,但是喉嚨確實哽著的。
  
  盛悠然看著我,眼底閃過一絲流光,太快了,我無法抓住。
  
  我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重複道:「你要走了?」
  
  「是的。」他也這麼重複著。
  
  微風撫過,盛悠然額前的碎發遮擋住了他的眸子:「是你說的,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咬住下唇,胸中忽的申請一種強烈的情緒。
  
  我叫不出那種情緒的名字,但是它卻衝上我的胸膛,將積埋在心中的話一股腦的攜出了口:「是的,是我說的,是我讓我們分手的!因為我害怕,我害怕你委委屈屈地和我在一起,我害怕你不快樂!媽媽的,我是想做個聖女,我想犧牲自己成全你的快樂!所以我要跟你分手!」
  
  我大聲地吼著,很快便引來了眾人的側目。
  
  可是我不在乎,在這一刻,我什麼都不在乎了。
  
  我是豬,真的是豬。
  
  我憑什麼判定盛悠然的快樂與否。
  
  難道,他的下一個女人,就一定會比我好嗎?
  
  如果,那是個喜歡紅杏出牆的女人呢?說不定她會懷著別人的孩子傢伙給盛悠然!
  
  如果,那是個喜歡賭博的女人呢?說不定她會將盛悠然的家產全部都輸光!
  
  如果,那是個只喜歡女人的女人哪?說不定她會將盛悠然的自尊踐踏得一點也不剩!
  
  是的,我憑什麼就斷定盛悠然離開後會過得比較好?
  
  我不是他,也不是老天,我憑什麼就這麼自以為是?!
  
  我以為自己是愛他,所以就要成全他的快樂。
  
  可是,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
  
  我愛他,我不想放手。
  
  看著盛悠然手上的機票,我的腦子是昏眩的。
  
  現在,他就要走了,永遠的走了。
  
  是的,他就要去另一個地方,遇見個女人。
  
  另一個女人。
  
  一種混亂的夾雜著妒意的情緒襲擊了我的腦子,我無法思考,我只能看著自己的手,襲擊上了小狐狸。
  
  是的,我不確定盛悠然是否會留下。
  
  如果他走,那就意味著有另一個女人會享用他的小狐狸。
  
  與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毀了它。
  
  所以,我抓住了小狐狸,準確地,用力地一折。
  
  隨著一聲悶哼,盛悠然的臉變得卡白。
  
  我腦子雖然是混亂的,但是在混亂中,卻有著一絲清明。
  
  那就是,傷了人就要馬上跑。
  
  於是我留下一句「盛悠然,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接著,便逃之夭夭。
  
  而且,我又逃回了雲南。
  
  這次,是坐的火車。
  
  老闆娘估計是神仙,知道我會再度返回,因此一直將那房間給留著。
  
  這次,我沒有哭,也沒有惆悵,而是躲在被窩中,整日整日地睡著。
  
  睡了三天三夜,終於拗不過肚子餓,我來到樓下吃飯。
  
  正吃得歡,卻聽見老闆在念報紙上的文章標題:「機場情侶吵架,女子當場抓傷男友下體,嘖嘖嘖,現在的女娃娃,真是狠啊……咦,還配了圖片的,誒,這個女的好像很眼熟啊。」
  
  聞言,我將頭低到腳踝上,一溜煙跑回屋子,繼續睡。
  
  這一次,我寒食色是糗大了,還是睡死算了。
  
  根據拉屎的次數算來,我是睡了一個星期。
  
  睡到最後,都睡噁心了,所以,我起身,推開窗子,深呼吸,接著,放了個小小的下午屁。
  
  院子中,老闆娘還是在休閒地躺著曬太陽,看見我,她招招手,喚我下去。
  
  我說過,孕婦為大啊,不敢讓她久等,趕緊屁顛屁顛的衝下去,坐在她身邊。
  
  「事情辦完了?」她問。
  
  「是。」我點頭。
  
  「辦得怎麼樣?」她問。
  
  「不太好……」頓了頓,我覺得自己還是別謙虛了,便說了實話:「非常糟。」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她問。
  「不知道。」我誠實回答。
  
  她忽然搖搖頭,道:「我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你會抓他的下體呢?」
  
  「你怎麼知道的?」我睜大眼。
  
  「報紙上配了這麼大圖。」老闆娘將一張報紙遞給我,上面的圖雖然是偷拍的,但還是隱約看出了我的臉。
  
  我閉上眼,然後走到牆角,開始用額頭死磕石頭。
  
  「你究竟愛不愛他啊?下手這麼狠。」老闆娘問。
  
  「我不愛他,幹嘛還回去找他。」我繼續死磕著。
  
  「那如果他來找你復合,你會同意嗎?」老闆娘問。
  
  「我死都要纏著他……不過,都這麼久了,估計他也走了。」我重重地死磕,寒食色,我要磕死你。
  
  「他已經來了。」老闆娘的聲音中帶著笑意。
  
  「什麼?」我懷疑字的頭給磕昏了。
  
  下一瞬,我就被人抱起,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我就被甩到了房間的床上。
  
  我搖搖腦袋,眨眨眼,終於看清了面前的人。
  
  如瓷器般無暇的臉頰,撫水柳枝般的眉,有著桃花光暈的眸子,秀挺的鼻樑。
  
  還有,那嘗起來味道比旺仔qq糖還要美味的唇……
  
  我猛地撲上去,想吻住盛悠然。
  
  但是,在我即將要吻上他時,盛悠然用自己的雙手將我的頭給固定住。
  
  我即使將嘴嘟得想朵菊花,也吻不到他。
  
  「先回答我的問題。」盛悠然的眼睛是陰沉的。
  
  我被嚇得全身哆嗦了下,點點頭。
  
  「剛才,你在下面說的話,全是真的?」他問。
  
  點頭。
  
  「你,真的愛我?」他繼續問。
  
  點頭。
  
  「如果,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你會繼續折斷我的小鳥?」他最後問。
  
  重重點頭。
  
  一番拷問之後,盛悠然的眸子慢慢地明亮起來,裡面,盛滿了濃稠的繾綣。
  
  然後,他放開了禁錮住我腦袋的手,等待著我吻他。
  
  但是,此刻的我,已經收起了欲念。
  
  我也有好多問題,想要問盛悠然。
  
  「你,是來找我復合的嗎?」我問。
  
  「是的。」他答。
  
  「你……」這次是真的想通了嗎?
  
  我想這麼問,但是最終還是開不了口。
  
  可是盛悠然幫了我的忙,他說:「我想通了。」
  
  我看著他,他眼睛裡的東西,濃得我移不開目光:「寒食色,沒有你在的日子,我的心,像丟失了一大塊,我沒有辦法忍受。而且,我終於知道,我在你心中,是獨一無二的。」
  
  「真的?」我目光炯炯:「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他緩緩說道:「你只把我家的小弟弟當成你的私有財產。」
  
  聞言,我先是驚喜,之後又氣得吐血。
  
  早知道盛悠然吃這一套,應該早把他家小弟弟給折了的!
  
  「我和你,是同一種人,即使是死,也不願意將愛的人拱手讓人。」盛悠然看著我,眼睛是醉人的明亮:「是的,我不願意放開你,永遠也不會。」
  
  「那麼,」我還有著問題:「為什麼你要買機票離開?」
  
  「我是聽柴柴說你在雲南,所以決定乘飛機來見你。」盛悠然解釋。
  
  原來是被騙了。
  
  我當機立斷:「趕緊回去扁她!」
  
  邊說著,我邊跳了起來。
  
  但是盛悠然卻一把將我壓在了床上,他的眼睛,被情欲的薄霧縈繞著「在那之前,我還要麻煩寒醫生一件事。」
  
  「什麼事?」我問。
  
  他將唇,湊近了我的耳朵,輕聲道:「麻煩寒醫生幫我檢查下……你最愛檢查的那部分。」
  
  於是,在陽光下,我們在被窩中翻滾著,做了一次徹底的身體檢查。



72.覺悟
  
  忽然,盛悠然翻過身來。
  
  床墊微微地呻吟了一聲。
  
  然後,他的手,將我的頭攬過,放在他的胸口處。
  
  他的聲音,在我的頭頂,輕悠悠地響起:「什麼都別說,只有我們在一起就好……什麼都別說了。」
  
  我的嘴,是張開的,我有滿腹的話,但卻說不出來。
  
  我的耳朵,枕著盛悠然的胸膛。
  
  我聽得見他的心跳,可是我聽不見他的心。
  
  再也聽不見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但是當我睜眼時,我看見盛悠然手上拿著一枚鑽戒。
  
  是的,一枚鑽戒。
  
  在陽光下,它閃著靜謐的光。
  
  「你不是說想結婚嗎?」盛悠然道。
  
  我沒說什麼,只是傻傻地將手遞給了盛悠然,仍由他將戒指套在了我的無名指上。
  
  那戒指有著微微的涼,透過無數的血管,進入我的心中,聚集成惶惑。
  
  「看,以前你吃了我的烤鴨,後來又砸了我家的玻璃,現在,又被我用戒指給套了。」盛悠然捏住我的鼻子,道:「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徹底是我的人了……以後人家問你是哪家的媳婦,記住怎麼回答了嗎?」
  
  「小狐狸家的?」我蹙眉,不確定地回答。
  
  盛悠然下了死力,估計是想把我的鼻子給捏下來,他囑咐道:「以後人家問你,你要說,自己是盛家的媳婦……聽清楚了。」
  
  威脅之下,我只能點頭。
  
  盛悠然放開了我。
  
  我指著那枚戒指,輕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邊說,我邊抬頭,恰好看見了盛悠然眸子深處那流溢而過的光。
  
  那眼神,帶著晦暗。
  
  我猛地醒悟過來。
  
  昨天吃飯時,他抽空消失了片刻。
  
  那個時候,就是去買這個嗎?
  
  也就是說,他是因為看見了溫撫寞的那枚戒指,才……
  
  想到這,那戒指,忽然之間,沉重了。
  
  我警告著自己,不能多想,不應該多想。
  
  是的,只有我們在一起,那就很好。
  
  真的,那就很好。
  
  婚禮的準備工作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進行著。
  
  一夜之間,周圍的人,似乎都知曉了。
  
  許多的賀禮,像雲海一般,將我捧在中央。
  
  但是,我的心,卻是空落落的。
  
  擱不到實處。
  
  但我不敢多想。
  
  我每天都數著日子,我想早些到結婚的那天。
  
  這樣,什麼都定下來了,再多的雜念,也會消失的。
  
  結婚,自然少不了伴郎伴娘。
  
  柴柴是一早便定好了的,而盛悠然那邊,則貢獻出了棒槌兄這個伴郎。
  
  在拍婚紗照這天,大家便見面了。
  
  要不是怕喬幫主的打擊報復,我鐵定是要將棒槌兄介紹給柴柴的,親上加親嘛。
  
  不過話說今天可真是不夠痛快的。
  
  原因嘛,全在那攝影師身上。
  
  你說他照就照吧,邊照還邊在那邊像嗨藥了似地驚呼著:「不錯,很好,新郎很帥,對,停住別動,側面可是無敵啊!……新娘子,也挺喜慶的。」
  
  我心尖尖都氣顫抖了。
  
  這誇人還是損人啊。
  
  這攝影師,嘴太毒了,絕對是一正宗娘受!
  
  合影完後,就是新郎新娘的單獨照。
  
  我讓盛悠然先上,自己則在旁邊啃漢堡慰藉一下受傷的小心肝。
  
  正啃得要進入高潮,棒槌兄過來了。
  
  「在吃東西呢?」他笑呵呵的。
  
  「同學,我名花有主了,別想勾搭我。」我咬了口漢堡,意志堅定,接著趁盛悠然不注意,小聲對著棒槌兄道:「不過,等我和他離婚了,會第一個考慮你的。」
  
  聞言,棒槌兄沒什麼大的反應。
  
  除了身子僵硬了下,額角青筋爆裂了一根,臉部暫時性抽搐了一次,看上去,就和沒事人一樣。
  
  估計是沒膽子回到我剛才的話題,棒槌兄看著正在拍照的盛悠然,用欣慰的口氣說道:「真沒想到,居然是小七第一個結婚。」
  
  「為什麼不能是他第一個結婚?」我問。
  
  「也不是不能,只是我以前總以為,他會是我們當中最後一個結婚的。」棒槌兄的眼神,開始浸入回憶的湖水:「記得那時,我們寢室每個人都把自己的擇偶條件寫出來了,老大寫的是『不要太漂亮,也不要太醜』,老二寫的是『赫本的氣質,費雯麗的眼睛,夢露的性感』……」
  
  我在心中感歎一聲,不愧是老二啊,真是人如其名。
  
  棒槌兄繼續說道:「紙張傳到小七手上,他卻不肯寫。」
  
  「後來就沒有寫嗎?」沒聽見關鍵的,我有些失望。
  
  「他硬抗了一個月,最後還是敵不過我們的連番轟炸,把條件給寫出來了。」棒槌兄得意地笑笑。
  
  「他寫的是什麼?」我好奇。
  
  「他寫的是『我必須是她刻骨銘心與獨一無二』。」棒槌兄解開了謎底。
  
  我沒有說話,只是心上被什麼刺了一下。
  
  「他說,他以後要娶的,一定是自己最愛的女人,所以,他的妻子也一定要最愛他,心中只想著他。」棒槌兄笑笑:「這不,就把你給遇上了。」
  
  我也跟著笑。
  
  這是,嘴角忽然很重,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揚起。
  
  恰好這時,該輪到我上場了。
  
  在聚光燈下,我的眼前,是一片白芒。
  
  和腦海一樣。
  
  我不應該想的,我拚命地警告著自己,馬上就要結束了,寒食色,你不應該多想的。
  
  於是,我努力地對著鏡頭笑著。
  
  那「卡嚓卡嚓」的聲響,還有那刺眼的白光,不斷地在我眼前閃爍。
  
  我的眼睛,應該是花的。
  
  可是,在那一片花亂之中,我還是看見了盛悠然。
  
  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穿著西裝,很帥氣。
  
  他的手中,拿著那枚鑽戒,向我求婚時用的鑽戒。
  
  他微微垂著頭,可是,我還是看見了他的臉。
  
  他的臉上,籠罩著一種空茫,空茫的安靜。
  
  只是一眼,我的五臟六腑,就瞬間被掏空了。
  
  我從沒見過他那樣的神情。
  
  盛悠然一向都是張揚的,自信的,而現在,他卻顯出了黯然,一種無奈的黯然。
  
  他的妻子必須將他當成刻骨銘心與獨一無二——這是他一向的堅持。
  
  可是,我沒有達到他的要求。
  
  在一次次的分分合合之後,盛悠然妥協了。
  
  他願意放棄自己的堅持,甚至是放棄自己的天性。
  
  是的,競爭與好強,是他的天性。
  
  他一直都在努力,可是卻沒有達到自己要的局面。
  
  我的心,清理不乾淨。
  
  而這次,妥協的人是他。
  
  折損了翅膀後,他停留在了我的身邊。
  
  痛苦,是深刻。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12:35 A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3:03 AM 編輯

73.最後的最後
  
  「新娘子怎麼笑得這麼僵?累了嗎?臉都不喜慶了……我們休息下再拍。」攝影師喚了停工。
  
  是啊,連我這臉上唯一剩下的喜慶都沒了,還怕個什麼勁?
  
  趁著休息的時候,柴柴走過了,幫我牽裙擺。
  
  「什麼時候去辦證?」她問。
  
  「本來昨天就去要的,但盛悠然臨時有個手術,所以決定改天去。」我回答。
  
  我的聲音,安靜,清澈,連我自己也有些訝異。
  
  「趕緊去把證給辦了,等會別在酒席上上演什麼逃婚之類的,那時候逃了也沒用。別學那些電影,胡扯,一點也不尊重國情。」柴柴邊幫我補著妝,邊閒閒說著。
  
  散粉淡淡的香氣,縈繞在我的鼻端。
  
  那細細的粉末,被強光一照,撲撲索索地落下。
  
  順著眼光看去,盛悠然的面前,彷彿有無數片杏花落下,無聲無息,落在他臉上,包裹成荒漠。
  
  在那一瞬間,我的腦海清明了許多。
  
  拍完之後,我們便各自回家,坐在車上,我不停地眨著眼睛。
  
  剛才因為要漂亮,便用了影樓的美瞳。
  
  這麼一戴,確實眼睛漂亮了許多,可是很不舒服。
  
  眼睛是脆弱的,容不得夾進任何東西。
  
  心,也是一樣的,容不下任何異物。
  
  即使是一粒微塵,在兩顆心間不斷地摩擦,會造成破損,會造成出血,會造成感染,會痛不可當,會遺恨終生。
  
  「明天早點起床去民政局拿證吧,免得排隊。」盛悠然道。
  
  我頓了頓,然後,用平生最淡靜的語氣說出了下面的話:「盛悠然,我們……散了吧。」
  
  接下來,是沉默。
  
  沉默的他,沉默的我。
  
  到了他家樓下,盛悠然停下了車。
  
  他的雙手,握著方向盤,他的眼睛,被額前碎發遮擋,眸色難辨。
  
  車的擋風玻璃前,放著一個我買來的流氓兔造型的彈簧娃娃,此刻,還在搖擺著。
  
  整個車廂中,似乎只有它才是活物。
  
  空氣,是凝滯的。
  
  但我知道,這樣的凝滯不會持續得太久。
  
  所以,我等待著。
  
  當流氓兔停下來的那一刻,一股暴怒像火一般竄上盛悠然的全身。
  
  他猛地抓著我的手,將我拖出了車門,將我拖進了電梯,將我拖入了他的屋子。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腳步跌跌撞撞,眼前的景物全是晃動的,耳邊還有著呼呼的風聲。
  
  而我的心,卻是靜止的。
  
  當我被甩在沙發上的同時,我聽見拿到充滿怒火的關門聲。
  
  沙發是淺灰色的,很軟,所以我彈了起來。
  
  但只彈了一下,我就被盛悠然給按住了。
  
  他的手,重重地握住了我的肩膀,我的身子,像是深嵌入沙發靠背上。
  
  我們,就這麼對視著。
  
  盛悠然的眼睛,是一望無際的深淵。
  
  「寒食色,你究竟要我怎麼樣?」他質問我,語氣,帶著幽幽的寒冷,還有軟軟的蒼涼。
  
  「我想讓你忘記我。」我道。
  
  其實,我是想要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笑看雲舒雲卷,可是我的尾音,還是顫抖了。
  
  「我忘記不了!」盛悠然說出的每個字,都裹著濃濃的恨意,還有淡淡的無奈:「如果能忘記,我早就忘記了!」
  
  「是,」我點點頭:「我們都忘記不了……很多事情,都是我們無法忘記的,所以我們要學會把它存在心裡。」
  
  「寒食色,你是在耍脾氣。」盛悠然深吸幾口氣,平靜下呼吸:「去睡一覺,睡醒了,我們就去民政局。」
  
  「你認為我們這樣自欺欺人下去好嗎?」我問。
  
  「你累了。」盛悠然這麼說道:「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可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我看著盛悠然的眸子,琥珀色,透明的,此刻,氤氳著隱隱的淒迷:「我卻知道,你不快樂。」
  
  盛悠然的眉宇,忽然皺起,薄怒一種內心不欲被人所知的物事被看穿後的薄怒在他臉上升起:「寒食色,收起你的自以為是!」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說著:「有些東西,迴避,是沒有用的。我原本以為,只要兩個人愛著彼此,那麼,什麼事情都可以解決。可是我卻忘了,越是愛得深,越是容不下任何嫌隙。你的心中,有很大的一粒沙,你掏不出來,所以你選擇忽略,但是那種摩擦的痛,卻是時刻存在的……我記得,當初溫撫寞在和我分手時……」
  
  「不要提他!」盛悠然忽然低吼一聲,像只受傷的獸。
  
  「我要提的,我必須提的。」我直視著他,繼續說著:「他說『食色,沒有我,你是不是會快樂許多』。我回答的是『是的,如果你走了,我會快樂很多』……」
  
  「我讓你別再提他!」盛悠然的聲音提高了許多,但在我聽來,聲音的下層卻是空無,沒有支撐。
  
  我繼續說著:「其實那時我的回答,有很大的賭氣成分在裡面。無論是他走,還是留下,那時的我,都不會快樂的。我一直不願意承認,可是那時,在我的內心深處,是希望他留下的。可是溫撫寞沒有這麼做,他走了。而直到今天,我細細回思,才發覺,他的做法,是對的,他是在減少對我的傷害……」
  
  「我不想聽見他的名字!」盛悠然的眼睛,有些發紅。
  
  他平日的冷靜,閒適,對一切事物的胸有成竹,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他一把將我推倒在沙發上,然後像被激怒的野獸一般,帶著滔天的怒氣向著嗖襲來。
  
  他用自己的唇,堵住了我的嘴,封住那些他不願意聽的話。
  
  那個吻,更像是啃咬,我的唇上,發起了絲絲的痛,時而尖銳,時而鈍鈍。
  
  一股甘腥的濃稠的液體,在我們的唇舌之間蔓延。
  
  血腥,引出了盛悠然體內潛伏的野性。
  
  他的動作,沒有一點憐惜,凶狠地,憤怒地,狂熱地。
  
  我任由他這麼坐著,因為我知道,怒火,總會有消散的一刻,理智,會再度浮出水面。
  
  我在等待著,我必須要將話,全部說出來。
  
  盛悠然就這麼蹂躪著我的唇舌,像是要將我的口腔,全部吞入腹中。
  
  到了最後,我的唇,幾乎失去了知覺。
  
  終於,他放開了我的唇,開始蹂躪我的身體。
  
  我張開麻木的腫脹的嘴,繼續著剛才的話:「我想,溫撫寞應該是知道的,如果他繼續努力,如果像我纏著他一樣纏著我,我是會心軟的,我一定會心軟的……畢竟,畢竟當時我愛他那麼深。」
  
  盛悠然似乎是沒有聽,他粗暴地撕開我的衣服,那布料破碎的聲音,劃破一道道空氣,如凜冽的刀。
  
  可是我知道,他已經將我的話,全部聽入了耳中。
  
  是的,全部。
  
  「可是他沒有這麼做,現在想來,我應該感激他的,如果我們復合了,那麼,等待我們的,將是無窮無盡的爭吵,猜忌,還有彼此的傷害,因為在我的眼中,安馨將永遠存在於我和他之間……就像現在,他永遠存在於我和你之間。」
  
  盛悠然的手,狂野地撫摸著我的身子,我的每一寸肌膚,都感覺到了重力壓迫的疼痛。
  
  「我不要我們對著彼此惺惺作態地微笑,而轉過身,面上卻是空茫。」我伸出舌,習慣性地舔舐了下唇瓣,舌尖,捲起了一絲血跡:「所以,分開,是我們最好的結果。」
  
  盛悠然的唇,開始親吻我的胸口,啃噬著,重重地咬著那暴露在空氣中的蓓蕾。
  
  我的聲音,彷彿永遠也沒用止息:「盛悠然,你要的,是我的全部忘記。可是對不起,我做不到,我至今還是記得很多事情,我記得第一次看見溫撫寞時,他正坐在地上,很安靜,像是周圍嘈雜的人聲不存在一般。我記得他的脖子上戴著一塊玉做的小豬,是他媽媽逼著他戴的,因為他屬豬。我記得,我曾經摟住他的脖子,許願將來要為他生下許多條小豬……這些,我都記得。」
  
  盛悠然,停了下來。
  
  「別說了。」他的語氣,像是一種懇求,他的眼神,空而幽長。
  
  很多事情,在這一刻,就已經決定了。
  
  我的記得,他的不能釋懷,結束了一切。
  
  我捧住他的臉。
  
  盛悠然,那個總是悠閒安然的,那種對所有事情擁有瞭若指掌的自信,那個總喜歡閒適地靠在門框上,眼含風情,唇泛桃花,勾魂攝魄的盛悠然,已經漸行漸遠。
  
  而寒食色也是一樣。
  
  那個猥瑣的,看見帥哥就含著一泡口水,在別人厭惡的目光下沒臉沒皮地德意的寒食色,也漸行漸遠。
  
  兩個人,都不是快樂的。
  
  所以,是我們分開的時候了。
  
  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
  
  我猛地翻過身子,將他壓在了我的身下。
  
  我們對視著。
  
  盛悠然輕聲道:「食色,我們不應該遇見的。」
  
  我笑著搖搖頭,那個笑容,是充實的:「盛悠然,也許我這麼說,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我不後悔,因為,你帶給了我那麼多快樂……真的,我一點不後悔。」
  
  接著,我俯下了身子,吻住了他。
  
  我們用力地抱著彼此,最後的情慾,在唇舌之間舞動。
  
  我們的手,像是要嵌入對方的筋骨之中。
  
  每一寸皮膚,都在吸取著最後的記憶。
  
  我跨坐在他的腰上,他的硬挺,溫柔而狂野地進入了我的體內。
  
  我們激烈地律動著,激情在四肢百骸中流竄。
  
  盛悠然最終還是讓我完成了女上位。
  
  我從來沒想過,當我如願的時候,已經到了最後的最後。
  
  我們咬住牙齒,享受著這再也不會來臨的時刻。
  
  喘息,呻吟,慾望,旖旎,薄汗,赤裸的交纏的四肢,絕望的無奈的放棄。
  
  還有……自由的鮮血淋漓的翅膀。



74.貢獻菊花
  
  髒得已經看不清原本顏色的睡衣下,是一具被垃圾食品毒害過的身體。
  
  肥膩的屁股,下垂的胸部,水桶般的腰,還有那差點把褲子都繃破的大腿。
  
  臉上粗大的毛孔中,分泌出的油,夠一家三口炒一個星期的菜。
  
  黃色的牙齒上粘著韭菜葉,舌苔比草坪都厚,噴一口氣,那氣味能讓人吐得連自己媽媽都不認識。
  
  眼角,全是黃燦燦的眼屎,粘在睫毛上,忽閃忽閃的。
  
  我緩緩抬頭,摸著像懷了四個月身孕的大肚子,打個飽嗝,將那大蒜味的氣體哈出體外。
  
  然後,我瞥了眼滿屋子的男人,問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割包皮的!」異口同聲的回答。
  
  「為什麼要割?」我拿著一隻油炸雞腿,張口一咬,金黃色的香油從肉中溢出。
  
  「割了,就有肉吃!」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當是在演《無極》呢?
  
  還是說,他們想吃自己割下來的皮?
  
  看在手中雞腿的份上,我不欲多想,道「把褲子,都脫了吧。」
  
  話音剛落,「唰」地一聲,大家齊齊地褪下了褲子。
  
  頓時,百鳥歸巢,鳥兒在黑色的草叢中昂首挺立。
  
  棒槌,火腿腸,特價版火腿腸,雞腿菇,金針菇,匯聚在一起,讓人眼花繚亂。
  
  我將油膩的手在髒兮兮的睡衣上一擦,朗聲道:「小劉,拿手術刀。」
  
  小劉擠過人群,雙手卻捧在一把珵亮珵亮的菜刀,遞到我面前。
  
  我眉毛一跳:「小劉,你這是作甚?」
  
  小劉道:「寒醫生,沒法子,來割包皮的人太多了,手術刀供不應求,放心吧,這是院長特地到村口的王師傅那裡買的,別說是皮,就是那命根也能切下來。」
  
  我眼皮跳了一下,道:「我那菜刀的手法可不怎麼樣,等會真的把人家的命根給切下來可咋整啊?不行不行,你找別人吧。」
  
  「沒事,寒醫生,淫乃萬惡之首,切了也算是助他們脫離這濁濁紅塵。」小劉面不改色地說道。
  
  我正想說什麼,卻看見那些個男人全揮動著小鳥向著我擠過來,臉上,全是視死如歸的凜然。
  
  數不清的小鳥,就這麼爭先恐後地向著我湧來。
  
  我被驚恐凶紅了眼睛,拿著那把村口王師傅的菜刀,手起刀落,一隻隻小鳥當即命喪我手。
  
  鮮血,小鳥,包皮屑,就這麼在空中飛舞著。
  
  忽然,一根碗口粗的小雞雞就這麼被我亂砍的菜刀給切了下來。
  
  碗口粗啊!
  
  百年難遇的,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我睚眥欲裂,喉頭一熱,一口血就這麼噴了出來。
  
  邊噴,我還邊學著小龍女在原地唯美地轉著圈。
  
  著轉著轉著,「咚」的一聲,我就摔在了地上。
  
  然後,我就醒了。
  
  取下眼罩,看看鐘,已經是早上7點。
  
  但天色,還是黝黯的。
  
  還好剛才是裹著棉被從床上摔下來的,否則,我這老寒腿不給摔斷了?
  
  都怪這個噩夢。
  
  不,都怪老院長。
  
  沒事幹了,居然搞什麼割包皮優惠大活動,八折的價格,並且還割一送一,
  
  吸引了不少在斷背山上放羊的情侶。
  
  這些天,我每天起碼都要割十個人的。
  
  一閉上眼,就想起那些連綿不斷的皮,累起來起碼有十斤重。
  
  我真懷疑醫院食堂新推出的涼皮是就地取材,用割下來的包皮做的。
  
  為了查出真相,我親自去食堂檢驗。
  
  食堂的大嬸看見我,又再次激動得熱淚盈眶,這次她說的是:「好久沒看見活生生的人了。」
  
  我抽動著嘴角,從她手中接過那碗涼皮。
  
  品嚐之後,我發覺,這涼皮就像是把中國古代四大發明油鹽醬醋全不要命似地往裡放,味道豐富得一塌糊塗。
  
  吃完了,我得出結論:就這東西,說它是包皮,那十斤包皮都要跳起來和我拚命。
  
  詛咒完老院長後,我呲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揉揉屁股,來到落地窗前。
  
  打開,一陣寒風呼嘯著湧進,直接透過厚厚的棉睡衣鑽入骨骼這種,像是要把人給凍僵了似的。
  
  皮膚被冷風一吹,緊繃繃的,原本混沌的思緒也頓時清明起來。
  
  這麼快,就要到冬天了。
  
  仔細算算,距離盛悠然離開,已經半年了。
  
  我們分手後,他也就辭去了這裡的工作,去了另一個城市中超級牛逼的醫院。
  
  老院長的擔心成為了現實。
  
  而這次失戀,我沒有哭,只是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也沒什麼病,就是起不來。
  
  骨頭像是化掉了一樣,每天只能像灘泥似地縮在床上。
  
  一個月裡,沒有洗頭洗澡,那氣味,臭的連隔壁鄰居都懷疑是我被人殺害,屍體高度腐爛散發出的惡臭,差點就報警破門而入了。
  
  雖然我大部分時候是萎靡的,但偶爾也會抽風傷害旁人。
  
  比如說,當小乞丐來給我送飯時,就被神志不清的我當成沙包,被拖進被窩中,狂扁。比如說,當柴柴來給我送飯時,就被神志不清的我當成小狐狸精,拿了把菜刀,張著血紅的眼睛,滿屋子追著砍。
  
  還比如說,當喬幫主來給我送飯時,同樣被神志不清的我當成食物,猛地撲上去,一把將他的警褲給扒下來,接著,我就被喬幫主一個手刀給敲昏。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終於調查清楚了——喬幫主的屁股,是貨真價實的翹。
  
  是童遙同學吧我從烏龜殼中給揪出來的。
  
  當他到我家是,我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像只髒兮兮的流浪狗似的。
  
  「寒食色,起來,我帶你去吃東西。」童遙掀開我的被子。
  
  我四肢縮成一團,喃喃道:「我要吃肯德基。」
  
  「好。」童遙滿口答應。
  
  我繼續喃喃:「我要吃麥當勞。」
  
  「好。」童遙繼續滿口答應。
  
  我依舊喃喃:「我要肯德基爺爺和麥當勞叔叔在我面前搞bl。」
  
  童遙:「……」
  
  由於肯德基爺爺和麥當勞叔叔不肯在我面前搞bl,所以我就繼續蜷縮著。
  
  童遙捏捏我的腰:「寒食色,你起來我就給你跳脫衣舞……三點全露的那種。」
  
  「你海綿體都骨折了,還有什麼看頭?」我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打擊他。
  
  「起來,」童遙將我拉起,威脅道:「不然我在你面前放《情深深雨濛濛》。」
  
  我身子抖了抖,但還是保持鎮定。
  
  童遙的威脅在繼續著:「之後,我再給你放《再見一簾幽夢》。」
  
  我身子僵硬了,但還是咬牙堅持著。
  
  童遙使出了殺手鑭:「要不然,我就直接給你上《還珠格格》第三部。」
  
  想到那用鼻孔演戲的爾康哥哥,我全身一股寒意流淌過,倏地直立起了身子。
  
  睜眼,看看窗外,黑漆漆的。
  
  我又倒下,喃喃道:「天黑了,那些強姦犯看不清我的臉,不小心把我給拿下了,也是有的。」
  
  「放心,我會衝在前面,貢獻我的菊花。」童遙非常有義氣地保證道。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12:54 A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3:04 AM 編輯

75.果然劫色
  
  雖然我是萎縮的,頹廢的,但腦海中一想到童遙同學被一群大漢菊爆的這一場景,腎上腺素立馬激增,也有了力氣。
  
  接下來,童遙同學就把我給抓到浴室中,逼著我清洗一番。
  
  在將油膩得像刺蝟一般根根豎起的頭髮洗淨,將黏住眼睛的眼屎擦乾,將殺傷力堪比生化武器的口氣清除後,童遙終於滿意了。
  
  接著,他便拖著我上了他那輛烏漆嘛黑,同時也珵亮珵亮的奧迪R8。
  
  這有價無市的車,一出來沒多久就被他給弄到了。
  
  關於這,我和柴柴倒不意外。
  
  畢竟,童遙同學在吃喝玩樂與燒包上,還是很有天賦的。
  
  不過,把一最高時速300公里的超級跑車拿來這像便秘一樣排泄不通的市中心開,確實是暴遣天物。
  
  估計是瞧出我沒什麼心思吃飯,童遙隨便買了點快餐,接著,就一踩油門,將我拉到了濱江路上。
  
  江面澄淨,整個城市的燈火彷彿都映照在上面,那些絢麗的流光,隨著波浪靜靜起伏,哽咽。
  
  涼風習習吹來,像長了眼睛似的,直接往人頸脖子裡面鑽。
  
  突如其來的寒冷,會讓人記起很多東西。
  
  我懨懨地吃了個漢堡,便開始灌啤酒。
  
  冷風,冷酒。
  
  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寶姐姐說的「酒性最熱,若熱吃下去,發散的就快;若冷吃下去,便凝結在內,以五臟去暖它,豈不受害」這句話。
  
  想到之後,更下死力地灌自己涼酒。
  
  生病了,身體忙著跟病菌抗戰,也就少了閒暇去想其他吧。
  
  童遙同學沒有喝酒,二十將右手肘放在身後,閒適地撐著身子,而左手,則拿出一支紅河。道,點燃,抽了起來。
  
  忘記說,他是一左撇子。
  
  我挺喜歡看童遙抽煙的樣子。
  
  長長的手指,乾淨的指甲,就這麼將煙送入嘴中,輕輕吸一口,眉眼稍稍一鬆,然後,緩緩吐出。
  
  淡淡的煙味縈繞著他全身,挺好聞的。
  
  基本上,童遙這人是個優雅的痞子。
  
  他那副臭皮囊,確實不錯。
  
  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眉毛很濃,鼻子也挺,眼睛夠雙夠深邃,差不多具備了帥哥的基本硬件。
  
  但童遙最漂亮的地方,是他的嘴唇。
  
  厚實,飽滿,水潤,唇形比女人都要完美,卻一點也不娘。
  
  微撅,像是時刻都在所求著吻,性感得要人命。
  
  長得好是一方面,更要命的是,童遙同學非常懂得利用。
  
  玩笑的時候,他的眼睛,是一泓清澈的湖水,像個大孩子似的。
  
  而更多的時候,他的臉,就寫著個小小的「壞」字。
  
  壞壞的眼神,壞壞的嘴角那絲玩世不恭的笑,那種帥帥的壞,帶著一股子風流,能讓小女生的春心氾濫得一塌糊塗。
  
  如果我是剛遇到他的話,估計也會挺不住的。
  
  煙絲在燃燒,那紅色,於黑暗中若隱若現。
  
  我繼續灌著啤酒,那冷而醇厚的液體,就這麼順著喉嚨進入了五臟六腑。
  
  身子,有了微微的寒冷。
  
  就在我以為咱們會這樣沉默到地久天長時,童遙開口了:「這次的傷,又要修養多久?」
  
  「什麼?」我問。
  
  我想,其實我是聽懂了的,可是我不願意承認。
  
  童謠的耐心有的是,他繼續道:「上一次失戀,你修養了將近五年,這一次失戀,又要修養多久?」
  
  「按照規律來說,」我看著星空,那是一種深邃的顏色:「應該也是五年。」
  
  「那就是說,你將近三十才會再談戀愛了?」童遙呼出了一口煙。
  
  他呼出的煙,很有技術含量,裊裊繞繞的,特優雅。
  
  「或許吧,誰知道呢?」我的眼睛,還是盯著江面上的天,城市太亮了,繁星全都隱藏了。
  
  「你還在想著溫撫寞嗎?」童遙繼續問。
  
  他的煙,包裹著我,在這深秋的季節中,有股暖意。
  
  而那輕飄的姿態,讓人回憶出了許多的過往。
  
  我伸出手,想抓住那黑暗中的煙。
  
  但只是徒勞。
  
  也許是這深秋的夜,也許是這江邊的靜謐,也許是我喝多了酒,總之,我向著童遙說出了實話:「我覺得,我是忘不了溫撫寞的......同樣,我也忘不了盛悠然。」
  
  「不奇怪。」童遙轉頭看著我,眼中映著清秋的光:「寒食色本身就是一個念舊的人。」
  
  「說得好像你很瞭解我似的。」我仰頭,灌下了一口啤酒。
  
  「我還記得,高二時我看你錢包舊了,就買了個新的送給你做生日禮物,雖然你此後都是用我送的那個新的,但是卻還是將舊的給好好放著,捨不得丟。」童遙回憶道:「當時我就想,這女的,可真念舊。」
  
  「這確實是個要命的缺點。」我再次仰頭喝了大口啤酒。
  
  「也不一定。」童遙道:「凡事都有壞有好。」
  
  又一股寒風吹來,我瞇起了眼睛。
  
  「那麼,你現在敢見溫撫寞了嗎?」童遙問。
  
  我沒有考慮,立即搖了搖頭:「不敢。」
  
  頓了頓,我道:「不止是溫撫寞,盛悠然也是一樣,我都不敢再見他們......或許有人在感情上是豁達的,說丟就丟,毫不拖泥帶水......但那不是我寒食色,真的挺怕見老情人的。」
  
  「那不見就是了。」童遙道:「反正世界這麼大,或者真能一輩子見不上呢。」
  
  「但,那應該算是一種逃避吧。」我問。
  
  「或許有一天,你在逛街時,會突然遇見他們其中一個,那時,你可能像是被雷電擊中,發覺自己還是愛著他,便衝上去,纏住他,愛得天翻地覆,海枯石爛。也有可能,你的靈台會瞬間清明,發覺自己原來已經將他放下了。這些,都是不可預知的,事情只有在那時才能真相大白。所以,在那一刻到來之前,暫時就順著自己的意識去逃避吧,畢竟......」
  
  童遙看我一眼,接著搬出了他的口頭禪:「一切都是命啊。」
  
  黑暗中,童遙這幅深沉的樣子,頓時讓我生出了......想扁他的念頭。
  
  正在這時,身後忽然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威脅道:「你們,想被劫財還是劫色?」
  
  剛喝下去的啤酒頓時化作冷汗從我的毛孔中湧出。
  
  真是說不得啊,果真遇上搶劫強奸犯了。
  
  關鍵時刻,我氣沉丹田,眼含凶光,全身驟然起了一層狂傲的殺氣,接著,我雙臂一掖,一個凌厲的黑熊掏心......
  
  抓住童遙同學的衣襟,然後將他往身後的搶劫強&奸犯那邊一推,並大聲道:「這位大哥你將就點,這小子的菊花比大姑娘還新鮮,把他的色劫了吧!......童遙,保重,兩個小時後我會來接你的!」
  
  說完,趕緊拔腿跑路。
  
  但童遙卻把我拉住。
  
  我使勁地拍打著他揪住我的手,狠心道:「童遙,沒事,這種事情是一回生二回熟,上天賜予了你華麗麗的前列腺,不用擱著也是可惜了,所以說......快死克,放開我!」
  
  童遙冷靜地說道:「他是我的朋友。」
  
  原來是虛驚一場,我也瞬間冷靜了下來。
  
  轉頭,看見一個年輕男人,穿得挺時髦的,右耳垂上有個耳釘,在黑暗中閃閃發亮,映出了他嘴角那絲曖昧的笑。
  
  他看看我,對著童遙道:「童哥,又是一個啊?」
  
  我當然明白他所指,忙澄清道:「沒,我是他親姐姐。」
  
  那年輕小子拿著一雙眼睛在我和童遙臉上掃過來掃過去,最後道:「怎麼看著不太像啊?」
  
  「意外。」童遙正兒八經地說道:「我媽在懷她時,肚子不小心撞了一下,剛好撞到她臉了......所以說,這是一場悲劇。」
  
  我記得,有句成語可以形容此刻的我——自取其辱。
  
  年輕小子摸摸腦袋,估計也鬧不清我們在搞什麼,便扯到其他的:「童哥,我們和趙三在比賽,你也來吧,來了我們鐵定贏。」
  
  童遙轉頭看我一眼,問道:「想刺激一下嗎?」
  
  我已不得有什麼刺激發生,免得我整天沉浸在悲春傷秋的情緒中。
  
  於是,我們三人就來到濱江路上。
  
  這裡路寬車稀,因此一到晚上,便有許多的人在這裡賽車。
  
  當然,大多都是紈褲子弟。
  
  每個男的都開著一輛好車,抱著一個好妞。
  
  那些妞,確實是尤物,一個個腿長腰細屁股翹,還有那胸部,一個頂我的兩個。



76.你家小弟弟長歪了
  
  我拉過童遙,在自己胸前作出了山丘的形狀,嘴成「o」形。
  
  接著悄聲道:「那些胸真不是蓋的,去打架事,只要抓住敵人的腦袋,往自己胸上一按,立馬讓對手窒息而亡,太有殺傷力了。」
  
  童遙同學伸手,摸摸我的腦袋瓜子,微笑著看向我,道:「乖,不要逼我在這裡扁你。」
  
  不想讓他在朋友面前丟臉,我知趣地噤聲了。
  
  但事情很少能按照你的想法來發展的。
  
  很明顯,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我還是讓童遙丟臉了。
  
  因為緊接著,看上去似乎是童遙同學死對頭的一個紈褲子弟就走了過來。
  
  我冷眼望去,發現那人全身名牌,頭髮也是精心打理過的,同樣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哪部分都沒少,但氣質不太行,比咱們家童遙同學差遠了。
  
  形象點說,特像古惑仔電影中最先出場的臭屁兮兮牛哄哄拽雞雞地說了一大通話,接著去砸別人的鋪子,但一分鐘後就被男主角打趴下那種人。
  
  他人雖然不怎麼樣,可身邊的妞超強。
  
  那身材,該凸的地方使勁地凸了出來,該凹的地方下死力地凹了進去。
  
  胸部起碼34E,腰估計只有一尺七寸,還有那短裙下的長腿,白皙纖細筆直,讓男人不由得想像它們夾在自己腰上的情景。
  
  這些也都算了,最主要的是,那女的還長了副清純的相貌。
  
  水盈盈的眼睛,我見猶憐的尖下巴,小巧挺翹的鼻樑,淡粉色的唇,還有柔順的長髮,能讓男人生出無限的保護的慾望。
  
  當然,保護完後就留給自己蹂躪了。
  
  清純的容貌,高挑惹火的身材。
  
  據說這種女子是最受男人歡迎的。
  
  而反觀童遙身邊的妞——不才在下。
  
  我穿著一套只比睡衣稍稍正式一點的運動衫,三月沒修理的頭髮就這麼披散著,臉上脂粉未施——這詞在我身上並不是褒義。
  
  總而言之,是寒磣得很,寒磣得很啊。
  
  那男人對著童遙道:「童總,好久不見了,還以為你怕了我就不敢來比了呢。」
  
  語氣和他的外貌一樣的臭屁兮兮,一樣的牛哄哄,一樣的拽雞雞。
  
  童遙同學不在意,若無其事地回道:「確實是有些怕......今年的那幾次比賽,趙公子為了顧忌我的面子,總是故意放水輸給在下,我贏得都不好意思了。」
  
  這番明褒暗貶,暗諷明刺的話,配合上童遙同學嘴角那絲意味深長的笑,殺傷力和趙公子身邊那位妞的34E的胸一樣大。
  
  趙公子吃了啞巴虧,只能憋著,於是,臉上的毛細血管「霹靂啪啪」地全部爆裂,整張臉都紅了。
  
  憋了半天,沒憋出一個屁來,於是,只能將火往我身上發。
  
  他拿著一雙眼睛從我的頭髮絲瞧到腳趾丫丫,再從腳趾丫丫瞧回頭髮絲,最後輕蔑地笑笑,道:「童總,換口味了?這女的是從垃圾箱中撿來的?」
  
  趙公子形容得也不無道理,和他身邊的妞比起來,我確實是這麼回事。
  
  於是,我道:「沒,是我自己從垃圾箱中爬出來後,他才撿到的。」
  
  估計那時,還處於失戀的混亂期中,頗覺得這句話很有笑點。
  
  說完之後,自己在那摀住肚子,笑得稀里嘩啦的。
  
  抹去眼角的笑淚,抬頭一看,發現眾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我。
  
  而童遙同學,則已經躲到車屁股後面蹲著哭去了。
  
  為了挽回面子,我只能集中火力猛攻趙公子......的小雞雞。
  
  我從褲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然後以無比誠懇的語氣說道:「同學,你可能還沒意識到......你家小雞雞長歪了,真的,仔細看,向右邊歪的。不過別害怕,我們醫院正在搞活動,生殖美容手術打八折,我可以為你主刀的。」
  
  這句話,趙公子剛才被童遙激怒而赤紅的臉,開始一點點地綠了。
  
  這時,他身邊那個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妹妹一手托腮,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真的歪啊,我以為是我喝醉了,眼花呢。」
  
  於是,趙公子的臉,成功地全綠了。
  
  周圍現時寂靜,然後忽地起了一陣輕微的哄笑聲。
  
  我轉過頭,對著那群紈褲弟弟們繼續誠懇地發著名片,誠懇地說道:「其實,十男九歪,歪詩正常的,這位同學你也別笑,你家小雞雞還歪到左邊了......我的媽,這位同學你更厲害,居然朝裡面歪,有個性,我喜歡。」
  
  接下來,又是一陣寂靜,所有紈褲弟弟們的臉,開始統一地,一點點地變綠。
  
  乍一看去,還讓人以為春回大地了。
  
  而童遙同學,則早就跑到江邊去大哭去了。
  
  名片發完後,大家強行將剛才的那個場景給刪除,強行命令自己當我不存在。
  
  但是,在經過我面前時,他們都統一地側著身子,不欲讓我看見自己的命根子,以免我的火眼金睛再瞧出什麼不對勁來。
  
  經過這麼一役,趙公子又決定將在我身上受到的氣轉移到童遙同學身上。
  
  他這個歪雞雞的小子繼續用拽雞雞的話道:「童總,今天我們就帶著各自的女人比一場,輸了的人,叫對方一聲『哥』,怎麼樣?」
  
  童遙本來就是帶著我來尋刺激的,於是便答應了。
  
  規矩就是,趙公子帶上他那個天使臉蛋魔鬼身材的妞,童遙同學帶上我這個從垃圾堆中撿來的妞,同時飆車,看誰最先到達終點。
  
  車程大約25公里,雖然路面平坦,但還是有好幾個急轉彎道,頗考驗技術。
  
  我坐在車中,將安全帶繫好,神情緊張,嚴正以待。
  
  而反觀童遙同學,卻是一臉輕鬆,手指在方向盤上一下下地拍打著。
  
  我額上滲出冷汗,忍不住問道:「究竟能不能贏啊?」
  
  「放心好了。」童遙同學微微側過頭,嘴角一歪,又擺出那種壞壞的笑:「我不會讓你丟臉的。」
  
  我本來也想拍著胸口保證說自己也不會讓他丟臉,但這個誓言確實有難度,還是噤聲為妙。
  
  一個穿超短裙,緊身毛衣的性感妞站在前面,將手中的小紅旗一揮,兩輛車就像是閃電一般地衝了出去。
  
  因為速度很快,所以帶動周圍的氣流流動。
  
  也就是說,在我們駛出去的那剎那,我看見,那舉小紅旗的妞的超短裙被強風給掀起來了。
  
  「哇,那妞穿的丁字褲......而且沒除草!」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車子「吱呀」地歪了一下。
  
  在童遙同學幽靜得嚇人的目光中,我死死地閉住了自己的嘴。
  
  兩輛車在寬闊而寂靜的道路上奔馳著,像兩隻黑色的猛獸,緊緊地追咬著彼此。
  
  由於我在出發時的那一聲吼,讓童遙同學失神,車子打滑,落後了。
  
  但是童遙同學還是不慌不忙,沉著冷靜。
  
  此刻的他,一直專注地盯著前方,眼睛像墨色的蒼穹,讓人忍不住想進入裡面,觸摸,探究。
  
  我安心了,不知為什麼,挺相信他的。
  
  所以,即使落後,我也悠閒地伸個懶腰,蜷縮在副駕駛座上。
  
  童遙同學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在臨近第一個拐彎時,他猛地加速,接著一打方向盤,搶先佔了內道,重新竄到趙公子的前面了。
  
  接下來,趙公子就一直被甩在離我們五米遠的地方,怎麼也追不上來。
  
  我側過頭,看向窗外。
  
  那些流光,成為一條條絢爛的線條,拖曳著,在我的眼前劃過。
  
  靜謐的道路,靜謐的車廂,靜謐的世界。
  
  我的胸口,忽然之間,窒悶了。
  
  酒氣上湧,我......想吐了。
  
  但考慮到這是在比賽,並且,如果童遙輸了的話,就要喊趙公子一聲「哥」。
  
  這可是很丟份的事情,我絕對不能害了童遙。
  
  於是,我努力地忍耐著。
  
  我閉上眼,默念著:我不想吐,我不想吐,我真的不想吐......寒食色,忍耐,忍耐,堅持就是勝利。你不是曾經憋大便憋了五個鐘頭嗎?這次你也能行的。
  
  但是這麼一來,我的頭更加昏眩,胃中不時有濁物上湧,都被我死咬住牙關,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
  
  正在我求生不得求死無門時,車忽然停下了。
  
  然後,童遙打開車門,把我拉到路邊,輕聲道:「吐吧。」
  
  我像是得到聖旨一般,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沒吐過的人,是永遠也不知道吐的難受。
  
  第一輪吐完了,中途有點休息的時間,我推開童遙,道:「我吐會就好了,你快追上去,千萬別叫那個趙公子哥啊。」
  
  這句話剛說完,第二輪又開始了。
  
  我又再次翻江倒海地吐了起來。
  
  童遙一隻手幫我挽住頭髮,一隻手輕輕拍撫著我的背脊。
  
  「哭吧,」童遙道:「東西吃壞了就要吐,情緒壞了就要哭。」
  
  他的這番看似沒來由的話,卻深深擊中了我的內心深處。
  
  我的淚水,立即像傾盆大雨般灑落下來,止都止不住。
  
  是的,自從盛悠然走了之後,我一直忍耐著。
  
  我們的分手,是和平的,所以,我認為我不應該哭。
  
  所以,我任由情緒腐爛在心中,將全身的力氣啃噬。
  
  可是,那些淚水,是存在的。
  
  而直到今天,我終於找到了發洩點,將那些情緒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我哭得撕心裂肺,聲嘶力竭,連手指尖都在顫抖。
  
  像是要將一顆腐爛的心給哭出來。
  
  在那一刻,我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只是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整個江邊,就只有我的哭聲,急促的,淒厲的,在不停地迴響著。
  
  到最後時,我將頭埋在童遙懷中,哭得一哽一哽的,像是斷了氣。
  
  童遙什麼也沒說,只是不斷地摸著我的頭。
  
  那種無聲的安慰,讓我的心,慢慢安寧下來。
  
  漸漸地,我止住了哭泣,而全身,則瞬間輕鬆了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贏得比賽的趙公子帶著一群見證人找到我們,得意地說道:「童總,不好意思,這次沒讓你,我贏了。願賭服輸,怎麼樣,該叫一聲哥了吧。」
  
  童遙微微一笑,道:「趙哥......咱們下次再繼續吧。」
  
  「呦,這聲『哥』,可真受用。」趙公子笑得口歪眼斜的:「好,我等著下次再聽你叫。」
  
  沒等童遙說話,我就將他拉上了車,嘀咕道:「真是的,還什麼下次啊,這種連雞雞都長歪的人,咱們不跟他玩了,走,回家!」
  
  說完,我將童遙推上了車,他一踩油門,咱們揚長而去。
  
  不過,從後視鏡中,我依稀看見了一顆綠油油的腦袋。
  
  可憐的趙公子。
  
  那天晚上,發洩完情緒之後,我就振作了起來。
  
  心,頓時輕了許多。
  
  並不是將盛悠然放下了,而是將他所在了心中另一個秘密的地方。
  
  那是我的回憶,沒有人能夠碰觸。
  
  值得一提的是,那天之後,真的有五個紈褲弟弟來找我做手術,治療他們的小弟弟。
  
  於是,那個月,我的獎金猛漲。
  
  可喜可賀。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1:02 A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3:05 AM 編輯

77.在那遙遠的背背山
  
  自從在那個晚上發洩完之後,我就從床上起來了。
  
  老院長認為,我是被盛悠然甩了,想到這件事於他也是有些責任的。
  
  於是,他這位出名的鐵公雞破天荒地沒有因我那三個月的無故曠工而扣我的工資。
  
  除此之外,還甚悲淒地拍著我的肩膀,承認自己的過錯:「寒食色同志,是我考慮不周啊,我咋個會想到喊你去色誘啊,哎,爛泥巴就算粘性再強,哪裡又敷得上好牆嘛?癩蛤蟆就算武功再高嘛,哪個追得上天鵝嘛?女追男雖然只是隔層紗紗嘛,但那也要美女撒……」
  
  老院長沒能說完,就被尚處於混沌狀態,並且吃了豹子膽的我給拍到牆壁上。
  
  後來打掃廁所的大嬸次次看見我,都會豎立起大拇指,誇我是幫助她消滅屎娃的好閨女。
  
  忽然,一陣風刮得緊了,如冰刀一般。
  
  我收回了飄散的思緒,忙將落地窗關上,去到浴室中梳洗。
  
  打開浴室門,便看見睡眼朦朧的小乞丐已經在廚房忙開了。
  
  小乞丐現在也不去乞討了,白天被我養著,晚上便到喬幫主家睡覺。
  
  當然,只是很純潔地睡沙發,想歪的全去牆角畫圈圈。
  
  想也知道,就喬幫主那身材,小乞丐那小身板哪裡能承受得住啊。
  
  當然,也不能白養著,為了壓搾小乞丐最大的剩餘價值,我不僅逼著他幫我打掃屋子,還逼著他去偷學喬幫主的做菜手藝。
  
  開始時,他死都不幹,被我用平底鍋拍過兩回後,也只能乖乖地去學回來。
  
  悟性不錯,幾個月下來,也學了有六分像了。
  
  所以每天早上,他都要努力地從溫暖的被窩中掙扎起來,跑來我家為我弄早飯。
  
  「今天吃什麼?」我來到飯桌前坐下,閒閒問道。
  
  「牛奶,麥片。」小乞丐道。
  
  「乓」的一聲,小乞丐的腦袋瓜子又被砸了。
  
  他轉過頭來,一雙璀璨的眼睛中,盛滿了熊熊的怒火,就這麼盯著拿著平底鍋的我。
  
  別說,小乞丐的頭是真硬,光這個月就讓我拍壞三個平底鍋了。
  
  敗家子。
  
  「老女人,你幹什麼?!」小乞丐火了:「瘋子,每天都拍我,很好玩嗎?」
  
  別說,確實是挺好玩的。
  
  「你居然偷懶,只給我弄麥片,我寒食色是那種吃素的人嗎?」我質問道。
  
  「將就點吧!」他從我的腳趾丫丫瞧到我的頭髮尖尖,再從我的頭髮尖尖瞧回我的腳趾丫丫,最後道:「你身上的肉都起堆堆了,我這麼做是好心幫你減肥……啊!」
  
  我看著手中的平底鍋,泫然若泣。
  
  又報銷了。
  
  小乞丐摀住自己的頭,雙眼噴火,鼻孔不停地翕動著。
  
  我鄙夷。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想學人家福大爺,先去把你那秀氣的鼻孔塞兩鋼珠撐大了再說。
  
  「別瞪了,等會眼珠瞪出來,我當龍眼給你吞了。」我盛脅道。
  
  小乞丐臉上的怒容徑久不散,他「咚」的一聲將麥片給擱在桌子上,氣咻咻地道:「來吃吧!」
  
  我用勺子舀起那清湯寡水的麥片,皺著眉頭吃了一口中,淡淡威脅道:「小乞丐,如果你明天再敢偷懶,我就自己做早飯了。」
  
  「真的?」小乞丐大喜。
  
  我用勺子不斷地翻動著麥片,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當然是真的,我做的第一道菜,就是油炸你的命根。」
  
  小乞丐眼皮跳了跳,道:「你以為我會怕你啊?」
  
  我笑,奸計得逞的那種笑。
  
  不怕?
  
  不怕你幹嘛夾緊雙腿?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邊看報紙,邊問道:「小乞丐,你究竟是什麼人啊?」
  
  小乞丐的眼皮又跳了一下,隔半晌,他反問:「你問這個幹嗎?」
  
  「如果你家有錢,我就把你給綁架了,勒索他們贖金啊。」我道。
  
  「我家沒錢。」小乞丐道。
  
  我從鼻子中哼出一聲。
  
  這年頭,叫囂著沒錢的人,都是些巨富。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我再問。
  
  「如果你嫌棄我,我可以走的。」小乞丐認真說道。
  
  我抬起眼睛,瞅著他。
  
  水噹噹的臉蛋,水盈盈的眼睛,水嫩嫩的唇,簡直就是一枚百年難得一遇的小正太。
  
  嫩地人心都軟了。
  
  於是,我陰笑冷笑獰笑奸笑淫笑傻笑皮笑肉不笑甚至還學著童遙那樣壞壞地笑,直到感覺嘴角有些抽筋的跡象,才道:「我怎麼會嫌棄呢?不過看你長得這麼俊,說不定哪天晚上我一個激動就把你給吃了,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前通知你一聲。」
  
  小乞丐身子抖了兩抖,腿夾的更緊了,話也說得混沌了點:「我……我諒你也不敢。」
  
  我放下報紙,挑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跟你說實話吧,我現在就等你長到十八歲,成年之後,就算我把你連皮帶骨頭吞下肚子也不犯法……別再夾腿了,小心你小弟弟窒息咯。」
  
  聞言,小乞丐的臉,一點點地紅了。
  
  那嫩耳朵,紅得都透子明。
  
  他低下頭,裝作吃麥片的樣子,不理會我。
  
  不過看也看得出,食不知味啊。
  
  我歎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其實,等你再長大點就知道了,親情真的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連刀都割不斷的。雖然有時候,親人之間會互相傷害,但說到底,他們對你的愛,才是最深的……你這麼一聲不響地跑出來,這麼久也不和他們聯絡,你家裡人一定急瘋了。」
  
  聞言,小乞丐的身子怔了怔。
  
  話說完了,我繼續翻看著報紙。
  
  良久,小乞丐的聲音,從碗中傳出,悶悶的:「為什麼今天你要……關心我?」
  
  「因為,」我舀了一大勺麥片,放在嘴中,抓緊時間嚼了嚼,接著吞下,誠實地說道:「我在醞釀晨便。」
  
  然後,我起身,拿著報紙向浴室走去。
  
  身後,傳來小乞丐的作嘔聲。
  
  拉完便便後,我吩咐小乞丐洗碗,打掃屋子,接著向醫院走去。
  
  那些早餐攤子上,蒸騰出裊裊的白色熱氣,街上所有的人,都穿著厚厚的大衣,急匆匆地穿梭著。
  
  我縮著脖子,盡量將臉埋在圍巾中,只露出兩隻眼睛。
  
  這天,可是真冷。
  
  還好診室中有暖氣,不然鐵定會被凍僵。
  
  我平時一樣,來到醫院後,脫下外套,穿上白大褂,然後拿著抹布擦拭桌子。
  
  盛悠然的桌子,現在是空空如也。
  
  但我每天還是會認真地擦拭乾淨。
  
  很多事情,到最後都會成為過往。
  
  可是,那些回憶,會成為手中帶著淡淡澀味的香氣,縈繞不散。
  
  而我,也永遠不會遺忘。
  
  這些日子以來,靈台似乎清明了許多。
  
  我想,今後,我還是會戀愛的。
  
  或許,愛得遠不如和盛悠然這般的激烈,如溫撫寞那般的溫存。
  
  但是,我還是會等待的,等待合適的時間,合適的人。
  
  就像有才人士說的:「轉告王子:老娘還在披荊斬棘路上,還有雪山未翻,大河未過,巨龍未殺,帥哥未泡……叫他繼續睡死沒關係。」
  
  是的,我會繼續披荊斬棘,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人。
  
  或許,我愛他不再愛得這麼深。
  
  但是,那將是最適合我的人。
  
  將抹布掛在門後,我無意間低頭,頓時傷感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我的胸部,又縮回B了。
  
  慘劇人寰。
  
  我把自己的雙手放在兩饅頭上,頓時淚水四濺,鼻涕狂飆。
  
  以前一隻手根本就罩不住,而現在,我的胸部活像是去埃塞俄比亞逛了一圈回來似的。
  
  正當我在緬懷自己逝去的豐滿時,卻聽見了一陣倒抽冷氣聲。
  
  抬頭,看見一對男人站在診室門口,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我呆了三血秒鐘,接著若無其事地解釋道:「胸保健操,每天早上要揉一揉,預防乳腺癌和下垂。」
  
  「哦。」那對男人恍然大悟。
  
  顯然見得是將我的話給信了。
  
  之所以用「一對」這量詞,是因為兩人一看便是在那遙遠的斷背山放羊玩的。
  
  我不得不承認,雖然老院長人老,但腦袋瓜子還是很不錯的,很有經營天份。
  
  這不,推出「割一贈一」割包皮大活動,就是為了吸引背背山這堆人群。
  
  而且,那取精室中,還新增添了不少GV片。
  
  實在是做到了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開拓創新。
  
  不虧是認真學習過十七大的。
  
  不用說,這一對又是來同割的。
  
  我取過病歷,詢問道:「叫什麼名字?」
  
  那個腹肌胸肌肱二頭肌全硬得像石頭,發達得一塌糊塗的男人道:「我叫慕容壽。」
  
  「刷」的一聲,我的鋼筆歪斜了下。
  
  受?受?受?受?受?受?受?受?受?
  
  那個柔弱得風一吹就要搖上一搖的小攤骨道:「我叫王力功。」
  
  「刷」的一聲,我的鋼筆又歪斜了下。
  
  攻?攻?攻?攻?攻?攻?攻?攻?攻?
  
  這個世界,瘋狂鳥。
  
  其實認真說來,我對背背山上的這群人是又愛又恨。
  
  你想啊,這世界上,本來帥哥就不是很多,可就是在這些數量不是很多的帥哥中,還有一部分內銷了,不對我們女性出口,想起來就讓人捶胸頓足。
  
  但是有時候,我又寧願看著兩個帥哥在一起,那場面,夠yy,美不勝收。
  
  抹去口水,我開始工作,清清嗓子,詢問道:「你們,是誰先割?」
  
  名字叫小受,實際身份是小攻的慕容壽拍拍胸口,道:「我來吧。」
  
  我喚來小劉,幫著備皮,正準備打麻藥,那個名字叫小攻,實際身份是小受的王力攻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來似的,一把將我拉住,問道:「對了醫生,割了之後,是不是一周後才能做愛做的事情?」
  
  同房就同房吧,還做愛做的事情,說得這麼隱晦委婉,要不是我寒食色腦袋天生齷齪,哪裡能醒悟的過來呢?
  
  我糾正道:「不是一周,是一個月內忌房事。」
  
  「一個月?」小受臉上呈現痛苦的神色,他道:「時間能不能縮短一點?」
  
  我搖搖頭:「不行。」
  
  小受失望了,但隨即又試探性地問道:「如果在一個月內,忍不住做了,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的差錯吧。」
  
  我狠心地戳破他不切實際的想法:「命根,會裂開。」
  
  聞言,小受的臉,「刷」的一聲白了下來。
  
  真是造孽喲。
  
  我將手不動聲色地從他的手中給拉出來,準備接著下針。
  
  誰知小受「咚」的一聲跺了下腳,然後,將小攻給拉起來,深情地說道:「壽,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一個月沒有你的日子,咱們不做了,回家吧。」
  
  小攻則寵溺地摸摸他柔軟的髮,溫柔地說道:「好。」
  
  然後,兩人便手牽著手,眼望著眼,一起向門口走去。
  
  剩下我和小劉,下顎集體脫臼。
  
  但剛跨出一步,小受轉過頭來,詢問道:「醫生,你剛才那套胸保健操一共有幾節啊,能不能教教我?」
  
  我將手往嘴上使勁一拍,把脫臼的下巴給拍回原處,接著道:「很簡單,上下左右各自搓十下就行。」
  
  「謝謝醫生。」小受說完之後,繼續恢復剛才的姿勢,和小攻手牽著手,眼望著眼,離開。
  
  小劉拿著小攻的幾撮毛,怔怔地說道:「寒醫生,我覺得自己剛才似乎是被一道雷給劈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茫然道:「小劉,我也是被雷得外焦內嫩……同志,共勉之吧。」



78.美女啊美女,流氓啊流氓
  
  估計是上天為了補償我被雷劈到,當天下午,童遙同學便來到我診室中。
  
  我使勁地眨眨眼,道:「海綿體又骨折了?」
  
  童遙來到我面前,將眼睛盯著我的胸部,笑得人畜無害,回擊道:「胸部又縮水了?」
  
  幾天不見,這孩子的嘴巴確實有長進了,正好戳到我的痛處。
  
  想到那縮水的兩饅頭,我心慼慼,既而黯然,只能像癱軟的小弟弟一般,癱在椅子上,用下巴磕桌子。
  
  「客戶送了點贈品,我估摸著你能用。」童遙將東西放在我面前。
  
  定睛一看,發現是Paul&Joe南瓜粉。
  
  不錯不錯,我正琢磨著是不是要去弄一盒呢,他就給我送上來了。
  
  看在東西的份上,我決定原諒童遙對我胸部的侮辱。
  
  「對了,你今天上來是專門給我送個的?」我問。
  
  「沒,一個朋友酒吧開張,讓我過去捧捧場,我看你最近也挺無聊的,就想著叫你一起去。」童遙揚揚下巴:「怎麼樣,晚上有空嗎?」
  
  「晚上我忙得很。」我打開南瓜粉,輕輕擺弄著。
  
  「有什麼事?」童遙揚揚眉毛。
  
  「約會。」我道。
  
  「和隱形人約?」童遙笑了,他每次笑時,都是右邊嘴角要抬得高些。
  
  奇怪的是,這樣非但不顯得怪異,反而有種獨特的味道。
  
  「你怎麼知道我最近沒有遇上合適的對象?」我故意逗他。
  
  當時,童遙是站在窗前的,當我這麼說了之後,他轉過頭來,眼中泛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我就是知道。」他這麼說。
  
  我覺得,一定是我的額頭上鐫刻著「剩女」兩個字,怨不得別人眼尖。
  
  這麼一想,我心慼慼,既而黯然。
  
  於是,我又開始用下巴來磕桌子了。
  
  「你就算是磕出個坑來也沒用。」童遙將我拉起,道:「走吧,先去吃飯,接著再去喝酒。」
  
  「你請?」我抬起眼皮。
  
  「你認為自己應該問這個問題嗎?」童遙調整了下領帶,並且微微側了下頭,那漆黑的髮絲滑落了幾縷在額上,拂啊拂的。
  
  確實,大家熟得都要爛掉了,哪次我和他出去,掏過一分錢呢?
  
  於是,我一個電話,將柴柴叫來,本來還想叫上喬幫主的,但是他老人家除暴安良去了,沒尋到人,便只能叫上小乞丐充數了。
  
  飯飽之後,我們坐上童遙的車,來到他朋友的那間酒吧裡。
  
  酒吧座落在市中心繁華地帶,規模還挺大的,不過想也知道,和童的混的那群人,沒幾個是善良老百姓。
  
  進去之後,發現裡面裝修得很是豪華,帶著格調。
  
  檯子上,一群身材爆好的妹妹正在勁舞,將氣氛引導得頗為火熱。
  
  反正我一進去,便想到了紙醉金迷,燈紅酒綠,外加燒錢。
  
  這裡消費一晚,估計抵得上我一個月工資了。
  
  因為童遙有VIP卡,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我們直接進入了VIP包房。
  
  等酒和零食剛上來,一男的就進來了,笑道:「童哥,你來了?」
  
  我定睛一看,發現那人挺眼熟的,再看他右耳垂上的耳釘,頓時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幾個月前,在江邊,被我誤認為是搶劫強奸犯的那位嗎?
  
  耳釘弟弟看見我,愣了下,馬上道:「姐姐,你也來了。」
  
  看他嘴還挺甜的,我也挺高興,便隨口問道:「最近怎麼樣?」
  
  誰知聞言,耳釘弟弟臉色一白,立馬將雙腿夾緊,下意識把手放在了褲檔前面,僵硬地笑著,道:「不錯,不錯,我已經,我已經把它給掰正了……姐姐,不用擔心。」
  
  敢情是認為我在問候他家小弟弟呢。
  
  我很失望,沒想到耳釘弟弟是個和我一樣思想齷齪的人。
  
  「童哥,你帶著姐和朋友們喝好,有什麼事情叫我一聲就是了。」耳釘弟弟看上去似乎挺忙的。
  
  「都是自己人,就別客氣了,自己去招呼其他客人。」童遙道。
  
  「原來這酒吧是他開的?」等耳釘弟弟離開後,我問道。
  
  「他算是二分之一的股東。」童遙將酒打開,倒上。
  
  「那另二分之一的股東是誰?」我好奇。
  
  「道上的大哥。」童遙淡淡說道。
  
  「你還認識這些人?」我皺眉。
  
  「不熟,但是出來做生意,總還是要接觸的。」童遙輕描淡寫地說道:「再說,酒吧生意,沒人罩著,怎麼可能開得走?」
  
  其實我也清楚,童遙出來做生意,三教九流都是必須要認識的。
  
  只不過,平時他在我們面前,總是嬉皮笑臉的,就像高中時那樣。
  
  又或許,在我們面前,他是不設防的吧。
  
  「別愣著,來划拳。」童遙今天的興致挺高的:「今晚上必須要把你們灌倒兩個。」
  
  於是,我,柴柴和小乞丐就開始和他對決。
  
  童遙先是和小乞丐玩骰子,沒幾分鐘,小乞丐便喝得臉紅彤彤的了。
  
  雖然包房中燈光黯淡,但是他那張水嫩的臉,實在是誘人,我和柴柴使勁地捏了兩把。
  
  接著,童遙又和柴柴對決,玩「十五二十」,雖然柴柴是箇中高手,但比起童遙這種在酒池肉林中打滾的人,等級還是差了些,於是乎,也被灌得微醺了,和小乞丐一起倒在沙發上眠著。
  
  看來革命的重擔就在我一個人肩上了。
  
  我掄起袖子,開始和童遙來了場頂級高手的對戰。
  
  當然了,頂級高手自有頂級高手的玩法。
  
  我們玩的是「流氓美女警察拳」。
  
  第一局。
  
  童遙雙手圈住自己的臉蛋,嬌羞地叫出了「美女啊美女。」
  
  而與此同時,我則雙手襲向他的小咪咪,流著口水叫出了「流氓啊流氓。」
  
  美女慘遭流氓侮辱。
  
  童遙同學將一大杯酒喝下。
  
  第二局。
  
  童遙作出從腰間拔搶的姿勢,雄赳赳氣昂昂地叫出了「警察啊警察」
  
  而與此同時,我則雙手撫摸著自己的下巴,以討打般的嬌媚叫出了「美女啊美女。」
  
  警察難過美人關。
  
  童遙同學再次將一大瓶酒喝下。
  
  第三局。
  
  我作勢從腰間掏了一下,拿著把虛擬的槍,喊道:「警察啊警察」。
  
  童遙同學這次運氣不錯,又叫的是美女。
  
  認賭服輸,我一仰脖子,灌下了一大杯。
  
  喝下之後,我有了疑問:「你幹嘛不出流氓?難道是不好意思作出我剛才做的那種下流姿勢?」
  
  童遙右邊嘴角上抬,笑如朦朧春月,柔化了人心。
  
  他微微側過頭,看著我。
  
  而我,也同時看著他。
  
  那眉宇,濃得恰到好處,那眼睛,挾著深邃的笑意,那鼻樑,勾勒出俊挺的弧度,那嘴唇,性感得讓人心癢癢,想要伸出手,沿著他的唇形,撫摸上那麼一圈。
  
  他的臉,似乎浮動著靉靆春雲,帶著一種壞壞的艷色。
  
  我正欣賞得入了迷,童遙的話傳來:「你的胸,實在太小,我怎麼能讓我的手降低標準去抓呢?」
  
  「你個海綿體骨折的背時孩子還敢來說我?」我鄙夷。
  
  童遙往後一靠,雙腿交疊,右手搭在沙發背上,左手放在膝蓋上,那乾淨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就這麼閒閒的敲打著。
  
  他的眼睛裡,此刻帶著一種迷離而優雅的光。
  
  「所以說,咱們倆算是難兄難弟了。」童遙提議:「不如,我們來個約定吧。」
  
  「什麼約定?」我倒了一杯酒,邊喝邊問道。
  
  童遙眼睛微微一眨動,在整張臉上綻放了夜色的幽靜與神秘:「如果咱們倆到了35歲還沒有對象,就乾脆結婚算了……你說怎麼樣?」
  
  聞言,我一手托腮,思考。
  
  認真的思考。
  
  認認真真地思考。
  
  35歲,那應該是個寂寞的年齡,或許那時,我真的會結婚。
  
  我將眼睛往童遙身上瞟上兩眼。
  
  看著他那張充滿旖旎風流的臉,看著他嘴角那絲壞壞的笑,看著他那雙長腿。
  
  皮囊是不錯,配我絕對是我佔便宜。
  
  更重要的是,有了他這個備胎,我今後的十年中,就可以不用慌張,反正到最後的最後總還有個童遙,不至於成為老姑婆。
  
  想到這,我向著童遙伸出小手指,道:「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童遙微笑著向我伸出了小手指,那漾出的笑意頗有些深沉的味道。
  
  當手指碰觸在一起是,我忽然想起了什麼,突兀地問道:「對了,高三時,你是不是把我的物理書從教室窗戶給丟下去了?」
  
  「什麼?」童遙不明所以。
  
  我咬住牙齒,輕輕地吸著氣,努力地回憶著:「上次同學會時,我站在我們班的窗戶前,忽然就想了起來,是你把我的物理書給扔下去了,還是我把你的物理書給扔下去了?我記得我們好像沒吵過架啊,怎麼就動起手來了?」
  
  「都不是,」童遙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接著,透過那琥珀色的液體,看著我:「是我把自己的物理書給丟下去了。」
  
  我重重地將雙手一擊,道:「我就記得有這回事……誒,你為什麼要丟?」
  
  童遙將睫毛一垂,遮住了眸子裡那道流光。
  
  他說:「我也忘記了。」
  
  以此結束了這場對話。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那耳釘弟弟慌慌張張地走進來,道:「童哥,實在對不住,剛接到消息,說東區大刀要來鬧場子。不巧的是,雲哥今天也帶著兄弟們在這,估計雙方是要幹一場的。麻煩你們先走一步,免得等會打起來把姐姐們給嚇到了。」
  
  雖說我是非常喜歡看打架的,但那只限於電視上。
  
  現實中那種血沫橫飛,斷胳膊斷腿的場面還是受不住的。
  
  於是乎,我趕著把小乞丐和柴柴給叫醒了。
  
  誰知,兩個醒了後,就要噓噓。
  
  柴柴佔據了包房中的洗手間,而小乞丐只能去外面的公用洗手間。
  
  我剛把東西收拾好,便發覺自己也開始尿意膨脹,便跑到洗手間前敲門,催促柴柴。
  
  誰知那女人居然說自己在上大,一時半會出不來。
  
  沒辦法,我只能步小乞丐的後塵,去公用洗手間上。
  
  誰知正來到洗手間六口,便看見小乞丐像見了鬼似的,從裡面衝了出來。
  
  我一把拉住他,皺眉問道:「你怎麼了?」
  
  小乞丐剛想說什麼,但眼睛瞥見我的身後,立馬就慌了神,使出吃奶的力氣想要甩掉我拽住他衣服的手。
  
  可惜的是,我當時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死死地抓住他。
  
  這時,我聽見身後傳來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站住!」
  
  顯見得,是對著小乞丐說的。
  
  我順著聲音望去,看見了一個男人。
  
  走廊裡的燈光是幽暗的,我瞧得並不清晰,但是,那人的一雙銳利的鷹眸,卻將我震懾在了原地。
  
  他的身形,高大強壯,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黑暗的,王者的氣息。
  
  趁著我失神的當,小乞丐忽然將我向著那人的方向一推,接著自己則像只平原兔鼠一般,一溜煙逃走了。
  
  我被這麼一推,立馬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撞進了那個高大男人的懷中。
  
  第一個感覺就是,這男人的肌肉,真是硬!
  
  但是,接下來的一秒,這男人就讓我知道,他的肌肉很軟——和大理石相比。
  
  我的意思是,他居然沒有一點憐得惜玉的意思,順勢便我往地上一丟。
  
  我的屁股,生生地和地面來了一場親密接觸。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1:41 A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3:06 AM 編輯

79.屁股與臉蛋的親密接觸
  
  我痛得淚花四濺。
  
  透過朦朧的淚眼,我看著那男人向著小乞丐追去的身影,在心中對他進行了長時間的謾罵。
  
  謾罵對像上至他的祖宗八代,下至他的子女孫輩,都沒有逃脫。
  
  謾罵內容主要是涉及生殖器方面的名詞。
  
  我承認,我不厚道。
  
  罵完之後,等屁股上的痛稍稍好點了,我去洗手間釋放了內存,接著,便一瘸一拐地向原路走回。
  
  但非常不幸的是,我迷路了。
  
  是的,這裡的包房樣子都長得差不多,並且,走廊光線又十分黝暗,再加上我識別方向的能力是非常地差。
  
  基於以上的原因,我迷路了。
  
  看來,得找個服務生來問問了。
  
  老天待我不薄,我剛這麼想著,就有一個服務生向著我跑來。
  
  他跑得可真是愉啊,活像逃命似的。
  
  額前的頭髮本來是被發膠固定成一片,現在全部翻起,像片黑色菜葉子似的矗立在頭上。
  
  用老院長的話說,就是「跑得飛叉叉的」。
  
  我想問他403包房在哪個方向,但是剛開口說了個「請」字,「問」字還在喉嚨中打轉,他就從我身邊「嗖」的一聲竄過去了。
  
  順便掀起陰風陣陣。
  
  這孩子,服務態度才叫一個差哦,得讓耳釘弟弟好好調教一番才是。
  
  誰知,在下一秒,我就知道那服務生逃命的原因了。
  
  因為,在左邊走廊的盡頭處,一大群穿著黑衣,手中拿著鐵棒,看上去就不是好人的人正氣勢洶洶地向著這邊走來。
  
  難不成,這就是耳釘弟弟口中來鬧事的東區大刀的手下?
  
  我頓時又被嚇得尿意膨脹,雙腿也開始軟了。
  
  沒多想,我連忙拔腿,向著剛才的服務生逃命的方向跑去。
   
  但是只跑了五步,我就看見那頭上頂了片黑色菜葉子的服務生又往回奔了。
  
  我剛想問為什麼,但是還沒開口,就看見答案了——在走廊的右邊,一群同樣穿著黑衣,手中拿著鐵棒,看上去就不是好人的人也氣勢洶洶地走來。
  
  看來是道上雙方火拚,我和可憐的服務生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
  
  原來上個廁所,能把人的命給上丟了。
  
  我和那服務生就這麼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兩隊人馬向著我們副近。
  
  然後,就在雙方離我們三米遠的地方,他們停住了。
  
  我和那服務生稍稍鬆了口氣,想著這架似乎是打不起來的。
  
  但是,一秒鐘後,兩邊為首的人同時喊了聲:「殺!一個活的也別留!」
  
  然後,就各自舉著武器向對方衝去。
  
  我和那服務生被嚇得屁滾尿流。
  
  慌亂之間,我發現自己身後就是個包房,忙打開門,拉著那背時的服務生進去了。
  
  誰知門沒一會就被人給撞開,接著,那些人邊打邊擠了進來。
  
  我和服務生忙向著洗手間跑去。
  
  但運氣壞了,連喝水都要塞牙,嫁個大款都是陽痿,放個屁都不不心從嘴中出來。
  
  我的意思是,那個洗手間的鎖有些問題,不能從裡面反鎖。
  
  沒辦法,我和那服務生只能用力抵住門。
  
  雖然我的力氣在女人當中算是大的,但是那背時的服務生是屬於當下流行的美少男類型,身子異常孱弱。
  
  所以綜合起來,我們的實力就下降了。
  
  於是,要不了一分鐘,一個光頭就衝了進來。
  
  我忙求饒:「大哥饒命,我們是無辜群眾啊!」
  
  光頭眼中泛著淫光,嘴角吐差泡沫渣渣,色兮兮地說道:「如果答應我的要求,我就不打你們。」
  
  我閉上眼,內心掙扎許久,最終覺得,還是命比較重要。
  
  於是,我將牙一咬,把手張開,道:「來吧,我寒食色紅顏薄命,今日便是我的劫數,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誰知,光頭拿著自己的一雙綠豆眼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從鼻子中哼出一聲:「你想得美!」
  
  我愣住:「那你想幹什麼?」
  
  光頭摸著下巴,咧開嘴,露出兩顆黃燦燦的門牙,看著那背時的服務生,笑得才叫一個淫蕩喲:「我要的是他!」
  
  我吁出一口氣,接著揮揮手,道:「那你自己把他拉出去吧。」
  
  服務生頓時面如死灰,哀哀欲泣。
  
  光頭淫笑著,將鐵棍放在洗手台上,接著就走上前去拖那服務生。
  
  服務生花容失色,看上去甚是讓人憐惜。
  
  並且,由於那光頭的粗暴,服務生華麗麗的小肩膀就這麼露了出來。
  
  我雙眼一瞇,胸腔中頓時發生一股豪邁之情。
  
  媽媽的,我都沒上,你還先上了。
  
  沒多想,我直接拿起洗手中上的鐵棒,向著光頭那珵亮珵亮的頭給死勁敲去。
  
  「咚」的一聲悶響,那光頭在原地晃了三晃,接著,就四腳朝天,倒在了地上。
  
  誰知這邊光頭剛倒下,又有一個刀疤臉推門進來,看見地上的光頭,眼中凶光大盛:「你們兩個,居然敢打我的兄弟,找死!」
  
  接著,他就舉著鐵棒向著我揮來。
  
  我忙矮身一躲,避開了那致命的一擊。
  
  他一擊不中,身子向前傾去,竟三兩步便跨到了服務生面前。
  
  估計是看那服務生比較好欺負,便舉起鐵棒,向著他的腦袋瓜子砸去。
  
  服務生閉上雙眼,淚盈於睫。
  
  我心中又不忍了,於是,便雙手拿著那鐵棒,向著刀疤臉的菊花處一捅。
  
  「嗷!」的一聲慘叫,刀疤臉丟下鐵棒,摀住自己的菊花,在原地像蝦子一般地跳了起來。
  
  這次,背時的服務生比較爭氣,趕緊將那鐵棒給撿起,狠狠地對著刀疤臉的腦門一砸。
  
  於是,刀疤臉也陣亡了。
  
  敵人簡直就像是螞蝗一般的存在。
  
  我和服務生剛休息了一分鐘後,又一個手臂上紋著一條龍的混混衝了進來。
  
  看見地上倒著的兩個,他眼睛一亮:「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兩個人居然落在我手中了。」
  
  原來他們不是兄弟,是死對頭。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
  
  想到這,我鬆懈了。
  
  誰知那個紋身混混嘴角泛起一絲奸笑,舉起鐵棍就要向我打來。
  
  我不服氣,忙做個暫停的姿勢,問道:「我們幫你滅了他們,你不感激就算了,怎麼還要恩將仇報呢?」
  
  「沒辦法,」紋身混混繼續奸笑:「免得你們出去到處吹噓是自己把他們給撂倒的,影響我邀功。」
  
  我雙目一凜,警告道:「我是預備黨員,你敢對我不敬,黨組織是不會放過你的!」
  
  誰知那紋身混混思想覺悟一點也不高,還是拿著鐵棍向著我的腦袋瓜子揮了過來。
  
  我用手指著他的身後,驚訝地說道:「你看!」
  
  紋身混混繼續獰笑:「你當老子傻啊,會相信你?哈哈哈哈……啊!」
  
  隨著服務生的一擊,他就這麼倒下了。
  
  我覺得可惜,如果他信了我不就沒事了。
  
  為了讓他長個記性,我褪下他的褲子,用橡筋在他的小弟弟處死勁地拴了個蝴蝶結。
  
  本來還想在那寫個「寒食色到此一遊」的,但這孩子先天不足,小弟弟面積太小,根本寫不下,我只能作罷。
  
  好不容易,等外面的聲音小了點,我和服務生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黝暗的光線下,我看見,包房中橫七豎八地倒著許多人,腦袋瓜子都是血,全處於昏迷狀態。
  
  而包房中間,則背對著我們,站著一個男人。
  
  高大的身影,全身散發著威嚴的氣息,身體的每一條弧度,都是危險。
  
  這不就是那個追殺小乞丐,並且還把我摔在地上的人?
  
  在那瞬間,我斷定,他不是個好人。
  
  所以說,我們應該遠離他。
  
  話說,那服務生果真是個背時的。
  
  一來是閱歷不夠,看不清形式,二來估計是剛才在洗手間中殺紅了眼,他居然拿著鐵棒向著那男人的腦袋瓜子敲去。
  
  我並不是說不可以敲,但是要敲就要敲得有技術含量。
  
  背時的服務生,居然大喊一聲「看招」,接著再跑上去敲。
  
  他這麼做的潛台詞不就是說:大哥,我來偷襲你了,注意了哈!
  
  我嚴重懷疑到這孩子是武俠電視劇看多了。
  
  古裝武打片都是這樣演的,即使是那種獐眉鼠眼的反派,在偷襲之前,也是要大叫一聲某某某某掌,或者是某某某某針。
  
  但是,那是電視啊。
  
  所以,鐵棒連那男人的頭髮絲都沒有挨到,那背時的服務生就被一腳被踹到牆壁上當藝術品去了。
  
  這時,又一個人拿著鐵棒走進來,大喊道:「雲易風,我跟你拼了!」
  
  可惜,豪言才出口幾分鐘,他的鐵棒就被那叫雲易風的男人給搶了過來,接著腦袋瓜子被開了瓢。
  
  那男人似乎是天下無敵,但是,我寒食色卻是天下無敵2.0版本。
  
  我的意思是,在雲易風集中精力對付那男人時,我悄悄地潛伏到了他的身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對著他的後腦勺敲了下去。
  
  我用的是自己吃奶的力氣,所以,天下無敵的雲易風晃了兩晃,倒在了地上。
  
  終於,世界和平了。
  
  我吁出口氣,跨過倒在地上的他,快步向門口走去。
  
  但是,就在這時,我的腳裸卻被一隻大手給緊緊地抓住了。
  
  我的心頓時停止了跳動。
  
  媽的,原來這雲易風是天下無敵3.0版本,被我敲了居然沒暈!
  
  完蛋了,這次,我的腦袋,將會被敲得稀巴爛。
  
  在被他抓住時,我的身子是向前猛進的,可是因為忽然的阻力,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猛倒去。
  
  接著,我的屁股便重重地坐在了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上。
  
  說是奇形怪狀,也不盡然。
  
  那東西更像是一顆球型。
  
  但是,球面一點也不光滑。有個很高的凸起,像是骨頭。
  
  而在那高高的凸起下方,是一個洞。
  
  在那高高的凸起上方,是兩個洞。
  
  我仔細地想了想,忽然醒悟,那是一個人的臉!
  
  並且還是雲易風的臉!
  
  其實,我寒食色膽子是很小的。
  
  所以,被這麼一嚇,加上猛得一坐,我不小心就放了一個屁。
  
  是的,我坐在雲易風的臉上放了一個屁。
  
  意識到這點,我趕緊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戰戰兢兢地一看,卻發覺,雲易風雙眼緊閉,已經徹底昏死過去了。
  
  究竟是被我的肥屁股給坐暈的,還是被我的屁給臭暈的,這是個問題。
  
  於是,我便一手托腮,認真地思考。
  
  但是,只思考了三秒鐘,我就拔腿走了——那味道,實在是太鮮活了,連自己都受不了。
  
  出門,趕緊向左拐——我記得那是去大廳的路。
  
  但沒跑幾步,就遇上熟人了。
  
  我看見喬幫主帶著自己的手下來了。
  
  就像是窮苦勞動人民遇上了解放軍,我趕緊撲過去,道:「幫主啊,你終於出現了!」
  
  喬幫主看了我一眼,道:「快出去吧,童遙受傷了。」
  
  我心猛得一跳,趕緊向著大廳奔去。
  
  此刻,大廳中燈光大亮,音樂也停止了,地上散落著玻璃碎片,還有滴滴血跡。
  
  一群混混正被警察叔叔押著,蹲在地上,伏法認罪。
  
  而我一眼就看見,中間的沙發上,柴柴和耳釘弟弟正圍著一個血人——童遙。



80.大卸八塊
  
  心中頓時一窒,忙衝過去,急問道:「怎麼回事?是被誰打?他嫌自己命太長還是雞雞太長,我兩樣都幫他一起滅了!」
  
  童遙猛地抬頭,那雙因失血過多而略有些迷離的眼睛,在看見我的那一刻,忽然爆發出一道精光,緊接著,像是瞬間釋放完力量似的,散淡了,安寧了,放心了。
  
  我將耳釘弟弟擠到一旁,仔細查看童遙的傷勢。
  
  傷口在髮際線處,挺深的一道口子,血汩汩地直往外冒。
  
  因為工作的關係,平時也是見慣了各種血肉模糊的傷口,再猙獰再恐怖,也是習以為常。
  
  但是,當傷口出現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時,我的眼睛,還是有微微的刺痛。
  
  「怎麼不去醫院?」我皺眉:「難不成要看著他把血流盡嗎?」
  
  「拉不走他,」柴柴語氣中帶著氣惱的無奈:「他一定要看著你平安出來才肯走。」
  
  「我好得很,走,快去醫院!」我忙和柴柴一起把童遙給扶上耳釘弟弟的車。
  
  耳釘弟弟也是夠義氣的,一路上火急火燎的,連闖了三個紅燈,終於在五分鐘內將童遙送到了醫院中。
  
  止血,縫針,打破傷風針,又去照片,弄到半夜,終於確定童遙沒什麼大礙。
  
  但因為失血過多,童遙躺在病床上睡熟了。
  
  我揪著耳釘弟弟的耳朵,拉著他來到病房外,斂眸逼問道:「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打的童遙?」
  
  耳釘弟弟痛得嘴都歪了,忙求饒:「姐姐,你輕些,我耳朵都快要被揪下來了。」
  
  反正威懾的作用已經達到了,我便放開了手。
  
  「事情是這樣的,」耳釘弟弟揉揉紅腫的耳朵,慢悠悠地說道:「那酒吧我只佔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而另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則是屬於東區大哥雲哥的。今天酒吧第一天開張,他自然也是帶著手下來捧場。誰知,那西區的大刀和雲哥一向有間隙,今晚故意要來挑釁尋事。姐姐你一定很奇怪,他們關係為什麼會這麼僵呢?這說來話長了……啊,痛!」
  
  「痛就撿重點說!」我氣得差點將他的耳朵給擰下來:「你是故意在耍我是吧?」
  
  黃金棍下出好人,耳釘弟弟這次徹底學乖了,他委屈地垂垂頭,道:「姐姐,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是童哥囑咐我不能告訴你的。」
  
  「放心,我一定會裝作不知道的。」我寬慰道。
  
  耳釘弟弟沒奈何,只能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在我通知你們離開後沒多久,西區大刀就帶著人來到了酒吧,不僅亂砸東西,還動手打人,我忙派人去通知雲哥出來收拾他們。就在這時,我看見童哥急匆匆地走下樓,說是你去上洗手間,卻一直沒回去,問我沒有看見你出來。我想姐姐你肯定是迷路了,便把這個猜測告訴了童哥。童哥一聽,馬上轉身,說是要回去找你。但那時,西區的人去到了樓上,雙方已經在火拚,再上樓,簡直就是去送死啊。我死拉活扯想拽住童哥,但根本就拉不住,他一把將我推開,三步兩步就上去了。結果,在我姐姐你的途中,和那些人混戰,就受傷了。」
  
  我邊聽,邊捂著自己的胸口,眼含熱淚,感動得一塌糊塗。
  
  童遙啊童遙,你果然是個帶把的,夠義氣!
  
  今晚注定是不眠夜。
  
  我這邊剛瞭解完情況,柴柴便拿著手機,走過來,道:「林封讓去派出所錄下口供。」
  
  聞言,我腳趾頭一緊,猛地想起了自己在那包房中敲暈的四個人。
  
  完蛋了,該不會一時下手過重,出了人命吧?
  
  心驚膽顫地來到派出所,才發現自己過慮了。
  
  原來喬幫主要找的,是柴柴……靠著派出所牆邊蹲著的那五個小混混,頭上的傷口就是拜柴柴所賜。
  
  看見柴柴,那五個小混混憤懣得一塌糊塗,其中一個甚至委屈地指著柴柴哭了起來:「就是這個女人,我們本來自己打架打得好好的,但她一上來,二話沒說,直接拿著酒瓶就向著我們的腦袋瓜子給拍來……我們,我們根本就沒有惹她!」
  
  喬幫主邊做著筆錄邊抬起眼皮,看了眼柴柴,這次雖然沒露出那經典的白森森的牙齒,但嘴角的笑,也是和此刻我頭頂的日光燈一樣,瓦亮瓦亮的。
  
  柴柴對他的笑,很是不以為然,閒閒解釋道:「當時我喝多了點,再加上他們長得不像是好人,所以就下手了。」
  
  喬幫主一句話也不說,嘴角的笑容繼續瓦亮中。
  
  「隨便你們,大不了把我關上十天半個月的。」柴柴橫下了心。
  
  「不會,不會,我們怎麼會關柴小姐呢?」小陳趕緊出來打圓場:「他們是蓄意鬧事,柴小姐你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蹲牆角的五個小混混憤恨不已:「你們怎麼可以徇私枉法?」
  
  小陳眉先一豎:「不服氣?不服氣自己去變個美女先。」
  
  五個混混無語凝咽。
  
  這時,另一個警察叔叔走來,向喬幫主報告:「老大,李大志,王明,任程到醫院去了。」
  
  「是被誰打的?」喬幫主問:「嚴重嗎?」
  
  「對,誰傷的他們?」小陳握緊拳頭,身上小宇宙爆發:「西區的還是東區的?」
  
  「不是人傷的,好像是吸進毒氣了。」警察叔叔說的時候也是一臉不可思議:「聽說,他們剛推開一間包房門,一股濁濁臭氣就撲面而來,他們仨一時沒防備,吸了一大口後就暈倒了……對了,聽說東區大哥雲易風就是在那包房中找到的,身上沒什麼傷口,估計也是被那氣體給熏暈的。」
  
  「看來現在道上打架開始使用新武器了。」小陳摸著下巴沉思:「嗯,今後執行任務時,需要申請防毒面具才行。」
  
  我抬頭,望天花板,望日光燈,望警察叔叔的翹屁股。
  
  沒聽見,我什麼也沒聽見。
  
  「既然問完了,又不抓我,那我就走了。」柴柴說完,拉著我就往外走。
  
  在經過喬幫主身邊時,我聽見喬幫主輕聲說道:「你注意點那個老師。」
  
  柴柴低頭,對著他粲然一笑:「我最該注意的人是你。」
  
  聞言,喬幫主抬頭,這次不錯,咧開了嘴,白牙齒又露了出來,閃啊閃的:「沒錯,你這輩子,最應該注意的人,就是我……畢竟,我們也是同床共眠過的。」
  
  可憐的柴柴,言語上又被佔便宜了。
  
  柴柴斂眸,眼神漆黑的夜。
  
  喬幫主微笑,眼裡夾著碎碎的星。
  
  派出所又安靜下來了。
  
  我慢慢踱到桌邊,將太空杯,電話,筆筒等一切類似磚頭的硬物悄悄地轉移給小陳,小陳悄悄接過,又轉給小鄭,小鄭接過,再轉移給小嚴。
  
  開玩笑,一個敢單挑五個混混的女人,你以為她不敢砸警察?
  
  但是,柴柴是不悄砸。
  
  她微微揚起脖子,露出頸脖那優美的線條,還有那精緻的下巴。
  
  然後,她抬腳,離開。
  
  我和其他人大大鬆口氣。
  
  我的娘喲,這兩個人再這麼鬥下去,我們這些做觀眾的白細胞不知要損失多少。
  
  客套幾句後,我也跟著跑出派出所,追上柴柴。
  
  「誒,喬幫主讓你注意那個老師是什麼意思?」我好奇。
  
  「誰知道?」柴柴打個哈欠。
  
  「算起來,你和那個老師也交往了快半年了,到底感覺怎麼樣啊?」我問。
  
  「也沒有半年,期間他去外地學習,我們真正見面的日子也只有兩個月吧。」柴柴板著手指算了下。
  
  「那你覺得他這個人,合適嗎?」我問。
  
  柴柴垂眸,思索許久,最終道:「對我很體貼,但是……我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我也說不出來。」
  
  「會不會是你多疑了?」我寬慰:「你想,你以前遇到的都是些不正常的,現在好不容易遇到個正常的,所以就不習慣了。」
  
  「估計是這樣吧。」柴柴揉揉額角,突然冒出一句:「那個林封真煩人。」
  
  我本來想告訴柴柴,說喬幫主其實是對她很有意思的,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
  
  畢竟,最近的日子挺無聊的,看他們兩個鬥來鬥去,挺好玩的。
  
  我承認,我心黑。
  
  童遙不想把這件事鬧大,於是便瞞著家裡人。
  
  所以,照顧他的工作便由我和柴柴承擔。
  
  但由於柴柴的工作時間問題,到最後,變成了我獨自照顧童遙。
  
  童遙同學是因為我受傷的,想到這點,我就感動不已,照顧起他來也是盡心盡力,除了偶爾嘲笑下他的海綿體骨折的歷史,基本上不惹他。
  
  忙著童遙這邊,我就忘記了許多事情。
  
  比如說,小乞丐那天晚上的異樣。
  
  比如說,我在包房中砸了四個人的腦袋。
  
  比如說,我在東區老大雲易風的臉上放了個屁。
  
  但是沒關係,老天會讓我記得的。
  
  在事情發生後的第三天,我提著裝著雞湯的保溫盒,來醫院給童遙送飯。
  
  搭上電梯,正要關門,擠進來兩個人。
  
  我眼尾一掃,腳趾丫丫頓時便縮緊了。
  
  那個頭上包著紗布,手上絞著一條龍的人,不就是那晚在包房的洗手間中,被我和那背時的服務生給打倒的那個紋身混混?
  
  意識到這,我恨不得將頭別在腳踝處,忙側過身子,縮在角落中。
  
  幸好,那紋身混混沒有注意到我,只是專心地和同伴在說話:「我記得很清楚,一定是那個女人打的雲哥。」
  
  「媽的,一個女的怎麼能把你和雲哥給打倒呢?老子實在是想不通。」同伴疑惑。
  
  「老子是被偷襲的,那女的特別奸詐,雲哥不也是被她給偷襲的?」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紋身混混趕緊辯解。
  
  「反正,雲哥醒來後,臉色鐵青。我跟了他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生氣的他。雲哥下令,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那女的給挖出來。」同伴道:「所以,今天就把你找來,想讓你把那女人的樣子給畫出來。」
  
  「放心,老子小學的時候,畫畫還得過學校的一等獎,絕對能畫得比照片還像。」紋身混混拍胸口保證。
  
  話說到這,電梯到了,兩人一同走了出去。
  
  我站在電梯中,呆如木雞。
  
  那個雲易風也轉到這間醫院了?
  
  聽剛才那兩個混混的意思,那個雲易風似乎是灰常灰常灰常灰常地生氣。
  
  居然要挖地三尺,把我給揪出來,鐵定是要把我給剁成八塊的。
  
  不久的將來,我的屍體會出現在這個城市的某一個大型垃圾站中,嚇壞撿廢品的老婆婆。
  
  想到這,我臉白了,手涼了,腳抖了,頭髮絲都豎起了。
  
  不過,好在雲易風沒看見我的樣子,還有時間把童遙給轉移出去。
  
  想到這,我趕緊衝到童遙的病房中,鎮定地將雞湯端給他,接著,再鎮定地出門,然後,用堪比博爾特的速度,衝到醫生辦公室,要求為童遙辦理出院手續。
  
  可是,醫生居然不在,估計是巡房去了。
  
  我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得,正準備去找醫生。
  
  但是,在門口,即發現那個紋身混混正向著辦公室走來。
  
  我頓時手足無措,退回辦公室,在屋子裡面四處轉動,甚至還趴在窗戶邊,尋思著是不是該跳下去。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1:55 A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3:06 AM 編輯

81.你,你不要亂來啊!
  
  但這樓層實在是太高,這麼一跳,我腦漿估計要像散落的番茄醬一樣了。
  
  情急之下,我看見了桌上放著的一副眼鏡,還有衣架上隨意掛著的白大褂。
  
  於是,一個念頭形成了。
  
  當他進來時,我已經戴著眼鏡,穿著白大褂,坐在辦公桌上,裝模作樣的地寫著病歷。
  
  「醫生,我們大哥頭有點暈,你趕緊去看看。」紋身混混站在門口吼道。
  
  我沒有抬頭,也不敢抬頭,只壓低了聲音道:「你們大哥的主治醫生在查房,你們去找他吧。」
  
  「那不是要讓我們雲哥等很久?那怎麼行?!」紋身混混不樂意,道:「你不就是醫生嗎?別囉嗦,快點跟我走。」
  
  「我不是主治醫生,對你們大哥的病情不熟悉,你們另外找別人吧。」我手心裡,背脊上,胳膊窩下,腳底板,連喉嚨眼中全都是汗,都快要脫水了。
  
  「喂,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大哥?你這個醫生,膽子不小嘛?信不信我們把你這醫院給拆了?!」紋身混混火了,惡狠狠地威脅道:「快跟我走!」
  
  我屈辱地被逼無奈地站起身,低垂著頭,一步一挪地走向雲易風的病房。
  
  但還沒走近,我的心就涼成冰了……那病房門口,居然站著一排穿黑衣服的小弟,個個臉上都是殺氣騰騰。
  
  我板著手指頭數了數,發現如唱歌我在裡面被碎屍,他們一人拿一塊離開,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覺。
  
  「你這個醫生是怎麼回事?走得這麼慢,簡直沒有醫德,不拿病人當一回事!」紋身混混在我身後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我委屈啊。
  
  大哥,不是我不想走快,我腿都被你們給嚇軟了,我怎麼走得快啊?
  
  紋身混混繼續在我身後嘀咕道:「外人都說我們是黑社會,依我看,醫院才是最大的黑社會。我們收保護費是明碼實價,可醫院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一個小小的感冒都要花幾百塊,簡直是土匪,強盜!」
  
  在這樣的控訴聲中,我推開了病房的門。
  
  一眼就看見,那個雲易風正在床上躺著,手中拿著一張紙,眉宇微皺。
  
  那天晚上與他的兩次見面,都是在黝黯之中,瞧不清楚。
  
  而現在,我算是徹底看清了他的模樣。
  
  蜜色的肌膚,散發著濃濃的屬於男人的氣息。
  
  一雙鷹眸,漆黑,深沉,如黑洞一般,有著噬人的黑暗和深邃。
  
  他的鼻樑,異常高挺,將整張臉勾勒出剛毅,偉岸的線條。
  
  他全身上下,都凝聚著一種凜然的王都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
  
  此刻,他看著那張紙,問道:「你確定那女人就是長得這樣?」
  
  聲音低沉,威嚴。
  
  我身邊的紋身混混忙道:「雲哥,千真萬確,那個女人化成灰我都認識!」
  
  我低低地嚎了一聲,骨頭又開始軟了。
  
  雲易風不做聲了,繼續看著那張紙,眼神有著低調的銳利。
  
  「大哥,您剛才不是說頭有些暈嗎?」絞身混混謅媚地說道:「我把醫生找來了……喂,你站在這幹嘛,難不成還要我們大哥來請你?快過去啊!」
  
  我就這麼被紋身混混給一掌推到了雲易風的病床前。
  
  給我一百個膽子,我寒食色也不敢抬頭啊。
  
  於是,我壓低聲音,隨便問了幾個問題,接著下了斷言:「沒什麼大礙,閉眼養下神就好了。」
  
  沒錯,快閉眼吧,大哥!
  
  說完之後,我繼續保持著頭低到腳踝的姿勢,想要轉身,不動聲色地離開。
  
  但是,就在我的腳剛邁出一步的時候,一隻大而有力的手挾著驚雷之勢,如一隻鷹一般,抓住了我的下巴。
  
  那動作,穩、準、狠。
  
  就跟我們老院長抓錢以及和我搶菜時一樣。
  
  我估摸著,被他這麼一抓,我的下巴能瞬間美容成最近風靡的錐子下巴。
  
  並且,不出血,不開刀,效果自然,無副作用。
  
  這雲易風可惜了,要是去當整容專家,絕對能掙得個缽滿盆滿的。
  
  在我感歎的同時,雲易風擒著我的下巴,逼迫著我把臉給抬起來。
  
  他看著我的眼睛裡,有探究,有深邃,有灼灼。
  
  我看著他的眼睛裡,有恐懼,有強自鎮定,還有……一顆不在不小不軟不硬黃燦燦的眼屢。
  
  我在心中安慰自己:別怕,別怕,我穿著白大褂,帶著黑框眼鏡,等於套著馬甲,他認不出我的。
  
  但是,我剛這麼想著,雲易風的另一隻手就如閃電般伸過來,「刷」的一下把我的眼鏡給取下了。
  
  我頓時透心涼,晶晶亮。
  
  這時,雲易風的眼睛,慢慢地半闔起來。
  
  「你,」他的聲音,低沉,危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我是大眾臉。」我表面鎮定,但其實此刻已經臨近尿崩邊緣。
  
  雲易風慢慢地,將眼睛移到手中的那副畫像上。
  
  我承認,在此刻,我已經尿崩了。
  
  我閉上眼,等待著他摔杯為號,大吼一聲:「把這女的給我剁碎了,只留胸前的兩饅頭就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我額上的冷汗匯聚成河,一行行一往下淌。
  
  我的心臟,平均每秒鐘要蹦達十下。
  
  我的皮膚,開始收縮收縮,不斷地收縮。
  
  不知過了多久,雲易風放開了我,接著,淡淡道:「看來,是我認錯了。」
  
  我猛地張開眼,有些懷疑他是故意的,畫像都在手上,怎麼可能會弄錯呢?
  
  但是,當我看見那畫像時,我立即就信了雲易風的話。
  
  因為,那上面的人,我也不認識。
  
  一大一小的綠豆眼,如磨盤一樣的大的臉,成龍式的鼻子,厚厚的佔據了二分之一個臉盤的香腸嘴,還有滿臉的爛瘡。
  
  我要很自豪地說一句,和這幅畫比起來,我簡直就是李嘉欣那種級別的美女。
  
  「麻煩了,醫生,你可以出去了。」雲易風低下頭,不再看我。
  
  我長吁一口氣,忙腳底抹油,溜走。
  
  但是,在臨出門前,我聽見他問了一句:「二少找到了嗎?」
  
  他身邊的手下恭敬地回道:「雲哥,那晚,我們追著二少去到了露習路,在巷口他便不見了。我想,他應該就在那附近,已經加派人手去查了。」
  
  接下來,病房門關上,我也沒聽見下面的話。
  
  但是,我很確定,他們口中的二少,就是小乞丐。
  
  不難猜,我家就在霞飛路附近,加上出事那天雲易風確實是在追小乞丐。
  
  我討厭複雜的事情,所以,死裡逃生出來後,我飛速去為童遙辦理了出院手續,帶著他去到了另一間醫院中。
  
  將他安頓好後,我立馬跑回家裡去,去找小乞丐算帳。
  
  算算時間,小乞丐現在應該在喬幫主的屋子中。
  
  因為喬幫主有時會值班,無法回家,怕出現什麼煤氣忘記關,水忘記關之類的事情,就配了把房門鑰匙給我。
  
  自從有了鑰匙後,我就常趁喬幫主不在,來他家,偷他冰箱中的東西吃。
  
  我輕車熟路地打開喬幫主家的門,卻沒看見小乞丐。
  
  奇了怪了,難不成跑路了?
  
  正在我發散思維,展開無數的設想時,卻聽見浴室中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我承認,我寒食色是不純潔的。
  
  給我個葡萄,我可以聯想到它在兩張嘴之間徘徊的情景。
  
  給我個香蕉,我可以聯想到男性身體上與它形似的東西。
  
  而浴室中的水聲,則瞬間讓我的腦海浮現起了許多旖旎的畫面。
  
  是的,裡面是小乞丐了。
  
  是的,小乞丐在裡面光著屁股洗澡。
  
  我反著手指頭,計算了許久,最後確定,這半年多來,我在小乞丐身上確實花了不少銀子,足夠去牛郎店中親親帥哥的小嘴,摟摟帥哥的小蠻腰,摸摸帥哥的翹屁股。
  
  這麼一想,我就心安理得了。
  
  是摘果子的時候了。
  
  於是乎,我悄悄地將浴室門推開。
  
  在一片霧氣濛濛中,我看見了自己想要看的。
  
  小乞丐光著身子,站在水柱下。
  
  那晶瑩的水珠,像水晶簾一樣,在他光滑的皮膚上流淌。
  
  此刻,他正仰著頭,水落在他的臉上,濺起顆顆透明的璀璨。
  
  那黑色的髮,被水浸濕,緊緊地貼在他的頸脖上,勾勒出靡麗的圖騰。
  
  小乞丐像是穿上了件透明的水做的沙衣。
  
  那嫩白的胸膛,那纖細的四肢,那年輕有彈性的屁股。
  
  還有那……粉紅色的小弟弟。
  
  真是看得我熱血上揚,鼻血狂飆啊!
  
  就在我看得入神時,小乞丐聽見了響動。
  
  睜開眼,看見我,他眉眼一跳,整個人,「刷」的一下就變得紅通通的了。
  
  耳朵,臉蛋,胸膛,甚至連小弟弟也象徵性地紅了紅。
  
  像煮熟中的蝦子。
  
  不過,是只嫩得讓人流口水的蝦子。
  
  小乞丐忙背轉過身,慌亂地想要找東西遮住自己的身子。
  
  但是忙中出錯,旁邊掛著浴巾被他顫抖的手給弄到地上了。
  
  於是乎,他只能俯下身子去拾。
  
  這麼一蹲,那屁股就這麼直愣愣地對準了我。
  
  我將雙指放在嘴中,吹了聲口哨,調戲道:「小乞丐,菊花露出來了!」
  
  我承認,我寒食色非常流氓。
  
  小乞丐手忙腳亂地將浴巾圍住了自己下身,接著才想到要追究我這個女色魔的責任。
  
  怒火將他那原本就如星子般的眼點綴得更加璀璨,將他那柔嫩的臉蛋熏染得更加緋紅,將他那嬌嫩的唇,烘托得更加水潤。
  
  簡直是融化人心。
  
  耍流氓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那就是耍了,吃了甜頭,卻不承認。
  
  於是,我這人女流氓擺出一副把小乞丐的裸體當大蘿蔔的神態,道:「小乞丐,洗完了就出來,姐姐問你幾句話。」
  
  這樣一來,小乞丐就算是有氣,也不知道該怎麼發了。
  
  估計是被我給整得暈頭暈腦的,他裹著條浴巾就出來了。
  
  在這樣的光線中,我看得更清楚了。
  
  小乞丐全身上下,是一種接近聖潔的乾淨,有著男孩的純淨,也有著男人的力量。
  
  我忽然想起了想繼續調戲他的念頭。
  
  開玩笑,只是看那麼一看,怎麼能滿足我寒食色那無邊無際的獸慾呢?
  
  於是乎,我揮揮手,將他喚到床邊坐下。
  
  他不疑有他,真的就過來了。
  
  小白兔上鉤,母狼自然是不客氣的。
  
  我嚴肅地看著他,道:「小乞丐,你老實告訴我,那天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說話的同時,我的爪子,就這麼搭在了他光溜溜的肩膀上。
  
  那肉質,怎一個鮮美了得?
  
  聞言,小乞丐的臉僵硬了下,但是他沒有做聲。
  
  我的手,慢慢地滑落到他的胸口處,揚揚眉毛:「那麼,雲易風是你的什麼人呢?」
  
  聞言,小乞丐的身體更僵硬了。
  
  我覷準時機,將他往床上一推,猛地壓上去,按住他的雙手,咧嘴,淫光在牙齒上一閃而過。
  
  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想要吃小乞丐。
  
  不過,是想調戲他的。
  
  不過,是想看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
  
  不過,是想看他花容失色地喊道:「你,你不要亂來啊!」
  
  於是,我壓在他的身上,「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地笑道。
  
  可是,漸漸地,我笑不出來了。
  
  因為,小乞丐的臉上,並沒有出現我渴望看見的驚惶。
  
  反而,是一種鎮靜,有種豁出去的神色。
  
  正當我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時,他一個翻身,我們的姿勢調換了。
  
  他壓著我。
  
  我被他壓著。
  
  接著,小乞丐很認真地看著我,臉依舊是紅紅的,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話:「我……我喜歡你。」
  
  我的心,猛地停拍了。
  
  三秒鐘後,我哭喪著臉道:「小乞丐,你,你不要亂來啊!」



82.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
  
  小乞丐依舊壓在我的身上,耳朵像火鍋上漂浮的小辣椒一樣,紅得艷了人的眼。
  
  而他的眼睛,則亮閃閃的,像是撒了無數的碎鑽,如星河璀璨。
  
  小乞丐重複道:「我喜歡你。」
  
  我的手指尖尖開始痙攣性地抽筋。
  
  真是久走夜路必遇鬼。
  
  我寒食色居然被一個小鬼給壓在床上,且還是驚慌失措地壓在床上。
  
  最近,我寒食色一直都處於自卑狀態——因為胸前的兩饅頭縮水了。
  
  奶都沒了,拿什麼給人家啃?
  
  所以,我不認為小乞丐會無緣無故地就喜歡上我。
  
  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是他以進為退的計謀。
  
  也不是不可能,這孩子一直在我們面前裝得乖乖的,任勞任怨,任打任罵,任摸屁屁任揪咪咪。
  
  乍看上去確實是好孩子。
  
  但誰知,他居然和黑道有關係。
  
  由此可以得出結論,小乞丐的腦袋不簡單。
  
  也就是說,現在,我是被他給整了。
  
  一想到剛才我被嚇得大喊「你,你不要亂來啊!」的那個憋屈樣,我就憤懣。
  
  小乞丐,要玩?姐姐我陪你!
  
  於是乎,我瞇起眼睛,雙手來到他那纖腰處,輕柔緩摸,極盡誘惑:「你說你喜歡我,那麼,你現在想對我做什麼呢?」
  
  小乞丐低著頭,頭髮上的水,緩緩地,滴落在我的臉上。
  
  每一下,都引起我肌膚的一陣顫慄。
  
  我看著他。
  
  她的皮膚,帶著透明的質感,沒有一絲瑕疵,透著粉嫩的緋紅。
  
  他的嘴唇,水潤小巧,帶著嬌嫩。
  
  他的眸子,更加漆黑,那是一種,清澈的漆黑。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接著,他猛地俯下身子,吻住了我。
  
  我們的唇瓣,毫無預警地碰撞在了一起。
  
  在一陣麻木之後,我感覺到了他的唇,柔滑,像是果凍一般。
  
  他的吻,是青澀的,不熟練的。
  
  與其說那是吻,不如說是啃咬。
  
  他的舌,帶著一種顫抖,蠻橫地撬開我的牙齒,強行進入。
  
  然後進入之後,他便不再作為,而是乖乖地吮吸著我的唇瓣。
  
  那是個略帶清純的吻。
  
  我完全沒料到他會有這招,只是木愣愣地呆睡著。
  
  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小乞丐,果然有種!為了整我一次,居然出賣色相。
  
  但緊接著,我發覺有些不對勁了。小乞丐的色相,也出賣地太過了。
  
  他開始不僅僅滿足於吻我,他的雙手,在我身體上到處摩挲。
  
  動作帶著青澀的粗暴,像是急於找到發洩的通道。
  
  他那滑膩的肌膚,開始升溫,開始變得滾燙,像是身體中,有一股難耐的情緒即將爆發。
  
  此刻,我又很憋屈地慌亂了。
  
  即使這只是個遊戲,我也玩不起的。
  
  於是,我大叫道:「小乞丐,你別想嫩草吃老牛,快起來……別摸了,讓我起來,姐姐給你蒸一大籠包子,讓你摸個夠!」
  
  但是小乞丐似乎聽不見我的阻止。
  
  他的神色,染著迷亂,一種旖旎的慾望的迷亂。
  
  他在喘息著,偶爾還從喉嚨中傳來略為低沉的索求的呻吟。
  
  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臉頰上,乾淨,清新,綺靡。
  
  他的眸子,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氤氳了情慾的迷離。
  
  那睫毛,微微低垂,濃而捲翹,上面,沾染著水滴,晶瑩誘人。
  
  他的臉龐,帶著纖弱,嬌嫩。
  
  他的唇下,是躁動的血液,紅艷欲滴。
  
  像是一顆淺清中泛紅的果子,引誘著人去摘取。
  
  我承認,我寒食色的腎上腺素又開始激增了。
  
  我的面前,是一個水嫩的尤物。
  
  安能不動心。
  
  小乞丐就像是一塊深夜放在桌子上的巧克力蛋糕,飢腸轆轆的我在猶豫著。
  
  一個聲音道:吃吧,吃吧,吃了你的胃就不會像貓在抓了。
  
  另一個聲音道:別吃,別吃,吃了你起碼要肥10斤,裙子再也穿不下了。
  
  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
  
  在這決定小乞丐一生的轉折時刻,我忽然想到,國家領導人時時刻刻警告我們,孩子是祖國的花朵,是七八點鐘的太陽。
  
  頓時,我的靈台一片清明。
  
  是的,我不能學採花大盜將這嬌嫩的花朵生生折下,不能學后羿把這新鮮的太陽給射下。
  
  想到這,我的態度開始搶贏了,忙伸手努力地將小乞丐推開:「我是認真的,在這麼玩下去,我真的生氣了!」
  
  小乞丐沒有理會,他的唇,來到了我的頸脖處,他的手,甚至開始解我牛仔褲的拉鏈。
  
  他的身子,有著屬於男孩特有的纖細與白皙。
  
  但是,他的力氣,確實大得驚人,讓我感覺惶恐。
  
  在推拉之間,小乞丐的浴巾就這麼掉落了。
  
  最後一層束縛脫落,小乞丐瞬間失去了理智,他用自己的身體壓著我。
  
  所有的慾望都聚集在了他的灼熱處,而那灼熱,也像一頭幼獸,在我的雙腿間摩挲,在尋找著宣洩的源頭。
  
  終於,他似乎是忍耐不住,手倏地將我的褲子往下拉。
  
  眼瞅著我那不值錢的貞潔即將被奪,我甚驚惶。
  
  但是,驚惶過度後,我反而鎮靜,平靜地喚了聲:「小乞丐。」
  
  小乞丐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激情中抬起頭來。
  
  我從他那被慾望氤氳的眼中看見了自己臉上粲然的笑容以及……手中的電話。
  
  「咚」的一聲,我拿著喬幫主床頭櫃上那和磚頭形狀非常相似的電話,狠狠地往小乞丐腦袋瓜子上一砸。
  
  這一砸,用盡了我平生最大的功力,很是不凡。
  
  小乞丐哪裡抵抗的住,吃痛,滾下了床。
  
  我抓起褲邊,站在床上,蹦躂了三下,將牛仔褲提上,接著,跨過小乞丐,向門外衝去。
  
  一路,衝回了自己家裡,將門快速地上了三道鎖。
  
  然後,我背靠著房門,像是一灘摔在門上的番茄醬,慢悠悠地往地上滑去。
  
  我的手指尖尖,在微微發抖。
  
  差點被小乞丐給強了,而不是自己強小乞丐,說出去都丟人。
  
  待靈台清明些許,我開始回味,不,是回想剛才的事情。
  
  小乞丐接連兩次說喜歡我,開始,我懷疑那是陰謀。
  
  但現在看來,極有可能,她說的是實話。
  
  我跑到自己的腦海中,翻箱倒櫃地尋找著和小乞丐相處的記憶,卻發現,我每天對他非打即罵,甚至有時還會因為家務沒做好而不准他吃飯,除此之外,還常拿擦過腳趾丫丫的手去掐他的屁股。
  
  說實話,連菲律賓童工的日子都比他過的舒坦。
  
  可是,在這樣的虐待中,小乞丐居然說自己喜歡上我了。
  
  唯一的可能,便是這孩子有SM的傾向。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孩子從小缺少母愛。
  
  畢竟,他一邊叫我老女人,一邊愛上我。
  
  可是,雙手摸了摸自己縮水的奶,立即把這個念頭給打消了。
  
  先把小乞丐愛上我的原因放在一旁,我開始思考這件事的解決方法。
  
  是找時間,私下跟她開誠佈公地談一次,說:「孩子,千萬別吃老牛,老牛的肉,咬著不舒坦,咯牙!而且,我雖然外表看著還好,但該下垂的也在下垂了,實在比不得那些十六七歲的小妹妹鮮嫩。娃啊,奉勸一句,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要不然,就擺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直接把他給趕走?
  
  這件事,越想我越憋屈。
  
  倒不是覺得小乞丐對我不尊重而生氣,主要是,誰是被強,誰是被吃,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在地上蹲了半天,屁股絲絲都坐得涼冰冰的。
  
  一股怒火慢慢地沿著我的脊椎往上移動。
  
  這傳到江湖上,我的臉要往哪裡擱啊?
  
  於是乎,我倏地站起身,來到廚房,取下那專門用來敲小乞丐後腦勺的平底鍋,又衝到喬幫主的家裡,把門一踹,飛奔進去,準備劈頭蓋臉對小乞丐進行一番慘無人道的擊打。
  
  可惜的是,屋子裡沒人。
  
  小乞丐,還有他那把非常寶貴的小提琴,都消失了。
  
  小乞丐,離家了。
  
  我站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於是乎,又一股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做流氓第二高的境界,就是吃了趕緊跑路。
  
  小乞丐,果然不愧是道上混過的,有前途。
  
  原本以為,小乞丐跑了幾天,會自動回來。
  
  但是我估計錯誤,那天之後,小乞丐再也沒有露面。
  
  我也曾和喬幫主四下尋找,但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在最後一次的尋找中,喬幫主用那種看犯人的目光看著我,頗有深意地說道:「有些事情,想想就行了,真的做了,可是犯法的。」
  
  「什麼意思?」我問。
  
  喬幫主慢悠悠地說道:「我回家時,發現浴室中有水,洗浴用品也是動過的,再加上床上一片凌亂,所以,你對他做過什麼,應該不用我明說了吧。」
  
  我憋屈啊。
  
  敢情喬幫主認為是我趁著他不在,獸性大發,衝到了他的屋子中,把正在洗澡的小乞丐給強了,之後小乞丐想不通,憤而出走,也是有的。
  
  不過,事情開始時確實是這樣的,但到了後來,發生了轉折,差點被強的是我。
  
  但是,估計喬幫主是死也不會相信我這個曾經扒下他褲子,看著他半裸屁股流口水的女人會反被吃。
  
  所以說,平時的形象還是很重要的。
  
  「我查過戶籍資料,雖然確實有叫易歌雲的人,但都不是他。」喬幫主分析:「估計是用的假名。」
  
  這孩子,白吃了我的豆腐後不禁馬上跑路,而且還留下個假名字。
  
  我真是造孽喲。
  
  我眼角灑下幾滴熱淚,剛想撕下電線桿桿上的紙來擦擦眼淚,卻發現那是黑道通緝令。
  
  一大一小的綠豆眼,如磨盤一樣大的臉,成龍式的鼻子,厚厚的佔據了二分之一個臉盤的香腸嘴,還有滿臉的爛瘡不就是紋身混混給雲易風畫的我嗎?
  
  上面寫著,抓住此女,必有重謝。
  
  最最下面,還有個ps:此女擅放毒氣,抓捕時,千萬閉氣。
  
  我望望蔚藍的天空,往往電線桿上站著打瞌睡的小鳥,望望喬幫主的翹屁股。
  
  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雖然小乞丐和我非親非故,但再怎麼說,大家也相處了半年多,他這麼一走,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於是乎,上班時,我鬱鬱。
  
  於是乎,吃飯時,我鬱鬱。
  
  於是乎,看望童遙同學時,我鬱鬱。
  
  此刻,童遙同學躺在病床上,端著我熬的雞湯,慢慢地喝著。
  
  邊喝,邊從碗上抬眼,不著痕跡地打量我。
  
  良久,他終於問道:「你怎麼了?」
  
  我用手,拖著腮幫子,看著他。
  
  童遙同學被我茫然的眼神看的發毛,於是,繼續低頭喝他的雞湯。
  
  我歎口氣,忽然道:「原來,一個男人,暗戀一個女人很久,都可以不說的。」
  
  「咳咳咳。」童遙同學似乎是喝得太急,嗆著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繼續問道:「原來,一個男人,暗戀一個女人時,真的可以完全不讓人看出來的。」
  
  估計是碗太滑,童遙同學手一歪,雞湯灑了兩滴在被單上。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2:06 A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3:07 AM 編輯

83.千方百計偷窺小童遙
  
  「小心。」我趕緊拿紙將雞湯吸去。
  
  但是,慢著!
  
  為什麼剛才童遙的神情有些不對勁,難道說……
  
  我忽地抬起頭,眼睛霍霍發亮地看著他,質問道:「童遙,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此刻,我們靠得很近,鼻子尖尖對著鼻子尖尖。
  
  難道說,童遙早就知道了小乞丐瞎了眼喜歡我的事情?
  
  童遙同學看著我,那雙漆黑的眼中,仿若有淡淡浮雲慢慢舒捲。
  
  此刻,我們的鼻子相互接觸,從鼻端傳來一陣微微的癢意。
  
  床頭櫃上,放著他那些朋友派人送來的百合。
  
  淡雅清麗的香氣,彷彿蘊在每一寸肌膚之上。
  
  「果然,還是被你給猜到了。」良久,童遙右邊嘴角再度上揚,瀲灩出笑意:「剛才,我朋友給我送來一盒慕斯蛋糕……就放在那邊。」
  
  「我去幫你切!」他話音剛落,我就迫不及待地衝去,將那精緻的蛋糕分屍。
  
  接著,捧著盤子,坐在一旁,慢慢享受美味。
  
  實在是太愛童遙同學的狐朋狗友了。
  
  這麼一吃,就把剛才還在進行的話題給遺忘了。
  
  「這叫做幫我切嗎?」童遙懶洋洋地問道。
  
  「你不是不愛吃甜食嗎?喏,嘗一嘗就行了。」我用叉子挑了一小塊,遞到他的嘴邊。
  
  童遙同學一愣,隨即,眼中有某種情緒如雲舒雲卷。
  
  接著,他微微側過頭。
  
  居然被嫌棄了!
  
  我心慼慼。
  
  「你怕我的口水?」我用頗受傷的語氣道:「算了,給你切塊新的吧。」
  
  「不用了。」童遙的話音中,有樣東西明滅幾番,他喃喃道:「還不到時間。」
  
  「什麼時間?」我好奇。
  
  他眼睛痞兮兮地吊了吊,接著道:「吃飯的時間。」
  
  「實在是想不到,我們家童遙同學居然是如此有原則的一個人。」我挪揄:「可是,你找女朋友時,好像是來者不拒的。」
  
  「你有注意嗎?」童遙嘴角的笑意深刻了些;「我以為你一般都把我和她們當灰塵的。」
  
  「你說這話就顯得咱們生疏了不是,我和柴柴整天都在擔心,哪天你會得aids呢。」我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如果真的有那天,我和柴柴鐵定不會嫌棄你。不過如果你真的因病不幸嗝屁了,記住把你辦公室的那張沙發留給我們。」
  
  「真是謝謝你們的關心了。」童遙同學皮笑肉不笑,肉笑皮不笑。
  
  「好說,大家都多少年朋友了。」我再度拍拍他的肩膀。
  
  「擦乾淨了嗎?」童遙同學懶洋洋地吊起眼睛,問道。
  
  「乾淨了。」我訕訕地笑笑。
  
  剛才吃蛋糕時不小心將奶油黏在手上,因此就藉著拍肩膀的機會想在童遙同學身上擦拭下,沒想到被發現了。
  
  我看著童遙額頭上包裹的紗布,伸手輕碰了下,道:「還好是傷在髮際線的地方,不然毀容就遭了。」
  
  「你就這麼可惜我的臉?」童遙微微側頭,嘴角微勾,壞壞的痞中帶著優雅的氣質。
  
  兩種矛盾混合在一起,擊撞之後融合成特殊的韻味。
  
  即使是額上包裹著紗布,也遮不住他的修眉朗目。
  
  我長歎口氣,雙手揪住他的臉頰,邊往兩邊扯,邊道:「那是當然,你也只有長得好看這一優點了。」
  
  「不跟你胡扯了,我要去噓噓。」童遙同學說著便掀開被子,要起身。
  
  我連忙把他按住,嚴肅地說道:「不行,醫生說你有些輕微的腦震盪,不能下床,所以……就用接尿器吧。」
  
  「醫生說我有輕微的腦震盪?」童遙同學揚揚眉毛:「我怎麼不知道?」
  
  「我們告訴過你的,但因為你腦震盪,就把這件事忘記了。」我撒起謊來,都不結巴。
  
  接著,我從病床下拿出接尿器,道:「來,掏出你的小鳥,盡情地撒吧。」
  
  「我看,」童遙同學那眉目分明的臉上,寫滿了了然:「是你想趁機偷看我的小弟弟吧。」
  
  「怎麼可能?!」我皺眉:「你為什麼要把我想得這麼壞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
  
  「因為,」童遙同學烏濃的笑眼中,泛著淡淡有瀲灩的波光:「你眼冒綠光,口水滴笑,臉部還痙攣性地抽搐……寒食色,只有你想使壞心時,才會做出這種表情。」
  
  又失策了。
  
  這童遙同學確實是厲害,我屁股一翹,他就知道我要拉屎還是撒尿。
  
  能親眼看小童遙一眼,可是我畢生的夢想啊。
  
  多少次,我故意在童遙上洗手間時,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衝進去,想要來個驚鴻一瞥。
  
  多少次,我故意在早上6點路到童遙家,掀開他的被子,想一睹小童遙的真身。
  
  多少次,我在聚會時,故意灌他酒,想等他倒下後痛痛快快地看一次。
  
  可恨的是,童遙就像保護核武器一般,保護著他的小童遙。
  
  我一次也沒有得逞。
  
  「別小氣,看一眼又不會死的。」我勸道。
  
  「那你把自己的胸部露給我看先。」童遙道。
  
  又是這句話。
  
  我恨得牙癢癢,但對他的強硬態度無可奈何,只能道:「這樣吧,我給你看乳溝,你呢,也不用把你家小童遙全掏出來,掏二分之一就夠了。」
  
  童遙笑得特別無害,整張臉,在旁邊百合的映照下,染上了剎那芳華。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髮,接著道:「孩子,洗洗睡吧。」
  
  接著,童遙同學不再理我,下床,穿上鞋子,就往洗手間走去。
  
  新仇舊恨一時湧上我的心頭,我開始耍賴了,一把攔住他,道:「今天不給看,就別想去上廁所。」
  
  我承認,我寒食色無恥。
  
  誰知,童遙同學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倏地彎下了腰。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他便將我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
  
  接著,再悠閒地,優雅地踱進洗手間,關上門,最後「卡噠」一聲鎖上門。
  
  我衝過去,將洗手間門敲得整天價響,大聲道:「童遙,你手不方便,讓我幫你扶小雞雞吧,別灑在褲子上了!」
  
  裡面傳來「咚」的一聲,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倒地上了。
  
  這次行動,又告失敗。
  
  我的血管,成為了高速公路,恨意像是駕駛著蘭博基尼在裡面飛飆。
  
  我對著天花板「嗷」了一聲,接著惡狠狠地發下重誓:「我寒食色這一輩子,定要看一眼你的小弟弟!」
  
  良久,童遙的聲音慢悠悠地從裡面傳來:「放心,在那之前,我定會先看見你的小妹妹。」
  
  於是,蘭博基尼繼續飛飆。
  
  雖然上次成功地從雲易風手中逃脫,但我的一顆黑焦焦的小心肝,卻依舊在半空玩著蹦極。
  
  忽上忽下,忽下忽上。
  
  晚上睡覺時,一旦外面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就開始往窗戶邊沖,就擔心道上混的衝進我家,把我給卡嚓了。
  
  這麼擔驚受怕了好幾天,也沒見人找上來,我漸漸放下心了。
  
  誰知,就在我最不設防的時刻,雲易風找上門來了。
  
  更確切地說,是雲易風派人找到我了。
  
  說得再具體點,就是那個紋身混混來了。
  
  當時,我正坐在診室中低頭看雜誌,他直接衝進來,拽兮兮地問道:「誰是寒食色?」
  
  我下意識應了一聲,邊應還邊抬起了頭。
  
  結果,卻發現來人是紋身混混。
  
  我連忙低頭,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紋身混混眼睛一瞇,走到我面前,詫異道:「咦,你不是那天那個東山醫院為我們老大檢查的醫生嗎?怎麼又出現在這裡了?」
  
  我吞了口唾沫,道:「那裡是兼職,這裡是正職。」
  
  紋身混混摸摸自己纏著紗布的腦袋,湊近不,仔細地看著我,疑惑道:「奇怪,今天看你,怎麼覺得這麼眼熟?」
  
  「因為我們上次在你老大的病房中見過的。」我外表鎮定,內心焦灼。
  
  「好像是,但,除了那次之外,我似乎還在哪裡見過你。」紋身混混眉毛都要皺成地質斷層了。
  
  「你找我什麼事?」我趕緊岔開話題,打斷他的思路。
  
  「我們老大讓你去一趟。」紋身混混說明來意。
  
  「我……我,我和他又不熟,幹嘛要去?」聞言,我的心,像有擂鼓在敲打一樣,震得我眼皮都開始跳了。
  
  糟糕,絕對沒好事。
  
  「老大叫你去就去,這麼多話幹嘛?快走!」紋身混混不耐煩了,催促道。
  
  我沒奈何,只能跟著他離開。
  
  但在出門時,暗暗藏了五把珵亮珵亮的手術刀在懷中,學習小李飛刀。
  
  打不了,咱們來個魚死網破。
  
  我臨死,也要抓幾根命根下地獄!



84.重口味的兄弟情
  
  懷著這種心情,我跟隨著紋身混混坐車來到了錦湖山莊。
  
  這裡是市內首席富人區,是歐式風格的別墅群。
  
  裡面的住戶,非富即貴,全都大有來頭。
  
  想到自己臨被卡嚓前還能一飽眼福,我心甚慰。
  
  錦湖山莊果真是不凡,連守門的保安哥哥都長得特別帥,像棵小白楊似的,挺胸收腹翹屁屁。
  
  那眉目,才叫一個英挺。
  
  那臉蛋,才叫一個俊秀。
  
  那雙腿,才叫一個修長。
  
  如果我是富婆,絕對會包養他,天天放床上跟我OO與XX。
  
  進入山莊裡,我很不爭氣地驚歎了。
  
  地上纖塵不染,空氣清新可喜。
  
  即使是冬日,四處也佈滿了融融綠意。
  
  那些精緻古樸的設計,有著濃厚的莊園氣息。
  
  實在沒想到,在這個喧囂的城市中,還有這一處世外桃源。
  
  不過,桃源是要很多的錢錢堆程出來的。
  
  比如說,黑錢。
  
  那雲易風掙的,不就是黑錢嗎?
  
  邊感歎著,車在一座別墅前停下。
  
  我仔細一打量,那別墅前的草坪長得特別旺盛,那綠意,濃到了骨子裡。
  
  我絕對有理由相信,那草坪底下不知埋藏了多少具屍體,否則為什麼冬天不好好在泥土中縮著,還不要命似得長這麼旺?
  
  說不定,我今晚就會在這泥土中待著。
  
  想到這,我的腳趾丫丫緊縮,手指尖尖顫抖,頭髮尖尖彎曲。
  
  在紋身混混的催促下,我臉色灰敗地走進了別墅中。
  
  進入屋子後,一陣涼意直撲而來。
  
  實際上,裡面開著暖氣,溫度適宜。
  
  可是,卻依舊讓人感覺到冷。
  
  屋子的傢俱,裝飾,全是灰色系。
  
  桌椅,地板,全都光滑如鏡,流溢著冰冷的線條。
  
  這是一個只有男人居住的地方,不是家,只是一個地方。
  
  環顧一圈之後,我看見了沙發上坐著的雲易風。
  
  他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西裝。
  
  我非常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整天總是穿黑色,難道就因為大家稱呼他們為黑道?
  
  那警察叔叔們還是白道呢,也沒見他們白衣勝雪啊。
  
  我暗暗腹誹:裝B遭雷劈!
  
  後來,我真的向雲易風問了這個問題。
  
  在我的設想中,他定會用世間最滄桑的語氣,還有亙古荒漠的眼神道:「因為,如果我受傷,那些血染在黑色的衣服上,外人看著,也不過只認為那是水跡罷了。」
  
  但是實際上,他卻用最自然的語氣說道:「因為大家都穿的黑色,你一個人穿其他顏色就太顯眼,容易被子彈追。」
  
  這確實不像黑道大哥說的話。
  
  不過算了,也沒人規定道上大哥必須有黃繼光那樣的精神去堵槍眼。
  
  雲易風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
  
  即使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卻有種很強的存在感。
  
  他渾身線條剛毅,散發著內斂的,凜然的氣息,整個人看上去卓爾不群。
  
  他的眉目,黑且銳利,一種清冽的銳利。
  
  鼻樑,高挺,筆直,透著嚴峻。
  
  那蜜色的,充滿男人氣息的肌膚,包裹住他健壯得恰到好處的肌肉。
  
  那結實有力的雙臂,那修長勻稱的雙腿,那柔韌的沒有贅肉的腰肢。
  
  雖然屁股被擋住,不過估計也是有彈性的肌肉。
  
  我看得入了神。
  
  估計我的眼睛又冒綠光,口水又開始滴答,臉部又痙攣性地抽搐了。
  
  所以,雲易風看著我的眸子,半闔了:「你是寒食色?」
  
  他話音落了許久,我才回過神來,恍惚地應了聲:「是的。」
  
  聞言,雲易風的鷹眸半斂,一道寒光在裡面流溢而過:「你是不是曾經收留了一個少年。」
  
  少年?
  
  鐵定就是小乞丐了。
  
  我就知道,這孩子絕對和黑道有關係。
  
  面對著他逼視般的目光,我只能點頭,道:「是的。」
  
  「你為什麼要收留他?」雲易風雙目炯如寒星。
  
  「因為當時,他在外面乞討,發了次高燒,在病中一直住在我家,病好了後,也就稀里糊塗地住下了。」我說的是大實話。
  
  「那麼,你現在是把他當什麼人呢?」雲易風就這麼盯著我,那眼光,像重石一般,壓在我的身上。
  
  我現在把小乞丐當什麼人?
  
  那這肯定就要取決於大哥你把小乞丐當什麼人了。
  
  事情發展到這,我的腦子開始飛速旋轉。
  
  雖然我知道小乞丐和雲易風有某種關係,但是,我並不確定他們究竟有什麼關係。
  
  如果是朋友還好說,如果是敵人呢?
  
  那我幫助了他的敵人,雲易風豈能輕饒過我?
  
  於是乎,我甚猶豫。
  
  正在這猶豫的當,那個紋身混混不耐煩地兼狗腿地催促道:「我們大哥問你話呢。發什麼愣?」
  
  看著雲易風那瞧不出神情的眸光,我只能硬著頭皮道:「我把他當……當,當孩子。」
  
  小乞丐確實是個沒成年的孩子。
  
  我這麼說,沒透露出喜惡,甚穩妥。
  
  接下來,我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雲易風話語中的風向。
  
  如果雲易風說,小乞丐是他的朋友,那我肯定要大大宣揚自己對小乞丐的好。
  
  說我一看就知道那孩子氣度不凡,整天是如何如何地把小乞丐當神仙似地供著,讓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除了上廁所,什麼事情都幫著他幹。
  
  但,如果雲易風說,小乞丐是他的敵人,那我肯定要大大宣揚自己是怎樣往死裡虐待小乞丐。
  
  說我一看就發現那孩子獐眉鼠目,賊頭賊腦,一臉賤相,所以整天對他非打即罵,命令他服侍我,讓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除了上廁所,什麼事情都幫著我幹。
  
  可是,雲易風接下來卻問道:「你對他,有意思嗎?」
  
  我眉毛顫抖了下,小心翼翼地反問:「您剛才問的有意思中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雲易風緩緩回答:「我剛才問的有意思中的意思的意思就是,你對那少年,有沒有男女意思?」
  
  旁邊雲易風的手下腦袋開始發暈,一個個眼睛裡開始有圈圈在旋轉,估計腦神經也開始在打結了。
  
  而我的眉毛也呈現波浪狀態,一波一波地浮動著。
  
  男女意思。
  
  男女意思。
  
  男女意思!
  
  我總算是明白雲易風和小乞丐之間的關係了。
  
  原來是情侶。
  
  拍板柔弱的小受忍受不住霸道強壯的小攻的日日求歡,終於鼓足勇氣,逃離了出來。
  
  結果,在半年多之後,兩人在酒吧的洗手間中相遇。
  
  小攻將小受抵在鏡子上,邪肆地說道:「這輩子,你都休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可是小受趁他不備,還是逃了出去,像只澳大利亞小野兔般消失在融融月色中。
  
  幾天之後,小攻終於查到小受在消失的時間中,和一個女人居住在一起。
  
  被背著而湧起的憤怒,強大的醋意,像飆風「卡特裡娜」,橫掃眾生。
  
  小攻一生氣,女配的後果就很嚴重。
  
  要知道,耽美小說中的女配角,那才叫死得一個慘不忍睹啊。
  
  我就納悶,為什麼小乞丐會喜歡我。
  
  現在總算是弄明白了:壓我總比被雲易風那身板壓要輕鬆吧。
  
  這要是讓雲易風知道,小乞丐和我在床上打了次架,他絕對會直接把我扔進機器中,壓個粉碎,做成三大袋肥料,供這別墅前的草坪吸收養分。
  
  等把小乞丐找回來後,他會抱著他,用最陰森的笑容指著草坪道:「看,那女人就睡在草裡,每一根草,都是她的眼睛。」
  
  想到這,我牙關開始打顫,頭皮也開始緊縮。
  
  為了保命,我恨不得拿上趵實泉的泉水來洗淨我和小乞丐的關係。
  
  於是,我忙道:「不,不,不,怎麼可能,我一直把他當弟弟,不,是當妹妹看待的,而且,而且,他告訴我,說自己喜歡一個男人,說那男人有著寬厚的肩膀,強壯的胸肌,蜜色的肌膚,深邃的眸子……對了,我還聽見他在睡夢中喊著什麼『風,抱緊我,抱緊我,風』,估計那男人的名字中有個風吧。」
  
  一口氣把這番話說完,我大大鬆口氣。
  
  這一番話,不僅成功地撇清了我和小乞丐的關係,並且,還突出了小乞丐對他的深情。
  
  說不定雲易風一個高興之下,不但會放我回去,還會為我在這附近買幢別墅,方便我和小乞丐兩個姐妹情深呢。
  
  但是,話音落後,整間屋子的氣氛十分沉悶。
  
  漸漸地,旁邊有了竊竊私語。
  
  「原來二少喜歡的是男人。」
  
  「寬厚的肩膀,強壯的胸肌,蜜色的肌膚,深邃的眸子,名字中有個風字……不就是雲哥嗎?」
  
  「這麼說……二少愛的是雲哥?」
  
  很好很好,大家都聽懂了我話中的意思,我心甚慰。
  
  可是接下來的一些話,卻驚得我頭髮根根豎起。
  
  「可是……雲哥是二少的親哥哥啊?」
  
  「現在不是流行耽美嗎?只能說二少有些重口味。」
  
  「那二少說『抱我』,估計是已經被雲哥抱過了嗎?」
  
  這些話,雖然很小聲,但是,卻像是無數根冰做的釘子般,一下下地釘入我的骨髓深處。
  
  原來,雲易風和小乞丐是……親兄弟。
  
  那麼,我剛才的那番話完全是……找死。
  
  而且這次,還會死得……硬邦邦的。
  
  此刻,雲易風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他看著我的眼神,銳利,像是刀片,「刷刷刷」地射過來,將我的五花肉一片片刮下來。
  
  我屏氣斂息,腦子亂成了一鍋煮沸的粥,正「呼嚕呼嚕」地翻滾著。
  
  天下死法千千萬,就是不知雲易風要賜予我哪一種。
  
  腦子中正翻來覆去地呈現著自己的死狀,雲易風開口了:「易歌就在樓上,你去看看他吧。」
  
  「易歌是誰?」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你一直在照顧的那個少年。」雲易風道。
  
  聲音靜靜的,頗為冷酷。
  
  我「哦」了一聲,接著醒悟過來,小乞丐說自己叫易歌雲,倒過來就是雲易歌。
  
  居然跟我們玩這一手,小乞丐,皮不揭了你的!
  
  「龍三,你帶她上去吧。」雲易風吩咐。
  
  旁邊那個紋身混混忙應了一聲,接著就催促著我往樓上走。
  
  紋身混混原來叫龍三?難道就因為他手臂上紋了一條龍?
  
  可說實話,他的紋身師傅手藝太差,晃眼看去,還以為是條蟲呢。
  
  還不如叫蟲三。
  
  邊這麼腹誹著,我邊踏上了樓梯。
  
  剛踏上三階,身後傳來了雲易風的問話:「寒小姐,我總覺得我們似乎是見過的。」
  
  「大哥,她上次在東山醫院為你檢查過一次的,那是她的兼職,正職是封士男科醫院的醫生。」紋身混混幫著我解釋道。
  
  我趕緊點頭如搗蒜。
  
  但我忘記了,雲易風不是龍三,沒這麼好蒙。
  
  只見他那雙鷹眸中,閃過一道綿長的幽芒:「我總覺得,我們不止見過那麼一次。」
  
  聞言,我的背脊像是有只大蜘蛛在爬一樣,毛骨悚然。
  
  涼意一陣陣地從腳趾丫丫傳遞到四肢百骸。
  
  雪上加霜的是,我身子一抖,隨著「光當光當」一陣金屬的敲擊聲,那五把擱在我內衣中,用來防身的小李飛刀就唏哩嘩啦地落在了地上。
  
  房間的氣氛又重新沉寂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珵亮珵亮珵珵亮兼暗器的手術刀上。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2:14 A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3:08 AM 編輯

85.嫩桃花
  
  「這是什麼?」龍三皺眉。
  
  我稍稍愣了片刻,隨即若無其事且雲淡風輕,或者說是故作若無其事且雲淡風輕地說道:「哦,這個啊,是我吃飯的傢伙,醫生嘛,都要用的,所以要隨身攜帶,便於練習。各位大哥別看著這個東西小,切起皮肉來可一瞇都不含糊呢。記得有次我切一個患者屁股上的小瘡,刀剛剛挨到那瘡的表面,皮就破了,接著,裡面那些白色的膿液像岩漿一樣噴了出來,濺得滿天花板都是,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地直往下掉……」
  
  聞言,那些大哥全都臉色慘白,喉結上下翻滾,像是作嘔的前兆。
  
  龍三忙拖著我來到一間房間前,恭敬地敲了三下門,接著一把將我推了進去,然後快速將門關上。
  
  那厭惡的神情,像是在對待一條鼻涕蟲。
  
  傷自尊了。
  
  安撫了下自己受傷的黑焦焦的小心肝,我才開始觀察自己所在的房間。
  
  和樓下的裝修,是同樣的風格,所有的東西,都像鏡子一樣光滑,乾淨。
  
  可是,卻沒有一絲家的感覺。
  
  這時,我看見,床上的棉被下,拱起了一團。
  
  像是有人睡在裡面。
  
  不用說了,肯定就是小乞丐。
  
  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輕輕地掀開被單。
  
  果然,被單下,是沉睡中的小乞丐。
  
  他的睡容非常安詳,臉頰還是一如既往的水嫩,像是新生的柳枝,輕飄飄地撫在人心上,癢癢的。
  
  他的嘴唇,水潤中泛著柔和的光,吻上去,一定是種清新的薄荷氣息。
  
  他的頭髮,漆黑柔軟,細緻光滑,散落在臉頰邊,讓人伸出想撫摸的遐思。
  
  我真的伸手,撫摸了他的頭髮,一下一下。
  
  接著……再拿起旁邊的一本精裝書,狠狠地向著小乞丐的後腦勺給砸下去。
  
  隨著一聲悶哼,我成功地將小乞丐給敲醒了。
  
  憤怒地睜眼,看見是我,小乞丐愣住了,像是看見了從天而降的仙女姐姐。
  
  好,我承認誇張了一點。
  
  其實,他吃驚的樣子,更像是看見了一個拿著掃把,長著個大大鷹鉤鼻,門牙缺了一顆,滿臉皺紋的巫婆。
  
  小乞丐是愣住了,像中了定身咒一樣坐在床上。
  
  但是我沒被定住,所以,我繼續拿著書猛K他的腦袋瓜子,連K還邊罵道:「你個死小孩,一聲不響就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我和喬幫主找了你一個星期,到處跑,就怕你被小販子給拐賣到山區了。結果呢,你居然給我在這裡好吃好睡,屁事沒有!你打個電話通知我們報一聲平安不行嗎!?你睡,你睡,我讓你睡!」
  
  小乞丐的腦袋瓜子就這麼被我砸得東倒西歪的。
  
  等砸了差不多二十多下,砸得小乞丐的腦袋成了多邊形時,他像睡醒了似的,猛地醒悟過來,一把抓住我拿書的手,怒吼道:「老女人,很痛的,別砸了!」
  
  「不痛不足以平息我心中的怒氣!」我掙脫開他的手,繼續砸。
  
  到了最後,小乞丐的怒火被敲起來了。
  
  他倏地抓住我的雙手,將我給壓在了床上。
  
  我的雙手,被他禁錮在自己的頭頂。
  
  他壓在我身上,低頭看著我。
  
  我們身體的某一處,相互碰觸著。
  
  這是個經典姿勢。
  
  小乞丐看著我,那眼神,像是一泓春水,想要溺死人。
  
  他的眼睛,璀璨若星,清澈乾淨。
  
  「我不聯繫你,是因為,」他的聲音異常低柔:「是因為我不敢聯繫你……我怕見到你……我怕你再也不理會我,怕你討厭我……寒食色,你,你討厭我嗎,在我對你做了那件事後?」
  
  我深深地看著他,然後,緩緩說道:「小乞丐,你小弟弟搭帳篷了。」
  
  我說的是實話,我們的這種姿勢,直接讓小乞丐的命根抵住了我的小妹妹。
  
  所以,命根也一點點地開始搭起了帳篷。
  
  聞言,小乞丐整個人都熟透了,耳朵都紅得透明。
  
  他立馬放開我,坐起了身子。
  
  樣子確實可愛。
  
  雖然剛才我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小乞丐那偷偷違章蓋房的小弟弟身上,但是,也確實有將他的話給聽進心裡。
  
  我認真地回答非所問了他的話:「我不討厭你。」
  
  「真的嗎?」小乞丐眼睛亮了,眸子閃現著清麗的光。
  
  「那天的事情,其實是我挑起的。」我道:「是我先調戲你的,不是嗎?」
  
  小乞丐微微垂著頭,睫毛黑細捲翹,皮膚有著玉的質感,瑩潤透明。
  
  我繼續道:「小乞丐,其實,是我的錯,真的,是我的錯。我寒食色就是一個女流氓,一個女無賴,每天沒事就思考著怎麼吃美男的豆腐,所以沒事就掐你的屁股,揪你的咪咪。不過上次,你也算是吃回來了,雖然我的豆腐沒你嫩,但嫩豆腐,好豆腐,只要能吃到就是好豆腐……」
  
  「我喜歡你……」小乞丐的聲音低低的,在整個房間中幽幽地徘徊:「我,真的喜歡你。」
  
  小乞丐臉上那桃花般的粉嫩慢慢地飄到了我臉上。
  
  聽著這青澀的表白,我這老臉,也慢慢地紅了。
  
  娘親咧,這朵桃花,真嫩。
  
  可惜,我不是化肥,我是條大蛀蟲。
  
  於是,我甚誠懇地對小乞丐說道:「我也喜歡你,但是,是那種弟弟般的喜歡。易歌啊,你長得好,家境也好,性格也好。但是,你才17歲,我下不去手的……好,我承認是對你下過手,但那是輕手,無傷大雅的那種,不是重手,我要是對你下了重手,你能活過幾天啊。」
  
  「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小乞丐似乎是鑽進了胡同裡,執拗地說道::「那麼,你願意等我嗎?等我成年,等我到了你認為適合的年齡。」
  
  我搖搖頭。
  
  沒有一刻的猶豫。
  
  「易歌,我真的無法對你保證什麼。」我道:「事實上,在感情這種事情上,任何人都無法保證什麼。沒有人該等誰一輩子,也沒有誰是非誰不可。感情這種事,靠的就是機緣。最後和你待在一起的人,很多時候,並不是你的刻骨銘心。」
  
  小乞丐依舊是垂著頭,眉目分明的臉,此刻蒙上了一種鬱鬱。
  
  良久,他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忽然抬頭,眼神霍亮,道:「我不需要你等我,但是,我會等待的。等我到了適合的年齡,我會重新開始追求你,那個時候,你再也不能拒絕我!」
  
  其實,一直到剛才,我都在對小乞丐和雲易風是親兄弟的這一事實感到懷疑。
  
  主要是,兩人外型差太多了。
  
  但是現在,我確實了,小乞丐的血液中,也有那種霸道的氣質流竄。
  
  其實,能被一朵嫩桃花纏上,也是一種榮幸。
  
  並且,誰又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呢?
  
  於是,我點頭:「好,那時候,我鐵定不會拒絕你。」
  
  說完之後,忽然有種暈陶陶的感覺。
  
  開始還在擔心倘若童遙在35歲之前就結婚了,撇下我一人該怎麼辦。
  
  現在,是雙保險了。
  
  我心甚慰。
  
  但仔細想想,這兩朵桃花,都不是保險的主。
  
  一朵是友情之花,另一朵嫩得出水,估計最後的最後,我還是會孤老終生。
  
  這麼一想,我心復慼慼。
  
  算了,事情想多了就沒法子活了,所以,我決定開始打聽一些八卦。
  
  比如說,小乞丐的家事。
  
  在我的引誘與逼迫下,小乞丐講出了我想要聽見的事情。
  
  原本,小乞丐和雲易風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他們的父親,原來便是道上的大哥。
  
  雖然母親不相同,但兩人自小關係還是很親厚的。
  
  他們的父親一早就把雲易風培養成接班人,因為沒有壓力,小乞丐便得以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他從小便喜歡拉小提琴,於是就決定高中畢業後去維也納考音樂學院。
  
  然後,兩年前,他們的父親因心臟病發不幸去世,雲易風便順理成章地接替了父親的位置。
  
  在那之後,雲易風便要求小乞丐放棄學習音樂,幫著他管理家庭生意。
  
  小乞丐自然是不願意放棄自己多年的夢想,兄弟倆時常因為這件事少得不可開交。
  
  終於有一天,兩人吵著吵著,吵厲害了,小乞丐便背起個包袱,離家出走。
  
  接下來,小乞丐在街上流浪了一段時間,吃了不少苦。
  
  再接下來,小乞丐來到我家附近的地下通道中,沒事被我整,吃了更多的苦。
  
  最後,小乞丐住進了我家,整天被我奴役,像是每天吃一大把黃連,苦不堪言。
  
  原本以為日子會就這樣過下去,沒想到,那天在酒吧中,小乞丐居然和雲易風碰面了。
  
  不過他腳比較快,「嗖」的一聲逃了出去。
  
  幾天之後,便是和我在床上的那一場架。
  
  我用電話砸了他的頭,跑走後,小乞丐後悔不迭,再加上一顆粉嫩嫩的少男心初踏情場便被傷害得鮮血淋漓的,一時想不開,覺得無法再和我見面,於是便拿著自己的小提琴離開了。
  
  但是出去沒多久,便被埋伏在小區附近的雲易風的手下給抓住,逮了回來。
  
  整件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
  
  聽完後,我長歎一聲。
  
  不精彩,一點也不精彩。
  
  還不如我開始時構思的那個重口味兄弟情好玩。
  
  其實,我還想問的就是,小乞丐為什麼會喜歡我。
  
  但是,雖然我寒食色沒臉沒皮的,不知怎麼搞的,還是不好意思問,也就自動把這個問題給忽略過去了。
  
  我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我是指,你還是鐵了心要學小提琴嗎?」
  
  小乞丐意志堅定地點點頭:「我會和我哥抗爭到底的。」
  
  其實,我覺得雲易風並不像是那種霸權主義的人,並且,他還是挺關小小乞丐的。
  
  否則,也不會費力把我抓到這裡來陪小乞丐解悶。
  
  剛才他問我的那幾個問題,也就是在視察我對小乞丐的真心。
  
  如果不關心,又怎麼會擔心呢?
  
  可是我不打算勸小乞丐。
  
  人人都有青春期,我記得我那時候,每到氣頭上,別人越勸,我越是鐵了心要往另一個方向走,九個裸體帥哥都拉不回來。
  
  所以,現在而今眼目下,處於青春期的小乞丐,還是讓他清靜些比較好。
  
  正在這時,門口響起了三道恭敬的敲門聲。
  
  之後,龍三打開門,道:「二少,雲哥請這女……那個,是請寒……寒小姐去一趟,他想和她談談話。」
  
  我詫異啊,龍三居然也會這麼禮貌,真是盤古開天地。
  
  詫異之後,我便起身,跟著龍三走到雲易風的書房。
  
  邊走,我邊隨意地問道:「你們老大找我有什麼事啊?」
  
  龍三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龍三的聲音,是一種強力壓抑後的平靜。
  
  可惜當時,我沒聽出來。
  
  因為我以為,雲易風找我,是為了感謝我對小乞丐這麼長時間的照顧。
  
  支票不就是擱在書房嗎?
  
  我開始想像那張支票上的數字,口水「嘩啦啦」地流淌。
  
  但是,當我進去後,我的口水,凝固在了嘴角。
  
  寒意,像水一般,劈頭蓋臉地向著我潑來。
  
  我看見,在書房中,蹲著兩個熟悉中透著不熟悉,不熟悉中透著熟悉的人。
  
  刀疤,光頭。
  
  就是那晚在酒吧的洗手間中,被我和那背時的服務生給敲暈的兩個人。
  
  看見我,他們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我眼見不對勁,拔腿就要跑。
  
  但是一剛轉身,就看見了另一雙燃著熊熊怒火的眼睛——龍三的。
  
  此刻,吉祥三寶的曲調在我耳邊響起。
  
  我默默唱道:「刀疤,光頭,紋身就是吉祥的一家。」



86.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唱完之後我回過神來。
  
  在那瞬間,我下定決心:打死都不承認自己幹過的事情。
  
  並不是怕吉祥三寶的打擊報復。
  
  他們是小蝦米,估計報出喬幫主的名字便嚇得尿崩了。
  
  我怕的是雲易風。
  
  如果我承認敲過吉祥三寶的後腦勺,那就等於直接告訴雲易風,說那個從後偷襲他,並且還一屁股坐在他臉上,最後還好死不死地放了個屁的女人,就是不才在下我。
  
  那麼,我如果被碎屍萬段,還是雲易風信了佛的下場。
  
  我堅決不能承認。
  
  所以,我氣定神閒或者是故作氣定神閒地轉過頭來,看著雲易風,若無其事地問道:「雲先生,聽說你找我,請問有什麼事嗎?」
  
  雲易風的眼中,翻捲著一團濃重的墨色,那嘴角,抿得緊緊的:「寒小姐,根據你剛才的反應,我認為你已經很清楚我為什麼要找你來了。」
  
  「剛才的反應?」我拍拍腦袋,解釋道:「你也知道,我一個平民老百姓,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呢?當然是下意識就跑了。但是我一想,咦,不對啊,我收留了易歌,悉心地照顧了他,又沒有加害他,先生沒有理由傷害我的。」
  
  我說這話,其實是在間接提醒雲易風:我救了你家小弟,恩怨也抵消了,大哥就別再追究了,放小妹一條生路吧。
  
  但是,沒等雲易風發言,那邊的吉祥二寶光頭和刀疤就叫嚷開了:「就是這個女人!是她用鐵棒打了我們!」
  
  「你們不要含血噴人!」我趕緊拿龍三來擋:「人家龍哥已經把那個女人的畫像清清楚楚地畫出來了,和我長得完全不一樣。你們現在的意思,就是在指責龍哥是故意亂畫,來欺騙雲先生嗎?我知道顧,你們是想害龍哥被家法處置。你們好殘忍,真的好殘忍……龍哥,你自己說,你有沒有騙雲先生?」
  
  我這番話,也就是為龍三敲響了警鐘:小龍啊,我們可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我要死了,你也活不成,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吧。
  
  果然,只見龍三身子骨抖了抖。
  
  威脅奏效了,我心甚安。
  
  這怪誰啊?自己當初因為好面子,故意把我畫成了母猩猩的樣子,現在自食惡果了吧。
  
  「龍三,你說老實話,那天的女人,究竟長得什麼樣子?雖然光線黝黯,但至少你應該看清了那女人的身材吧。」雲易風問。
  
  龍三左右為難。
  
  估計他現在也想起了,那天扁他的人,確實是我。
  
  可是指認我吧,就等於承認自己當時是欺騙了雲易風,並且這些天拿著那張母猩猩圖到處奔波查找的兄弟絕對會把他給菊爆了。
  
  但不說吧,讓我這個仇敵逍遙法外,實在又嚥不下心中那口氣。
  
  良久,他終於憋出一句話:「雲哥,我當時,當時確實沒看清,但是,那個女人……真的很強壯。」
  
  「噹噹噹」吉祥三寶除去了一寶。
  
  而且這一寶,還是邪惡集團的軸心人物。
  
  畢竟,其餘兩寶是東區大刀的人,十句話也抵不上龍三大寶的一句。
  
  「我明白了。」雲易風點點頭,站起身來,慢悠悠地向著我踱近:「看來,是一場誤會。」
  
  地上鋪著地毯,雲易風的鞋踏在上面,毫無聲息。
  
  「沒關係。」我大度地擺擺手。
  
  說這話時,雲易風已經來到了我面前。
  
  他的陰影,投射在我身上,帶來了很強的壓迫感。
  
  我不由自主地嚥了口唾沫,接著道:「易歌還在等我,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雲易風稜角分明的下顎稍稍移動了下,算是應了。
  
  於是,我連忙轉身。
  
  但就在這時,一雙大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腳踝。
  
  我的心臟,頓時停止了跳動。
  
  我的血液,頓時停止了流動。
  
  我的腦子,頓時停止了思考。
  
  這個場景,非常地熟悉。
  
  當時,在那個黑暗的包房中,當我把雲易風一棒給打倒之後,躺在地上的他,就是用手抓住了我的這個部位。
  
  從那個動作開始,悲劇就發生了。
  
  雖然我沒有回頭,但是我感覺得到,那雙手和那天晚上抓我腳踝的手的觸覺是一樣的。
  
  換言之,現在而今眼目下,抓我腳踝的人,就是雲易風。
  
  既然我能夠回憶起來,那麼,雲易風也回憶得起來——我的腳踝和那晚坐他臉的那個女人的腳踝是一樣的。
  
  他這麼做,就是要親自查找真相。
  
  不愧是大哥。
  
  而我現在,沒有心情去佩服他。
  
  雲易風慢慢站起身子,他的那雙鷹眸,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冷到我的骨髓深處,冷到我的四腳百骸,冷得我頭髮絲絲都結冰了。
  
  「原來,」雲易風的聲音像是一大塊冰,墜入湖中,一種窒悶低沉的冷:「你就是那個女人。」
  
  終於,吉祥三寶又成功加入了一員猛將。
  
  在這一刻,房間裡所有人的臉上都有著濃濃的殺氣。
  
  當然,全是針對我的。
  
  娘親咧,這次要死得硬梆梆的了。
  
  我需要時間,來考慮自己該如何逃出生天。
  
  於是,我只能諂媚地對著滿屋子的人笑:「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那笑聲就這麼在書房中徘徊,在空中撞擊,成功地將每個人的怒火又加上了一把油。
  
  「老大,該把她怎麼辦?」龍三問。
  
  雲易風盯著我,一雙眼睛,寒氣逼人。
  
  能不氣惱嗎——面對一個從背後用棒子砸了你,接著一屁股坐在你臉上,最後再順便買一贈一放了個悶聲屁的人。
  
  我明智地停止了「日日日日日日日日」的諂媚的笑,趕在雲易風發話前,用平時最大的聲音大喊道:「雲易歌!快來救命啊!」
  
  那聲音是真大,房頂都差點給它掀翻了。
  
  這麼一來,雲易風下了第一個對付我的命令:「把她的嘴給堵住。」
  
  話音剛落,他的幾個手下就向著我奔來。
  
  首當其衝的,就是紋身混混,龍三。
  
  他目露紅光,呲牙咧嘴,那才叫一個凶神惡煞,面目猙獰。
  
  活像是我放火燒了他家屋子,強暴了他爺爺似的。
  
  其實我覺得自己也挺委屈的,明明是這個龍三先要打我,我不過是自衛。
  
  這麼一想,小宇宙瞬間爆發。
  
  還好我明智,在從醫院出來時,拿了五把手術刀防身。
  
  於是,我立即從懷中將刀套出來,直接對著他們的褲襠「擦擦擦擦」地胡亂比劃著。
  
  表小看我們醫生,咱們也是拿刀吃飯的。
  
  邊比劃,我邊大喊道:「你們這群禽獸,土匪,你們怎麼可以如此對待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且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呢?」
  
  確實是手無寸鐵——手術刀是不銹鋼做的,不是鐵。
  
  我質問的聲音,頗有些雨帶梨花的韻味。
  
  但是,當我說完後,我發覺他們沒有再進攻了。
  
  難道是我的示弱政策奏效了?
  
  定睛一看,我這才發現,他們的褲襠都已經被刀劃成一條條的布料了。
  
  那一條條小碎布,就這麼隨風飄揚。
  
  那一條條大腿,就這麼暴露在眾人眼前。
  
  不愧是黑社會,總是黑暗中待著,沒曬太陽,那大腿,全是白花花的,晃得我暈陶陶的。
  
  欣賞完後,發現他們的怒火更熾了。
  
  也是,叫柔弱的是我,受傷的卻是他們,能不氣嗎?
  
  我趁著他們暫時不敢上前,忙三步兩步衝到門前,打開,想要往外衝。
  
  但是,雲易風也同樣三步兩步地追上來了。
  
  他腿長,沒法子,我就這麼憋屈地被他給揪住了。
  
  雲易風使力想把我抓回來,但是,我的手,卻死死地抓住了門框。
  
  那是我最後的救命繩索,絕對不能放棄。
  
  於是,我們開始了拉鋸戰。
  
  雲易風用力把我往書房中拉,但是,我卻更用力地不往裡面走。
  
  人的潛力是很大的,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我的力氣,大得驚人。
  
  可是雲易風不是一般人,他眉宇一皺,手上忽然加力,猛地將我往後一拉。
  
  我受不住,手一滑,就這麼被拉回去了。
  
  因為慣性等等複雜的物理因素,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
  
  因此,我的身子,像一顆巨形子彈般向著雲易風的懷中衝去。
  
  接下來,可以發生很多的事情。
  
  比如說,雲易風可以只手禁錮著我,只手挑起我那並不瓜子的下巴,邪肆地說道:「你以為,你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嗎?那是不可能的,你這磨人的小東西。」
  
  比如說,因為這樣的動作,我不小心,他沒留意,當我旋轉回去時,我們的雙唇,就這麼碰觸在了一起,自此,天雷勾動地火,慾火像阿拉斯加卡特邁火山一樣,爆發了。
  
  可是,有兩個條件阻止了這一桃色事件的發生。
  
  第一個,是我和雲易風的身高問題。
  
  我不矮,但是雲易風挺高,所以,我的頭頂,剛挨著他的下巴。
  
  因此,當我這顆巨型子彈飛回時,剛好就將腦袋瓜子砸在了他的下巴上。
  
  第二個,就是我腦袋瓜子的硬度問題。
  
  毫不謙虛地說,我寒食色的腦袋瓜子的硬度,鐵定是天下第一。
  
  想當初,柴柴的那塊板磚,砸了上百號人,還是完好無損。
  
  可有天,我沒事幹,拿著輕輕在我腦袋上比劃了下,還沒做什麼呢,那板磚就迫不及待地裂成了兩半。
  
  所以,我的腦袋,是又大又硬。
  
  又大又硬,多不純潔。
  
  所以,雖然雲易風的下顎是稜角分明的,是有型的,但是,卻敵不過我的宇宙無敵鐵頭功。
  
  在這場下顎骨和頭骨的PK賽中,我勝利了。
  
  我的腦袋瓜子,只感覺到一陣微微的痛。
  
  可是雲易風的情形卻不怎麼妙了。
  
  他摀住了下巴,還有鼻子。
  
  接著,一滴滴殷紅的血,落在了地毯上。
  
  我心甚愧疚。
  
  多好的毯子啊,居然滴上了血,可惜了。
  
  可惜完後,我心念電轉。
  
  在雲易風臉上放屁的舊仇還未消,現在又添上新的。
  
  其實,這件事,細細想來,完全和我沒有一毛關係。
  
  是雲易風自己要拉著我這顆碩大的子彈回來的。
  
  如果剛才他大度些,放我離開,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所以,追根究底,這確實不是我的錯。
  
  可是,我用腳趾丫丫也想得出來,雲易風,包括雲易風的手下,都會把我給碎屍萬段。
  
  我偷眼往四下一觀望,現在,他們還處於目瞪口呆,驚詫極了的階段。
  
  所以,我要,趁著,此刻,逃走。
  
  想到便做,我悄悄地不動聲色地,或者是自認為悄悄地不動聲色地想把手從雲易風手中給解救出來。
  
  可惜,就在我動了那麼一下時,雲易風忽然睜開眼,盯著我。
  
  見過野獸的眼睛嗎?
  
  反不在那一刻,我是見到了。
  
  那雙眼,血紅中泛著幽藍,那是種凌厲的寒意。
  
  獸的眼睛。
  
  一隻被徹底激怒的獸的眼睛。
  
  當時,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跑,不顧一切地逃走!
  
  所以,我沒有多想,直接抬起膝蓋,狠狠地踹了他的小弟弟。
  
  在踹中的同時,我不禁感慨。
  
  不愧是道上大哥的小弟弟,彈性柔韌度都是一等一的好。
  
  頗有前途。
  
  這麼一踹,雲易風吃痛,放開了我。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忙趁機蹦躂了出去。
  
  奔出去沒多久,我就聽見書房中亂成了一團。
  
  「雲哥,你沒事吧!」
  
  「別胡說八道,雲哥的命根堅硬如鐵,是不會有事的。」
  
  「快去追那個女人,宰了她為咱們雲哥的命根報仇!」
  
  接著,我便聽見雲易風的手下像獵狗一樣追著我。
  
  我發足狂奔,腿都成為了一圈圈線條,屁股後還有煙冒出。
  
  不過,估計後面的那群人也是一樣。
  
  可惜的是,我的腿,不僅沒有雲易風長,比起雲易風的手下也差得遠。
  
  所以,他們很快便追了上來,好幾次都差點把我給逮住。
  
  我嚇得臨近癲狂。
  
  忽然,我的頭髮,我那該死的頭髮,就這麼被抓住了。
  
  沒膽子撕下頭皮,我只得剎住了腳步。
  
  回頭,我再次著那些人諂媚地笑:「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抓住我頭髮的那個人,好死不死的,就是龍三。
  
  我指指他那被我的手術刀劃成條條的褲初,好心提醒道:「哥們,你走光了。」
  
  這句話徹底地捅了老虎的菊花,龍三眼中,燃燒起了滔天的怒火。
  
  接著,他掄起袖子,一雙蒲扇般的大手,眼見著就要招呼到我臉上。
  
  我磨著牙齒,下定決心,只要他敢扇我,我就把他的爪子當豬蹄子一樣給啃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聲音制止了他:「龍三,住手!」
  
  還能有誰?
  
  當然是我們家玉樹臨風的嫩桃花小乞丐了。
  
  只見那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小乞丐抓住龍三的手,擋在我面前,道:「不准動她!」
  
  那瞬間,在我的眼中,柔弱的小乞丐像天神般高大威武。
  
  我的口水「嘩啦啦」地直滴,非常後悔那天沒把他這小天神給吞下腹中。
  
  失策了。
  
  龍三低頭,望了望自己下檔那破碎成一片片隨風飄揚的褲子,委屈且氣憤地控訴道:「二少,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膽子太大了,居然傷了雲哥,我們是為雲哥報仇的!」
  
  「小乞丐,現在是你表現的時候了。」我抓住小乞丐的T恤,小聲道:「我不小心得罪了你的哥哥,現在他要砍我,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當我的人質。等會我會用手術刀抵在你的咽喉處,逼著你哥人放我走。但是,我在激動之下,手一滑,不小心割破你的血管,也是有的……到時候,可千萬別見怪。」
  
  還沒等我拔出手術刀,痛楚稍稍減輕的雲易風緊接著便來了。
  
  我連忙躲在小乞丐身後。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2:25 A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3:09 AM 編輯

87.法海名叫雲易風
  
  小乞丐也夠義氣,一直護著我,對著雲易風問道:「你為什麼要抓她?」
  
  「你可以自己問問她做過什麼事情。」雲易風雖然看上去是在和小乞丐說話,實際上,他那雙冷森的眼睛,正慢悠悠地投射在我的身上。
  
  每一眼,都將我的皮膚給鑿出一個洞。
  
  這麼短短幾十秒,我的身體已經體無完膚。
  
  這個男人,夠決絕。
  
  小乞丐回頭,用詢問的眼神望向我。
  
  我攤攤雙手,回給他一個絕對無辜的神情:「我也不曉得我做過什麼惹了他生氣,你問他你哥呢。」
  
  在我的教唆下,小乞丐開始詢問雲易風:「哥,食色到底對你做過什麼?她整天大大咧咧,瘋瘋癲癲,沒心沒肺的,估計是誤會吧。」
  
  我自動省略那些不好的形容詞,然後仔細看著雲易風。
  
  你說啊,你說啊,說我用自己的兩瓣肥屁股坐了你的臉,說我在你的臉上放了個五香麻辣悶聲屁,說我剛才用膝蓋撞了你的小弟弟。
  
  我不信雲易風有臉把這些糗事向小乞丐說出來。
  
  果然,雲易風對此保持緘默。
  
  「哥,一定是誤會的。」小乞丐開始打圓場。
  
  「沒錯,是誤會,易歌啊,我還要趕去上班呢,你送我一程好吧。」我死死抓住小乞丐這根救命稻草。
  
  「好,我送你。」小乞丐說著就要和我一起走。
  
  我不用看,也知道,多少把怒火在向我發射啊。
  
  我的大衣都快要燒焦了。
  
  誰知,正當我仗著小乞丐的地位身份要離開時,一雙大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回頭,看見了雲易風那雙如利刃般的眼:「我有說你可以走嗎?」
  
  小乞丐忙將我的另一隻胳膊拉住,瞪著他哥,道:「我不許你動她!」
  
  我拿著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地將雲易風打量一番。
  
  嗯,強壯得恰到好處,臉也長得恰到好處,小屁屁也翹得恰到好處。
  
  動我?要是他真的脫了衣服,還不知道誰動誰呢。
  
  「食色,食色?」小乞丐喚我。
  
  「什麼?」我回過神來。
  
  「你的口水滴在我手臂上了。」小乞丐的聲音中有中風的跡象。
  
  我趕緊想幫他擦拭乾淨,但無奈另一隻手卻被雲易風給死死跩住。
  
  「大哥,我真的錯了,你放開我吧!」我誠懇地道歉。
  
  可是雲易風似乎不為所動,眼睛,依舊沉沉。
  
  我也睜大眼睛,瞪著他,開始眨巴眨巴眨巴。
  
  雲易風依舊不為所動。
  
  我繼續眨巴眨巴眨巴。
  
  他還是不為所動。
  
  我不放棄,眨巴眨巴眨巴。
  
  終於,他熬不住了,放開了我。
  
  我正在慶幸,卻聽見雲易風說道:「把他們倆給我分開。」
  
  我蹦登你個蹦登哦。
  
  他的手下,開始一哄而上,一些拖著我,一些拖著小乞丐。
  
  而雲易風,則氣定神閒地站在中間。
  
  這個場影也忒熟悉了。
  
  活像是雷峰塔前,白娘子和許仙被無數小僧給拖開的場景。
  
  要是我再叫一聲;「官人!」
  
  小乞丐再叫一聲:「娘子!」
  
  那就圓滿了。
  
  此刻,我死死拉著小乞丐的手,堅決不放。
  
  他可是唯一能救我的人了。
  
  我有理由相信,雲易風小時候絕對看過《新白娘子傳奇》。
  
  因為他很配合地,學習法海站在我們中間。
  
  看著我和小乞丐那拉成一條直線的手,他眼睛再一沉,伸手,將我和小乞丐緊握的拳頭給扯開。
  
  我那個悲痛欲絕啊!
  
  「好了,把二少送回房間,把這個女的帶回書房。」雲易風下令。
  
  帶回書房?那我絕對沒活路了。
  
  恐懼與絕望讓我的情緒瞬間爆發,我深吸口氣,氣運丹田,接著,雙臂一振,猛地將抓住我的人推開。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當時,我們全都在樓梯口站著。
  
  在混亂中,不知是誰推了我一下。
  
  我腳下一滑,眼見著就要向樓下倒去。
  
  身體失去了平衡。
  
  我的心,瞬間停止了跳動。
  
  我的雙手,在空中亂抓。
  
  這麼一抓,就抓住了雲易風的衣衫。
  
  最後的稻草,我死都不放手。
  
  雲易風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於是,在慣性與重力的作用下,我就這麼拉著他,滾下了樓梯。
  
  其實,滾樓梯也是可以滾得很浪漫的。
  
  比如說,滾到最後,我發現自己趴在雲易風的身上,我們的唇,碰觸在了一起。
  
  接著,雲易風嘴角勾起,邪肆地笑道:「怎麼,等不及了嗎?這麼想投入我的懷抱嗎?你這磨人的小東西。」
  
  接著,我們又開始天雷勾動地火,慾火像阿拉斯加卡特邁火山一樣,爆發了。
  
  但是,在滾了這麼久的樓梯後,我們的身體自然而然的失去了平衡。
  
  兩具同樣失去平衡的身體,怎麼會這麼巧地嘴唇碰嘴唇呢?
  
  事實上,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我們落到了樓梯底。
  
  我是屁股著地的。
  
  一陣麻木的痛之後,我感覺到,自己坐在了一個很熟悉的物體上。
  
  那東西,說軟不軟,說硬不硬。
  
  像是一顆球形。
  
  但是,球面一點也不光滑,有個很高的凸起,像是骨頭。
  
  而是那高高的凸起下方,是一個洞。
  
  在那高高的凸起上方,是兩個洞。
  
  我很悲哀地發現,我的屁股下,又是雲易風那多災多難的臉。
  
  我猛地站了起來。
  
  雲易風雙眼是緊閉的,已經暈過去了。
  
  也不知是摔暈的,還是被我給坐暈的。
  
  他的鼻子,剛被我用頭骨給砸了,好不容易止住血。
  
  現在,被我的兩個肥屁股瓣一坐,殷紅的血,又流了出來。
  
  樓上的那群手下,看見這一場景,都震驚了。
  
  下巴,眼睛,舌頭,全都往地上落。
  
  「怎麼辦?怎麼辦?」我六神無主。
  
  「怎麼辦?怎麼辦?」我手足無措。
  
  「怎麼辦?怎麼辦?」我臉色慘白。
  
  我抬起頭來,淚眼汪汪看著小乞丐,道:「怎麼辦?……我坐在了他的鼻血上,褲子後全是血跡,別人還以為我大姨媽來了,等一下我怎麼走人啊?」
  
  「咚!」
  
  眾人皆倒。
  
  我獨立。
  
  從地上爬起後,小乞丐和那些手下趕緊手忙腳亂地將昏迷中的雲易風給扶到了房間中。
  
  我開始時,還在疑惑,為什麼不送去醫院,而是要請家庭醫生?
  
  但是後來,當看見雲易風的手下用手槍對準那家庭醫生的太陽穴,威脅他不准把雲易風是被我一屁股給坐暈的事情說出去後,我才算明白了。
  
  其實,我本來想趁機悄悄逃走,但是龍三那個傢伙,卻一直用一雙想啃人的眼睛把我給牢牢看著。
  
  我根本就無法成功逃離。
  
  按照那家庭醫生的意思,雲易風沒什麼大礙,可能會暈幾個小時或者是一天,不過就讓他自由地暈吧,暈完了就好了。
  
  確定雲易風無大礙後,那些手下,全都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看著我。
  
  似乎,是想用眼神將我肢解。
  
  夠狠毒,我喜歡。
  
  雲易風暫時昏迷,那麼這個家就由小乞丐做主了。
  
  我悄悄將小乞丐給叫到一旁,讓他幫著我逃走。
  
  小乞丐綜合了下形勢,發現正門是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的,我們只能走後門。
  
  於是,我和他裝作參觀屋子的樣子,來到後花園中。
  
  原本以為,所有人都去照顧雲易風了。
  
  誰知,游泳池邊,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他就守在那,一動也不動,粉碎了我們要爬欄杆離開的美好計劃。
  
  我擺出一副捨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的樣子,沉痛地說道:「事到如今,只有用色誘了。」
  
  「食色,別去!」小乞丐拉住我:「我不想你被吃豆腐。」
  
  「不是我去色誘,」我淺淺一笑,然後將小乞丐一推,道:「你是去色誘。」
  
  「我?!」小乞丐的耳朵,又紅得像火鍋湯中的小辣椒了,他半羞半惱地說道:「我怎麼行?」
  
  「一看就知道他是背背山上下來的。」我催促:「快去,扭扭你的細腰,擺擺你的屁股,翹翹你的蘭花指!」
  
  小乞丐本來死都不願出賣色相,但是看著我屁股朝天開始在地上尋找磚頭來敲他的腦袋瓜子了,這才被震懾住,一步一挪地走上前去。
  
  我怕他搞砸了,也就一直跟著。
  
  小乞丐僵硬地走到那名手下面前,僵硬地笑笑,再僵硬地招呼道:「阿英,你好。」
  
  我瞇起眼睛,看見了阿英的臉。
  
  國字臉,劍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就像是抗戰片中經常出現的為國捐軀的英勇就義的烈士形象。
  
  我正納悶,這麼苗根正紅的一張臉,怎麼就來道上混呢?
  
  再看仔細些,徹底明白了。
  
  問題出在這孩子的眼睛上。
  
  他的眼睛,開關挺漂亮的,不大不小,不單不雙。
  
  就是很對。
  
  兩眼珠子就快挨在一起了。
  
  看久了,我的眼珠子也開始對了。
  
  「二少,有什麼事嗎?」阿英看著我們。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著我們,主要是那眼珠子,沒有焦距啊。
  
  而且,他說話時,是習慣性地皺緊眉頭,這麼一來,就更加苦大仇深了。
  
  可是,那倆眼珠子,也對得更厲害。
  
  我用手掐了掐小乞丐的屁股,暗暗催促道:「給我去,去色誘,去色戒,去色情!」
  
  可是小乞丐臉皮薄,任我把他屁股給掐紫了,也沒說出一句話。
  
  沒辦法,我只能代勞。
  
  於是,我站在小乞丐面前,看著阿英道:「易歌,易歌他想和你困覺!」
  
  其實,接下來,我想說的是:條件是你放我們離開。
  
  但是我沒能說出口。
  
  因為聞言,阿英一驚。
  
  他的驚嚇表現,是非常有水平的。
  
  那原本是對著的眼珠,猛地分開了。
  
  但下一秒,又再次對上。
  
  並且,他也被小乞丐傳染,耳朵像充血似的,紅地透了明。
  
  我心裡「咯登」一聲。
  
  難道,真的無意中說中了阿英的心事,他真的喜歡小乞丐?
  
  這時,阿英雙手扭在一起,像擰麻花一樣,表現出自己糾結的內心。
  
  好半天,他終於開口了:「其實,其實,其實……我想和雲哥困覺。」
  
  「咚咚」兩聲,我和小乞丐倒地。
  
  雲易風,果然是……人才。
  
  被雷劈打之後,我眼睛一轉,很卑鄙的慫恿道:「你家雲哥現在正單獨昏迷在床上,你想對他做什麼都行。」
  
  話音剛落,阿英便幾個跨步,消失在我們眼前。
  
  徒留下一縷煙塵,在天地之間徘徊。
  
  我和小乞丐連忙抓緊時間,你托我,我拉你,費盡千辛萬苦,終於跑到了圍欄外面。
  
  但是,自由的空氣還沒吸夠,我和小乞丐就徹底傻眼了。
  
  因為,圍欄外面,以龍三為首的雲易風的手下就在那皮笑肉不笑肉笑皮不笑地守著。
  
  我心慼慼,真想枕地大哭一場。
  
  他們這群禽獸,這群土匪,這群強盜,這群毛毛蟲!
  
  要抓在裡面抓不就行了,非要等我爬這麼大半天才抓。
  
  我老胳膊老腿的,容易嗎?!
  
  這時,龍三還帶給了我一個更大的打擊。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顆金光閃閃的牙齒,道:「雲哥醒了,想見你們。」



88.黑社會必不可少的偷襲
    
  毛毛蟲,這些手下全都是一群毛毛蟲。
  
  我和小乞丐被強迫著走向雲易風的屋子。
  
  結果,在門口,碰見了偷窺偷吃或者是偷摸不成功的阿英。
  
  他的眼睛,對得更加哀怨了。
  
  我幾乎是被推進屋子裡的。
  
  果然不出所料,雲易風的閨房,也是同樣的乾淨與冷冰。
  
  而被我的兩瓣肥屁股坐了之後的雲易風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他正坐在屋子裡的一張椅子上,雙腿交疊,十指閒閒交握。
  
  他逆著光,精壯的身體輪廓蓄著內斂的力量。
  
  而看著我的那雙眼睛,冷然依舊。
  
  「你們坐下吧。」雲易風道。
  
  他的聲音,是低沉的,有種讓人不自覺臣服的味道。
  
  我和小乞丐在他對面的床上排排坐,吃果果。
  
  「哥,你沒事吧。」小乞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雲易風的臉,道:「剛才,食色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怪她。放了她吧,就當是看在她照顧我這麼久的份上。」
  
  我感覺點頭如搗蒜,用行動支持小乞丐的說法。
  
  但是,雲易風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他的眸子,微斂,裡面的光,是種清冷的霜色。
  
  在他的注視下,我的心,落了又起,起了又落。  
  
  我有種預感,雲易風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我的。
  
  終於,他開口了:「她一共傷了我兩次,第一次可以與救你的恩情相抵消,而第二次……易歌,就要看你怎麼做了。」
  
  「你的意思是……」小乞丐的身子忽然繃得緊緊的,他的話,是從牙齒縫中擠出的:「要我放棄音樂,轉而學習商業管理。」
  
  「是的。」雲易風這麼回答。
  
  「如果我不幹呢?」小乞丐的口氣直衝沖的。
  
  不淡定,這娃不淡定。
  
  「如果你不願意,那麼……」雲易風倏地將眼睛轉向我。
  
  那眼神,陰森到了骨子裡,害我差點灑出來兩滴。
  
  不……好像已經灑出來了。
  
  雲易風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會一直把這女人關在這裡,直到你答應的那天。」
  
  小乞丐的手,握成了拳頭,在「咯咯咯」地發出聲響。
  
  我的手,也是一樣,窩成拳,和他一起演奏骨頭進行曲。
  
  雲易風就這麼冷言看著我們的反應。
  
  他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
  
  像一隻內斂的獵豹,靜靜地潛伏,在最恰當的時刻出擊,捕獲自己的獵物。
  
  等到我和小乞丐的情緒臨近爆發點時,他才悠閒地問道:「怎麼樣?」
  
  「不可以!」小乞丐的眼睛亮亮的,怒火滔天。
  
  「當然可以!」我的眼睛亮亮的,盛滿憧憬。
  
  我們是同時開口的。
  
  聞言,雲易風的眉毛,有了微微上揚的弧度。
  
  小乞丐轉過身,痛心地握住我的手,情真意切地說道:「食色,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所以才寧願被囚禁。但是你放心,我是不可能用你來換取我的自由的。」
  
  我淺淺一笑,接著伸手,「啪」的一聲將小乞丐的腦袋瓜子給拍歪了。
  
  其實我是很想抓個類似平底鍋之類的東西砸他的。
  
  但有小乞丐他哥在旁邊幫他撐腰,我膽還沒這麼肥。
  
  我的願望,就是有天能將小乞丐的腦袋給砸成四邊形。
  
  所以,來日方長。
  
  「為什麼要打我?」小乞丐摸著自己的腦袋,委屈極了,那小模樣,也可愛極了。
  
  我揪住他的耳朵,湊近悄聲道:「我從小的願望就是能夠不工作卻有人免費供我吃喝。雖說你哥表面上是把我給囚禁了,但是我在這裡,鐵定能好吃好喝好穿好樂,那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現在你居然要打碎我的夢想,你說你自己該不該被打?」
  
  小乞丐皺眉:「可是我哥,他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聳聳肩:「難不成他還會用自己的屁股來坐我的臉?」
  
  
  
  話一出口,我頓時覺得,依照雲易風錙銖必究的性子,這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別怕,到時候倘若他真敢這麼做,我就用一陽指戳他的小菊花。
  
  雖然我們說的是悄悄話,但是雲易風還是聽見了。
  
  他若無其事地說道:「把她關在這裡,可不是讓她來享福的,一個女人單獨待在這裡,可不怎麼安全。」
  
  「你的意思是……」我皺眉,揣摩著:「這裡的手下,可能對我不軌?」
  
  雲易風眸色微閃,表示出了對這個問題的肯定。
  
  我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自己的領口,臉上,風雲變幻了好幾遭,最終,我鼓足勇氣問道:「盡量派些帥哥來對我不軌,行不?」
  
  聞言,小乞丐倒地,雲易風眉毛顫抖了下。
  
  說實話,這個問題是很重要的。
  
  你想啊,被囚禁在這裡,有好吃的,有好穿的,最後還有帥哥被我玩。
  
  山陰公主也沒這麼幸運吧。
  
  小乞丐被雷劈著劈著也就劈習慣了。
  
  此刻,他從地上爬起,再一次像小天神一般擋在我面前,對他哥道:「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
  
  聽聽,這聲音是多麼鏗鏘有力。
  
  我將目光投射到雲易風臉上,竟驚訝地發現,他的眉宇間,居然有一絲晦澀。
  
  那神情,只發生了一瞬,便被他鎮壓了下去。
  
  他的臉上,又恢復了鎮定自若,又像是戴上了一張毫無破綻的面具。
  
  接著,雲易風安靜地冷森地說道:「我現在就動她,看你能夠對我做什麼。」
  
  我心一凜。
  
  娘親勒,我居然成了兩兄弟之間鬥氣的犧牲品。
  
  我要用血在我的額頭上寫個大大的「冤」字。
  
  雲易風剛說完,就拉住我的手,一把拖著我走出去。
  
  小乞丐愣了片刻,趕緊追上來解救我。
  
  但很多時候,一瞬的失誤,就錯過了很多。
  
  我的意思是,小乞丐沒能解救我——雲易風下令將他關在了房間中。
  
  沒了小乞丐,我的氣焰一下就滅了。
  
  我惶惑地望著雲易風,不明白他下一步要把我怎麼樣。
  
  雲易風也沒有對我解釋的意思,繼續提著我的領子,把我拖出了別墅,一把推進了車中。
  
  道上大哥一般是有司機的,所以雲易風就和我一起坐在了後面。
  
  他的神色,不是愉快的。
  
  所以,我慢慢地緩緩地一步步地往角落中縮。
  
  說實話,我有些怕雲易風這樣的悶聲葫蘆。
  
  因為人都是有情緒的,有了情緒就要發洩。
  
  而悶聲葫蘆們就喜歡積聚情緒,最終像火山爆發那樣,對周圍人士造成巨大的傷害。
  
  我就擔心雲易風情緒爆發,忽然之間,咆哮馬叔叔上身,抓住我的雙臂,使勁地搖,使勁地咆哮。
  
  知道把我搖得大腦小腦腦幹全部攪成一團。
  
  直到把我咆哮得失聰,外加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還好,雲易風沒這麼做。
  
  他安靜地坐在我身邊,看著窗外。
  
  我也學他的樣子,看窗外。
  
  此刻已經臨近傍晚,暮色四合,天空是一種混淆的灰紅。
  
  車駛出了錦湖山莊。
  
  在大門前,我又看見了那站得像棵小白楊的門衛。
  
  口水又不爭氣地嘩啦啦了。
  
  就這麼看著看著,忽然雲易風問道:「你究竟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
  
  聲音不太客氣。
  
  「你是說易歌嗎?」我轉過頭,反問道。
  
  「他喜歡你。」雲易風道。
  
  「他喜歡你。」我道。
  
  「我不喜歡別人在我認真的時候開玩笑。」雲易風的聲音更低沉了,帶著警告。
  
  「我是說真的,」我甚是誠懇,「小乞丐,不,易歌是真的喜歡你,就像你喜歡他一樣。」
  
  雲易風看著我,傍晚的光線模糊了他的臉部輪廓。
  
  少了些銳利,多了些男人的俊逸。
  
  「你們是兄弟情深,所以才會吵得這麼厲害。就因為太在乎,所以對方的每一句話,才會激怒彼此。」我歎口氣:「難道你們就不能好好地坐下來談談嗎?」
  
  雲易風緘默。
  
  「其實,你應該聽聽易歌的想法的。」我勸道。
  
  雲易風繼續緘默。
  
  「或者,你應該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我繼續勸道。
  
  雲易風還是緘默。
  
  「雲易風,你拉鏈沒拉!」為了試探他是不是睡著了,我拋出了這句話。
  
  這次,雲易風有反應了,他閒閒地說道:「沒拉拉鏈的是你。」
  
  我忙低頭,果不其然。
  
  就像那一堆堆明星擠在一起唱的那首奧運歌「我家大門常打開」一樣,我家褲子的大門也是大開的。
  
  黑色蕾絲內褲,暴露無遺。
  
  我寒食色居然還有些廉恥之心,臉紅了紅,馬上低頭將拉鏈給拉上了。
  
  接著,我像沒發生過剛才的事情一樣,繼續道:「易歌,他是真的喜歡音樂,你打碎他的夢想,他一輩子也不會開心的。」
  
  雲易風冷眼看著我;「你懂什麼?」
  
  「我是不懂,所以才會問你。」被他頂了這麼一句,我也不動氣。
  
  不過,也不敢動氣。
  
  冬日的天,黑得特別快。
  
  這不,我們出來時,還有微光,誰知才行駛了不到十多分鐘,那天空,就像吃了奧利奧餅乾拉出來的便便一樣,黑得嚇人。
  
  看得出來,雲易風是被小乞丐給氣噎了。所以想出來散心,並沒有真的要去哪裡。
  
  我勸道:「回去吧,不然易歌又要擔心了,你也是,做哥哥的,明知道弟弟處於青春期也不讓讓他。我媽處於更年期,我和我爸活得像兩耗子似的,吱都不敢吱一聲。」
  
  雲易風沒理會我。
  
  但隔了會,他便對司機道:「回去吧。」
  
  我吁口氣,終於要回去了,折騰了這麼大半天,我肚皮都快貼到脊樑骨了。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夜路走多了也會遇上鬼。
  
  我不知道雲易風平時被偷襲的幾率是平均多少天一次,但今天,我就好死不死地跟著他被襲了。
  
  那司機,在聽見雲易風的話後,不但沒有轉頭,反而一踩油門,飛快地拐進前面的一個偏僻的胡同口裡。
  
  雲易風眼中精光一斂,伸手擊打了那司機的後頸。
  
  於是,叛徒司機哼都沒哼一聲就昏過去了。
  
  在慘白慘白的車燈的照射下,一群痞兮兮的混混拿著各種武器像我們踱來。
  
  雲易風本想快速爬到駕駛位上發動車子,可是其中一個混混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將車的幾個輪胎給劃破了。
  
  雲易風快速將車子所有的門窗鎖死,接著,他轉過頭,將手機遞給我,鎮定地說道:「打電話給龍三,還有,躲在車裡,不准出來。」
  
  說我,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夜黑,風高,殺人夜。
  
  我的腦子裡忽然浮現起了這句話。
  
  雲易風不愧是老大,臨危不懼,一個人面對這麼多人,也鎮定得很。
  
  估計是上次在酒吧中,親自參與了一次幫派鬥爭,有了實踐經驗,在打電話時,我的手,居然沒怎麼發抖。
  
  雖然龍三人品不好,但隨雲易風還是很忠心的,一聽說大哥遇險,著急得跟什麼似的,立即就招呼著兄弟往這裡趕來。
  
  等打完電話,我抬頭一看,才發現,前面已經是血雨腥風一片了。
  
  雲易風一個人站在中心,其餘的人,全都拿著傢伙往他身上招呼著。
  
  不僅如此,有三個混混發現了我在打電話求救,也都拿著武器,跳上了車,開始瘋狂地砸著車頂還有車窗玻璃。
  
  我的心,在滴血。
  
  多好的車啊,就這麼被砸了,也不知買保險沒?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2:34 A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4 03:10 AM 編輯

89.霉女救英雄
  
  這群人的陣仗,那是真的大啊。
  
  不過還好,雲易風似乎是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所以這車的玻璃質量才叫一個好啊。
  
  這大冬天的,那三個混混都砸出汗來了,這玻璃還是完好無損。
  
  砸到最後,這群混混居然砸出了激情,脫起衣服來了。
  
  那身材,才叫一個……排骨加慘不忍睹啊。
  
  不過也是,那些像金剛般強壯的混混都去圍攻雲易風了,這幾個沒本事的瘦皮猴只好來對付我。
  
  我沒事幹,就在車裡數著這些人的肋骨玩。
  
  還真是根根分明啊,真是羨慕。
  
  正在打量著,眼神一飄,不小心就看見了雲易風那。
  
  他們的戰況才叫一個激烈與慘烈。
  
  當然,慘烈是形容圍攻雲易風的那群人的。
  
  雲易風不愧是經常打殺的人,那動作,才叫一個乾淨利索。
  
  之間他倏地拉起一個小混混,手腳如閃電般一晃,混混頓時就手斷腳斷肋骨斷了。
  
  所以,以雲易風為中心,半徑一米之內都沒有活口。
  
  雲易風的速度和狠勁都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豹子。
  
  他眼中的豁亮與氣勢,令人不敢逼視。
  
  他身體的每根線條,都透露著凌厲。
  
  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蓄積著無窮的力量。
  
  這樣一來,逼得那些混混不敢上前。
  
  這時,地方為首的那個人高喊道:「快給老子上,誰打了他一下,就獎勵一萬!把他傷出血了,就獎勵五萬!打斷他的一根骨頭,獎勵十萬!」
  
  說實話,這招不錯,很值得我學習一下。
  
  下次,我也可以站在帥哥雲集的場所大聲誘惑道:「誰讓我摸他的咪咪,獎勵十塊!讓我摸他的屁屁,獎勵五十塊!讓我摸他的小弟弟,獎勵一百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小混混和我一樣,全身些見錢眼開的主。
  
  一聽見首領的話,馬上拿著武器,向雲易風撲去。
  
  瞬間,場面變成了一群豺狼圍攻獵豹。
  
  我的耳邊,立即響起了在《動物世界》中,趙忠祥叔叔那充滿深情的畫外音:「在這個漆黑的夜晚,小豹子湯姆被一群豺狼圍攻,湯姆奮力抵抗者,他明白,自己不能倒下,因為他的巢穴中,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弟弟傑裡……」
  
  車中的我,一直處於亢奮狀態。
  
  我的眼前,一群純爺們在打架。
  
  那肌肉賁張,那汗水滴答,那鮮血飆飛,那雄性激素擴散。
  
  因此,我體內的腎上腺素,像牛市的指數一般,蹭蹭蹭地直往上冒。
  
  正漲在興頭上,忽然,一個混混,一個卑鄙的混混趁著雲易風在對付同伴的時刻,拿著把西瓜刀,臉部扭曲,口歪嘴斜地往雲易風後背上一砍!
  
  頓時,雲易風的身子,僵硬了下。
  
  但是,他沒有多做停留,倏地轉過身軀,一腳踹向那混混的心窩子。
  
  於是乎,那混混就像只破布娃娃一樣,在空中飄啊飄啊,最終撞在了一根電線桿子上,「誇誇誇誇」地滑了下來,「哇」的一聲吐了口鮮血,徹底暈死過去了。
  
  不過,在暈死過去之前,他染血的嘴角含笑,心滿意足地說了句話:「五萬塊,我,我又可以打好多天的勁舞了。」
  
  在雲易風轉身的那瞬間,我看見了他後背上的傷口。
  
  五寸長,衣服被劃拉破了,血正汨汨流出,濃稠得嚇人。
  
  這麼一來,我那剛才還像牛市指數一樣瘋長的腎上腺素,便像那萬惡的中石油股票一般狂跌。
  
  雲易風每動一下,便會扯動背上的那道傷口。
  
  我看著都痛。
  
  也因為這個原因,他的動作開始有些滯澀。
  
  於是,又被趁機暗算了幾道。
  
  有了鮮血的滋養,那些豺狼一個個像是凶紅了眼睛,不要命似的拿著武器往雲易風身上招呼。
  
  這下,我開始著急了。
  
  再怎麼著,雲易風也是小乞丐他哥哥啊,我總不能見死不救的。  
  
  想起小乞丐那水嫩的臉頰,瞅一眼雲易風那身誘人的肌肉。
  
  我磨磨牙齒,決定還是出去盡一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此刻,那三個砸車的瘦皮猴已經砸得精疲力竭了。
  
  我瞅準時機,趁其中一個瘦皮猴在車門邊休息的時刻,猛地將門一推。
  
  「咚」的一聲,那瘦皮猴就給撞飛了。
  
  然後,我跨出車門,撿起那人摔落在地上的鐵錘。
  
  接著,雙手舉起,向另外兩個還沒回過神來的瘦皮猴頭上一砸。
  
  只聽兩道悶響,倆小混混「嗷」了一聲,就躺在地上挺屍了。
  
  本來,我打算砸砸他們的腦袋瓜子也就算了。
  
  但是,這三個瘦皮猴居然敢用自己拿排骨身材來玷污我的眼睛,害我回去不知要用多少張美男圖片來忘記那華麗麗的排骨。
  
  一想到這,我就怒上心頭。
  
  俗話說,最美不過夕陽紅,最毒不過婦人心。
  
  所以,我決定,使出天底下最毒辣的一招——彈他們的小雞雞。
  
  在黑夜的籠罩下,我的眼睛閃現出了陰毒的光。
  
  我衝過去,拖著他們的腿,把三人排成一排,動作熟練地褪下他們的褲子。
  
  接著,我將中指搭在拇指上面,湊近他們的小弟弟,狠狠一彈。
  
  頓時,他們的四肢便開始抽搐了。
  
  我的手指,在那三根命根上來回彈著,邊彈邊high唱著:
  
  「來來,我是一個蘋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
  
  來來,我是一個香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
  
  來來,我是一個菠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
  
  彈到最後,三人開始口吐白沫了。
  
  我的聲音,高亢入雲,悅耳動聽。
  
  那邊正在激戰的一群人都停下了打鬥,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有詫異的,有震驚的,有害羞的,還有艷羨的……
  
  雖然表情不一,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動作,那就是——縮緊自家的小弟弟。
  
  看來是感同身受了,不愧是好兄弟。
  
  原來,道上混的,也有真情啊。
  
  而雲易風看著我,那眉毛,又開始忍耐般地抖動了。
  
  我覺得,這個人非常不懂得知恩圖報。
  
  怎麼著,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吸引那邊想扁他的人的注意力,目的是為了幫他啊。
  
  但雲易風的臉上,卻露出一副「我為什麼會和這個女的是一夥」的羞愧樣子。
  
  所以說,這個世道,人心隔肚皮。
  
  我的一顆如水晶般剔透的真心,就這麼被人給踐踏了。
  
  可惜的是,我這一招,並沒有拖延太長的世界。
  
  那群混混的首領硬生生收回目光,大叫道:「別管那個瘋女人!砍雲易風,現在,咱們漲價了,誰打了他一下,就獎勵他兩萬!把他傷出血了,就獎勵六萬!打斷他的一根骨頭,獎勵十一萬!」
  
  這麼一來,所有的混混也都硬生生收回目光,繼續圍攻雲易風。
  
  敵人實在是太多,像蝗蟲一樣,直往雲易風身上撲。
  
  轉眼之間,他腹背受敵,大腿挨了一下,頓時支持不住,蹲在了地上。
  
  這時,一個眼神亢奮的混混拿起根棒子,猛地砸向雲易風的後腦勺。
  
  看得出,那人是使了全力的。
  
  這一棒子下去,估計雲易風的腦漿都要被砸出來。
  
  我不禁暗道一聲:「好狠!」
  
  想我們家那砸人始祖柴柴,拿著板磚,一般都只下三成力,把人敲哭了,也就罷手。
  
  而我,要狠一點,致力於把人的腦袋給砸成四邊形。
  
  豈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這些人,居然要把自己同類的腦漿給拍出來,實在是沒道德,沒水平,沒人品,沒技術含量。
  
  於是乎,天空一聲巨響,我寒食色橫空出場。
  
  我站在包圍圈外,大吼一聲:「不想被彈小雞雞的,就給我死開!」
  
  招數是很有效的,那些小混混立馬為我讓出了一條路。
  
  我從突破口快速進入,一鐵錘砸向正要行兇的那人腦袋上。
  
  那人吃痛,手上的鐵棒也就掉落在了地上。
  
  我一腳把鐵棒踢給雲易風,接著趁那行兇混混還沒回過神來,便舉起鐵錘,「咚咚咚」三下,成功地把他的腦袋給敲成了四邊形。
  
  然後,我快速移動到雲易風身後,幫他守護後方。
  
  我的脊背緊貼著他的背脊。
  
  雲易風那低沉的笑聲直接傳入我的身體中:「沒看出來,你這女人,真夠厲害的。」
  
  廢話,不厲害能在你臉上坐兩次?
  
  雖然我心裡這麼想,但是,可沒膽在他面前這麼說。
  
  這要是勾起了雲易風的新仇舊恨,他不順勢把我給卡嚓了?
  
  所以,我甚是低調甚是謙虛地說道:「兄台,過獎,過獎。」
  
  這邊廂,我們還沒客氣完,那些蝗蟲混混便向我們撲了過來。
  
  於是,我和雲易風兩個人,你耍鐵棒,我拿鐵錘,夫妻雙雙把人砸。
  
  在那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很有霹靂嬌娃的風範。
  
  頓時,那縮小的b罩杯又漲成d罩杯了。  
  
  正在洋洋自得,我忽然發覺形勢有些不對勁了。
  
  原本以為,道上混的,會比較有男人氣概。
  
  豈知,這些人,全是一群貪生怕死,欺軟怕硬之輩。
  
  估計是覺得,我的力氣和殺傷力都比雲易風要小,所以大部分人都團結起來攻擊我。
  
  我怒火中燒,決定要殺雞儆猴。
  
  我就砸出一個人的腦漿來,看他們還敢不敢當我是軟柿子。
  
  於是乎,我像高舉毛爺爺和鄧爺爺的理論旗幟一般,高舉起了手中的鐵錘。
  
  鐵錘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度。
  
  與此同時,我在對手驚惶的眼睛中看見了張牙舞爪,面目猙獰,口歪眼斜的自己。
  
  確實是有些影響市容市貌。
  
  所以,在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這一錘子下去,絕對是能造成生靈塗炭的級別。
  
  當鐵錘舉到最高點時,我的臉也扭曲到了極限。
  
  滅魂之錘即將落下。
  
  我閉上眼,猛地向前面的那人一砸。
  
  但是,預想中的慘叫並沒有響起。
  
  難道是砸死了?
  
  我疑惑地張開眼,卻看見,那人正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除了在瑟瑟發抖,外加褲襠濕了之外,沒什麼傷口。
  
  再定睛一看,我發現問題所在了。
  
  我的鐵錘,只剩下了一個木柄。
  
  上面那坨鐵,就這麼憑空不見了。
  
  我來不及多想,直接用那木柄狠狠地往那人頭上猛打。
  
  然後,他就安息了。
  
  那麼,那坨鐵究竟去了哪裡呢?
  
  我帶著疑問轉身,倏地就看見了答案——雲易風不知何時已經倒在了地上,暈死了過去,他的腦門上,有個很高很腫很青的凸起。
  
  最可怕的是,在他的身邊,就是我消失的那坨鐵。
  
  重要人物已經給砸暈了,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我的熊,瞬間又縮回了B。
  
  我疑疑惑惑地用手指著自己,詢問那些混混:「他,真的是……我砸的?」
  
  那些混混非常給我面子,整齊地點著頭。
  
  頓時,我心慼慼。
  
  可憐的雲易風喲,你在刀光劍影與槍林彈雨中都挺過來了。
  
  沒想到,居然犧牲在同伴的飛來鐵錘下。
  
  這是一個悲劇哇。



90.吃硬豆腐
  
  悲歎完畢以後,我抬頭,卻看見了一雙雙閃著綠光的眼睛。
  
  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三個被我用鐵錘砸暈又被我扒下了褲子再被我彈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的瘦皮猴。
  
  好死不死地,他們居然現在醒了。
  
  我寒食色確實是流年不利啊。
  
  眼見這群人獰笑著向我走過來,我忙用手指甲去掐雲易風的皮膚,這類似Δm的快感中能亢奮地清醒過來,幫我一把。
  
  但是,這廝估計是被那坨鐵給砸狠了。
  
  我都快要把他的皮給掐破了,可別說呻吟了,他連哼都沒哼一聲。
  
  這下,我徹底絕望了。
  
  就在那群豺狼慢悠悠地舉起武器,想要砸我腦袋瓜子時,我舉雙手做了個暫停的姿勢。
  
  接著,我抬起一雙眼,泫然欲泣地望著他們,道:"可不可以……只砸他就好?"
  
  為首的那個人奸笑著,一字一句地,不緊不慢地,字字清晰地回答了我的問題:"不,可,以。"
  
  聞言,我欲哭無淚。
  
  道上混的,全是群毛毛蟲!
  
  還沒腹誹完,下一秒,無數的武器就高高舉起,向著我這個弱女子頭上砸來。
  
  我明白,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我的腦袋,絕對會被砸成多邊形。
  
  在這一刻,我的心裡,後悔得不行--早知道會死得硬邦邦的,我那天根本就不應該客氣,一口把送上門來的小乞丐吃了該多好。
  
  吃了嫩草,才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啊。
  
  可惜,已經錯過了。
  
  不過,還可以補救的。
  
  於是,在武器即將落在我頭上時,我再次將雙手舉起,做了次暫停的姿勢。
  
  "你還有什麼廢話?!"為首的那位大哥有些不耐煩了。
  
  "拜託……"我請求道:"即使是死,也請讓我做個飽死鬼。"
  
  "難不成你還要我們去給你買盒飯,接著伺候你吃完了再殺你?!"為首的大哥從鼻子中哼出一聲:"你當我們是慈善機構?"
  
  他哼的那一聲,中氣特足。
  
  那鼻毛,像兩叢小草一樣,暴露在外,迎風招展。
  
  "不是的。"我搖搖頭,"請給我一分鐘的時間就好。"
  
  說我,我對著月亮嚎了一嗓子,成功地幻化為野狼。
  
  接著,我低下頭,兩隻母狼爪子不停地在不省人事的雲易風身上摸,抓,掐,揉。
  
  咪咪,屁股,大腿,手臂,胸肌。
  
  我摸,我掐,我啃,我咬!
  
  在短短的一分鐘內,我將雲易風這堅硬的豆腐給吃得一點渣渣都不剩下了。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我的口水,還是止不住地流淌。
  
  不得不佩服自己一個。
  
  吃完之後,我心滿意足地歎口氣,接著閉上眼,大義凜然地道:"來吧,動手吧。"
  
  那群混混似乎是被怔住了,好半天,那首領才底氣不足地喊了句:"動,動手!"
  
  接著,各種武器夾帶著勁風撲在我臉上,刷得我臉頰生痛。
  
  各種奸佞的笑聲傳入我的耳中,刮得我耳膜生痛。
  
  即將到來的劇痛的恐懼壓在我的心上。
  
  我的心,頓時沉到了膀胱的位置。
  
  娘勒,這次我這顆號稱天下第一硬的腦袋是不保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如救世主般的聲音響起:"住手!"
  
  接著,就是一陣辟辟啪啪乒乒乓乓稀里嘩啦的打鬥聲。
  
  救兵來了!
  
  聞聲,我的心,就像坐了升降機一般,由膀胱緩緩地升到了胸腔。
  
  龍三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衝到我們面前,像死了祖宗一樣大喊道:"雲!哥!你!醒!醒!你!不!能!丟!下!我!們!這!群!兄!弟!啊!"
  
  那聲音,才叫一個響徹雲霄,才叫一個催人斷腸,才叫一個淒慘悲愴啊!
  
  "沒事,你們雲哥只是暫時性地暈過去了。"我安慰道。
  
  被我屁股坐了兩次都沒事,怎麼可能被一坨鐵給砸死呢?
  
  這哥們,也太不相信自己大哥了。
  
  龍三邊垂淚,邊細數著雲易風身上的傷口:"背上一刀,腳上一刀,胸口一刀,頭上被砸青了,衣服……他們這禽獸,居然把龍哥的衣服也給撕破了!"
  
  其實,那衣服是我剛才吃豆腐時,太過激動,不小心撕破的。
  
  不過看龍三此刻比我當時還要激動,我便知趣地噤聲了。
  
  龍三檢查完傷口後,猛地抬起頭來,問道:"是誰?!這些傷是哪些兔崽子打的!"
  
  我被他那雙眼睛給嚇住,忙抬起手指,一個個地為他指著:"背上這刀,是那個人砍的,腿上這刀,是那個人砍的,胸口上這刀,是那個人砍的。"
  
  "那麼,雲哥額頭上的傷口呢?!"龍三的牙齒磨得尖尖的,似乎是要把人的腦袋給啃下來:"我要把那個動手的傢伙給碎屍萬段!"
  
  我吞口唾沫,嘴角僵硬:"為什麼,單單要砍那個人呢?"
  
  "雲哥一向身強力壯,那幾處刀傷,不過是皮外傷,只有額頭上這處,才是重傷。"龍三雙眼被怒火燒得要冒煙了:"是誰?!究竟是誰做的!快說!"
  
  我被他這麼一吼,嚇得全身細胞亂竄,手隨便往那群混戰中的人一指,道:"是,是他!"
  
  接著,我就看見龍三"咚咚咚咚"地衝了過去。
  
  然後,我就聽見那個倒霉蛋的慘叫聲。
  
  最後,我就看見一個瘦小的不明真相的身影在空中翻飛,剛落在地面,便被人一腳踢上天空,再落到地面,又被人一腳踹向天空,就這麼週而復始地被踹著。
  
  我摀住眼睛,長歎口氣。
  
  造孽的娃子呦,你被人這麼踹到底是為哪般啊?
  
  正在這時,我敏感地察覺到一絲銳利的目光正牢牢地盯著自己。
  
  下意識垂頭,竟然看見雲易風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正用一雙閃著灼灼光亮的眼睛盯著我。
  
  頓時,我的腳趾丫丫縮緊,整顆心,又降到了膀胱那裡。
  
  好半天,我才僵硬地扯開嘴角,笑道:"那個,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醒了?"
  
  雲易風沒有回應我,但那雙看著我的眼睛,陰森得嚇人,活像是我睡了他老婆似的。
  
  不過,仔細回憶了下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我覺得,就算是他砍我一百次也是在理的。
  
  我心一有愧,整個人就變得低聲下氣了,便討好般地說道:"那個,我們安全了,你,你不用擔心了。"
  
  雲易風並沒有領我的情,而是從鼻子中哼出一聲。
  
  無怪乎大家喜歡以貌取人了。
  
  這從鼻子中哼一聲的動作,由剛才那人做來,鼻毛飆飛,才叫一個齷齪。
  
  而由雲易風做來,卻盡顯他的冷峻內斂英氣等等等等。
  
  連哼都哼得這麼有品,不愧是被我寒食色狠狠吃過豆腐的男人。
  
  哼了之後,雲易風邊撫摸著額頭的青紫,邊道:"跟你在一起,我的安全是很難保障的。"
  
  聞言,我甚愧疚,也甚委屈。
  
  我哪裡知道那鐵錘是三無產品,一碰就壞呢?
  
  我懷疑,那鐵錘的製造商,指不定還是喬幫主他們呢。
  
  想想看,警察叔叔們為了減少犯罪率,就在武器上動手腳,讓道上混的,死一個少一個。
  
  實在是歹毒啊。
  
  另外,我還覺得,我和雲易風的八字確實是相剋。
  
  自從遇到我,他倒了不少次霉了。
  
  我估摸著,這要是雲易風哪天腦袋發熱,一個不小心把我給娶了,那肯定是當夜便會咯屁的。
  
  就像是咱們童遙同學常說的那句充滿宿命意味,能瞬間讓他的氣質提高好幾層的那句話一樣--這就是命啊。
  
  對了,童遙還躺在醫院,等會記得叫柴柴去照顧他。
  
  而此刻,我非常想拍拍雲易風的肩膀,將這句話傳遞給他。
  
  不過考慮到他可能會一掌把我拍飛到月球上,去跟玉兔搶青草吃,我就作罷了。
  
  還是等以後我把骨頭練硬,把膽子養肥了之後再說吧。
  
  雲易風站起身來,低頭看了看自己那被我撕扯成條形的衣服,眉間蒙上了疑惑的神色。
  
  我抬頭看著天,今晚的月亮,真圓的說。
  
  雲易風將手,輕放在自己臀部,摸著那被我掐得青紫的肉,眉間的疑惑之情更甚。
  
  我低頭看著地,這水泥地,真硬的說。
  
  雲易風定睛,看著自己拿赤裸的胸膛上,被飢渴的我啃的一粒粒小草莓,目光頓時變得犀利無比。
  
  我假寐,今天的夢,真噩的說。
  
  雖然我比閉著眼,但還是感覺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熨燙著我的皮膚。
  
  雲易風那低沉的有著壓抑怒火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究竟在我昏迷的時候,對我做過什麼?"
  
  我扭曲下僵硬的臉頰,扯動下僵硬的嘴唇。
  
  然後,我笑:"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這招不好,不好,真的不好。
  
  因為,雲易風渾身開始散發陰寒的小宇宙了。
  
  看樣子,他是在思考該一掌把我拍到月球,還是一腳把我踹到火星。
  
  但是,有句老話叫做: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沒錯,我就是那拍不死的小強,殲不滅的禍害。
  
  在雲易風正準備滅我之際,那個混混頭頭被抓住了。
  
  但此人是個硬骨頭,不僅沒有求饒,反而對著雲易風大叫道:"雲易風,你別以為今天逃過了就算了,告訴你,這次是你,下一次,就是你那寶貝弟弟!我看你還敢不敢跟我們東區作對!"
  
  在這句話之後,我看見了一個從未見過的雲易風。
  
  殺氣。
  
  濃濃的殺氣在他身上翻滾。
  
  雖然每次見我,他都是一副想滅我的樣子。
  
  但是,那種滅,只是想將我揉成一個圓團,接著狠狠一踹的那種。
  
  可是現在,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實實在在的,屬於黑暗的殺氣。
  
  沒有等任何人反應過來,雲易風便來到了那人面前。
  
  他一拳,準確地擊打在那人的腹部。
  
  那一拳,似乎是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將那人的腹部都打出了個窪陷。
  
  那骨頭與皮肉的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讓我頭皮發麻。
  
  那人臉色變得慘白,"哇"的一聲,吐出了許多的東西。
  
  水,血,濁物。
  
  像是胃已經被擊打得裂開一般,他不停地吐著,彷彿要將所有的內臟都吐出來。
  
  那身體,痛苦地痙攣著。
  
  雲易風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逼他直視著自己。
  
  雲易風此刻的眼神,像是死神。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你們敢動易歌一根汗毛,我發誓,我會盡我所有的力量,讓東區覆滅……我雲易風,說到做到。"
  
  說完之後,他手一鬆,那人"咚"地一聲摔在地上,頓時不省人事。
  
  架打完了,也該回家了。
  
  和來時一樣,我和雲易風,坐在車的後座上,各自看著窗外。
  
  很久很久之後,我道:"原來,你是為了易歌著想,才不讓他學習音樂的。"
  
  聞言,雲易風的身子僵硬了下。
  
  我看著窗外,繼續道:"你害怕,如果自己有什麼三長兩短,易歌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到時候,便會獸人宰割。"
  
  雲易風雖然沒有做聲,但那隻手,慢慢地握緊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3:41 AM


91.大姐與刺青
  
  看雲易風的樣子,我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個不善言語的鐵漢,遇到一個正處於比更年期還無敵的青春期的弟弟。
  
  兩人的荷爾蒙都多,碰在一起,你不願說感性的話,我也不善於剖白自己的內心。
  
  大家硬碰硬,只能傷害彼此。
  
  車窗外,夜深深,沉寂寂。
  
  不知為何,我的話也多了起來:「你還是好好跟易歌談談吧,他也不算是個任性的孩子,不過呢,就是脾氣不太好,像你。」
  
  聞言,雲易風的下顎線條緊了緊。
  
  他的聲音很安靜,像是一種歎息:「他是不會理解的。」
  
  「你總是這樣說,但是,你又不是易歌,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理解?」我反駁:「他是你弟弟,難道你就這麼不信任他嗎?」
  
  雲易風沉默良久。
  
  黑暗的車廂中,他的輪廓,充滿了男人的氣息:「雖然我和易歌並不是一個母親所生,但我們的關係是很親密的,從小,我教他籃球,教他游泳,教他擊劍……我也知道,音樂對易歌而言,是很重要的。我曾告訴爸,說我會繼承他的位置,請他讓易歌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那為什麼,你現在又開始反對了呢?」我好奇。
  
  雲易風的眸子,如漆黑的夜空,深邃,像染上了濃濃的墨:「你知道嗎?我爸當時聽了我的話,只說了五個字『你會後悔的』,而直到他去世之後,我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我和易歌,出出生在這條路上,即使想偏離,許多的力量也會鉗制著你。我們的生命中,有太多的仇恨與恩怨需要解決,沒有對錯,只有打殺。我想你剛才也看見了,那些人並不會因為易歌的沒有參與而放過他。現在,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保易歌平安,但是,如果有天我出了意外,他將會成為一隻黑羊,任人宰割……我不想那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你想讓易歌現在開始進入你們這個圈子,發展人脈,建立勢力,以圖將來有自保的能力,是嗎?」我問。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雲易風點了頭。
  
  「可是我有預感,你會長命百歲,能夠用自己的勢力保護易歌。」我道。
  
  「預感?」雲易風輕笑了一聲,帶著一種嘲諷。
  
  不是對我的嘲諷,而是對他會長命百歲這個預感的嘲諷。
  
  「我認為,」我看著雲易風,雖然只能看見他的輪廓,但我還是看著他的:「我所猜測的你長命百歲的幾率和你所認為的自己會半途嗝屁的幾率是一半一半吧……為什麼你對前一半的幾率視而不見呢?」
  
  雲易風不語。
  
  我覺得自己今天的話是真多,不過反正雲易風也對我沒有好感,我就乾脆把自己的心裡話全倒了出來:「如果你這輩子是長命百歲,但是卻只能看著易歌放棄自己的夢想,消沉下去,這樣好嗎?」
  
  雲易風將手握成拳,放在唇邊,眸子裡明滅幾番。
  
  我伸伸腿,挺挺胸,吁口氣道:「你也是想讓易歌快樂的,那麼,從現在開始,更加努力鞏固自己的勢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好好保護易歌,讓他能實現自己的願望,永遠快樂下去,不就好了。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畢竟在一個人的人生中,快樂才是第一位的。」
  
  雲易風自始自終,都沒有做聲。
  
  我看自己還剩下些口水,還能夠醞釀出一句話,便拍拍他的肩膀,玩笑似地說道:「其實呢,只要沒有我在你身邊,你的生命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
  
  說完之後,我自認為這話說得還挺有趣的。
  
  剛準備仰天傻笑一陣,誰知雲易風眼中一個冷芒掃來。
  
  我立馬哽住,只能訕訕地縮回自己的爪子,知趣地蜷縮在另個角落。
  
  終於,我們又回到了雲易風家。
  
  剛進屋子,我便聽見樓上傳來高分貝的砸門聲,還有小乞丐的吼叫聲:「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聽見沒有!」
  
  雲易風皺眉問道:「這是怎麼了?」
  
  一個手下報告:「雲哥,二少知道你遇襲的爭情,拼了命似地要去救你,我們攔截不住,又怕他去的話,會有危險,只能斗膽將二少繼續關在屋子裡。」
  
  聞言,我用手肘碰碰雲易風:「看,你弟弟多關心你。」
  
  雲易風看上去似乎還是對我無視,但是,他的眸子中,有些東西,正在舒捲。
  
  他什麼也沒說,直接走上樓去了。
  
  我估摸著他是想去和自己弟弟談談,也不欲打擾他們,便自己去到廚房覓食。
  
  別看這些人是黑道,但還是挺會享受生活的,冰箱裡什麼都有。
  
  可惜喬幫主不在,而我打架也打累了,沒力氣做菜,只能拿了盒餅乾出來啃。
  
  正啃到興頭上,一個小弟模樣的人扭扭捏捏地進來,兩隻手交握在一起,垂著眼,聲音像蚊子在哼哼:「那個,那個……那個……」
  
  他那個了半天,也沒那個出什麼來。
  
  趁著他在那個的當,我的腦細胞也開始活動起來了,開始猜測他要說的話。
  
  他說:「那個,美女,我看上你了,有男朋友不?如果有,介意換一個不?」我答:「討厭,討厭,討厭,人家成年還不到十年呢。」
  
  或者。
  
  他道:「美女,想看我跳脫衣舞不?一百塊一次。」
  
  我答:「好的,這是五塊錢的定金,先把下面露一露,我再決定看不看。」
  
  正當我想入非非,口水滴答之際,這個小弟終於說了完整的話,他嬌羞地道:「大姐,你……你能給我簽個名不?」
  
  我腳步猛地踉蹌了下,非常不容易,才把身子給穩住。
  
  那小弟看著我,眼神晶亮,像是看見了傳說中的霍元甲似的:「大姐,我親眼看見,在雲哥昏迷的關頭,你奮不顧身,勇敢地擋在他的面前,在這麼多的鐵棒之下,你臉上居然沒有一絲俱色,實在是位大英雌!」
  
  小弟邊說著,邊將袖子掀開,遞給我一隻筆,道:「大姐,你就簽在手臂吧,我要請刺青師傅把你的名字給刺在上面。」



92.小乞丐說,我想抱你
  
  此刻,我實在是不知該喜還是該悲,該哭還是該笑。
  
  沒法子,我只能提筆,在他要求的地方簽上了我的大名。
  
  誰知,這事是一傳十,十傳百,後面十多個小弟全都衝進廚房來,纏著要我給他們簽名。
  
  我邊簽邊默默垂淚。
  
  這要是能有這麼多人搶著到我面前跳脫衣舞,那該多好啊。
  
  等簽完最後一個人時,我忽然想到,要是這簽名被喬幫主給看見,他肯定要把我給滅得乾乾淨淨,纖塵不剩的。
  
  但是,這群小弟個個看我的眼神都盛滿了崇拜,全認為是我救了他們的大哥,奉我為神明。
  
  等他們喜滋滋地帶著我的簽名出去後,我繼續啃餅乾。
  
  啃著啃著,忽然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忘記做了。
  
  我費力地想了一分鐘,最後終於想起來了——還沒給童遙同學打電話呢!
  
  鑒於我的手機已經被他們給沒收了,於是,便小跑步來到客廳,拿起電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絞盡腦汁,總算是回憶起了童遙的手機號碼。
  
  電話才響一下便接通了。
  
  那邊的童遙聽見是我的聲音,似乎鬆了口氣。
  
  「你在哪呢?我打電話去你醫院,你同事說你中午被一個面貌不善的男人給帶走,打你家裡的電話也沒有人接,手機又是關機,你沒事吧?」童遙同學的語速挺快的,和他一向的慵懶不同,就像是涓涓細流的泉水忽然變得湍急一般。
  
  「我被人……」我本來想說自己是被人綁架了,但考慮到童遙腦子被砸了,還是別讓他擔心了。
  
  於是,我改口道:「我找到小乞丐了,現在正在他家裡幫他處理一些事情我……啊!」
  
  正在我打電話報平安之際,手中的電話倏地被人給奪走。
  
  我猛地一驚,抬頭,看見了雲易風,不禁皺眉:「你在幹嘛呢?」
  
  雲易風剛毅的嘴角動了動,道:「難道你忘了,自己還在被我囚禁中嗎?」
  
  說完,他將電話收了起來,並且囑咐手下,不准讓我接觸電話。
  
  我恨得牙癢癢,恨不能衝上去……咬他的屁股!
  
  可惜,我是塊肉質不怎麼鮮美的魚肉,雲易風是刀俎,只能任他宰割。
  
  雲易風那石雕般的臉向著樓上的方向側了側。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那水嫩的小乞丐居然下樓來了。
  
  「你不關他了?」我好奇。
  
  雲易風看著我,忽然發出一聲笑,低沉中帶著磁性,震動著人的皮膚,微微發麻。
  
  他的嘴角,微微上挑,帶著一種黑暗的華麗:「我決定,相信你一次。也許……我真的能長命百歲。」
  
  我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了:「你的意思是,你願意讓易歌去學音樂了?」
  
  雲易風點點頭,那深邃的輪廓划動著空氣。
  
  一股不屬於屋子裡的暖意隨著他的動作向我臉上撲來。
  
  說完,雲易風便走開了。
  
  我轉過頭,卻發現小乞丐的神情,是一種被鬱鬱壓抑的興奮。
  
  我好奇:「怎麼了?你哥不是已經答應支特你的決定嗎?難不成,他還有什麼別的要求?」
  
  「不是的!是因為……」小乞丐戀戀地望了我一會,接著道:「我明早就要走了。」
  
  「明早?」我訝異地挑眉:「怎麼這麼快?」
  
  「那邊的學校已經開學,我哥說,凡事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他剛才就打電話安排好了一切。」小乞丐道:「明天一早,我就要去維也納了。」
  
  凡事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我撇撇嘴,那多累啊。
  
  給自已這麼大的壓力,就算是再有趣的事情,也變得枯燥了。
  
  我看,雲易風這個人,是上個大號,也要自己的每條便便單手倒立後空翻360度垂直入水,還必須壓水花。
  
  「可是,食色……」小乞丐面帶不捨:「我這麼一去,以後,就很難和你見面了。
  
  我沒理他,只是拿著一雙眼晴在屋子裡四處瞅。
  
  小乞丐於悲傷中有絲好奇:「你在找什麼?」
  
  我眼晴一亮,沉著地吩咐道:「把你身後那水果盤遞拾我。」
  
  小乞丐弄不清我的意圖,但還是依言照做了。
  
  我把那水果盤拿在手上掂了掂。
  
  不錯,不錯,重量,硬度,大小和磚頭是一樣的。
  
  所以,我深呼口氣,對著小乞丐的後腦勺重重一砸。
  
  悶響一聲。
  
  證明小乞丐的腦子並不是空無一物,有內涵,我喜歡。
  
  可是,小乞丐就不怎麼喜歡了。
  
  關點把他的眉毛給燒著了。
  
  他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樣,低吼道:「老女人,你幹什麼呢!」
  
  聞言,我心甚慰。
  
  我那可愛的小乞丐又回來了。
  
  我故意板著面孔道:「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個機會,應該高興才是!再說,以後,我們每天可以視頻啊,那不就算是見面了?不過,話先說在前頭,你必須要裸上身……當然,要是你非要裸下身我也不會反對的。」
  
  小乞丐垂下頭,嘴角微抿,低聲道:「你說得沒錯,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個機會,是應該高興才是。」
  
  「這才對嘛。」我邊說,邊悄悄抓著手中的水果盤,準備趁著小乞丐不備,再次砸他的腦袋。
  
  我說過,我的目標是,將小乞丐的腦袋砸成四邊形。
  
  眼見著他就要遠走他鄉了,我要抓緊時間才是。
  
  於是乎,我齜牙咧嘴,面目猙獰,眼含凶光,狠狠地拿著著水果盤往小乞丐的後腦勺上招呼。
  
  可是,就在這時,小乞丐抬頭了。
  
  我趕緊以閃電般的速度撫平臉上的凶狠表情,收回尖利的爪子。
  
  速度太快,一不小心,臉抽筋,手抽搐,痛得我淚花直胃冒。
  
  所以說,偷襲是個技術活。
  
  我強忍著劇痛,用世間最平和最若無其事的眼神望著小乞丐。
  
  同時,小乞丐也望著我。
  
  他眼中的某種情緒,像灰燼中的火星一般,明滅不定:「食色,我……」
  
  我靜靜地等待他說下去。
  
  但是,小乞丐眼中那璀璨的精光閃了閃,最終隱藏在濃翹而細緻的睫毛後了。
  
  他沒言多說,我也不好多問。
  
  沉默會後,大家便各回各房,各躺各床了。
  
  我睡的房間是客房,有張寬大而舒適的床。
  
  其實,房間中,什麼都可以不要,但床卻是不可或缺的。
  
  吃喝玩樂睡,全可以在上面進行。
  
  當然了,也可以在上面拉撒,如果你是重口味的話。
  
  我沒有認床的習慣,加上這床睡著的確舒服,於是,躺下沒幾分鐘,我就進入夢鄉了。
  
  夢中,我左手抱著尹子維,右手抱著吳彥祖,笑得唏哩嘩啦,口水直飆。
  
  正在這時,迷迷糊糊的我,似乎感覺到有人來到了我的身邊,正在撫摸著我的臉頰。
  
  我艱難地將眼睜開了一條縫,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色浴袍的美男。
  
  他背著光,但隱藏在黑暗中的那雙眼晴,卻燦若星辰。
  
  我的嘴,慢慢咧開,一直咧到耳根子上了。
  
  看來,我寒食色的功力又提升了。
  
  現在做夢居然能有真實的觸覺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正在我欣喜之際,那人將白色浴衣褪下。
  
  雖然我此刻是半夢半醒的狀態,但還是看清了那人夢幻般的胴體。
  
  月光之下,他赤裸的身體,像撲上了一層銀色的紗衣,美得不可思議。
  
  他的身體,有著男孩的柔軟與青澀,同時,也有男人的力量。
  
  兩種特質,混合在一起,迸發出一種吸引。

  稚嫩的男人,更能激發女人心底的渴望。
  
  每個女人血液中,都有男性的特質。
  
  我們,也想要征服——在面對這樣的青澀與稚嫩時。
  
  他的骨骼,帶著纖細。
  
  他的肌肉,是精瘦的。
  
  他的皮膚,有著涼涼的滑膩,像是絲綢。
  
  他掀開蓋在我身上的棉被,俯下身子,用略為顫抖的手指,一顆顆解開我的睡衣紐扣。
  
  然後,一股灼熱的氣息,噴在我頸脖的每一條紋路之上。
  
  那氣息,挾帶著他體內那青草般的味道,清新,柔嫩。
  
  還有他的頭髮,那細緻而柔軟的頭髮,就這麼撫在我的下巴處。
  
  那種觸覺,帶來微微的癢意,直切我的神經末梢。
  
  我愜意地呼吸著。
  
  一股熟悉的沐浴露的香氣一絲一縷地縈繞在我的鼻端,潛入我的體內。
  
  一切,都真實得不像是夢境。
  
  這時,他的手,一雙細膩年輕的手,從我的睡衣下擺伸入,來到了我胸前的渾圓處。
  
  手,在摩挲著,搓揉著我女牲的特質。
  
  動作,帶著生澀與一絲激動的顫抖。
  
  那雙手,是灼熱的。
  
  但我的體內,卻猛地迸發出一種寒冷。
  
  那是一種透骨的寒冷,在我的血液中奔流,讓我徹底地清醒過來。
  
  是的,那沐浴露的香味,和我剛才所用那瓶的一樣。
  
  而我剛才用的那瓶,是從小乞丐那裡拿的。
  
  也就是說——
  
  我猛地睜開眼,一把抓起埋在我胸前的那顆有著乾淨柔軟頭髮的腦袋。
  
  是的,就是小乞丐。
  
  我那個氣啊。
  
  這個小乞丐,一次明攻,一次暗壓,難道是看我好欺負?
  
  但那股氣,沒持續三秒鐘,就煙消雲散。
  
  因為,我看請了此刻的小乞丐。
  
  月光下,他的眼晴裡,盛滿了醉人的迷霧。
  
  他的臉頰,有著綺靡的情慾的紅潤。
  
  他的嘴唇,因為激情而飽滿,像是盛開的花瓣,絲綢的質感下,有著嬌艷的汁液在流動。
  
  誘惑著人去吮吸。
  
  月光在他赤裸的鎖骨上流溢而過,逸出了性感的弧度。
  
  現在的雲易歌,是個小小的清純的尤物,讓人恨不得一口將他吞入腹中。
  
  於是乎,我的口水,又升始氾濫了。
  
  我的手指,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我的小腹,又開始有火在燃燒了。
  
  漆黑的夜。
  
  聖潔的銀輝。
  
  柔軟的大床。
  
  赤裸的男人壓在半裸的女人身上。
  
  這,是個天時地利與人和的時刻。
  
  接下來,百分之百應該是十八禁的畫面。
  
  是的,十八禁吧,十八禁吧!
  
  吃了這棵送上門來的嫩草吧!
  
  我身體內每一滴母狼的血液都在這麼叫囂著。
  
  但是,我那該死的,還唯一剩下的一點良知在阻止著我。
  
  它在不停地警告著我,眼前的這棵草是多麼的嫩。
  
  一口咬下去,他的根就會斷的。
  
  我努力地找回了自己僅存的理智,手緩緩地摸向床頭櫃子。
  
  櫃子上,只有一盞檯燈。
  
  無憐是硬度,大小都不能與磚頭相比。
  
  但是,將就吧。
  
  我這麼安慰著自己。
  
  可是,就在我的手即將要拿起那盞檯燈時,另一隻手卻槍先把檯燈掃到了地底。
  
  陡著「咚」的一聲悶響,我心中暗叫一聲糟糕。
  
  幾個小時不見,小乞丐機靈了!
  
  於是,我只能轉頭,蹬著小乞丐,嚴肅地質問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話一出口,我就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多麼地白癡。
  
  小乞丐想幹什麼?
  
  他現在這個動作,明顯他就是想幹我啊。
  
  但是,人家小乞丐是個讀書人,便用比較文雅的方式回答了我的問題,說出了自已的願望:「食色,我想……抱你。」
  
  小乞丐的眸子,像銀河一般,深邃的黑中,有無數的星輝閃動。
  
  每一下璀璨的亮光,都戳在我的心上。
  
  我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強行移開眼晴,不去看他。
  
  窗戶是緊閉著的,外面似乎是起風了,樹葉在不停他搖動。
  
  但從屋裡看去,卻是詭異的無聲。
  
  小乞丐忽然將頭埋在了我的肩窩處。
  
  他像個脆弱的孩子,在懇求著:「食色,明天我就要走了,我會回來的,但是……但是我很害怕,害怕等我回來的那天,你已經屬於另一個男人。食色,我不想讓你忘了我。求求你,讓我抱你一次,讓我記得你身體每一個毛孔散發的香氣,讓我記得你身體每一寸肌膚上的紋路,讓我記得你在我懷中迷亂的樣子……食色,只有這樣,你才會清楚地記得我……食色,我真的不想被你忘記。」
  
  小乞丐的呼吸,帶著急促,還有絲讓人心疼的軟弱。
  
  我的心,開始動搖了。
  
  給,還是不給,這是個問題。
  
  還是個大問題。
  
  本來,有小乞丐這個尤物在懷,已經夠讓我意亂情迷的了。
  
  而現在,他又說出了這樣感性的話,簡直就是在用一個隱形的大錘子,一下下地捶打著我的心。
  
  我那本來就不太堅定的立場,開始在微微地動搖了。
  
  此刻,小乞丐差不多是壓在我身上的。
  
  我和他的身體之間,沒有留下一絲縫隙。
  
  為了舒緩自己強行壓抑的慾望,小乞丐的灼熱抵著我的私處,並不停地摩挲著。
  
  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我的情慾之門。
  
  我的身體,開始有了渴望。
  
  我的腦海,開始一點一點地變成白色。
  
  小乞丐的皮膚,緊貼著我的。
  
  那種年輕肌膚特有的滑膩,覆蓋在我身體上。
  
  就像是最上等的絲調,滑過手背的感覺。
  
  一種奢侈的華麗。
  
  我非常想對著月亮嚎叫一聲,接著,化身為一匹飢渴的母狼,不顧一切地向著他撲過去,把小乞丐的嘴啃噬的乾乾淨淨,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下。
  
  情慾,化作磨人的搔癢,細細碎碎地爬上我的骨髓深處。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但是,我努力地警告著自己,不行,不行,吃嫩草是違法的。
  
  更何況,在雲易風的眼皮子底下吃了他弟弟。
  
  到時候,可就是雲易風把我砍得骨頭渣渣都不剩下啊!
  
  我決定,我要想些什麼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抵抗小乞丐的誘惑。
  
  柴柴的胸部……不行,不行,慾火燃得更猛了。
  
  喬幫主的胸肌……不行,不行,慾火要燒到眉毛了。
  
  童遙的屁股……不行,不行,慾火焚身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4:11 AM


93.滅火器……飛了
  
  看來不能想人的,得想些其他噁心點的東西。
  
  血,脈,內臟,痔瘡,潰爛的傷口,腸穿肚爛……
  
  在回憶了自己所見過的最慘烈的車禍畫面後,我悲哀地發現,我的慾火,是連消防隊叔叔的高壓水槍都澆不滅的啊。
  
  眼見著自己就要失控。
  
  眼見著悲劇就要發生。
  
  眼見著我就要把自己那雙罪惡的手,伸向小乞丐的褲檔。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張臉。
  
  雲易風的臉。
  
  瞬間,那剛才還燃燒得跟什麼似的怒火就這麼不見蹤跡了。
  
  我不得不佩服。
  
  雲易風啊雲易風,你果真不是凡人。
  
  冷靜下來之後,我果真地推開了小乞丐。
  
  睹此情狀,小乞丐的臉上滿是寂落。
  
  看著他那水嫩的臉頰,看著他那輕軟細緻的眉目,看著他那華麗麗的小鎖骨,我又開始不忍了。
  
  我的心,又開始左右搖擺。
  
  兩種聲音在我的體內碰撞著。
  
  「吃!吃了他!再不吃就沒機會了!」
  
  「不能吃!放過他吧,小乞丐不過是一個孩子!」
  
  這兩種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吵得我頭都暈乎乎的。
  
  終於,我再也忍受不住,奔出了房間,跑下了樓梯,衝到了後花園中。
  
  路上,還不小心嚇暈了兩個守門的小弟。
  
  也難怪,他們給我買的女式睡衣是純白色,加上我頭髮披散,再加上我晚上走路一向是輕飄飄的,於是,一不留種,被誤認為是鬼也是應該的。
  
  來到後花園中,冷風吹入體內,使得我全身都是冰涼一片。
  
  無形的寒冷,進入血管之中,凝結成一塊塊小碎冰。
  
  持續地凍結著我的四肢百骸。
  
  至深的寒冷,讓我的頭腦徹底清醒了。
  
  我決定,用最科學,最理智,最公平的方法來決定,我究竟該不該睡小乞丐。
  
  所以,我肅穆地伸出手,摘下一朵花,接著……一瓣一瓣地扯下。

  「睡,不睡,睡,不睡,睡,不睡,睡,不睡,睡,不睡……睡。」
  
  當扯下最後一瓣花瓣時,我嘴中念的,是睡。
  
  我堅信,這是上天給我的指示。
  
  是老天,讓我去睡了那個孩子。
  
  是的,無論我做了什麼,都是無辜的。
  
  雷啊電啊,你就向著老天的頭上劈去吧!
  
  於是乎,我對著月亮,深情地嚎叫了一聲。
  
  慾望瞬間就染紅了我的眼晴,沸騰了我的血液,顫抖了我的身體。
  
  想到小乞丐那迷人的身軀,那嬌嫩的皮膚,那沒被染指過的純潔的肉體,我再也忍受不住,在心中低低地嚎了一嗓子:「小乞丐,張開你的大腿,姐姐我來了!」
  
  嚎完後,我衝回客廳,跑上樓梯,奔進了那間即將發生十八禁場面的客房。
  
  路上一不小心又撞見了那兩個好不容易甦醒過來的小弟。
  
  所以,他們再一次暈了過去。
  
  造孽的娃子喲。
  
  但是,我已顧不得這麼多了。
  
  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最熟練的技巧,最讓人難忘的方式,奪走小乞丐的處男身!
  
  但是,在推開門的那剎那,時間凝固了,空氣停滯了,我的下巴脫臼了。
  
  因為,我那赤裸的小乞丐失蹤了。
  
  現在,雲易風正坐在床上。
  
  我看著他,怔怔地看著他,目蹬口呆地看著他,像失了魂一般地看著他。黝黑的房間中,雲易風的眼晴,似乎更加深邃了,像是被濃墨染過一般。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睡衣,真絲的料子,緊緊貼著皮膚。
  
  那完美的肌肉的輪廓,徹底展露在我面前。
  
  因為隔著一層布料,有了朦朧感,更增添了一種吸引。
  
  他的身上,散發著特有的霸氣與內斂,像是一條豹子。
  
  過了許久,我才能夠開口:「易歌呢?」
  
  我心中存著一絲希望。
  
  希望聽見雲易風說他弟弟是去上廁所,一會就回來,他只是坐在這裡幫他弟弟佔位置。
  
  可是,雲易風殘忍地打破了我最後一絲希望:「他被我鎖回房間裡了,放心,今天晚上,他都無法再來打擾你。」
  
  聞言,我欲哭無淚。
  
  為什麼蒼天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要點燃我的慾火,卻又拿走了我的滅火器?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如此殘忍!
  
  正當我的內心在哀嚎之際,雲易風站起身來了。
  
  他的身材,是高大的,這麼一站,屋子像是瞬間就狹窄了許多。
  
  他緩慢地走向我。
  
  我這才發現,他就連拖鞋,也是黑色。
  
  他在我面前站定,微微垂頭,看著我。
  
  我必須承認,每當他這麼居高臨下看著我時,我總會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我看著他的黑拖鞋,看著他的黑衣服,忽然問了句話:「為什麼你們總是穿黑色?」
  
  雲易風平靜地說道:「因為大家都穿的黑色,你一個人穿其他顏色就太顯眼,容易被子彈追。」
  
  「哦。」我點點頭。
  
  「易歌喜歡你。」雲易風忽然說道。
  
  「所以呢?」我小心翼翼她問。
  
  「我很高興,你沒有和他發性關係。」雲易風忽然笑了。
  
  笑的時候,他的眼角是有細紋的,看來,確實是真笑。
  
  而且,我還發覺,這人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可是,可是,可是,人家是真的想和小乞丐發生關係來著。
  
  真的想啊!
  
  雲易風繼續說道:「知道嗎?如果你剛才真的那麼做了。以易歌的性子,他會纏著你一輩子的。」
  
  雲易風靠近我,那種輕微的壓迫感,留在我的皮膚上:「還有就是,謝謝你今天晚上從車裡出來救我。」
  
  聞言,我看著雲易風,倏地伸手,左右拉扯著他的臉皮,看能不能撕扯下一張面具來。
  
  確實很難想像啊,雲易風居然會對我說謝謝。
  
  實在是盤古開天他。
  
  這時,雲易風一把抓住我的蹄子,鷹眸中閃著警告般的光:「別得寸進尺。」
  
  這下子,我肯定了。
  
  絕對是雲易風,不是別人貼張假人皮易容的。
  
  「好了,明天一早就要起來為易歌送行,早點休息吧。」說完,雲易風放開我的手,就這麼是出了房間。
  
  我轉身,看著他的背影,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下來了。
  
  真絲睡衣下,那背肌,那翹臀,那長腿,筒直是活脫脫赤裸裸的誘惑啊。
  
  今晚,讓我怎麼睡得著喲。



94.童遙與雲易風的對決
  
  果然不出所料,這上晚上,是注定無眠的。
  
  我一閉上眼,就想起小乞丐那稚嫩的純潔的身體,或者是雲易風那蜜色的強壯的身軀。
  
  兩具胴體,就這麼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折磨得我慾火焚身。
  
  第二天天剛亮,我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
  
  誰知,雲易風就衝進房間,把我從床上提了起來,抓著我去給小乞丐送行。
  
  我那可憐的黑眼圈,像是被墨汗染過一樣。
  
  在機場中,小乞丐先是和他哥表演了一番兄弟情深。
  
  之後,走到我面前,抬起那雙清澈的眼睛,道:「食色,謝謝你照顧了我這麼久,謝謝你勸我哥的那番話,謝謝你……」
  
  沒等小乞丐謝完,我就一把抱住了他,然後……趁機掐了他的屁股。
  
  這麼一掐,我頓時淚流滿面。
  
  小乞丐的屁股,多嫩啊,多有彈性啊。
  
  我昨晚本來可以盡情地蹂躪,可是,這麼肥的一隻小鴨子,我卻讓他給飛了。
  
  真是想拿把刀,捅死自己啊!
  
  想到這輩子也是吃不到這樣的嫩草了,我的淚水,更是像決堤一般,止都止不住,而手上,也同時加大了力氣。
  
  「食色,」小乞丐在耳邊輕輕說道:「記住我們的約定。」
  
  約定。
  
  我當然記得。
  
  就是那個當了長大後,如果我還是單身,就和了交往的約定。
  
  我豐淚水點點頭。
  
  小乞丐,就衝著你這彈性能夠與旺仔QQ糖相比美的屁屁,我也鐵定會記得的。
  
  登機時間到了,小乞丐不得不離開。
  
  雲易風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我從了弟弟身上給撕下來。
  
  揮著小手帕和小乞丐道別完後,我吸吸鼻子,對著去易風道:「好了,麻煩我送我回醫院吧,昨天忘記請假,第院落長是要把我給滅了。」
  
  雲易風眼睛微瞇:「我說過要放你嗎?」
  
  聞言,我的心突突了一下:「可是,易歌已經走了,你還關著我幹嘛?」
  
  雲易風的眼睛,深不見底:「你坐了我的臉兩次,又用鐵錘砸了我一次,你認為,我可能就這麼放你走嗎?」
  
  我慌了:「雖然我坐了你的臉兩次,又用鐵錘砸了你一次,但都不是故意的啊!再說,我不僅救了小乞丐,還幫你們兄弟倆和好,難道就不能恩怨相抵嗎?」
  
  雲易風那輪廓深邃的臉,此刻在我眼中變得非常討打。
  
  因為,他不緊不忙地說了句話:「不能。」
  
  我開始「咯吱咯吱」地磨著牙齒:「你根本就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關我的!」
  
  雲易風蜜色的肌膚上,有類似絲綢的光,一閃而過,在他那勾起的嘴角處徘徊:「不錯,就像你說的,我確定已經不太在乎你『不慎』做的那些事情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關住我?」我斜著眼睛,瞪著他。
  
  「因為,」雲易風慢慢地向著我走來,那皮鞋在機場光滑的地面上發出「登登」的聲響,震得我的皮膚一跳一跳的:「你是個很趣的女人。」
  
  「就因為這個?」我差點真的跳了起來。
  
  「沒錯,就因為這個。」他微笑道:「反正沒事,我也想看看,和你在一起,還能出什麼事。」
  
  有一句話,很好地形容了雲易風此刻的行為。
  
  吃撐了。
  
  沒錯,這人根本就是吃撐了。
  
  居然把我當玩具?
  
  我是不會陪他玩這無聊的遊戲的,所以,我深吸口氣,轉身……拔腿就跑。

  可惜,我那兩條小短腿,哪裡敵得過他的無敵長腿呢?
  
  我的意思是,我才跑出兩步,後衣領就被人給揪住了。
  
  我拚命地掙扎,抓,咬,踢,踹。
  
  什麼方法都使盡了,卻還是沒傷到他分毫。
  
  我開始不顧形象地抱著機場的大柱子,死都不鬆手。
  
  但是,雲易風夠狠,他居然把我的手指給一根根地掰了下來,拖著我繼續滑行。
  
  沒關係,反正柱子多。
  
  看見第二根,我再抱。
  
  然後,雲易風又像先前一樣,把我的手指給一根根地掰下來。
  
  於是乎,我抱柱子,他掰手指,成為了機場中一道奇特的風景線。
  
  眼見著就要出機場了,我沒奈何,只能拋棄面子,大叫道:「救命啊,黑社會強搶民女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有這樣的慘案發生,還有沒有天理了!」
  
  吼完之後,一群人圍了上來。
  
  我心甚喜。
  
  誰知……
  
  一個女人問道:「這兩個人是在幹嘛呢?」
  
  一個男人說道:「看樣子,似乎是一種行為藝術。」
  
  一個不男不女的人翹著蘭花指道:「我最討厭學藝術的,一點內涵都沒有。」
  
  說完,那些人便一哄而散。
  
  我那個淚奔啊,恨不得拿著腦袋去撞柱子。
  
  雲易風像提小雞一樣把我給提到機場外,像甩麻袋一樣把我給甩到車上,然後讓司機開車,就這麼把我給綁架了。
  
  車廂內的空氣是沉悶的。
  
  車廂內的雲易風是氣定神閒的。
  
  車廂內的我是悲憤莫名的。
  
  雖然在昨天,我尚想著能夠免費在他家吃住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但是,度過那被囚禁的一天,我才知道自由是多麼可貴。
  
  我實在是鬧不清楚,為什麼雲易風要關住我。
  
  難道他就不怕我再次用屁股坐他的臉了?
  
  沒記性的傢伙。
  
  我看著窗外那些自由的景色,心中,是無限的渴望。
  
  自由,和閏男同樣珍貴的自由。
  
  我要不顧一切地抓住它。
  
  於是乎,我憋住氣,氣沉丹田,放開肛門,希望能用我那比美生化武器的悶屁來提醒雲易風,把我留在身邊是一種多麼不智的行為。
  
  但是,這屁真是個怪東西。
  
  平時不想讓他來的時候吧,它硬是要來,現在想讓它來了,它卻死都放不出來。
  
  「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雲易風斜斜地瞥我一眼。
  
  為什麼這麼紅?
  
  當然是憋屁憋紅的。
  
  從機場到雲易風家,我努力得額上青筋直冒,可屁還是不見蹤跡。
  
  最後,我只能默默垂淚,任由雲易風像提貓的脖子一般的,提著我的脖子走進他家。
  
  但是,門一打開,我卻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童遙。
  
  真的是童遙同學
  
  他一直坐在沙發上,臉上帶著陰沉的嚴肅。
  
  而看見我後,他神情稍霽。
  
  我第一個感覺是,童遙生氣了。
  
  說實話,我真的很少看見他生氣。
  
  但隨即,他臉上神色一變,又露出平時那種嬉皮笑臉的樣子,慢慢地向著我來,但嘴中的話,卻是對著雲易風說道:「雲哥,不知道你手上這傢伙怎麼把你給得罪了,但請看在表叔的面子上,放她一馬。」
  
  邊說,他邊不著痕跡地抓住我的手,將我往他的方向拖。
  
  雲易風眼簾一動,適時地抓住了我的另一隻手。
  
  也就是說,我變成了拔河運動中,那可憐可悲可歌可泣的繩子。
  
  實在是悲劇啊。
  
  接著,兩人開始對視,電流「吱吱吱吱」地在空氣中流竄。
  
  高手對決,兩股強大的內力開始在我身體中游移。
  
  一股是雲易風的內斂深沉。
  
  一股是童遙的高深散漫。
  
  我的冷汗,涔涔而下。
  
  這要是他們一氣之下,拿著我一扯,那不是要生生地把我給扯成兩半嗎?
  
  還好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制住了他們:「放手。」
  
  接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伯銜著煙斗走下樓來。
  
  「秦叔?」雲易風的眼睛沉了沉。
  
  「秦叔。」童遙嘴角有了絲笑產電。
  
  秦叔點點頭,算是對他們的回應。
  
  說實話,這個表叔一看就是標準的黑社會的長輩級人物,週身散發著威嚴的氣質。
  
  他用手中的煙斗指指童遙,對著雲易風道:「童遙的爸爸,是我好朋友。」
  
  接著,他再用手中的煙斗指指我,道:「而這個女人,是童遙的朋友,所以,易風,不管這女人怎麼得罪你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她一馬吧。」
  
  去易風的下顎不著痕跡地緊了緊,隨後,他放開了抓住我的手,道:「既然秦叔都開口了,我怎麼能不聽呢。」
  
  等他一放手,童遙馬上將我拉到了他的身後。
  
  我被他擋著,看不見前面的情況。
  
  而直到這時,我才忽然發覺……童遙同學的屁股也是很有彈性的啊!
  
  以前都沒注意到,剛才被個一拉,不小心就撞到他的屁股上,整個人居然被彈出了一厘米。
  
  我的母狼爪子,開始發癢了。
  
  要不要趁著童遙不注意,掐一下呢?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4:23 AM


95.櫻桃與香蕉
  
  但細想了想,還是忍著癢意把手給伸了回來。
  
  不敢啊。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把這唯一的救星給得罪了,他拍拍屁股走人,不再管我了,那可怎麼得了呢?
  
  所以,我只能乖乖地躲在童遙同學身後,看著他那翹屁股,淚水和口水滴答答的。
  
  童遙的表情我看不見,只聽見他的笑聲:「秦叔,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改天,我一定來陪你老釣魚。」
  
  秦叔爽朗地笑了,聲如洪鐘,震得人皮膚發麻:「你小子,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那猴屁股,能坐幾分鐘還是叫你爸來陪我釣魚是正經。」
  
  「一定,一定。」童遙說完,就拉著我走出了別墅。
  
  從頭至尾,我都沒有再看見雲易風的表情。
  
  不過,想也想得出,好看不到哪裡去。
  
  童遙快速將我塞進他的車裡,接著,一路疾馳回我家。
  
  一整夜沒回家,看著屋子裡的擺設,還是挺想念的。
  
  「別客氣,當自己家,隨便坐。」我招呼童遙。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這屋子本身就是他送的。
  
  說完,我拉開冰箱,想找點東西來吃吃。
  
  在機場被拖行了這麼長一段路,消耗的卡路里比做愛還多。
  
  誰知冰箱門剛被我拉開,童遙隨即就把它給拍上了。
  
  「你幹嘛?」我抬頭,疑惑地看著他。
  
  一向散漫的童遙此刻卻沒有了以往的樣子,他的一雙眼睛,牢牢地盯著我。
  
  像是一片大海,深沉得讓我意外。
  
  「你有沒有受傷?」他問。
  
  「你看我像受過傷的樣子嗎?」我難開雙手雙腳給他看,接著,再一拳捶向他的胸口,道:「你也太低估我了,我寒食色看上去像吃場子的人嗎?」
  
  不錯,不錯,童遙的胸肌還是有的。
  
  彈性和他的小屁屁有一拼。
  
  「你是不是女人啊?居然使這麼大的力氣。」童遙揉著被我捶打的地方,道:「溫柔點,不然是嫁不出去的。」
  
  我低頭,瞅瞅自己胸前的東南丘陵,很確定地點頭:「檢查了一下,我是真的女人。」
  
  童遙斜靠在冰箱前車之鑒,又恢復了痞子的模樣,拿著一雙略帶慵懶的眼睛看著我:「誰知道你往裡面塞了些什麼?」
  
  「那我還懷疑你往自己褲襠裡塞了襪子呢。」我不服氣。
  
  童遙笑了,眼中有一種壞,是種很討女人喜歡的壞。
  
  他忽然往我的床上望去,道:「那是什麼?」
  
  我著他眼睛的方向望去,暗道一聲糟糕。
  
  不得了,糗大了。
  
  昨天早上起來晚了,床上沒來得及收拾。
  
  小內內,小胸罩,還有性感型睡衣,全都雜亂地攤在上面。
  
  很有一種淫靡的氣息。
  
  雖然我寒食色的臉皮是天下第一厚,但是,身體內還是不幸地保留了一點點小女人的嬌羞,時不時會發作。
  
  而現在,就是我發作的時候了。
  
  於是,我連忙奔過去,手忙腳亂地收拾著。
  
  童遙卻搶在我前頭,拿著我那件睡衣,曖昧地兼不懷好意地看我一眼。
  
  那睡衣是鏤空的,近乎透明,並且還是大紅色,像火一般,撩撥起人的慾念。
  
  真是要多性感,就有多性感。
  
  我承認自己臭美,喜歡沒事裡穿這種睡衣在屋子裡轉悠。
  
  但是,雖然身邊沒有男人欣賞,能夠臭美給自己看也是好的。
  
  童遙的手指,將那睡衣的絲綢帶子一圈圈地纏繞著。
  
  他靠在床頭,右邊嘴角抬高,勒出勾魂攝魄的弧度。
  
  我承認,這孩子,確實有風流的資本。
  
  他就這麼拿著我的睡衣,用手指輕輕地撩撥著。
  
  男人的手指,女人的蕾絲。
  
  曖昧的味道,細細碎碎地在這房間中蔓延。
  
  我可不想看著好友拿著自己的睡衣玩,於是,趕緊衝上去搶奪。
  
  可是,童遙裝怪,死都不給我。
  
  於是,我只能一個餓狼撲羊,撲上去……搶他手中的睡衣。
  
  很不幸地,姿勢變成了我壓他。
  
  我倒沒理會這些,只是在專心致志地搶奪,但搶著搶著,發現童遙不動了。
  
  低頭,竟發現,他的眼睛,正向著我有而他沒有,或者是我們都有,但他沒有我這麼雄偉的地方看。
  
  說白了,就是,他在向我的胸部瞅。
  
  我裡面的衣服,領口軟松,再加上現在的姿勢,絕對性地春光大洩。
  
  而童遙還在此刻輕飄飄地拋出一句話:「果然啊,乳溝就像時間一樣,擠擠都會有的。」
  
  第二層意思,也就是最重要的意思。
  
  那就是——他承認看見我的乳溝了!
  
  今天,我穿的是半罩杯的胸罩,這就意味著,我有二分之一個胸,是露在外面的,都被童遙看光光了。
  
  我寒食色是最吃不得虧的人,如果就這麼給童遙看了去,那豈不是要慪多年的氣?
  
  所以,我的眼睛,危險地一瞇。
  
  接著,我的手,倏地來到童遙的腰下,作勢就要褪他的褲子。
  
  至少,他也要給我看二分之一的命根才算是公平!
  
  但童遙這傢伙,精得很。
  
  他像是條泥鰍一樣,「嗖」都不「嗖」一聲就從我的身體下竄出去了。
  
  接著,他在床邊站定,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那個氣啊,恨不得衝上去,一口把他的小弟弟給咬下來,泡在鹹菜罈子裡,天天觀賞。
  
  看著我氣得煞白的臉,童遙眼波流轉:「我說過,如果你想看我的,就必須先把你的給我看。」
  
  「剛才你明明已經看了我的了!」我高喊不公。
  
  「但是剛才我並沒有看見重點。」童遙嘴角微抿,溢出無限風華:「親愛的,這個時代,要露點才有看頭。」
  
  「露你個頭,自己買兩個饅頭,在上面放兩顆櫻桃,慢慢看!」我瞪他。
  
  「那你也可以買根香蕉,慢慢看。」童遙笑嘻嘻的。
  
  我本來想用海綿體的整體來打擊他。
  
  但是眼睛一抬,瞄到他額頭上的傷口,想到當時童遙這麼義氣的行為,心也軟了。
  
  於是,我改變了話題:「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雲易風家的?」
  
  「查的唄。」童遙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當然知道事情不會這麼容易。
  
  仔細算來,我失蹤還不到24小時,連報案的資格都沒有。
  
  而就在這樣短的時間中,童遙不僅查出我在哪裡,還請出了能壓住雲易風的秦叔出馬。
  
  能力,手段,智謀,都不容小覷。
  
  我當然知道事情不會這麼容易。
  
  並且,這人還整天一副笑嘻嘻的,無害於社會的樣子,實在是只笑面虎。
  
  我很慶幸,自己和他是朋友不是敵人。
  
  否則我會連自己是怎麼嗝屁的都不知道。
  
  我問完成了,就輪到童遙問了:「你是怎麼得罪雲易風的?」
  
  「我天生麗質,不小心就被他看上了,他哭著跪著求我給他當老婆。可惜我寧死不屈,他便發怒了,用武力綁架了我,準備把我關在小黑屋中調教。」我耐心地給童遙普及知識:「這種情形,就是言情小說中的虐戀情深,明白了嗎?」
  
  聽了我的一大通話,童遙只說了四個字:「你就吹吧。」
  
  實在是不給我面子,難道我看上去就沒有一點黑道大哥女人的氣質?
  
  「說真的,究竟是怎麼回事?」童遙認真地問道。
  
  我只能將事情的經過略略地跟他說了一遍。
  
  大意就是,其實我和雲易風之間只是有一點小誤會,不礙事的。
  
  當然,中間省去了許多細節,比如小乞丐自動向我獻身,但我卻陰差陽錯沒有吃到他,悔恨得捶胸頓足,徹夜未眠。
  
  我可不能讓我女流氓的名聲四處流傳。
  
  聽完之後,童遙沉默地點點頭,也沒說什麼其他的。
  
  我看著童遙額頭上的傷口,問道:「你就這麼從醫院出來了?沒事吧?」
  
  「放心,差不多已經好了。」童遙道。
  
  「真的已經好了?」我問。
  
  「真的。」童遙肯定。
  
  「既然這樣,」我沉吟了下,接著拿出平底鍋,平靜地說道:「把你的腦袋伸過來,讓我拍一下。」
  
  小乞丐走了,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童遙了。
  
  聞言,童遙的眉毛微微一揚,勾勒出沉默而優雅的弧度。
  
  接著,他對著我,平和地笑了。
  
  然後,我手上的平底鍋,被他給奪了。
  
  最後,我的腦袋,被他給砸了。
  
  所以說,童遙果真是只笑面虎。
  
  在淚盈於睫中,我得出這樣的結論。
  
  那天之後,我的日子就風平浪靜了。
  
  整天上班下班,打遊戲,吃飯。
  
  時間也在這樣的重複中過去,很快,春天就來了。
  
  我身所有人的春天,都來了。
  
  本院著名的「淫賊三姐妹」之一,葵子,她老公請了一個月的假,兩人飛到歐洲去度第二次蜜月了。據我們責任的猜測,那兩人根本就不稀罕歐洲風景,鐵定整日都在旅館床上滾來滾去呢。
  
  本院著名的「淫賊三姐妹」之二,月光,她在某天下班的途中,不小心掛花了一輛法拉利的車身。那名年輕帥哥車主下來和她理論,結果,兩人在一段時間的唇槍舌劍中產生了感情,火速訂婚結婚,現在也在度蜜月中。
  
  更驚悚的是,老院長居然和剛離婚沒多久的打掃廁所的並且賜她「屎娃」稱號的阿姨渲染在了黃昏的愛河中。
  
  自那之後,老院長上廁所的頻率,又增加了。
  
  每天,老院長都會忸忸怩怩地走到廁所門口,偷瞄著阿姨,嬌羞地露出那缺了半顆的犬牙,那滿是皺紋的菊花臉,笑得傻乎乎的,再癡呆呆地問一句:「現在,我,可以上……廁所了嗎?」
  
  每到這時,躲在角落中的我們都會被雷倒幾個,昏迷不醒,嚴重的到達了半身不遂的境地。
  
  但不管怎樣雷人,老院長至少也是找到了自己的春天了啊。
  
  看著面前這一片片春意融融的景色,我獨自一人,甚是淒索。
  
  雪上加霜的是,不僅是人,就連我周邊的動物也為了各自的春天。
  
  醫院池塘中的鯉魚,每天就追著交尾。
  
  小區中的寵物狗,整天都在草叢中嘿咻,旁邊還站著幾個不明真相的稚童圍觀。
  
  就連我前幾天在廚房用拖鞋打死的培養蟑螂,也是身體某個部位連在一起的兩隻。
  
  簡直是刺目。
  
  我開始心裡不平衡,詛咒比翼雙飛的通通摔死,鴛鴦戲水的通通淹死。
  
  誰知,更厲害的考驗來了。
  
  這天晚上,我回到家,實在沒心情煮飯,便決定去喬幫主家蹭飯。
  
  剛才有注意到喬幫主家的落地窗是開著的,絕對有人。
  
  敲了三下後,門打開了。
  
  看見眼前的情景,我刻意擺出的來蹭飯的經典討好笑容瞬間凍結。
  
  喬幫主,又裸上身了!
  
  他的下體,只圍著白色的圍巾。
  
  那黝黑的肌膚,那讓人血脈賁張的肌肉,那V字型身材。
  
  我的手,開始蠢蠢欲動,非常想伸手把喬幫主的那條浴巾給扯下。
  
  喬幫主的眉宇間,快速閃過一絲詫異,但隨即,他便恢復了鎮定了,道:「我現在很忙,有事明天再說吧。」
  
  「施捨我一點冷飯就好,你忙你的,我自己去拿。」說完,我就作勢要進去。
  
  但是,喬幫主把我給攔住了。
  
  我狐疑地揚揚眉,鼻端,似乎嗅到了古怪的味道。
  
  當然不是指狐臭,而是一種古怪的氣氛。
  
  我正要開口詢問,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外賣送來了嗎?」
  
  接些,柴柴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而且,還是穿著睡衣的柴柴。



96.胸是凶器
  
  憑著我多年的男女經驗和八卦的靈感,通過觀察他們兩人的衣著,表情,動作,我出了一個爆炸性的結論。
  
  那就是——柴柴和喬幫主上過床了!
  
  因為,我敏感的鼻子聞到了嘿咻的味道。
  
  於是,我瞇著眼睛,一步步地向著他們走去。
  
  喬幫主擋在柴柴面前,兩人一步步地,被我逼到了角落中。
  
  在他們退無可退之時,我張開唇瓣,一句句地質問道:「時間,地點,事情,起因,經過,結果,每一個細節,都要完完整整地告訴我!」
  
  沒奈何,他們只能遵從。
  
  柴柴最近一段時間都是在和那位大學老師交往。
  
  經過觀察,柴柴覺得這人挺正常的,所以,便努力地對他培養感覺。
  
  誰知,柴柴的體質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特殊。
  
  我說過,她吸引的,全是變態。
  
  昨天,柴柴應邀去那位大學教授家玩,在不設防的情況下喝下了那人給的飲料。
  
  豈知,飲料裡被加入了安眠藥,柴柴喝下沒多久,就睡熟了。
  
  原來,那大學老師是個變態中的VIP,還是高級VIP。
  
  就是那種不爆發則已,一爆發驚死人的那種變態。
  
  他的興趣,就是將美女騙到自己屋子裡,將她們迷倒,之後拍下她們的裸照,留下慢慢欣賞。
  
  就在那雙罪惡的手要伸向柴柴的衣領時,天兵喬幫主從天而降,破門而入——
  
  「等等!!」我做個暫停的姿勢,眉宇間皺起疑惑的弧度,「喬幫主你難不成開了天眼,否則你怎麼知道柴柴正在危險中呢?」
  
  喬幫主將拳頭放在唇下,清清嗓子,解釋道:「我一直覺得那人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就暗中對他進行調查。那天上午總算是從一個被害人口中得知了他的劣跡。剛想通知柴柴,誰知卻得知她到了那人家裡。我連忙趕去,剛好制止了那個男人。」
  
  解釋完畢後,回憶繼續。
  
  就在那雙罪惡的手要伸向柴柴的衣領時,天兵喬幫主從天而降,破門而入。
  
  接著,喬幫主稍稍動了拳頭,就把那人給扁成了豬頭樣。
  
  喬幫主讓手下將那人帶回派出所,而他則把柴柴抱回了自己家。
  
  「等等!為什麼你不把柴柴抱回她家?而是抱到自己床上?」我再次打斷回憶,對著喬幫主曖昧地笑著:「原來,幫主你是有預謀的!」
  
  「之所以把她抱回我家,是因為我想等你下班回來後,就把她給你送上去,讓你照顧和安慰。」喬幫主這麼解釋。
  
  我暫且就信了他的話,加快再次繼續。
  
  昨天臨近下午時,柴柴醒了。
  
  然後,喬幫主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還有那名大學教師的真面目,全都告訴了她。
  
  柴柴先是愣住,之後,將頭埋在被子中,大哭起來。
  
  「我沒哭!」柴柴糾正。
  
  「你哭了。」喬幫主靜靜說出事實。
  
  「我才不管你哭沒哭,我要聽接下來的重點!」我的血開始沸騰。
  
  接下來,柴柴哭著問喬幫主,為什麼她總是這麼倒霉,為什麼遇到的男人都是這種變態類型,難道是她有什麼問題嗎?
  
  喬幫主安慰她,說沒有啊,我覺得你挺好的。
  
  柴柴問,那為什麼就沒一個正常男人喜歡我呢。
  
  喬幫主說,誰說的,我就喜歡你。
  
  柴柴抬頭,看了喬幫主好一會,終於憋出一句話。
  
  她說,你也不算是正常男人啊。
  
  我懷疑喬幫主有些趁要動的意思,因為他接下來說的話。
  
  他說,正不正常,要你試過才知道。
  
  柴柴一聽,覺得這話說得確實在理。
  
  所以,她就回了一句話。
  
  她說,試就試吧。
  
  聽到這裡,我的屁股開始緊縮,眼睛開始亢奮地彭脹。
  
  終於來了,那最吸引人的部分,終於來了。
  
  接下來,柴柴說道:「然後,我們就做了。」
  
  我繼續亢奮地等待著,血液開始像煮沸的粥一樣翻滾。
  
  但是,再接下來,柴柴說道:「接著,你就來了。」
  
  「等等!」我像是被一桶白色油漆給潑了,臉白刷刷的:「中間那段呢?」
  
  「自行想像。」柴柴和喬幫主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瞬間石化,火化,風化,雷化。
  
  然後,我開始了一系列的捶胸頓足,用頭撞牆,撕心裂肺地咆哮。
  
  不厚道,這兩人太不厚道了!
  
  就跟電視上,男女主角拉拉扯扯了半個小時,好不容易到了關鍵時刻,觀眾的呼吸都停滯的時候,鏡頭忽然一黑,一夜就過去了。
  
  簡直是侮辱我們觀眾的智商以及腦容量。
  
  而柴柴和喬幫主,現在就在做這樣的事情。
  
  「我在你們身上浪費了……」我看看手錶,道出正確時間:「浪費了36分鐘14秒,結果最後只得到一句『做了』。你們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我們又沒有求你聽。」柴柴和喬幫主理直氣壯。
  
  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話確實在理。
  
  我無力反駁。
  
  現在而今眼目下,柴柴和喬幫主結成了統一戰線,我孤身一人,情況才叫一個不利啊。
  
  但是,別慌,寒食色也是一肚子壞水的。
  
  所以,我輕飄飄地拋出一句話:「那麼,你們現在是在交往中的?」
  
  「當然不是!」柴柴斬釘截鐵地回答。
  
  「當然是!」喬幫主比她更斬釘截鐵。
  
  我那塗著淡淡唇彩的嘴,浮起了陰毒的笑。
  
  果然不出我所料。
  
  分歧產生裂縫。
  
  「為什麼不是?」喬幫主的眼睛陰沉了下來。
  
  「我們不過是做了一場床上運動而已,關係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變化。」柴柴用這個理由打發他。
  
  「量變引起質變,你的意思是,只有我們多做幾次,我們之間的關係才會變化,對嗎?」喬幫主眼眸中閃過一絲冷銳:「那麼,就來做吧。」
  
  太好了!
  
  我的目的達到了。
  
  我連忙到處尋找著板凳和瓜子茶水。
  
  正當我沉浸在即將觀看現場AV的喜悅中,喬幫主一個冷眼掃過來,嚇得我腳趾丫丫差點抽筋。
  
  「如果以後還想來蹭飯,那麼,在十個小時之內都不要來打擾。」臉上浮著霜凍的喬幫主向我走過來,一把提起我的衣領子,把我甩出了門外。
  
  我看著那緊閉的門。
  
  我捏著自己那貼著脊柱的肚子。
  
  我聽著屋子裡那曖昧的讓人心癢癢的慘叫。
  
  我無限悲慼。
  
  本來想去找童遙蹭飯,誰知他秘書去告訴我,說他今晚有生意應酬。
  
  沒辦法,我只能形童影只地來到小區門口的那間小麵館中,要了碗牛肉麵。
  
  當面端來後,我發覺,最近真是人心不古,每個人都不厚道。
  
  我的意思是,面前的這碗牛肉麵中,只有點點牛肉渣渣。
  
  我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將牛肉渣渣挑起,顫巍巍地放進嘴中。
  
  誰知,就連我大牙上那個一直懶得去補的小窟窿都填不滿。
  
  沒法子,我只能從桌子上的辣椒缸中舀了一大湯勺辣椒,放在面中。
  
  娘咧,這麼多的辣椒,明早上大時,我的小菊花鐵定會被辣得又紅又腫。
  
  估計也是意思到自己偷工少料不厚道,所以,麵館的老闆娘和老闆開始在店中表演起免費的戲劇——吵架。
  
  小麵館中的這對夫妻,外貌是屬於互補型的。
  
  老闆娘一看就代表了改革開放後的新中。
  
  身材健壯,虎背熊腰,活像一個母夜叉。
  
  特別是那個胸部,估計和我的腦袋一樣大。
  
  而老闆一看就像是出生在自然災害嚴重的年代。
  
  細胳膊細腿,像根蘆葦似的,一吹就倒。
  
  我邊吃麵,邊豎起耳朵聽他們的爭吵,沒多久,就聽出個大概了。
  
  原來,剛才在算帳時,老闆娘給一個小帥哥打了八折。
  
  老闆心裡不平,責備她敗家。
  
  而老闆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立即反擊,說老闆還總是給美女顧客免費。
  
  聽到這裡,我的一顆小心肝開始滴血了。
  
  我每星期都會來這裡吃麵,沒有哪一次老闆給免費過。
  
  這意味著什麼,簡直是不言而喻的。
  
  傷自尊啊。
  
  在我呼哧呼哧地吸著面,稀稀溜溜地擤著鼻子,靜悄悄地抹眼淚的時候,老闆娘和老闆的罵戰升級了。
  
  老闆將帳本往桌子上一拍,衝著老闆娘罵道:「你這個婆娘,怎麼怎麼自我感覺就這麼好呢?每天都在店門口堵著,也不看看自己那身肉,肥得都起堆堆了!誒,我們店主打的可是牛肉麵,你這麼一站,人家還以為我們是開豬肉館的!!」
  
  老闆娘更狠,她將菜刀往櫃檯上一插,叉腰罵道:「你就會說我,那我呢,下面瘦得跟牙籤一樣,每次都折騰不了三秒鐘就下了,你是不是男人啊!」
  
  老闆被戳中了痛處,頓時臉上的每一根血管都會爆裂的,臉紅得跟我剛才舀的辣椒有一拼。
  
  然後,老闆舉起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耗盡了一生的膽量,狠狠地扇了老闆娘一巴掌。
  
  頓時,群情激奮了。
  
  雖然老闆是不念舊惡小弟弟如牙籤一般細的男,但是,他還是男人。
  
  雖然老闆娘是一個身材跟相撲有一拼的女人,但是,她終歸是女人。
  
  男人怎麼能打女人呢?!
  
  大家紛紛出言指責老闆的這種毫無風度的行為。
  
  但是,我們都小瞧老闆娘了。
  
  只見老闆娘一聲河東獅吼:「你個龜兒子!老娘今天要憋死你!」
  
  我們疑惑了。
  
  人們發狠話的時候,一般都會說我要撞死,踩死,砍死或許是捶死某某人。
  
  但是,憋死是怎麼回事呢?
  
  老闆娘很快就解開了大家的疑惑。
  
  只見她雙目圓睜,兩隻強壯有力的大手一伸,倏地捧起老闆的腦袋,往自己那滿是脂肪的胸部狠狠一按!
  
  可憐的老闆,他的眼耳口鼻,都埋在了自己老婆那像小山丘一般的胸部中。
  
  瘦弱的老闆,不停地揮動著他那竹竿般的的手腳。在做著垂死的掙扎。
  
  可是,掙扎是無濟於事的。
  
  老闆娘死死地將他的臉按在自己胸前,一點縫隙也不留。
  
  老闆淒厲而沉悶的衰嚎從老闆娘的豪乳中逸出。
  
  老闆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一般,不停地蠕動著。
  
  慘境案持續了三分鐘。
  
  在我們目瞪口呆,無比驚詫之際,老闆掙扎的動作慢慢小了下來。
  
  他的四肢,痙攣了一陣,最終,歸於沉寂。
  
  我們不得不承認,老闆娘的胸部,絕對有理由稱得上是天下第一凶器。
  
  那殺傷力,簡直和血滴子有的一拼啊。
  
  老闆娘放開了老闆。
  
  而此刻的老闆,像是化成了一灘泥水,就這麼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眾人定睛一看,老闆已是雙目緊閉,臉色青紫,已經仙逝了。
  
  老闆娘鎮定地深吸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胸。
  
  接著,她蹲下身子,輕而易舉地抱起老闆,將其輕飄飄地往肩上一扛,拋下一句:「我去自首,最後走的人,把門給我鎖上。」
  
  接著,老闆娘扛著丈夫,邁著大叔,向派出所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馬路拐角處,我們才回過神來,放下錢,爭先恐後地跑出了慘案發生地。
  
  當中,我是跑得最快的。
  
  我逃跑的時候,有個壞習慣,總是喜歡邊跑邊往自己身後瞧。
  
  所以,我時常會撞倒一些東西。
  
  比如說樹,比如說電線桿,比如說人。
  
  而現在,我就正好撞在一個人身上。
  
  我的右耳遭到了嚴重的撞擊,我聽見了嗡嗡的響聲。
  
  但緊接著,我就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個人的胸膛,是我熟悉的。
  
  霸道,內斂,有著一種黑暗的略帶神秘的氣息。
  
  難道說——
  
  我緩緩地抬頭,那速度,緩慢得脖子都在咯咯直響。
  
  果然,許久不見的雲易風,就站在我面前。
  
  「你在跑什麼?」雲易風揚揚自己那有著銳利弧度的眉毛。
  
  「前面小麵館的老闆娘用自己的胸悶死了老闆。」我據實以答。
  
  聞言,雲易風的鷹眸中,忽然出現了一種玩味的笑意。
  
  「你知道嗎?」他說:「你的身邊,總是有千奇百怪的事情發生。」
  
  我實在是弄不清楚,這句話究竟是褒還是貶。
  
  於是乎,我只能微笑。
  
  但是,這麼沉默著也不是一回事。
  
  隔了會,我便開始做了朋友式的寒暄,笑呵呵地問道:「最近過得怎麼樣?道上的事情處理得還算順利嗎?有泡到什麼好妞嗎?你今天是到這裡來辦事的嗎?」
  
  雲易風的眼眸微瞇著,裡面有股灼人的光。
  
  他將問題一個個地回答了:「我最近過得不錯,道上的事情處理得很順利,好妞都被別人給泡了,還有……我今天,是特意來找你的。」
  
  「特意來找我的?」危險,有危險。我開始一步步地移動腳步,但面上,還是裝得一派平和:「為什麼特意來找我?是易歌有什麼東西托你交給我嗎?不會啊,昨晚我才跟他聯絡過,他怎麼沒有提及這件事呢?」
  
  「上個星期,秦叔去了馬來西亞,並且,打算在那裡修養幾年。」雲易風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忽然冒出了這樣的話。
  
  他微微垂著頭,鼻樑高挺,鼻頭略為尖銳,有著凌厲的氣勢。
  
  「所以呢?」我覺得自己的喉嚨開始發緊。
  
  「在他老人家不在的時候,我想自己是可以做出些不合理的舉動的。」雲易風空著一件黑色的襯衣,看上去卓爾不凡。
  
  但是此刻,在我的眼中,他就是一隻危險的豹子。
  
  黑色的豹子,有著光滑而高貴的皮毛,還有一雙像是吞噬人的眼睛。
  
  「不合理的舉動?」我在做著垂死的掙扎:「例如呢?」
  
  「倒如,我上次不是說要囚禁你?」雲易風眼底閃過一道暗暗的光:「那麼,現在,就可以實施了。」
  
  「你做夢!」做完之後,我轉身,準備發揮自己的凌波微步,快速逃離。
  
  但不幸的是,我的衣領子,又被雲易風給逮住了。
  
  我開始懷疑自己長得是不是像隻貓,不然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揪住我的衣領子。
  
  雲易風把我當隻貓一般,提到路邊他的車前,接著,打開後車門,把我像袋垃圾一般,甩了進去。
  
  簡直是不把我當成女人!
  
  我摔了個狗吃屎,好不容易爬起來,卻發現,駕駛座上的雲易風已經開動車子了。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我揉著屁股,忍著痛問道。
  
  「人質就要有人質的自覺,沒讓你說話就要保持安靜。」雲易風道。
  
  「為什麼你要綁架我!」我氣得胸口直抖:「難道你整天很無聊嗎?」
  
  「沒錯,雖然你在的時候,會惹出很多事。但是你不在了,日子確實挺枯燥的。所以,我想看看,和你在一起,還能發生什麼事情。」雖然此刻我的位置,看不見雲易風的臉,但是我有種感覺,他的嘴角,是彎的。
  
  這時,車行駛到一個交通亭。
  
  我連忙拍著玻璃對著交警大喊救命。
  
  雲易風淡淡說道:「沒用的,這玻璃特製的,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見你。」
  
  聞言,我雙目開始冒著陰沉的火。
  
  這個雲易風,簡直就是吃飽了撐得慌。
  
  我咯吱咯吱地磨著牙齒,腳擦擦地往後刨了兩下,接著,一個助跑,從後撲向雲易風,雙手勒住他的脖子,然後,「嗷唔」一聲,嘴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一咬!
  
  與此同時,車剎住了。
  
  「快放手。」雲易風沉靜地命令。
  
  「放你個頭。」我道:「我今天就要讓你開不成車!」
  
  雲易風鷹眸一黯,倏地掙脫開我。
  
  然後,他離開駕駛室,下了車,打開後車廂,拿出膠布與繩子。
  
  我一看情形不妙,趕緊想將門鎖上。
  
  但是晚了一步,雲易風拉開了後車門,衝了進來。
  
  他想用繩子綁住我的雙手雙腳,想用膠布封住我的嘴。
  
  這個混帳男人,居然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
  
  我和他的力氣,根本就是懸殊的。
  
  我沒支持多久,就敗下陣來。
  
  眼見著自己的翅膀就要被綁住,眼見著自由再也無法獲得,我狠下心來,在一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
  
  我像老闆娘一樣,雙手捧住了雲易風的腦袋。
  
  然後,我死勁地將他的頭按在我胸前。
  
  這個臭男人,死克,死克,死克!
  
  老娘也要用胸來悶死你!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4:33 AM


97.吃豆腐的代價
  
  雖然人家老闆娘是H罩杯,而我是B罩杯,級別相差很遠。
  
  但是,管他是大胸,還是小胸,只要能悶男人,就是好胸。
  
  所以,我邊大喊著死剋死克,邊使出吃奶的勁把雲易風的臉往我胸部按。
  
  但是,由於先天條件不足,我的胸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脂肪,可以將雲易風給悶死。
  
  正當我凶神惡煞地把他的臉往我胸前按時,我覺察到有些不對勁了。
  
  我的胸口先是涼涼的,隨後,一個溫潤暖熱的東西開始舔舐我的皮膚。
  
  瑪麗隔壁的,被吃豆腐了!
  
  話說,我這豆腐,可是被吃得憋屈啊。
  
  畢竟,這算是我自動送上門的。
  
  我寒食色雖然是出名的沒臉沒皮,但是遇到這種情況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所以,我趕緊抓住雲易風的頭髮,往外扯。
  
  誰知,雲易風一個擒拿手,就把我的手給擒住了。
  
  但同時,他的嘴,也離開了我的胸部。
  
  沒有了他腦袋的攔阻,我看清了自己胸前的具體狀況。
  
  我今天穿著一件襯衣,胸前的四顆紐扣都被雲易風用牙齒給解開了。
  
  可是說,此刻的我,是酥胸半露。
  
  白淨飽滿的胸部上,有好幾個刺目的小紅印,閃著綺靡而曖昧的光。
  
  「你個臭流氓!」我罵道:「我有允許你啃我的胸部嗎?」
  
  雲易風的眼眸裡,有層薄霧縈繞,他的聲音,帶著沙啞:「我記得,好像是你先把我的臉往你胸口上按的,這難道不是明顯的邀請嗎?」
  
  「你太自作多情了!」我的話,飽含著恨意還有一腔怒意,像子彈一樣,一顆顆向著他射去。
  
  我寒食色對天發誓,我真的是想悶死他來著。
  
  「沒關係,不管是不是誤會,既然開始了,就繼續下去吧。」雲易風說著,又將頭埋在我的胸口。
  
  他的舌尖,有著微微的粗糙感,摩挲著我胸前那片敏感的肌膚。
  
  好像是一顆石子,墜入原本平靜的湖心,引發了春意的蕩漾。
  
  一波,一波,襲向我的四肢百骸。
  
  那暖熱的舌,沿著我的內衣的邊緣遊走,並且,還有想深入內裡的慾念。
  
  那是裹著薄霧的撩撥與誘惑。
  
  深刻的,致命的,具有腐蝕性的。
  
  其實,這種情慾的摩擦,對我來說,是可以享受的。
  
  而雲易風的身體在我眼中,也是一塊鮮肉,可以讓我不由自主地淌下好多滴口水。
  
  但是,我寒食色今天出門的目的,只是為了吃一碗牛肉麵,並沒有打算吃下他這豹子肉。
  
  所以,我不能讓他繼續這對我而言,半是享受,半是難受的折磨。
  
  雖然我的雙手此刻是被他囚禁住的,但是,我還有一口珵亮珵亮外加鋒利無比的好牙。
  
  於是,我將上下牙齒「咯吱咯吱」地磨了磨,接著,再「嗷唔」一聲,咬住了雲易風的耳朵。
  
  我下口可是不留情的,雲易風吃痛,立即離開了我的胸部。
  
  取得了暫時性的勝利,我的心內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我不滿意,還罵了兩句:「雲易風,你不是男人!居然用武力脅迫我這樣一個弱女子,你有個屁本事!」
  
  雲易風抬起了頭,眼中迅速閃過一道幽光。
  
  我原本以為,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可事實證明,我很傻很天真。
  
  因為雲易風接下來說的是:「這裡確實不適合做,我還是比較喜歡室內。」
  
  所以,事實還同時證明,雲易風很黃很暴力。
  
  室內,野外,個死男人絕對看了不少日本av。
  
  說完之後,雲易風拿出繩子,準備綁我。
  
  我寒食色的一貫作風是:放狠話的時候比誰都放得很,而求饒的時候比誰都孬種。
  
  所以,一見這陣勢,我腿就開始軟了,忙道:「別,別,別,會痛的!求求你饒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會打擾你開車了!真的!」
  
  「你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綁著你是不行的。」雲易風毫不手軟。
  
  女人的力氣,哪裡敵得過男人呢。
  
  我的奮力掙扎,根本就是徒勞。
  
  可是就這麼束手就擒,我實在是想不開啊。
  
  所以,我眼睛一轉,計上心頭,兩隻手重新捧住他的臉,主動地吻了上去。
  
  雲易風先是怔住,但沒多久,他便開始回吻我。
  
  說實話,他的吻技確實不錯,有著他特有的霸道與內斂的氣勢。
  
  我支持不住,很快就由主動落到了被動的境地。
  
  雲易風的吻,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自信,積蓄著無限的力量,彷彿世間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的舌,和我糾纏在一起。
  
  雲易風的動作並不粗暴,但我卻感到了一種不急不緩的壓力。
  
  他身上散發著一種氣勢,讓我有些緊張。
  
  我不斷安慰著自己,要鎮定,鎮定是王道。
  
  車門,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關閉。
  
  我和他,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中。
  
  裡面,有著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裡面,有著越來越高漲的激情。
  
  裡面,有著越來越灼人的溫度。
  
  我乾脆跨坐在了雲易風的大腿上。
  
  他的手,在我的背脊上緩緩地游移。
  
  我感覺得到,雲易風的身體,已經開始被慾望的火灼得發燙。
  
  直到我臨近窒息的那一刻,雲易風才放開了我的唇。
  
  我趕緊偏過頭,呼吸著新鮮空氣。
  
  沒能用我的胸把雲易風悶死,反倒差點被他的吻給憋死。
  
  虧大了,虧大發了。
  
  正在我急速喘息之際,雲易風的唇來到了我的耳邊。
  
  那唇瓣,順著我的耳廓緩緩滑動。
  
  癢意,在那流暢的弧度上肆虐。
  
  雲易風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陌生的激盪:「可以嗎?……就在這裡做?」
  
  我點點頭,並趁機將我那受盡磨難的耳朵遠離他的唇。
  
  但是,雲易風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
  
  他竟張口,含住了我的耳垂,放在嘴中,輕舔緩嘗。
  
  那正是我的敏感點。
  
  這麼一來,我體內的情慾之湖,開始冒起了一個個小泡泡,咕嚕咕嚕地。
  
  而雲易風的手,再也不滿足於隔著布料的撫摸。
  
  他要進行更真實的碰觸。
  
  於是,她的雙手,從我的襯衣下擺進入,自我的腰部往上移,在我的背脊上劃著圈,像是在描繪著某種慾望的圖騰。
  
  雲易風的手指上有著厚厚的繭,有力的,散發著濃濃的雄性氣息。
  
  他的手指所到之處,燃起了一場場大火,灼燙著我的肌膚。
  
  那火,透過皮膚,熨燙著我的骨骼,我的血液,我的肌肉。
  
  我的呼吸,也染上了這樣的灼熱。
  
  每次的呼吸,對我而言,都是一場折磨。
  
  娘咧,要人命咧。
  
  雲易風的手,從我的背脊逐漸移到了前胸。
  
  也是,背脊光禿禿的,確實沒有前面好摸。
  
  他的手,慢慢地襲上了我的胸。
  
  這就是傳說中的凶器被擒。
  
  而雲易風的唇,也開始碰觸著我的胸膛。
  
  他用牙齒,撕咬著我那本來就大開的衣襟。
  
  他用唇瓣,在我那片最為光滑柔膩的肌膚上流連。
  
  他用舌尖,向著我的內衣中進攻,撩撥著我的蓓蕾。
  
  當他的舌尖,碰觸到我那最為敏感之地時,我渾身起了一陣顫慄。
  
  那種激盪,如電流一般,快速游過我身體的每一寸地方。
  
  他的舌,像是最為妖冶的舞者,勾引著我的慾念。
  
  這是最意亂情迷的時刻,也是我頭腦最清晰的時刻。
  
  仔細想想,我和這雲易風也真算得上是孽緣。
  
  每次他一遇到我,就會遭受身體上的傷害。
  
  每次我一遇到他,就會遭受情慾的折磨。
  
  本來,明明應該是我把他們雲家二少的嫩豆腐給吃得一點渣渣都不剩下的。
  
  誰知,到頭來,卻是我的豆腐要被雲家大少給吃的一點渣渣都不剩下。
  
  可是,雲易風忽略了一點。
  
  那就是,吃豆腐是要付出代價的。
  
  趁著他在品嚐我的胸部之際,我的手,緩緩地拉開了他褲子的拉鏈。
  
  那金屬的聲音,讓人血脈賁張。
  
  雲易風半闔著眼睛,深深地看著我,眼中,是靡麗的光:「你想做什麼?」
  
  我將唇,湊近他的耳邊,舌尖,描繪著他的耳廓,用一種妖媚到骨子裡的聲音告訴他:「想玩些刺激的嗎?」
  
  雲易風的眼中,躍動著火焰。
  
  他的嗓子,已經被慾望的火燙得更加沙啞:「怎麼個刺激法?」
  
  我嘴角微勾,衝著他魅惑地一笑。
  
  隨後,我從他的大腿上跪下,用很慢很慢的速度,蹲下了身子。
  
  現在,雲易風是坐著的。
  
  而我,則蹲在他的腳邊。
  
  我的頭,慢慢地向著他的雙腿間靠近。
  
  我的動作所包含的意味,是足夠讓他瘋狂的。
  
  事實上,雲易風也臨近瘋狂。
  
  他的脖子,微微仰起,鼻息,因為慾望而翕動。
  
  我的手,來到了他的腰部,沿著他內褲的邊緣游移。
  
  雲易風腹部的肌肉,開始因為我的碰觸而變得僵硬。
  
  我不慌不忙地,帶著誘惑地,抓住了他內褲的邊,慢慢地拉下。
  
  在此過程中,我的手指,則有意無意地碰觸著雲易風的灼熱。
  
  每一下的碰觸,雲易風的身體內,便會升起一股激盪。
  
  緩緩地,慢慢地,我將他的內褲全部拉下。
  
  之後,小黑露了出來。
  
  當然,這裡的黑只是形容他主人的身份。
  
  事實上,小黑一點也不黑。
  
  它非常漂亮以及強壯。
  
  我驚艷了。
  
  我要用很大的定力,才能讓自己的口水不流出來。
  
  色魔的魔性在我的身體內發作了。
  
  一個聲音大叫道:「吃吧,吃吧,這可是比小乞丐的嫩豆腐還要難得的鮮肉啊。」
  
  說實話,這才是我一生中最難選擇的時刻。
  
  雲易風那男人的氣息,包圍了我的週身。
  
  他襯衣下那形狀完好的肌肉,那有力的雙腿,那蜜色的有著絲綢般光輝的肌膚,每一樣,都在誘惑著我。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著他靠近。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正經啊。
  
  正當我這麼想著時,我的眼角,瞄到了兩樣東西。
  
  一樣是雲易風原本打算用來綁住我手腳的繩子。
  
  一樣是雲易風原本打算用來封住我嘴巴的膠布。
  
  我忽然就像是被人用磚頭拍了下後腦勺,頓時,靈台清明了。
  
  是的,我和這廝的仇恨實在是積得太深了,絕對不能貪圖一時之快而放過他!
  
  這麼想了之後,我的眼睛,倏地瞇了起來。
  
  我抬頭,看見雲易風正將頭靠在座位上,準備享受我即將帶給他的無限快感。
  
  確實是快感。
  
  我將膠布一拉,然後,沒有任何猶豫地貼在他的三角地帶上,最後,再毫不留情地一扯。
  
  隨著雲易風忍耐般的悶哼,一大撮毛從他的身體上被扯下。
  
  眾所周知,這裡的毛,因為臨近重要地帶,所以,被扯下時,是會產生劇烈疼痛的。
  
  而雲易風此刻,則是忍耐著這樣的劇痛。
  
  而我,則討好般地看著他。
  
  我手中的膠布上,他的毛,正在隨風飄揚。
  
  雲易風的眼睛,開始變紅了。
  
  那是暴怒的紅。



98.被擒了.......
  
  可以說,我寒食色是非常惡毒的。
  
  因為在這種情況之下,我並沒有內疚,反而在繼續傷害雲易風。
  
  我將膠布上的毛一根根地拔了下來。
  
  然後,對著光一照,「嘖嘖嘖」了三聲,道:「這毛,又黑又粗,這麼拔下來,肯定很痛。」
  
  接著,雲易風的眼睛,像是黑色的大海,最壞的情緒就在裡面醞釀著。
  
  我當然知道這麼做了之後的下場是非常嚴重的。
  
  所以,我已經提前想好了逃跑的動作與路線。
  
  於是乎,當雲易風攜帶著冷凝的怒氣向著我衝來時,我伸手,將那張粘著他毛毛的膠布使勁地往他臉上一按,大叫一聲:「物歸原主!」
  
  這個動作頗像是捉鬼天師電影中拿著符咒貼在殭屍額頭上的樣子。
  
  一根小黑的毛在這樣的動作中飄飄揚揚的落下,彷彿是一場無聲電影。
  
  可惜,是恐怖片。
  
  做完這一切後,雲易風先是停頓了下,接著,他咆哮著向我衝來,我連忙打開車門,準備跑路。
  
  可是,就在我的右腳跨出去的同時,我的左腳卻被雲易風給抓住了。
  
  我咬咬牙,大吼一聲:「看我的拔毛小鳳爪!」
  
  接著,我的手向著雲易風的胯下伸去,毫不留情地,硬生生地又扯下了他的一撮毛。
  
  這次,可比被膠布撕下還痛。
  
  雲易風的身子頓時僵硬了,他捉住我腳的那隻手,也鬆開了。
  
  我將手中的毛對著他一吹,陰毒地笑著:「沒毛的鳥,我看你怎麼飛!」
  
  雲易風這次是被我氣到了極點,因為他此刻就像冰箱一樣,颼颼颼地往外冒著冷氣。
  
  所以,我很知趣地往奔。
  
  而雲易風自然也不會放棄,他跟著我跑出了車外,一把抓住我的領子。
  
  我清清嗓子,指著雲易風的褲襠,對著人行道上的人大喊一聲:「快看啦!這人拉鏈沒拉就跑出來了!」
  
  話音剛落,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雲易風……的胯下看來。
  
  雖然雲易風的內褲在剛才的一番打鬥中恢復了原位,但是他的褲子拉鏈還是打開的。
  
  雲易風的臉皮自然沒有我的厚,因此,他只能慌亂地低下頭,去拉拉鏈,
  
  我趁機瘋了似地往前跑。
  
  這一處地方我可是比他熟悉。
  
  因此,我左逛右晃,穿過小路,跳過花壇,像只野兔一樣到處蹦躂。
  
  身後的雲易風雖然也在追趕著,但他畢竟不熟悉這裡的路,於是漸漸落後了。
  
  雲易風的眼睛,是冰刃,「刷刷刷」地向著我射來。
  
  可惜距離太遠,對我而言,沒有殺傷力。
  
  於是,我邊跑邊回過頭,小人得志般地諷刺道:「雲易風,你別跑了,跑起來風大,你下面的毛都沒有了,肯定很冷,快回家買件毛褲穿著吧!」
  
  可是太過得意忘形,連老天都看不順眼。
  
  我的意思是,當我說完這句話後,我剛回頭,就「咚」地一聲撞在一根電線桿上。
  
  娘咧,痛的要人命咧!
  
  因為速度太快,因為電線桿太硬,導致我被撞倒在了地上,直愣愣地躺著。
  
  我的眼前,無數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暈到最後,星星消失了,我看見了雲易風的臉,還有他嘴角的那絲黑暗的笑。
  
  娘咧,這次真的沒命咧!
  
  在想完這句話後,我暈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待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中。
  
  房間裝修是歐式風格,四柱床,地毯,油畫,有種富麗堂皇的感覺。
  
  我覺得自己的額頭有些痛,伸手一摸,不得了,額上有個起碼雞蛋那麼大的腫塊。
  
  這麼一按,我就回憶起了剛才被撞前發生的事情,心裡也毛毛的。
  
  糟糕,現在我好像是被雲易風給抓住了。
  
  我的猜想是正確的,因為下一秒鐘,門就被人打開,雲易風走了進來。
  
  我吞了口唾沫,眨巴著眼睛無辜地看著他,道:「雲哥,我怎麼會在這裡呢,我記得自己不是在吃牛肉麵嗎?怎麼下一秒鐘就穿越到這裡來了呢?」
  
  雲易風沒有回答我。
  
  他的臉上無喜也無悲,看不出是否相信我的話。
  
  他一步步地向著我走來。
  
  他的腳踩在地毯上,無聲的,卻給我一種強大的壓力。
  
  他的臉輪廓分明,下巴處有一個窪陷,帶著一種堅毅的性感。
  
  他的身材是高大的,強壯的。
  
  是女人所期望的那種強大。
  
  鋼條似的手臂,水泥板般的胸膛,石雕般的臉。
  
  打住打住,我都快把雲易風給形容成變形金剛了。
  
  不過,通過我剛才親眼所見,他家小黑確實有擎天柱的天賦。
  
  但是,我絕對不能露出回想起了剛才發生事情的樣子。
  
  所以,我非常努力地眨巴著眼睛,爭取把自己弄出個霧氣氤氳,小鹿般的雙目。
  
  可惜我的功力太差,根本就瞞不過雲易風的火眼金睛。
  
  因為,當他靠近時,我發現他還是一台免插電型的電冰箱。
  
  那冷氣,颼颼颼地往外冒的才叫一個歡啊。
  
  雲易風一把握住我的下巴,眼中的寒氣,讓我渾身顫抖:「你以為這麼做有用嗎?」
  
  我也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用,所以才要試一試。
  
  可現在看來,確實沒什麼用。
  
  我說過,我寒食色的一貫作風是:放狠話的時候比誰都放得很,而求饒的時候比誰都孬種。
  
  所以,我開始了卑微的求饒:「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懷疑雲哥的智商呢?小的剛才是真的忘記了,現在經過雲哥這麼一提,我將一切都記了起來。在剛才昏迷的那段時間中,我彷彿獲得重生一般。是真的,剛才我已經去鬼門關轉了一圈,瞬間大徹大悟,我明白了以前的自己簡直是罪孽深重。雲哥,請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敢了。從今往後,我會一心向佛,放棄色慾,再也不會欺負男同胞。雲哥,求你大發慈悲,放過我吧!」
  
  都是那該死的電線桿,否則,我絕對可以逃脫,怎麼可能落到現在這樣可悲可鄙的地步呢?
  
  發完毒誓後,我屏氣斂息,等待雲易風的決定。
  
  我的心,像是那些退休大媽們每天清晨都要在小區居民樓下面敲的鑼鼓一般,整天價地響,我耳膜都快震破了。
  
  雲易風先是看著我的臉。然後他的眼睛慢慢地往我的頸脖下移動。
  
  他的眼眸中,多了一層我所熟悉的氤氳。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自己下面一看,心裡暗叫一聲糟糕。
  
  我的襯衣大開的,從車裡跑出來的時候就忘記拉上了。
  
  而現在,被雲易風給抱到這裡,敞開得更是厲害了。
  
  兩個小半球,裸露在外,白白的,嫩嫩的,頗為誘惑。
  
  我對著雲易風嘿嘿嘿嘿地一陣傻笑,接著伸手,想不著痕跡地把襯衣給拉上。
  
  可是雲易風卻把我的雙手給抓住,然後就這麼把我給推倒在了床上。
  
  「你別過來!」我警告:「這是違背婦女意願的,這種行為是犯法的!」
  
  「在你惹我之前,就應該想到今天會有這樣的後果。」雲易風鷹眸半斂:「坐了兩次我的臉,砸了一次我的頭,現在還拔了我的毛,你不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事情來補償嗎?」
  
  「我可以做些什麼事情來補償,但是並不等於我願意被你做!」我大叫:「這兩者之間有很大區別的!你放手!混蛋!禽獸!毛毛蟲!」
  
  「很好,又恢復成剛才拔我毛的寒食色了。」雲易風微笑,下巴的凹陷處積蓄著一種野性的陰影。
  
  我有理由相信,這雲易風和小乞丐一樣,都有sm情節。
  
  一個喜歡被我打,一個喜歡被我拔毛,我開始懷疑他們是吃什麼長大的。
  
  眼見著就要被他給做了,我不甘心,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啊!
  
  猶豫許久,我終於狠狠心,道:「這樣好了,你也拔我的毛,這樣大家都扯平了,誰也不欠誰,可以嗎?」
  
  雲易風的臉,俯仰之間,都是深邃。
  
  他道:「放心,等我們進行到那一步時,我自然會拔下你的毛,不會手軟的。」
  
  我一聽,那黑焦焦的小心肝,開始凍結成冰棍了。
  
  這雲易風才叫一個狠啊,不僅想吃我,吃完之後,還想要拔下我的毛作為紀念!
  
  嬸嬸可以忍,叔叔不能忍。
  
  我的意思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現在他這麼大一個塊頭壓在我身上,我哪裡能動彈呢。
  
  所以,我只能暫時忍耐著。
  
  反正豆腐都已經被吃得差不多了,再被吃一次也不虧。
  
  於是,我任由雲易風再次激吻我的肌膚。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4:52 AM


99.不幸被吃
  
  他彷彿是想通過我的血液來獲得滋潤一般,唇瓣在我的肌膚上四處遊走。
  
  他像是一隻黑色的高貴神秘的豹子,而我則是他捕獲的獵物。
  
  而現在,他正在緩慢地享用著我。
  
  雲易風這麼做,並不是為了滿足食慾,他是為了享受過程。
  
  是的。
  
  食用我的過程。
  
  他要我清醒地記得,自己是怎樣被他一口口吞下腹中的。
  
  雲易風的雙手,禁錮住我的。
  
  他的手掌,壓迫著我的手腕。
  
  我的脈搏,在他的掌心中跳躍。
  
  他的大掌,有一種深沉的灼熱。
  
  那灼熱,從我的手腕部那幽藍的血管中進入,熨燙著我的血液,瞬間遊遍我的全身。
  
  我的皮膚,開始有了熱度,微弱的,單薄的。
  
  鑒於我的領口已經大開,雲易風沒再耗費什麼力氣,就將我那軟軟的,白白的,嫩嫩的東西置於他的掌握之中。
  
  他的舌,強勢地掀開我的內衣,緩慢地向著中心那最為敏感之地靠近。
  
  我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開始不自覺地縮緊。
  
  我的每一個毛孔,都被灌滿了一種綺靡的激盪的液體,讓我的心旌搖曳。
  
  那舌,就像它的主人一樣,強悍到了極致,一下便將我的內衣推開。
  
  於是,我的右胸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涼絲絲的。
  
  但緊接著,那種涼意便被一種溫熱所取代……雲易風含住了它。
  
  在那瞬間,我胸前的敏感,開始挺立地嬌泣。
  
  那樣的挺立,讓我頗有些赧顏。
  
  因為,它的舉動洩露了我身體某種潛意識的期望。
  
  雲易風的舌,一圈圈地在我的紅暈上遊走,時不時碰觸著我那最敏感的核心。
  
  每一次的碰觸,都讓我的骨髓深處分泌出一種癢意,順著神經,傳遞到我的全身。
  
  我的牙齒,開始咬緊,而呼吸,也亂了頻率。
  
  可是,更厲害的折磨還未開始。
  
  在雲易風嘴唇的掩護下,他的牙齒,開始輕輕啃噬我的核心。
  
  他的力氣,並不大,很有分寸。
  
  但是,那種刺激,卻差點讓我驚叫出聲。
  
  我雖然看不見,但也感覺得到,雲易風的牙齒,在拉扯著我的挺立。
  
  那是一種折磨,也是一種報復,更是一種妖冶的火焰。
  
  焚燒著我所有的意志。
  
  我現在,不僅開始懷疑雲易風有sm傾向,同時,也開始懷疑他有戀母情結。
  
  否則,為什麼總是纏著我的胸不放?
  
  還真當我這是奶嘴呢!
  
  激情,開始升溫。
  
  從1.0版,到2.0版,到3.0版,一直升到終極版。
  
  室內的溫度,漸漸升高。
  
  我和雲易風的週身,都出了一層層薄薄的汗。
  
  於是,雲易風暫時放開了我胸前的那顆核心--他的奶嘴。
  
  我發現,雲易風這人是很有防範意識的,知道我這只獵物還沒有被馴服,不能大意。
  
  因此,他就用一隻手握住我的雙手腕,另一隻手,則一顆顆解開自己的襯衣紐扣。
  
  隨著他的動作,雲易風胸前那一大片蜜色的肌膚就這麼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就像是絲滑巧克力的感覺,讓人產生想要舔舐的慾望。
  
  那胸前的肌肉,有力,強壯,堅硬,帶著野性的誘惑,是純爺們的。
  
  更為銷魂的是,他胸前的兩顆紅櫻桃徹底暴露在了空氣之中,鮮艷欲滴,讓人垂涎。
  
  而我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我瞇起眼睛,瞄準目標,張開嘴,對著他的小櫻桃,「嗷唔」一聲,就撲了上去。
  
  並且,死死地咬住,毫不鬆口。
  
  居然把我的胸當奶嘴,實在是豈有此理。
  
  我今天不把他的奶嘴給咬腫了,我就不叫寒食色!
  
  雲易風悶哼一聲,伸手過來,想把我從他的胸前給扯開。
  
  但是。因為我將他的櫻桃給死死咬住,他不敢太過用力。
  
  否則,他那小櫻桃就要被我的牙齒給拉扯成小絲瓜了。
  
  胸部下垂到肚臍眼是女人的噩夢。
  
  那麼,小櫻桃下垂到肚臍眼是男人的噩夢。
  
  我就這麼死死地咬著,間或還吮吸了兩口。
  
  實踐證明,科學家們研究的結果是正確的--這些個死男人,果然沒奶。
  
  這說來也奇怪,男人既然不能產奶,那為什麼還要長兩個小櫻桃來當擺設呢?
  
  簡直是欺騙黨政府,欺騙咱們善良老百姓啊!
  
  還是學習下咱們女性吧,全身上下,沒一處地方是白長的,都有用處,點也不浪費。
  
  我還注意到,在我吮吸之時,雲易風的身子瞬間僵硬了一下。
  
  看來,是不小心碰觸到他的敏感點了。
  
  發現這一情況後,我頓時玩心大發,開始耍弄起了他的櫻桃。
  
  先咬一口,讓他悶哼一聲。
  
  再輕輕吮吸一口,讓他僵硬一下。
  
  最後再誘惑地舔舐一圈,讓他嚶哼一聲。
  
  頗有些像奧利奧夾心餅乾的廣告:扭扭,舔舔,泡泡。
  
  別說,我很有成就感。
  
  任何人被玩都會不高興。
  
  何況是雲易風。
  
  於是,雲易風暴走了。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接著,將雙手放在我的腰部,快速地揉著。
  
  這種感覺,氧到極致,難受到了極致。
  
  我咬住他櫻桃的嘴,也就自然而然地鬆開了。
  
  而當我鬆開的那剎那,我知道,唯一制服雲易風的武器沒有了。
  
  我的心,頓時慌慌的。
  
  雲易風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前的那顆小櫻桃。
  
  很不幸的,它已經被不才在下我給折磨得又紅又腫了。
  
  估計比它旁邊那顆的體積要大上1.5倍,我琢磨著要是我再咬得久些,這小櫻桃絕對能變成小草莓。
  
  其實,在我看來,它這樣反而有種不對稱的美感。
  
  但很明顯,雲易風不這麼認為。
  
  他目光裡的寒意,冷得我頭皮發麻。
  
  我善解人意地,或者自認為善解人意地說道:「要不,我把你右邊那顆,也咬成一樣大的行不?這樣就對稱了。」
  
  答案自然是不行。
  
  雲易風的話語,從他的喉嚨中滾出:「寒食色,你……」
  
  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完,就像一隻敏捷的豹子,向著我衝了過來。
  
  我順勢往床上一倒,而我的雙腳,則下意識地往天上一抬。
  
  恰恰好地,抵在了雲易風的臉上。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厚此薄彼。
  
  我的意思是,此刻,我的右腳抵著他的左臉,我的左腳抵著他的右臉。
  
  我想說的是,香香公主這種非人類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大多數人的汗都是臭的。
  
  我還想說的是,現在是春天,氣溫已經回升,在劇烈運動之後,腳出汗也是正常的。
  
  我最後還想說的是,因為我劇烈運動了,因為春天回升的氣溫,所以,我的腳,有了點點異味。
  
  而現在,我那有點點異味的腳就這麼挨著雲易風的臉頰。
  
  估計是被我的腳臭給傳染了,雲易風的臉,也變得臭了起來。
  
  值得慶幸的是,和雲易風臉的臭度比起來,我的腳,也就不那麼臭了。
  
  雲易風伸手,沉著地,鎮定地將我的臭腳從她的臉上移開。
  
  在此過程中,我聽見了骨頭「咯咯咯咯」的響動聲,還有青筋「辟辟啪啪」的爆裂聲。
  
  這些,都是暴怒的表現。
  
  雲易風用手,握住了我的雙腳踝,然後,把它們往不同方向一掰。
  
  那力氣大得,我的屁股都差點被掰裂了,痛得我罵娘。
  
  分開我的雙腿後,雲易風也趁機將身子擠了進來。
  
  我感覺得到,他家小黑已經開始揚帆,準備起航了。
  
  雲易風的手,開始在我的腰部移動,解開我的褲子。
  
  我今天穿的是休閒粗布褲,很輕易地,就被他給扒拉了下來,接著,扔在了地毯上。
  
  沒有了褲子的隔閡,我的雙腿的皮膚感覺更加敏銳。
  
  雲易風褲子的布料開始不停地摩挲著我大腿內側光滑敏感的肌膚。
  
  我的心,就和我大腿一樣,拔涼拔涼的。
  
  雲易風沉著地進行著這一切,動作並不野蠻,但是給我的感覺,卻是無比兇猛。
  
  像是一頭,內斂而危險的野獸。
  
  他用動作告訴著我:今天,我是不可能從他手上逃脫的。
  
  當解決完我的粗布褲後,他的下一步,就是解決我的小內內。
  
  當雲易風的手,靠近我那單薄的布料時,我忽然回憶起了他剛才說過的話。
  
  「放心,等我們進行到那一步時,我自然會拔下你的毛,不會手軟的。」
  
  完蛋了,要被拔毛了。
  
  我連忙掙扎著伸手去拖住內褲,死都不能讓雲易風拔!
  
  雲易風把我的內褲往下拉,而我則拼了老命地把內褲往上拖。
  
  一男人,一女人,一內褲,就這麼僵持著。
  
  我原本以為,這種情況會持續一段時間。
  
  但雲易風是誰啊,只見他眸子半斂,隨著「刷」的一聲響,我僅存的布料就這麼給扒拉了下來。
  
  一股熱血就這麼往我腦門上猛衝,止都止不住。
  
  而我的雙眼,也就這麼紅了。
  
  奶奶的,這可是我最貴的一條內褲啊,居然就這麼被雲易風給扯破了!
  
  我的一顆小心肝,疼得直淌血。
  
  激憤化作力量,我揮動著鋒利的爪子,向著雲易風的臉,還有他的胸膛抓去。
  
  一頓「潑婦拳」,讓雲易風防不勝防,因此,他也放鬆了對我的鉗制。
  
  我趁機從他的身體下翻了出來,光著屁股跳下了床,提起地上的褲子,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開始穿著。
  
  正穿到中途,我眼角卻瞥見雲易風也下了床,開始向著我衝來。
  
  我慌了神,忙抓住褲子,開始往門外沖。
  
  但是才沖了兩步,我猛地意識到重要的一點。
  
  雲易風的腳程一向比我的快,所以,這樣跑是不智的。
  
  於是,我停住腳步,狠狠地咬住牙,然後,下一秒鐘,加速退後。
  
  我要來個彗星撞地球。
  
  果然不出所料,雲易風根本就沒有想到我會急速後退。
  
  他來不及躲閃,就這麼被我給硬生生地撞上了。
  
  我的後腦勺,有成功地撞擊了他那性感男人特有的蘋果下巴。
  
  他全力前衝,我全力後退,兩力相撞,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雲易風一個不留神,就被這股力給撞翻到了地上。
  
  我回頭,看見這一場景,頓時心花怒放,「哈哈哈」地仰天大笑三聲,接著,知趣地快速向著房間門重衝去。
  
  可惜,我還是慢了那麼一步,雲易風沒有死透,他忽然一把就牢牢抓住了我的腳踝。
  
  這動作是非常熟悉的。
  
  遙想當年,就是這動作害的我和他之間孽緣不斷。
  
  同時,我也想起了我的屁股是多麼無敵。
  
  所以,我把心一橫,決定,再次把雲易風給坐暈!
  
  我閉上眼睛,咬住牙,身子往後一傾,以雲易風的臉為目標,直愣愣地坐了下去。
  
  雲易風,你就自由地暈吧!
  
  然後,是「咚」的一聲悶響,整個房間都震動了。
  
  接著,一股巨痛,從我的屁股上傳來--我坐著的,並不是柔軟的人臉,而是硬邦邦的水泥地!
  
  隨著劇痛,我的淚珠子也一顆顆地往下墜。
  
  我頗為委屈,大叫道:「雲易風,你不是男人,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看見我坐下來了,也不知道用臉來接接!」
  
  「因為,我不傻。」旁邊的雲易風從地上坐起,沒有絲毫的停頓,就把我給抱起,像扔垃圾一般,扔在了床上。
  
  幸好,那床不硬,軟乎乎的,我在上面彈了兩下。
  
  接著,雲易風就壓了上來。
  
  我們又回到了原點。
  
  不同的是,這次,雲易風的耐心已經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因此,他的動作非常迅速。
  
  在我還沒來得及回神之際,他就已經把我的布褲給褪下,同時慘遭魔手的,還有我的襯衣,我的內衣。
  
  不過,雲易風也算是厚道的,他估計是覺得就我這麼一個人赤裸著也過意不去,於是,便把自己的衣服也三下五除二地扒了個精光。
  
  在掙扎的間隙中,我也將他完美的身材盡收眼底。
  
  那緊實的肌肉,被蜜色的肌膚所包裹,質感的光在上面流溢而過。
  
  那強壯有力的手臂,能輕而易舉地禁錮住任何女人。
  
  那岩石般的胸膛,散發著無窮的野性的氣息。
  
  那不斷蠕動的喉結,吞嚥下的,全是男性的力量。
  
  小腹上的六塊腹肌,起伏之間,是無限的毅力。
  
  目光接著向下,便是他家的小黑。
  
  娘咧,流鼻血咧!
  
  欣賞完畢後,我的精力也差不多恢復了。
  
  所以,我就在考慮該怎麼推開壓在我身上的雲易風。
  
  可是這次,雲易風非常謹慎,他將我壓得很緊,我根本就推不動他。
  
  並且,我也不太敢推開他。
  
  因為,我們此刻的身體,都是赤裸狀態,這掙扎的動靜越大,就越容易磨槍走火。
  
  估計是被我給弄怕了,雲易風這次連前戲都不做,就這麼扶著他家小黑要進入我。
  
  當他家的小黑來到我的私密之處時。那種灼熱和硬度讓我渾身一顫。
  
  我像是條被衝上岸的缺水的魚一樣,掙扎著。
  
  那陣仗,不是一般的大。
  
  男人是禽獸。
  
  而精蟲上腦的男人,則是禽獸中的禽獸。
  
  雲易風牢牢地將我壓制著。
  
  此刻的我,非常慶幸自己胸前長的不是兩包子,不然,什麼餡也都會被壓出來。
  
  我們的身體,緊緊貼合著,不留一點空隙。
  
  雲易風的全身,都是滾燙的。
  
  他慾望的閥門,即將大開。
  
  雲易風慾望的實物,開始向著我進攻。
  
  小黑,就在我的蓬門前徘徊,尋找著切入點。
  
  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我錯咧,真的錯咧。
  
  當初,我真的不應該拿是否進入了一厘米這樣的問題去煩柴柴和喬幫主。
  
  現在,報應就來了。
  
  因為,好像,似乎,雲易風的小黑,已經進入了我一厘米。
  
  虧,實在是太虧了。
  
  我不過是拔了他兩根毛,他居然就要吃了我來抵債。
  
  雲易風簡直就是傳說中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想我寒食色,一個連吃碗麵都絕不吃虧寧願冒著小菊花被辣腫的危險也要舀一大湯勺辣椒的人,怎麼肯吃這麼大的虧呢?
  
  此刻,我體內忽然迸發一股力量。
  
  接著,我使盡全力,用自己的額頭,撞向他的額頭。
  
  「咚」的一聲悶響,我的頭,開始暈乎乎的了。
  
  連我這號稱天下第一硬的頭都能被撞得暈乎乎的,那麼,雲易風怎麼可能沒事呢?
  
  在被我撞擊的同時,雲易風的手有一瞬間的放鬆。
  
  我看見了希望。
  
  於是,我不把自己的腦袋當腦袋,我把自己的腦袋當鐵錘,一下一下地,狠狠地,對著雲易風的額頭砸去。
  
  一,二,三,四,五。
  
  當撞擊到第五下時,雲易風終於抵不住我強勢的鎯頭功,放開了我。
  
  我心裡的花,頓時都怒放地快要腐爛了。
  
  我猛地將雲易風一推,接著就要跑下床,準備抱起衣服快速衝出門。
  
  可是,就在我即將要離開床墊時,一隻像鐵一般堅硬的手,握住了我的小腿,
  
  那隻手上,繼續著冷冷的怒氣。
  
  在下一秒,我就被一股大力給向後拖去。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先是我的雙腿被雲易風給分開,接著,我的腰被一雙大手給抓住,坐在了雲易風的身上。
  
  此刻,我的私密之處大開,而下面,則是打了幾招呼卻過門不得入的小黑。
  
  我剛剛才升起個掙扎的念頭,那雙大手便握住我的腰,重重地往下一按。
  
  我的下體,頓時被灼熱所充盈。
  
  小黑,進入了我,不止一厘米。
  
  一滴淚,在我的眼眶中,滾啊滾啊滾啊滾。
  
  然後,順著我的臉頰滑啊滑啊滑啊滑。
  
  最後,跌落在雲易風的小腹上。
  
  這次,我居然被吃得一點渣渣都不剩下!
  
  我那個悲,我那個傷,我那個悔,我那個恨。
  
  與此同時,雲易風發出一陣慾望舒緩的歎息。
  
  他的手,握住我的腰,開始逼迫著我在他身上進行律動。
  
  他家小黑,開始在我身體中,自由地徜徉。
  
  雲易風的動作,是激烈的。
  
  我所能做的,只是緊緊用手靠著他的胸膛,支撐著自己的平衡。
  
  他的堅硬,在我的體內橫衝直撞,那種刺激,讓我全身激戰。
  
  我緊緊地閉著嘴,因為我清楚,一旦開口,將會溢出我無法控制的呻吟。



100.我是掃帚星
  
  雲易風是個掠奪者,是個蠶食者,他掌握了我的身體,我的動作,我的意志。
  
  那種酥麻,讓人有心甘情願落入地獄的魔力與快感。
  
  我忍受不住,我想要逃離。
  
  但是雲易風不允許。
  
  他強壯有力的手臂,像是監牢的圍牆,把我禁錮在地獄那長滿黑暗之花的地方。
  
  情慾的味道,有著黑暗的幽光,帶著墮落的美。
  
  而墮落,總是最吸引人的。
  
  我的腳,進入了這片黑暗的花海,無法自拔。
  
  於是,我選擇了沉淪。
  
  不知在什麼時候,我的黑髮已經散落下來,拂在背上,隨著我墮落的動作,一起輕拂著我的皮膚。
  
  像是樹枝,拂在慾望的湖面。
  
  那些漣漪,順著其餘的皮膚,蔓延著。
  
  雲易風的雙手,也開始撫上我的背脊。
  
  那有著厚繭的手,在順著我背脊的弧度而游移。
  
  有好幾次,他在激情之中扯動了我的髮。
  
  我的頭皮,瞬間感到了一種火熱的糾纏,從頭至尾。
  
  雲易風已經完全地將我拉下來了這片瑰麗幽魅的深淵。
  
  他不再需要綁縛著我。
  
  我們共同律動著,共同用彼此的身體,尋找著那片失樂園。
  
  我們之間的感情,是淡薄的。
  
  這更像是一場毫無負擔的釋放。
  
  釋放情潮,釋放激情,釋放火熱。
  
  我們的喘息聲,融合在了一起。
  
  我們的汗水,相互交織。
  
  我們的情慾,互相滲透。
  
  雲易風半坐起了身子,擁抱著我。
  
  他的頭,埋在我的胸前。
  
  那漆黑的髮絲,在我的鎖骨上摩挲。
  
  在這情慾高漲的時刻,我腦海中一片空白,似乎什麼都無法思考。
  
  但矛盾的是,這一刻的感官,卻是最敏銳的。
  
  雲易風手掌灼燙的碰觸。
  
  雲易風嘴唇在我肌膚上的吮吸。
  
  每一個舉動,都清楚地傳達到我腦海中。
  
  在慾望的燃燒中,我和他終於來到了高峰。
  
  雲易風在我的體內不斷衝刺著。
  
  每一次的撞擊,都化作最狂野的網,一點點地將我的身體縮緊。
  
  我像是個快要溺斃的人,死死抓住雲易風的背脊。
  
  彷彿那裡,是最堅實的依靠。
  
  我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膚中,在他蜜色的肌膚上留下了印記。
  
  情潮如期而至,攫住我和雲易風的所有神智。那種靡麗的快感,一層層地襲在我身上。
  
  我們的身體,仍然緊貼著。
  
  彼此的溫度,將我們融化。
  
  當慾望的精髓在雙方體內爆炸開來時,我的世界一片空白。
  
  像是被大雨沖刷過一般。
  
  在這一刻,思想已經不復存在,留下的只是動物的本能。
  
  喘息與熱度化作密網,將我和雲易風牢牢綁在了一起。
  
  媚與魅,歡愉與痛苦,汗水與呻吟,都在這一刻,到達了極致。
  
  狂野的激情中,我們相互纏綿,相互誘惑,一起享受最高的情慾。
  
  激情之後,我來到浴室洗澡。
  
  水汽氤氳中,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因為熱氣,眼前的一切,帶著朦朧,帶著茫然。
  
  就像是我此刻的思緒。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
  
  我和雲易風上床了。
  
  真的,細想起來,我今天不過是為了吃頓飯。
  
  結果,居然被吃了。
  
  誰也料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看著自己肌膚上激情之後留下的痕跡。
  
  一個個鮮紅的印子,似乎都記錄下了剛才那場慾望的抒發過程。
  
  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呢?
  
  當然,愛,我也不是第一次做。
  
  這個年代,倒不必因為不小心上床而去用麵條上吊或者用豆腐撞頭。
  
  而且,在做的過程中,我確確實實也享受到了。
  
  我想,我特定時飢渴太久了,加上最近周圍的人都成群結隊地刺激我,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想開點,雲易風的身材是難得的,加上床上功夫也了得。
  
  所以,我和他剛才的那一場運動,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裡,我眉宇間的迷茫被吹散了些。
  
  是的,做過的事情就別再後悔了。
  
  他沒女友,我沒男友,孤男寡女,沒有道德上的約束,那麼,偶爾失控一次,也屬平常。
  
  或者,我是太寂寞了。
  
  我的手,撫摸著眉間,不經意地歎了口氣。
  
  只是,想是這麼想,究竟該怎麼去面對雲易風呢?
  
  我自然是想把這件事當沒發生過一般。
  
  可是,估計希望不大。
  
  畢竟,事情確確實實地發生過,怎麼能風過無痕?
  
  所以,我決定,還是當只縮頭烏龜,趁早跑路吧。
  
  於是,我悄悄打開了浴室門,縮著腦袋從門縫中往外一瞧。
  
  運氣不錯,床上的雲易風還在沉睡中。
  
  我趕緊套上襯衣,穿上粗布褲。
  
  因為小內內已經在剛才那場激烈的運動中陣亡,我此刻下身涼颼颼的,不太舒服。
  
  接著,我深吸口氣,打開浴室門,走了出去。
  
  雲易風躺在床上的情景,實在是春意無邊。
  
  他的身體,是赤裸的,下身被被單遮住。
  
  蜜色的肌膚,純白的被單,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承認,那被單遮得非常有水平。
  
  若隱若現,頗為勾人。
  
  那華麗的股溝,露出了邊緣,而前方的小黑,即使在被單的遮蔽下,也有著清晰的輪廓,讓人心癢難耐,恨不得衝上去,扒拉下被單,欣賞個夠本。
  
  想到這種強悍型的性感尤物剛才居然被我給吞下了腹,我的虛榮心膨脹到了最高點。
  
  我寒食色在有些時候還是會表現出一點人性的。
  
  所以,我邊看著雲易風性感的上身,邊打開錢包,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準備放在床頭櫃上。
  
  一百大洋,那得值多少碗牛肉麵啊。
  
  要到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我寒食色還是一直把色放在食前頭的。
  
  我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走到床邊,用最輕柔無聲的動作,將錢放下。
  
  但就在此刻,一隻有力的鷹爪猛地抓住了我的小雞爪子。
  
  我的心,頓時停止了跳動。
  
  緩緩抬眼,我看見雲易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你在做什麼?」雲易風問。
  
  「放錢。」我誠實做答。
  
  「放錢?」雲易風眼眸半斂,射出一道危險的精光:「在上床之後做出這種舉動,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我趕緊解釋:「是真的!這錢只是我的一番心意,只是想拿給你補補身子的……」
  
  話沒說完,我就被雲易風給拉到了床上。
  
  他順勢將我壓住。
  
  我的大腿,感覺到他家小黑再次昂首挺立了。
  
  雲易風的手指,順著我的鼻樑緩緩滑下,最終落在我的嘴唇上。
  
  手指的陷落中,灑落了點點柔情蜜意。
  
  雲易風道:「我自以為自己的身體不需要滋補,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再來一次。」
  
  「不用了。」我笑了,笑得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我絕對是相信你的,但是現在時間不早了,而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就不打擾你休息,先走了。」
  
  「不用上班了。」雲易風眼眸森森:「我養你。」
  
  「你養我?」我笑得更僵:「雲哥,你的玩笑很冷。」
  
  「這不是玩笑。」雲易風的嗓音,是成熟的沙啞:「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我當然要養你。」
  
  我承認,做米蟲是我的大志願。
  
  試想想,不做事就有吃有喝的,誰不願意呢?
  
  不過,做道上大哥的女人,是需要勇氣的。
  
  先不說別的,喬幫主估計會一掌把我給拍死。
  
  「打個商量行不?」我試探地詢問雲易風:「我們還是保持朋友關係,但是,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非要給我一張無上限的信用卡,我也不會好意思拒絕的。」
  
  「朋友?男女朋友?」雲易風揚眉,眉毛的弧度顯示出一種霸氣和堅毅。
  
  他的雙眉中間,有著一個小的褶皺。
  
  那是習慣性的皺眉後留下的痕跡。
  
  皺眉中間,盛滿了深沉與弧度。
  
  「普通朋友。」我糾正。
  
  「上過床的普通朋友?」雲易風的五官,輪廓分明,蓄著淡淡的陰影。
  
  「是不小心上過床的普通朋友。」我繼續糾正。
  
  雲易風逆著光,他的笑容,像是蒙著一層黑色的紗,隱隱約約的,看不太清晰。
  
  但是他的聲音,卻準確地進入了我的耳中:「那麼,我的回答就是……不可能。」
  
  說完,他這只剛覓食完畢散步消化完畢的豹子,又開始撲向我了。
  
  我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雲易風,你難道幾年沒碰過女人了?」
  
  「不,但是你這樣的女人,我確實沒碰過。」雲易風微側了下頭,燈光在他顴骨蜜色的肌膚上滑過一道讓人沉淪的弧度。
  
  「謝謝閣下的誇獎,但是……請移開你的嘴!」我努力地偏過頭,不讓雲易風的嘴靠近我。
  
  雲易風忽然捧住了我的臉,讓我無法偏離他的控制。
  
  接著,他吻了上來。
  
  雲易風的吻技不錯,可惜我此刻不是很樂意享受。
  
  對於這不請自如的舌頭,我只有用牙齒狠狠一咬。
  
  因為不是自家的舌頭,不必擔心痛,我咬得挺用力的。
  
  雲易風吃痛,立即退出了我的口腔。
  
  他用手撫摸著自己的下唇,低低地笑了:「你是屬貓的?」
  
  因為我們靠得很近,他的聲線似乎震動了我的皮膚,癢癢的,麻麻的。
  
  「我是屬掃帚星的。」我苦口婆心地勸道:「難道你忘記了,和我待在一起後,你所受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傷?你怎麼還是沒有得到教訓呢?如果你真的要讓我待在你身邊,說不定你會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的。」
  
  「我倒覺得,既然和你相遇之後,我已經遭受了這麼多的磨難,那麼,再不爭取點回報,豈不是很划不來?」雲易風眼眸中那不知名的黑色在流動:「我雲易風可不喜歡做虧本的生意。」
  
  看來,這雲易風和我一樣,都是不喜歡吃虧的人。
  
  而兩個不喜歡吃虧的人待在一起,是非常不智的行為。
  
  「抱歉,我實在是沒空跟你玩這些,拜託你把手放開。」我乾脆明白地告訴雲易風。
  
  「不可能。」雲易風也這麼乾脆明白地告訴我。
  
  「大哥,剛才我已經被你的雨露滋潤得非常徹底了,短時間內是不會再需要了。」我用眼神殺死他:「拜託放開我。」
  
  「多點雨露滋潤是好事,可以留著旱年時用。」雲易風跟我用啞謎探討著床上運動。
  
  我忽然洩氣了。
  
  我知道,今天我不同意的話,估計是走不出這間屋子的。
  
  所以,我問道:「你說,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成為我的女人。」雲易風言簡意賅。
  
  「具體負責哪方面的工作呢?」我問:「販毒,走私,洗黑錢?還是像洪興十三妹那樣,管理你手下的小姐?」
  
  「你認為我現在在做這樣的事情?」雲易風眼中噙著笑意。
  
  「我總不可能認為你天天都在捐贈希望小學吧。」我癟癟嘴。
  
  「我做的事情,表面上看來是正常的,但私下確實用了不少無法拿上檯面的手段。另外,」雲易風道:「你只需要做女人做的事情就好。」
  
  「你是指,」我揣摩聖意:「陪你上床,給你煮飯,幫你打掃屋子?」
  
  「我家有廚師,也有傭人,所以不需要你做後面兩項。」雲易風道。
  
  我發覺,雲易風也是和我一樣,是個把色放在食字前頭的人。
  
  志同道合啊。
  
  「你不覺得這樣做很莫名其妙?」我問。
  
  「不覺得。」雲易風刀槍不入。
  
  我現在是騎虎難下,只能敷衍地點點頭,決定等今晚睡一覺醒來之後,再去想辦法。
  
  於是,我們便整理衣物,準備離開這裡。
  
  雲易風先下了床,一件件地撿起地上的衣服,穿戴著。
  
  雖然他是背對著我的,但也是春色無邊啊。
  
  那緊實的屁股,那修長的腿,那強壯的後背。
  
  我差點就擋不住誘惑,想衝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
  
  雲易風穿戴好之後,便轉過身來,向我伸出手,道:「走吧。」
  
  我裝矜持,沒有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中,而是選擇了比較瀟灑的方式。
  
  就像是武俠小說中的女俠們跳下馬那樣,我跳下了床。
  
  中間的一系列動作都是帥氣的。
  
  可惜,在落地的那剎那,我才記起,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我剛才是帶著水珠從浴室出來的,所以,地板上有一小灘水。
  
  我的運氣也真是好,就降落在了那一小灘水上。
  
  結果是可想而知的,我的腳一滑,身子頓時向後傾倒了去。
  
  在我倒下去時,身體的本能促使我的手在空中亂抓,期望能抓住什麼東西,保持住身體的平衡。
  
  我確實抓住了一個東西。
  
  是條形,有些軟,有些熱,有些長,有些粗。
  
  很像是……男人的小鳥。
  
  而且,更像是……雲易風的小鳥。
  
  我思考的速度遠遠比不上我下跌的速度。
  
  那小鳥,就這麼被我給死死地拽著,狠狠地拉扯了一下。
  
  與此同時,我聽見雲易風身體內部傳來的一種痛苦的呻吟。
  
  我心裡暗叫一聲糟糕。
  
  我沒能把雲易風的小咪咪給拉扯成絲瓜,反而把他的小鳥給拉扯成絲瓜了
  
  因為有雲易風小鳥的幫助,我止住了下滑的趨勢。
  
  我很輕鬆地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而雲易風,則摀住了下體蹲下了身子。
  
  我歎口氣,道:「看吧,我早就警告過你,我是屬掃把星的,可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命根子都差點被我給扯斷了。」
  
  我覺得我對自己的批判是正確的,但是雲易風的眼睛,像是被灌了辣椒油似的,紅得嚇人。
  
  我知趣地垂下頭,不再說話。
  
  這次,雲易風的命根估計是被我給傷狠了。
  
  以至於,他蹲在地上,好半天也沒用起來。
  
  我只能從樓下的冰箱中找了點吃的,然後坐在床上,等著他好轉。
  
  但是,我肚子都吃圓了,雲易風還是沒有站起來。
  
  我有些擔心:「你沒事吧,還是讓我幫你檢查一下吧。」
  
  雲易風咬牙道:「沒事。」
  
  「真的不用嗎?」我道:「這個地方傷到了是很嚴重的,可能會充血,腫脹,甚至到最後會壞死,要切除……你確定真的不需要我的檢查?」
  
  雲易風的嘴,像是在咬著什麼東西,咯吱咯吱地響:「我,說,不,用。」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了。」我道:「今天就這樣吧,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如果等會你真的感覺到不舒服,歡迎來我們醫院就診。那麼,我就先走了,拜拜。」
  
  接著,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出了大門,才發現,這裡是位於半山腰的一幢別墅。
  
  放眼望下去,整個城市彷彿融化在了五顏六色的璀璨燈光中,美得不可思議。
  
  雲易風果然是道上的大哥,口袋中的黑錢還真是多,這買別墅就像是買棒棒糖似的。
  
  我看了看,這山上要招出租車也不容易。
  
  所以,便返回屋子,拿了雲易風放在大廳中的車鑰匙。
  
  接著,開著他的車,駛下了山。
  
  雲易風的車,不愧是高檔貨,性能確實不錯。
  
  一個小時後,我回到了自己的家。
  
  把車隨便停在小區中後,我便上了樓。
  
  路過喬幫主家時,我沒有忘記八卦,特意化身為大蜘蛛,趴在他家門前聆聽裡面的動靜。
  
  可惜,什麼也沒能聽到,只能悻悻而返。
  
  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我決定思考和雲易風之間的關係。
  
  但是剛想到這件事,我的腦子就是一片混亂,像毛絨一般,理也理不清。
  
  所以,我決定,明天的事情就交給明天的那個我去解決。
  
  之後,我雙眼一閉,進入了夢想。
  
  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
  
  小區的貓,call spring了一個晚上,在不停尋找著她的良貓。
  
  孩子,你實在是不夠矜持啊。
  
  第二天早上起床晚了,我立馬忙得雞飛狗跳,在屋子中亂竄。
  
  老院長前幾天才指著我的鼻子威脅道:「寒食色同志,你要是下回再遲到,我恩是不得給你老漢面子,要罰你去幫我堂客掃廁所哈!」
  
  幫阿姨掃廁所?
  
  而且是老院長剛上完的廁所?
  
  簡直是殘酷。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5:06 AM


101.捉姦在床
  
  當我提著高跟鞋跑下樓時,卻看見了一副慘烈的畫面。
  
  雲易風的那輛車上,居然堆滿了貓屎。
  
  我不過是昨晚在心中腹誹了兩句,誰知這貓居然這麼小肚雞腸的。
  
  再說,她本來也不矜持啊。
  
  但看看表,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
  
  為了我的獎金,為了我不去掃廁所,我只能暫時將雲易風的車丟棄在腦後。
  
  轉身,正要狂奔,卻直愣愣地撞上一堵肉牆。
  
  而在我撞擊上的同時,那堵肉牆卻如避蛇蠍,迅速施展凌波微步,後退一米。
  
  站定後,我看見了車的主人——雲易風。
  
  「你躲這麼快幹嘛?」我好奇:「好像是我要吃你似的。」
  
  雲易風不做聲,但是那眼神卻是一種肯定。
  
  我猛地醒悟過來,對他而言,我可是掃把星啊。
  
  也難怪了,連小雞雞都會被我給當繩子扯了,雲易風能不憋屈,能不提防,能不遠離我嗎。
  
  此刻,雲易風的臉,還是臭得不行,而且,有些憔悴,像是一整夜沒睡覺一樣。
  
  我疑惑:「你這麼早來幹什麼?難不成命根真的被我給扯斷了?要不,我們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有我帶著你,很多項目都可以免費的。」
  
  雲易風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因為他忽然冒出一句:「你居然把車給我開下山了。」
  
  車?
  
  我回頭,看了看那窗玻璃上沾滿了臭貓屎的車,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因為那裡出租車很難叫,而你當時也正在忍受劇痛,我不好打擾,就自己把車開下來了。不過,反正你手下多,可以打電話叫他們上了接你啊。」
  
  雲易風的聲音,涼絲絲的:「我的電話,就放在車裡。」
  
  我的臉,抽了抽,道:「那你是怎麼通知手下去接你的?」
  
  雲易風的聲音,更涼了:「沒有電話,我根本就通知不到。」
  
  我的臉抽得更加厲害:「你的意思是……你是自己走下山來的?」
  
  雲易風的聲音,涼到了極致:「沒錯。」
  
  我忙緩和氣氛:「多走路其實是件好事,真的,你看,這清晨的空氣是多麼新鮮,多運動才是王道啊。」
  
  雲易風的聲音,像是從西伯利亞那邊吹來的,涼得我頭髮絲絲都結冰了:「那麼,下次我把你丟在山上,也讓你自己步行幾個小時走下來好了。」
  
  「您老真幽默。」我乾笑兩聲,接著看看表,道:「那個,我上班真的要遲到了。不如等我中午回來的時候再說吧。」
  
  說完,我準備腳底抹油,開溜。
  
  但是,雲易風伸手攔在我身前:「鑰匙給我。」
  
  「不好意思,差點忘記了。」我一拍我那顆堅硬無比的腦袋瓜子,將車鑰匙放在雲易風手上,道:「先申明,車窗玻璃上的屎不是我拉的,是我們小區那只不矜持的母貓拉的,別找我。」
  
  說完,我第二次準備開溜。
  
  可是,雲易風第二次攔住了我:「我要的,是你家的鑰匙。」
  
  「我家的鑰匙?」我警覺:「你想幹什麼?」
  
  難不成想偷我家東西去賣?
  
  不愧是雲易風,知道這麼做會折磨得我痛不欲生,夠狠夠有手段。
  
  但事實上卻是我小人了,因為雲易風疲倦地張張嘴,道:「我走了很久的路,很累了,所以想去你家睡一覺,怎麼,不行嗎?」
  
  本來我不是很樂意的,但是看著雲易風那隱隱的黑眼圈,害怕他如果繼續在街上閒逛會被當成滾來滾去的熊貓被送去四川臥龍。
  
  所以,我善心大發,將我屋子的鑰匙給了他。
  
  不過,還是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冰箱裡有冰淇淋,有蛋糕,有果凍,有一盤剩下的番茄炒蛋……你都不可以偷吃,明白嗎?」
  
  不能不防啊,以前小乞丐住在我家時,就時常偷吃我的零食。
  
  作為小乞丐的哥,雲易風犯案的幾率也是賊高賊高的。
  
  囑咐完畢之後,我趕緊向著醫院狂奔而去。
  
  等電梯門一開,我就瞅見老院長那賊亮賊亮的雙眼,正向著我那診室的門射去。
  
  此時,我所在的診室門是緊閉的。
  
  那就意味著,我要遲到了。
  
  於是,我連忙脫下高跟鞋,眼睛淫光一閃,一個跑步動作,「嗖」的一聲像神舟六號一般,向著我的診室衝去。
  
  只要在老院長到達診室之前,我待在裡面,就不算遲到。
  
  聽見響動,老院長回頭一看,發現是我,立馬慌了神,也脫下鞋子,開始往前跑,爭取在我之前到達診室。
  
  老院長的腳,可是正宗的香港腳啊。
  
  一脫下,那味道,熏得走廊都蒙上了一層混沌的霧氣。
  
  我分明看見,圍繞著老院長香港腳的幾縷熱氣旁邊,有五六隻蚊子像過年一樣興奮地圍著轉悠。
  
  有幾位護士同志不幸正從病房中出來,只吸了一口氣,立馬暈倒一片。
  
  她們雖然倒下了,但還有我寒食色。
  
  我屏住呼吸,冒著窒息而亡的危險,拔足飛奔。
  
  我和老院長積怨已久,這次,兩人都爆發出了強烈的小宇宙。
  
  在走廊上,我們你追我趕,互不相讓。
  
  但是,老院長畢竟不年輕了。
  
  再加上,日日夜夜戰鬥在AV電影的第一線,難免腎虧。
  
  於是,他漸漸落後了。
  
  我瞇起眼睛,那個心花,那個怒放啊。
  
  但就在我跑在老院長前頭2米的地方時,老院長拋棄了自己的形象。
  
  他使出了暗器。
  
  一隻臭烘烘熱熏熏大拇指處還破了一個洞的襪子,從後扔來,在我的身體前劃過一道華麗麗的拋物線。
  
  只差一厘米,就挨到我的鼻子。
  
  那襪子,實在是殺人越貨,居家旅遊,送親訪友的必備暗器。
  
  我立馬就被熏得頭昏眼花,顛三倒四,口吐白沫,差點連自己媽媽都不認識了。
  
  而趁此良機,老院長奸笑淫笑獰笑佞笑傻笑地往前面狂奔。
  
  我努力抹去一臉被臭襪子熏出的淚水,將銀牙咬碎,氣沉丹田,爆發出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
  
  接著,我一個跳躍,撲上去——把老院長的長褲給扒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看見,老院長穿著一件大紅色的四角褲衩。
  
  那紅艷艷的顏色,還有那褲縫中因長年累月扣屁屁而扣出的小洞,瞬間讓被老院長的腳臭熏暈而此刻才剛剛醒來的那群小護士同志們再次倒下。
  
  「院長你露點了!」我大叫一聲。
  
  老院長佈滿皺紋的菊花老臉掛不住,臉皮「刷」的一下就變得和他的破洞褲衩一樣紅了。
  
  於是,他下意識用手去遮住屁股後的破洞。
  
  而我,則趁機一鼓作氣,「咚咚咚」地跑到診室前,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拿出鑰匙,打開門,衝了進去,坐在桌子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娘咧,這份工作,實在是累人。
  
  十秒鐘後,老院長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看見我已經坐定,他臉上的失望神色,連強力遮瑕膏都遮不住。
  
  老院長扶著門框,一張菊花臉憋得紅通通,燦爛爛的。
  
  好半天,他才咬牙切齒地冒出一句話:「寒食色同志,早啊。」
  
  我也同樣咬牙切齒喘得想要背過氣似地回了一句:「老院長,您也早。」
  
  然後,我們就像沾著芝麻醬一樣沾著新仇舊怨的目光就這麼在空氣中打了一場無聲的架。
  
  最後,在假惺惺的笑中,院長走了。
  
  我趕緊灌下一大瓶涼白開。
  
  獎金回來了。
  
  廁所遠離了。
  
  我寒食色勝利了。
  
  休息完畢之後,換衣服,抹桌子,整理東西,邊看雜誌邊等待患者上門。
  
  但今天也真是奇怪了,我一本瑞麗都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患者上門。
  
  難不成,是老院長在搞什麼鬼?
  
  我邊喝著水,邊走出診室。
  
  我看見,診室門前,站著一排黑衣人。
  
  那氣勢,一看就知道,是道上混的。
  
  一旦有病患靠近,他們馬上瞪起那銅鈴似的大眼,像櫻木花道一般,用眼神將病患給逼走。
  
  我驚訝了,問道:「你們,你們是在做什麼?」
  
  看見我,那群小弟齊刷刷地彎下腰,恭恭敬敬地道:「大嫂好!」
  
  那虔誠程度,就和小學生上課前喊老師好一樣。
  
  聞言,我一口口水差點就噴得像市中心那音樂噴泉一樣壯觀了。
  
  大嫂?
  
  大嫂?
  
  大嫂!
  
  我唯一一次被叫大嫂是拜我那缺了兩瓣門牙,總是把鼻涕和哈喇子往我身上抹的小侄子。
  
  被他叫了之後,我很淡定地偷了他一個月的棒棒糖吃,以示懲罰。
  
  而現在,這群大男人,居然對著我叫大嫂?
  
  「你們究竟是誰?」我暈乎乎的。
  
  為首的人再次恭恭敬敬地對著我行了個禮,接著道:「大嫂,龍哥說雲哥說你是雲哥的女人,龍哥還說既然雲哥說你是雲哥的女人,那麼你就是我們的大嫂,我們務必要保證大嫂的安全。」
  
  安全?
  
  我就納了悶了,這來醫院,都是做好被醫生宰的準備來的,誰會沒事宰醫生呢?
  
  留他們在這確實有礙觀瞻,影響不好,我趕緊揮揮手:「回去回去,我不是你們大嫂,一個個穿得跟蟑螂似的,站在我門口怎麼還會有病患上門,真是想害死我今天的獎金泡湯啊?」
  
  那群小強對視了一眼,接著,馬上消失。
  
  但是,十分鐘後,他們又回來了。
  
  不過這次,沒有穿黑衣,而全身穿的夏威夷風格的大T恤,脖子上全是鍍金的手指粗的金鏈子。
  
  晃眼看去,紅的紅,白的白,黃的黃,藍的藍。
  
  簡直是花團簇擁。
  
  雖然穿的挺喜慶,但是他們的臉,還是凶神惡煞,生人勿近。
  
  於是,我的診室空了一上午。
  
  當一個前來治病的帥哥被他們給趕走時,我徹底爆發了。
  
  於是,我一揮手,將他們全給招呼了進來,眼睛一凜:「你們真的把我當大嫂嗎?」
  
  齊刷刷的回答:「是!」
  
  「那麼,」我吹吹手指甲,道:「全部把褲子給我脫了。」
  
  所有的小強都怔住了。
  
  「怎麼?」我斜著眼睛望向他們:「要我親自動手嗎?」
  
  「大嫂?」為首的那個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大嫂要我們脫褲子做什麼?」
  
  我拿著一把手術刀在面前晃啊晃的,日光燈的光,經過鋒利刀身的折射,寒光四散,映在小強們的眼裡,照出了他們的畏懼。
  
  我紅唇微啟,那個媚啊,那個眼啊,那個如啊,那個絲:「沒有病人,我只有拿著你們做一下練習了,否則,這手藝生疏了,可怎麼得了?」
  
  說完,我起身。
  
  五顏六色的夏威夷小強們互相對視一樣,接著,「嗖」的一聲,跑得沒影了。
  
  我將手術刀往辦公桌上一插,接著拿起東西,氣勢洶洶地往家裡跑去。
  
  鑰匙已經被雲易風拿去,我只有雙手並用,使勁地敲著門。
  
  良久,們終於被打開,屋子裡的雲易風上身就這麼赤裸著。
  
  說實話,挺吸引人的。
  
  我正在貪婪地欣賞著,卻猛地瞅見了他臉上的起床氣。
  
  他氣?
  
  我更氣。
  
  「你的手下在打擾我的正常工作!」我開門見山,興師問罪:「這樣的行為很不好,明白不?」
  
  「那麼,你可以辭去工作。」雲易風若無其事地這麼回了一句,然後徑直走到我的床上,重新躺著。
  
  我被氣得氣若游絲:「應該檢討的是你那群手下吧!」
  
  「我的女人,如果還工作,那是說不過去的。」他道。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了,你的小雞雞昨晚確實沒有被拽夠。」
  
  此話一出,雲易風立即坐起身子,眼中黑雲翻捲:「寒食色,你再敢說一句。」
  
  「我不僅要說,我還要打!」我說完,立即伸出兩隻手指,向著他的眼睛插去。
  
  但雲易風眼急手快,一把就把我的手給握住了。
  
  然後,他猛地用力,把我往床上一扯。
  
  我一個天旋地轉,就這麼被他給壓在身下了。
  
  我的四個豬蹄子全被雲易風給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雲易風俯下身來,看著我。
  
  他的氣息,就這麼噴薄在我的皮膚之上。
  
  他臉龐的每一根線條,都是凌厲。
  
  而他的眼睛,深不見底,裡面,有著一種輕微的,曖昧的光:「經過昨晚的一拽,你好像對我的那個部位特別不信任,那麼,就讓我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一下吧。」
  
  「少來!」我奮力抵抗。
  
  睡了我的床不說,現在還要睡我的人,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但雲易風的唇,卻吻上了我的頸脖。
  
  那種暖熱與酥麻,讓我尖叫出聲。
  
  「放開,我還沒吃中飯,空腹劇烈運動是會死人的!」
  
  「做完之後就去吃飯。」雲易風的話,從我的肩胛上傳出——他的嘴唇,又移動到了那裡。
  
  我那個氣啊,那個憤啊。
  
  垂眼一看,發現他的耳朵就在我嘴邊不遠處。
  
  所以,我張開血盆大口,「嗷嗚」一聲就咬了上去。
  
  雲易風吃痛,移開了腦袋。
  
  「你怎麼像隻母老虎?」雲易風雖說是將嘴唇離開了我的身體,但還是將我的豬蹄子給壓住的。
  
  「你像隻狼!!」我回道。
  
  「怎麼,真的不想做?」他問。
  
  「我暫時沒興趣玩欲擒故縱的遊戲。」我道。
  
  「那好,反正我也醒了,就一起吃飯吧。」雲易風也不再勉強我。
  
  我鬆口氣。
  
  但就在這時,我聽見了鑰匙聲。
  
  耳朵努力豎起,聽得更清晰了。
  
  沒錯,是有人在用鑰匙開門。
  
  而且,是開我家的門。
  
  當初搬進這裡時,我一共配了三把鑰匙。
  
  一把自然是我的。
  
  一把給了柴柴,如果我忘記帶鑰匙就去她那裡拿。
  
  還有一把,給了童遙同學。
  
  畢竟,這屋子是人家免費給的,總要意思一下。
  
  而現在,我就在這屋子裡,而柴柴在樓下,肯定正被喬幫主給折磨得半死不活。
  
  剩下的可能就是——來的人是童遙。
  
  完蛋,如果被他看見,那他肯定會像我宣揚他海綿體骨折的事情一樣,到處宣揚這件事的。
  
  想到這,我連忙伸手去抓電話,準備對著雲易風的腦袋瓜子拍下去。
  
  等他暈倒之後,再把他塞進床腳,毀屍滅跡。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門瞬間就被打開。
  
  「你怎麼又翹班了?打電話你也不接?你……」隨著話音,童遙同學進來了。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
  
  雲易風赤裸著上身壓在我身上。
  
  而我,則被他壓著,稍微有些衣衫凌亂。
  
  這樣的情景,任誰都看得出,我和雲易風之間,不純潔。
  
  童遙估計是第一次看到我這樣的情景。
  
  他站在原地。
  
  眼中,有種情緒,一晃而過。
  
  實在是太快,我看不清晰。



102.童遙的老婆
  
  我們仨就保持著這樣的動作,整整一分鐘。
  
  然後,我深吸口氣,將壓在我身上的雲易風一推。
  
  接著,我若無其事地站起,若無其事地用手指分別指向兩人,若無其事地說道:「童遙,雲易風,兩位都是見過的,我也不多介紹了。」
  
  童遙最先反應過來,他看著雲易風,微笑:「雲先生,我以為,上次秦叔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雲易風站起來,旁若無人地穿著衣服。
  
  他的動作不慌不忙,一點點地將那蜜色的肌膚,那誘人的肌肉給遮住。
  
  直到穿好之後,他才淡淡回答了童遙的話:「我自己沒忘,只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同了。」
  
  「不同?」童遙抬抬嘴角,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雲易風那雙原先是黑不見底,但現在看來是黑不隆咚的眼睛掃向我。
  
  我心知不妙,腳下在緩緩挪移。
  
  但是雲易風一揮手,就把我給逮住了,揪到他的面前站立。
  
  我時而嘿嘿嘿嘿嘿,時而日日日日日地傻笑。
  
  雲易風似乎是垂下了頭,因為他的鼻息輕薄地噴在我的頭皮上。
  
  引起一陣微動。
  
  他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向著童遙傳去:「秦叔只是讓我不能傷害她,但現在,她是我的女人了,我自然不會做不利於她的事情,所以,作為她的……朋友,你完全可以放心。」
  
  「是嗎?」童遙望向我,眼睛慢慢的閉合了一下。
  
  細緻的睫毛,遮住了眸子,擋住了某種似煙雲般的情緒。
  
  我甚鬱悶。
  
  我說童遙同學,我又不會讀心術,有啥事你明說行不?
  
  我左思右想,將整個腦子攪得跟一鍋粥似的,也沒想出該怎麼回答。
  
  我的後面,是雲易風的如炬目光。
  
  我的前面,是童遙迷霧般的目光。
  
  我成為了奧利奧夾心餅乾。
  
  最終,我將手一拍,道:「肚子餓了,走,到喬幫主家蹭飯去。」
  
  我的算盤是這樣打的,去喬幫主家蹭飯,童遙就可以親眼目睹柴柴的姦情,那麼,我的這份姦情也就不算什麼了。
  
  於是乎,我們仨浩浩蕩蕩,各懷心事地來到喬幫主家。
  
  敲了許久的門,門才打開。
  
  屋子裡,有一隻神清氣爽眉開眼笑吃得飽飽的大熊——喬幫主。
  
  還有一隻像化著煙熏妝疲憊不堪的小熊貓——柴柴。
  
  我心懷無限同情。
  
  柴柴,苦了你的小身板了。
  
  因為吃飽了,喬幫主的心情像是七月的陽光,燦爛得很。
  
  我的意思是,他沒有一句怨言,就把飯給我們弄好,讓我們隨便蹭。
  
  喬幫主家的飯桌比較小,五個人要擠著坐才行。
  
  其實,我的本意是挨在萎靡的剛被搾成人幹的柴柴和搾汁機喬幫主之間。
  
  但是,喬幫主長腳輕輕一踹,我就骨碌碌地滾到了另一個座位上。
  
  好死不死的,剛好那座位就在雲易風和童遙之間。
  
  一個低氣壓,一個高氣壓,我頗受折磨。
  
  但天大地大,餓死事大。
  
  我決定,將臉埋在飯碗中,吃他個天昏地暗,爹娘不識。
  
  我確實是這麼做了。
  
  但是效果不佳。
  
  童遙不著痕跡地在我耳邊道:「親愛的,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雲易風說你是他女人,是真的?」
  
  我也依葫蘆畫瓢,不著痕跡地在他耳邊說道:「親愛的,喬幫主和柴柴大戰了整整兩天,我們要不要打賭猜下他們一共用了哪些姿勢?我猜有老漢推車和火車便當,賭一頓飯,你呢?」
  
  「根據我對柴柴的瞭解,我猜他們只做了正常體位。」童遙話鋒一轉:「好了,現在該回答我剛才問題了。」
  
  我剛想開口說我並不是雲易風的女友。
  
  但這時,一隻油亮亮肥赳赳的雞翅夾進了我的碗中。
  
  雲易風頗有意味的聲音傳來:「慢慢吃,免得被骨頭卡住……說話,也是一樣。」
  
  我剛上升到喉嚨的話,又嗖嗖地滑了下來。
  
  我正自怔忪,一筷子青油油亮堂堂的青菜又夾在了我的碗中。
  
  童遙有著莫測笑意的聲音傳來:「別怕,就算卡住,也會有人幫你取出的。所以,只管大口吃,這樣才是寒食色。」
  
  我不傻,自然聽得出他們話中的意味。
  
  但是,投靠哪一邊,才是最好的呢?
  
  我苦苦思索。
  
  倘若是承認和雲易風的關係,那麼,今後將會有無數的麻煩。
  
  倘若不承認,那麼,童遙能幫我擋幾時呢?
  
  我猶疑不決。
  
  心中有事,連喬幫主做的飯吃起來都不香甜了。
  
  而喬幫主那邊,並沒有注意到,或者說,是根本沒心思注意到我這邊的情景。
  
  他時不時地往懨懨的柴柴碗中夾菜,邊夾邊意味深長地淺笑:「多吃點,多吃點。」
  
  潛台詞就是,多吃點,吃飽了,我才好吃你。
  
  禽獸。
  
  喬幫主你個大禽獸。
  
  雖然我一腔激憤,但是鑒於自己這邊也有煩心事。
  
  所以,激憤了三秒鐘後,我就將柴柴甩在一旁了。
  
  我將臉繼續埋在飯中,打定主意,不管童遙和雲易風說什麼,我都採取不理會政策。
  
  誰知主意才打定,雲易風就用一種看似低聲但卻足夠令所有人都能聽見的曖昧話音道:「昨晚,有沒有弄痛你?」
  
  隨著話音,童遙的筷子,輕輕敲了下桌面。
  
  喲若有若無的「噠」的一聲。
  
  我決定,將臉轉移陣地——我要埋進湯裡,淹死自己。
  
  事實證明,在我淹死自己之前,我就會被窘死。
  
  因為,雲易風繼續用那種看似低聲但卻足夠令所有人都能聽見的曖昧話音道:「下一次,我會小心點的。」
  
  我明白,不作為政策是行不通了。
  
  這麼下去,一頓飯沒吃完,我的裡子面子全會被雲易風給丟得一絲不剩。
  
  所以,我站起身,伸個懶腰,擦擦嘴,道:「我吃得差不多了,你們慢用。」
  
  接著,拔腿跑回了我家,將明鎖暗鎖,什麼鎖都通通給關上。
  
  然後,自己躺在床上,睡個頭皮屑橫生。
  
  今天,確實不是個好日子。
  
  估計是早上和老院長比賽,體力透支。
  
  再加上中午那頓飯,精力透支,我沒多久就睡熟了。
  
  中途,有人來敲門。
  
  肯定是雲易風或者是童遙,我裝死豬,不理會。
  
  接著,電話打進來,我接起,是雲易風的聲音,讓我開門。
  
  我看著空氣,道:「我心情不好,在在懷念我過去的生活,不想開。」
  
  「生活總是要前進的。」雲易風道:「你沒試過,怎麼就知道和我在一起的生活不會比你現在的日子精彩呢?」
  
  這一次,雲易風是用一種商量的語氣。
  
  我聽著,還挺受用的。
  
  沒試過,怎麼就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不會比我現在的日子精彩。
  
  很多事情,確實要試過才知道。
  
  可是,這種大事,試得不好,可是要賠上很多東西。
  
  確實,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試驗一下,說不定真的合得來。
  
  但是,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見我沒說話,雲易風道:「我給你點時間,想想吧。」
  
  在他即將掛斷電話時,我忽然冒出一句話。
  
  也是一句壓在我心中挺久的話:「為什麼是我呢?我是說,你要什麼女人沒有呢?」
  
  雖然此刻我看不見雲易風的臉,但是我分明感覺得到他在笑,低低地笑:「從沒有一個女人,會拉我的命根。」
  
  然後,他掛斷了電話。
  
  我拿著話筒,愣了許久。
  
  最終,得出結論。
  
  雲易風如果沒有被虐傾向,我立馬咬斷舌頭,血噴三尺。
  
  現在,一個問題擺在我眼前了。
  
  雲易風給我時間考慮,到底要不要做他的女人。
  
  說話,每個女人心中都有一個黑道夢。
  
  在刀光劍影中的男人,噴灑著熱血,還有義氣,散發著高濃度的男性荷爾蒙。
  
  他們是黑暗中的人。
  
  是墮落中的人。
  
  而黑暗和墮落,是人的本性,努力隱藏的本性。
  
  他們有著原始的吸引力。
  
  老大的女人,確實挺誘人的。
  
  但當這個誘人的蛋糕擺在我面前時,我卻猶豫不決了。
  
  當,還是不當,這是個大問題。
  
  很困難的大問題。
  
  當想不出答案的時候,唯一的好辦法就是,睡。
  
  我決定,繼續睡。
  
  直到睡成化石為止。
  
  於是,我拔掉電話線,將手機關機,蒙頭大睡。
  
  睡到自然醒時,外面已經是夜幕低垂。
  
  我暗道一聲糟糕——今晚上鐵定要失眠了。
  
  剛將手機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了。
  
  電話顯示的名稱是「小種馬」——我跟著柴柴改的。
  
  我接起,準備接受童遙的審問。
  
  但是,他頭一句就是:「下來,我帶你去飆車。」
  
  下來?
  
  我光著腳走到陽台前,伸出個硬腦袋往樓下一看,一眼就瞅見那烏漆嘛黑的奧迪R8停在樓前的空地上。
  
  而我們的童遙同學正站在車邊,拿著手機,抬頭向我看著。
  
  燈光將童遙的臉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紗。
  
  他的身影,淡淡的,有種優雅。
  
  雖然隔得挺遠,但我似乎還是看得見他嘴角那絲慵懶的痞子般的笑。
  
  高挺筆直的身影,加上拉風的車,還有他那最是一抬頭的清華。
  
  此情此景,頗有些偶像劇的浪漫感覺。
  
  我是指,如果沒有那上百隻圍著跑燈轉悠的蚊蟲的話。
  
  看著那些小蟲子,我肉都緊了。
  
  真是的,每天晚上都在跟燈下群p。
  
  沒素質的蚊子!
  
  反正待在家也是失眠加打遊戲,我便答應了童遙,用了半小時的時間做了下準備,接著下樓了。
  
  原本以為,他看見我,肯定要對我和雲易風的姦情嘲笑兩句。
  
  但是沒有,我在副駕駛室上坐了半小時,痔瘡都差點坐得復發了,他連雲易風的名字都絕口不提。
  
  我偷眼瞄他。
  
  童遙神情自若。
  
  我瞬間覺得他很大度。
  
  姦情如果發生在他身上,那我一定會把這件事傳播得盡人皆知。
  
  詳細例子,可以參考海綿體事件。
  
  不過說實話,我雖然整天喜歡打擊童遙,但還是很佩服他的。
  
  這孩子,腦袋瓜聰明。
  
  從來不認真學習,但是每次考試成績都是名列前茅。
  
  可惜運氣不太好,在高一分班考試的前一天,居然拉肚子,說是整晚都沒睡覺。
  
  所以,第二天考試時,他只做了一半的卷子。
  
  很不幸的,就和我一樣,刷到普通班來了。
  
  不過我得了便宜,因為我們的學號是挨著的,所以每次考試都能坐在一起。
  
  因此,我得以參考他的答案,考取高分。
  
  有人說,當你不停回憶過去的日子時,就說明你老了。
  
  我這麼頻繁地回憶著,難道是我正向衰老邁進的警告?
  
  「在想什麼?」童遙忽然問道。
  
  「想你。」我這話沒有經過大腦,直接蹦了出來。
  
  果然,童遙的臉上蒙上了層曖昧的光:「怎麼,愛上我了?」
  
  「沒錯。」我認真地看著他,道:「我覺得,我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愛上了你。」
  
  我懷疑童遙開車的技術不咋地,因為車忽然在筆直的道路上扭了一下。
  
  像是人在抽筋。
  
  「開玩笑的。」我頗委屈:「被我愛上有這麼可怕嗎?反應太大了。」
  
  「那如果我說,我愛你呢?」童遙道。
  
  他的視線,一直看著前方。
  
  「真的嗎?」我笑。
  
  童遙臉上,看不出什麼波瀾起伏。
  
  他說:「如果我說,是真的呢?」
  
  「那我就會趕緊和你結婚,接著投毒滅了你,奪取財產。」我笑得服惻惻的。
  
  「果然最毒不過婦人心。」童遙搖頭,當眼睛瞄到我胸部時,目光停滯了下,道:「你究竟往你那裡塞了多少東西?」
  
  「我穿的是調整型內衣,還用了膠布等東西。」我雙手抓住自己胸前的兩坨,往上抬了抬,像小孩子獻寶一樣,笑得傻兮兮的:「怎麼樣?是不是很雄偉?像不像珠穆朗瑪峰?」
  
  「你是被那些女人給打擊了?」知我者莫若童遙同學也。
  
  上次是我沒準備充分,居然穿著比睡衣稍稍好上那麼一點的運動衣去。
  
  在那群紈褲帶來的大臉妞中被比得像個太平公主,是在是太丟臉了。
  
  剛才出門前,我費盡心思,把肚子,手臂,副乳上的脂肪全部擠到胸部上。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麼一弄,我成功地晉陞到了D罩杯。
  
  摸著自己的胸部,我甚欣慰,免費拉著童遙參觀:「怎麼樣?雖然做了假,但裡面的肉都是我自己的,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童遙瞄我一眼,用一種無奈至哽咽的表情。
  
  妒忌,赤裸裸,亮珵珵的妒忌。
  
  這孩子,胸前只有兩顆櫻桃,難怪看我這珠穆朗瑪峰不順眼。
  
  正說著,車就駕駛到濱江路上了。
  
  明月朗朗下,一群紈褲又帶著他們的名牌車加大胸妞在那等著。
  
  遠遠地看見我們的車,他們頗興奮的樣子。
  
  看來,是一直在等童遙呢。
  
  我努力地挺起胸,趾高氣揚地下了車,暗自期許能吸引五六個,或者三四個,至少一兩個紈褲的目光。
  
  運氣不錯,大部分紈褲的目光都停留在了我的胸上。
  
  一道銀光在我的大門牙上閃爍著。
  
  我那個得意洋洋啊。
  
  但緊接著,我就聽見一陣竊竊私語。
  
  「做得真假。」
  
  「就是,童哥怎麼也喜歡假胸了?」
  
  「太圓了,我昨天吃的豆沙包都比她那兩坨像胸部。」
  
  這時,和我比較熟的耳釘弟弟來到我身邊,悄聲痛惜地說道:「姐,你要隆胸為什麼不告訴我?我認識市內最好的胸部整形醫生,做得可自然了。你這是在哪做的?我帶人去砸那醫生的場子,做得這麼假,太不把我們姐的胸當東西了。」
  
  我菊花一緊,淚流滿面。
  
  而童遙,則已經跑到車後去仰天長笑了。
  
  沒得到讚賞,反而被鄙夷。
  
  我的心,瞬間灰成了一個小鐵坨。
  
  這時,趙公子又來了,右手接著一個新鮮美女,杏眸盈盈如水,柳眉淡淡如煙,咪咪高高如山。
  
  趙公子還是那副趾高氣揚,唯我獨尊,額頭上寫著「我最牛逼」的樣子。
  
  不過走近了,看見我,他眉毛抖了抖,小雞雞縮了縮。
  
  我咧開嘴,一道淫光從我的大門牙上晃過:「趙公子,我一直在等著你來做生殖器整形呢,千萬不要諱疾忌醫啊。」
  
  趙公子的臉,從番茄的顏色,變成了茄子的顏色,最終變成黃瓜的顏色,中間,還有一次變成了A4紙的顏色。
  
  最後,他決定將在我身上受到的氣,灑在童遙身上:「童總,怎麼,是不是上次叫哥哥叫得不過癮,想這次來多叫幾聲呢?」
  
  「那,就要看趙公子肯不肯給我叫的機會了。」童遙毫不動氣,淺笑。
  
  「放心,我一定給你機會。」趙公子在奸笑,那叫一個噁心吧啦:「這次,我們賭大些,如果你輸了,就跪著叫我一聲大哥。」
  
  「好。」童遙在奸笑,那叫一個風流無限:「不過,如果趙公子輸了,就由我朋友親自給你做生殖器整形手術。」
  
  聞言,我拍手叫好。
  
  趙公子本來就在猶豫,但在眾人的鼓動聲中一咬牙,同意了。
  
  飆車跑線還是和上次一樣。
  
  不過,這一次,他們是單獨比賽,不帶女人。
  
  她好,我有自知之明,有我在,童遙同學要贏是很難的。
  
  一半的人在起點等著,而我,耳釘弟弟以及另一半人則在終點等著。
  
  中間有一段時間是看不見車的,只能幹等。
  
  耳釘弟弟沒事,就開始找話題和我聊天。
  
  什麼生日,星座,血型,通通問了一遍後,他又開始問我和童遙的交情。
  
  我據實做答,說,我和童遙,還有柴柴,是同學,是朋友,是三賤客。
  
  聊著聊著,耳釘弟弟忽然問道:「姐,既然你跟童哥這麼好,那你鐵定知道他老婆是誰了。」
  
  「老婆?」我揮揮手:「他女朋友倒像是孔子學生一樣遍佈天下,但哪裡來的老婆?」
  
  「有的。」耳釘弟弟一臉認真:「童哥有一個秘密老婆,一直藏著,沒讓我們見。」
  
  我一聽,身體內的八卦細胞全部膨脹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5:18 AM


103.訂婚的真相
  
  耳釘弟弟似乎被我的激動給嚇了一跳,話也說的坑坑窪窪的:「那個,那個,我,我剛才說的是,那個童哥,童哥他有一個秘密老婆。」
  
  「什麼叫秘密老婆?」我極度好奇外加熱血沸騰另加獸性大發。
  
  「那個,就是,偶爾童哥會無意間說出什麼『我老婆』,後來我們問他,他口中的老婆究竟是誰,為什麼要藏著不給我們看。」耳釘弟弟回憶道:「童哥說,他老婆出國去了,可能要很久很久才回來,也可能永遠都不回來。」
  
  「出國?」我眉毛皺成了一個「川」字:「她去哪裡了?」
  
  「不曉得,關於她,童哥就說了這麼一句,我們也不好多問。」耳釘弟弟攤攤手。
  
  不知為什麼,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這麼大的事情,童遙居然瞞著我。
  
  原來,他一直在等一個女人。
  
  話說,我的所有戀情他差不多都知曉了。
  
  而他的這樁秘密姦情,我卻連一點氣味都沒聞到,想起來就有種挫敗感。
  
  我抬頭遙望明月,幾縷淡雲縈繞,仿若皺起層層淺薄的波紋。
  
  而且,我忽然意識到,我或許並不像自己認為的那樣瞭解童遙。
  
  正在對月抒懷,前方卻傳來一道沉悶的撞擊聲,層層疊疊的直入雲霄。
  
  我回過神來,看著周圍人陡然緊張的神色,忙問道:「怎麼了?」
  
  耳釘弟弟的臉僵硬著,好半天才回道:「好像,是童哥他們的車出事了!」
  
  聞言,我的心,像是被一隻冰手重重一捏,凍得我遍體生寒。
  
  我腦子都來不及運轉,像是被某種力量拉扯似的,趕緊就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寂靜的濱江路上,只有瑩白的路燈無聲息地照射著路面。
  
  我的右邊,是清澄的江水,在深紫色的蒼穹下,靜謐地流動著。
  
  它的表面,映照著萬家燈火,攜帶著那些幻影,緩緩向東。
  
  我的高跟鞋,與水泥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不停地在我的耳邊敲擊,敲出回憶的梵音。
  
  我跑步時,是前腳掌著地的。
  
  這是童遙交給我的方法,他說這樣省力,跑得快。
  
  高二的期末體育考試,殘酷的八百米,必須在3分50秒內跑完。
  
  說實話,我看著跑道,腳就開始軟。
  
  於是,每天上晚自習,我就會瞞著溫撫寞悄悄來到操場練習--跑得滿身是汗,被他看見太影響形象。
  
  但每每跑了沒幾分鐘,童遙總會忽然冒出來,抱著一個籃球站在旁邊,打擊我幾句,說什麼我慢得像烏龜之類的。
  
  但打擊後,還是會陪著我跑。
  
  接著夕陽下,空曠的操場上,就會想起我們的腳步聲。
  
  儘管如此,到最後,我的800米還是沒有及格。
  
  在補考時,體育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童遙就進入跑道,拉著我的手,像托死豬一樣把我給拖到了終點。
  
  我蹲下身子,邊喘著粗氣,邊抬頭,一眼就看見他痞子笑。
  
  頭髮像是染上了金邊,柔融融。
  
  眼睛裡眨處了慵懶純淨的笑意。
  
  當時,我心裡頓時生出一句話:這男的,還真他奶奶的帥。
  
  而現在,我的跑步聲,就和當時的腳步聲重合在了一起。
  
  我的胸腔,成了一個黑洞,完全沒了底。
  
  一顆心,止不住地往下墜。
  
  如果童遙……如果童遙……如果……
  
  我不敢再往下想,一雙腳,飛快地向著前方跑去。
  
  我想,我大概是跑了兩個八百米,終於,我看見了童遙他們的車。
  
  我停了下來。
  
  因為我看見,被撞的,是趙公子那輛拉風的大紅色跑車。
  
  撞上了路邊的花壇。
  
  而童遙的車,完好無損。
  
  我看著童遙從車上下來,一顆心,這才回到了原位。
  
  我腳一軟,像橡皮泥一樣粘在來路燈桿子上。
  
  此刻,涼風一吹,我一個哆嗦。
  
  這才發覺,背脊都被冷汗給濕透了。
  
  接著,響起了一直怎跑步聲,那些人緊接著來了,圍上了事故現場。
  
  而遠遠的,童遙看見我,快步向著我走來。
  
  「你沒事吧?」童遙濃黑的眉毛皺起:「臉怎麼忽然變得這麼白?」
  
  我疲倦地擺擺手,想開口,但是喉嚨確實幹涸的,像是粘在了一起,努力分開,有些痛。
  
  我用手揉著喉嚨,吞了幾口唾沫,這才開口:「這種事故經常發生嗎?」
  
  「意外總是有的。」童遙道。
  
  我抬頭,認真地看著他,道:「童遙,以後別玩這個了,你可別把自己的命當成你一個人的。」
  
  童遙嘴角帶著一點玩世不恭:「那我的命還是誰的?」
  
  「你出事的話,別說是你父母,就算是對我和柴柴,你也不好交代啊。」我瞪他。
  
  童遙的臉上,晃過一絲輕輕渺渺的光。
  
  他說:「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事故的原因很簡單。
  
  眼看要到終點了,趙公子還是落在後頭。他不服輸,情急之下,使用了暗招,對著童遙的車尾撞去。
  
  童遙猛地將方向盤適時一轉,躲過這一擊。
  
  而趙公子,躲閃不及,撞到了花壇上。
  
  不過還好,又安全氣囊擋著,沒什麼大礙。
  
  但是,趙公子害怕有什麼後遺症,忙跑到醫院進行全面檢查了。
  
  發生了這一事故,大家沒什麼玩的心情,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而我和童遙,暫時還不想回去,便來到江邊,靜靜地走著。
  
  河岸上有些小石子,腳踩上去,凹凸不平。
  
  走著走著,我用手肘碰碰童遙的胳膊。
  
  童遙沒應我。
  
  我繼續用手肘碰他,加大了力度。
  
  童遙雙手插在褲帶中,壞壞地一笑,道:「你用你的胸來碰碰,指不定我就能察覺。」
  
  月光下,他的眼睛,帶著一種迷離的亮。
  
  我批判:「童遙,你不厚道。」
  
  童遙不解:「怎麼了?」
  
  我道:「你老婆是誰?」
  
  童遙的腳步停了一瞬,而身形也落後了我一瞬。
  
  但很快,他便恢復了,繼續跟在我的身邊:「是陳毅告訴你的。」
  
  陳毅是耳釘弟弟爸媽給他取的名字。
  
  我毫不客氣地出賣了耳釘弟弟,道:「沒錯,誒,那女的,究竟是誰?聽說出國了,難道是以前我們學校的校花,聽說她去的法國,沒想到,你瞞著我們跟她藕斷絲連著的。」
  
  童遙淡笑不語。
  
  「童遙,你真不厚道。」我覺得頗為不公:「我和柴柴的事情,你全知道,但你有事,總是瞞著我們。」
  
  「那好,你先把你的事情交代清楚。」童遙轉過頭,看著我,臉上,落了一層清輝:「你和雲易風,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眼珠子轉向右上方,上下唇瓣微微咧開了下,思量許久,終於說道:「我和他,本來是冤家的,但是因為一系列的陰差陽錯,不小心就那個了。」
  
  「哪個?」童遙嘴角微挑。
  
  「收起你的那副表情,好像你沒做過似的。」我對童遙的裝純行徑表示鄙夷。
  
  「接下來呢?」童遙問。
  
  「接下來,你也看見了,他想讓我做他的女人。」我實話實說:「還給我一段時間考慮。」
  
  童遙的臉上,有著江水折射的波紋,透明的光暈,蕩漾著:「那你的回答是什麼?」
  
  「我不曉得。」我微微歎口氣:「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往前走一步了。」
  
  「你能忘記溫撫寞?」童遙問。
  
  我的眼珠子繼續望向遠方。
  
  越過澄淨的江水,越過高樓大廈,越過萬家燈火,越過UFO……看錯了,是個廣告招商牌。
  
  「還早吧。」見我沒說話,童遙輕悠悠地得出結論。
  
  我將眼珠子收回來,低頭想了想,道:「其實,我很久沒有想過溫撫寞了。」
  
  「是嗎?」童遙繼續輕悠悠地問。
  
  這是種不信任的語氣。
  
  我低低地說道:「是真的,經過盛悠然的事情,我想,有些情況,已經改變了……我知道,人總是要往前看的。當然,我不否認,溫撫寞在我心中有著重要的位置,但是,或許……現在是我放下他的時候了。」
  
  「所以,你想用雲易風來測驗一下,看你究竟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他?」童遙的身後,是深紫色的天,他就鑲嵌在在這樣諤諤背景之中,有著一種深沉。
  
  「感情,怎麼能試驗。」我搖頭。
  
  隨著動作,一縷髮絲搭在了我的睫毛上。
  
  夜深了,人也懶了,我不願意動手,便眨動眼睛,想讓它自然滑下。
  
  到那髮絲脾性堅韌,就是不落下。
  
  我脾性也不軟,就是不伸手,徒自和那髮絲做著鬥爭。
  
  最後,一隻手伸過來,幫我將那髮絲給取下。
  
  手掌順便滑過我的鼻樑,暖暖的,指腹見有種淡淡的煙草氣息。
  
  童遙的聲音傳來:「我想,你還沒有放下溫撫寞。」
  
  「什麼才叫放下呢?」我反問:「是將他全部忘記?一點也記不起?」
  
  我的語氣,不知怎麼的,有些沖。
  
  此刻,夜風吹過,把江面吹皺,那半是璀璨辦事淡薄的流光,蕩漾在童遙的眼中。
  
  他溫聲道:「不,放下就是指,你願意和另一個人在一起生活。你明白,和那個人在一起,會比和溫撫寞在一起快樂。在溫撫寞和那個人之間,你選擇了後者,這就是放下。」
  
  我低頭,看著腳底的鵝卵石,光滑的,有著幽澤:「不需要忘記嗎?」
  
  「很多事情,都是我們忘記不了的,事實上,也沒有忘記的必要。」童遙這麼回答。
  
  「我不曉得。」我歎口氣:「下輩子我要做草履蟲,我要做一個細胞,或者,只是做一粒微塵……這樣子,就不用思考了,思考和選擇,是最煩人的東西。」
  
  「看來,下輩子我要做顯微鏡了。」童遙道。
  
  「為了看我?」我用一顆硬腦袋去磨蹭他的肩膀:「那時候我又沒胸部了,有什麼好看的?」
  
  童遙殘酷地一笑,殘酷地道:「說得好像你現在有胸部似的。」
  
  聞言,我閉上眼,告誡著自己。
  
  要淡定,我一定要淡定。
  
  這廝是嫉妒,赤裸裸的妒忌。
  
  調整完呼吸之後,我將話題引到他的身上:「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那位出國的老婆是誰了。」
  
  「我有說過要告訴你嗎?」童遙瞇起眼,壞壞一笑。
  
  我自己回憶了下他剛才的話。
  
  童遙確實只是讓我交代和雲易風的事情,沒答應要告訴他老婆的事情。
  
  又虧了。
  
  我甚萎靡,但不放棄,繼續問道:「是不是你大學的同學。」
  
  沒錯,高中時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沒什麼可疑人選。
  
  而大學時,我和他讀的不同學校,估計是在那時候,這孩子就有目標了。
  
  「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童遙又用這種話來敷衍我。
  
  「那具體是什麼時候?」我拉著他的衣服。
  
  「這,就看大家的命了。」童遙的話中,佛光萬照。
  
  我沒奈何,只能作罷。
  
  雲易風比較有信用,說給我時間考慮,就真的沒有再來煩我。
  
  我正好落個清淨。
  
  不過,雲易風似乎並沒有向小乞丐透露出些什麼。
  
  因為,當我和小乞丐聯絡時,他表現的樣子就是什麼也不知道。
  
  不過也是,什麼都沒定,何必要說呢?
  
  我一直在想著童遙的話。
  
  和那個人在一起,會比和溫撫寞在一起快樂。
  
  在溫撫寞和那個人之間,選擇了後者,這就是放下。
  
  那麼,雲易風會是那個人嗎?
  
  我腦子實在是迷茫一片。
  
  其實仔細想來,幾天之前,我和雲易風對彼此而言,還是個陌生人。
  
  他連我最喜愛的顏色都不知道。
  
  我連他的星座也不知曉。
  
  實在是誤打誤撞,這緣分,亂得很。
  
  我確實不是個適合思考的動物,這才想了幾天,頭就開始痛了。
  
  而更頭痛的是,老爸老媽逼著我回家。
  
  說實話,我怕回家。
  
  倒不是害怕他們詢問我交男朋友的事情,而是害怕撞見他們的好事。
  
  這兩人,越到老,精力越盛,整天在家裡沒事就滾床單。
  
  而且還是青天白日,開著房間門滾。
  
  上次我沒通知他們就回家,一打開門,就聽見嗯嗯啊啊的曖昧聲響,接著,就看見白花花的兩具老肉在不停蠕動。
  
  我寒食色差點自插雙目,咬舌自盡。
  
  居然看見自己老爸老媽做愛,讓我情何以堪。
  
  所以從那之後,為了避免我心裡變態,我寧願約他們出來吃飯,也不想回家去回憶起那個畫面。
  
  但這天,老媽告訴我,說是老爸的腰扭傷了。
  
  我不想做不孝女,趕緊飛奔回去。
  
  還好,老媽誇張了點,沒什麼大礙,老爸只需要休息幾天就好。
  
  我好奇:「怎麼扭傷的,是抬重物嗎?」
  
  老爸曖昧地笑笑,意味深長地說道:「還不是你媽,非要我做那個動作。」
  
  老媽對著老爸拋個老秋波,甜綿綿地說道:「你個老不死的,還好意思說,那片子還不是你帶回來的?」
  
  一道巨雷直接擊打在我身上,我被雷得外焦內嫩,香氣噴鼻。
  
  這是什麼世道,這是什麼父母?
  
  我瞬間覺得,從這種家庭長出來的自己,是多麼得出淤泥而不染。
  
  我這朵白蓮,亭亭然啊。
  
  兩人見我被擊打得雙眼發直,便停止了少兒不宜的話題,招呼著吃飯。
  
  也好,至少撈了一頓飯吃。
  
  我吃得正歡,卻聽見老媽道:「對了,食色,前些日子,我碰見你溫阿姨了。」
  
  我一塊紅燒茄子差點沒哽在喉嚨中:「你是說……溫撫寞的媽媽?」
  
  「除了她還有誰?」老媽再給我夾了一塊紅燒茄子在碗裡,接著笑瞇瞇地道:「你溫阿姨一直都念叨著你呢。」
  
  「嘿嘿。」我乾笑兩聲:「看來我魅力不錯。」
  
  「對了,聽你溫阿姨說,撫寞也要回來了。」老媽開始一步步進入重點。
  
  其實,我知道,我媽一直把溫撫寞看做是失散多年的兒子,喜歡得很。
  
  而對於我們當初的分手,她和溫阿姨不是很瞭解其中內情,都以為我們是小孩子心性,一時任性,也就分了。
  
  所以這些年,兩人一遇見,就像是親家一樣,手拉手,說個不停。
  
  我喝了口水,將喉嚨中的茄子給吞下,開始給老媽普及八卦:「媽,溫撫寞已經訂婚了。」
  
  「我知道。」老媽道:「你溫阿姨說,那都是誤會。」
  
  「什麼誤會?」我眉毛皺皺。
  
  「那個女的。」我媽道:「其實,撫寞是為了幫助她,才和她訂婚地。」
  
  我覺得,那塊茄子,還是停在我的食管中,慢悠悠的,就是落不下去。
  
  「那個女的……」我媽繼續道。
  
  「安馨。」我提醒:「他的名字叫安馨。」
  
  「就是安格安馨,去年的時候,她爸爸癌症晚期,說是想在去世前能看著女兒托付良人,撫寞就和她商量下,兩人假意訂婚,在安馨爸爸面前演戲,讓他放心去了。」老媽道:「你溫阿姨說了,是假的,那場訂婚不算數。」
  
  我的筷子上,沾著一顆飯粒。
  
  我拿起,在碗的邊緣磨蹭著,想將它弄下。
  
  但不知怎麼的,那飯粒就是不肯下來。
  
  我也氣了,直接將筷子給放在嘴中,將飯粒給舔了下來。
  
  「誒,你在聽沒?」老媽問。
  
  「嗯。」我點點頭,應了這麼一聲。
  
  「那場訂婚時假的。」老媽重複道。
  
  我沒什麼反映。
  
  老媽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她和溫媽媽兩個人想讓我和溫撫寞復合。
  
  訂婚是假的,但是,過去的傷痕是真的。
  
  我有點想笑,但同時,心又像漂浮在河中心,蕩悠悠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溫撫寞要回來了。
  
  經過上次的那個假消息,我總覺得,這次也真不了。
  
  其實,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
  
  我的那塊茄子,慢悠悠地滑到了胃中,坐實了。
  
  或許,我是應該見溫撫寞的。
  
  我是說,總有一天我們是會見面的。
  
  我的鴕鳥性格告訴我,能躲著就躲著吧。
  
  但是……如果能更早解決不是很好嗎?
  
  是的,如果能更早和他之間的關係給理清了,斬斷了,早點去尋找新的。
  
  溫撫寞和安心沒有訂婚。
  
  我也還是單身。
  
  也就是說……我們是平手,誰也不比誰厲害。
  
  那麼,見他也不算是太困難的事情。



104.童遙的心
  
  僅憑一頓飯的時間,是思考不出什麼的。
  
  最後,我決定了。
  
  一切,順其自然。
  
  就像是童遙上次說的那樣,
  
  或許有一天,我在逛街時,突然遇見他。那是,我可能像是被雷電擊中,發覺自己還是愛著他。也有可能,我的靈台會瞬間清明,發覺自己原來已經將他放下了。
  
  一切,都不可預知。
  
  但我總覺得,老天和我的仇也不太深。
  
  所以,他老人家應該會給我安排個結局的。
  
  一切都是命啊。
  
  我在心中暗暗重複了下童遙同學的口頭禪。
  
  忽然發覺,童遙這孩子有些時候,還是挺有內涵的。
  
  「問你話呢。」正在我思考之際,老媽開口了。
  
  「什麼?」我的思緒剛才確實飛到天上去看太上老君煉丹了。
  
  「我說,你溫阿姨說,等撫寞回來後,大家一起出去吃個飯,問你的意見。」老媽重複。
  
  「媽,你就別對溫撫寞戀戀不捨了。」我將筷子「啪」地一聲放在桌上,製造了一點氣勢。
  
  接著,我雙腿撐開,手肘向外,一紅衛兵的標準姿態,雙眼冒著堅定的光道:「你閨女我,一定會努力努力再努力,拚搏拚搏再拚搏,找個比溫撫寞好上一百倍的男人!」
  
  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老爸用一雙眼睛從我的頭皮屑看到了我的爛腳趾丫,最總輕悠悠地歎口氣:「難喲。」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將我那一腔熱血澆得連煙都不冒一絲了。
  
  連自己老爸都不相信我,我寒食色沒活頭了。
  
  低頭,繼續吃自己這頓黯然銷魂飯。
  
  這時,門鈴響了。
  
  老爸扶著他那因床上運動過度而受傷的腰去開門,發現是快遞員叔叔送貨來了。
  
  簽字取貨關門,老爸喜滋滋地抱著一個大盒子進來,對著老媽曖昧一笑,道:「貨來了。」
  
  好奇是一切罪惡的源泉。
  
  我心懷著這罪惡的源泉跑去一看,赫然發現此物是傳說中意大利吊燈是的必備工具。
  
  吊在天花板上,類似鞦韆,看上去頗為高檔。
  
  難怪上次兩人神秘兮兮地問我淘寶購物的方法,原來是為了購買這個。
  
  老父老母用自己眼角佈滿魚尾紋的眼睛深情對視彼此,兩張經歷風霜的老臉滿是淫光與嬌羞。
  
  頓時,天雷滾滾向著我襲來。
  
  眼看著他們荷爾蒙上升,很快就要愛愛。
  
  我忙放下碗筷,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門。
  
  驚魂未定,加上為了省錢,外加為了消食,我沒有坐車,而是選擇走路回家。
  
  邊走,腦子裡不停地思考著一個問題:我究竟該不該做雲易風的女人。
  
  我在腦海中列了一張表。
  
  雲易風的優點挺多的。
  
  一來,身材好,相貌佳,床上功夫不錯。
  
  二者,這人口袋中有錢,買別墅像下蛋一樣,到處都是。
  
  最後,我可以拿著槍指著溫撫寞道,看,老娘現在是道上混的了,以後出去儘管說你是我曾經的男人,絕對沒人敢惹。
  
  而雲易風的缺點,只有一條。
  
  那就是,我還沒愛上他。
  
  是的,我對他,真的沒什麼感覺。
  
  就算是做愛能做出真情,那我和雲易風,也只做了一次。
  
  感情,還淺淡得很。
  
  其實,雲易風對我,也是感興趣的成分比較多。
  
  他平時遲到的,都是大餐,偶爾吃了我這樣一塊臭豆腐,覺得挺新鮮的,就想一直吃下去。
  
  但是,誰知道在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中,他會不會吃厭呢?
  
  未知數,一切都是未知數。
  
  我對著天空長歎口氣。
  
  陽光穠麗,暖陽有著暈黃的光,像是我最愛吃的蛋黃。
  
  為了以示公平,我又對著地面歎了口氣。
  
  歎得正帶勁,眼睛忽然冒出了兩道賊光——地上躺著一張十元大鈔。
  
  拼著我寒食色愛財如命的性格,鐵定是會撲上去撿的。
  
  但是,這錢躺在地上這麼久沒人動也是有原因的——太髒了。
  
  雖然我寒食色平時很邋遢,但還是不幸染上了些潔癖,所以,我就站在原地猶豫著。
  
  這撫摸著下巴做沉思狀,一道淺灰色的陰影落在了我頭上。
  
  抬頭,我看見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鷹眸。
  
  雲易風。
  
  「你不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裝了什麼跟蹤器?」坐在他的車上,我問道:「否則,為什麼對我的行蹤這麼清楚。」
  
  「要在這個城市找一個人,還不太難。」雲易風道。
  
  我原本以為雲易風會把我帶到他家,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們最終到的,是我家。
  
  我當他是客人,給他倒了杯茶水。
  
  雲易風接過,端在面前,也不喝,裊裊熱氣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一雙眼睛,盛滿幽澤。
  
  我被他的眼神看的喉嚨發乾,問道:「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那個問題,想好了嗎?」雲易風問:「你的最終答案是什麼?」
  
  在給雲易風泡茶的時候,我也給自己泡了一杯茉莉花茶。
  
  滾水跑的,很燙。
  
  我用嘴,輕輕地吹著,像是在拖延時間。
  
  或者,我確實是在拖延時間。
  
  茉莉花的花瓣在清澄的水中起起伏伏,像是我的心。
  
  我想,答應吧,答應了,等溫撫寞回來看見我找了這樣一個有本事的男人,自己也有面子是不?
  
  我甚至還想像著自己帶著遮住半張臉的墨鏡,穿著遮不住大腿的超短裙,嘟著像是抹了人血的烈焰紅唇,趾高氣揚地耍著黑幽幽的小手槍,看著桌子對面瑟瑟發抖的溫撫寞。
  
  想到這裡,我忽然笑了。
  
  溫撫寞自然不會瑟瑟發抖,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造型。
  
  我根本就不必證明自己過得比溫撫寞好。
  
  沒有必要,真的沒有必要。
  
  愛情裡,沒有誰輸誰贏。
  
  而我的靈台,在此刻,澄明一片。
  
  我得出了答案:「對不起,我想我不適合做你的女人。」
  
  「是不適合,還是不願意?」雲易風的眼睛,黑得凌厲了些。
  
  「是不願意。」我誠實作答。
  
  雲易風將茶杯放在了一旁的櫃子上,輕微的一聲響。
  
  然後,他站起身,一步步向著我走來:「是因為……溫撫寞?」
  
  當他在我面前站定時,最後一個「寞」字恰好吐出。
  
  尾音在房間中,成為一種纖縷,細微的存在。
  
  「你派人調查了我?」我抬頭看著雲易風。
  
  他高了我近一個頭,所以我的姿勢有點累,多做幾次估計會得頸椎炎。
  
  雲易風並沒有對這個問題做出正面回答,他繼續道:「是因為,他要回來的緣故嗎?」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我也繼續問。
  
  「因為他要回來,你認為你們之間還是有可能的,所以,就拒絕了我,是這樣嗎?」雲易風的聲音,帶著低啞的磁性。
  
  聲音不大,卻有種震動人皮膚的魔力。
  
  「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個消息的?」我問。
  
  我和他,都在詢問著對方。
  
  他不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陷入了一個死角。
  
  這樣繼續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答案。
  
  雲易風突然捏住我的下巴,他似乎挺喜歡這招。
  
  所以,有時候我也懷疑,他是言情小說看多了。
  
  因為,我的下巴真的不尖,抓起來,還是有難度的。
  
  「寒食色,現在你是單身對嗎?」雲易風忽然又問了這樣的問題。
  
  我點頭。
  
  「你和那個叫溫撫寞的人,還沒有復合是嗎?」雲易風繼續問,他的聲音,有些清冷。
  
  我點頭。
  
  「那麼,我和他,是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的,是嗎?」雲易風的大手,力量十足,像是堅硬的鉗子。
  
  我思考良久。
  
  這句話,確實沒有什麼錯誤。
  
  我不認為,自己和他們兩糾纏下去會有什麼好結果。
  
  從這點看來,他們兩人,確實是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的。
  
  所以,我再度點頭了。
  
  下一秒,我下巴上的鉗子,就鬆開了。
  
  雲易風眼中寒光一現:「我挺喜歡競爭的,所以,我想和那個叫溫撫寞的人會一會。到時,你在做出選擇。」
  
  我摸了摸自己的的下巴,雲易風手指的力度似乎還附著在我的皮膚上。
  
  我閉了下眼,抬頭,問道:「我也想問你兩個問題。」
  
  「你說。」雲易風同意了。
  
  「你最開始時,不是說給我時間考慮,我以為,你會尊重我的選擇。」我道。
  
  雲易風高挺的鼻樑上,劃過一道冷然:「那時的情況不一樣,現在,那個溫撫寞的傢伙要回來了,所以我想,你的判斷力會出現一定的失誤。」
  
  「好,那麼,第二個問題。」我看著他,用一種平靜至深沉的語氣問道:「是誰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的?」
  
  雲易風眼中的黑色,翻捲了下,像是一團在水中裊裊然的墨汁。
  
  他的喉結,同時滾動了下,話語,在裡面遲疑。
  
  但最終,他淡淡說道:「調查一個人的背景,還難不倒我。」
  
  我點點頭,弧度不太大,算是一種輕揚。
  
  雲易風想說的,就是這個,接著,他便離開。
  
  我將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指,沿著玻璃杯的邊緣遊走。
  
  光滑,暖熱。
  
  熱氣,緩緩上升,漂移到我的眉宇之間,凝結為一層模糊的煙霧。
  
  雲易風在隱瞞。
  
  如果他要調查我的背景,早就調查了。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因為在認識我時,我身邊並沒有男人。
  
  可是,就在溫撫寞要回來的時刻,他瞬間就知曉,這不能不讓人起疑。
  
  而且,剛才在靠近他是,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氣息。
  
  熟悉,親切的煙草氣息。
  
  我常常從另一個人的身上聞到。
  
  有個念頭,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而與此同時,它還牽扯出了許多的往事。
  
  我再也坐不住,翻出以前的同學錄,開始打起了電話。
  
  李延遠,是以前高中時期的積極分子。
  
  據說上次同學會是他提議舉辦的。
  
  我和他並不熟悉,但不是有個理論:任意兩個人之間的聯繫,最多只需要通過六個人。
  
  這個理論是適用的。
  
  李延遠有個好友叫任野,任野的女友叫王亦琪,王亦琪的表妹叫鄢黎黎,鄢黎黎的男友叫周子青。
  
  而周子青,以前就坐在我的前面。
  
  我從周子青著手,一步步地問到了李延遠的電話號碼。
  
  我解釋了許久,李延遠終於清楚了我是誰。
  
  此刻,我已經精疲力竭,便開門見山地問道:「請問,上次的同學會是你提議舉辦的?」
  
  李延遠一口否認:「不是。」
  
  我的心,涼了涼:「那是誰?」
  
  李延遠道:「你認識的。」
  
  我的心,更涼了:「是誰?」
  
  李延遠揭曉了答案:「是童遙啊。」
  
  這下,我的心,涼到了底。
  
  掛上電話,我怔怔坐了許久。
  
  心中的一團情緒,慢慢地在五臟六腑之間游移,匯聚,變化。
  
  最重,成為一團怒火,「嗖」地竄到了我的腦子裡。
  
  我倏地站起來,動作很大,把桌上的那杯茶都碰翻了。
  
  茶水沿著桌沿落在了地上,滴答滴答的。
  
  一瓣茉莉花在水團中旋轉。
  
  我也沒想過扶一下,瞬間化身為一股龍捲風,想著童遙公司衝去。
  
  但在進入他的辦公室之前,我暫時將面色控制得很平靜。
  
  照舊,童遙的小秘書沒有攔我,我輕輕鬆鬆地打開了他辦公室的門,進去了。
  
  童遙從文件中抬起頭,看著我,笑了:「你怎麼來了?」
  
  我張口,想興師問罪,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別的:「我來找你蹭飯。」
  
  「平時不是打個電話就行了嗎?」童遙的眼睛繼續放在文件上,一邊問道:「想去哪裡吃?」
  
  「隨便。」我道:「你決定。」
  
  而童遙也察覺到了這點,他再度抬起頭來,用眼睛打量著我:「你有事?」
  
  「我想告訴你。」我說:「剛才,我告訴了雲易風,我不願意成為他的女人。」
  
  「是嗎?」童遙慢慢合上文件,他垂著眼,睫毛闔下,遮住了眼中那道一閃而逝的光:「那他怎麼說?」
  
  「他不同意,他認為,我是因為即將回來的溫撫寞而拒絕了他。」我道。
  
  童遙繼續垂著眼:「那麼,是這個原因嗎」
  
  我沒有回答。
  
  我只是看著童遙。
  
  我和他對視著,想要看進童遙的心裡。
  
  我想看清,他嬉笑的背後,究竟有些什麼。
  
  但是,我看不見。
  
  我從來都知道,童遙不是個簡單的人。
  
  但是我從來不願提防他。
  
  因為我覺得,童遙是不會算計我的,不會傷害我的。
  
  真的,這就是我對童遙的看法。
  
  我以為,我和他是掏心掏肺的朋友。
  
  
  話說到最後,有些無力與失神。
  
  可是現在,我卻忽然發現,童遙背著我做了很多事情。
  
  很多,我無法理解的事情。
  
  我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被一個我認為最不可能傷害自己的人傷害,那種痛與悶,是不能言語的。
  
  「為什麼你要告訴雲易風,為什麼你要告訴他關於溫撫寞的事情?」我質問。
  
  童遙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但很快,又泛起了笑的波紋:「你說什麼呢?」
  
  「我在雲易風身上聞到了你的煙味!你去見過他,你告訴他溫撫寞要回來了,甚至還告訴了他溫撫寞和我之間的關係!」我的聲音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尖銳,是一種能劃破紙張的那種尖銳:「另外,去年的同學會,也是你一手安排的,你也知道,溫撫寞不回去,你故意放出假消息,你害得我和盛悠然分手!」
  
  人氣在頭上,說的話都是偏離事實軌道的。
  
  我自然明白,我和盛悠然分手的原因在我們自己身上。
  
  可是,那次的同學會是個分水嶺。
  
  決定我和盛悠然分手的分水嶺。
  
  而這個分水嶺,是由我最好的朋友暗中製造出來的。
  
  我在乎的是,為什麼童遙要在背後做這麼多的手段。
  
  我還以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他卻……在背後算計我。
  
  我在乎的,不是他做這些事的後果,而是他的這種舉動。
  
  或許,童遙根本就沒有當我是朋友。
  
  「童遙,你究竟想幹什麼?」我的聲音沒有緩和下來,繼續向著童遙襲去:「你是不是覺得算計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你把我耍的團團轉也是一種興趣嗎?你為什麼要插手我的感情生活?我也並沒有這樣對你啊!」
  
  童遙只是安靜地承受著我的詰問。
  
  他的安靜,在我眼中,是一種默認。
  
  我的脾氣不好,真的不好,一發起火來,便控不住自己。
  
  「為什麼你不說話?」我盯著他:「你覺得自己是神馬?我知道,你童遙了不起,你聰明,你什麼都有,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不。」童遙截斷了我的話,他的臉上,是一種深沉的安寧:「我有很多東西,都得不到。」
  
  我不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此刻的我,根本沒有心情去深究。
  
  我的怒氣漸漸上升,我的語氣也帶上了刺,鋒利的刺:「我和誰在一起你和你有關係嗎?即使是最要好的朋友,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干涉的。憑什麼你要做這樣的事情?誰給了你這樣的權利。童遙,你以為你是我的誰?!」
  
  童遙靜靜地聽著,眸子中有著散淡而遙遠的光,在流溢著。
  
  他那形狀比女人還要完美的唇開啟,淡淡的光澤低調地閃爍著:「溫撫寞要回來了,他沒有和安馨在一起。這次……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童遙,你究竟想幹什麼?」我的腹中是一股冷氣,說出的話,也是薄怒的涼意和嘲諷:「為什麼你總是要到我的感情生活中來搗亂?」
  
  是的。
  
  已經兩次了。
  
  童遙組織舉辦了那次同學會,他把溫撫寞的影子帶到了我和盛悠然中間。
  
  至此,我和盛悠然開始有了間隙。
  
  而現在,他在我說出答案之前,將溫撫寞的影子又帶到了我和雲易風中間。
  
  童遙是瞭解雲易風的性格的。
  
  他很清楚,即使今天我答應了雲易風,做他的女人,那麼,雲易風也會懷疑。
  
  雲易風會懷疑我是因為要報復溫撫寞,才答應做他的女人。
  
  那麼,我和雲易風之間,是不會正常發展下去的。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童遙要這麼做、
  
  為什麼他要一次次地打散我的姻緣?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2:09 PM


105.不成功的出走
  
  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做這樣的事情。
  
  我看著童遙,我想我的眼神是陌生的。
  
  因為此刻的他,對我而言,就是陌生的。
  
  「你是為了,讓我和溫撫寞在一起?」我大膽地猜測著:「所以,你才搞出這麼多事情,就是為了讓我和他在一起?是嗎?你以為自己是我們之間的月老是嗎?」
  
  此刻,童遙已經完全沒有了那副遊戲人間的愜意。
  
  他的臉上,覆蓋著一層飄渺迷離的光。
  
  掠過那雙總是帶著戲謔意味的眼睛。
  
  掠過那挺立得恰到好處的鼻樑。
  
  掠過那飽滿水潤的唇。
  
  他看著我,輕聲道:「那麼,你會和撫寞在一起嗎?」
  
  「只要我一天沒和他在一起,你就會繼續攪黃我的戀情,是嗎?」我冷笑。
  
  我從沒想過,我會對著童遙冷笑。
  
  我和他,從來沒有紅過臉,吵過架。
  
  他什麼事情都是依著我的。
  
  可是現在,可是現在,可是現在……
  
  我看不懂他了。
  
  真的,我看不懂童遙了。
  
  我將手放在童遙那張紅木辦公桌上,光滑的桌面上,手影影綽綽的。
  
  我咬住下唇,輕聲道:「童遙,你不要再摻合了,我和誰在一起……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說完,我也沒看他,轉身,就這麼走出了辦公室。
  
  我的腦子實在是亂得可以。
  
  所以,我的雙腳快速地移動著。
  
  我的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我想用這些風,讓我冷靜下來。
  
  我在街上快速地走著,發洩著精力,發洩著怒火。
  
  周圍熙熙攘攘,到處都是人影,到處都是車輛。
  
  但是在我的眼中,這些彷彿都是幻影,都是不存在的。
  
  走著走著,我身子猛地向右左一側,一陣沉悶的痛立即在我的右腳裸上爆發開來。
  
  穿高跟鞋是技術活。
  
  穿高跟鞋快走那就是絕頂的技術活。
  
  這不,我就華麗麗地崴腳了。
  
  趕緊坐在路邊的座椅上休息。
  
  這麼一痛,反而讓我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剛才,我似乎是對著童遙說了很多重話。
  
  我也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我和柴柴也不是沒有慪過氣,但一般都是爭論兩句,隔天就好了。
  
  可是,一旦童遙激怒了我,我就氣得失去了理智。
  
  或許,我只有在他面前,是最不設防的吧。
  
  信任越多,傷害就越大。
  
  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那太陽的光,淡了些——像是偽劣的人造蛋黃了。
  
  暫時將童遙的事情拋到腦後,我開始思考接下來將發生的事情。
  
  溫撫寞回來後,我不知道雲易風會做出什麼舉動。
  
  當然,憑著我對雲易風的瞭解,他還不至於使出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可是我害怕的,就是他去到溫撫寞面前,說些不該說的話。
  
  我是指,我不想再和溫撫寞糾纏上。
  
  我想了想,便拿起手機,打給老媽。
  
  那邊的電話響了許久,直到我都準備掛上了,老媽的聲音才慢悠悠地傳來:「喂?」
  
  「媽,溫撫寞的媽媽有沒有說溫撫寞什麼時候回來?」
  
  上次回去時,刻意地沒有詢問溫撫寞的歸期。
  
  可是現在情況有變,我必須要瞭解所有情況,才能早做打算。
  
  老媽的聲音很奇怪,於激動中有一絲綺靡的強忍的喘息:「說是兩個星期後就到。食色,你終於想通了……我就說……你會回心轉意的……撫寞這孩子……這孩子是百年難得一遇呢……啊,死鬼,你輕點。」
  
  話說,愛我也做過不少次了,自然瞬間明白老父老母在做什麼。
  
  晴空之下,一道天雷又瞬間降落在我的頭上。
  
  為了避免更大的慘劇,我準備隨便敷衍一下,便掛上電話。
  
  但是,生我養我的兩位不給我機會。
  
  我剛想開口說再見,那邊就傳來了低喘與呻吟。
  
  「寒竹,啊,啊,啊,用力!」
  
  「敏君,哦,哦,哦,抬高!」
  
  一股高壓電直接擊打在我的身上。
  
  我四肢抽搐,面容扭曲,半身不遂,血脈倒流,青筋瀑裂,喉頭發甜,腦細胞瞬間死亡大半。
  
  在那片刻,我做出了一個舉動——我把手機給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中。
  
  這是燒錢的行為,也是迫不得已的行為。
  
  呆滯地坐了一個小時,我才有力氣起身,回到自己的家。
  
  一踏進我那屋子,我察覺到不對勁了。
  
  這屋子是童遙送的,現在,我和他都鬧翻了,還住在這裡,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味。
  
  但是,不住這,又能住哪裡?
  
  老父老母那是不能住活人的,畢竟我又不是雷震子,能抵擋這麼多次的天雷。
  
  估計是想累了,肚子開始「咕咕咕」直叫,我便跑到樓下喬幫主家打算去蹭飯。
  
  誰知,打開門,卻撞見一副讓人鼻血狂飆的場景。
  
  喬幫主下身只著一塊白色浴巾,正呈現半昏迷狀態的被綁在椅子上。
  
  而綁著他雙手的,正是那亮堂堂,有著金屬質感的手銬。
  
  不是童遙那種趣味型的,而是貨真價實的手銬。
  
  而喬幫主的額頭上,鮮血淋淋。
  
  那傷口,我熟悉得很,絕對是柴柴用類似磚頭的東西給拍的。
  
  我的猜想是有事實根據的。
  
  因為,只用白色浴巾堪堪包裹住自己身體的柴柴就站在旁邊,手中拿著一塊鮮紅的磚頭。
  
  磚頭上,還有血跡。
  
  我目睹了一場刑事案件。
  
  襲警。
  
  這罪名,可輕可重啊。
  
  哲人說過,越是緊張的時刻,越要鎮定。
  
  所以,我深吸口氣,蹲下身子,歪著腦袋看向喬幫主……那被白色浴巾遮住的下體。
  
  話說,此時不看,更待何時?
  
  我努力地瞇起眼睛,努力地想從那黑暗中辯別出喬幫主的命根。
  
  從喬幫主的外型,以及這些天被他搾成人幹的柴柴的憔悴模樣便可以看出,幫主的命根,一亮出來,絕對是驚天地泣鬼神級別的。
  
  使用之下,絕對是飛沙走石,鬼哭狼嚎級別的。
  
  這輩子我雖然無緣享用,但是,總要看一眼才不枉此生啊。
  
  就在我差那麼一咪咪就能看見時,柴柴一把將我揪起。
  
  「我沒看清,什麼都沒看清!」我連忙解釋。
  
  差點忘記,再怎麼著,人家喬幫主也是柴柴家的男人。
  
  我居然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去瞅,實在是找死。
  
  但柴柴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她道:「走,快去你家,給我找件衣服換上!」
  
  「那喬幫主呢?」我問。
  
  我不該問的。
  
  真的。
  
  我不該多嘴的。
  
  因為,在我的話音落下之後,我看見柴柴笑了。
  
  那明眸皓齒,笑若三月桃花,明艷了所有人的心。
  
  我說過,每當柴柴這樣笑時,就會有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
  
  而這次,遭殃的自然是喬幫主。
  
  柴柴手段狠絕。
  
  她居然逼著我去醫院,把取精室中最經典的A片偷了來,放進影碟機,按下重複播放按鍵,將音量開到最大。
  
  接著,她把喬幫主的椅子放在電視機前。
  
  可憐的血流披面的喬幫主,被硬逼著觀看A片。
  
  觀看了,不僅沒人滅火,連自己也無法滅火。
  
  怎一個慘字了得?
  
  喬幫主的眼睛,在血柱之中,幽黑得嚇人。
  
  反正,我被他這麼一看,腳就開始軟了。
  
  可柴柴視若無睹,臉上依舊是那桃花般蠱惑的笑。
  
  她對著喬幫主道:「我今天就讓你嘗嘗慾火焚身的滋味!我要讓你的命根一直處於堅硬狀態,一直充血,直到組織壞死。」
  
  柴柴的聲音,甜糯軟綿,像是在說著情話。
  
  但是,那語意,卻讓人遍體生寒。
  
  黑寡婦,十足十的黑寡婦啊。
  
  一個柴柴,一個童遙,都是深沉人士。
  
  我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聖蓮,亭亭然。
  
  弄完之後,柴柴拉著我回到我家,邊換衣服邊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喬幫主是個硬漢。
  
  他說過的話,一般說來,都會做到的。
  
  上次他說要量變引起質變,也就是通過增加做愛的次數,達到讓他與柴柴之間關係改變的目的。
  
  他確實這麼做了。
  
  這些天,柴柴一直都被關在他家。
  
  當然,我也曾想過要冒險救出柴柴的,但是難度實在太大。
  
  喬幫主請了長假,整天都把柴柴按在床上,週而復始地做做做。
  
  我不敢和喬幫主起正面衝突,畢竟下半輩子要蹭飯的時候還多著呢。
  
  所以,我非常沒義氣地忽視了喬幫主的惡行。
  
  也因此,柴柴這位昔日的御姐,成為了小綿羊,被週而復始地蹂躪蹂躪再蹂躪。
  
  聽說那套套都快用了一整箱了。
  
  在這樣的暴行之下,柴柴終於無法忍受。
  
  今天,她趁著喬幫主去洗澡的時刻,拿著菜刀從陽台的花壇上撬下了一塊鮮紅的磚頭。
  
  接著,埋伏在浴室外,等喬幫主一出來,馬上就對著那腦袋瓜子拍下去。
  
  然後,柴柴沒有一秒鐘的猶豫,馬上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手銬,將喬幫主給綁在了椅子上。
  
  最後,我就進來了。
  
  無辜的我,成為了共犯。
  
  現在看來,這屋子是更住不得人了——等喬幫主脫臉之後,鐵定會首先上樓來將我滅口的。
  
  柴柴的意思是,她要回家收拾東西,之後做個長途旅行。
  
  我仔細想了想,這裡的事情真的是一團糟。
  
  呆在原地,只能增加自己的煩惱。
  
  所以,我決定了,和她一起去旅行。
  
  誰知,就在我們將一切收拾妥當,準備招個出租去機場時,被人給攔了。
  
  是雲易風的手下。
  
  人高馬大的兩個手下用恭敬卻不容拒絕的語氣道:「大嫂,雲哥讓我們帶你回去。」
  
  「大嫂?」柴柴疑惑地看我一眼:「你是什麼時候變身成大哥的女人的?」
  
  「說來話長。」我握住她的手,忽然吼道:「逃命要緊!」
  
  說完,我倏地拉起柴柴往前面狂奔。
  
  一來,腳本來就扭傷了,跑不快。
  
  二來,那兩個手下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他們很快就把我們給逮住,一人揪住一個,往車裡一塞。
  
  接下來,發動油門,將我們綁架到雲易風家去了。
  
  雲易風還是和上次一樣,坐在沙發上,看著我。
  
  他的手中,端著一杯酒。
  
  琥珀色的液體,在透明的玻璃酒杯中緩慢旋轉。
  
  旋轉出了流利的光華。
  
  他那雙深沉的鷹眸,就這麼盯著我。
  
  我無奈地歎口氣:「你需要用這樣的手段嗎?」
  
  「那麼,你需要逃跑嗎?」雲易風反問。
  
  「你們需要打啞謎嗎?」柴柴插進話來。
  
  我將嘴湊近柴柴的耳朵,用最簡潔的話語講述了這些天的事情。
  
  柴柴「哦」了一聲,表明知曉了。
  
  接著,她問雲易風:「你把我們抓來,是想關著嗎?」
  
  雲易風用拿著酒杯的手對著我一指,剛平靜下來的酒繼續晃動,化成漣漪,圈圈拂動:「我只是抓她……你可以走。」
  
  柴柴拿著一雙美眸將這屋子上下打量一番,撫腮沉思片刻,問道:「可以看在食色的面子上,收留我幾天行不?」
  
  雲易風表示無所謂。
  
  柴柴立即拋下我,在小弟的帶領下,去尋找自己中意的客房了。
  
  客廳中,只剩下我和雲易風。
  
  反正也出不去,我就大大方方地在他對面坐下。



106.童遙受傷
  
  雲易風將酒杯湊近唇邊。
  
  他的唇,與透明的玻璃輕觸著。
  
  而他的眼晴,則透過琥珀色的液體看著我。
  
  我清清嗓子,道:「給個建議,你應該把杯子給拿高些。」
  
  「為什麼?」雲易風問。
  
  「好接住你那因為瞪我而掉出來的兩眼珠子。」我用手指指他的眼晴。雲易風愣了一下。
  
  這麼一來,他的眼種,緩和了些。
  
  我趁著這時開口:「雲易風,你究竟想於什麼?」
  
  「你為什麼要跑?」雲易風問,但口氣,已經恢復了平靜。
  
  「因為這裡的事情太亂了。」我道。
  
  「是因為想逃避我?」雲易風的嘴角微抿。
  
  我將雙手放在後腦勺,往沙發上一躺。
  
  視線,忽地轉移,來到了天花板上。
  
  這間屋子的天花板上,也刻著浮雕式樣的花紋,我用眼種細細描繪著。「我要逃避的,何止是你。」我的歎息聲,小得要聽不見。
  
  可是,雲易風還是聽見了,他道:「你認為我聽見這話會比較開心嗎?」
  
  「沒關係,就陪我不開心好了。」我的眼晴,繼續望著天花板:「你現在看清了吧,我是個多麼自私的女人。」
  
  「你是在刻意推開我嗎?」雲易風的聲音在我的右耳邊響起。
  
  「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我說的是真話。
  
  雲易風沉默了。
  
  我的耳邊,轉來了一陣酒在喉結中滾動的聲音。
  
  我問出了心中早已知道答案的問題:「雲易風,童遙今天該來找過你是嗎……就是他,告訴你溫撫寞的事情的,是嗎?」
  
  雲易風還是沉默。
  
  這時的無聲,含著默認的意味。
  
  「我和他吵架了。」我聲音軟軟的,很無力的樣子:「不,應該是我對著他發了很大的火,說了很重的話。」
  
  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我要告訴雲易風這些事情。
  
  或許,在諸多煩心事中,這件尤其令人煩惱。
  
  我當然沒甫期望雲易風能幫我分憂解難,他本身就是我的煩惱之一。我只是把他當成一個能讓我說出心裡話的聽眾。
  
  但是雲易風卻反問了我一句話:「那個童遙,和你是什麼關係?」
  
  「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我脫口而出,但頓了頓,又道:「不過,是在今天之前。」
  
  「怎麼,你們絕交了?」雲易風問。
  
  「我不想這麼做,但是我覺得,經過今天的那一場架,我和他的感情,估計會有裂縫了。」我再次歎息,努力她想將心中的濁氣拾排泄出去:「其實,童遙也算是好心吧,只是……」
  
  只是他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別人插手,只會越來越糟。
  
  我正想著,那邊廂,雲易風便嗤笑了一聲:「好心?不見得吧。」
  
  「嗯?」我雲裡霧裡。
  
  「那個人,不一般呢。」雲易風的話裡,飽含深意。
  
  「我知道。」我的脖子一直擱濃沙發背上,久了,有些酸痛:「他公司能發展到現在這個她步,我可不會天真她以為他是什麼身家清白,樂善好施,誠實守信,心底純良的大好青年。只是……我沒想到他會用那種對付別人的手段對付我……傷心了。」
  
  「他對付最多的人,就是你吧。」雲易風嘴角扯出一個弧度,低聲道。
  
  「什麼?」我眉間皺緊。
  
  雲易風輕輕瞄我一眼,不再說話。
  
  既然他不說話,那只有我來說了:「你把我抓來,究竟要關多久?」
  
  「我是為了預防你的逃離。」雲易風道:「所以,就等待著那個叫溫撫寞的傢伙回來吧。」
  
  「有意義嗎?」我問:「你不過只是想分出個勝負而已。」
  
  「你是這麼認為的?」雲易風放下酒杯。
  
  玻璃杯與桌面發出一道清澄的響聲。
  
  「如果不是因為聽說了溫撫寞的事情,你或者早就放棄我了。」我說出自已的看法。
  
  「你就這麼看低自己?」雲易風瞄我一眼。
  
  「倒不是我看不起自己。」我搖搖頭,否認:「而是我覺得,你是一個講理的人。」
  
  「可是,感情這東西,是最沒道理可講的。」雲易風的眼神,帶著一點綿意。
  
  「你對我不過是臭豆腐的感情。」我嘀咕。
  
  「什麼?」雲易風皺眉。
  
  「說了你也不懂。」我繼續蜷縮在沙發窩中,想把身子縮進去。
  
  身邊忽然起了一件壓迫感,是雲易風靠近了。我不動聲色地挪動屁股。
  
  他也不動聲色地靠近。
  
  我繼續挪動。
  
  他繼續靠近。
  
  終於,我挪到了沙發邊緣,抵在了扶手上,無路可走。
  
  我雙腳用力,準備起身。
  
  但雲易風要快一步,當我剛起了個移動的念頭時,他就壓了上來。
  
  就這麼,我被他給抵在了沙發角落裡。
  
  我看著他那雙在陰影中深沉如海的鷹眸,肉有些發緊:「你又想霸王硬上弓?」
  
  雲易風仔細地看著我。
  
  看得我的一顆心像是落在了針尖尖上。
  
  最近忘記敷面膜,黑頭估計有些多,如果雲易風這樣也能下手,那我只能佩服了。
  
  雲易風就這麼看著我,臉上,是蜜色的沉靜的大海。
  
  半晌,他才開口:「我在看,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一個再正常普通不過的女人。」我脫口而出。
  
  「說反了吧。」雲易風低笑。
  
  他靠得我很近,那挺立的略帶銳利的鼻樑時不時碰觸著我的臉頰。他的氣息,噴在我的毛孔中,傳遞著一種野性。
  
  「你的心裡,」雲易風鎖住我的眼晴:「究竟有沒有人。」
  
  「有。」我一向是個誠實的孩子:「我談過兩次戀愛,所以,心裡有兩個男人。」
  
  「還住得下其他人嗎?」雲易風的輪廓,蒙上了一種魅惑的深沉。
  
  「我在找。」我道:「在找一個適合的人。」
  
  「那麼,我可以成為那個人嗎?」雲易風問。
  
  我繼續做誠實的乖寶寶:「我試過了,好像不行。」
  
  雲易風的眼眸,黯淡了瞬息:「為什麼?」
  
  「我不曉得。」我的語氣也是困惑的:「這種事情,似乎沒有人能說清。」
  
  雲易風看著我,良久,他道:「我不認輸,你也說了,那個人還沒出觀,那麼,我就有機會,不是嗎?」
  
  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忽然問道:「你告訴易歌這件事了嗎?」
  
  雲易風愣了愣,接著道:「沒,還沒有。」
  
  「為什麼呢?」我問。
  
  雲易風道:「沒有必要。」
  
  我沒有再問。
  
  只是覺得慶幸,還好沒愛上他,否則,小乞丐那邊也很難處理。
  
  雲易風岔開話題:「聽起來,當時你好像愛那個叫溫撫寞的人很深。」
  
  「只要和我談過戀愛的,我都愛得深。」我道:「人只能活這麼幾十年,不管結果如何,每次戀愛,我都會讓自己認真去愛。」
  
  「看來,做你的男朋友似乎是一件好事。」雲易風道。
  
  「不見得。」我搖搖頭:「很辛苦。」
  
  「如果是這樣,我也想辛苦一回。」雲易風的眼中,暈染著一絲熾熱。
  
  然後,他的臉,慢慢向著我靠近。
  
  我的頭,努力他往後仰著,那脖子,都快要折斷了。
  
  我自然知道雲易風想要幹什麼。
  
  但是,現在而今眼下,我不想再生出什麼事端。
  
  所以,我費勁地躲避著。
  
  脖子彎曲的弧度也是有限的,當我無法再後退的時候,雲易風的手捧住了我的臉頰。
  
  他的唇,緩緩他,向著我移來。
  
  三厘米,兩厘米李,一厘米,眼看我們的雙唇就要碰觸,眼看剛開始有些清晰的關係又要混淆,在這一刻,我下定了決心。
  
  犧牲形象。
  
  拯救貞潔。
  
  所以,我不顧面部神經癱瘓的後果,將上下唇瓣交錯。
  
  具體來講,就是,上唇用力向左撇,下唇用力向右撇。
  
  而我的雙眼,則對到了一起。
  
  那模樣,像是中了轉說中的「面目全非腳」。
  
  怎一個慘烈齷齪了得。
  
  就像我意料中的那樣,雲易風深吸了一口冷氣。
  
  然後,他放開了我,眼神,於無奈中,帶著一種幽怨。
  
  「算你狠。」雲易風拋下這句話,走人了。
  
  我那個得意,就不信,面對一張這樣的臉,你能吻得下去。
  
  柴柴估計是被喬幫主給折磨得狠了。
  
  所以,一到雲易風家,她就開始睡覺。
  
  我悄悄地潛入她所在的客房,鑽進她的被窩,摸了把她的胸部,成功的將她她喚醒。
  
  「給你三秒鐘離開我的房間,不然你就會馬上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柴柴沉靜地威脅著。
  
  「別這樣,你都睡了一天了,該起來說說話了。」我道。
  
  「那就長話短說。」柴柴一直閉著眼。
  
  「溫撫寞要回來了。」我道。
  
  「你不會還想著他吧。」柴柴的聲音,還是飽含著睡意。
  
  「我決定,關於見不見他這件事,順其自然。」我道。
  
  「那還有什麼好煩惱的。」柴柴睡意濃濃。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和童遙吵翻了。」我沒有讓柴柴睡覺。
  
  「童遙?」聽到處,柴柴總算是將眼晴給睜開了一條縫:「他會和你吵架?」
  
  「他做了很過分的事情。」我將雙手舉在空中,作出了飛鳥的姿勢,投射在牆上:「我剛發覺,他一直在攪黃我的戀情。」
  
  柴柴的眼晴,又睜開了一咪咪:「為什麼?」
  
  「我想,他是為了讓我和溫撫寞再在一起。」我猜測。
  
  「他想當小紅娘?」柴柴輕笑。
  
  「估計是。」我的手,繼續變換著,牆上,又出現了一條小狗:「所以,我今天惡聲惡氣她告訴童遙,說他根本就不是我的誰,根本就沒有資格管我的事情。」
  
  「那童遙怎麼回答?」柴柴這次將眼晴完全睜開了。
  
  「他沒說什麼。」我的手酸了,無力她放下,牆上,又恢復了無物的灰白:「但就是因為他什麼也沒說,我覺得,他是生了很大的氣。」
  
  「童遙不會這麼小氣的。」柴柴將手放在唇上,打了個哈欠,道:「我好像從沒見過他生氣。」
  
  「我也是……不,我好像見過他生氣的。」我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畫面,但是速度太快,我無法看清楚。
  
  「什麼時候?」柴柴再次打個哈欠,看來磕睡蟲又纏上她了。
  
  「我也忘記了。」我皺眉:「但是,我確實記得他曾經對著我生過氣的。」
  
  「你慢慢想吧,這張床也讓給你睡。」柴柴說著便起身,悉悉索索的穿上拖鞋就要往外走。
  
  「那你去哪裡?」我問。
  
  「去你房間睡。」柴柴拍拍嘴。
  
  「把磚頭拿上。」我將柴柴的包遞給她,囑咐道:「記住,放在床頭。」
  
  柴柴的睡意實在太濃,也沒精力細問我讓如這麼做的原因,只是依言照做。
  
  這個晚上,睡到半夜時,我聽見隔壁房間傳來一道敲擊聲,以及……一個男人的悶哼。
  
  第二天一早,我在走廊上看見了雲易風。
  
  他的腦門上,有一大塊青紫。
  
  睹此情狀,我的嘴,咧到了耳根上。
  
  「你是故意的。」雲易風的眼晴裡,有著冰渣渣,向著我射來。
  
  「你自己要使壞心。」我聳聳肩,接著笑道:「怎麼樣,柴柴的磚頭,還好使不?」
  
  就知道雲易風晚上會使壞,憑我的身手,反抗起來有一定的難度。
  
  但是,有了磚頭的柴柴,那可是見佛殺佛,遇神滅神的主。
  
  所以,將柴柴誤認為是我的雲易風,可是自動送上門去挨砸的小綿羊。
  
  柴柴在雲易風家住得樂乎。
  
  有吃有喝育玩的,並且還可以遠離喬幫主,這裡簡直就是她的樂土。
  
  而我待了三天之後,僅便開始有些發悶了。
  
  這麼閒著,也不是一回事,我的手開始發癢,很想回醫院去繼續荼毒廣大的男同胞們。
  
  估計是確定我不會跑,雲易風也就不再限制我的行動。
  
  但是,當我出門時,一群額頭上一塊塊青紫累疊的小弟悄悄跑到我身邊,眼含熱淚地懇求道:「大嫂,就算你要跑,也請把那總是用磚頭招呼人的朋友給帶走先,我們的腦袋可不是石頭做的。」
  
  這些天,估計這屋子裡活著的生物都被柴柴給砸過一遍了。
  
  確實苦了他們了。
  
  我拍拍小弟們的肩臉,道:「問志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那啥啥啥的。你們就忍忍吧,砸多了,麻木了,就不痛了。」
  
  說完,我無情而殘忍他拋下了他們,去醫院了。
  
  我一向有自知之明,認為自已的醫術並不高明,只是保持在治不死人的水平上。
  
  但是,這次一回去,我就得到一個讓我訝異的消息——一名患者指名道姓地要我為他動手術。
  
  難道是只相信我的醫術?
  
  我心裡的那個花,滿山怒發啊。
  
  當我看請那名患者時,更加激動了。
  
  趙公子。
  
  來的居然是趙公子。
  
  看見我,趙公子臉上是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他說:「願賭服輸,上次我跟童遙賽車輸了,按照約定,我來讓你給我做生殖器整形手術。」
  
  想不到,趙公子還是有點擔當的。
  
  我對他的好感,上升了那麼一咪咪。
  
  好感是一回事,手術還是要繼續動的。
  
  正在熱火朝天地準備時,趙公子忽然說道:「對了,童遙傷勢怎麼樣?」
  
  我一頭霧水:「什麼?」
  
  「我說,童遙的傷勢怎麼樣了?」趙公子重複著,並鄙夷地嘀咕道:「才幾歲啊,就耳背了。」
  
  「什麼傷勢?」我將手中的手術刀往趙公子面前的桌子上一插,問道:「他什麼時候受傷了?」
  
  看著那刀,趙公子瑟縮了下,他吞口唾沫,道:「9號晚上啊,怎麼,你不知道啊。」
  
  9號晚上。
  
  也就是,我去找童遙理論的那天晚上。
  
  「他現在在哪裡?傷得產重嗎?」我急切她問著,語速快得驚人。
  
  「我怎麼知道,我和他是死對頭啊。」趙公子攤攤手,嘴角露出一絲愜意的笑:「不過,我希望他傷得越重越好。」
  
  那笑是非常刺眼的。
  
  我起身,用和緩的語氣告訴他:「我現在要去看童遙,沒空給你做手術,不過,我會給你推薦落我們醫院醫術最好的一名醫生為你主刀的。」
  
  接著,我喚來護士小劉,湊在她耳邊,用陰狠的聲音道:「去把那個實習醫性叫來為他開刀。」
  
  小劉倒吸一口冷氣:「寒醫生,你是指那個……通過走後門進來,關點把病人的性殖器給割斷的實習醫生?」
  
  「沒錯。」我看了眼趙公子的背影,一字一句她說道:「就是他。」
  
  等算計完趙公子後,我想打童遙的電話,但這才想起手機在幾天前被自己給扔進垃圾桶了。
  
  我借用了同事的電話,打給童遙,但是他手機關機。
  
  我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童遙的手機,一向是24小時全天候開機的。
  
  這就表示,他傷得很重?
  
  我開始慌了,想打給耳釘弟弟,但是又忘記了他的手機號碼。
  
  只能打到耳釘弟弟開的夜總會那,費了許多口舌,終於搞到號碼,找到了他。
  
  這時,離我知道童遙出事情,已經半個小時了。我指腹都開始出汗,手機拿在手上,滑了好幾次。
  
  「姐,我到處找你呢。」那邊耳釘弟弟的聲音也是極焦息的:「童哥出事了。」
  
  他這麼一急,我更慌了。
  
  一顆心,像是烙在鍋裡的餅一樣。
  
  話也說不出來。
  
  「姐,我打電話給你,結果你手機關機,我到你們醫院吧,又說你沒去上班。」耳釘弟弟繼續說著。
  
  我喉嚨裡幹得像是冒了煙。
  
  「後來,我又去你家找你,結果敲了許久很久的門,也沒有人應。後來你樓下的那個警察陰沉著臉告訴我,說你和柴姐已經失蹤幾天了,如果我到你們,就讓我馬上通知他……」
  
  我的心,已經成了黑糊糊。
  
  終於,我大吼一聲,制止了他的囉嗦:「童遙到底在哪裡!」
  
  我是站在醫院大廳中講電話的,這麼一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身上。但是我一點也不在意了。
  
  我只是想快點到童遙那裡去。
  
  我想快些看見他。
  
  耳釘弟弟忙不迭告訴了我。
  
  像是腳下踩著風火輪一樣,我「嗖」地來到了童遙所在的醫院。
  
  在病房外,我看見了耳釘弟弟,忙衝上去,問道:「怎麼樣?」
  
  耳釘弟弟搖搖頭:「姐,你來晚了。」
  
  我的腳,瞬間變成了一灘泥,根本支持不住身子。
  
  我覺得自已像是在坐遊樂場的轉轉椅。
  
  天旋地轉。
  
  但是,耳釘弟弟按著說道:「在十分鐘前……童哥已經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了。」
  
  我靠著牆,喘了一分鐘的氣。
  
  回過神來後,我一個箭步衝到耳釘弟弟面前,對著他一頓暴打。
  
  這小子,該多說的時候惜字如金,不該多說的時候又廢話連篇。
  
  慘叫聲在醫院的走廊上持續了十分鐘。
  
  等打得沒力氣了,我才慢悠悠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童遙是怎麼受傷的?」
  
  耳釘弟弟摀住了被我打腫的眼晴,怯生生地回答道:「9號那晚,童哥也不知怎麼的,心情特別不好,便在濱江路上飆車。。平時童哥飆車都很有分寸的,可是那天,他很不對勁,像是不要命似的踩油門。那車速像是在飛一樣,結果,在拐彎處,沒來得及轉,就這麼撞上了旁邊的圍欄,車就翻了。送去醫院時,醫生還下了病危通知書,可嚴重了……」
  
  我怔怔她聽著。
  
  耳釘弟弟每說一句話,我的血液就冷一分。
  
  病危通知書。
  
  童遙,曾經離死亡,這麼近。
  
  「還好,童哥撐過來了。」耳釘弟弟猶有餘悸:「姐,你沒看見那時的場面,實在是太可怕了,童哥被救出來時,滿身都是血。」
  
  「別說了。」我握住白已的手臂,身上,像是是恐懼的螞蟻在不斷攀爬。如果童遙……
  
  我一真的不知該怎麼辦。
  
  「姐,等童哥醒來,你一定要好好勸勸他,天涯何處無芳草。」耳釘弟弟囑咐。
  
  「什麼?」我不明所以。
  
  「雖然童哥一個字都沒提,但是我猜,他是和他那個老婆分手了,才會去飆車,發洩情緒的。」耳釘弟弟猜測。
  
  「不知道就別胡說。」我對耳釘弟弟的無窮想像力感到很無語。
  
  童遙應該是被我給罵了,覺得想不過味,才去飆車的。
  
  本來,他想當個紅娘,結果,卻被我這個當事人給罵得狗血淋頭,能不鬱悶嗎?
  
  想到我差點害得童遙丟了一條命,恨不得打自己一頓。
  
  耳釘弟弟不服氣,開始給我分析:「絕對是的,童哥在上個星期時就說了,不再飆車了。」
  
  「童遙說他不再飆車?為什麼?」我好奇。
  
  「童哥說,他老婆怕他飆車有危險,禁止他這麼做。」耳釘弟弟回憶道:「童哥還說,沒辦法,他得聽老婆的話。」
  
  聞言,我心裡有種奇異的感覺,但具體是什麼,也說不上來。
  
  我沒有再問。
  
  我不敢再問。
  
  我也不再多想。
  
  耳釘弟弟繼續道:「可是,9號那天,童哥忽然來到濱江路上,臉色很不好,見他準備飆車說,我就開玩笑,說大嫂不是不讓你飆嗎?童哥輕輕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就上車了,再然後……就發生了那場意外。」
  
  耳釘弟弟總結陳詞:「所以,我就猜想,一定是童哥和嫂子之間發生了什麼,所以,才會去飆車的……」
  
  「我進去看看童遙。」我打斷了耳釘弟弟的話。
  
  接著,我是進了病房。
  
  迎面而來的,便是醫院裡特有的消毒水氣息。
  
  童遙靜靜地在床上躺著,雙眼緊閉。
  
  他的嘴唇,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帶著一種別樣的孱弱。
  
  他窄窄的鼻翼,在微微翕動著。
  
  而每一下的翕動,都讓我心安。
  
  至少,那代表著,他還是活著的。
  
  我在病床邊坐下,目光,停留在童遙俊逸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轉移。
  
  我的身體,是靜止的。
  
  但是我的思雄,卻沒有停頓。
  
  我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想起了第一次看見童遙時,他正反戴著軍帽,靠在點綴著細小白花的樹下,痞子般她笑著。
  
  我想起了他在800米補考時,拉著我的手,用力向終點沖。
  
  我想起了他上晚自習前,總是喜歡坐在我身後,扯我的馬尾。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甚至,還有他對我發的那唯一一次火。
  
  那是高三下學期,臨近高考時發生的事。
  
  因為時間緊迫,中午時分,離家遠的學性都會選擇在學校吃飯,之後在教室午睡。
  
  那天,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覺得有道目光在盯著我。
  
  發現童遙不知何時坐在了我身邊,正在低頭往自己物理書上勾畫著什麼。
  
  睹此情狀,我的瞌睡蟲立即醒了。
  
  要知道,童遙這種人可是從來不會在書上做筆記的。
  
  所以,我就伸手去搶他的書,想看看他究竟在勾畫些什麼東西。
  
  可是童遙卻一把將書本合上,怎麼也不肯給我看。
  
  爭搶之中,我忽然腦筋一轉,假裝被他給碰傷了眼晴,大叫起來。童遙慌了神,便過來察看。
  
  我趁機將他的物理書給搶了過來,快速翻開。
  
  但是,還沒來得及看,童遙猛地將書從我手中拖走。
  
  他的神色,是一種惱怒。
  
  接著,他就地把那本書給扔出了窗外。
  
  最後,他理也不理我,自顧自是出了教室。
  
  我被他的這頓氣弄得糊里糊塗的,覺得他是青春期爆發。
  
  不過,等他回來時,手上拿著我最愛的果凍,笑嘻嘻她說請我吃。
  
  我一看,頓時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
  
  這就是童遙唯一一次發火的經過。
  
  正在想著,床上的童遙眼皮動了動。
  
  他醒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2:22 PM


107.他的逼近,我的逃避
  
  我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童遙的眼睛。
  
  那細緻濃黑的睫毛,緩慢地忽閃了兩下。
  
  接著,那雙時常含著不羈笑意的眼睛睜開了。
  
  陽光斜照之下,童遙的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層清淡的迷茫。
  
  他的目光,先是駐留在天花板上,接著,以很慢的速度在屋了中游移。
  
  最終,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扯出個平常的笑:「你醒了,沒事吧。」
  
  童遙也不回答,只是用一雙淺褐色的眸子看著我。
  
  那眸子,像是最上等的寶石,閃著質感的光澤。
  
  又像是一面鏡子,上面映著一些過往。
  
  我不太敢看他的眼睛,便垂下頭,用睫毛遮擋住視線,道:「我去讓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
  
  說完我便起身,但是童遙阻止了我:「食色,等一下。」
  
  他的聲音很輕,平和到了極致。
  
  甚至,裡面有種徹悟與決心。
  
  我的身上,開始有一隻隻名叫焦躁的小蟲在攀爬。
  
  我似乎有些明瞭童遙即將要說的話。
  
  可是,我沒有膽量去聽。
  
  我甚至沒有膽量去想。
  
  我只能重新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童遙的右手腕處,插著輸液管。
  
  那透明的液體,就這麼一點一滴地進入他幽藍的血管中。
  
  這時,他的右手動了動。
  
  我連忙去按住:「你在輸液,別亂動,不然等會……」
  
  我的話因為童遙的一個動作而生生哽在喉嚨處——童遙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因為輸液,而有些冰涼。
  
  可是在我看來,卻像是一股灼熱的火,熨燙著我的肌膚。
  
  思緒停頓片刻之後,我回過神來,下意識便要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
  
  但是童遙沒有放手。
  
  他緊緊地將我的手給握在掌心中。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不容我逃脫。
  
  我嘴角開始僵硬:「我有手汗,別握了。」
  
  我一直低著頭,但還是感覺得到童遙的目光一直覆蓋在我的臉上。
  
  像是一張無形的網,我越是掙扎,它越是緊密。
  
  童遙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淡靜:「食色,我記得自己剛死裡逃生。」
  
  童遙不愧是童遙。
  
  他永遠知道,怎麼做能讓我妥協。
  
  我不能違背一個剛從死亡線上掙扎出來的人的意願。
  
  我必須要聽他的話。
  
  所以,我安靜了下來。
  
  而整個病房也安靜了下來,只餘午後的陽光,靜謐地流轉。
  
  散落在窗欞上,地板上,還有我和童遙身上。
  
  童遙的敘述,也是靜謐的。
  
  「當我撞車之後,我只聽見一陣嗡嗡的聲響,之後,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我感覺全身很累,像是散了架,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
  
  「好像有很多雙手在擺弄著我的身體,還有人在喊著我的名字,可是,那時的我很累了,真的不想理會。」
  
  「我似乎來到了一條黑黝黝的小道上,走了許久,前面才有幽綠的光線。」
  
  「不知為什麼,我知道,一旦我走進去了,我就再也回不去以前的世界。」
  
  「這時,我忽然意識到,我不能死,我還有事情沒有做。」
  
  「所以,我努力地止住腳步,停止了前進。」
  
  童遙一直握著我的手,似乎有什麼東西,正隨著他的手臂,一點一滴地傳入我的血管之中。
  
  我的喉嚨,像是被蛋黃給哽住,上不來也下不去。
  
  我想阻止童遙說下去,但是我沒有那種能力。
  
  所以,童遙繼續說著。
  
  「當時,我在想,如果我能再次醒來,我一定要告訴一個女人……我愛她很久了。」
  
  喉嚨中的蛋黃,在不斷地膨脹。
  
  手心裡,也開始有了汗珠。
  
  童遙的聲音,繼續進入了我的耳中:「寒食色,我愛你很久了。」
  
  聞言,我的心一窒。
  
  隨後,像是打鼓一樣,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
  
  那陣仗,我估計方圓一里之內,都能聽見。
  
  房間內的空氣,開始稀薄。
  
  因為我的呼吸開始不暢。
  
  沒錯,童遙說了出來。
  
  是的,自從剛才聽了耳釘弟弟的一席話,我開始朦朦朧朧地意識到了這個可能性。
  
  童遙口中的老婆,可能是我嗎?
  
  上個星期,就是我勸童遙別再飆車的。
  
  這個念頭剛剛萌芽,就被我給拿了塊大石頭給壓住。
  
  我不願再想。
  
  可是現在,童遙將一切都挑明了。
  
  他將答案明明白白地擺在了我的面前。
  
  我可以閉上眼,不看。
  
  我可以咬住嘴,不說。
  
  但是我堵不住耳朵,我必須聽。
  
  「你那天說,不論我想得到什麼,我都能得到。我原本也認為事實是如此,從小,我便很幸運地獲得了很多別人艷羨的東西。而那些不易到手的,我也能耐心地,一步步地憑藉著自己的力量和手段將它們取得。可是……寒食色,你是一個例外……你近在咫尺,我卻連你周邊的空氣也掌握不住。」童遙繼續說著,那聲音,清澈見底。
  
  童遙一直握著我的手,那股力量,是一種堅定。
  
  我覺得自己額前的那一小撮劉海都快要被他的眼神給烤焦了。
  
  他的鎮定,讓我再也假裝不下去。
  
  可是我的腦袋,卻像是被一場海嘯襲擊過。
  
  所有的思維能力,都被沖刷得乾乾淨淨,什麼也不再剩下。
  
  我看著童遙握住我的那隻手,恍惚地問道:「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
  
  是啊,怎麼可能呢?
  
  童遙一直喜歡我?
  
  怎麼可能呢?
  
  童遙不急不緩地解答著我的疑問:「我太過自信,我一直認為,自己會是你生命中最後的那個人。所以,我在你身邊,慢慢的等待著,我在等待著最佳的時機。就像我在商場上那樣,在暗處潛伏,瞅準機會,一併將其他公司吞併。你獨自傷懷的那五年,我在等,你和盛悠然交往的時候,我在等,你和雲易風糾纏的時候,我也在等……我在等待,等待那個你能夠打開心,接受他人的最好時機。我原本想等到溫撫寞回來,等到你確信自己願意尋找新的良人時,再出現。可是,經過這次的事件,我害怕了,或許我在某一天便會忽然死去,而那時,你卻不知道我的心意……我是不會甘心的。或許,現在這一刻是最壞的時機,可是我還是要說出來。」
  
  童遙的聲音,在這時,達到了清澄的極致:「寒食色,看清楚,你的身邊,一直有個我。」
  
  當童遙的聲音消失後,病房中,重新恢復了靜謐。
  
  但是我的耳中,確是嘈雜的。
  
  我聽見了微塵在空中降落的聲音。
  
  我聽見了血液在我身體中奔流的聲音。
  
  我聽見了細胞驚慌失措的聲音。
  
  那些聲音,組成了交響曲,一股腦地向著我的大腦湧來。
  
  我無措了。
  
  而當我無措的時候,我會做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
  
  我抬頭,木楞楞地看著童遙,看了許久。
  
  接著,我深吸口氣,一個音節從喉嚨中爆發了出來:
  
  「啊!!!!!!!!!!!!!!!!!!!!!!!!!!!!!!!!!!!!!!!!!!!!!!!!!!!!!!!!!」
  
  在學習帕瓦羅蒂引吭高歌的同時,我的腳也學習博爾特百米衝刺。
  
  我迅速甩開童遙握住我的手,轉身,邊大叫著,邊衝出了病房。
  
  我不知道自己神經錯亂了多久。
  
  但是,當我回過神來時,我站在自家屋子的浴室裡。
  
  鏡子中的我,像是個瘋婆子。
  
  頭髮凌亂,衣衫不整,猶如是被哪個不長眼的給凌辱過一般。
  
  我想,我確實是要瘋了。
  
  童遙剛才說的那番話,絕對有讓我瘋狂的魔力。
  
  我覺得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我開始不斷地拔扯著頭髮。
  
  直到拔得腦門都要禿時,我還是沒有平靜下來。
  
  我的頭,開始痛了。
  
  是一種脹痛。
  
  因為我的腦子裡,塞了很大的一個名字——童遙。
  
  我痛得不知所措。
  
  再這樣下去,估計我會爬上窗戶往下跳。
  
  所以,在精神臨近崩潰的前一秒,我吞下了安眠藥。
  
  我要睡到海枯睡到石爛,睡到滄海變成桑田。
  
  不知是因為我有了抗藥性,還是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嚴重。
  
  總是,我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睡熟。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
  
  而每當將醒未醒時,我就繼續及時地吞安眠藥,力求自己保持在一種混沌的,無法思考的境地。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天。
  
  但是,我覺得似乎很多人來找過我。
  
  老院長打來了一個電話。
  
  在電話的那頭,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寒食色,你個仙人板板哦,你個背時的娃兒哦,你嗯是不來上班了邁!」
  
  我用10086話務員的標準語音告訴他:「您撥打的用戶已成仙,有事請求籤。」
  
  接著,果斷掛斷。
  
  我還記得,雲易風也打來了電話,讓我回去。
  
  而我,則客氣地讓他去死。
  
  眼見威脅無效,雲易風沉默了一分鐘,最後說出了底線:「至少,你得把你的朋友給帶走。」
  
  就在通話中,那邊又傳來幾道磚頭拍腦門的聲音,以及幾道小弟慘烈的叫聲。
  
  我道聲珍重再見,繼續睡。
  
  接下來,是喬幫主來敲門。
  
  我打開門,沒等他開口,就把柴柴的藏身處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告訴了他。
  
  終於,所有的瑣事,都歸於平靜。
  
  我這才能安安靜靜地睡一次了。
  
  當我自然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中午。
  
  我躺在床上,用手摀住眼睛……陽光有些刺眼。
  
  腦細胞成功地睡成了一灘水,在腦子裡紅湖水啊浪打浪的。
  
  打得正歡時,有道輕輕的敲門聲傳入我的耳朵。
  
  此刻,肚子是一灘水的我,沒有多想,掙扎著起來,打開了門。
  
  當我看清門外的人時,我的腦袋瞬間膨脹成機器貓那麼大。
  
  童遙。
  
  是罪魁禍首童遙。
  
  回過神來,我馬上去關門。
  
  但童遙已輕巧而敏捷地進來了。
  
  我們對視著,默默無言。
  
  氣氛有些尷尬。
  
  童遙的額頭,包著白紗布,而右臂下則拄著一個枴杖。
  
  傷員模樣。
  
  臉色有些失血的蒼白,不過精神還是不錯的。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怎麼出院了?是醫生同意的?」
  
  「醫生並不知道,」童遙據實作答:「我是偷跑出來的。」
  
  「你不要命了!」我大驚失色:「才從加護病房出來沒多久,居然就敢偷跑出醫院!」
  
  童遙看著我,眸子裡,開著一朵微笑的花:「總算是恢復以前的寒食色了。」
  
  被童遙這麼一提醒,我猛地記憶起了自己和他之間關係的變化。
  
  瞬間,又沉默了。
  
  童遙緩緩吐出一口氣:「看來,我又說錯話了。」
  
  「童遙,你回去吧。」我道:「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不應該亂跑的……我找人來接你。」
  
  說完,我便拿起電話,準備打給耳釘弟弟。
  
  但是,一雙手,忽然取下了電話。
  
  我訝然回頭,望進了一雙平靜而深沉的眼眸。
  
  「是單純地擔心我,還是不願意見到我?」童遙似乎是鐵了心要將一切都放在陽光下。
  
  他要讓我的逃避無所遁形。
  
  我不作聲,腳步輕移,來到廚房中。
  
  即使沒有回頭,我也感覺得到,童遙一直跟在我身後。
  
  我盡量不去看他,自顧自從冰箱中拿出番茄,準備做番茄雞蛋炒飯。
  
  睡了將近三天,肚子裡早就開始唱空城計了。
  
  我將番茄放在盆中,用開水燙過,接著剝皮。
  
  鮮紅的皮,就這麼一層層地在我的手中滑下。
  
  沒有了外皮的番茄,果網溶溶的,失去了光鮮。
  
  像是真相。
  
  我的神經還沒有強悍到能隨便接受這種真相的地步。
  
  所以,我像習慣的那樣,逃避著。
  
  竭盡全力地逃避著。
  
  就像是現在,我在菜板上將番茄切成片。
  
  童遙就站在我的身邊。
  
  他那淺色的影子,覆蓋在我的身上,覆蓋在我的手上,覆蓋在我的心上。
  
  我的頭,低得都快要垂到菜板上了。
  
  我不敢抬頭。
  
  氣氛,就這麼繼續尷尬著。
  
  但老天似乎還嫌我不夠煩。
  
  這時,我的肚子忽然發出了一道驚天動地的,綿長的響聲。
  
  咕嚕嚕。
  
  肚子餓了。
  
  實在是夠丟臉的。
  
  我心裡一慌,手上菜刀一歪,居然劃到自己的食指。
  
  頓時,那血像大姨媽光臨的第二天一樣,洶湧而出。
  
  我還沒回過神來,一旁的童遙當即拿起我的食指,放在了自己嘴中。
  
  我的嘴微張,呈現驚訝狀態。
  
  童遙的動作,是輕柔的。
  
  他就這麼含住我的傷口,並用舌舔舐著。
  
  一股暖熱以及酥麻就這麼從我那被他含在嘴中的食指傳來。
  
  他的舌,是柔軟的,輕舔淺嘗,拭去傷口處的疼痛。
  
  他用恰到好處的力度,吮吸著我流出體外的血液。
  
  我們此刻,站在窗邊,白濛濛的天光照射在童遙的身上。
  
  他的側臉,籠上了一層朦朧。
  
  他闔著眼,細緻柔軟的睫毛輕撫著眼眶下的肌膚。
  
  他嘴唇的每一根線條都是完美,肉色的水潤,湧動著無盡的風流。
  
  此刻的他,像是吸血鬼。
  
  優雅,蠱惑,神秘。
  
  我,看得呆了。
  
  殷紅的我的血,從他的嘴角溢出了一絲。
  
  剎那間,將童遙略顯蒼白的臉龐映得列加魁惑。
  
  一條針尖似的小蛇,從我指尖的傷口鑽入,進入我的體內。
  
  那游絲般的孽,就這麼徜徉在我的全身。
  
  童遙抬起睫毛,用那雙隱藏著媚與魁的眸子盯著我。
  
  他開口:「食色,我並沒有要你做些什麼,你只需要知道身邊有個我……這就是我要的全部。」
  
  在童遙說話時,他依舊含著我的手指。
  
  因為,那話音,有些混沌,像是暈著一種靡麗的香氣。
  
  而我的手指,也感受到了那種顫動。
  
  微微的顫動,和他的身體,同一頻率。
  
  我再一次無措了。
  
  也就是說,我再一次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啊!!!!!!!!!!!!!!!!!!!!!!!!!!!!!!!!!!!」我大叫一聲,將手指從他的口中抽出,接著,快速轉身,拔足狂奔。
  
  我奔出了自己家。
  
  我奔入了喬幫主家,接著,抱住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的喬幫主,哀嚎一聲:「我要死了!」
  
  為了表達我洶湧的感情,我張口,對著喬幫主的胸部咬了下去。
  
  喬幫主渾身肌肉一緊,接著,他無情無義地將我一推。
  
  我就這麼被甩在牆壁上,像泥巴一樣慢慢滑下。
  
  不知是餓了,還是撞到了頭,總之,我眼前一黑,成功地暈了過去。
  
  當然,在暈過去之前,我得出了一個近乎真理似的結論:童遙的段數,實在是高。
  
  眼前的黑暗,漸漸地成為了黯淡的黃。
  
  像是舊照片的那種色調。
  
  我似乎看見了很多的回憶。
  
  我看見在教室中,當我做作業時,童遙單手枕著頭,輕輕在我耳邊唱著當時流行的一支曲子。
  
  「……最愛你的是我,否則你怎麼讓我,否則我怎麼可能赴湯蹈火,你說什麼都做……」
  
  唱到一半,他忽然停下,正經地說道:「寒食色,你千萬別以為我對你唱這首歌就是對你有意思哈!」
  
  我鋼筆歪斜了下,接著覷他一眼,道:「童遙,你千萬不要以為我肯聽你唱這首歌就是對你有意思哈!」
  
  回憶像是書頁,被一隻無形的手,一頁頁地翻著。
  
  我看見,我坐在桌位上吃東西,童遙來到我後面,拉著我的馬尾,故做痛心疾首地說道:「小色啊,你吃下去的東西為什麼全長在屁股上了?」
  
  我差點被哽死。
  
  我還看見,在我最不擅長的物理考試中,童遙只用了1小時便做完了卷子,接著他起身,挎著書包走出教室。
  
  在路過我的座位時,一張寫滿答案的小紙條穩穩當當地遞到了我手上。
  
  還有,他逼著我來到籃球場邊,看著他和人比賽。
  
  場上,他接連幾個三分球,引得所有人叫好。
  
  每次投中,他都會轉向我,對著我眨眼。



108.有點春有點怪的夢
  
  回憶持續翻著頁。
  
  一點點地,將我和童遙所有的枝枝蔓蔓都重現了。
  
  我眼前的黯黃,漸漸成為了白色。
  
  一種嶄新的明亮的白色。
  
  我是被一陣爭吵聲給驚醒的。
  
  「你是不是男人啊?居然用力把食色推到牆上,實在是太噁心了!」柴柴鄙夷。
  
  「她一衝進來就咬我胸前的兩點,我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就開啟了自動防禦功能。再說,我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喬幫主辯解:「你沒聽見她肚子叫的那陣響聲嗎?她是餓暈過去的。」
  
  「你胸前的兩點擺著也是白擺著,就這麼金貴嗎,咬了就咬了唄。」柴柴幫我出氣。
  
  「那我咬你那兩點時,怎麼你還氣得跟什麼似的?」喬幫主輕笑,聲音中帶著點曖昧的味道。
  
  「你怎麼不拿著喇叭到下面去吼啊?!」柴柴氣惱:「還嫌我們之間的事情不夠丟人嗎?」
  
  「好啊,這是你說的,我現在就去吼。」喬幫主說著便移步腳動。
  
  「回來,你這個混蛋!」柴柴焦急。
  
  聽見兩人熟悉的爭吵,我的心,安寧了下來。
  
  太好了,終於回復到過去的時光。
  
  是的,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我慢悠悠地睜開眼。
  
  可是下一秒,臉馬上變得跟A4紙一樣蒼白。
  
  因為,我看見了童遙那雙幽黑的眼。
  
  那距離,近得我都看得清他清亮眸子裡映出的我的眼屎。
  
  「啊!!!!!!!!!!!!!!!!!!!!!!!!!!!!!!!!!!!!!!!!!!!!!!!!!!!!!!」
  
  我瘋狂大叫,並手腳並用,蜷縮到床頭。
  
  童遙平靜地看著我。
  
  而我,則驚惶地看著他。
  
  「你們兩個,怎麼了?」柴柴瞇起一雙美眸。
  
  多年的交往讓她對我和童遙之間的異樣產生了第六感般的懷疑。
  
  「沒什麼!」我連忙否認。
  
  可是童遙似乎是鐵了心要將一切挑明,他用最清晰的話語說道:「我告訴了食色,我喜歡她很久了。」
  
  「啊!」柴柴目瞪口呆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喃喃道:「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我呢。」
  
  聞言,童遙的眉毛如波浪一般,波動了下。
  
  「也就是說,」喬幫主若有所思地說道:「以後,又要多一個人來蹭飯了。」
  
  這次,換我的眉毛波動了。
  
  「那你怎麼回答的?」柴柴忙問我。
  
  我覺得自己開始呼吸困難。
  
  「答應吧。」柴柴勸道:「大家都這麼熟了。」
  
  「不能答應。」喬幫主皺眉:「我沒空再多煮一個人的飯。」
  
  「你是不是人啊,居然因為這種小事拆散別人的姻緣!」柴柴怒吼。
  
  「那你還不是時常拆散我和你的姻緣。」喬幫主回擊。
  
  「我們那不是姻緣石孽緣,我和你是絕緣,我和你的未來則是無緣!」柴柴怒目回視。
  
  在一陣喧鬧聲中,童遙自始自終都是平靜。
  
  一種看清了自己方向的平衡。
  
  我被他的目光逼迫著,頭皮開始發麻。
  
  不行了,又無措了。
  
  我深吸口氣,接著,越過童遙就要往外跑。
  
  但是,在這麼做的同時,我的手臂被他給拉住。
  
  一股呼呼的風聲之後,我發覺自己被拉到了喬幫主家的臥室中。
  
  門,就這麼被關上了。
  
  童遙守在門口。
  
  我無路可逃。
  
  童遙低頭,看著我,眸子裡,盛開著黑色的泛著優雅綺靡的光。
  
  我眉宇微皺:「你究竟傷到了哪裡?」
  
  童遙慢慢地數著:「胸,腳,還有頭。」
  
  我拍拍他的肩膀,以哥們般的態度,道:「這就是答案,童遙,你傷到了頭,神經暫時搭錯了線,現在你處於混亂狀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知道。」童遙眸子中的花,靜靜地綻放著:「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只是在做一件,我夢想了很久的事情。我只是在告訴一個女人,她留在我心中很久了。」
  
  「不可能的!」我的語氣是慌亂而不置信得:「童遙你是花花公子,你不會愛上任何人,孤獨終老是你人生的結局啊。」
  
  「可是我就是愛上了你。」童遙語氣平靜似水:「這是沒人呢能預料到得事情。」
  
  我用雙手摀住耳朵。
  
  我不願再聽。
  
  我不敢再聽。
  
  但是童遙的聲音,持續不斷地鑽入我的耳朵:「食色,我不要求什麼,我只希望,你能公平地給我一個機會。」
  
  「是愚人節嗎?」我問,語氣急切,充滿期盼,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沒錯,愚人節要到了,你們聯合起來整我!」
  
  但是我從童遙的臉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輕聲道:「你和我都知道,這是真的。」
  
  說完,童遙伸手,似乎是想要撫摸我的臉頰。
  
  但是,我下意識瑟縮了下。
  
  童遙的手,停在了空中。
  
  接著,緩緩放下。
  
  「我不相信。」我喃喃道:「我不相信你會喜歡我,怎麼可能呢,在幾天前,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你是在整我嗎?」
  
  陽光,順著童遙的輪廓滑行。
  
  滑過他幽深的眸子。
  
  滑過他那挺立的有著漂亮鼻翼的鼻樑。
  
  滑過他那水潤飽滿性感的唇。
  
  滑過他那仿若春水流淌的聲音。
  
  他看著我,目光如水,唇上綻放著溫柔的花:「寒食色,巨蟹座,生日是6月28日,O型血,喜歡的顏色是淡紫色,看似什麼都吃,但卻是個嚴重偏食的人,討厭茄子和南瓜,在5歲時曾經養過一直叫麻團的狗,10年後狗去世,傷心之餘發誓再也不養小動物,最喜歡的電影是《阿甘正傳》、曾經在一天之內連續看了4遍,每天早上醒來會喝一杯清水,走路的時候喜歡先邁左腳,思考問題時喜歡皺眉咬筆頭,犯困時喜歡揉眼睛,從23歲那年起,大笑時會按住眼角,預防皺紋產生。我第一次看見你時,你右手腕上戴著一根編織的紅繩,上面有小的裝飾用的珠子,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同學,麻煩讓讓,你那長著俊美非凡臉龐的礙事腦袋正好擋住了我的視線』。」
  
  是的,童遙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正確的。
  
  甚至有很多細節,都是經他提醒後我首次發現的。
  
  當年,軍訓練走步時,童遙排在我前面,而溫撫寞則排在他前面。
  
  我偷窺覬覦溫撫寞的視線時常被童遙給擋住。
  
  終於有一天,我忍無可忍,拍拍他的肩膀,說出了那句話。
  
  這一切,原來,童遙都是記得的。
  
  他的語速是流暢的,將一切娓娓道來。
  
  彷彿每一件事,都已經刻在了他的心中,是如此熟悉。
  
  他熟悉我的所有。
  
  他一直在默默地關注我。
  
  難道說,童遙他是真的......
  
  我無法置信:「究竟,這一切......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高中。」童遙道。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我搖著頭:「你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
  
  「因為」,童遙的聲音,帶著記憶的黯黃的光:「當我意識到自己喜歡你的同時,也發現,你愛的是溫撫寞,雖然你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你的目光,總是停留在他的身上。」
  
  我的雙唇,無法合在一起。
  
  也就是說,童遙是從高一時,就......
  
  我還以為,他是在溫撫寞離開之後,或者至少是在高二分班之後才對我有感覺的。
  
  等等......
  
  「那次的分班考試......」我訝然。
  
  童遙沒有說話,但是我從他的臉上表情中看出了一切。
  
  我的雙唇,因為震驚,而張大。
  
  那次的考試,童遙是故意考砸的?
  
  他這次做,是為了,和我在一起?
  
  是的,雖然他一向不愛學習,但靠著天分,考試一向是名列前茅的主。
  
  那次的成績,確是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鏡。
  
  意識到這點,我的心,被一種不知名的複雜的情緒脹滿了。
  
  我的腦子,也是渾渾噩噩的。
  
  我恍惚地問道:「如果是這樣,那麼,為什麼,為什麼在溫撫寞離開之後,你也是什麼也沒說?」
  
  「因為,」童遙緩聲道:「那時,你的心,是銅牆鐵壁,我並沒有足夠的信心打開它。」
  
  我開始昏昏然。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童遙的話,是正確的。
  
  直到盛悠然出現之前,我的心,是封閉的。
  
  甚至,連提起溫撫寞名字的勇氣也沒有。
  
  童遙接著說:「又或者,我是膽怯。我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我知道,一旦我挑明,如果失敗,你會遠離我......我不可能待在你的身邊。」
  
  「不可能的。」我搖著頭,持續地,不斷地:「怎麼可能呢?你是童遙啊,你在我生命中佔據的位置上寫的就是『最好的朋友』,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我究竟該怎麼辦?」
  
  「順其自然。」童遙回答。
  
  「怎麼可能自然?」我有些沮喪:「我們,能夠回到從前嗎?」
  
  「對不起。」童遙看著我:「我要得太多。」
  
  「這不是對不對得起的問題。」我有些煩亂:「童遙,自始自終,我都只是把你當朋友,並沒有產生什麼其他的想法。」
  
  「我知道。」童遙的眸子裡,是所庭院,裡面,庭花正靜謐的怒放:「每次你看見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時,你總是戲虐地笑,正常得沒有一絲異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垂下頭,看著我們兩人的腳。
  
  腳,似乎是最沒有情緒的東西。
  
  童遙猝不及防地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今後,我要怎麼和他相處?
  
  我和童遙,回不到過去那種時光了。
  
  童遙輕聲道:「我明白,這對你而言,是突然。甚至對我而言,也是突然的......我沒想過會在這時將自己的心思告訴你。我所有的計劃,都被那天的話給打亂了。但是我不後悔。感情這回事,是任何人都無法預料的,就像是我忽然之間就愛上了你一樣。」
  
  不知是因為我垂頭的動作,還是此刻的心情。
  
  總之,我不停地喘息著。
  
  「我需要時間。」我道:「我需要時間消化這一切。」
  
  我抬頭,聲音中帶著自己也沒察覺的淡淡的懇求:「童遙,你先回醫院去好嗎?不要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
  
  童遙安靜地看著我。
  
  一陣風吹過,他眼中的花,搖動了瞬間。
  
  「好,我聽你的。」童遙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是雲絮,輕得沒有一絲壓力:「我從來都不在乎會等多久。」
  
  說完,童遙轉身,離去。
  
  我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渾身無力地靠在牆上,用雙手摀住臉。
  
  即使我的指縫是緊緊會攏的,但,還是有陽光從那些看不見的縫隙中射入。
  
  我的眼前,是橘紅的光。
  
  我就這麼看著那片溫暖的或,思維停滯了。
  
  「童遙走了。」不知過了多久,柴柴來到我身邊,輕聲道。
  
  我只是點點頭。
  
  就連點頭的力氣,也是透支的。
  
  「其實,聽見他喜歡你的消息,我也是挺驚訝的......」柴柴頓了頓,似乎是在斟酌語句:「那麼,現在你想怎麼辦?」
  
  我將雙手從臉上放下,下定了決心:「現在,我要吃飯。」
  
  看在柴柴的面子上,喬幫主暫時不計較被我啃了小咪咪的仇恨,在短時間中就為我弄好了飯菜。
  
  為了報答他的一飯之恩,我用了更快的速度,風捲殘雲般地將一桌子菜都給消滅了。
  
  吃完後,照舊是摸摸肚子,打個飽嗝,抹抹嘴。
  
  順便,問了問柴柴是如何被抓回來這個問題。
  
  答案很清晰,是被處於迷糊時期中的我給出賣的。
  
  我這才想起,當時我甚至還為喬幫主畫了張去往雲易風家的地圖。
  
  實在是為柴柴的被捕計劃作出了巨大的不可磨滅的貢獻。
  
  一來不敢看柴柴怨恨的目光,二來不想被她抓著童遙的問題問個不停,我果斷地起身,出去散步。
  
  暈了一個下午,出來時,已經是傍晚。
  
  我將手放在褲兜中,在街道邊踢小石子玩。
  
  周圍偶爾有一兩輛車經過,車輪和地面發出嘩嘩的聲響。
  
  這個時段,人們似乎都回家吃飯去了,一路走來,也沒見幾個人。
  
  我低著頭,努力地想要理清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我記得,在今天春天剛剛降臨時,我還在哀歎資深的孤鸞命。
  
  但忽然之間,我這棵鐵樹,居然沾染了兩朵桃花。
  
  可惜,是兩朵無法消受的桃花。
  
  確實是無法消受。
  
  雲易風這朵黑桃花,我是對他沒什麼感情。
  
  而童遙這朵冒充著友誼花的桃花也是不能摘的。
  
  正在胡思亂想中,我看見了一幅美景。
  
  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牽著一條拉布拉多犬向我走來。
  
  那個風度翩翩,那個風姿淡雅。
  
  即使我在苦惱之中,口水還是快速分泌著。
  
  更重要的是,那個人居然在我面前停下了。
  
  「你好,我是新搬來的,和你住一個小區。」那人將手一伸,道:「我叫宵常。」
  
  我忙伸手回報,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宵帥哥笑著道:「其實,有好幾次,我都想跟你打招呼,但你每次上下班都是匆匆忙忙的,我也就不好意思打擾。」
  
  我疑惑了,他這算是,在搭訕?
  
  宵帥哥將手握成拳,放在唇上,清清嗓子,道:「那個,我可以冒昧地問一個問題嗎?」
  
  他邊說著,臉頰上泛起了一層緋紅。
  
  我狼血沸騰。
  
  看他的樣子,鐵定是問:姑娘,你有否婚配,如果沒有,介意給在下個機會不?
  
  難道說,我紅鸞星動得這麼厲害?
  
  前兩朵桃花還沒謝,第三朵又開了?!
  
  不過,這個宵常,也是三朵當中,最正常的一個。
  
  愛動物的男人,一定是好男人。
  
  或許,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也未可知啊!
  
  所以,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激動,等待著他的告白。
  
  「我想問你......我想問你......我想問你......」宵常咬著唇,耳朵紅成了小辣椒。
  
  我面上雖是裝作疑惑的模樣,但心內卻是鑼鼓喧天。
  
  說吧,說吧,說你愛我吧!
  
  宵常吞吐許久,最後終於咬牙道:「我想問下,那位經常去你家的喜歡用左手的男人......可以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嗎?」
  
  喜歡用左手的男人,是指童遙了。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原來宵帥哥的對象是童遙?
  
  我有氣無力地告訴宵帥哥,說童遙百分之兩百是喜歡女人的。
  
  宵帥哥用一種失戀的消沉表情離開。
  
  我也唉聲歎氣地往家裡走。
  
  第三朵桃花,是假桃花。
  
  看來,我應該抽時間去廟裡求求籤了。
  
  哎。
  
  一直在街上逛了4個小時,踩了3堆狗的便便,看了兩場街頭吵架後,我買了一打啤酒回家。
  
  接著,坐在落地窗前,邊看夜景,邊把酒往自己肚裡灌著。
  
  我明白,這些天一直在睡,估計這一年的覺都被我給睡沒了。
  
  因此,我只能靠喝醉來逃避現實。
  
  酒可是個好東西,有什麼煩惱,喝下就能忘得個一乾二淨。
  
  雖然只是暫時。
  
  酒一入腸,神思混亂。
  
  屋子中的東西,開始不斷搖晃。
  
  而我整個人,像是坐在一條小船上。
  
  迷迷糊糊之間,有人似乎在敲門。
  
  我從地上站起,接著,晃晃悠悠地跑去開門。
  
  用一雙醉眼看去,發現來人居然是雲易風。
  
  「你來幹什麼?」我問。
  
  「我來要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雲易風看著我,目光才叫一個炯炯。
  
  屬於他的東西。
  
  偶像劇中的男主角都是用這句話來形容女主的。
  
  意思就是,他是來要回我的?
  
  我有一絲惱意,道:「我寒食色才不是個東西!」
  
  話說出口,發現聽著不對勁。
  
  怎麼自己罵上了自己?
  
  我揮揮手,道:「回去吧,別來偶像劇這套了,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雲易風用奇怪的表情看著我,道:「我又沒有讓你跟我走。」
  
  「那你是來拿什麼的?」我奇了怪了。
  
  我好像並沒有拿過他什麼東西啊。
  
  雲易風的手一直是放在身後的,而此刻,他忽然將手舉到我面前。
  
  我倒抽一口冷氣——他的手上,拿著一個鑷子。
  
  雲易風的嚴重,閃爍著亢奮的光:「上次,你拔了我的毛,這次,該輪到我拔你的毛了!」
  
  我一聲慘叫,高入雲霄。
  
  雲易風一把將我按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就扒拉下了我的褲子。
  
  我雙手雙腳在空中亂舞,大喊著救命。
  
  雲易風邪魅狂狷地一笑,咧開嘴,露出一口白光閃閃的牙,道:「別喊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毛的。」
  
  說完,他低下頭,用鑷子去拔。
  
  我拒不合作,用雙腳夾住他的頭,準備來個魚死網破。
  
  正在掙扎著,我眼睛一抬,卻發現不知何時,童遙坐在了床邊。
  
  我又羞又惱,道:「你在幹嘛?快來幫我!」
  
  童遙只是靜靜地微笑,不動也不做聲。
  
  「快來幫我,你聽見沒有?」我急得快要眼淚嘩嘩了。
  
  可是童遙依舊如斯,除了微笑,還是微笑。
  
  這是,我感覺到雲易風的頭已經從我的雙腿間逃脫。
  
  並且,他還用繩子將我的腿給綁了起來。
  
  接著,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就來到了我的草坪上。
  
  雲易風的眼睛,他的牙齒,他的顴骨上的皮膚,都是淫光閃閃。
  
  「寒食色,納毛來!」雲易風大吼著,握住手中緊緊夾著我一小撮黑毛的鑷子,狠狠一拔。
  
  「我的毛!!!!!!!!!!!!」
  
  我淒厲地大喊一聲,接著猛地清醒過來。
  
  睜開眼,環顧下寂靜的房間。
  
  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在做夢。
  
  低頭,發現一罐冰啤酒正放在我的小腹之下。
  
  難怪會做那樣的夢。
  
  往額上一抹,滿頭冷汗。
  
  我怔怔地在地板上做了許久,突然一蹦而起。
  
  剛才那混亂的夢,就如我這混亂的人生。
  
  我寒食色,一定要盡早將他們解決。
  
  我要快刀斬亂麻。
  
  我要重新獲得我平靜的人生。
  
  說做便做。
  
  一個小時之後,我便來到了雲易風家。
  
  因為雲易風正在書房中與人商量幫派中的重要事情,我便在客廳等著他。
  
  小弟們看見我,個個眼睛裡,都含著一泡眼淚,紛紛向我控訴了柴柴的惡行。
  
  據說甚至有幾個小弟被柴柴的磚頭給拍得脫離黑道了。
  
  此外,從小弟的描述中,我還了解到了柴柴上次被救走,或者說是劫走的情景。
  
  據說,那是個雷鳴電閃的夜晚,小弟們沒事,紛紛在客廳觀看芒果台重複重複再重複播放的《還珠格格一二三部精裝合輯》。
  
  忽然,一個滿臉橫肉,眼歪口斜,踏著半個肩膀如鐵塔般的壯漢將門踢開,如一陣風般將柴柴給掠走了。
  
  小弟們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立即開香檳,通宵慶祝。
  
  我汗水那個滴答啊,好好的一個喬幫主,居然被小弟們給形容成鐘樓怪人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2:33 PM


109.故人歸來
  
  正聽著他們講訴的當,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
  
  熟悉得很。
  
  就是剛才夢中那位。
  
  我轉過身,看著雲易風。
  
  他穿著黑色的襯衣,黑色的褲子。
  
  黑色的眼睛,黑色的睫毛,黑色的頭髮。
  
  另外,小聲地說,他的毛,也是黑色。
  
  總之,雲易風整個人就是為黑色而生。
  
  他的全身,都流溢著一種黑色的流光。
  
  可是遇見我之後,他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他的黑色,被沖淡了些許。
  
  我寒食色絕對是雲易風的剋星,想起來,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雲易風揮揮手,那些小弟都知趣地下去了。
  
  其中一個特別崇拜我,臨走時,還悄聲在我耳邊說道:「大嫂,你和大哥多日不見,必定十分想念,儘管在廚房盡興,我會負責清理現場的。」
  
  聞言,我只想對他說一句話:小弟,我真的很想用狼牙棒ooxx你那朵嬌羞的小菊花。
  
  沒一會,廚房中就只剩下我和雲易風了。
  
  雲易風看著我,一雙鷹眸帶著試探:「剛才他們說你來了,我還不信。」
  
  「那個,你期望不要太高。」我趕緊給雲易風打預防針:「我來,是想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做個了斷的。」
  
  「了斷?」雲易風嘴角一抿,刻出一道陰影:「我不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了斷的必要。」
  
  「我不想再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了。」我在來的路上,就將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看的電視劇,小說中的台詞翻來覆去地篩選了一遍,爭取選出最好的分手詞語。
  
  「浪費?」雲易風笑了,這麼一笑,嘴角的陰影,更加深沉:「我不太喜歡你的這種形容。」
  
  看來,不管我怎麼斟酌詞語,還是達不到雲易風的要求。
  
  沒奈何,我還是決定遵照老辦法--快刀斬亂麻。
  
  於是乎,我深吸口氣,直到將肺漲到最大的程度,才一鼓作氣地說道:「雲哥,說實話,你是道上的大哥,我是平頭百姓,咱們根本就不是同一條道上的人,我們的相遇就是錯誤。當然,這世界,千奇百怪,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就算是跨域種族的愛情,也是可能開花結果的。可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根本就美歐感情,我對你不來電,你對我來的,也不是電,只是好奇。雲哥,生命是美好的,人生是短暫的,咱們還是快點將這段糊里糊塗的感情給段了吧。你去找你的純情小女孩,我去找我的鮮美可口的綠草。大家再見亦是朋友,偶爾也可以約出來喝兩杯酒,當然,我請客,你掏錢。好了,總結上面的話就是一個中心思想: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們就不再有什麼瓜葛了。我給你一秒鐘的時間,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時間到,好,你同意了。」
  
  一口氣將上面的話給說完,我的舌頭乾裂得像是七月大旱後的田地了。
  
  我也不客氣,自顧自倒了一杯水。
  
  咕嚕咕嚕喝下去,這才發覺,當事人雲易風還沒說話呢。
  
  「你倒是哼一聲啊。」我抹去嘴角的水珠。
  
  「哼。」雲易風果然很合作,真的哼了一聲。
  
  不過,這個「哼」字的溫度有些冷,算是冷哼。
  
  「你以為,我會同意嗎?」雲易風的眼睛,很慢很慢地閉合了下。
  
  眼中的那抹內斂深邃的光,沾染上了些許銳利的意味。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輕易同意的,所以,我準備了兩份禮物。」我胸有成竹地將一大一小兩個盒子從身後給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雲易風揚揚眉毛,愛理不理。
  
  「你打開就知道了。」我恭敬地將大的那個盒子先呈上,並且還用了敬語。
  
  雲易風接過,打開,發現裡面是一塊新鮮出爐的,鮮紅欲滴的,形狀完好,堅硬無比的……磚頭。
  
  「你是什麼意思?」雲易風問。
  
  我繼續很有禮貌地解釋著:「我在想為什麼雲哥你會對我情有獨鍾呢?我寒食色真的沒什麼大的優點……我的意思是,除了身材好一點,臉蛋漂亮一點,性格隨和一點……除此之外,真的沒什麼打的有點。你雲哥什麼女人沒見過呢?為什麼偏偏就是看上了我呢?經過很多天的仔細思考與調查論證,我發現,自從我用我那翹臀坐了你兩次俊臉之後,你對我的態度就有了改變。雲哥,你可能認為自己是對我有了興趣,其實不然,你是對我有了恨意。很多時候,恨與愛只是一線之隔。你堂堂雲哥,沒有辦法報復我一個弱女子,所以你潛意識就決定用我來折磨我。這是變態的,不是常態的,所以雲哥,我今天特意呈上這塊磚頭,誠心地邀請您把它往我頭上砸四下。這樣,我用屁股坐你的臉的事情就扯平了。接下來,就請您觀看下一份禮物了。」
  
  說完,我將那小盒子遞給雲易風。
  
  之後,我又倒了杯水,潤喉嚨。
  
  話說多了,真費口水。
  
  雲易風慢慢地打開小盒子。
  
  當看清裡面的東西時,他的鷹眸,瞬間瞇縫起了。
  
  「這是什麼?」他問。
  
  「你認不出來嗎?」我訝然:「不可能的啊,這東西你身上也有的,而且每天洗澡時鐵定會看見的。」
  
  「你的意思是,」雲易風瞇縫的鷹眸中,射出了道精光,涼涼的:「這東西,果真是你身上的?」
  
  「如假包換。」我拍著B罩杯的胸脯保證:「看這油光水滑,看著漆黑潤澤,看這高貴典雅,不是我的毛,是誰的?難不成,你認為是你的?放心啦,上次拔下你的毛,都已經落在車裡還有那座別墅裡了,我怎麼會這麼變態,去收集呢?」
  
  不過,仔細想想,如果上次收集了,說不定可以放在網路上拍賣。
  
  憑著雲易風的身份,鐵定能賣出個好價錢才是。
  
  哎,可惜了。
  
  我這邊正在惋惜,雲易風則開始幽幽地向著我射出冷箭:「寒食色,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灌下一杯水,作出誠懇的樣子,道:「是這樣的,我呢,經過仔細的思考與回憶,發現,我們之所以會糾纏不清,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我拔過你的毛,您雲哥是何許人也,鐵定是一毛不拔的啊。所以,你潛意識中就決定,一定不能便宜了我。這也就是您雲哥不願意對我放手的重要原因。所以,剛才,我將毛巾咬在嘴中,狠下心,用力地拔下了自己的毛,送給雲哥,希望你能消消氣。而且這麼一來,我們之間的帳,也就算清了。
  
  我發覺自己今天說了很多的話,多塊詞窮了。
  
  所以說,分手是個技術活。
  
  為了不傷害到他的自尊心,為了維護他的面子,我做了多少功課。
  
  可是,雲易風一點也不理解我的苦心。
  
  在我說話的當,他斂眸看著我,臉上的冰霜,一層層地厚。
  
  果真是全自動電冰箱。
  
  其實我還挺想對著他哈口氣,看能不能把他給吹化了。
  
  但是考慮到自己睡了這麼多天,似乎都忘記了刷牙。
  
  我此刻的口氣,估計和那硫化氫有得一拼,這麼一哈,雲易風鐵定會倒下。
  
  想到每次我禍害雲易風,他就糾纏得我更緊一些。
  
  害怕這一情況發生,我生生將那口氣眼下肚子。
  
  禍害我自己算了。
  
  廚房中很安靜,就我和雲易風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估計會相看兩厭的。
  
  其實,雲易風還是挺帥的。
  
  臉部線條流暢而深邃,雖然帶上了點銳利,可是平添了些危險地氣息。
  
  女人的血液中,天生便有探險的渴望。
  
  所以,危險地男人,更具誘惑。
  
  他胸前的襯衣最上面的三顆紐扣式解開的。
  
  蜜色的絲綢般的肌膚,就這麼露出了大片。
  
  佔據了所有人的視野。
  
  他的髮,自然柔韌,帶著野性。
  
  而他的眼睛,則是一雙獸眼,能在漆黑的夜裡閃著光。
  
  在我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的同時,雲易風臉上的冰霜開始慢慢消融。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雲易風慢悠悠地說道。
  
  我點頭。
  
  沒錯,感情確實是兩個人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一個人說短就斷,是不行的。」雲易風道。
  
  他輕易地用這樣一句話,就將我剛才那一大摞話全部都否決了。
  
  我感覺喉嚨裡像是哽了個蛋黃。
  
  被氣的。
  
  我深吸口氣,決定學習他,用比較言簡意賅的話來對抗:「感情,確實是兩個人的事情,所以,不是其中一個人硬咬著不肯分手就能繼續下去的。」
  
  雲易風將身子靠在流理台上,輕輕一笑:「不一定呢。」
  
  我喉嚨中的蛋黃,越發漲大了。
  
  虧了,真的虧了。
  
  我容易嗎?
  
  為了撬下那塊磚頭,我偷跑到小區花壇裡,差點被狗給咬了。
  
  我容易嗎?
  
  為了拔下那根毛,我眼淚飆了三大三滴。
  
  這麼有誠心地禮物,卻還不回雲易風的良心。
  
  虧大了。
  
  我蹲在牆角,默默垂淚。
  
  垂了一會,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那麼,你有把你想和我在一起的事情告訴易歌嗎?」
  
  雖然小乞丐遠在國外,但我還是時常和他聯繫的。
  
  上次,站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小乞丐豁了出去,居然真的脫下了外套。
  
  我一飽眼福,口水決堤。
  
  從小乞丐的話中,我聽得出,他壓根就不知道我和他哥的事情。
  
  也就是說,雲易風沒有向他透露。
  
  我估計,小乞丐是雲易風的軟肋。
  
  果然,雲易風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的眼睛掃到了我的手上,看見了我食指上被自己割傷的口子,便不動神色地轉移了話題:「這是什麼?」
  
  「傷口。」我答:「切菜時不小心被割傷了。」
  
  「你也會受傷?」雲易風輕笑。
  
  居然用這種語氣。
  
  說得我好想是大力女金剛一樣。
  
  我正想回嘴,豈料雲易風一把將我的手指給拿起,放在唇邊。
  
  那個動作,是吻與吮吸的結合。
  
  他閉著眼,銳利的眉目在那瞬間變得柔和了。
  
  雲易風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在撫去我食指上的疼痛。
  
  我感覺到了一種濕潤,以及嘴唇內壁的柔滑。
  
  這個動作持續了幾十秒,之後,雲易風抬起頭來,柔聲道:「怎麼了?」
  
  我心中很猶豫。
  
  兩種思想在不斷打架。
  
  最終,我決定了,我要告訴他實情。
  
  所以,我咬咬下唇,用一種飽含同情的目光看著雲易風,道:「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在撬那塊磚頭時,不小心碰到了花壇中的一堆狗的便便。因為想趕緊來這裡和你說清楚,我就沒來得及洗手。」
  
  「我的意思是,」我用另一隻手拍拍雲易風的肩膀,一臉痛惜:「兄弟,快去漱漱口吧。」
  
  聞言,雲易風看著我。
  
  牢牢地看著我。
  
  想要把我吸入他的眼睛似的看著我。
  
  想要把我吞入腹中的那樣地看著我。
  
  良久,他說了一句話:「寒食色,我不會放過你的。」
  
  接著,他轉身,向著洗手間走去。
  
  雖然他努力作出了鎮定的模樣,但是我的火眼金睛還是看出了他腳步的一絲踉蹌。
  
  看著我那被他吮吸太過的手指,我覺得,自己很無辜。
  
  本來是想解決一個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更混亂了。
  
  出師不利。
  
  可是,我不放棄。
  
  接下來,我去到了醫院。
  
  我要去向童遙說清楚。
  
  我不能接受他。
  
  因為……他是童遙。
  
  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因為……其他。
  
  我特意買了束百合去。
  
  帶著質感的白色花瓣,純潔,氣味淡雅,清新。
  
  我就懷抱著這和我的氣質完全相反的花,站在病房門前,躑躅著。
  
  我也覺得奇怪,像雲易風那種道上大哥的家,我都大無畏地進去了。
  
  為什麼童遙這裡,我卻當成是龍潭虎穴呢?
  
  正當我猶豫之際,一名護士從裡面出來,我躲閃不及,就這麼被躺在病床上的童遙給瞧見了。
  
  沒法子,我只能僵僵地笑著,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我沒敢看童遙,只是低著頭,將百合插到花瓶中。
  
  雖然如此,我還是感覺得到一股目光膠著在我身上。
  
  「怎麼想著買花?」童遙問。
  
  「看病人當然要買花了。」我垂著頭,聲音低低的,像是蚊子哼哼。
  
  「我還以為,」童遙清單的聲音中,含著些許意味深長:「你是在故意拉遠我們之間的距離。」
  
  被看出來了。
  
  我買花給他,是一種疏離的表示。
  
  意思是:「童遙啊,我們之間是沒戲的。
  
  可是被童遙這麼明說之後,反而是我不好意思了。
  
  所以,我的頭,落得更低。
  
  雖然我極力放慢速度,但百合很快就插好了。
  
  我只能抬頭,面對童遙。
  
  「童遙。」我喚他。
  
  「嗯。」他應了一聲。
  
  這一聲,可是帶著濃情蜜意,柔情屢屢,聽得我渾身酥麻。
  
  我瑟縮了下身子,鼓起勇氣道:「童遙啊,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我們之間是不合適的。」
  
  「嗯。」童遙繼續應著,面上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
  
  好像是聽見我說,童遙啊,我今天中午吃了個漢堡包那樣平靜。
  
  見沒有反應,我反而有些慌了手腳,繼續道:「童遙啊,我鎮的覺得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對你真的只能有朋友般的感情,要我和你產生男女之情,太不可能了。我們,我還是回到以前那樣好麼?真的,男女朋友式來來去去,但是,朋友卻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我們不可以因為一時的男女之情而放棄了最珍貴的友情,你說是不是不?」
  
  童遙看著我,臉上的神色,像是天空中的浮雲。
  
  遼遠,豁然,一望無際。
  
  「嗯。」他還是這麼回答。
  
  可是,我聽得出來,這聲「嗯」根本就是不贊同的意思。
  
  他現在對待我的態度,就像是在對待一個任性的孩子。
  
  不論我說什麼,他只是寵溺地答應,接著,再用自己的方法讓我妥協。
  
  意識到這點,我很無奈。
  
  「童遙!」我認真地喚了一聲。
  
  但是一看見他那如水深沉的眼神,我又變得無力了,接下來的聲音,也低了許多:「為什麼你們都不認真聽我的話呢?」
  
  「我們?」童遙的眸子裡,浮雲聚散片刻:「你剛才去找了雲易風?」
  
  「是的。」我在他躺的床邊坐下,將雙腿伸直:「來這裡之前,我就先去找了他。我告訴他,我和他,是真的合不來,大家乾脆一點,將關係撇撇清楚。」
  
  「可是他不答應。」童遙猜測道,語氣是肯定的。
  
  「沒錯,他不答應。」我承認,語氣是苦惱的。
  
  「別擔心,有我在。」童遙握住了我的手。
  
  他微笑,唇上綻放著自信悠然的華麗的花。
  
  我像是被小鳥給啄了似的,下意識便要將手收回。
  
  但是,童遙卻道:「別動。」
  
  接著,他從病床邊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張止血貼。
  
  「你看你,這張都髒了,自己也不知道換一下。」
  
  童遙邊說著,邊將我食指上的止血貼給輕輕撕了下來。
  
  動作輕柔。
  
  私下時,膠布拉扯著肌膚,牽連到結疤的傷口,不禁引發了些疼痛。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下。
  
  那動靜是輕微的,甚至能輕易消融在空氣中。
  
  但是童遙看見了。
  
  他俯下頭,對著我的傷口輕輕地吹著氣。
  
  那暖熱的氣息,噴在傷疤上,癢癢的,將痛全部吹散。
  
  我吞了口唾沫。
  
  接著,童遙拿出新的止血貼,熟練地幫著我貼上。
  
  他的手指,非常乾淨,指腹,輕撫著我的手部肌膚。
  
  我呆愣了。
  
  等換好之後,他並沒有就此放開我的手,而是將唇印在我的脈搏之上。
  
  輕輕的一吻。
  
  他形狀完美的唇瓣下,湧動的,是血液。
  
  我幽藍圓潤的血管下,湧動的,是同樣的嫣紅。
  
  他的唇,接觸著我的血管,彷彿有什麼東西,順著我們接觸的那點,進入了我的身體。
  
  游絲般的細小東西,徜徉了我的全身。
  
  細胞的組合,分裂,消亡,重生。
  
  「該換藥了。」一名護士在這時推開了病房門。
  
  瞬間,那股莫名的綺靡煙消雲散。
  
  我猛地回過神來。
  
  「啊!!!!!!!!!!!!!」
  
  我又一次尖叫著,衝出了病房。
  
  原本以為,我至少可以通過今天的行動,成功地將他們中的一個給消除。
  
  可惜,世事難料。
  
  一個被我給禍害了。
  
  另一個把我黑禍害了。
  
  但是說心裡話,經過今天的一番決鬥,我發現自己害怕的,不是雲易風,而是童遙。
  
  我得出一個結論。
  
  童遙,他不是人類。
  
  他是妖。
  
  這麼多年的花花公子,他不是白當的。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我先前告訴童遙,我要和他繼續當朋友。
  
  而童遙就牢牢抓住了這點。
  
  童遙認為,朋友之間,是可以送禮物的。
  
  所以,他每天都派小秘書到我家,親自給我送禮物。
  
  並不是什麼鑽戒,寶石項鏈等貴重的東西。
  
  只是一些精巧的小禮物,如限量版的化妝品,好吃的美食。
  
  甚合我心意。
  
  童遙還認為,朋友之間,是可以通電話的。
  
  所以,他每晚都會打來電話。
  
  打來了,又不說話,我實在熬不住,便問道:「你在幹嘛?」
  
  他低低地說道:「我只想聽聽你的呼吸聲。」
  
  那聲音,才叫一個溫情脈脈,讓人心神搖曳。
  
  我只覺得話筒瞬間變成燒紅的烙鐵,燙得我渾身發軟。
  
  童遙,實在是千年老妖。
  
  還是那句話,如果我是初出茅廬的純情小女生,鐵定會被他啃得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下。
  
  而雲易風職責四似乎被我給噁心透了,一個星期都沒有來煩我。
  
  我樂得輕鬆。
  
  而童遙的柔情蜜意狂轟亂炸中,時間靜悄悄地流逝著。
  
  這天,老媽打來電話,讓我吃飯,說有事情跟我商量。
  
  回想起上次的事情,我忙警覺道:「我死都不會回家吃的!」
  
  我媽說:「沒讓你回家吃,就在步行街那裡的巧克力火鍋店吃。」
  
  巧克力也算是我的最愛。
  
  因此,我就答應了。
  
  在去的途中,我接到了許久不見的雲易風的電話。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是有什麼事發生了:「你在哪裡?我想見你。」
  
  「改天吧。」我道:「我約了人吃飯。」
  
  「男人?」雲易風那邊傳來低氣壓,覆蓋在我身上。
  
  我本想否認,但是仔細想想,沒這個必要。
  
  所以,我對著電話道:「喂,喂,怎麼沒聲音了?」
  
  然後,果斷地掛上,接著關機。
  
  我們還沒什麼關係就管得這麼緊,那要是有什麼關係了,我還要不要活呢?
  
  我走進巧克力火鍋店,老媽還沒來。
  
  我便選擇了個靠窗的位置,等待著。
  
  窗外,便是步行街,行人熙熙攘攘,一派熱鬧。
  
  我一手扶腮,將思想放空。
  
  正空到不行時,一陣腳步聲在我耳邊響起。
  
  有人,在我對面坐下了。
  
  我下意識轉頭。
  
  然後,我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在我生命中消失了六年的人。
  
  溫撫寞。



110.「情敵」見面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
  
  我只記得,白色。
  
  一點耀眼的白色出現在我的眼前。
  
  先是針尖大小,接著,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膨脹著。
  
  在一瞬間,便佔據了我的視野。
  
  我的眼睛裡,全是耀目的白色。
  
  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周圍,似乎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時間,也彷彿靜止了。
  
  等我回過神來時,我覺得像是已經過了小半輩子。
  
  可是不然。
  
  只是一瞬。
  
  我看著眼前的溫撫寞,很多的回憶,像是流水一般,在我的腦海中快速地翻過。
  
  我們的笑。
  
  我們的淚。
  
  我們的愛。
  
  我們的恨。
  
  我們的相遇。
  
  我們的錯過。
  
  一件件,一樁樁,全都重複一遍。
  
  只是記憶,不再鮮明。
  
  痛與愛,都不再鮮明。
  
  只是鈍鈍的。
  
  愛與痛,都是鈍鈍的。
  
  時間,帶走了我們的稚嫩。
  
  無論是內在的,還是外貌上。
  
  是的,溫撫寞失去了那種青澀,增添了男人的氣息。
  
  可是,他的氣質,似乎沒有什麼改變。
  
  纖塵不染,如冰雪般的姿態。
  
  他安靜地坐著,清冷而憂鬱的氣質,就這麼散發出來,無聲地吸引著人。
  
  他的眸子,乾淨柔和,細緻的睫毛,時而如扇子般落下。
  
  他的鼻樑,高挺纖秀,像是最秀致的山巒,有著流暢弧度。
  
  他的唇,是一種淡淡的顏色,明淨清透。
  
  陽光,透過溫撫寞左方的玻璃,射在他的臉上。
  
  他的皮膚,像是最上等的玉石一般,帶著剔透,泛著薄薄的涼。
  
  這就是溫撫寞,沒有一絲雜質。
  
  帶著一點神秘。
  
  有著一點琉璃。
  
  染著一點寂寞。
  
  泛著一點薄涼。
  
  午後,暖黃的陽光下,他的眸子,淡了些許,呈現了透明的光澤。
  
  他就用這樣的眸子,看著我。
  
  一直。
  
  看著我。
  
  我從沒想過,我們會在這樣的狀況下見面。
  
  但事實確實如此。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
  
  我們的思維是散亂的。
  
  店內牆上的油畫。
  
  溫撫寞身後小女孩的頭髮。
  
  步行街上無聲地行人。
  
  每一個印象,都是淡薄而單獨的,毫無意義。
  
  我不否認,在得知溫撫寞即將回來的消息後,我設想過多次我們的遇見。
  
  而這時,那句早已準備好的話,就從我的喉嚨中自動竄了出來:「你回來了。」
  
  一句話毫無意義的話,卻可以開啟正常的談話。
  
  溫撫寞淡淡一笑:「是的,昨天的。」
  
  「畢業了?」我問。
  
  這些問題,都是早就存在心中,記熟了的。
  
  聽上去,很平靜。
  
  而溫撫寞的回答,也是平靜的:「是的。」
  
  「想回來發展?」我繼續問。
  
  「嗯,畢竟,我的家,就在這邊。」溫撫寞道。
  
  我問的,都是最平常的問題。
  
  或者說,是最敷衍的問題。
  
  我們,就像是點頭之交那樣,談論著最無關緊要的話。
  
  曾經有多親密,現在便有多疏離。
  
  我的腦子裡,提前準備了很多這樣的問題。
  
  所以現在,我可以不用思考,便將它們問了出來。
  
  在美國生活得怎麼樣?
  
  嗯,不錯。
  
  這麼幾年,英語一定都已經提高了不少了。
  
  一般對話尚可以。
  
  見你回來,伯父伯母一定很高興。
  
  是的。
  
  毫無營養的對話就這樣繼續著。
  
  我沒有認真問,而溫撫寞,也沒有認真答。
  
  我們在用這種毫無意義的談話,來進行緩衝。
  
  是的,緩衝。
  
  我們的分手,並不是愉快的。
  
  不可能因為時間的過去,而撫平感情的廢墟。
  
  正當我繼續問著不期望答案的問題時,溫撫寞的眸光忽然閃現了一絲透徹。
  
  他的臉,也微微抬起,彷彿已經決定正視。
  
  我全身,忽然泛起一層莫名的緊張。
  
  我喝了口飲料,故意看看手錶,道:「我媽怎麼還沒來?」
  
  溫撫寞緩聲道:「伯母不回來了,她想讓我們單獨說說話,才會想出這樣的方法。」
  
  「是嗎?」這是我早就猜測到的結果。
  
  所以,對於這個回答,我只是笑笑,不想再深入。
  
  我和溫撫寞此刻的對話,是如履薄冰。
  
  我只想保持一個距離。
  
  但是,溫撫寞似乎並不這麼想。
  
  他整個人,像是陽光下的浮冰。
  
  纖秀,毫無雜質。
  
  他的眉目,柔順中,帶著一種淺淺的憂鬱。
  
  就像我記憶中的那樣。
  
  我覺得這個場面很熟悉。
  
  當年,溫撫寞也是坐在我的對面,說,食色,沒有我,你是不是會快樂很多?
  
  當時,他的眼睛裡,也是這樣的複雜情緒。
  
  「食色。」多年之後,溫撫寞第一次喚了我的名字。
  
  那聲音,穿過時間的隧道,轟轟隆隆地,來到我的耳邊。
  
  浸潤著黯淡的昏黃的陽光。
  
  我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澀。
  
  不知是因為時間,還是因為感情,活血,只是為了自己過去的那些年華。
  
  「食色。」溫撫寞繼續輕輕地喚著。
  
  「嗯?」我睜大眼,讓風將那微薄的淚給吹乾。
  
  眼內,只剩下一層憂色的潤澤。
  
  溫撫寞看著我,停頓許久,終於輕聲問道:「你好嗎?」
  
  這個問題,剛才我也問過他。
  
  但那時,只是一個問題。
  
  而現在,由他問來,輕柔地聲線中頗有些蕩氣迴腸。
  
  「好。」我笑,自己也分辨不出,笑的真假:「很好。」
  
  溫撫寞的眸光,又淺淡了些許。
  
  他的喉結滾動了下。
  
  溫撫寞的喉結,曾經是我最愛的部位。
  
  秀氣的喉結,白皙的肌膚,在耳鬢廝磨之際,我總是喜歡咬住那凸起的小塊……
  
  我閉上眼,努力地刷去那些記憶。
  
  無謂的記憶。
  
  「對不起。」就在我閉眼的瞬間,溫撫寞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我很清楚,他這聲對不起的意思。
  
  「食色,我一直都想對你說著句話。」溫撫寞的聲音,也是帶著一種潤涼與輕柔。
  
  「都過去了。」我垂著頭。
  
  光滑的桌面上,映著我的臉。
  
  有些模糊,有些扭曲。
  
  和過去的事情是一樣的。
  
  誰對誰錯,又有什麼要緊。
  
  誰輸誰贏,又有什麼關係。
  
  我們還是一樣地,長大了。
  
  「沒關係。」我抬頭,對著他微笑:「真的沒關係,那都已經過去了。」
  
  溫撫寞如水的眸子中,映著我的笑顏。
  
  「我們都是要向前看的。」我輕輕吸口氣:「駐足不前是不行的。」
  
  這句話,是向他說,也是對我自己說的。
  
  溫撫寞的眉梢眼角,帶著一種看不真切的飄渺。
  
  既然話題都開啟了,我也就乾脆放開:「對了,你和安馨怎麼樣了?」
  
  聽見那個名字,溫撫寞冰涼的水眸中泛起了一點波浪:「她……」
  
  溫撫寞剛想說什麼,卻被我的身後給奪去了注意力。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了一陣內斂野性的壓迫力。
  
  很熟悉。
  
  像是……
  
  我的心,猛地一跳。
  
  倏地回頭,頓時被一雙鷹眸給鎖住。
  
  雲易風?!
  
  我全身僵硬,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雲易風便先發制人:「你果然是在和男人一起吃飯。」
  
  呻吟低沉,語氣僵硬,飽含著薄薄的怒火。
  
  那樣子,就像是我被捉姦在床一般。
  
  可是,我和他,確實沒什麼關係。
  
  我被噎了許久,才開口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我說了,我找你有事。」雲易風道。
  
  「我也說了,我今天沒空。」我道。
  
  雲易風忽然將眼睛看向我對面的溫撫寞,聲音陡然降了好幾度,像是浸染在冰雪之中:「他就是你說的事情?」
  
  「他是我……」我頓了頓,在腦子中迅速斟酌著詞句。
  
  初戀情人?說出來顯得我別有用心。
  
  所以,我選用了最安全的詞語:「他是我老同學。」
  
  在我說出這話時,我眼角一瞥。
  
  似乎看見,在這一瞬間,溫撫寞的眼裡,閃動了某種情緒。
  
  我來不及深究。
  
  我現在的主要精力,應該用來對付雲易風。
  
  此時的雲易風,身體繃得很緊,全身都散發著薄薄的怒氣。
  
  發怒的豹子,越是不動聲色,越是危險。
  
  果然,雲易風冷笑了:「見老同學,需要掛我的電話嗎?」
  
  我的背脊上,似乎有小螞蟻在攀爬。
  
  現在情況,確實有些超出我的控制能力了。
  
  我起身,來到雲易風前,悄聲道:「雲易風,你先出去等我,我馬上就出來。」
  
  雲易風的目光,從我的臉上,轉移到溫撫寞臉上,聲音中低氣壓層層向著我襲來:「如果我要離開,也應該帶你離開。」
  
  此刻,店裡的人,開始注意到我們這邊的情況了。
  
  在一道道意味深長的探究目光中,我又急又惱,低聲道:「雲易風,你別沒事找事好不好?」
  
  「找事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吧。」雲易風眸光微斂。
  
  我氣極了,也不分輕重,張口便說道:「我和你又沒什麼關係,你憑什麼要管我的行蹤?」
  
  話一說出口,我就知道糟糕了。
  
  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果然,雲易風的眼睛,瞬間結成冰,像是雪天的冰湖。
  
  他倏地蹲下身子,一把將我扛起,大踏步走出了巧克力火鍋店。
  
  我頭朝下,血液全部湧到了臉上,皮膚漲漲的,連耳朵都要紅透了。
  
  我的腹部,抵著他堅硬的肩膀,很是難受。
  
  我無能為力。
  
  我丟臉丟到火星。
  
  我也沒敢讓他放我下來,只能裝成死屍,被他扛著走。
  
  雲易風將我給扔在他的車上,接著,一踩油門,車呼嘯著離開。
  
  我轉過頭,顧光透過無數人群,透過玻璃,看見了一抹冰雪般的白色。
  
  靜靜地佇立在原地。
  
  身影,帶著一點寂寥。
  
  我的心裡,也不只是什麼滋味。
  
  車開得很快,轉眼,我就看不見溫撫寞了。
  
  注意力,重新返回到雲易風的身上。
  
  他這次,估計是真的有些生氣。
  
  因為他開車的動作,都帶著地位的粗暴。
  
  我只能噤聲。
  
  但總覺得,他生氣的原因,似乎並不是我和溫撫寞的見面。
  
  而是其他。
  
  我靜靜地等待著那個原因浮出水面。
  
  雲易風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徑直將車開出了鬧市,來到了山頂。
  
  山頂上的景致確實不錯,天空蔚藍,似乎觸手可摸。
  
  朵朵白雲,聚散不息。
  
  還是滿是墨綠的樹葉,層層疊疊,像是綠色的波浪,能見人的煩思給一掃而空。
  
  就在這裡,雲易風熄了火。
  
  接著,他將頭重重地靠在椅子上,似乎很累的樣子。
  
  那一聲歎息,幾不可聞。
  
  可是,歎息終究是歎息。
  
  雲易風感覺到了苦惱。
  
  人人都有苦惱。
  
  我此刻的心情也不輕鬆。
  
  於是,我也學他的樣子,將頭枕在椅背上。
  
  閉上眼,那抹純白的身影慢慢浮現。
  
  就在剛才。
  
  就在我最無防備的時刻,我和溫撫寞見面了。
  
  我一直在回憶著我的表現,應該不算失常。
  
  那麼,這算是,已經將他放下了嗎?
  
  我問自己。
  
  可惜,答案不明。
  
  對不起。
  
  溫撫寞對我說了對不起。
  
  對不起,他不應將我當成安馨的替身。
  
  這確實是個大的傷害。
  
  曾經的那個我,被傷地鮮血淋漓,內力盡失,甚至差點失去了愛人的勇氣。
  
  可是一切都過去了。
  
  就像是我剛才告訴自己那樣,一切都過去了。
  
  最苦難的時刻,已經過去了。
  
  我的眼睛,微微地闔著,陽光透過薄薄的眼瞼,射了進來。
  
  在我的眼前,躍動著橘紅的火焰。
  
  暖熱的火焰。
  
  「那個人,究竟是誰?」雲易風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他就是溫撫寞。」我想了想,還是據實作答。
  
  沒有隱藏的必要。
  
  「你為什麼今天要這麼生氣?」我問。
  
  雲易風沉默了。
  
  我睜眼,看向他,去發現,他一直在看著我。
  
  我的眼神,不好移開。
  
  兩人的視線,膠著在了一起。
  
  這麼一來,氣氛有些尷尬。
  
  我的腦子在迅速轉動著,究竟該說些什麼話來活躍下氣氛呢?
  
  還沒等我想出什麼來,雲易風便出手,撫摸上了我的臉頰。
  
  如果是平時,我是一定會躲避的。
  
  但是今天,我沒有這麼做。
  
  因為,此刻雲易風的臉龐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渺茫,濃濃的郁色。
  
  這些情緒,將他原本深邃銳利的五官給軟化。
  
  也就是說,此刻,雲易風變得不像是雲易風了。
  
  我心中滿是疑惑:「你究竟怎麼了?」
  
  雲易風沒有回答,但是她的那雙手,繼續在我的臉頰上遊走。
  
  指腹間,帶著厚繭,摩挲著我的每一個毛孔。
  
  而那雙鷹眸,此刻染著戀戀。
  
  我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只能怔怔地重複問道:「雲易風,你……」
  
  但沒等問完,雲易風這只豹子就一個俯衝,向著我襲來,一把將我壓倒,強吻。
  
  確確實實的強吻。
  
  那個吻,像是狂風暴雨一般,混合著閃電雷鳴,甚至加上了火山爆發。
  
  一起加諸在我身上。
  
  他的兩根鋼條似的手臂,牢牢地涵入我的腰間。
  
  他的唇,重重地擠壓著我的。
  
  他的舌,像是狂亂的士兵,在我的口腔中四處橫掃,不放過一個活口。
  
  他用最大的力氣吮吸著我,彷彿要讓我窒息而亡。
  
  他用最強烈的激情灼烤著我,彷彿要融化我的身子。
  
  他像是一隻兇猛的,被激怒的獸,用四爪撲倒我,用尖利的牙齒,乾淨而迅速地將我一口口吞下腹中。
  
  他的動作,是從未有過的粗暴,我的唇齒間,彷彿有著甜腥的血液流出。
  
  我的氧氣,被消耗殆盡。
  
  我無法呼吸,無法思考,無法生存。
  
  人都是有自保能力的,在臨近死亡的邊緣之時,我張開鋒利的牙齒,狠狠地對著口腔中的那根舌頭重重一咬。
  
  而與此同時,我用掙扎出的雙手,狠狠地揪住雲易風的頭髮,逼迫著他離開我。
  
  在我的雙向夾擊之下,雲易風放開了我。
  
  他重新倒在了椅背上,閉著眼,低低地喘著氣。
  
  他的頭髮,有些凌亂。
  
  神色,帶著一種煩亂與疲倦。
  
  我用紙巾往自己唇上一按,不得了,好嫣紅的一灘血。
  
  我心痛啊。
  
  現在血的價格不低呢,再多流些,都可以買兩隻雞來吃吃了。
  
  「你今天究竟怎麼了?」我第三次問這個問題。
  
  但是雲易風是鐵了心不肯回答我。
  
  一直到他的胸膛起伏不這麼劇烈了,他才幽幽問道:「寒食色,你對我,真的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我呆滯了下。
  
  為什麼會忽然問這個問題。
  
  「回答我。」雲易風睜開眼,眸中是壓迫的精光:「你就這麼想推開我?你就這麼討厭我?」
  
  我繼續用紙巾擦拭著唇上沁出的血跡,一邊輕聲道:「雲易風,說實話,你確實是好人,我對你還是有好感的。」
  
  「好人?」雲易風訕笑一聲:「這算是安慰嗎?」
  
  「你又不需要安慰。」我用舌舔舐了下唇瓣,甜腥的氣息蔓延:「我想,你是有自信的,也是有資格自信的,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的肯定與安慰。」
  
  確實,一個男人應該有的,雲易風都有。
  
  「而且,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我問。
  
  「什麼?」他抬抬眼皮。
  
  「我最喜歡你在易歌面前的樣子,帶點父親的威嚴,還有兄長的疼惜。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是易歌就好了,有你這樣一個哥哥。」
  
  我說的是實話。
  
  雲易風對小乞丐的那種感情,確實挺讓從小就沒有兄弟姐妹的我動容的。
  
  不知這話怎麼觸動了雲易風,他的臉上,忽然閃現了一道黯然。
  
  良久,他才低低地說道:「易歌出走了。」
  
  「什麼?」我話一出口,腦子就立馬反映過來了。
  
  難怪雲易風今天有些失常,原來是因為這個。
  
  「那快派人去找啊!」我急了。
  
  「已經找到了。」雲易風寂靜的聲音中,帶著一種難言的情緒。
  
  他為什麼要出走?」我疑惑。
  
  「因為,」雲易風歎口氣:「我告訴了他,我和你之間的事情。」
  
  這下子,我是徹底明白了。
  
  雲易風告訴了小乞丐,說他和我有染,小乞丐無法接受,就以出走來表達自己的反對。
  
  雖然雲易風沒有明說,但我也猜測得到,小乞丐鐵定還對著雲易風說了些傷感情的氣話。
  
  因為雲易風看上去,確實苦惱。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2:45 PM


111.桃花謝一朵
  
  我只能端坐一旁,默不作聲。
  
  「寒食色。」雲易風喚我。
  
  「啊?」我輕輕應了一聲。
  
  「為什麼就不是我。」他問:「為什麼你選擇的人不是我?」
  
  這個問題,實在是複雜。
  
  我無法回答。
  
  是啊,為什麼不是雲易風呢?
  
  他什麼都有,為什麼,我還是不能愛上他?
  
  所以說,感情的事情,真是比芝麻糊糊還混沌。
  
  這是,我的眼珠子,轉到了右邊。
  
  陽光折射在車窗玻璃上,恍惚成一片小彩虹。
  
  淡薄的光,帶著素雅,還有清澈。
  
  「雲易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道。
  
  「嗯?」雲易風應了一聲。
  
  「我想問你,如果我和易歌你必須放棄一個,你會放棄誰?」我問。
  
  話音落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雲易風的沉默。
  
  因為,我問到了點子上。
  
  我說出了答案:「你絕對會放棄我,因為,我和你的感情,並不像你以為的那麼深。」
  
  「真的,仔細想想,我們單獨待在一起的時間,真的是很少的。」我道:「我想,我之所以不選擇你,原因就在於,你也不是非我不可的。因為機緣巧合,我們的相處,估計會讓你有耳目一新的感覺。我的意思是……估計從小到大,你也只被我坐了臉。所以,你因為喜歡這種新鮮,而覺得自己喜歡上了我。可是,你的感情,卻不是我想要的。」
  
  雲易風依舊是沉默的。
  
  他的輪廓,是深邃的,隔絕開氣流,散發出深沉的野性。
  
  他那濃濃的眉峰與漆黑的眼,像是宇宙的黑洞,能輕易將人吸入。
  
  光線從車窗玻璃中打入,在他蜜色的肌膚上流溢,綻放著男人的絢麗。
  
  那結識緊致的肌肉,隱藏在襯衣之下,猶抱琵琶半遮面,吸引得人的口水嘩啦啦。
  
  他像是黑色的大海,內裡蘊藏著無限力量,讓人心生嚮往。
  
  可惜,不是我的。
  
  我雖然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樣子。
  
  但我至少知道,他不是我的。
  
  雲易風忽然抿了下嘴角。
  
  像是一個迷離的音符,天籟之音。
  
  「或許,你說得對,之所以我們無法在一起,是因為愛得不夠。」雲易風看著我,那雙鷹眸,是從未有過的流光溢彩,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不知不覺之間,放下了。
  
  「如果我們有多的機會相處的話,我想,最後我們是可以在一起的。」雲易風銳利的眉目,在暖黃的陽光下開始變得柔軟:「只是,事情很少會向著人們希望的方向發展。」
  
  「這也算是人生的美妙之處。」我吁出口氣,頓覺釋然:「如果一眼就將自己的命運看到了頭,那也是很無趣的。」
  
  雲易風牽扯起嘴角,笑了。
  
  這麼一笑,眼角起了淡淡的紋路,瞬間將他的肅殺氣息給消減了不少。
  
  我忽然有種想掐掐他臉頰的衝動。
  
  但手抬起了一厘米,便強制性地放下了。
  
  好不容易理清的關係,不想再混亂下去。
  
  「我這次,算是為了兄弟情而放棄了女人。」雲易風似乎是在喃喃自語。
  
  「易歌是怎麼威脅你的?」我好奇。
  
  雲易風閉上眼,遮住他極力隱藏的酸澀。
  
  那種酸澀,只會為小乞丐而起。
  
  只會為他最愛的弟弟而起。
  
  「他並沒有威脅我,甚至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還說了祝福我們。但是……」雲易風的喉結緩緩滾動了下:「他眼中的神情,讓我很受不住。就像是……我用一把刀,親自捅入他的心臟一樣。」
  
  我靜靜地聽著。
  
  心中,有些枝蔓也在生長。
  
  我一直將小乞丐的感情看得很輕。
  
  我以為,他不過是個小孩子。
  
  對我的愛,他只是暫時的迷亂。
  
  可是,或許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小乞丐給予我的,至少是他珍貴的感情。
  
  就像是他的那雙眼睛,璀璨如鑽,晶瑩剔透。
  
  當然,小乞丐並不是無理的孩子。
  
  他應該知道有很大的可能,我會在他長大之前就找到了自己的良人。
  
  他對於此,應該是有心理準備的。
  
  只是,他從未想過,那個人,會是他哥哥。
  
  他無法接受這點。
  
  他會感覺,自己同時被我和雲易風背叛。
  
  那種痛,是加劇的。
  
  「我原本以為,我是能夠承受它的怨懟,但是我錯了。」雲易風將頭揚起,蜜色的頸脖下,流動的,是男人的血液:「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可能你不相信,但是,在他失蹤的那近半年的時間中,我沒有睡過一天的安穩覺,我害怕易歌出什麼意外。他從小,就把我當天神一般看待。可是我,卻做了很多傷害他的事情……」
  
  「易歌會理解的。」我安慰道:「並且,易歌最愛的人,也應該是你。如果在我和你之間。他必須放棄一個,那麼,那個人,鐵定是我。」
  
  這麼一說,不禁有些心酸。
  
  合著我和他們兄弟倆糾纏了這麼久,左看右看,還是被拋棄的份啊。
  
  如果他們兩兄弟之間是兄弟耽美的話,那我就是那華麗麗的炮灰女配啊。
  
  雲易風睜開眼,將目光輕輕地移向我:「那麼,我們之間……就這麼完了?」
  
  「嗯。」我點點頭:「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別說,以前雲易風強勢地纏著我時,我倒巴不得拿把菜刀衝到天上,逼著那月老把我和雲易風的爛紅線給剪得七零八落。
  
  但現在他放棄了我,我心內於輕鬆之餘,尚還有些惋惜。
  
  所以,人都是賤賤的動物啊。
  
  雲易風忽然握住我的手。
  
  我瑟縮了下,但是直覺地認識到,他並沒有什麼綺靡的意圖。
  
  不過,就算是有,也算是他吃虧吧。
  
  我口水滴答地想。
  
  但雲易風的意圖並不只是握握小手這麼單純。
  
  他把我給拉到了他懷中。
  
  我的耳朵,枕在他的胸膛上。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靠近他。
  
  他的胸肌,於堅硬中,帶著一點彈性的柔軟。
  
  他的心跳,沉穩,均勻,像是海浪時不時拍打岸邊。
  
  我想,這個動作,算是我們最後的紀念了。
  
  以後,恐怕不會輕易見面了。
  
  我躺在他的懷中,感覺到一股股濃濃的安全感,縈繞著我的全身。
  
  很舒適,很安心。
  
  如果我沒有遇見那麼多的事情,或許,我和雲易風是可以在一起的。
  
  只是……哪裡會有這麼多的如果呢?
  
  「我想,我以後再也找不到你這麼有趣的女人了。」雲易風道。
  
  以我現在的姿勢聽來,他的聲音在胸腔中低低地轟鳴。
  
  震動得我的耳膜,一股一股的。
  
  「看,你果然還是把我當成一個玩具。」我歎息一聲。
  
  雲易風笑了,氣息在我的髮絲間流竄。
  
  「這應該算是我們第一次這麼安靜地待在一起吧。」雲易風道。
  
  「是啊。」我點點頭,隨著這個動作,耳廓摩挲著他的襯衣。
  
  我和雲易風,似乎從認識的那天開始,就在不停地打鬧。
  
  每次遇見我,都是一場翻天覆地,鬼哭狼嚎,風雲變色,人仰馬翻。
  
  我們從來沒有這麼平靜地待在一起過。
  
  雲易風忽然道:「給你個忠告。」
  
  「什麼?」我問。
  
  「小心你身邊那只笑面虎。」雲易風道。
  
  「嗯?」我想撐起身子看著他,但雲易風卻伸手將我給按住。
  
  他喜歡這姿勢。
  
  最後的姿勢。
  
  我只能躺在他的胸前,輕聲問道:「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記得,我似乎並沒有告訴過他童遙的心思。
  
  「因為,他對你不懷好意。」雲易風每次提到童遙時,聲音會陡然低上兩三度。
  
  我心裡「咦」了一聲。
  
  原來雲易風也發現了,看來我果然是夠遲鈍的。
  
  「其實,是易歌先開口詢問我和你的關係,我才迫不得已告訴他的。」雲易風聲音的溫度持續降低中:「而經過調查,我發現,這件事是那只笑面虎告訴易歌的。」
  
  童遙告訴小乞丐的?
  
  童遙為什麼……
  
  想到這,我猛地回憶起來。
  
  上次去醫院是,我曾無意中告訴童遙,說我對雲易風的固執感到苦惱。
  
  他似乎說了句:「別擔心,有我在。」
  
  這下子,我總算是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了。
  
  從小乞丐著手,一舉將雲易風給拿下。
  
  童遙不愧是奸商,果然知道戳人的軟肋。
  
  「不管你今後和誰在一起,我都會大度地祝福。」雲易風頓了頓,道:「除了他。」
  
  我乍乍舌。
  
  也難怪了,雲易風和童遙的幾次交手,都是童遙勝利,雲易風能不惱火嗎?
  
  我回道:「不管你今後和誰在一起,我的心裡都會泛酸水。」
  
  聞言,雲易風低低地笑了。
  
  我喜歡他的笑,總能震得我的皮膚麻麻的,特別舒服。
  
  我和雲易風就這麼坐在車上,看著天色由蔚藍變成染著金邊的紅,最終,成為漆黑。
  
  山上的星,璀璨明艷,遍灑天際。
  
  夜風涼爽,輕吹臉頰。
  
  我們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這樣安靜地待著。
  
  之後想起來,我也頗有些不可思議。
  
  就這樣結束了。
  
  是的,就像我們的開始那樣,結束也是出乎意料的迅速。
  
  雲易風是個好男人,我也十分慶幸自己生命中有過這樣的好男人。
  
  可惜他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
  
  回到家後,我打開電腦,發現小乞丐早就在網上等著我了。
  
  我決定盡快將話說清楚:「易歌,我和你哥不會在一起的。」
  
  聞言,小乞丐的臉上閃過一道複雜的情緒。
  
  先是訝然,之後是欣喜,接著是疑惑,而後帶著一種愧疚與懊喪。
  
  我佩服我自己的眼睛,簡直就是高科技的情緒分析儀器。
  
  「是因為我嗎?」小乞丐垂頭:「對不起,我只是一時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我……不會再這麼做了。食色,我會告訴我哥,我會真心祝福你們的,真的。」
  
  「不關你的事。」我道:「真的,不關你的事,是我和你哥的感情,並沒有到非要在一起的地步。」
  
  「那我哥他……」小乞丐面露擔憂:「他沒事吧。」
  
  「你哥好得很,放心,男人失戀,最多不過三個月就好。」我道:「再說,這次是我們互相甩了彼此,他根本也用不著慪氣。」
  
  「為什麼會分手?」小乞丐試探地問道:「食色,是因為,你有了對的人了?」
  
  「還早得很。」我對著攝像頭道:「這些事情,當事人怎麼會知道呢?」
  
  小乞丐斂眸,眼中射出一道堅定的光:「食色,我在這邊會努力的,我會努力長成你喜歡的男人,到時候,獲得和那人競爭的機會。」
  
  小乞丐的話,實在是讓我的自信心暴漲。
  
  能在這喧囂紅塵中,得到小乞丐這份純淨剔透的感情,還真是三生有幸。
  
  我對著他微笑:「易歌,好好努力……其實,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會佔據一個重要位置的。」
  
  「是嗎?」小乞丐聽了這話似乎挺高興的。
  
  「對了。」我忽然想起了什麼:「聽你哥說,是童遙告訴你我們的事情的?」
  
  「食色,你不要怪童大哥,他不是故意的。」小乞丐急忙解釋:「童大哥是打電話來關心我,我纏著他問你的事情,結果他不小心透露了些蛛絲馬跡,我就硬要他講了出來。食色,真的不關童大哥的事情,他還勸我,說千萬要祝福我們。」
  
  我看著小乞丐,眼含沉甸甸滿溢溢的同情。
  
  孩子啊孩子,你涉世未深,尚不知世人的險惡。
  
  童遙這種魑魅魍魎,哪裡是你能夠對付的。
  
  關心,不小心透露,勸你。
  
  小乞丐啊,你是被童遙給賣了,結果還幫著他數錢呢。
  
  童遙這種奸商,連你哥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是你呢?
  
  可考慮到小乞丐心智尚未發育完全,害怕過早向他透露世界的黑暗,人心的險惡,對他的人生觀,價值觀會產生惡劣的影響。
  
  因此,我就不扒童遙的偽善人皮。
  
  「要我不怪他也行。」我覷小乞丐一眼:「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小乞丐問。
  
  我咧嘴,將手放在下巴處,淫笑。
  
  因為太過入戲,一滴口水不小心滴在了鍵盤上:「咱們來裸聊,當然,裸的是你,看的是我。」
  
  「砰」的一聲,小乞丐成為了紅孩兒。
  
  臉頰,耳朵,脖子,全都像是敷上了辣椒油,紅嫩嫩的,可愛極了。
  
  我繼續笑得淫賤無比,禽獸無比,一邊用眼睛在扒著小乞丐的褲子。
  
  恰在這時,有人按門鈴。
  
  小乞丐如蒙大赦,拋下一句:「客人來了,我先下了。」
  
  然後,就關上了視頻。
  
  我氣得不行,心裡暗暗咒罵按門鈴的那個人。
  
  我發誓,不管他是男是女,我都要把他/她給奸成人乾。
  
  誰知,門一打開,我發現,來的人,是童遙。
  
  這麼一看,我洶洶的氣勢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變成了一個霜打的茄子,一隻嚥氣的小雞,一灘軟趴趴的泥。
  
  因為,我面對的是童遙。
  
  以前,我和童遙時盟友,我從來不提防他。
  
  甚至可以說,我忽視了他的能力。
  
  一般說來,童遙要做的事情,最後都是能做到的。
  
  而現在,我們是敵對的了。
  
  童遙,他要對付我了。
  
  這個認識,讓我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仔細打量他。
  
  就像雲易風形容的那樣,童遙他是只笑面虎。
  
  在他身邊,你不會感覺到危險。
  
  然後,就在他那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中,你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他給吞下腹中,連屍首也無法尋覓。
  
  這就是童遙。
  
  他的危險,是隱藏的,永遠不會透露出來。
  
  而當你認識到他的危險時,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權衡再三,我清楚,我和他的段數,差得很遠。
  
  這估計也是我下意識就要逃跑的原因。
  
  我敵不過他。
  
  「怎麼,不歡迎我?」童遙微笑,右邊嘴角抬得高些,笑意慵懶。
  
  「怎麼會呢?」我也笑。
  
  笑著笑著,忽然睜大眼,將手往他身後一指,大叫道:「你看!」
  
  我打的主意是,趁著童遙轉身的當,把門給關上。
  
  我不想放一隻老虎進屋。
  
  但是,童遙沒有回頭。
  
  他看著我,眼中是一種明淨的戲謔:「有什麼好看的?你能給我形容下嗎?」
  
  我的手,尚指在空中,顫巍巍地抖了兩下,接著道:「有灰機,灰過去了。」
  
  童遙微抬眉峰,與此同時,頭輕輕一側。
  
  那碎發,就這麼落在了額角上。
  
  像是一片柔軟的花瓣,落在湖心,在他的臉上,蕩漾起幽幽的漣漪,讓他的整張臉,都鮮活起來。
  
  嘴角的淺笑,眉宇的微抬,鼻樑的輕皺。
  
  童遙的每一個小動作,都是一陣微風,吹來無限遐思,落在人的心上。
  
  他那雙濃黑的眼裡,瞳仁便是一塊黑玉,駐留在小溪中的黑玉。
  
  澄淨的溪水流淌時,經過黑玉的攔阻,在它周圍流轉出無限光華。
  
  他整個人,帶著一種不羈的帥氣,還有討人喜歡的壞。
  
  似乎是察覺到了髮絲撫在面頰上的癢意,他舉起左手,用無名指去撫。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乾淨,秀氣,帶著自然的光澤,在漂亮之餘,那些偶爾堅硬的骨節,也覆蓋著男人的氣息。
  
  他的嘴角,總是帶著那種玩世不恭,似乎什麼也不在乎的笑。
  
  那種笑,讓人心癢難耐。
  
  我猛地從他那些小動作佈置出的桃花陣中醒悟過來。
  
  糟糕,差一點就著了道。
  
  既然不能智取,那只能用蠻力了。
  
  所以,在我笑意大盛的當,我忽然將門重重關上。
  
  就在鎖即將合上時,童遙用手擋住了門。
  
  他的力氣很大,我在裡面,撅著屁股,縮緊菊花,咬碎大門牙,爆裂青筋,累得四肢抽搐,尿意大盛,依然無法將門關上。
  
  更氣人的是,我這邊累得吐舌頭,而童遙則只手擋著門,閒適地看著我。
  
  就像是,看著一個頑皮的孩子。
  
  「不歡迎我進去?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童遙慢悠悠地說出了這句話。
  
  算你狠。
  
  我被這句話所鉗制與折服,只能放棄關上門這個不可能達成的設想。
  
  我恢復鎮定,道:「嘿嘿,跟你開玩笑呢,我們當然是朋友。」
  
  帶著朋友的標籤,童遙進入了屋子裡。
  
  「喝什麼?」我邊問邊來到廚房,偷偷拿出安眠藥,準備加在他的飲料中,把他給放倒。
  
  「不用。」童遙道。
  
  「啊?不要客氣啊,到朋友家來怎麼連一杯水都不喝呢?太見外了不是?」我極力鼓動著。
  
  不喝水,我怎麼下安眠藥呢?
  
  童遙來到廚房門口,對著我眨眨眼,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道:「我怕你會下藥啊,怎麼敢喝呢?」
  
  我喉嚨裡像是哽了一塊泥巴,憋死了。
  
  好半天,我才僵硬地笑著:「真幽默,有前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剛才在跟誰視頻?」童遙看了眼我還沒來得及關閉的電腦,問道。
  
  「小乞丐。」我道。
  
  「哦,他有跟你說什麼嗎?」童遙線條完美的唇開啟。
  
  「從小乞丐的口中,我得知,你這個和他並不太熟的童大哥忽然打去電話,在一番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問候中,假裝無意地透露了我和雲易風的事情。」
  
  說完之後,我看著童遙。
  
  童遙完全不加掩飾,他對著我輕輕一笑,道:「不用客氣。」
  
  我一愣。
  
  想想也是,童遙雖然動機不純,但也算是為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啊。
  
  如果,他也能順便把他自己幫我給解決掉,那就好了。
  
  此刻,童遙的目光掃射在我的食指上。
  
  經過這些日子,食指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只剩下一道淡粉色的傷痕。
  
  難不成,他又要舔。
  
  我心中立即警鈴大作,忙將手放在屁股後。
  
  並且,腦子裡在思考著,要不要現在趁機將手伸入我那小菊花中攪動一下。
  
  這樣子,等會即使童遙將我的手給抓住了,也親不下去啊。
  
  但童遙估計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也就不強求了。
  
  他站在屋子中央,眼中飄過一團濃重色彩,道:「這樣看來,現在,雲易風是退場了。」
  
  「是啊。」我乾笑,並且加重語氣道:「所有的人,都退場了。」
  
  「所有?」童遙微笑,唇上花瓣般的光澤擴散到了整張臉上,帶著一種宛轉:「不見得是所有吧。」
  
  「啊?還有誰嗎?」我故作不知。
  
  主意已經打定。
  
  如果童遙說,是他自己,那麼我就大笑狂笑巔笑傻笑,說,我和你是朋友啊,怎麼還會有其他感情呢?哎呀,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實在是太不純潔了,實在是太傷害我的感情了。不行,不行,在大錯尚未釀成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可是,童遙如果會自投羅網,那就不是童遙了。
  
  他說的是:「那麼,溫撫寞呢?」
  
  我的心,停頓了下,隔了會,反問道:「溫撫寞?他怎麼了?」
  
  「你和他,昨天見面了是嗎?」童遙笑意散漫。
  
  「你怎麼知道?」問出這個問題後,我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回答。
  
  這個問題,不太有營養。
  
  童遙知道的事情,豈止這一件?
  
  「是的。」我大方承認:「我和他,確實見面了。」
  
  「感覺怎麼樣?」童遙問。
  
  「還行。」我模稜兩可地回答。
  
  「他有對你說什麼嗎?」童遙繼續問。
  
  「我問的是廢話,他說的也是廢話。」我據實作答。
  
  「沒事,分別後第一次見面,總是會尷尬的。」童遙安慰。
  
  「你是在勸我們在一起嗎?」我好奇。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童遙看著我,睫毛半斂,倒映在黑玉般的眼眸中,成為最柔嫩的草,一絲一絲:「在面對他時,我所能做的,便是等待與努力。」
  
  「什麼意思?」童遙的話有些深意。
  
  「沒什麼。」童遙笑笑,有恢復了平時那種優雅的痞子形象:「親愛的,我肚子餓了,賞點飯來吃怎麼樣?」
  
  面對一個剛受過傷的人,我能說不字嗎?
  
  不能,所以我只能去到廚房,為他弄飯。
  
  話說,童遙才是真正的小強。
  
  上次車禍都傷得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了,誰知修養了還不到一個月,又活蹦亂跳的。
  
  笑面虎加小強體質。
  
  一想到面對這樣的童遙,我的小心肝,顫巍巍的。
  
  我準備給他炒一份魚香肉絲。
  
  將肉從冰箱中拿出,解凍後,我將其放在菜板上切。
  
  切得正歡,卻忽然感覺背脊有種壓迫感。
  
  隨後,一股淡淡的熟悉的煙草氣息,像游絲鬼魅一般,進入我的鼻端。
  
  接著,童遙那近在咫尺的聲音響起:「準備給我做什麼?」
  
  我一個激靈,猛地回頭,卻看見童遙那張放大版的俊顏。
  
  他就在我身後。
  
  我們之間,只剩下一道縫隙。
  
  我呼吸一緊,手一滑,眼看就要第二次劃到手指了。
  
  實在是冤孽啊。
  
  上次也是如此。
  
  難不成,我手指的大姨媽又要來了?
  
  不過這次還好,童遙眼明手快,伸出雙手,幫著我扶住了菜刀。
  
  這個動作,成功地避免我把自己的手指當肉割。
  
  可同時,也曖昧了我們之間的氣氛。
  
  此時的情況是:童遙的雙手環過我的腰,握住我的雙手。
  
  而他的下巴,則輕輕地抵在我的頭頂。
  
  曖昧,讓人受盡委屈,找不到相愛的證據。
  
  我腦子裡開始了演唱會。
  
  「沒事吧。」童遙輕聲問道。
  
  我敢肯定,他絕對是故意的。
  
  這聲音,像是肌膚之間的廝摩,帶著如蜜的柔軟,呼籲著敏感於纏綿。
  
  童遙還有意無意地,在向著我的耳朵裡吹著氣。
  
  簡直就是極度誘惑。
  
  我忙放下菜刀,蹲下身子,從他的胳膊下鑽了出去。
  
  一直跑到客廳中間,我才站定,喘口氣,平息下呼吸,接著道:「那個,看來今天不太適宜用菜刀,我們還是叫外賣吃吧。」
  
  說完,我打了電話,給樓下的快餐店打電話叫了餐。
  
  這時,童遙也慢悠悠地從廚房中出來,眼眸微挑:「你好像在怕我?」
  
  「怎麼會呢?」我幹幹地笑著,接著拿出萬能擋箭牌:「我們是朋友啊。」
  
  「那麼,來玩遊戲吧。」童遙說著,逕直來到電視機邊,拿出遊戲機,開始安裝了起來。
  
  看著他輕車熟路的樣子,我這才認識到,好像童遙知道我家所有東西的擺放位置。
  
  估計,連我的衛生棉在哪,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們玩的,是賽車遊戲。
  
  童遙玩得挺盡興,但我卻心不在焉。
  
  因為,童遙靠得我很近。
  
  玩賽車時,身體會自動地偏移,而他,就時常偏移到我的身邊。
  
  那煙草氣息,一絲絲地擴散過來。
  
  還有身體那有意無意的碰觸,更是讓我不知所措。
  
  才玩沒多久,我就慘敗。
  
  「你慢慢玩吧。」我搖搖頭,雙手撐起,想站起。
  
  但是,童遙卻一把將我的手給拉住。
  
  這麼一來,還沒站穩的我就被他給拖到了懷中。
  
  我躺在他的大腿上,他俯身看著我,房間靜謐成一團靡麗。
  
  「為什麼要跑,我們不是朋友嗎?」童遙眸子中的溪水,狀似澄澈,實則有種別的意味。
  
  朋友朋友朋你個友。
  
  我來氣了。
  
  完全看出了童遙的計謀,打著朋友的旗號,大搖大擺地進入我家,開始對我行盡引誘之能事。
  
  他從精神上摧毀我,從肉體上誘惑我。
  
  實在是太混蛋了。
  
  我寒食色,再也不能這麼軟弱下去。
  
  所以,我將一雙眼,氤氳成霧氣濛濛,媚氣縈繞。
  
  我的手指,來到他的唇瓣上,左右移動,摩挲著。
  
  你要玩?
  
  好,我就陪你玩。
  
  我的一隻手指,還在童遙的唇上摩挲,而另一隻手,則出其不意地揪住他的領口,「刷」的一下將他給拉到了我的面前。
  
  此刻,我的角色,是女王。
  
  我要戰勝童遙。
  
  我伸出那傳說中的丁香小舌。
  
  我舔舐了那傳說中的櫻桃小嘴。
  
  我動用了下傳說中的媚眼如絲。
  
  我嘗試了下傳說中的眼波流轉。
  
  在童遙水樣的眸子中,我看見了假扮妖孽的自己。
  
  前戲完畢,開始進入正題。
  
  我的雙手,插入童遙的頭髮,胡亂地摩挲著,爭取吧他的頭型弄成雞窩那般地摩挲著。
  
  我瞇著眼,咬著牙,作出夜貓的嘶鳴。
  
  「小寶貝,你這麼做是不對的。」我依葫蘆畫瓢,對著童遙的耳朵踱了口仙氣。
  
  不過力氣似乎用得大了些,吹出了幾滴唾沫星子。
  
  不過沒事,反正也不是吹在我耳朵裡。
  
  「你這個可惡的小東西。」我的第一招,就是對童遙進行精神上的肆虐:「你這個磨人的小東西,你這殘忍的小東西,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接著,我抓起她的領帶,將他一推。
  
  童遙就像傳說中那易推倒的小正太一般,被我給推倒了。
  
  我像只母狼般,一個俯衝,撲上去,捧住他的臉頰,死命地搓揉著。
  
  搓完了臉頰,我開始撕扯他的襯衣。
  
  他那阿瑪尼襯衣,就這麼被我的爪子給揉成了抹布。
  
  最後的最後,我的手,滑到了童遙的腰間,用最豪放的姿態,除下了他的皮帶。
  
  此刻,我壓在童遙的身上,女王的氣質,展露無遺。
  
  我將皮帶折疊器,往地板上一甩。
  
  「啪」的一聲,sm的氣息瞬間充盈了整所房間。
  
  我將皮帶,伸到童遙的下巴處,輕輕一抬,眼睛一凜,紅唇微啟,道:「怎麼樣,還想要繼續嗎?」



112.高手對決(上)
  
  這一招,對付普通的男人,應該能將他們嚇得屁滾尿流,爹媽不認。
  
  可問題是,童遙他不是普通男人。
  
  他是童遙。
  
  一個在花叢中修煉了大半輩子的妖。
  
  所以,即使我是如此豪放,如此精神失常,但他的面上,依舊如水般平靜。
  
  他的眉梢,他的眼角,他的唇瓣,全都泛起了桃花瓣的光。
  
  我的心,「咯登」都沒來得及「咯登」一下,他就翻身農奴把歌唱,一把將我反壓在地板上。
  
  再然後,童遙的迷離的略帶邪氣的眼睛,就在我的臉上巡尋。
  
  他的手指,勾畫著我唇的輪廓。
  
  指腹上淡淡的屬於男人的煙草氣息,持續地進入我的血液之中。
  
  他的眸子半闔,睫毛微卷,細緻溫熱妖艷的光,就這麼流露出來。
  
  瞬間,攫住我的呼吸。
  
  「當然,我的小貓。」童遙的聲音,柔媚到極致,帶著濃濃的寵溺,還有若有若無的情慾:「吾愛,我等著你繼續。」
  
  我靠。
  
  童遙你夠狠。
  
  叫得我肉都緊了,居然若無其事!
  
  我當然知道童遙同學是高人。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寒食色已經做好了半身癱瘓的準備。
  
  換言之就是,我不退縮。
  
  於是乎,我的雙眼,聚集了所有的風情,凝視著他。
  
  而我的舌,則像調皮的蟲,在紅唇上游移。
  
  勾引。
  
  誘惑。
  
  蠟燭。
  
  皮鞭。
  
  讓sm像暴風雨一樣席捲我們吧!!!!!!!!!!!!!!!!!!!!!!!!!!
  
  我的雙手,從童遙的頸部一直滑到他的胸口。
  
  然後,雙手抓住小丘陵,重重一捏。
  
  打鐵趁熱,既然都蹂躪了小丘陵了。
  
  那麼,不弄弄小櫻桃,它是會怪我厚此薄彼的。
  
  所以,我將童遙的小櫻桃,夾在我的食指和中指之間,重重一個旋轉。
  
  我期待著童遙的吃痛聲。
  
  我期待著童遙的怒氣。
  
  我期待著童遙的投降。
  
  可是最終我卻發現,我還是低估了他。
  
  是的,我低估了童遙。
  
  因為,在我這麼做了之後,童遙的眸子,氤氳著靡麗的煙氣,就這麼看著我。
  
  而他那比女人還要完美的飽滿性感的唇瓣,更加紅潤,彷彿下面湧動著無限的情潮。
  
  最重要的是,從他潔白的牙齒中,逸出了一聲呻吟。
  
  那呻吟,才叫一個銷魂。
  
  不同於女人的嬌柔,童遙的呻吟,陽剛一些,卻更為誘惑。
  
  像是春水一般,融化了人心。
  
  又像是毒蟻一般,啃噬著骨髓。
  
  那種感覺,細細碎碎地侵入人的體內。
  
  讓人浮想聯翩,情潮澎湃。
  
  我的全身,在聽到這聲呻吟後,瞬間就融化成了一灘水。
  
  而童遙,在發射了衝擊波之後,完全無恙。
  
  他繼續俯視著我,道:「怎麼樣,我的小心肝,還要繼續嗎?」
  
  我承認,此刻的我已經是虎軀一震,菊花緊縮,汗出如漿,血液沸騰,內息散亂,毒氣入腦,眼前一黑,身形劇晃,以呈頹勢。
  
  可是,對手是童遙。
  
  也就是說,我這是雖死猶榮。
  
  我面向大海,我還春暖花開。
  
  我咬碎著牙齒,膨脹著鼻孔,哆嗦著嘴唇,猙獰著面孔,卻擠出了最為柔媚的話:「我的甜心,當然要了。」
  
  話音剛落,我發揮著黃繼光烈士堵搶眼,董存瑞烈士炸碉堡,邱少雲烈士被火燒的革命精神,以及周扒皮身為地主卻不辭辛勞,半夜學雞叫的意志,重新纏上了童遙。
  
  童遙再一次被我壓在了地上。
  
  我們一個像黑夜,一個像白天。
  
  我們一個像熊市,一個像牛市。
  
  交疊著,互壓著。
  
  我用我的肥屁股,坐在童遙的小腹上,爭取把他的便便壓出來那樣壓著。
  
  童遙的眼眸,依舊滿是旖旎的朦朧。
  
  他的手,撫上了我的嘴唇,還是像剛才那樣,撥弄著我柔滑的唇瓣。
  
  我誘惑性地,張口,將他的手指給吞到了嘴裡。
  
  我的舌頭,輕輕地沿著它的指腹舔舐,一點一點,都帶著濃重的情慾色彩。
  
  而童遙的樣子,似乎很受用。
  
  我眼睛一瞇,繼續用盡技巧,期望能引誘得童遙失控。
  
  只要他失控,我就馬上一個巴掌扇去,用一雙硬憋出眼淚的盈盈美眸看著他,無比委屈地說道:「你怎麼可以對朋友做這種事情,你實在是太無恥了!不可以,以後我們不能再見面了。」
  
  接著,拿出我前些年學習的跆拳道招數,狠打猛踢,將童遙重新弄到醫院去住。
  
  可是,我咬著他的手指,啃了許久,他也沒有什麼失控的跡象。
  
  啃到最後,我的嘴巴都酸了,只能「噗」的一聲將童遙的爪子給吐出來。
  
  放棄這一招。
  
  童遙右嘴角微抬,頗有興味地說道:「怎麼,我的小餅乾,不來了?」
  
  不來?
  
  我的血量都已經平白無故地被消減了一大半,不來,不是太可惜了?
  
  至少,豁出一身剮,我也不能讓他完好無損。
  
  就在我聚精會神地思考下一步將要做什麼時,卻忽然感覺到手指上傳來了一陣暖熱與濕潤。
  
  低頭一看,發現童遙居然剽竊了我的創意——他也學著我剛才的樣子,把我的手指含在了嘴中。
  
  一樣的動作,由不同的人來做,便是不一樣。
  
  童遙看著我,那眼神才叫一個魅惑與邪氣。
  
  他的唇,本身就長得性感,而現在,被我的手指微微一壓,更添上落花般的嬌柔。
  
  在配上那一直緊盯著我的染滿春水的眸子,我頭骨頓時就酥軟了大半。
  
  但這對於童遙而言,還不夠,遠遠不夠。
  
  我的手指,被他輕輕地含在嘴中,那舌,細細地舔舐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高壓電流,順著手指,直接擊中我的神經中樞。
  
  他像是在舔舐著世間最美味的食物,一點一點,慢慢蠶食。
  
  每當他的舌滑過我的手指邊緣時,我的身子就會不自覺地顫抖。
  
  在酥麻的海洋中,我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
  
  不過是一個舔舐手指的動作,童遙便能勾了我的魂,攝了我的魄。
  
  那要是做其他更激烈的動作,我豈不是只有挨宰的份?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我努力地將自己的神智拉回,接著深吸口氣,輕輕地將一個毀滅性的信息告訴了童遙:「親愛的,不好意思,忘記告訴你,剛才我的小菊花有些癢,所以,我就用你現在添得津津有味的這根手指,深入地,系統地,扣了扣。你仔細嗅嗅,是不是可以聞到食物經過一套完整的消化系統成為殘渣的味道?」
  
  說完之後,我嘴角一咧,一粒米粒大小的精光在牙齒上淫淫地閃爍著。
  
  童遙同學,我就不信我噁心不死你!
  
  有句話,我似乎說了很多遍,但是此刻,我還是要再說一遍。
  
  那就是,童遙,他不是凡人。
  
  他是妖。
  
  聞言,他沒有臉色蒼白。
  
  沒有緊閉嘴唇做嘔吐狀。
  
  他很平靜。
  
  他平靜地對我一笑,道:「小寶貝,我也忘記告訴你,今天我上大時,不小心將手機給落在了馬桶中。你平時不是總讓我節約嗎?所以今天,我就不顧噁心,將手機撿了起來。雖然事後我仔細地洗了手,但是,指甲縫中還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食物的殘渣。而剛才,就被你全部舔舐了去……寶貝,別擔心,那是你最喜歡的牛肉變成的殘渣,你就可以瞑目了。」
  
  這次,我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一種巨大的危機感襲遍了我的全身。
  
  我發覺,這次,我要糟糕了。
  
  論風流,我比不過童遙,我忍。
  
  可是,現在而今眼目下,我居然連猥瑣也比不上他。
  
  童遙啊童遙,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的心肝小寶貝。」童遙繼續肉麻著:「你,真的還想繼續嗎?」
  
  我仔細查看了下我的剩餘血量。
  
  還剩下最後一格。
  
  所以,我決定——我要和童遙這廝拼了!
  
  我要使出我的必殺技——猴子摘桃!
  
  想當初,我寒食色就是通過這一招稱霸武林,揚名天下。
  
  多少男同胞的小弟弟都被我用這一招給毒害過。
  
  用謙虛的說法來講,我一使出這招後,那是天地色變,鬼哭狼嚎,風雲變幻,時光倒流,該穿越的穿越,該女尊的都女尊。
  
  總而言之,那是相當的厲害。
  
  所以,我眼睛一瞇。
  
  接著,我的手,伸入童遙那早就被我被扒拉下皮帶的褲子裡,向著小童遙握去。
  
  我承認,我私心中,是滿懷期待的。
  
  畢竟,在我生命中出現的男同胞們的小弟弟,我都公平地摧殘了一遍。
  
  只剩下,這位小童遙了。
  
  我曾發過多少毒誓,決定這輩子一定要將小童遙完完整整地,從肉體到心靈的,從海綿體到血管地肆虐一遍。
  
  而這一刻,終於來臨了!
  
  我的口水,像洪湖水一般,浪呀嘛浪打浪呀。
  
  三寸,兩寸,一寸!
  
  眼見著就要一手將小童遙給掌握住時,我停住了。
  
  因為,另一隻手,放在我的私密花園外。
  
  那隻手,並沒有碰觸到我的第三點。
  
  但是,那一處的敏感,卻讓我的冷汗想趵突泉的泉水一般,死命地往外冒著。
  
  我一寸一寸地,將目光給移到了童遙臉上。
  
  他英俊的臉上,邪氣越盛。
  
  「你想幹什麼?」我問。
  
  「我說過,你如果想看我的下面,那麼,你就必須先給我看你的上面。」童遙氣定神閒,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小弟弟危在旦夕的男人:「現在也是一樣,如果你想摸我的下面,那麼,我也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我不僅會摸,我還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要……插進去。」
  
  童遙的話,說得很慢,很柔,很緩。
  
  但是其中的寒意,卻凍得我的眼睫毛都結成了冰。
  
  我只能說,童遙這廝,夠狠,夠毒,夠辣。
  
  夠色情。
  
  我眼睛瞇緊:「不,你不敢的。」
  
  童遙微笑,笑得人畜無害:「那麼,你可以試試,不過,我敢肯定,在你摸我之前,我的手指就已經進入了你的體內。」
  
  我的冷汗,在背脊上慢慢流淌著。
  
  但是我的嘴,還是硬的:「我不信。」
  
  童遙繼續微笑,眼眸中流光溢彩:「那麼,你大可以試試。」
  
  好,我就試試。
  
  我咬咬牙,將手往童遙的小弟弟處接近。
  
  但是,剛移動了一厘米,我全身,就開始僵硬。
  
  因為,與此同時,童遙的手指,接觸到了我的敏感點。
  
  那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滑過我的大腿內側,引發一陣悸動。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童遙的臉上,是不羈的邪氣:「親愛的,怎麼不敢動了?」
  
  我當然不敢動。
  
  一動,可是我吃虧比較大啊!
  
  看著童遙的閒適,我咬牙切齒,恨意蔓延。
  
  怎麼把?
  
  究竟該怎麼辦?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2:56 PM


113.高手對決(下)
  
  現在的我和童遙,彷彿在紫禁城之巔決戰的葉孤城和西門吹雪。
  
  高手過招,不需要花架子。
  
  只要一個動作,便能夠決定生死。
  
  而現在,我和童遙,就在斟酌著這個動作。
  
  我的手,放在他的重要位置。
  
  他的手,放在我的重要位置。
  
  童遙的小弟弟。
  
  我渴慕了許久的小弟弟就在咫尺之間。
  
  到底是大號,還是中號,還是小號。
  
  到底是長,中,還是短。
  
  到底是如鉛筆般細,還是似香蕉般粗。
  
  我的好奇心達到了極致。
  
  可是我不能去碰。
  
  因為碰了之後,他的手指,就會進入我的體內。
  
  這麼一來,我豈不是被他吃了大豆腐?
  
  我現在就處於兩難的局面。
  
  到底是豁出去,直接抓。
  
  還是就此認輸,放棄了?
  
  我最恨的事情,便是做選擇題。
  
  此刻,我看著童遙,他的眸子,是一泓平靜的水。
  
  水邊,三月桃花盛開,倒映在湖面上。
  
  隱隱綽綽,媚絲無邊。
  
  睹此情狀,我的狼性瞬間膨脹。
  
  童遙是個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的小弟弟鐵定不是一般的貨色。
  
  我寒食色這輩子,倘若不能摸到,我寧願抹脖子自盡!
  
  在心中發下狠話後,我深吸口氣,手便下意識就往那根我想念許久,用盡方法,絞盡腦汁,使完計謀也未能得見的小童遙給伸去。
  
  晶瑩的口水從我的牙齒縫中流出。
  
  亮燦燦的淫光從我的眼中迸出。
  
  激動的粗氣從我非常搶鏡頭的鼻孔中噴出。
  
  我不顧一切,我喪盡天良,我毀滅人性,我慾望熏心,我心理扭曲。
  
  我偏離了科學發展觀。
  
  我甚至放棄了三個代表的指導。
  
  我就這麼,將罪惡的手,伸向了那罪惡之源。
  
  我的手,已經碰觸到了小童遙的身體。
  
  我甚至感覺到了它的熱度。
  
  我甚至想像到了它的形狀。
  
  可是,就在這時,我的小內內的邊緣,被一隻手指給掀開。
  
  那手指上,染指的,是閒適的情緒。
  
  不慌不忙,卻有著極端的自信。
  
  它就在邊緣徘徊。
  
  它在傳達著一個明確的意思。
  
  只要我再敢進一步,它就會長驅直入,進入我的私密花園。
  
  我的蓬門,即將被強行打開。
  
  我的身體,瞬間像是被點了穴道似的,僵硬了。
  
  童遙的嘴角,是帥氣的痞,是性感的邪,是悠然的自得。
  
  「我的心肝寶。」他道:「看來,你是不相信我的話。」
  
  我相信。
  
  我不得不信。
  
  童遙,一個海綿體都能折斷的強人,他還有什麼廉恥,還有什麼道德,還有什麼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
  
  所以,他鐵定會進入的。
  
  是的,他一定會進入的。
  
  我的血量,已經在警戒線以下。
  
  按照老院長的說法就是:「寒食色同志,你個背時的仙人板板今天要遭洗白的個。」
  
  是的,我要完蛋了。
  
  我和童遙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人。
  
  不能硬攻。
  
  只能智取。
  
  所以,我長長地長長地長長地歎了口氣,道:「算了,不來了,大家都是朋友,玩得太瘋會傷和氣的。」
  
  「沒錯。」童遙微笑。
  
  「把手拿開,我要起來了。」說這話之前,我已經以身作則,將手從童遙的褲襠中掏了出來。
  
  「好。」童遙依舊微笑,接著依言照做。
  
  我將雙手撐在地面,作出借力撐起身子的模樣。
  
  接著,就在此刻,我故意地軟下了手臂。
  
  如此一來,我那堅硬的手肘,就直愣愣地向著童遙的小弟弟給砸去。
  
  我眼裡,冒著森森的寒氣。
  
  我的臉上,滿覆著涼薄的笑。
  
  我內心的聲音,狠毒冷清:「童遙啊童遙,今天倘若我就這麼和你打平,傳出去,還怎麼在江湖上混呢?所以,莫怪我狠心了。」
  
  我寒食色在摧殘男同胞小弟弟的這件事上,似乎有著很高的天賦。
  
  基本上,沒人的小弟弟能在我手中逃脫。
  
  而這次,也是一樣。
  
  我的腦海裡,開始想像著童遙的私處被我給砸了之後,他面紅耳赤,一躍而起,抱著小童遙跳腳的狼狽樣。
  
  可是夜路走多了,是會遇見鬼的。
  
  而今天,我遇到的,是比鬼更可怕的妖。
  
  就在我的堅硬的手肘要砸到童遙脆弱的小弟弟時,童遙的身體忽然輕易地一個移動。
  
  他的動作,是瀟灑的,移動的弧度並不大。
  
  只是,剛好,讓我的手,砸到了地面。
  
  我承認自己不厚道。
  
  我是抱著要讓童遙斷子絕孫的念頭砸下的。
  
  所以說,那力氣是非常驚人的,幾乎達到了毀天滅地的程度。
  
  而力,是相互的。
  
  也就是說,我的手,砸在水泥地板上,那痛的程度,同樣是毀天滅地的。
  
  我的眼淚,頓時像音樂噴泉一般,飆了出來。
  
  不僅是眼淚,那痛,瞬間在我的手肘上爆發開來。
  
  所以,我的手肘,頓時軟了下來。
  
  所以,我的身體,沒有了支撐。
  
  所以,我的臉,以非常快的速度向著地面撞去。
  
  接下來,發生了一件好事以及一件壞事。
  
  好事就是,我的臉,並沒有撞到地面。
  
  壞事就是,我的臉,撞到了童遙的下檔。
  
  好死不死的,我的嘴,正好撞到了那令我朝思暮想的小童遙身上。
  
  更確切點說,我的嘴,是吻上了小童遙。
  
  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用手抓和用嘴親,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前者,說明童遙是被我給調戲了。
  
  而後者,則說明我是被童遙給調戲了。
  
  正在我頭腦一片空白的當,童遙帶著旖旎曖昧的戲謔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親愛的,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我的怒火,頓時像那皮納圖博火山一樣,爆發了。
  
  我實在是虧到家了。
  
  流了這麼的多汗水,這麼多的淚,這麼多的血。
  
  可是從頭至尾,我都被童遙給耍得團團轉,被他調戲了個夠本。
  
  沒天理,沒人論。
  
  氣憤之下,我理智出了竅,飛到了天邊。
  
  我咬牙切齒地發誓,今天,我一定要把童遙的褲子給扒拉下來。
  
  一定一定的!
  
  我的眼睛,已經成為了血一般的紅色。
  
  我磨著牙齒,向著童遙……的下檔撲去。
  
  我已經被一系列的調戲與反調戲給弄得臨近瘋狂邊緣。
  
  所以,我就在屋子中追逐著童遙。
  
  邊追,我邊河東獅子吼:「給我站住,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的褲子給扒下來!!!!!!!!」
  
  我的腳,以怒火作為燃料,瞬間速度提升,不一會,就將童遙給逼到了牆角。
  
  我搓著手,咧著嘴,躺著口水,閃著淫光,一步一步地,逼近童遙:「這次,我看你還想往哪裡跑?」
  
  「你要幹什麼?」童遙的臉上忽然閃現出恐懼的神色,聲線也有些發抖,在空氣中如游絲般飄逸。
  
  他的眼裡,盈著碎碎的晶光。
  
  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個被母色狼給逼迫道牆角的無辜美男。
  
  「幹什麼?」我的笑聲,禽獸無比,淫蕩無比:「當然是,要幹你了!」
  
  「求求你不要亂來。」童遙看上去楚楚可憐,居然有讓人疼惜的渴望:「請看在我們多年好友的份上,放了我。」
  
  「放了你?」我的舌頭在自己嘴唇上緩慢地轉動了一圈,眼中精光暴漲,一字一字地將他的希望熄滅:「不可能……今天,我一定要脫下你的褲子,我要看看,你家小童遙究竟長得是圓是扁!」
  
  說完,我將童遙重重一推,讓他靠在了牆上。
  
  接著,我欺身上前,不給他逃脫的機會,雙手開始奮力地抓住他的褲子,死命地往下拉。
  
  「為什麼?」童遙的聲音哀哀欲泣,充滿了無辜,盈滿了無助:「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你總是不放棄看我下面的念頭?」
  
  我像是採花大盜那樣,仰天長笑,笑得邪氣無比,討打無比:「因為,我的人生目標,就是扒下每一個看見過的男人的褲子,好好觀賞下他們的小弟弟,形狀完好的,就割下來保存,形狀不好的,就割下來給狗吃!」
  
  「哦。」童遙輕輕應了一聲。
  
  他的這一聲「哦」,應得是千回百轉,蕩氣迴腸,頗有深意。
  
  我的腦子瞬間清明了些許。
  
  不對,童遙怎麼可能會怕我呢?
  
  莫非……
  
  我轉頭,看見了門口那提著快餐盒的送餐小弟。
  
  我確實不知道,門是何時打開的。
  
  也不知道,那小弟是何時來的。
  
  更不知道,那小弟聽見了多少。
  
  我只看見,那小弟提著快餐盒,呆若木雞地看著我們,臉色慘白,嘴唇哆嗦,雙腳發顫。
  
  我的冷汗如蚯蚓一般彎彎曲曲地流淌著。
  
  完蛋,他似乎是,聽到了很多。
  
  我定定神,將一張臉笑得像朵菊花,慢慢地移動腳步,用天底下最溫和的詞語告訴他:「小朋友啊……」
  
  小朋友啊,你別見怪,阿姨和叔叔正在排話劇呢。
  
  我原本是想這麼說的,但是當我剛向著那送餐小弟靠近一步時,他便像看見鬼一般,淒厲地慘叫一聲。
  
  然後,他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眼睛驚恐地睜得滴溜溜圓,牙齒上下打著架。
  
  「不要割我!!!!!!!!!!!!!」
  
  送餐小弟狂叫一聲,接著將快餐盒一扔,迅速地跑下樓去。
  
  我看著那快餐盒在空中轉了個完美的圓圈。
  
  接著,裡面那些色澤鮮艷的湯湯水水全都灑了出來,在地上鋪成一片絢爛的地圖。
  
  香味,在空氣中瀰漫。
  
  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而旁邊的童遙,則若無其事,氣定神閒,無比優雅地整整衣服,輕飄飄地說道:「真可惜,看來,我們還是要出去吃了。」
  
  故意的。
  
  童遙是故意的!
  
  他早就看見了送餐小弟站在門外。
  
  他誘惑著我說出了心裡話。
  
  他破壞了我的形象!
  
  他是故意的!
  
  從那天起,只要我出現在小區中,眾人就會對著我指指點點,議論不休。
  
  樓下的快餐店達成協議,不再做我的生意,因為害怕送餐員工的小弟有去無回。
  
  居委會的大嬸們每次看見我,都會拉著我,語重心長兼喋喋不休地給我做著思想工作。
  
  大意就是,小妹妹啊,今天的天氣是多麼晴朗,我們的生活是多麼美好,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是應該感恩的,要放下屠龍刀,立地成佛。要是實在忍不住,就去買那長得像男性生殖器的象拔蚌來砍著玩吧,別真砍人。
  
  甚至於,連小區中原本牛逼哄哄見人吼人,見鬼咬鬼的幾隻小公狗,看見我,那也是縮著尾巴,繞道而行。
  
  我辛苦多年,建立起來的淑女形象,就這麼毀於一旦了。
  
  我再一次地,敗給了童遙。



114.久違的王子
  
  經過這一役後,我明白,自己和童遙的段數,相差實在是太遠。

       我的意思是,我是地,童遙是天。

       而且,那天的事情,細想起來,我總覺得,有些那個。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和童遙做這麼親密的動作。

       並且,是在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之後。

       這實在是不應該的。

       我現在的目標是,努力地和童遙做回朋友。

      而昨天,我卻差點和他進行了更親密的接觸。

      不該不該,實在不該。

       想到這一層,我決定反省一下,暫時停止和童遙見面。

       我要認真地想一想,今後,我應該和童遙怎樣相處。

       其實,童遙只是我苦惱的一方面。

       而另一方面,則是事隔多年後回歸的溫撫寞。

       雖然,我已經和他見過面,已經邁出了最困難的一步。

       但,並不是說,我們就釋然了,可以握手言歡,共話過去未來了。

       我覺得,老情人便是老情人,分手了,別做敵人,可也別想著做朋友。

       我做不到這麼心無塵埃。

       所以,我認為,和溫撫寞還是少見面的好。

       然而,有些人卻並不這麼想。

       例如,我和溫撫寞的父母。

       現在,我看著頭頂那璀璨如鑽的吊燈,看著面前那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佳餚,看著對面那四張類似菊花的老臉,以及……我身邊的溫撫寞,我慨然長歎。

       為什麼他們就是不放過我們呢?

       我爸媽還有溫撫寞的爸媽,似乎都有個共識:我和溫撫寞的分手,是兒戲的,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是沒有經過組織同意的。

       換言之,他們是不會承認的。

       於是,退休的悠閒的無所事事的四位老人,吃飽了沒事幹,決定重新撮合我與溫撫寞。

       而我今天,就是被騙來的。

       估計我身邊的溫撫寞也是。

       我和溫撫寞被他們安排坐在了一起,看著他們唱戲。

       我媽說,哎呀,這兩個孩子都長這麼大了,難怪我們會老……(以下省略1000字),對了,我們家食色還沒有男朋友呢。

       溫媽媽說,就是啊,光陰飛逝,歲月如梭,時間就像我昨天麻將桌上放炮的那張二筒一樣,收都收不回來了……(以下省略l000字),真巧啊,我們家撫寞也沒有女朋友呢。

       我媽說,看著人家子孫繞膝,我心痛如絞,連逛商場都沒興致了。

       溫媽媽點頭贊問,說,我也是,在撫寞結婚之前,我連打麻將的心情也沒了。

       兩人一同看向我們,用幽幽的眼神。

       就是,倘若我們不在一起,就是不孝的,是會被天打雷劈的。

       我神色自若,裝看不見。

      而我爸和溫撫寞他爸也沒有手下留情。

      雖然他們的話題並沒有針對我們,但卻成功地將我和溫撫寞給雷得內臟俱焦。

      溫爸爸說,老寒啊,你們剛才怎麼遲到了呢?是堵車嗎?

      我爸嘿嘿一笑,說,今天的交通倒挺順暢的,只是我和孩子她媽出門前在家辦事,耽擱了點時間。

      溫爸爸眨眨眼,說,是在床上耽擱的?

      我爸大驚,說,你怎麼猜到的?

      溫爸爸努嘴指指我爸的頭髮,說,頭髮亂糟糟的,一看就是你在下面。

      我爸摸摸頭髮,笑道,慚愧,慚愧,年紀大了,就懶了,總喜歡在下面。

      溫爸爸伸出手,笑得一臉和諧,說,沒事,兄弟,我也是和你一樣。

      天雷滾滾。

      我和溫撫寞再不閃,就真的會羽化登仙了。

      所以,我們立即起身,說吃飽了,想去餐廳附近走走,成功脫逃。

      雖然逃脫了天雷四人組,但我卻發現自己陷入了新的危機。

      餐廳所在地離我家只有三條街,以前高中時溫撫寞每天送我回家時都會經過這裡。

      所以,這裡的每一寸地方,都灑落了我們許多的回憶。

      現在我和溫撫寞舊地重遊,確實不是好主意。

      兩人默默無言地走了一段路後,我決定還是將話早點挑明。

      “乾脆,我們今晚還是各自向自己的父母解釋清楚吧。”我道。

      我的眼晴看著腳下,踢著一粗小石子。

      我沒有看溫撫寞,但他的聲音在我右耳響起:“解釋什麼?”

       “我想,我們還是儘早告訴他們,說我們是真的沒有關係了,請他們不要再做無用功,免得浪費時間精力,同時還給我們帶來困擾。”我將自己的意思更進一步地解釋清楚。

       說完之後,我繼續踢著小石子前進。

       小石子有著尖銳的角,像是個倔強的孩子,每次被我踢了之後便會努力地站定。

       而地上的水漬,則是它不服輸的淚水。

       溫撫寞一直沒有說話。

       我停下腳步,抬頭看向他,約定道:“這樣吧,我們今晚八點一起向父母說清楚,說完後再打電話報告戰況,怎麼樣?”

       溫撫寞一直看著我。

       我有沒有說過,他像是一個柔冰做成的人。

       這個城市的這個季節,陽光是非常充沛的。

       而在這充沛的陽光之下,他的皮膚,帶著一種玉石的潤澤,沒有一絲雜質,一種微薄的冷的白皙。

       暖黃的光,穿過他的睫毛,印在他眼底的肌膚上,形成幽靜的陰影。

       “食色,”他開口喚我。

        他的嘴唇,是一種臨近冰白的顏色。

        不管周圍的世界是多麼地喧嘩,而他,總是最引人注目的沉靜溫潤的所在。

        “什麼?”我問。

        “你現在……身邊有人嗎?”他問。

        我的心,無端端地牽扯了下。

        與此同時,我的唇,也牽扯了下:“為什麼要問這個?”

       溫撫寞沒有回答,只是安靜地看著我。

       他的皮膚,在陽光,似乎是透明的。

       可是他這個人,我卻看不清。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溫撫寞的臉,是一種溫潤的略帶蒼白透明的精緻。

      雖然褪下了絲男孩般的稚氣,但他的氣質,還是十足的王子。

      我忽然很佩服過去的那個自己。

      因為,我曾經追到了一個王子。

     當然,也被那些荊棘割破了手腳,也被王子無意中的劍給捅穿了胸膛。

     但至少,我曾經追到了他,以一個灰姑娘的身份。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3:06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4-28 12:02 AM 編輯

115.久違的怒斥
  
  以前的寒食色,卻是是膽大妄為。
  
  想來,也是因為沒有受過傷的緣故。
  
  也只有沒有痛過的人,才敢橫衝直撞。
  
  現在的我,就已經失卻了這樣的膽量。
  
  溫撫寞微微地垂下眸子,他的眼瞼很薄,眼尾的弧度很漂亮,純淨的淡薄。
  
  他張口,想說什麼,可是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我的眼角一瞟,看見了熒屏上的來電顯示。
  
  是那個熟悉的名字——安馨。
  
  火辣辣的日頭下,我的嘴角顯出一絲無聲的冷笑。
  
  是針對自己的。
  
  剛才聽見溫撫寞問的那句話時,還產生了一些不應該的聯想。
  
  還以為……
  
  想來確實有些可笑。
  
  在我想的當時,溫撫寞接起電話,輕聲說了兩句,便掛上。
  
  「安馨?」我笑問。
  
  溫撫寞愣了下,接著,輕輕地點點頭。
  
  其實你們應該在一起的。
  
  我剛想這麼說,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下。
  
  他們以後會怎樣,已經不關我的事了。
  
  我繼續踢著小石子。
  
  可憐的小石子。
  
  正午的陽光,舊時的街道,舊時的情人。
  
  我感覺自己正處於一個迷茫的夢中,混混沌沌。
  
  但心裡卻很清楚,這不是真是的。
  
  在靜謐的長街上,很多回憶開始蔓延伸展。
  
  高中的每年暑假都會有補課,下午放學後,溫撫寞就會陪著我一起回家。
  
  那時,這條街上,有許多的小吃冷飲攤子。
  
  我記得,那時最愛吃某一家的刨冰。
  
  細細碎碎的冰渣上,放滿了五顏六色的堅果,糖汁,非常漂亮。
  
  那一家的生意很好,攤子前每次都會排很長的隊。
  
  而溫撫寞,每次都不顧擁擠,幫我將刨冰買回來,毫無怨言。
  
  抬眼,打量四周,這條街重新修過一遍,那些小販都沒再擺攤了。
  
  自然,刨冰也不見蹤跡。
  
  「在找刨冰攤子?」溫撫寞問。
  
  我點點頭:「這裡變了好多……很多東西,都不見了。」
  
  就像是,我和溫撫寞。
  
  我和他之間的很多東西,也都不見了。
  
  地上水溝中的水漬,反射著陽光,有些刺眼。
  
  我闔了下眼,眼內,還是有殘留的光的記憶。
  
  「就這樣說定了好不。」我再一次說道,「盡早向父母說明。」
  
  溫撫寞沒有回應。
  
  我瞇縫著眼,看向他。迷離的視線中,他毫無雜質的臉龐上,流動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沉澱。
  
  我們沒有再說什麼,之後,我找個借口,離開了。
  
  回家之後,我立即打電話給老爸老媽將話挑明。
  
  我賭咒發誓兼跺腳撞豆腐,說自己是不可能再和溫撫寞在一起。
  
  不過效果甚微。
  
  挑明兩個是習慣了一意孤行,我的話,似乎沒什麼效果。
  
  但我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
  
  我決定,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喝他們一起吃飯。
  
  這邊剛放下狠話,電話又響了,接起來一聽,我的小心肝又顫動了下。
  
  是童遙。
  
  我像是只看見老虎的貓,全身的毛豆豎了起來。
  
  「有何指教?」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準備與他展開一場艱難的血腥役。
  
  「想請你吃飯,賞臉嗎?」童遙問。
  
  「我已經吃過了。」就算是沒吃過,我這隻雞也不會傻到送上門去免費給他那只黃鼠狼吃。
  
  「吃的什麼?」童遙慢悠悠地問。
  
  「川菜。」我道。
  
  「好吃嗎?」他問。
  
  「不錯。」我道。
  
  「具體有些什麼菜?」童遙問。
    
  這個問題有深度,有內涵,我喜歡:「有宮保雞丁,水煮牛肉,魚香肉絲,豆瓣魚,麻婆豆腐……」
  
  「和誰一起吃的?」童遙忽然發問,速度加快。
  
  「溫撫寞一家。」我下意識地也跟著他的語速一致。
  
  說出口後,空氣沉默了。
  
  我倒吸一口冷氣。
  
  似乎好像也許,那個,我又被算計了。
  
  童遙是知道我對吃的狂戀熱愛,也因此,他用吃的話題來分散我的注意,降低我的警覺,再趁機快速提問,讓我完全沒有思考的時間,將真話說了出來。
  
  不過,仔細想了想,我和溫撫寞吃飯,也沒有對不起誰。
  
  童遙那邊沉默了。
  
  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或許,這是個機會。
  
  或許,童遙誤認為我和溫撫寞符合,那麼,他就會死了那條不該有的賊心也未可知。
  
  打定主意,我開始向著童遙發動進攻:「忘記告訴你,我和溫撫寞今天中午一起吃的飯,後來,又一起逛了下街……童遙,你在想什麼?」
  
  我期待著童遙能用挫敗的萬念俱灰的語氣說一句:「原來如此,恭喜你們,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如此一來,我就能成功地擺脫童遙危機。
  
  童遙一直沒有說話。
  
  所以,我迫不及待地催促道:「童遙,你在想什麼呢?」
  
  說吧,說吧,說你恨我吧。
  
  就在我強壓著心中的激動之時,童遙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在……想你。」
  
  那聲音,蕩氣迴腸,情意綿綿,如蜜親暱,癡癡迷迷,愛意橫溢。
  
  聽得我的骨頭,都酥麻了。
  
  我感覺,他的聲音,像是一股如蘭氣息,正向我的耳朵裡吹著氣。
  
  我忙將電話給掛上。
  
  惹不起,我躲得起。
  
  從此以後,我要視童遙為一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大便,盡量遠離他。
  
  我打定主意,從此之後,只要是童遙的電話,能不接聽就盡量不聽。
  
  畢竟,童遙的段數,實在是高。
  
  就在我忙著躲避童遙的時候,發生了件大事——柴柴逃走了。
  
  不知是去日本,還是法國,或者是烏拉圭,但她確實是逃走了。
  
  由此可知,喬幫主的能力是多麼的強大。
  
  因為,我猜想,柴柴是被他給太陽走的。
  
  喬幫主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柴柴前腳一跑,他立即利用自己的偵查職勢,在全球範圍內對柴柴進行查找,追去了。
  
  如此一來,我就沒地方蹭飯,只能每天苦哈哈地自己做飯。
  
  這天下班後,我去到超市採購,居然發現火腿腸搞優惠活動,十塊錢兩大包,我忙那處當年老媽身懷六甲還不忘搶皮衣的精神,投入跟一群大媽級別的婦女們對火腿腸的爭鬥中。
    
  雖然頭髮被扯散了,鞋子被踩掉了,衣服被扯皺了,但我成功地搶到了最後兩包火腿腸。
  
  實在是祖上積德,三生有幸。
  
  正喜滋滋地笑得合不攏嘴時,我卻無意間透過超市的玻璃門,看見了對面咖啡館的一對男女。
  
  男的氣質高壓清冷,相貌清秀,安靜地坐在那裡,便是全場的焦點。
  
  而女的,則像是一朵蘭花,在濁濁塵世間,散發著幽幽的香氣。
  
  兩人是很般配的。
  
  我在很多年前,就這麼認為了。
  
  溫撫寞和安馨。
  
  兩人真的很般配。
  
  他們周圍,似乎有著幽藍的光圈,任何人,都進不去。
  
  他們喝著咖啡,時不時交談著,時不時向對方露出淺笑。
  
  怔怔地看了許久,我收回目光,拿著購買的東西,排隊結賬。
  
  我忽然想起那次在巧克力火鍋店中,溫撫寞沒有說完的那句話。
  
  「她……」
  
  她也回來了。
  
  是的,安馨也回來了。
  
  提著塑料袋,一晃一晃地垂著頭往家裡走著。
  
  心裡也不知怎麼的,有些壓抑。
  
  所以說,我不夠釋然了。
  
  回到家裡,看著空落落的房間,忽然覺得有些寂寞。
  
  我也沒什麼心情弄飯,「啪」的一下,便呈大字躺倒在床上,接著,長吁一口氣。
  
  躺著躺著,我的手便開始不由自主地摸向電話。
  
  當我回過神來時,居然發現,自己翻到了童遙的號碼,只差一點點,就要撥通電話鍵了。
  
  手上的電話瞬間變成烙鐵,灼燙著我的手。
  
  我忙將其丟開。
  
  寒食色,你要死啊,居然想自掘墳墓。
  
  我抹去一頭冷汗。
  
  一定是沒吃飯的緣故,肚子是餓的,那麼腦子就會發暈。
  
  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我忙走到廚房,快速弄起了飯菜。
  
  吃飽喝足之後,我邊唱著「我不寂寞,我不寂寞」,邊打著遊戲。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
  
  正當我打怪獸打得正歡時,有人敲門。
  
  我掐算時間,覺得是居委會大媽來收這個月的清潔費,便拿著皮包,打開門。
  
  可是,門外是一位不速之客。
  
  溫撫寞。
  
  我此刻的心情,比看見那隻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大便童遙出現在我面前還要震驚。
  
  我努力地扯回神智,問道:「你……怎麼來了?」
  
  溫撫寞笑笑,舉起手中的東西,道:「你不是說想吃這個嗎?」
  
  我這才看清,他的手上,提著一個盒子。
  
  裡面,裝的是一碗刨冰。
  
  那顏色,還有上面灑的東西,和當年我時常吃的那種是一樣的。
  
  「原來,那個小販並沒有收攤,只是搬到另一個小學門口去賣了。」溫撫寞的笑容,是清雅的,他清秀的面龐邊,彷彿罩著一層白色的柔光。
  
  「你嘗嘗,是不是還是原先的那個味道?」溫撫寞將刨冰拿到了桌子上。
  
  他手的顏色,和碗中的冰很形似。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我不知道,他刻意地買來這刨冰,是想證明什麼。
  
  刨冰上的東西,都是我喜歡吃的。
  
  葡萄乾,果仁,西瓜汁,都是我以前每次都會讓老闆加的東西。
  
  溫撫寞,都記得。
  
  他為什麼會記得。
  
  他為什麼要記得。
  
  「你這是做什麼?」我問。
  
  溫撫寞沒有回答。
  
  基本上,他可以算是個寡言的人,很多話,他這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的。
  
  以前談戀愛時,我都會猜測他的心思,並樂此不彼。
  
  但現在,我沒這個耐心了。
  
  「對了,」我垂下眸子,看著那碎碎的冰,道:「剛才我打電話給你媽媽想找你,但是你不在家,去哪裡了?」
  
  我並沒有打過電話。
  
  我只是在試探。
  
  只是想得出一個答案。
  
  但溫撫寞給予我的,卻不是我想要的。
  
  他眼神微微閃躲了下,接著道:「我,出去辦了下工作上的事……你找我有事嗎?」
  
  我搖搖頭:「沒有。」
  
  而且,再也不會有。
  
  「來吃吧,都化了。」溫撫寞道。
  
  我拿起小勺,舀了一點刨冰,但是並沒有放入口中。
  
  「溫撫寞,」我喚他,「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臉皮很厚的,你這麼做,我會以為,你在追我。」
  
  溫撫寞沉默了。
  
  屋子內也是沉默的。
  
  就連我手上的冰,也是沉默地融化。
  
  「我可以嗎?」良久,溫撫寞的聲音傳來,聽在我耳裡,卻是很遙遠:「食色,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我一直垂眸看著手上的刨冰。
  
  冰的溫度,一直傳遞到我的眼睛裡,傳遞到我的嘴角,傳遞到我的聲音中。
  
  我抬起頭,字字清晰地問道:「剛才,你不是和安馨在一起?為什麼又要騙我?」
  
  聞言,溫撫寞的臉上,動盪了一圈漣漪。
  
  「你想告訴我什麼?你和安馨之間,已經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嗎?是嗎,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時隔多年,你腦海中忽然精光一現,認為和那位女神待在一起沒了興趣,想要重新回來吃吃我這樣的小鹹菜,是嗎?」我用一雙蘊藏著隱隱火焰的眸子看著溫撫寞,「溫撫寞,你認為我是女金剛,可以任由你傷害了一次又一次,是嗎?」
  
  溫撫寞的眼睛裡,閃過濃濃的哀傷。
  
  但是他沒有辯白,在他的沉默之中,越燒越烈。
  
  「溫撫寞,不要以為你自己是神,不要以為無論你走多遠,無論你走多久,我都還會在原地等著你!」我沉聲道,「從分手的那天起,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了。永遠也不可能。」
  
  溫撫寞還是那樣地看著我,以一種哀傷的神色。
  
  去他娘的哀傷!
  
  我拿起那碗刨冰,直接扔進了垃圾桶中。
  
  我轉過頭來,看著溫撫寞,厲聲道:「接下來的話,你聽了一定會很自豪。你離開後,我哭了半年,每天醒來,枕套都是濕透了的。那段時間,我瘦成了人乾,連鏡子都不敢照。那段時間,我的心,每天都是痛的。就像是有人拿著鈍刀在不停地劃拉一樣。我不怪你,是我自己識人不清,這是上天給我的教訓,是我應有的懲罰。我不怪你,但並不代表著你可以肆無忌憚地,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溫撫寞,滾回你的安馨身邊去,我沒有這麼多的閒暇時間來成為你們之間的調劑品!如果你是個男人,就應該認清你自己喜歡的人,盡最大努力去爭取,而不是在這裡慼慼悲悲。溫撫寞,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你這樣讓我感到噁心!」
  
  我的聲音,到最後,幾乎成為了一種嘶吼。
  
  他悲傷?
  
  我才覺得悲傷。
  
  難道我長得是一張包子臉,好啃,所以溫撫寞就肆無忌憚地來咬我?
  
  一次是這樣,第二次也是這樣?
  
  明明他和安馨是在一起的,為什麼還想來招惹我?
  
  他還以為,我是以前的那個仰望他的平凡女生?
  
  錯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深吸口氣,指指門口,用最平靜的聲音告訴他:「門在那邊,請你自行離開……從此以後,請不要再來打攪我。」
  
  溫撫寞一直沒有辯白,就這麼,沉默地離開了。
  
  他的背影,是蒼白的,單薄的。
  
  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可是那與我無關。
  
  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我重重地將門關上,將過去的一切,都抵擋在門外。
  
  屋子中,只剩下垃圾桶中的那碗刨冰,在用細微的聲音,融化著。
  
  我想,我和溫撫寞的事情,應該是結束了。
  
  但是我沒有想到,安馨會找來。
  
  她是在我工作時間來的,當時,我剛冷眼打量完一名患者的下體,抬起頭來,卻看見了她。
  
  尷尬。
  
  我在安馨面前,總是有一種天生的自卑感。
  
  或許,她就是那種讓身邊的女人自卑的女性。
  
  每時每刻,她都是優雅而高貴的。
  
  我想,在自卑之餘,我還有些嫉妒她。
  
  我一輩子,也成為不了安馨這樣的女人。
  
  我和她唯一的相似處,就是頭髮。
  
  但就是這一頭黑髮,讓我吃盡了苦頭。
  
  安馨說,想找我談談。
  
  我請她到醫院旁邊的冷飲店中先去坐著,我等會就來。
  
  安馨依言照做。
  
  在收拾東西時,我不停地猜測著,她究竟想要對我說什麼。
  
  向我示威,說溫撫寞是她的?
  
  不,安馨不會這麼做,太掉價了。
  
  還是說,她求我把一直纏著她的溫撫寞給帶走?
  
  也不太可能,他們看起來感情挺好。
  
  懷著眾多的猜疑,我來到了冷飲店中,坐到了安馨的面前。



116.久違的真相
  
  雖然我很嫉妒,但是我還是得說,安馨是位大美女。
  
  她總是穿著適宜的衣服,畫著適宜的妝,說著適宜的話。
  
  皮膚吹彈可破,如煙雲般的眉眼,身上總是散發著淡雅的香氣。
  
  她的一頭黑髮,漆黑如緞,披散在肩上。
  
  我是不一樣的,我的髮,綁成了馬尾。
  
  我看著她,等待著她的開口。
  
  其實,我倒不擔心安馨會說什麼刻薄的話。
  
  她不是那樣的人。
  
  或者說,她不用這些伎倆,就已經把我踩在了腳底。
  
  安馨看著我,對我淡淡一笑。
  
  陽光之下,她清麗的面容上彷彿有著透明的光澤。
  
  我不一樣。
  
  我的皮膚上有汗水,毛孔,還有黑頭。
  
  越想著,我越覺得自己要低到塵埃中。
  
  趕緊改變思考方法。
  
  應該說,安馨想要黑頭還生不出來呢。
  
  不錯,不錯,這麼想來,心裡舒坦一些了。
  
  「食色。」她喚我的名字:「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我愣了一下,接著點點頭:「當然。」
  
  看了,安馨是打算以禮相待了。
  
  我不動聲色,繼續等待著她往下說。
  
  安馨看我一眼,接著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的手。
  
  她的雙手,都平放在玻璃桌面上。
  
  十指纖纖,水靈得很,像白玉一般。
  
  連手指都這麼美,老天不公平。
  
  我發誓,當壽終正寢到下面去後,我一定要好好地威脅閻羅王,如果他下次不給我投個美人胎,我一定當著牛頭馬面的面,在閻王殿上當場把他給太陽了。
  
  「你和撫寞,應該見過面了吧。」安馨問。
  
  她的聲音,柔和清澈,軟綿綿的,特別好聽。
  
  「嗯。」我點頭。
  
  同時,腰肢挺起,身體開始進入自動警覺狀態。
  
  看來,是要到正題了。
  
  「食色,你和撫寞,吵架了嗎?」安馨問。
  
  聞言,我的心裡,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種厭煩。
  
  安馨似乎是在努力試探什麼。
  
  而我,則討厭這樣的試探。
  
  何必呢?
  
  她根本就是穩操勝券,何必還要這麼問。
  
  所以,我的語氣不自覺便有些硬硬的:「是嗎?他告訴你的?」
  
  「你也知道,撫寞是那種把什麼事都悶在心裡的人。」安馨輕聲道:「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喝醉了。」
  
  「哦。」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語氣平淡,沒什麼感情。
  
  我覺得,我不需要再對一個想要傷害我的人,有什麼感情。
  
  「他從來沒有喝醉過。」安馨道。
  
  她的聲音中有些遲疑,有些欲言又止。
  
  我靈台瞬間清明了。
  
  原來,安馨是想來問我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那個從來都不喝酒的乖乖生溫撫寞,在和我談話之後,回去就喝得爛醉如泥。
  
  我覺得好笑。
  
  為什麼他們談戀愛,要把我夾在中間。
  
  當調味劑是嗎?
  
  即使我是一粒小小的鹽,也有鹽的尊嚴。
  
  我沒這麼多美國時間和他們混攪一團。
  
  也因此,我的口氣,更不客氣了:「不用試探了,我告訴你,昨晚,他來我家,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問我,我們是不是可以重新開始。不瞞你說,我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不是真心的,所以我叫他滾,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估計從來沒有人這麼罵過他,他一時想不開,所以就去喝酒了。」我回答得輕描淡寫,但事實上,心裡某處,有些舊傷在隱隱作痛。
  
  安馨抬眸,看著我。
  
  她的眼睛很美,不同於柴柴那種令人驚艷的美眸,而是一種淡雅。
  
  初見不過如此,但越看,你會越驚訝於那雙眼睛的美麗。
  
  就在那雙眸子中,事實的花,在裡面盛開與凋謝:「食色,你真的認為撫寞是這樣的人嗎?你就這麼看低他嗎?你就這麼不信任他嗎?」
  
  安馨的三個疑問,一下下撞擊在我的心上。
  
  某一處傷口,重新迸裂了。
  
  血液,慢慢流出。
  
  血腥的窒悶的氣息,包圍著我,點燃了我的怒火。
  
  我笑了,笑得冰冷:「為什麼不信任他?因為我不敢了,我不是沒有信任過他。六年前,我全心全意地愛著他,信任他,可是換來的,卻是一個差點毀滅我的真相——我不過是你的替身!我認為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曾經認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認為他對我許諾的話,都會實現,可是那天晚上我在冷飲店門前等了一夜,他卻毀了諾言,在陪伴著你!對,我是看低他,因為他現在明明和你在一起,為什麼還是要攪亂我的生活,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我想我的情緒失控了,因為我不知不覺地站了起來。
  
  我想我的聲音是很大的,因為周圍的人,都在看著我。
  
  我想我哭了,因為我的臉頰上,有一行涼涼的東西,在緩慢地,向著下巴蠕動。
  
  我失態了。
  
  我知道。
  
  嘶吼出心中掩埋最深的話後,我不顧一切地衝出了冷飲店。
  
  身後,安馨似乎在叫著我的名字。
  
  她在追趕我。
  
  我的腳步,卻絲毫不停歇。
  
  我不想見溫撫寞,不想見安馨,我不想回憶起那件事。
  
  時至今日,我的心,還是痛的。
  
  並不是無法對那份感情忘懷,並不是無法放下那個人。
  
  而是不解,而是不甘。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是我?
  
  為什麼要選中我當替身。
  
  為什麼偏偏是我遭遇到這種事情。
  
  我不懂,真的不懂。
  
  我在奔跑著,在灑滿炙熱陽光的街道上奔跑著。
  
  熱熱的風,在窒悶著我的口鼻。
  
  我的耳邊,開始有嗡嗡的響聲。
  
  我奔跑著,知道腳上所有的力氣都遊走,我才停了下來,用手拉著公路邊的欄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跑了很長的路,我已經自己已經將安馨給甩掉。
  
  但僅僅隔了一會,一輛出租車便在我面前停下,安馨從裡面走了下來。
  
  我苦笑連連,看人家多聰明,大熱夏天,誰像你一樣跟傻子似的跑?
  
  我的血液,也有倔強的成分存在。
  
  所有,我轉身向著巷子裡面跑去。
  
  我就不信,你那出租車是變形金剛,能夠追進巷子裡來。
  
  但就在我轉身的當時,安馨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她急切地說道:「食色,給我時間解釋!」
  
  「沒有必要!」我努力地想要掙脫她。
  
  就在這時,我終於發現了自己比安馨強的一點——我的力氣比她大。
  
  所有,安馨根本就拉不住我。
  
  眼看著我就要逃脫,安馨急了,她大聲道:「食色,撫寞喜歡的是你!……是我在中間搗亂,你們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你該看低的人,你不該信任的人,都應該是我!」
  
  她的話,在陽光下,慢慢地蒸發,迴旋刀天際。
  
  我的手,緩緩地,緩緩地,放了下來。
  
  我跟著安馨,來到了她家,聽著她告訴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和溫撫寞,從小在一個家屬院子中長大,感情很好。
  
  安馨一直將溫撫寞當成一個漂亮的弟弟,每次小孩子們在一起玩時,她都會習慣性地照顧他。
  
  上學之後,她又擔任起了為溫撫寞補課的工作。
  
  「漸漸地,我發覺,撫寞看著我的目光有些不一樣,我也隱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過,我並沒有將他的感情放在心上。因為對我而言,撫寞不過是個小孩子。」
  
  當安馨高中畢業後,便遵照父親的意思,去美國念大學。
  
  在那裡,安馨遇見了一位華裔青年,雙方門當戶對,便開始交往。
  
  安馨的表妹林菲雲告訴安馨,說溫撫寞一直在等著她。
  
  安馨不想耽誤溫撫寞,便讓林菲雲將自己和男友的親密照片拿給溫撫寞看。
  
  之後,她也和溫撫寞慢慢斷了聯繫。
  
  幾年之後,安馨大學畢業,未婚夫讓她放棄工作,嫁給他,當個家庭主婦。
  
  安馨自然不願意,兩人因此發生爭吵,一氣之下,解除了婚約。
  
  安馨回家,看見了幾年未見的溫撫寞。
  
  「他長大了,長成了一個男人。那時,他似乎是和你吵架了,整天躲在家裡,悶悶不樂。我便拉著他,一起出去解悶。結果那天回家,就撞見了你。撫寞送你回去,回來之後,臉色更加愁鬱。我問了菲雲,才知道你們之間的問題,本來想找你解釋下,但怕越解釋越糟,我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幾天之後,美國的朋友告訴安馨,說她的未婚夫重新交了女朋友。
  
  安馨心情鬱悶,便來到酒吧喝酒,醉了,便讓林菲雲來接她。
  
  結果我也料到了,林菲雲叫來了溫撫寞,之後又叫我來看戲。
  
  我看見了醉酒後的安馨躺在溫撫寞懷中痛哭的樣子。
  
  之後,我打了電話,做了最後一場賭注,我讓溫撫寞離開安馨,來接我。
  
  如果他這麼做了,我會獲得和他重新在一起的信心。
  
  可是他沒有。
  
  「因為,那天,在接完你的電話不久後,我小腹忽然劇痛,並且,下身開始止不住地流血,撫寞趕緊將我送到醫院……是宮外孕,輸卵管破裂,大出血。當時的情況真的很危險,可是,在暈過去之前,我拜託撫寞,千萬不要通知我的家人。」
  
  安馨的父親是位中文教授,為人古板,思想老舊,是無法承受這種事情發生的。
  
  溫撫寞不能告訴任何人,所以,他必須獨自在手術室外守護著。
  
  安馨說,當時,他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但是我關機了。
  
  當安馨脫離生命危險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溫撫寞趕緊跑去了那間冷飲店門前。
  
  可是,我已經離開了。
  
  他又趕緊跑去了我家。
  
  同樣,那時,我已經坐在去雲南的飛機上。
  
  「那段日子,他一邊要照顧我,一邊要尋找你,每天連睡覺的時間也沒有。」
  
  之後,我回來了。
  
  君既無心,我便休。
  
  當時的我,就是這麼決絕。
  
  我和溫撫寞分手了。
  
  這些事情,都是安馨之後才知道的。
  
  她身體修養得稍微好些之後,便回到了美國。
  
  沒多久,溫撫寞也來了。
  
  「那時候,我以為,他是追隨著我來的。不知為什麼,那個時候,我對他的感覺已經不一樣。他不再是那個內向漂亮的鄰家小弟。撫寞,他是個男人了。我漸漸地,開始喜歡上他。可是……很多事情都變了。撫寞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我的影子。」
  
  安馨看著我,像朵幽冷的蘭花:「如果說曾經有段日子,你是我的替身,那麼,在這六年之中,我是你的替身。」
  
  聽到此,我開口,蒼白地問道:「為什麼,六年了,為什麼他沒有聯絡過我?」
  
  為什麼,在那段時間中,在我痛不欲生的時候,溫撫寞沒有一點表示。
  
  「他給你寫過很多封信。」安馨道。
  
  「不可能。」我矢口否認,「我從來沒有收到過。」
  
  「因為,」安馨閉上眼,再睜開時,裡面,覆蓋滿了一種複雜的黑色的情緒:「那些信,都被我給收了,並沒有寄出去……當時,他對美國的一切還不太熟悉,便拜託我幫他寄信。可是,我沒有這麼做,我是卑鄙的,我想讓他留在我身邊。每天一封,撫寞寫了兩個月,六十二封信。我都悄悄看過,寫的全是回憶,回憶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件事,你的每一個表情,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到了第六十三天時,他放棄了。因為……我將那些信剪碎,做了手腳,偽裝成你寄來的樣子。」
  
  安馨說,她永遠記得溫撫寞看見那盒「我寄來」的東西時的表情。
  
  他的眸子裡,有什麼東西,熄滅了。
  
  永遠,也沒有再點燃過。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3:13 PM


117.放棄逃避
  
  安馨說,這些年,她和溫撫寞,並沒有在一起過。
  
  「很諷刺是嗎?當撫寞愛我時,我把他當成弟弟,而當我撫寞時,他卻當我是姐姐。」安馨苦笑。
  
  「我們……都以為你們這些年在一起。」我道,聲音是直白的。
  
  太多的感情積塞,出口的,只是直白。
  
  「不,我曾經努力過,但是,已經沒有位置了。」安馨道:「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了留給我的位置了。」
  
  安馨說,後來,她父親被查處患了癌症,已經是晚期,他希望,能在去世前看著女兒有所依托。
  
  為了讓父親地去,安馨請溫撫寞幫忙,辦了個假的訂婚宴。
  
  沒多久,安馨的父親去世了。
  
  「那時,我心中,還是殘留了一點小小的希望——或許,我和溫撫寞這次能夠假戲真做。可是,當他畢業之後,還是決定回來。我想,他還是放不下你。」
  
  「怎麼可能?」我的聲音很輕:「怎麼可能?」
  
  安馨陪著溫撫寞回來了,無論如何,她想親眼看見事情的進展。
  
  回國之後,溫撫寞變得很忙碌,基本上沒再和安馨見面。
  
  昨天,安馨許久沒見到溫撫寞,便約他在咖啡館中聊聊。
  
  溫撫寞來了,看上去很開心。
  
  「我問他原因,他說,他終於找到了那家刨冰鋪子。」安馨靜靜說道:「後來我從伯母口中得知,溫撫寞在這個星期中,天天不著家,就是為了尋找以前學校外的一家刨冰鋪子……我想,他是為了你。」
  
  而那天,溫撫寞拿著刨冰來到我家後,被我厲聲罵了出去。
  
  接著,他到酒吧中,大醉。
  
  酒保從溫撫寞衣袋中找到手機,叫安馨接他。
  
  「我去的時候,他正趴在吧檯上,腦袋埋在手臂中。他閉著眼,在喃喃說著什麼。我將耳朵湊近,聽見他在不停叫你的名字。」安馨的臉上,一種荒誕的微笑一閃而過:「食色,食色,食色……一遍又一遍。在那瞬間,我徹底明白,我和撫寞,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自己的行為,令人不齒,我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我只是想向你說清事情的經過。」安馨看著我,聲音像絲縷一般,緩緩飄來:「食色,我對不起你和撫寞。」
  
  安馨說,她幾天之後便會離開。
  
  安馨說,希望我能慎重地重新考慮和溫撫寞之間的關係。
  
  我的耳朵裡,裝著她的話,像失魂的人偶一般回到了家。
  
  我連自己究竟是走路回的家,還是坐車回的家,都已經不再記得。
  
  我的神智已經渙散,我的動作完全是身體憑著過去的記憶做出的。
  
  開門,脫鞋,放包,進廚房,倒水,喝下。
  
  涼的水,順著喉嚨灌入,那溫度,漸漸擴散到全身。
  
  我逐漸回過神來,眼角瞥見了一個影子。
  
  緩緩地轉頭,看見了床邊沙發上坐著的童遙。
  
  他看著我,右邊嘴角挑起:「怎麼了?撞鬼了?」
  
  他那張俏臉,在我的視線中,確實模模糊糊的,像是水中的倒影,不太真實。
  
  如果是平時,我會尖叫。
  
  我會略帶生氣地質問他為什麼要嚇人。
  
  我會告訴童遙,說我被他嚇死了很多很多白細胞,必須要他脫褲子給我看下小弟弟來壓驚。
  
  但是今天,我什麼都沒有做。
  
  我只是目不斜視地走到床邊,「趴」的一聲,倒在了上面。
  
  我的眼睛,看著天花板。
  
  那種沉寂的白色,佔據了我的全部視線。
  
  「你怎麼了?」童遙問。
  
  聲音,已經沒有了那種輕鬆的戲謔。
  
  我的思緒,此刻是聚集成一團的,在不停地膨脹,壓縮。
  
  隔了許久,我才慢悠悠地開口:「童遙,剛才,安馨給我講了很多關於溫撫寞的事情。」
  
  我看不見童遙的表情。
  
  就連他的聲音,也暫時失蹤了。
  
  但這樣的失蹤,沒有持續多久,童遙繼續問道:「她說了什麼?」
  
  「她說,那天晚上,溫撫寞不是刻意不來見我。她說,她和溫撫寞之間,並沒有什麼,她說,在這六年之中,溫撫寞一直想著我。」
  
  童遙沉默了。
  
  我卻沒有沉默的打算:「童遙,關於這些,你都知道嗎?」
  
  我記得,在溫撫寞離開之後,童遙尋到機會,便會問道:「想知道溫撫寞的近況嗎?」
  
  難道,這些,他都知道?
  
  不過,即使是知道,又怎麼樣?
  
  因為,每次面對這個問題時,我都是逃避。
  
  是我,錯過了這個答案。
  
  只是我在想,如果當時我就知道了這個情況,我和溫撫寞之間,會怎樣發展?
  
  然而,童遙的回答,卻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知道……我和他,從幾年前起,就沒有再聯絡了。」
  
  「什麼?」我問。
  
  「當你們在一起時,我告訴自己,你是我最好朋友的女友,即使對你有感情,我也要將埋在心中,所以,我什麼也沒說,誰也看不出來,我一直在注視著你。而在你和撫寞鬧翻之後,我告訴自己,你是我最好朋友的女友,我不能趁虛而入,所以,我強拉著你,去見撫寞。但最終,你們沒有和好。當聽見你們分手消息的那一刻起,我告訴自己,從此,你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了。我知道,在友情和愛情之間,我只能選一個……我沒有選撫寞。所以,我主動和他斷了聯繫。」
  
  童遙的發音,是清晰的,而音量,也不小,但是我卻聽不懂。
  
  「那為什麼,你一直裝出知道溫撫寞消息的樣子?」
  
  「因為我清楚,你還不敢知道他的情況,你還沒有放下他。」童遙的聲音幽幽傳來:「一次又一次的詢問,你都是逃避……你還是記得他。」
  
  我無法消化這麼多的消息。
  
  安馨的話,童遙的話,在我的腦子裡擠成一團。
  
  我無法思考了。
  
  思緒,成為混沌的一團,我不到頭尾。
  
  而在這混亂的一刻,童遙直接問道:「知道了溫撫寞並沒有忘記你,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你……要重新給他機會嗎?」
  
  這個問題,像是冰冷的針,刺入我的腦子,將混沌,捅出了一絲光明。
  
  是的,我和溫撫寞之間,究竟該如何發展,這就是擺在我面前的問題。
  
  我閉上眼。
  
  薄薄的眼臉,是遮不住光線進入的。
  
  我似乎看見許多模糊的影子,在不停的晃動著。
  
  曾經我也設想過,如果溫撫寞有天忽然回來,說他還想著我。
  
  但每次,我都會使勁搖頭,將這個問題甩出腦外。
  
  因為我認為,那不可能發生。
  
  那種想像中的難題,我可以逃避。
  
  然而現在,這個難題成為了現實。
  
  我無法逃避,我無法思考。
  
  我就這麼靜靜得躺著。
  
  許多東西,在我的腦子裡翻滾,讓我的每根神經,都變的沉重。
  
  我就這麼安靜地躺著。
  
  時間,從我和童遙的呼吸間緩緩流逝。
  
  黑暗,一點一點潛入屋子。
  
  我覺得,彷彿過了很長時間,我的腦子,已經被那些思緒給撕裂。
  
  當眼臉中,再也沒有光透入時,我睜開了眼睛。
  
  果然,外面,天已經成為墨藍,點綴著一兩顆星辰。
  
  明天,是晴天。
  
  我忽地坐起身子。
  
  是的,我不能逃避。
  
  我下了床,向著門外走去。
  
  我要,去見溫撫寞。
  
  但是,在經過床頭的沙發時,我的手,被童遙拉住。
  
  我垂下頭,看向他。
  
  童遙坐在沙發上,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只看見,他的鼻樑,是一種秀氣的高挺。
  
  「你要去見溫撫寞?」他問,聲音中帶有一種黑色的沉寂。
  
  「是,我要去見他。」我答。
  
  「別去。」童遙抬起頭來,他的眸子,是一塊黑玉,沉靜的黑玉:「別去。」
  
  「童遙……」我搖搖頭。
  
  接著,我用力,想將受從童遙手中掙脫出來。
  
  但才動了一下,童遙忽然站起,將我推倒在床上。
  
  然後,他壓了上來。
  
  他的身體,緊緊地壓著我,我們之間,沒有一絲縫隙。
  
  我感覺到了沉重與壓抑。
  
  沒有任何停頓,童遙的唇,湊了上來。
  
  我忙閉上眼,將頭偏向一邊。
  
  我原以為,他接下來會繼續強吻我,但是童遙沒有。
  
  他將臉,埋在了我的頸窩中。
  
  那暖熱的呼吸,真實地噴在我赤裸的肌膚上。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訕笑:「原來到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
  
  我的身子,因為這樣的親密而僵硬了。
  
  童遙的聲音,是回憶的絲帶,在屋子中飄逸。
  
  「食色,你知道嗎?在你封閉你自己,思念溫撫寞時,我告訴自己,不急,你會走出來的。當新的男人在你生命中出現時,我告訴自己,不急,現在的你,還是銅牆鐵壁,他們是撞不進你心裡的。當溫撫寞回來時,我告訴自己,不急,因為我已經等了這麼久,已經……習慣了。可是現在,已經到最後了,已經沒有不急的機會。我輸了,無論我怎麼算計,終究還是輸了。」
  
  說完之後,童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像是在記憶著我的氣息。
  
  接著,他起身,沒有回頭,就這麼離開了。
  
  我呆呆地躺在床上。
  
  童遙的氣息,似乎還在灼燙著我的皮膚。
  
  而那熟悉的煙草味,還在房間中翻捲。
  
  我一口口地,將那些氣息吸入腹中。
  
  然後,起身,出門。



118.六年,流年
    
  時間已經很晚了,夜幕沉沉,偶爾有幾個行人走過,都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我。
  
  因為,我正坐在飲料店前的台階上。
  
  還是那個飲料店,還是六年前的那個位置。
  
  那天晚上,溫撫寞沒有來。
  
  可是今晚,他會來的。
  
  我將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則枕著下巴,頭,微微揚起,看著那幽幽的月。
  
  都市不滅的燈光下,那月色,淡薄,模糊。
  
  我就這麼安靜地看著,思緒的微塵,漸漸落地。
  
  月亮還是一樣的,似乎永遠都是這麼無慾無念地俯視著地面,永遠都像是天空哽著的一滴幽幽的淚。
  
  忽然想起了小時候。
  
  那時最傷心的事,不過是口袋中的糖丟失了一顆。
  
  那樣,就可以哭。
  
  痛痛快快地有著充分理由地大哭。
  
  然後一旦人長大了,眼淚便成為自己的敵人。
  
  只有等心疼得受不了時,才能淌下。
  
  月色,輕輕籠罩著我的眼。
  
  而在這時,我聽見了腳步聲。
  
  急促中帶著遲疑。
  
  我知道,我要等的人到了。
  
  收回脖子,我看見了面前的溫撫寞。
  
  這一片街的商家都已經關門歇業,燈火不再,有些黝黯。
  
  溫撫寞的模樣,我看不大清晰,但是他那溫潤秀氣的輪廓,還是勾勒著黑暗中的俊秀。
  
  而他的眼睛,也有種溫柔的光。
  
  「你來了。」我指指身邊的位置,道:「來坐吧,剛用紙擦過了,特乾淨。」
  
  溫撫寞依言照做,在我的旁邊坐下。
  
  他行動中捲起的風,帶著一種清雅。
  
  我還是將手肘擺在膝蓋上,我想,膝蓋上一定有兩個紅色的圓圈。
  
  我們的面前,便是馬路。
  
  偶爾會有一兩輛車經過,呼嘯著離去,輪胎在地面上發出綿長的「嘩嘩」聲響。
  
  我覺得這一切都很熟悉。
  
  和六年前是一樣的。
  
  只不過,我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我們是沉默的,唯一的響動,就是彼此的呼吸聲。
  
  「安馨將一切都告訴我了。」我道,眼睛還是看著前方。
  
  話音似乎在我們之間迴盪了下,接著被忽然從我們面前經過的那輛摩托車放歌的聲音所打斷。
  
  它放的是:「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特喧嘩。
  
  影響氣氛。
  
  飲料店樓上住戶幫著我報仇,他打開窗戶,罵道:「龐龍,日你個仙人板板!」
  
  龐龍,甚無辜。
  
  摩托車帶著《你是我的玫瑰花》呼嘯而去,頗有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恆定淡定的心態。
  
  而樓上那位穿著大褲衩的住戶也關上窗子,繼續睡覺。
  
  我在猶豫著,是不是應該重新將剛才的那句話重複一遍。
  
  這時,溫撫寞開口了:「下午,安馨也將一些事情告訴了我。」
  
  我們似乎是在打著啞謎。
  
  我有點無力感,不知道該怎麼說。
  
  「對不起。」溫撫寞接了下去。
  
  對不起。
  
  他說了對不起。
  
  戀人之間,最怕的就是這個詞語。
  
  可是男女之間的感情,不就是你欠我,我欠你嗎?
  
  我深吸口氣,緩緩說道:「你確實是對不起我,你不應該抱著尋找替身的想法和我交往;你確實是對不起我,你不應該在我誤會之後,一句話也不解釋,就這麼懦弱地退卻;你確實是對不起我,你不應該六年來讓自己和我陷入痛苦。」
  
  我原本以為自己的情緒會很激動。
  
  我原本以為自己回揪住溫撫寞的領子,狠狠地揍他一拳。
  
  但是我沒有。
  
  我有的,只是一種無力感,對時間,對錯過的無力感。
  
  「溫撫寞,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是從什麼時候,你才沒有把我當替身的?」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
  
  上面的幾條線,那麼神秘地存在著。
  
  我一直相信,人的命運是注定的。
  
  「應該,是從很早的時候。」溫撫寞的聲音幽幽的,染著回憶的月的光華,「和你交往之後,我清楚地認識到,你和她,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而和你在一起,我是快樂的。」
  
  「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當時不向我解釋?」我繼續問,一雙眼睛,還是注視著自己的掌心。
  
  溫撫寞沉默了,他的呼吸,是一種淺淺的無奈。
  
  隔了許久,他說道:「我想,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原諒我的。食色,你有自己的驕傲,你有自己的原則,你是無法原諒我做的事情的。」
  
  溫撫寞的話,是正確的。
  
  即使六年前的那天,溫撫寞打通了我的電話。
  
  即使他告訴我,安馨因為宮外孕在做手術,他無法離開。
  
  我,一樣不肯原諒。
  
  更陰暗地說,即使溫撫寞打電話來告訴我,安馨因為出車禍,死了,他必須留在那裡。
  
  我,依舊不肯原諒。
  
  我希望的是純粹。
  
  我希望我愛的人,只愛我。
  
  我希望的是,不管是天崩還是地裂,溫撫寞都能不顧一切地來到我的面前。
  
  只因為,我在等著他。
  
  只因為,他心中只有一個我。
  
  我是自私的。
  
  戀愛中的男女,都是自私的。
  
  我想,我和盛悠然也是一樣的。
  
  一樣的,需要純粹的感情。
  
  所以,就算盛悠然有讀心術,知道我最愛的人是他,他也會離開。
  
  即使,他因為太愛而留下,那種愛,也會在猜忌與自虐中慢慢消逝。
  
  我和溫撫寞也是一樣,即使我知道他愛的是我,可是我曾經是安馨替身的這個事實,將無止盡地折磨著我的神經。
  
  「為什麼這六年以來,沒有聯絡過我?我是指,如果你在想著我的話,為什麼不聯絡我?」我的視線,跟著掌心的紋路一起遊走。
  
  難道說,我就這麼不值得他的爭取嗎?
  
  溫撫寞沉默著。
  
  而我,則等待著。
  
  像是早已習慣的那樣等待著。
  
  是的,這就是我們之前的相處模式。
  
  永遠都是我說,而溫撫寞,則負責聽。
  
  可是今天,我要他說。
  
  我要聽他說。  
  
  等待了許久許久,溫撫寞的聲音傳來:「因為,我認為你不會再要我……你說過,你會尋找一個真正屬於你的男人,你會和他,生活得很幸福。我認為,我已經沒有回到你身邊的資格。在你剛工作那年,我回來過,我在你所在的診室外,悄悄看著你,當時,你和一名女同事在說話,你……笑得很開心。那一刻,我在想,沒有我,或許你真的會快樂很多。」
  
  夜,更加深了,空氣,變得冷冽。
  
  我深深吸口氣:「那麼,為什麼你現在會回來?」
  
  溫撫寞沒有再說話。
  
  我幫他回答了:「因為,你知道了我那幾段不成功的愛情,我還是沒有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男人。所以你想,或許自己,是有機會的。」
  
  周圍的空氣,沉浸著溫撫寞的默認。
  
  掌心上的那三條線,漸漸在我眼前移動。
  
  我猝然轉過身,用力地扇了溫撫寞一個巴掌。
  
  我用了很大的力氣,甚至將他的臉打偏了。
  
  溫撫寞就保持著被打偏的姿勢。
  
  他用自己的側臉,面對著我。
  
  他的輪廓,有著朦朧的絢麗的光華。
  
  秀氣的眉梢眼角,蘊著一種淡淡的哀傷。
  
  而他的嘴唇,被牙齒給碰到,溢出了血。
  
  少量的血絲,卻像是黑暗中最華麗的花瓣。
  
  讓人的心,不自覺疼痛。
  
  手掌上的麻木,漸漸演化為疼痛,傳入我的神經中樞。
  
  「六年前,我說,我不怪你將我當成安馨的替身,那是假的,我是騙你的。同時,也是騙自己。這一巴掌,就是你欺騙我的懲罰。」
  
  我將手握成拳頭,讓那些麻木,那些疼痛都漸漸消融在掌紋中。
  
  消融在我的生命中。
  
  是的,我在乎,我很在乎。
  
  這是我的一個夢魘。
  
  我不懂為什麼溫撫寞要選上我。
  
  我感覺到不公平,不過是因為我愛上了他,所以,就要遭受這樣痛苦的折磨嗎?
  
  溫撫寞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
  
  我想,即使我要將他扇成豬頭,他也是會站在原地,任由我發洩著自己的怒火。
  
  「溫撫寞。」我用一生最平靜的語氣問道:「你愛過我,對嗎?」
  
  溫撫寞緩緩地閉上眼,重重地點頭:「不是愛過,不止是愛過。我一直……一直,都愛著你。」
  
  我猛地伸手,捧住他的臉頰,將他轉向我。
  
  然後,我吻上了他。
  
  那是個非常清澈的吻。
  
  只是,嘴唇碰觸著嘴唇。
  
  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過去,那些純淨的時光,那些無憂的往事。
  
  他的唇瓣下,湧動的,是血色的回憶。
  
  「那就好。」我沒有離開他的唇。
  
  我的嘴,每次的開合,都會和他的唇進行一次摩挲。
  
  那些悸動,在快速地傳遞著。
  
  「撫寞,原來,不知是我一個人在愛,你也付出了感情的。我們的這段愛情,至少是值得的,至少,不是蒼白。」我感覺到一滴涼涼的東西,滑到了我們的嘴角,那時我的淚:「謝謝你告訴了我——在我愛你的時候,你也愛著我,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當聽見溫撫寞的這番話後,當聽見他親口承認當時是愛著我的時候,一直壓在我心上六年的東西,漸漸地消失了。
  
  我的心,輕了許多。
  
  之所以對溫撫寞介懷,並不單單因為他是初戀,並不單單是因為求不得,並不單單因為他是我的失敗。
  
  還有一種空洞與蒼白。
  
  只要一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年中,我只是一個替身,只是一個玩偶,只是一個唱獨角戲的角色,我便會產生這種空洞與蒼白的覆滅感。
  
  這樣的事實,不單是否定了我,還否定了我和溫撫寞的那三年的感情。
  
  那三年,只是一場幻影。
  
  這是我最無法承受的。
  
  而現在,我釋然了。
  
  那三年中,我們的感情,是真真實實地存在過的。
  
  那裡面,有我對溫撫寞的愛,也有溫撫寞對我的愛。
  
  我們相處時,那些無法言喻的快樂,都是真實的。
  
  不是虛假,它們,真真切切地存在過。
  
  淚,滴在台階上,在這靜謐的夜中,發出微小的響聲。
  
  溫撫寞開口了,他的聲音,是一種淒清:「食色,我們永遠地結束了……是嗎?」
  
  我沒有說話,但是,我點頭了。
  
  用一個動作,剪短了我們之間的那根線。
  
  或許,那根線,早就已經斷了。
  
  我和溫撫寞的感情,開始是錯誤,過程則是美麗與哀傷,結局則是雙方的解脫。
  
  誰對誰錯,在此刻,在這麼多年以後,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我不能怪他的沉默與退縮,因為他從出現在我生命中的那一刻起,就是這樣。
  
  而我愛上的,就是這樣的他。
  
  從來,都是由我猜測他的心思。
  
  我喜歡嘰裡呱啦地說個不停,而他則喜歡微笑著傾聽。
  
  這就是我和溫撫寞的相處方式。
  
  我們習以為常。
  
  而後來發生的一切誤會,都由這樣的方式引起。
  
  或者,是我們雙方的錯。
  
  或者,錯不在任何人。
  
  並不是愛得不夠深,只是愛的方式,並不適合對方。
  
  溫撫寞需要的,是一個徹底地相信他,理解他,不顧一切往前衝的女人。
  
  而我需要的,是一個不顧一切壓住我的男人。
  
  能忍受我的猥瑣,能忍受我的小性子,能忍受我的神神叨叨,能忍受我偶爾抽風而起的悲春傷秋。
  
  最重要的是,能在我們的感情遇到暗礁時,像塊牛皮糖一樣纏著我,說,寒食色,你不聽我的解釋,我就不讓你上廁所!
  
  我和溫撫寞,並不適合對方。
  
  原來,如此。
  
  我的手,摸著台階邊緣。
  
  那個位置,還留著我當年寫的字。
  
  撫寞,你快來吧。
  
  這次,撫寞已經來了。
  
  而我,則要走了。
  
  指腹所觸,是凹凸的感覺。
  
  但是,時間已經將一切都磨平。
  
  我的心,在這一刻,比什麼都要遼闊。
  
  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
  
  溫撫寞帶給了我無盡的疼痛,但也給了我無限的快樂。
  
  我的那三年,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年,因為他,而精彩,因為他,而滿是粉色。

  我不後悔。
  
  人生,就是一個個的故事組成。
  
  有些故事,或許結局不盡人意,但是,卻豐富了我整個人生。
  
  我一次而成長,詞,而懂得更多。
  
  我最後一次,吻了溫撫寞。
  
  我們的開始,是一個吻。
  
  我們的結束,也是一個吻。
  
  「撫寞,謝謝你。」我這麼說。
  
  然後,起身,沒有再看他一眼。
  
  我抬頭挺胸收腹,貓步向前走著。
  
  是的,謝謝他。
  
  謝謝他給予我的那些快樂。
  
  我想,這次,我是真的,將溫撫寞放下了。
  
  永別了,溫撫寞。
  
  永別了,我最初的愛。
  
  我的面頰上,依舊滿是淚水。
  
  但是我的嘴角,卻揚起了最真實的笑容。
  
  而我的高跟鞋,踏出的,則是精彩自信輕鬆釋然的音符。
  
  是的,我,會活得很好。
  
  寒食色,她會活得很好。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3:21 PM


119.出走的童遙
  
  從我所在的診室窗口望出去,正好看得見醫院中的那顆桑葚樹。
  
  入夏了,桑葚也成熟了,沉甸甸的紅紫的果實,在陽光照撫下,顯得晶亮。
  
  暖黃的充滿著回憶氣息的陽光。
  
  氤氳著夏日香氣的熏風。
  
  裹著濃艷色澤的桑葚。
  
  看上去,應該是幅如畫般的美景。
  
  我是指,如果沒有拿著晾衣桿假裝少男少女去打桑葚來吃的老院長和掃廁所的阿姨的話。
  
  這兩位,自從入夏,黃昏的情慾開始更加高漲,彷彿要抓住更年期前的最後一次浪漫。
  
  兩人時常在桑葚樹下模仿著中國大陸山寨偶像劇中的男女主角,拿著根晾衣桿,不停地打下桑葚來吃。
  
  那刻意發出的銀鈴般的笑聲,活像是生銹的鏈條扯動聲。
  
  可惡的是,他們居然每次都在我午睡時來玩這種郎情妾意的遊戲,聽得我雞皮疙瘩像那春天的麥田一樣,隨風飄揚。
  
  我非常想衝到他們面前,脫下高跟鞋,用那凶器般的鞋跟,將老院長的腦袋鑿出個大洞。
  
  受苦的不止是我一人,還有醫院所有的醫生護士。
  
  此舉激起了眾怒。
  
  終於,在某天早上,老院長按照習慣左手拿報紙,右手拿茶杯,悠悠閒閒地進入廁所,準備大蹲時,卻發現,所有的馬桶,都被人為地堵塞了。
  
  那天早上,所有人都看見,我們可憐的老院長,臉漲得通紅,縮緊菊花,邁著小碎步,眼中飽含著痛苦的淚水,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在醫院中亂晃。
  
  報應。
  
  確確實實的報應。
  
  我說的這件事,就發生在溫撫寞離開後一個月。
  
  溫撫寞走了。
  
  另外,還有一個人,也消失了。
  
  童遙。
  
  自從和溫撫寞徹底完結之後,我還是按照老方法,在家裡大睡了三天。
  
  之後,拋開一切,去到醫院上班,重新領略各位男同胞們小鳥的不同之處。
  
  可是漸漸地,我發覺了一點不對勁。
  
  心內,有種小小的空落。
  
  那種感覺,很難形容。
  
  就像是,某種你生活中一直習慣的東西,忽然之間不見了。
  
  我開始拿著放大鏡,銜著煙斗,仔細偵查,究竟問題出在哪裡。
  
  忘記儲存衛生巾?
  
  不會啊,上次超市搞活動,買一贈二,我一次性搬回家了一大車,就算是我每天都流200CC血,也夠用一年的。
  
  食物沒有了?
  
  不會啊,冰箱裡堆得滿滿的,雖然全是方便食品,但只要不餓死人,就是好的。
  
  水電費沒繳納?
  
  不會啊,每次只要那位查電表的帥哥將水電氣單子貼在我門上,我第二天就會屁顛屁顛跑去繳納。
  
  那麼,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呢?
  
  這個問題的難度,和那個究竟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問題的難度是有一拼的。
  
  但聰慧如我,終於悟出了。
  
  之所以這麼不習慣,是因為,童遙同學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來找我了。
  
  扳著小豬蹄算了算,自從那天離開我家後,童遙消失已經整整半個月了。
  
  無聲無息,連個電話也沒有打來。
  
  估計,他是放棄了。
  
  這,應該是我期盼的結果。
  
  只是,他就這麼和我絕交了?
  
  我心甚慼慼。
  
  就在慼慼的當,童遙那位袖珍型小秘書來找了我。
  
  她說,童遙離開這個城市了,他將公司交給了表弟打理,而自己,則獨自去旅行,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或許,永遠也不會回來。
  
  聞言,我心更慼慼。
  
  童遙,比我更決絕。
  
  我失戀一般都是趕別人離開。
  
  而他失戀,卻是趕自己離開。
  
  小秘書眉宇間醞釀了一陣猶豫,最終,她拿出一封信,遞給我。
  
  我展開,看清後,心,卻涼了半截。
  
  信紙上,有著幾滴血。
  
  褐色的乾枯的血,將信紙弄得皺皺的。
  
  小秘書說,半個月前,童遙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晚上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喝酒,邊喝,邊在寫信。
  
  童遙喝了很多,加上前段日子腸胃本身就不好,竟然胃出血,暈倒在地,還是值夜保安發現了,及時將他送入醫院,才沒什麼大礙。
  
  在醫院修養了三天之後,童遙似乎徹悟了,便做出了要離開這座城市的想法。
  
  他將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便頭也不回地踏上了飛機。
  
  他只是讓小秘書在他離開後,輕描淡寫地告訴我這件事。
  
  但是,小秘書猶豫許久,還是決定親自來向我說清楚。
  
  我看著那封信,上面只有寥寥幾字。
  
  「食色:我……」
  
  就這麼幾個字,下面的空白上,便是血跡。
  
  但就是這麼幾個字,卻表達了很多東西。
  
  小秘書咬咬下唇,斟酌許久,終於道:「寒小姐,其實童總真的對你很好。」
  
  我沒有回應,但是我心裡有個聲音在道:「我知道。」
  
  「每到一個時期,他都親自去商場為你選購化妝品。」
  
  那些所謂的贈品,都是童遙花了心思的。
  
  「還時常推掉重要的生意飯局陪你。」
  
  原來,我每次蹭的飯,後面還有無數的生意訂單。
  
  「另外,還請來那名吳子淇來假裝纏著他,希望你會因此稍稍嫉妒一下。」
  
  可是,那時我並沒有產生嫉妒,那時,童遙還只是我的朋友。
  
  小秘書一件件地說著,而我則一件件地回憶著。
  
  是的,童遙為我做了很多事情。
  
  很多我習以為常的事情後面,都有著他的心血。
  
  而現在,他走了。
  
  沒有歸期地離開了。
  
  送走小秘書後,我坐在地板上,展開那封信,茫然地看著。
  
  走了也好,我就不用再思考著怎麼擺脫他的糾纏。
  
  走了也好,或許他能夠在旅程中遇見自己的真命天女。
  
  走了也好。
  
  走了……也好。
  
  溫撫寞,盛悠然,小乞丐,雲易風,喬幫主,柴柴還有童遙,都離開了。
  
  世界,彷彿只剩下我一個人。
  
  每天,獨自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自得其樂。
  
  然而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反正,就是不對勁。
  
  或許,是寂寞了吧,我是這麼想的。
  
  老媽消息靈通,沒多久就知道了溫撫寞和我徹底分手的事情。
  
  她老人家掐指一算,發現我年齡也不小了,已經進入晚婚晚育的階段了。
  
  所以,她開始廣撒關係網,像召喚七龍珠一般,召喚了七大姑六大婆,為我介紹對象。
  
  別說,我雖然條件不怎麼樣,但我老媽還挺得瑟的,居然將所有的對象都進行一次海選,選出了十個人,接著,分別和那十個人見面。
  
  在此,我媽採取的是毛主席的軍事思想。
  
  避敵主力:將對方同樣厲害的家長給找借口攆走。
  
  誘敵深入:用老辣技法讓對方完完全落入了自己的掌握中,獨自一人面對她的考察。
  
  集中優勢力量,各個擊破敵人:我媽總是先海扯一大通,在對方昏昏欲睡的時刻,猛地問出關鍵問題,比如說婚後工資是否會上繳,曾經談過幾個女朋友,如果我和他媽一起掉入井中,會先救誰等等。對方冷不防便會被擊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在一系列的折騰之後,我媽終於選出了一個合適人選,並且發了張那男人的照片給我。
  
  我一看,還不錯啊,五官端正,看上去挺好的。
  
  反正沒事,兼具無聊,便打扮打扮,去了。
  
  第一次見面,雙方父母都在。
  
  那男的,叫葉好。
  
  我坐下後,故作嬌羞地低頭五分鐘,聽著我媽和葉好他媽從明天估計會下雨一直聊到超市的小白菜又漲了三毛。
  
  五分鐘後,脖子酸了,我熬不住了,便抬起頭,緩緩地,緩緩地,看向葉好。
  
  這一看,我的小菊花,慢慢地,慢慢地,縮緊了。 
  
  背時的仙人板板!
  
  葉好那張照看絕對是PA過的!
  
  我面前的葉好,一張臉,簡直就是創維36寸寬屏超薄液晶電視!
  
  一馬平川外加廣袤無邊。
  
  我禁來住感歎,龜兒子滴,PS果然是萬能滴!
  
  禁不住感歎後,我又禁不住臉紅。
  
  寒食色,你個以貌取人的淺薄女人,以為自己是李嘉欣呢,好意思挑人家。
  
  再一深入地想,先前談的幾個男人,都太帥了,所以我沒有好下場。
  
  這次,或許能和這個叫葉好的男人修成正果也未可知。
  
  當下,我便決定,我要好好地透過葉好貧瘠的外表,觀察到他豐富的內心。
  
  因此,我決定和他見第二次面。
  
  第二次見面的流程是這樣滴:我們一起坐公交車去吃館子,然後散了會步,接著他送我回家。
  
  我沒怎麼記清葉好說了什麼,我只察覺到,我的錢包疼了。
  
  我開始仔細回憶。
  
  中午葉好來接我時,提議坐公交車去館子。
  
  節儉是好美德,我同意。
  
  但在上公交車時,他摸摸錢包,說沒帶零錢。
  
  我剛好有,就付了。
  
  之後來到館子裡,吃飽喝足後,他女拍拍褲子,說錢包剛才在公交車上被偷了。
  
  我立即表示同情,當即拿出錢包,付了賬。
  
  再然後,我們散步回家,跑過超市時,我讓他陪我進去買包方便麵。
  
  誰知,葉好居然在我選方便面時,自顧自拿了一車的東西。
  
  當然,最後是我這個錢包沒丟的人付賬。
  
  而葉好,提著兩大包由我付賬的東西,揮揮手,回自己家了。
  
  這……有些蹊蹺了。
  
  難道,我遇見吃白食的了?
  
  剛冒出這個想法,我就開始下死勁地唾棄自己。
  
  寒食色,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愛財如命呢?
  
  接下來,我和葉好開始了第三次的約會。
  
  回家時,我終於確定——個背時的仙人板板,果然遇見吃白食的了!
  
  在這次的約會中,葉好居然騎了一輛老舊得稍微碰碰就會散架的自行車來接我。
  
  我咬咬牙,豁出去,上了。
  
  迎著馬路上灰撲撲的風,迎著路人好奇的目光,我慷慨就義。
  
  來到館子中後,要了菜,我開始細嚼慢咽,並打定主意,這次死都不會掏錢。
  
  但是,這個葉好,心才叫毒啊!
  
  吃到半途,他道聲抱歉,說是去洗手間。
  
  但這麼一去,就如黃鶴一般,不復返了。
  
  只打來個電話,說是公司臨時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聯絡。
  
  我只能咬碎牙齒,付賬。
  
  我那一顆小心肝,擰巴得緊緊的。
  
  我靠,想不到我寒食色活了這麼些年,居然遇到對手了!
  
  人家養的是小白臉,我養的居然是寬屏純平臉。
  
  這麼一想,我瞬間像是打了雞血混合鴨血最後混合手血旺一樣的激動。
  
  我決定,我要和葉好鬥個天昏地暗,鬥個你死我活,鬥個寡廉鮮恥,鬥個男盜女娼。
  
  第四次約會,我事先表明,我沒帶錢包。
  
  然後,葉好笑笑,說今天我們吃點風味小吃。
  
  他帶著腳踏七寸高跟鞋的我,走了十條街,終於來到了一家酸辣粉鋪子前,要了兩碗酸辣粉。
  
  不過是一塊五一碗的酸辣粉,他硬逼著老闆加了三大勺的蠶豆,還將桌上的餐巾紙拿了一整盒。
  
  可憐的老闆,心疼得老淚縱橫。
  
  但我吃得才叫一個。
  
  雖然只是便宜的酸辣粉,但是,我至少吃回來了!
  
  這一仗,我勝利。
  
  我和葉好就這麼交往了。
  
  我們之間,完全沒有感情,每天思量的就是如何鬥智鬥法,在約會時,能不出錢,最大限度地佔到對方的便宜。
  
  我們的約會地點多在超市的試吃區,免費吃到飽。
  
  到最後,超市的保安看見我們,立即低下頭,向著對講機道:「各單位注意,目標人物出現,目標人物出現,趕緊收攤,趕緊收攤!」
  
  而試吃區的那些職員,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食物藏好,只要我們不走,他們就不擺開。
  
  我敢說,本拉登來,他們都不會這麼嚴陣以待。
  
  每次約會完畢,葉好都會送我回家,而我風會站在陽台上,「脈脈含情」地目送著他離開,而嘴中卻咬牙切齒地發著誓:「葉吝嗇,明天,我一定要讓你出血!!!!!!!!!!!!!!!!!!!!!!」
  
  而等葉好離開後,我看著小區的綠化地,忽然之間,心中會出現在種空落。
  
  每次,我都會想起一個場景。
  
  當我和盛悠然分手後,童遙來接我去看飆車的那天晚上。
  
  他就站在下面,抬頭看著我。
  
  柔柔的燈光下,眉目分明。
  
  我這才回憶起,那時,他的眼神中,是淡淡的繾綣。
  
  只是,他已經離開了。
  
  毫無歸期地離開了。



120.潛伏的童遙
  
  我不曉得自己為什麼總是會想起那個場景。
  
  或者說,我不曉得自己為什麼總是會想起童遙。
  
  這代表著什麼?
  
  每當想到這裡時,我都不再願意繼續深入思考。
  
  或者說,我不敢再繼續思考。
  
  一定是因為不習慣。
  
  我這麼告訴著自己。
  
  是的,一定是因為不習慣。
  
  就這樣,日子在我偶爾思念童遙以及和葉好鬥法中緩緩流淌。
  
  時間,像是ML中男人最後一個步驟一樣,「嗖」地一聲就射進去了。
  
  晃眼,到了我的生日。
  
  我提前告訴了葉好,葉好拍拍胸口,豪爽地一揮手,道:「我請你去吃麥當勞。」
  
  那姿勢,豪情萬丈,就像是秦始皇說:「朕賞你當壁江山!」
  
  我一聽,感動得淚水像重感冒中的鼻涕一樣直刷刷地往下淌。
  
  我的個媽啊。
  
  平時他請我,一般都是進那種廁所旁邊的無證經營小攤上吃一塊五以下的四面圍繞著無數蒼蠅嗡嗡的涼粉之類的,想不到今天腦子進水,居然大手筆地請我去吃麥當勞。
  
  我敢說,有人送我一大顆鑽石我都沒這麼激動。
  
  就這麼,我屁顛屁顛地跟著他進入了麥當勞裡。
  
  坐定後,我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看著葉好那寬屏純平臉,意思就是:嘔爸,快幫我去叫餐吧。
  
  誰知,我的葉嘔爸和我頻率不合,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只是繼續坐在位子上吹空調。
  
  面對葉好,我認為自己的臉皮即使是像地殼一樣厚,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我拋棄小學思想品德課上學到的所有東西,直接開口:「那個,我肚子餓了,可以叫餐不?」
  
  話音剛落,我就看見葉好雙眼發出豺狼一般的光。
  
  然後,他鬼鬼崇崇地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拿出了兩個空的麥當勞咖啡杯。
  
  再然後,他將那張華北平原般的臉告訴我,用興奮的語氣悄聲道:「聽說,麥當勞的咖啡可以免費續杯,昨天,我拜託我同事將喝完的杯子送給我,這樣,一毛錢也不用花,就可以喝到咖啡了。放心,杯子我是洗得乾乾淨淨的,你等著,我給你盛咖啡去。」
  
  說完,他雄赳赳氣昂昂地拿著那兩個別人喝過的咖啡杯去續咖啡了。
  
  我呆立在原地,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開始龜裂,掉落。
  
  不愧是強大的葉好。
  
  沒多久,葉好拿著咖啡回來了。
  
  我僵笑著,將他的心意推到了一旁。
  
  葉好嘔爸灰常客氣,慇勤地道:「喝吧,別客氣,喝完了我再去續。」
  
  我挑起我的小手絹,默默垂淚。
  
  葉好將一杯咖啡喝完,然後打個飽嗝,拍拍肚子,道:「對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
  
  聞言,我這個已經成為灰燼的人,頓時又重新燃燒起了生命的火花。
  
  因為,葉好從衣袋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
  
  就是偶像劇中裝求婚戒指用的那種盒子。
  
  我那一顆小心肝,頓時「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能夠讓葉好嘔爸如此破費,我實是三生有幸,祖上燒了高香啊。
  
  緊接著,葉好將盒子打開,拿出裡面的東西,輕柔地套在我的手指上,那張寬屏純平臉上,鑲嵌著的那雙眼裡,閃著得意的光:「怎麼樣,喜歡嗎?」
  
  我看著自己手指上那在日光下不停閃爍的東西,繼續咬著小手絹,嚎啕大哭。
  
  我的手指上,是一個無比華麗無比銷魂無比光耀無比山寨的易拉罐拉環。
  
  在我晶瑩的淚花中,葉好將那黑色絲絨盒子重新裝回自己包裡,解釋道:「這也是找同事借的,等會要還。」
  
  「辟里啪啦」,天雷滾滾,我被雷得捶胸頓足,無限悲泣,屁股炸裂,屎尿橫飛。
  
  葉好,你果然是新一代的開山怪。
  
  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遇到無法戰勝的人。
  
  葉好就是我生命中的那個人,我的血量已經不足,無法經受他日復一日的折磨。
  
  於是,在麥當勞快餐店中,在我25歲生日的這一天,我和一名強大的男人,分手了。
  
  聽見我的分手宣言,葉好張大嘴,一臉的驚詫。
  
  如此一來,那張寬屏純屏臉,又無端端延伸了兩倍。
  
  實是慘不忍睹。
  
  為了安慰葉好受傷的心靈,我提出請他吃漢堡雞翅。
  
  這麼一來,葉好頓時眉開眼笑,完全像沒事人一般。
  
  在回家的路上,我幽怨,原來我還不如漢堡雞翅呢。
  
  不過,他的這種行為挺熟悉的——我就這麼做過。
  
  我是指,以前無數次在童遙身上白吃白喝的時候,我不也表現出他還不如一塊牛肉的樣子?
  
  那時,童遙的心情又是如何呢?
  
  我不得而知。
  
  和葉好分手的那一剎那,我的心瞬間空了。
  
  我靈台尚清明,當然知道這不是因為我忽然之間意識到已經默默愛上了葉好的緣故。
  
  而是因為,在放棄和葉好鬥法之後,我的全副精力,估計會用來思念童遙。
  
  我真的很難理解,為什麼自從童遙離開後,我就一天天想他更多。
  
  難道是那句老話:人性本賤。
  
  人在身邊時,從來不會珍惜,而當人走了,才會想念。
  
  是的,我一直在想念著童遙。
  
  而且,連我自己也開始分不清,我想念他的立場。
  
  是作為朋友,還是做為一個被他暗戀的女人?
  
  先前童遙在我身邊時,我忙於應付他的狂轟亂炸,沒有精力來思考這些問題。
  
  而現在,他離開了,所有的情愫,開始慢慢浮上心頭。
  
  我隱隱發現,或許,我對童遙的感情,有些是連自己也看不清楚的。
  
  只是,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麼用?
  
  他已經走了不是嗎?
  
  我長歎口氣,繼續向家裡走去。
  
  正走在小區的石子路上時,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一種熟悉的不對勁。
  
  這些日子以來,我總覺得,有時候走在小區中,背脊會毛毛的。
  
  像是有人在暗中盯著我似的。
  
  我寒食色奉公守法,是對國家社會無危害的善良老百姓,所以國家安全局和警察叔叔不會幹這種事。
  
  我寒食色銀行卡中也沒幾個閒錢,所以那些綁架勒索犯也犯不著這麼費勁。
  
  我寒食色的相貌離美若天仙還差得遠,另外,就算那些圖謀不軌的色情犯想對我怎麼怎麼滴,估計到頭來還會反被我怎麼怎麼滴。
  
  以上幾個最常見的可能都不成立,那麼,是真的有人盯著我,還是我多疑了?
  
  我拿著一雙雷達眼四下一望,很快就找到了犯罪嫌疑人。
  
  那個穿著白襯衫,牽著拉布拉多犬的帥哥肖常,他正在偷眼望我。
  
  我三步做兩步,猛地衝了上去,大吼一聲:「你和我明明有相同的性取向,幹嘛沒事還偷看我?」
  
  估計是被我的大嗓門給嚇怔了,肖常隔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道:「不是的,我就是剛才才看了你一眼。」
  
  我死都不信:「我這些日子,總覺得有人對我進行偷窺,這個小區,除了你,沒人會有這個可能性。說,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我這麼一番沒臉沒皮的質問,再加上凶神惡煞面目猙獰,成功地將肖常帥哥給嚇得靈魂出竅。
  
  他忙解釋:「也不是啊,小區中還有人可能會偷窺你的!」
  
  我雙眼睜成銅鈴一般大:「誰!」
  
  肖常湊近我耳邊,嘰裡呱啦地說了一番話。
  
  然後,我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闔了起來。
  
  晚上11時。
  
  夜深人情,實在是偷漢子紅杏出牆的好時機。
  
  喬幫主家的房門,在此刻悄悄打開。
  
  接著,一個高挺的人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悄無聲息地經過走廊,向著電梯走去。
  
  然而,就在拐彎處,那個人停住了腳步。
  
  因為他看見,我正背靠著牆壁,雙手環在胸前,嘴裡銜著一根棒棒糖,眼尾對著他一掃,輕哼一聲:「童遙,你好啊。」
  
  是的,那人,就是童遙。
  
  今天下午,肖常告訴我,他這段日子,經常看見自己曾經看上的慣用左手的那位帥哥在這個小區出沒。
  
  當然,都是夜晚時分。
  
  慣用左手的那位帥哥。
  
  也就是……童遙。
  
  原來,童遙一直悄無聲息地潛伏在我的身邊。
  
  略一思量,這個小區中,他最有可能隱蔽的地方,就是空置許久的喬幫主家。
  
  所以,我深更半夜在此埋伏,果然將正要出門買東西的童遙給抓了個正著。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3:30 PM


121.萬惡的電梯
  
  此刻,我腳踏著黑色長筒流蘇靴,套著小馬褲,頭戴一頂時髦的牛仔帽,非常山寨地模仿了柴柴的御姐形象。
  
  不容易,為了渲染氣氛,那牛仔帽還是坐出租車去商場買的。
  
  本來想銜根稻草什麼的,但考慮到樓下小區綠化帶中的草,估計都被那些個帶把不帶把的狗狗給澆上了化肥,所以,最終還是只買了根棒棒糖銜著。
  
  氣場,瞬間弱了許多。
  
  不過,聊勝於無嘛。
  
  我眼皮懶懶一抬:「怎麼,現在還有話好說嗎?」
  
  童遙看著我,慢慢地閉合了下眼。
  
  然後,他慢慢地將手舉到我眼前,「趴」的一聲打了個響指。
  
  「幻覺,生命,只是一場幻覺,你現在所看見的我,同樣是幻覺。」他這麼催眠著。
  
  幻你個頭!
  
  我怒氣勃發,將棒棒糖一扔,上前一步,揪住童遙的衣領,質問道:「你居然騙我,你居然還敢騙我,說什麼去外國旅遊,說什麼沒有歸期,害得我……」
  
  我的這番話,完全是沒有經過大腦就從嘴中蹦出了。
  
  但是話說到這,我像是被怪叔叔倏地摸了下屁股似的,全身一顫,接著緊閉雙唇。
  
  聞言,童遙的眸子中「唰」的一聲射過來一道精光:「害得你怎樣?」
  
  害得我思念了這麼長的時間。
  
  我剛才想說的,就是這個。
  
  但是,這句話,我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所以,我選擇噤聲。
  
  「害得你怎樣?」童遙不放過我,步步緊逼。
  
  我腦子快速運轉著,想說出什麼話來搪塞。
  
  但這是件困難的事,腦子不小心進H2O了,此刻根本想不出什麼話。
  
  童遙的眸子鎖著我,裡面,是繁華的黑色。
  
  此刻,雖然我的手揪著他的衣領,但他卻逼迫著我步步後退。
  
  童遙那完美到極致,性感到極致的水潤嘴唇,緩緩開合,誘惑的詞句從裡面飄逸而出,像是華麗的沾著蜜汁的絲線一般,牢牢地將我纏住:「食色,告訴我,我害得你怎樣?」
  
  我記得我是說過的,童遙是一隻功力深厚的妖。
  
  此刻,他的眸子裡,放著一塊黑玉。
  
  那種黑色,是最純粹的,彷彿能將世間萬物都吸入。
  
  柔白的光從後打來,映著他的眉目如畫。
  
  他的舌,若隱若現,時不時舔舐著如花的唇瓣。
  
  嘴角一勾,最妖艷華麗的花便綻放了。
  
  他是千年的妖,我是道行尚淺的僧,就如此,被他給誘了去。
  
  誘得心猿意馬。
  
  誘得動彈不得。
  
  誘得思了凡塵。
  
  我眼見著他那張俊臉緩緩向我靠近,眼見著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腮邊,眼見著他故意往我耳內吹著誘惑的暖氣:「色,告訴我……告訴我。」
  
  我的個心肝脾肺腎啊!
  
  聞言,我的骨頭,就像被放入了岩漿中,瞬間給融化得一乾二淨,連點渣渣都不剩。
  
  童遙身上那淡淡的煙草氣息。
  
  童遙那時不時碰觸著我耳邊那小小軟骨的高挺鼻樑。
  
  童遙那染滿情絲的聲音。
  
  全部,都是誘惑。
  
  我感覺自己的腳,開始發軟。
  
  是真的軟了。
  
  而童遙,則眼明手快地扶住我的腰,同時趁機讓我們的身體靠近,近得不留一絲縫隙。
  
  他將唇,靠訴我的臉頰邊,柔聲道:「食色,你應該告訴我的,你會告訴我的,是嗎?乖,告訴我,聽話。」
  
  他的氣息,吹動著我的青絲。
  
  而我的情絲,也同樣被牽動。
  
  他的態度,是一種寵溺,我的一顆小心肝,瞬間軟楊了鼻涕蟲,扶都扶不起來。
  
  那滋味,怎一個銷魂了得。
  
  我的腦子暈沉沉的,嘴也不受控制地張開:「你,害得我……害得我……」
  
  「嗯?」童遙繼續詢問著,寵溺而耐心地:「我害得你如何?」
  
  他的那一聲「嗯」,又是旖旎無比,染滿了慾望的馥郁香氣。
  
  而與此同時,童遙的唇,在向著我靠近。
  
  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
  
  就在我們的唇瓣要接觸之際,我像被開水燙了一樣,猛地醒悟過來。
  
  我的個仙人板板啊!
  
  差點就淪陷了!
  
  我來不及多想,下意識便豎起食指和中指,向著童遙的眼睛插去。
  
  童遙身手不錯,一下便躲開了。
  
  雖然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至少將童遙給逼退了兩步。
  
  我趁機轉身,按下按鈕,打開電梯,像只被人追趕的老鼠一樣,「嗖」的一聲便鑽進去了。
  
  本打算快速關門,但是電梯,那萬惡的電梯,它從來不會讓你如願。
  
  我的意思是,在即將關上門的那一剎那,一隻手輕巧地隔在中間。
  
  所以,電梯門重新打開了。
  
  所以,千年妖孽童遙進來了。
  
  我趕緊縮在電梯角落裡,戒備地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童遙沒有說話,只是非常優雅地向著我走來。
  
  他剛才進行的一系列邪魅行徑還在我身上留有作用,我的腳,依舊有些酥麻,只能背部緊緊貼著電梯壁,以免滑到地上。
  
  而如此一來,我便只能坐以待斃了。
  
  童遙的右邊嘴角,還是習慣性地抬高。
  
  痞子,壞心的痞子!
  
  他在我面前站定,接著忽然伸出雙手,撐在我身體的兩側,完完全全地將我給環在了中間。
  
  這個動作,實在是……太他奶奶的曖昧了。
  
  我腦部僵硬,只是緊張地吞嚥著唾沫。
  
  電梯的燈光將童遙的臉部輪廓襯得更加鮮明,那雙眼睛,黑得更加深邃,但同時,媚得要化為水:「乖乖告訴我,我的離開,給你帶來痛苦了嗎?」
  
  我感覺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要脫離身體,向著他的眼眸飛去。
  
  如果能在那裡面沉溺,也是好的。
  
  我很沒出息地這麼想著。
  
  也許是迷極必醒,我猛地意識到,好像反了吧!
  
  明明我是來興師問罪的,為什麼反倒被童遙給追問?
  
  想到這,我的腰也挺直了,倏地將下巴一抬,質問道:「說,你沒事躲在這裡,安的是什麼心?」
  
  童遙的臉,慢慢趨近我,那聲音,帶著地獄的黑暗和墮落的快感:「我的心,你應該是知道的。」
  
  混蛋,禽獸,毛毛蟲!!!
  
  我咬牙切齒。
  
  童遙知道我色慾熏天,抵抗力低下,所以他次次都用這招,擾亂我心智,誘惑我情慾,淪陷我的全部。
  
  夠狠,夠狠,夠有技術含量。
  
  我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阻止他向我靠近的趨勢:「這麼說來,那些什麼胃出血,寫了一半的信,還有小秘書告訴我的事情,都是假的了?!」
  
  想到這裡,我開始磨著鋒利的牙齒,準備一口將他的腦袋給咬下來。
  
  就像是母螳螂吃公螳螂一樣。
  
  但等等,人家是交配以後才吃的,那我要不要奸了童遙之後再吃他?
  
  算了,越想越離譜,我回過神來,氣勢洶洶地道:「童遙,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你這個騙子!!」
  
  「有些是真,有些是假。」童遙並沒有激動地辯解,他的手,不知何時,來到了我的頸脖邊緣,若有若無地觸碰著:「胃出血是真,寫了一半的信是真,住院也是真。只是離開這件事是假,因為……我不會離開,我已經守了這麼久,如果要離開,我早就走了。」
  
  童遙的手,在我的勁脖上滑動,那修長乾淨的手指,觸碰的每一下,都會引起綺麗的漣漪,從那一處,傳遞到全身。
  
  「那麼,如果我和溫撫寞真的在一起了呢?」我問,呼吸因為他的舉動而有瞬間的停滯:「如果,是這樣,你會離開嗎?」
  
  「不會。」童遙的聲音,很柔很輕,卻是堅定:「雖然這麼做可能不夠光明磊落,但是,既然你們能分開一次,指不定就會分開第二次,那時,我就會趁虛而入,將你奪過來。」
  
  聞言,我的心,不知為何,忽然有了種癢意以及暖熱。
  
  「至於小秘書說了什麼,我完全不知道。」童遙解釋:「他們真的認為我是離開了,為了演得更加逼真,我決定連他們一起欺騙。」
  
  看來,這起詐騙案的受害者人數又急速上升了。
  
  「那為什麼小秘書要幫著你講話?」我懷疑。
  
  「因為,」童遙妖魅地一笑:「我的心思,她平時都看在眼裡。」
  
  這麼說來也對,小秘書整天跟著童遙,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奇怪。
  
  那麼,小秘書的那番話,是真實的?
  
  我的心,又在瞬間,動了那麼一咪咪。



122.高段數(上)
  
  「都是,為什麼你要騙我?好玩嗎?」我瞪他。
  
  「因為,」童遙的手,繼續在我金波上緩緩移動,每一下,都引發了小小的敏感,在我的皮膚上跳躍:「我在給你時間,看清自己的心。」
  
  聞言,我腳趾丫丫猛地一縮。
  
  看清自己的心。
  
  那麼,這樣日子一臉,我對他的想念,都是看清了自己心的結果?
  
  我不敢置信,趕緊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只是習慣而已。
  
  「我想,我也並不是沒有機會的。」童遙看著我,嘴角微挑,那種壞壞的帥氣又開始在他臉上蔓延:「食色,你說呢?」我吞口唾沫,緊張地看著他。
  
  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
  
  童遙又要開始吱吱吱吱地放電了!
  
  果然,他的眼眸,頓時柔成一泓春水,要將我沉溺,同時,又是妖媚無邊,勾魂攝魄。
  
  我剛才才凝固成型的骨頭,一開始融化了。
  
  眼見著童遙一點點地向著我靠近,眼見著我就要慘遭毒手,眼見著事情就要不可逆轉。
  
  我急中生智,大叫道:「童遙,我警告你不要過來,不然,不然……我就放個屁給你聞!」
  
  這一招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佩服自己。
  
  平時,我的生化武器即使是子啊空氣流通順暢的地段,也能造成無窮的殺傷力。
  
  而現在,在如此狹小的空間中,此屁一出,豈不是生物全無?
  
  我原本以為,童遙會被我的這番話給嚇得躲到電梯角落中。
  
  開玩笑,我寒食色的屁啊,誰敢小瞧?
  
  都是,童遙沒有一點驚慌是神色,只見他微微一笑,接著冒出一句讓我冷汗直淌的話:「好啊,反正我也有想放的感覺了,大家就一起吧。」
  
  我的個心肝脾肺腎啊。
  
  我的個乖乖隆裡咚啊。
  
  我的個穿越紅褲衩的閻羅王啊。
  
  居然遇到高手了。
  
  平時一聽說我要放屁,大家都是思想有多遠,就趕緊跑多遠。
  
  可是童遙卻氣定神閒,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了陪我放屁的話。
  
  果然是只妖孽!
  
  當我無比驚詫之際,童遙的臉繼續向著我靠來。
  
  我手不能動,口不能說,腦子不能思考,屁也不能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童遙的傻臉想著我襲來。
  
  就在這大錯即將釀成,就在我晚節即將不保時,電梯裡忽然一暗。
  
  隨後,應急燈自動點亮。
  
  看來,是停電了。
  
  所以我進來的那一刻就說了,萬惡的電梯,這個萬惡的電梯!!!!!!
  
  我向來是有些電梯恐懼症的,非常擔心有一天電梯會急速下降,把裡面的我給活活摔死。
  
  所以,此刻的我,開始出現臉色蒼白,呼吸困難,心跳紊亂的現象。
  
  當童遙通過電梯中的電話向有關人員求助後,轉過身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我。
  
  「別擔心,」他走過來,挨在我身邊,安慰道:「這裡安全得很。」
  
  「才不安全!!!」我瞪他:「一切都是你惹出來的,等會無疑是摔成肉醬,我一定保持那樣的形狀來嚇你!」
  
  童謠笑著摸摸我的頭:「真乖,都到那時候了,還是想著我。」
  
  我不得不承認,童遙的臉皮有時候卻是比我還厚。
  
  都是我已經沒有空去理會他,我緊張萬分地靠著電梯壁,拚命地喘著氣。
  
  太恐怖了。
  
  我又想起了當初柴柴告誡我的話。
  
  「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在電梯著陸的前一刻跳起來,就可以減少對身體的損害。」
  
  「如果我不小心跳早了呢?」
  
  「放心吧,那時我一定會給你買個名牌花圈。」
  
  而現在看來,估計是柴柴幫我們兩個買名牌花圈了。
  
  正在我緊張得渾身僵硬之際,童遙忽然一把將我打橫抱起。
  
  「你幹……幹什麼?」我大驚。
  
  童遙低頭,看著我,痞痞一笑:「這樣,即使電梯會下滑,有我抱著,你的身體也會少受一些損害了。」
  
  「那你不是很慘?」我吶吶道。
  
  「放心,我會在它落地的前一秒跳起來的。」童遙輕鬆地回答。
  
  「你就這麼有自信?」我好奇。
  
  「畢竟,你在我懷裡不是嗎?」童遙這麼說。
  
  不知為何,在那一刻,我忽然覺得,這男人,還真爺們。
  
  童遙不用跳起,因為電梯沒有下滑,三分鐘後,電便來了。
  
  我趕緊從他的懷中跳了下來,打開電梯門,衝了出去,接著靠在牆壁上直喘氣。
  
  終於腳踏著實地了。
  
  「沒事吧。」童遙走過來,拍扶著我的背脊。
  
  沒事?只要有你就有事。
  
  我調整好呼吸,接著抬起頭,扶了扶牛仔帽,道:「好了,你回自己家去吧。」
  
  「為什麼嗎?」童遙勾勾嘴角:「我最近就住這裡。」
  
  「你沒事住這裡幹嘛?」我將牛仔帽脫下,當蒲扇閃著風:「我說,你該幹啥幾幹啥去,回去繼續造房子,賣高價,當你的不法產商去。」
  
  「你是在害怕什麼嗎?」童遙那黑玉般的眸子,濃重的墨色在滾動。
  
  「怎麼可能?我晚上要害怕?我害怕做什麼?你有什麼好怕的?」我連問四句,充分證明了自己……卻是是在害怕。
  
  這不知道還好,現在真相大白,一想起自己樓下住著童遙這顆定時炸彈,我全身像是有螞蟻在爬似的。
  
  看來,我確實是在害怕、
  
  經過童遙這麼一弄,我對我們倆的關係感到困惑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3:37 PM


123.高段數(下)
  
  是朋友還是曖昧男女?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這就是我對童遙的感覺。
  
  以前,是完完全全的朋友,但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我瞭解到童遙默默對我的付出,同時感覺到某些以前深埋的沒有察覺到的東西。
  
  我想,就像是童遙說的:我意識到,我和他,也是有向著狗男女關係道路上發展的機會的。
  
  可是,當了這麼多年的好友,你說要忽然之間就跟他跳躍成為男女關係,這個跨度,比長江大橋還長。
  
  我無法現在就答應童遙和額頭交往。
  
  可是,如果接下來,很久的一段時間,我都是這樣的狀況,無法將與童遙的關係昇華成愛情,那麼,又該怎麼辦?
  
  我實在是犯難了。
  
  「既然你已經該了我一段自由的時間和空間,為什麼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再給我一段自由呢?」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我好好思考一下行不?」
  
  我擰了下自己的大腿內側,少量眼淚因為痛覺而湧上眼眶,營造盈盈淚光的楚楚可人或者自認為楚楚可人的模樣:「拜託了。」
  
  可惜,這個天殺的連穿大紅褲衩的閻羅王也奈何不了他的童遙,居然完全不為所動:「給你的空間和時間已經足夠了,風箏,飛的再遠,也必須要有一根線牽著不是嗎?」
  
  「再說,」童遙微微闔眼,那雙瞳仁,如最華麗的黑玉,流轉著動人光華:「你所謂的思考,不就是吞下幾篇安眠藥,接著昏睡,不理世事,只顧逃避嗎?」
  
  果然是童遙,夠理解我。
  
  這確實是我的打算。
  
  頓時,我怒了:「你這樣做,完全是一種監視!」
  
  「你也可以反監視啊。」童遙聳聳肩。
  
  「我次啊沒你這麼變態。」我將牛仔帽「啪」地一聲罩在他臉上,道:「我管不了你的行動,但是,你不准來煩我!」
  
  說完,我踏著靴子,「登登登登登登」地跑回了家。
  
  我知道,既然被我發現了,童遙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來誘惑我。
  
  我一定要像抵抗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一樣,抵抗他的柔情美色攻勢。
  
  我一定要護士他,讓自己的心變得寧靜。
  
  只有在寧靜的狀態下,我才能思考和他之間的關係究竟該怎樣發展才是正確的。
  
  可是,在童遙的面前,我一向都是慘敗的份。
  
  第二天早上,我揉著雞窩頭,打著哈欠開門取報紙,卻看見,童遙就站在溫家門口,手中,端著為我買的早餐。
  
  我才知道,這人早上六點就起床,買了早餐就守在我家門口,也不敲門,就等著我自然醒。
  
  第一天,我忽視。
  
  第二天,我再忽視。
  
  第三天,我再再再忽視。
  
  第四天,我再是鐵石心腸也忽視不了了。
  
  你想想,一個帥哥每天天還沒亮就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站在你家門口,怕吵醒你,還不敢按門鈴,就這麼直愣愣地站著,一直到你自然醒。
  
  只要想到門外站著這樣一個人,我哪裡還睡得著。
  
  但是每次勸他不要再這麼做,童遙都會灰常灰常文藝地說一句:「愛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無關。」
  
  我的個心肝脾肺腎啊。
  
  我的個穿紙尿褲的玉皇大帝啊。
  
  我的個和觀音發展辦公室戀情的如來佛啊。
  
  他咋個不學徐志摩,飽含深情地說一句:色色,許我一個未來吧。
  
  沒錯,送不送早餐是他自己的事情,我無法干涉。
  
  但是,每天害得我無法睡懶覺,就是我的事了。
  
  沒辦法,我被逼無奈,只能將那把從他身上搶回來的鑰匙重新給了童遙。
  
  我允許他每天早上可以自行進入我家,將早餐放在桌上,不用再站在門口等待了。
  
  然而,我萬萬想不到,這就是噩夢開始的第一步。
  
  本來,平時我都習慣裸睡,但現在,為了不給平白看了去,我只能穿上睡衣睡覺,多舒服。
  
  更重要的是,童遙每天開門進來,將早餐放在桌上後,並沒有立即離開。
  
  他,居然跑到我的床前,看我的睡相。
  
  我時常做夢,夢見奧特曼從眼睛裡射出光波來刺殺我。
  
  每次驚醒,便看見童遙蹲在床邊,用那雙風流無限的眼睛看著我。
  
  我很無奈。
  
  因為這麼一來,我就會被猛地驚嚇到。
  
  而我被猛地驚嚇到之後,膀胱一縮,有時候會控制不住外加情不自禁地灑出來兩三滴。
  
  於是,那天晚上,我就會像地下游擊隊一般,悄悄地洗自己的被單。
  
  終於有一天,我洗被單洗得癲狂了,便對著童遙一陣發飆,命令他今後不准沒事蹲在床邊看我。
  
  我也奇怪了,早上剛睡醒,滿面油光,眼屎堆積,臉部浮腫,不知道有是好看的?
  
  童遙當時是應了。
  
  可是第二天,當我醒來時,卻發現——他居然躺在我身邊!!!!!!!!!
  
  我忙從床上一蹦而起。
  
  檢查自己的衣服:好像沒有被脫過的痕跡。
  
  檢查自己的胸口:好像沒有草莓印。
  
  仔細將注意力移到下體:好像沒有做過的跡象,當然,如果童遙是牙籤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看來,自己那不怎麼清白的清白暫時沒有被奪。
  
  「童遙,你怎麼可以比我還禽獸?!」我痛心疾首地質問:「居然趁著我睡覺,來揩我的油。」
  
  「對不起,」童遙道歉,可是眼神卻不是那麼回事。
  
  因為他接著說道:「為了補償,今晚你就來睡我吧。」
  
  我的個心肝脾肺腎啊。
  
  我的個用杜蕾斯螺旋紋狀增加快感的王母娘娘啊。
  
  這究竟是什麼人啊。



124.和氏璧和絕世寶劍
  
  因為童遙出格的舉動,我決定沒收他的鑰匙。
  
  童遙乖乖地將鑰匙交了出來,沒有一絲反抗的痕跡。
  
  可是,第二天一早,當我睡意朦朧地打開門時,卻看見,童遙又開始端著清香的豆槳,提著油亮的油條站在門口。
  
  睹此情狀,我那因打哈欠而張大的嘴,居然忘記了合上,直接導致那堪比臭雞蛋的口氣彎彎曲曲飄了出去。
  
  因為此時天氣漸熱,雖然是早上,但童遙的額上還是佈滿了汗珠。
  
  髮絲緊緊貼在他的臉頰上,不狼狽,卻讓人無端生出一絲憐惜。
  
  並且,他那端著滾燙豆漿的右手,已經起了紅印。
  
  可是童遙完全作出一副沒有怨言的樣子,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意思就是:沒關係,盡情地蹂躪我吧,折磨我吧,SM我吧,我能抗得住!
  
  您老能抗得住,我可扛不住啊!
  
  沒辦法,我只能挫敗地第二次將鑰匙交給他。
  
  管他娘的,我在睡夢中不僅毛孔刷刷地往外冒油,並且還會磨牙,流口水。
  
  童遙要是能將這樣的我給吃下去,也算是他的本事!!
  
  童遙沒有飢不擇食,他每天只是躺在我身體,看著我,偶爾會伸手,在我的皮膚上滑動。
  
  每當這時,還在半夢半醒中的我,就會淡定而準確地向著他的方向哈出一口氣。
  
  接著,但聽見重物從床上翻滾而下,墜地的聲音。
  
  這時,我的嘴角,就會綻放出一個油膩膩的笑。
  
  童遙啊童遙,要是每次都被你欺負了去,我還配叫寒食色嗎?
  
  每次想起來,我還是挺自豪的……寒食色,那可是智能型無污染免安電池型的生化武器。
  
  上下兩個洞,都可以全天候發射敵敵畏毒氣,真是佩服自己一個。
  
  當然,馬也會失前蹄,有時候,睡到半夜,無端端被臭醒,仔細掀開被子一嗅,發現那鮮活的味道竟是自己的。
  
  但從這可以看出,我的生化武器是多麼高端。
  
  雖然時常遭受到這樣威力無窮的襲擊,但童遙還是樂此不疲地出入我家。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是會遇見鬼的。
  
  同理可證,進我家進多了,也是會撞見好東西的。
  
  這天傍晚,我在浴缸中泡澡泡得正歡,那一雙因為整日豎立起偷聽樓上小兩口叫床聲而變得靈敏無比的耳朵卻聽見了熟悉的鑰匙開門聲。
  
  還用得著說嗎?
  
  就是那個天殺的童遙。
  
  仙人板板哦,現在他不僅白天來,連晚上都要來了。
  
  我趕緊從浴缸中起身,拿著浴巾裹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誰知地板上有水,我沒注意,腳一踩下去,頓時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與此同時,我發出了「啊」的一聲慘叫。
  
  童遙詢聲打開浴室門,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沒事,我隨意高歌一曲。」我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摔倒的,只能以其他理由來搪塞。
  
  揉著屁股從地上爬起,卻忽然察覺童遙好像一直沒有做聲。
  
  疑惑地抬頭,卻發現他正壞壞的看著我,眸子裡的暖昧緩緩蔓延。
  
  我順著他的視線往自己胸前一看,頓時像是被火給燒了屁股。
  
  仙人板板哦,因為剛才那一摔,我右邊的那個大白饅頭就這麼滑出了浴巾之外。
  
  我寒食色,成功地露點了!!!!!
  
  不,豈止是露點,是整個西半球一起露了。
  
  童遙吹了聲口哨,右邊嘴角抬起,壞壞一笑,道:「終於見到廬山真面目了,不錯,比我想像中還要豐滿。」
  
  這是調戲,赤裸裸的調戲。
  
  我瞬間覺得自己像是穿越回了古代,被童遙這個紈褲子弟給當街攔住,捏了把小臉:「小娘子真壞啊,隨爺回府吧,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於是,我深吸口氣,淡定地握住露在外面的那個西半球,將其往浴巾中一塞。
  
  然後,我雙手扶著胸前的兩索,調整了下位置。
  
  接著,我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既然你都看光了我的半球,那麼,為了公平起見,也必須把你的小弟弟給我看二分之一。當然,是有頭頭的那二分之一。」
  
  說完,我但衝上去,準備脫下童遙的褲子。
  
  小娘子一把握住紈褲子弟的腰帶,笑得比紈褲子弟還要紈褲:「公子,跟奴家回去吧,奴家家裡,不僅有我,還有十個猛男,保證不管是前面還是後面都不寂寞。春宵那個苦短,公子就不要害羞了。」
  
  童遙自然不會站在原地任由我這個女色魔脫他的褲子,他轉身就走。
  
  既然都是女色魔了,我怎麼可能平白吃虧。
  
  所以,我快步上前去,將他的衣領給揪住,接著把童遙給按在牆壁上。
  
  我的眼睛半瞇著,門牙上「嗖嗖嗖」地閃著淫光,眼裡「霍霍霍」地冒著慾火:「你,是要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我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除非你給我看了上面,我才會給你看我的下面。」童遙這麼回答。
  
  「我的上面已經給你看了啊!!!你剛才明明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別抵賴!!!」我磨著牙齒威脅。
  
  「但是,我只看見一半,誰知道你另一半長什麼樣?再說,有只播放預告片就讓人買全票的電影院嗎?」童遙同學言辭優雅,語速不急不緩,臉部表情平和,像是晴天的晴,像是晴天的天。
  
  他的語氣和神態,會讓任何人都相信,這番歪理就是真理。
  
  可是我寒食色不管。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上車買票,上館子付帳,偷人老公割咪咪,搶人老婆割小雞雞,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同理可證,看了別人私密的地方,就必須給別人看自己私密的地方,這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
  
  「反正兩邊差不了多少!!!」我像是混黑道的大姐大似的,就差叨一根煙了:「難不成小雞雞兩邊的睪丸一個像彈球一個像乒乓球嗎?廢話少說,給我把命根掏出來!!」
  
  童遙完全沒有被我的氣勢給嚇到,依舊氣定神閒,呼吸平靜,眉梢眼角,全是繁華的從容。
  
  所以我說,我應該去樓下小區的綠化帶中撬一塊紅磚的。
  
  到時候,直接掄起往童遙頭上一砸,等他暈過去後,別說是要看他的命根,就是剁下他的命根放進泡著泡菜缸醃製他估計也沒反抗的能力。
  
  「你要看,也不是不可以。」童遙鬆了口。
  
  「真的?」我激動萬分,順便口水澎湃,熱血沸騰,小腹灼熱,尿意膨脹。
  
  終於,我終於可以看見小童遙了。
  
  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終於可以見到小童遙的廬山真面目了。
  
  我那個歡心,那個雀躍,那個喜不自勝,那個欣喜若狂,差點就去我居委會大媽們借腰鼓和紅綵帶來跳忠字舞了。
  
  此刻的我,彷彿站在珠穆朗瑪峰之巔。
  
  但是,童遙的下一句話,卻讓我瞬間跌落到死海。
  
  他說:「我的那裡,一掏出來,就要使用的……只要你願意使用一次它,那麼,你想看多久,我就讓你看多久。」
  
  背時的仙人板板哦。
  
  那個偷拍嫦娥裸體照片給玉帝看的吳剛都沒這麼卑鄙。
  
  敢情我看一眼他的小童遙,還要被大童遙給太陽一次?
  
  這個算盤可真是精,難怪都說地產商是最奸詐的,我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怎麼樣?」童遙微微揚起嘴角,笑得暖昧橫溢,風流無限,那眉梢,那眼角,寫滿了壞壞的意思,就像是一種華麗的黑暗,一種墮落,讓人的心,都癢了。
  
  「你以為自己小弟弟是24K純金鑲鑽石嗎?」我冷哼一聲。
  
  「不,我認為自己的小弟弟是絕世寶劍,一出鞘,就必定要嗜血而歸。」童遙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臉皮果然是夠厚的。
  
  「你那是絕世寶劍?那我上面那兩坨還是和氏壁呢!」我哭笑不得。
  
  「那不是很般配嗎?寶劍美玉,我們完全可以做做實驗,看它們合不合。」童遙微微一笑,那笑意,從嘴角,慢慢擴張到整張臉,有種低調的動人光華,在他的臉部輪廓上游移。
  
  同時,那雙黑玉般的眸子,漸漸釋放出一種魔力的勾魂攝魂,牽動著人心。
  
  即使,是習慣了被勾引的我,此刻也開始心猿意馬,神思不定了。
  
  「怎麼樣?有膽量試試嗎?」童遙開始使用激將法。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3:51 PM


125.世上沒有白捅的小菊花
  
  我的手,撫上了他的嘴唇。
  
  指腹,沿著那水潤與性感的所在來回移動。
  
  童遙的唇,是確確實的漂亮,不是銳利的薄,也不是憨厚的厚實,而是恰到好和的性感。
  
  那種肉色,彷彿有妖孽的力量在裡面湧動,讓人心神搖曳。
  
  我靠近他的耳朵,用最輕的聲音道:「你想得美。」
  
  當我寒食色沒腦呢?
  
  如果我獸性大發,實在是要看小弟弟,只要坐在診室中,那些病人爭先恐後地就會脫褲子。
  
  當然,質量估計比不上小童遙。
  
  但人家那呆是交錢來讓我看的,想起來就起爽到了。
  
  說完,我將童遙往門外推,準備把這只笑面虎給趕出去。
  
  可是童遙身形一個虛晃,居然反將我給壓在牆上。
  
  「你想幹嘛?」我皺眉。
  
  「咱們都這麼熟了,還沒正式啵一個呢?想起來就太見外不是?」童遙笑得特別無害,此刻的眼神乍看上去才叫一個純真,彷彿誰不相信他的這番話就是心裡黑暗的人似的。
  
  仙人板板哦,我咋個就撞上這個人了嘛!!!
  
  一會像是地獄最黑暗最魅惑最耀眼的曼珠水華。
  
  一會又像是世上最乾淨最清澈從未受過污染的小溪。
  
  童遙道行之高,實在是難以想像。
  
  「來嘛,來嘛,一回生二回就熟了。」童遙繼續鼓動,像個孩子似地,彷彿在撒嬌。
  
  我的個錘子哦,他這麼一來,我這顆一向憧憬著吃嫩草的心,又開始活動了。
  
  敢情這童遙是將我的弱點給全部拿紙記下來了是不?
  
  那麼,我今後豈不是要被他給吃得死死的?
  
  這麼一想,腦海中頓時警領大作,我將放在身側的手握成拳,一雙眼睛開始在童遙的那張俊顏上來回移動,尋找著下手點。
  
  算了,看在朋友一場份上,只把他鼻血打出來就好。
  
  主意打好,我氣沉丹田,深吸口氣,準備直接對著他的鼻子揍去。
  
  台詞都想好了,總共三句:「我叫你長這麼妖孽,我叫你誘惑我,我叫你不給我看命根!!!」
  
  仔細想來,我確實是有黑道大姐的氣勢。
  
  然而,人生的痛苦與快樂就在於,我永遠也猜不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我確實也沒猜到。
  
  我的手還正舉在半途中,下一秒,門「咚「地一聲被人給大力打開。
  
  而此刻好死不死正在門後玩暖昧的和我童遙就像是拖鞋下的小強一樣被拍扁了。
  
  仔細說來,是這樣的:童遙直接被門撞到,接著,他又直直向我撞來。
  
  這麼做的結果是,我們真的啵了一個。
  
  那確實是很不浪漫的一個吻。
  
  因為是被門給拍的,所以更像是嘴唇撞嘴唇,牙齒碰牙齒。
  
  我懷疑,童遙這孩子是從小缺愛不缺鈣,那牙齒,才叫一個剛硬啊。
  
  我被撞得淚花朵朵飄。
  
  我的個仙人板板,是誰這麼缺德啊?居然直接撞門!!!
  
  我拭去淚水,推開門,看見了面前站著兩個人。
  
  柴柴以及喬幫主。
  
  這對冤家,回歸了。
  
  兵荒馬亂,飛沙走石,雞飛狗跳了一陣之後,大家安靜下來。
  
  我邊嗑瓜子,邊瞭解到兩人失蹤這段時間的情況。
  
  柴柴拿出我家那個裝飾用的地球儀,開始東半球指到西半球,詳細地說明了她為了躲避喬幫主的跨國追蹤而走的路線。
  
  路途之長,行程之艱辛,艷遇之多,實在是出乎人的想像。
  
  結果最後的最後,在一個什麼什麼什麼斯坦的地方,喬幫主終於把柴柴給找到。
  
  那時,柴柴正在和一個小偷集團搏鬥,喬幫主上前去幫她。
  
  一個用磚頭,一個用拳頭,兩個夫妻檔就這麼把那個據說是當地最大盜竊集團給打趴下了。
  
  在那次打鬥中,喬幫主幫柴柴擋了一鐵鏟,負了傷。
  
  柴柴心懷愧疚,打算等照顧到喬幫主傷好之後再跑。
  
  也不知是因為照顧之中的溫情脈脈,還是打鬥之中建立的階段感情,或者是柴柴想念喬幫主的強硬胸膛,總之,兩人就這麼好上了。
  
  更重要的是,在那個什麼什麼什麼斯坦的地方,柴柴算錯了安全期,居然珠胎暗結!!!!
  
  柴柴懷孕了。
  
  我驚訝得喘不過氣來。
  
  所以,兩人準備回來補辦婚禮。
  
  我實在是不敢相信,這也未免發展得太快了吧。
  
  我這邊才剛和童遙同學啵了一下,柴柴和喬幫主的受精卵就開始成長了?
  
  在感歎完後,我想到一件事,忽然心跳加速,眉梢跳躍,狂喜起來。
  
  既然正主回來了,也就是說,童遙不可能再住在喬幫主家。
  
  那麼,我就此可以擺脫他火力強大的糾纏了!!!
  
  想到這,我立馬奔到喬幫主面前,握住他的手,激勸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眼淚嘩嘩滴。
  
  喬幫主看著我,長歎口氣,然後抽出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安慰道:「食色,你是個好女孩,但是感情的事情是不可以勉強的,對不起,我一直想要的,只是柴柴。不過,我們局裡的小張挺喜歡你的,要不要我幫你們牽牽線?」
  
  我差點被噎得翻白眼。
  
  喬幫主居然認為我喜歡他?怎麼可能?我只是喜歡他的裸體而已啊!!!
  
  我深吸口氣,問道:「小張是哪一位?是那個留著門簾頭的白淨帥哥嗎?」
  
  語音剛落,身後飄來一個聲音:「食色啊,才給我看了半個胸部,才被我咬了一口,你就開始尋找新的對象了嗎?」
  
  童遙。
  
  我握緊手掌,歎口氣。
  
  怎麼就忘記還有一個道行高深的童遙呢?
  
  我趕緊岔開話題:「對了,人家屋主回來了,從今天起,你就回家去吧。」
  
  「現在天色太晚,我一個單身男人怕有危險,還請收留我住一宿吧。」童遙又擺出那種無害的笑容。
  
  我狠心道:「不會的,不就是菊花不保嗎?說不定你真的會喜歡那種非一般的感覺呢?童遙啊,男人的前列腺不用的話,白長不是浪費了嗎?」
  
  童遙微笑著靠近我的耳邊,燈光將他的輪廓蒙上了一層柔光,顯得魅惑,如同他的聲音:「親愛的,人家的後面,可是要留給你的」
  
  我的臉,「砰」地一聲紅了個透,血壓,像是神舟六號一樣,「嗖」的一聲就升上去了。
  
  仙人板板,天殺的仙人板板啊!!!
  
  童遙怎麼又知道我心心唸唸地捅人家小菊花呢?
  
  這麼說來,如果我和他在一起,真的能想捅就捅?
  
  我興奮的接近癲狂。
  
  「不過,那得在你伺候好我之後。」童遙接著說道。
  
  這句話讓我稍稍冷靜了下。
  
  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世上更沒有白捅的小菊花!
  
  「今天確實晚了,還是讓童遙住一晚現走吧。」柴柴估計是有了身孕,因此母性大發,居然展現了人性的光輝。
  
  「好,不過,今晚柴柴你和我睡,童遙和喬幫主睡。」我也不可能隨便被吃了豆腐。
  
  喬幫主對此非常不滿,但敖不住我和柴柴的雙向夾擊,最後史能悻悻同意。
  
  在離開時,我對著童遙小聲道:「小心喬幫主今晚獸性大發,將你當成柴柴的替身,無情地蹂躪之,糟蹋之,SM之啊。
  
  童遙微微一笑,柔聲道:「那時,我一定會遭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因而神經錯亂,將某人拿來,千萬倍地無情地蹂躪之,糟蹋之,SM之。」
  
  看著他遠去的修長的高挺背影,我不禁豎起大拇指。
  
  童遙,算你狠。
  
  晚上,我和柴柴躺在床上,我開始詢問她為什麼看上喬幫主。
  
  柴此一臉愛慕地說,她覺得喬幫主被那個什麼什麼什麼斯坦的小偷用鐵鏟拍頭時,是一種不可思議地帥。
  
  我動用了自己全部的想像力,卻只能看見一副畫面:晴天下,異國的街上滿是黃沙,一個拿著鐵鏟的留著山羊鬍的男人,一個被扁得翻白眼的喬幫主。
  
  我對柴柴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怎麼可能愛上呢?
  
  原本以為被平底鍋扁已經夠丟臉了,現在喬幫主居然被鐵鏟扁,更重要的,柴柴因此而愛上他。
  
  地球實在是太瘋狂,我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要買票返回火星。
  
  因為沒有了童遙的打擾,我一覺睡到大天亮。
  
  在浴室中刷牙時,忽然想到一件事:童遙似乎是每天早上醒來就洗澡的。
  
  昨天被他白看了半邊胸部去,實在是不爽,今天,說什麼我也要看回來!
  
  所以,我拿了喬幫主家的鑰匙,準備去看美男出浴。



126.濕花飛不起
  
  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浴室中果然有水聲。
  
  於是,我笑得嘴都要裂到太陽穴,笑得大牙上的蛀蟲洞都露了出來,笑得扁桃體都在顫抖。
  
  那雙充滿慾望的眼,就這麼閃著幽幽的光。
  
  而那雙母狼瓜子兼豬蹄子,也放在浴室門把手上,快速一轉,將門猝然一推,狂喜地大叫道:「童遙,交出你的命根!!!」
  
  然而,當眼前的霧氣消散之後,我才猛地察覺,浴室內那個正在洗澡的人,是喬幫主。
  
  我的嘴,張得快要能吞下自己的拳頭,而那清亮晶瑩的口水,也開始從牙齒縫中淌了出來。
  
  仙人板板哦,喬幫主的那個東西,果然不是一般的。
  
  那長度,那粗細度,還有那茂盛的毛,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命根中的戰鬥機啊!!!
  
  我邊淌著口水,邊笑得一臉花癡,完全不顧喬幫主那張像是中了世間第一奇毒而變得黑漆漆的臉。
  
  柴柴,果真是普天之下第一性福的女人。
  
  按照喬幫主的命根看來,柴柴能這麼快懷孕絕對是理所當然的。
  
  這傢伙,簡直就是那美軍最近MIAZTUSK主戰坦克,例無虛發。
  
  我敢打包票,別說是算錯安全期,就算是套兩層杜蕾斯,喬幫主的子彈也能穿透無數防備,直接和卵子妹妹會合,為咱們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添磚加瓦。
  
  正當我目瞪口呆無比驚詫之際,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其實,我的,和他差不了多少。」
  
  童遙的聲音,像柔紗一般,帶著點高貴的淫靡,輕易糾纏我的肢體,讓我心癢難耐。
  
  我的眼睛依舊望著喬幫主那掩埋在草坪中的寶貝,嘴上不自覺地問道:「此話當真?撒謊的男人,可是會一輩子無法勃起的。」
  
  「我從來不撒謊,我家的,和他的,像是雙胞胎……怎麼樣,想看嗎?」
  
  童遙的眼睛也看著喬幫主那,而聲音,則更加魅惑,讓人聞到一種暖昧的熏香。
  
  那是種古典的慾念:解香囊,分羅蒂,鵝黃襦裙地,玉肌呈現。
  
  一切的好,都在那暖昧之上。
  
  這就是童遙那千年的妖法所給予我的震撼。
  
  面對我和童遙這對看著自己命根來進行對話的狗男女,喬幫主此刻化身為挖煤的工人,黑黝黝遙臉上只剩下了兩隻眼睛,裡面,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接下來,童遙被趕回了家。
  
  而我,則被罰半年內不准去喬幫主家蹭飯。
  
  狠心,喬幫主實在是太沒有人性了,為什麼就不能把自己那裡當成大蘿蔔,大大方方的給我們看一看呢?
  
  我和童遙又不是饑民,會撲上去把它給啃了,用得著這麼小氣嗎?
  
  原本以為,童遙離開之後,我可以輕鬆一點,至少,用不著整日整日被他給纏著了。
  
  可惜,童遙纏人的功夫真不是蓋的。
  
  儘管他沒再和我住在一起,但每天中午和晚上他都會守在醫院門口,等著我下班。
  
  無論我是從正門走,還是從後門走,甚至有一次從而所的窗口爬出去,都會被童遙給攔住。
  
  我懷疑,他是開了天眼。
  
  每次被童遙抓住,我都無比挫敗。
  
  這天,我從窗口處翻到醫院的草坪上,不幸目睹了老院長和掃清潔的阿姨在那花叢中嘿咻。
  
  正午的陽光下,老院長那光滑白皙得能反光的赤裸屁股瞬間刺瞎了我那雙純潔的孩子似的眼睛。
  
  仙人板板哦,難怪最近我中午在診室睡覺時,總感覺有強光從外面射入,在牆壁上忽上忽下,忽下忽上。
  
  先前不明真相,還以為是有誰拿鏡子射我,搞惡作劇呢。
  
  誰知,那發光體或者是折射體,居然是老院長這兩瓣與年齡完全不符的光屁股。
  
  想到那幾個不能安睡的中午,我瞬間紫漲了臉,額邊的血管像是一大青蟲一樣,突突地蠕動著,而一雙眼睛,則亮得像端了廣告中那一回頭就射死一片路人的眼藥水。
  
  因為,我衝上前去,鼓動著鼻孔,甩動著舌頭,搖曳著頭髮,抬起玉足,對著老院長光溜溜的,像是安了小馬達的正在抽動中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三下。
  
  其中兩下,成功地將老院長那白淨的兩瓣屁股瓣分別印上了黑黑的鞋印。
  
  而最後一下,也是最嚴重一下,我那七寸細鞋跟,就這麼捅入了老長的老菊花。
  
  只聽見一聲無比淒厲的嚎叫,老院長從地上瞬間就跳起了一米高。
  
  我趕緊摀住臉,快速逃離案發現場。
  
  這剛一跑出草坪,就看見童遙那孩子站在樹蔭之下,身體倚著樹桿,右邊嘴角抬起,就這麼看著我。
  
  一絲遺落的光暈,慢慢地從他的臉龐上滑下,從眉梢,到眼角,一點點滑落出無盡的迷離桃色。
  
  一朵白色的花,慢悠悠地飄到他的頭上,就這麼停留下,濕花飛不起。
  
  那微卷的花瓣,映著他的漆黑髮絲,帶著清雅的風韻,有著青煙的飄渺,染著暖日的繢綣。
  
  童遙的面容,在那一刻,有些模糊,仿若被煙雲籠罩。
  
  讓人沉醉的夏風,從他所在的方向著我襲來。
  
  我們並沒有對視我久,因為童遙很快地便向著我走了過來。
  
  這麼一動,那花瓣就滑下了他的髮絲,遺落在那暖暖的夏風之中。
  
  魔法瞬間破除,我走上前去,猛地握住童遙的手,激動地說道:「我破了咱們老院長後面的處了!!!!」
  
  多麼激動人心的事情,整個世界都會因此而震動。
  
  聞言,童遙的臉,色彩斑斕了。
  
  我開始將事情添油加醋,手舞足蹈,噴著唾沫星子,唯恐天下不亂地對著他講了一遍。
  
  之後,童遙的臉,才算是恢得了正常。
  
  他微笑著告訴我:「親愛的,咱們去重新買一雙鞋子吧。」
  
  「為什麼?」我看著自己腳上這雙才穿沒幾天的高跟鞋,咕嚷道:「這雙很好看啊。」
  
  童遙繼續微笑:「可是,你的鞋跟上可是沾染著某人的體液啊。」
  
  聞言,我的雞皮疙瘩開始像雨後春筍一般,刷刷刷刷地往外冒。
  
  所以,我忙拖著童遙來到商場中的女鞋區。
  
  眼睛一晃,看中了一雙尖頭高跟鞋,造型挺性感的,但那全黑色的顏色又增添了一絲沉穩的神秘,更重要的是,那鞋跟,細長堅硬,絕對能將人的腳掌踩穿。
  
  凶器,絕對是凶器。
  
  既然我沒有36E的胸,那麼,我一定要能戮穿人身體的鞋跟。
  
  麻煩專櫃小姐拿來適合我穿的號碼之後,我坐在皮凳上,翹起腳,正準備換鞋,誰知一旁的童遙忽然蹲下身子,幫著我脫鞋。
  
  我承認自己心裡陰暗,因為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童遙要乘機偷看我的裙底風光。
  
  所以,我趕緊將雙腿夾緊,戒備地看著他。
  
  童遙好奇:「你幹什麼?尿急了?」
  
  「我怕你看我內褲。」我實話實說。
  
  童遙目不斜視:「又不是沒看過。」
  
  他這麼一說,我倒記起來了。
  
  高二時,我穿著長度到膝蓋的裙子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狂奔,一不小心,就跌了個狗吃屢。
  
  偷偷往四下一看,發現周圍沒什麼人,正在撫胸慶幸,誰知眼角卻瞥見了角落中的童遙。
  
  他的表情,是戲謔,但眼神,卻黑得曖昧。
  
  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我發現自己那本來很安全的,長到膝蓋的裙子已經翻開了,那裝可愛用的,HELLOKITTY粉紅內褲,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之中。
  
  我眼睛半瞇,一個鯉魚跳,就從地上躍起,向著童遙衝去,嘴中叫囂著要將他的褲子給扒下來。
  
  我緊追不捨,而童遙則輕鬆地跑著,兩人就這麼在走廊上瘋打,直到溫撫寞喚我。
  
  聽見溫撫寞的聲音,我頓時縮起利爪,成為一隻溫順的小貓,向著溫撫寞走去。
  
  記得,當時無意間回頭,看見的,就是童遙略帶寂寞的身影。
  
  而此刻,我回過神來,看見的,是蹲在地上的童遙。
  
  我一直覺得童遙是個很奇特的存在。
  
  有時,他會如淡淡的煙,疏疏的雨,帶著哀哀的愁。
  
  有時,他會如三月的煙花絢爛,如滿山欲燃的繁化,湧來熾烈的情感。
  
  而更多的時候,那種黑色的壞意,會環繞在他的全身,甚至進入了他的頭髮絲中,讓他整個人,都瀰漫著一種繁華的黑色。
  
  而有時,比如現在,他又會像是隋堤旁的揚柳,如春日的飛絮,溫柔得不像話。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4:00 PM


127.王子與灰姑娘的繼姐
  
  童遙垂著頭,單膝著地,將我的腳放在他的膝蓋上。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沒系領帶,裡面襯衣最上面三顆紐扣鬆開,隱隱約約能看見那起伏的胸膛。
  
  些許的不羈,此許的散漫,些許的蠱惑。
  
  真他王母娘娘地誘人。
  
  他額前的髮,漆黑柔順,輕輕拂動著,像是簾子,擋住了那雙黑玉般的眼睛。
  
  很不要臉地說,此刻的童遙,有點童話中拿著水晶鞋王子的氣質。
  
  但很可惜的是,我不是灰姑娘,我是灰姑娘那邪惡的繼姐。
  
  因為,在弄了許久之後,童遙終於抬起頭來,輕輕對我說了一句話:「你的腳太大了,穿不下。」
  
  我正躺在夢幻般的公主床上做著粉紅色的夢,童遙忽然一腳把門踹開,拿著滅火器到處噴灑白色的泡沫渣渣,這就是此刻我從美夢中被驚醒的感覺。
  
  低頭一看,果不其然,我的小豬蹄,居然真的塞不進那雙鞋子。
  
  旁邊的櫃檯小姐,憋笑憋得臉通紅,解釋說這一款鞋的碼數普遍比較小,於是又給我拿了大一號的。
  
  但我的臉,已經是丟得一點不剩。
  
  買完鞋後,我忙想拉著童遙出去,誰知他卻反拉著我來到營養品專櫃。
  
  看著他選了一大堆的珍珠粉,燕窩,我開始有些好奇。
  
  緊接著,當他選一系列的虎鞭,鹿鞭之後,我的身子頓時涼了半截。
  
  憑著這麼多看的默契,我敢確定,童遙這些東西,絕對不是買給我家那兩個老而不尊的爸媽的!!!
  
  我趕緊想要腳底抹油,逃走。
  
  可童遙卻一把攬住我的肩膀,道:「乖,這件事早晚也是要發生的。」
  
  就用這樣的邏輯,童遙暗中使勁,將我給拉到了爸媽家。
  
  果然,我媽看見那些養顏品,笑的合不攏嘴。
  
  我爸看見那些壯陽品,則笑得更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我摀住臉,不忍再看。
  
  雖然我和童遙是多年的好友,但為了安全起見,我從來沒有讓爸媽見過他。
  
  老媽用那雙笑意中射著精光的眼睛將童遙上上下下,從頭髮絲到腳趾丫,從言談舉止到屁股挺翹的弧度全都仔細觀察了一番後,最後確定,此人大有前途。
  
  所以,她老人家開門見山:「食色啊,這位是……」
  
  那個「是」字,被她故意給拖得綿長不休,環音繚繞。
  
  意思很明顯,就是要童遙自報家門。
  
  童遙同學很上道,當即彬彬有禮,風度翩翩地說道:「伯父伯母好,我叫童遙,今天是來報備的,我在寒食色同學身邊潛伏多年,最近目標暴露,於是,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加強火力將她給拿下,還請二老幫忙。」
  
  最近的我,在老爸老媽面前,已然成為了滯銷貨。
  
  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一個帥不拉登的優雅男人跑來說要追我,他們二老的老心肝,激動得顫巍巍的。
  
  更重要的是,居然用我換到了珍珠粉燕窩鹿鞭虎鞭,這讓氣極了,總是叫囂說:「生你還不如生一個西瓜,至少還可以吃吃」的二老感到無比欣慰。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就因為這幾樣東西就把我賣了。
  
  老媽說是自己做菜,油煙大,就把我和童遙給趕到了房間中,還帶上了門。
  
  當被趕進去後,我猛地發覺不對勁。
  
  因為床上攤放著色情彩色雜誌,而沒多久,裡面的錄影機忽然自動打開,一個嬌滴滴的混著呻吟和痛苦的「呀買爹」就這麼響了起來。
  
  而屋子中那小電視熒屏上,則是兩個人在做愛做的事情。
  
  房間中的氣氛,一下就綺靡起來。
  
  我忙不迭去開門,卻悲哀地發現,房間門已經從外被鎖得死死的,根本就打不開。
  
  「放我出去!!!」我捶打著門,淒厲地大喊。
  
  誰知老媽拿著菜刀在門上砍了三下,道:「生米煮成熟飯之前,不准出來,放心,我和你爸現在出去散步,三個小時後再回來,抓緊機會吧。」
  
  老爸補充道:「未來女婿啊,看在我們幫你的份上,下次來的時候,記住多帶些鹿鞭。」
  
  賣女求虎鞭!!!
  
  我的眼淚,四下狂飆。
  
  仙人板板哦,我怎麼就遇上這樣的父母了嘛?
  
  狂飆一陣之後,我又猛地察覺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危險就在我身後啊。
  
  把脖子咯咯咯咯咯咯咯地轉過去一看,卻發現,童遙果然就站在我身後僅一步之遙,那雙眼睛,黑得凜冽,黑得暖昧。
  
  我閉了下眼,深吸口氣,蹲下身子,倏地拿起高跟鞋,將那細長的堪比凶器的鞋跟舉在面前,嚴聲警告道:「你不要過來,你如果過來,我就把你的腦袋給敲出一個洞!!!」
  
  「沒想到,」童遙笑笑,那笑容,帶著點小小的惡意:「原來寒食色也是個膽小鬼。」
  
  激將法?
  
  想我將鞋子一扔,衣服一扯,胸部一露,豪放地說道:「誰說的?不信你來嘗一嘗!!!」
  
  如果是打的這個算盤,那童遙就錯了。
  
  我寒食色的性格就像是優質男人的小弟弟,要伸就伸,要縮就縮。
  
  所以,我依舊將離跟鞋橫在胸前,繞過他,衝到電視機邊,對著熒屏一砸。
  
  無辜的電視機就這麼報銷了。
  
  估計我的老父老母心疼得捶胸頓足,嘔血三升。
  
  不過,正合我意。
  
  終於,房間中綺靡的氣息,被我的這一暴力動作給沖淡了些許。
  
  我又將那本少兒不宜的雜誌給順便從窗口口扔了下去。
  
  做完一切之後,我稍稍放下了心。
  
  但是細看童遙的眼神,卻滿是燕草如碧絲,泰桑低綠枝,滿是一樹春風千萬枝,嫩於金色軟於絲,滿是江碧鳥逾白,青山花欲燃。
  
  換句話說,王母娘娘咧,那才叫一個春意盎然啊。
  
  那眼神,就和我們小區那個一年四季都在CALL SPRING的小野貓沒什麼分別。
  
  那雙眼睛,是勾魂攝魄的,彷彿裡面有一隻用紗巾擋住下體的波斯舞男在跳著蠱惑的舞。
  
  波斯舞男,媚眼如絲,身形妖嬈,伸出十指,在碧綠的眼珠前搖晃,濃濃的誘惑氣息真撲面而來。
  
  我感覺有一根無形的線,正從童遙的眼眸中伸出。
  
  慢慢地,一重一重地纏住我的身子,纏住我的理智。
  
  我像是被蜘蛛網給纏住的小蟲,只能認命地看著童遙這只蛛蛛精向著我走來。
  
  漸漸地,漸漸地,他來到了我的面前。
  
  童遙此刻的臉頰,像是天際的浮雲,聚與散,都是沉靜。
  
  沒有挑眉,沒有勾嘴,沒有微笑。
  
  但是他的那雙眸子,開闔之間,卻像是滿園桃花開放,最是華麗。
  
  我的腳,開始因為他的靠近而發軟,開始一步步地後退著。
  
  寒食色,果然是慫人一個。
  
  我在後退,童遙則在靠近。
  
  忽然,我的腳,碰到了床沿,身子一晃,止不住躺倒在床上。
  
  而童遙,則順勢撲了上來,壓在我身上。
  
  我的一顆心,頓時被緊張脹滿,雙手開始在空中亂晃,並尖叫著:「不要啊!!!不要碰我,我沒有洗澡,身上還有汗味,另外,我忘記刮毛了,會刺得你很痛的。童遙,如果你還想對女人存在幻想,就不要碰我!!!」
  
  丟臉地喚了許久,我才發覺,好像童遙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來著。
  
  偷偷睜開眼睛,發現童遙正看著我,笑得一臉壞意。
  
  我不明所以,只能地愣愣地瞪著他。
  
  良久,童遙的眼神慢慢地變得像春日的鵝黃柳絮般柔和,他伸手,在我的臉頰上一點,輕聲道:「放心,我是逗你的,除非你自願,否則,我不會強迫你的。」
  
  畢竟……我已經等了這麼久,已經習慣了。
  
  說完,童遙低下頭,在我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吻。
  
  他的嘴唇,潤滑,清澈,柔軟,讓我漸漸迷失。
  
  吻完之後,他在我的身邊躺下。
  
  我們的呼吸,相互交織著,彙集成和諧的曲調。
  
  我們就這麼躺了三個小時。
  
  老爸老媽本來一心想要看見噴香的小米飯,誰知開門一看,水和米,根本還是兩清。
  
  老爸拍拍童遙的肩膀,歎息道:「未來賢婿啊,虎鞭鹿鞭別總是想著送人,也要自己留些才是。」
  
  童遙笑笑,沒說什麼。
  
  但我卻熬不住了,直接拉著他衝了出去。
  
  我發誓,以後,是死也不回那個魔窟去了!!!



128.再見物理書
  
  既然童遙已經表明,不會違背我的意思對我作出什麼,我也就暗暗鬆了一口氣。
  
  可是,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疑問——我對童遙的態度究竟是怎樣的?
  
  對我來說,童遙是特殊的。
  
  而我對他的這種感覺,也是從所未有的。
  
  經過這麼些日子的曖昧,我覺得自已跟他,也是可以發展成狗男女關係的。
  
  可是,一旦童遙真正他靠近我,一旦他要想將我們的關係向著前面更進一步發展時,我就會下意識後退,逃避。
  
  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不成是內心那個那邪惡淫蕩的我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應該不會,我寒食色一向是有新鮮的肉體就不客氣的主。
  
  童遙同學的肉體,光用看的也知道是一等一的好,既然他都說喜歡我,願意給我使用了,照理說,我應該是迫不及待,硬撲上去,並他的骨髓都吮吸得一乾二淨的才是。
  
  為什麼現在居然還像個未經人事的純情小女性呢?詭異啊詭異,實在是詭異。
  
  我將這個問題拋給了柴柴。
  
  自從柴柴懷孕之後,便住在了喬幫主家。
  
  喬幫主果然是個好老公,天天變著方給柴柴弄好吃的,那香味,直接穿過他們家的天花板她到我家來,引誘得我的胃都差點蹦出來了。
  
  柴柴每天的工作就是大吃海喝,沒事就將腿伸出來讓喬幫主揉。
  
  每次看見她的樣子,我就會在心中哀歎:為什麼懷上喬幫主孩子的不是我呢?
  
  此刻,柴柴邊啃鴨脖子,邊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想,應該是你還不太相信童遙愛你這件事情吧。」
  
  「不會啊,」我否認:「看童遙的樣子,這件事應該是真的,否則,他的演技也未免太一流了。」
  
  「我的意思走,你只是理智上相信了童遙愛你,但是你的內心深處,仍然有些懷疑。」柴柴吸吮著手指,津津有味,完全破壞了她的高貴形象。
  
  我沉默了。
  
  柴柴的話,似乎是有那麼點道理。
  
  童遙一直將對我的這份心意埋藏在心底,所以,這麼些年來,誰也沒有發覺,包括我。
  
  而現在,他突然之間就將這份感情吐露而出。
  
  對童遙而言,感情走一直存在的,他所做的,不過是將那層沙布揭開。
  
  可是對我而言,卻像是劈頭向著我蓋上一床厚厚的棉被,弄得我眼前發黑,呼吸不順兼具暈頭轉向。
  
  我內心深處,還走有那麼點點疑惑。
  
  在夜深人靜之時,我還是會問自己:是真的嗎?童遙,他這些年,真的一直在默默喜歡我?
  
  不確定的感情,造成了不確定的舉動。
  
  我想這就是我們之間問題的所在吧。
  
  畢竟,那些他暗戀我的歲月,對我而言,是陌生的。
  
  正說著,喬幫主又端著一盤鹵雞爪子過來了,隨口問道:「在說什麼呢?」
  
  「她和童遙之間的關係還是沒有進展,正在發愁呢。」柴柴左手拿著鴨聆脖子,右手又去拿鹵雞爪子。
  
  我看得眼熱,也想去拿一隻來啃啃。
  
  但手剛碰到雞爪子,喬幫主便用那威嚴的目光瞪我一眼。
  
  我悻悻地收回爪子,淚眼汪汪地吸吮著手上沾染的鮮美可口的滷汁。
  
  看著柴柴啃得起勁的樣子,我心裡的那個酸水,像是噴泉一樣,不停他往外湧,真想將喬幫主給拖進屋子裡,把他給太陽了,懷了他的孩子,就可以無止境的吃這些美食了。
  
  喬幫生自然不知道我腦海中這些邪惡的計劃,所以他還是熱心地為我出主意:「霸王硬上弓不就行了,記住,量變引起質變,看看我們的樣子就知道了。」
  
  是啊,質變出了一個胎兒。
  
  「對,用磚頭吧,我們家有,特製的,可硬了。」柴柴非常慷慨:「一磚頭下去,童遙處於昏迷中,你也就可以隨心所欲。只要做了之後,你自然而然就不會覺得尷尬了。」
  
  估計從這兩個人口中也問出什麼好主意,我只能帶著鹵雞爪子的香氣離開。
  
  火球般的太陽整日在城市上空肆虐,安了心似的要將人烤成肉乾。
  
  一到夏天,我的原則就是,除非屋子失火,否則絕不出門。
  
  但這個星期天,我卻必須要出一次門,去一回母校。
  
  高考過了,暑假也到了,有個別老師也要退休了,其中,就包括那位非常像安西教練的物理班導。
  
  再怎麼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所以以前班級的問學便決定在學校裡舉辦個聚會,表示下僅存的人性。
  
  我,柴柴,童遙應邀前往。
  
  聚會也就那麼幾個流程,活從點同學發些感慨,回憶下過往,歌碩下老師的成績,也就差不多了。
  
  這算是畢業之後,第二次回來。
  
  上次是和盛悠然一起,這次,則是和童遙。
  
  感覺,確實是不同,因為心中,已經把某個人,把某件事放下了,因此,這次回來看見些舊的事物,更多的是感慨時間的逝去。
  
  我對物理班導以前對我的蔑視還是有些在意,所以見到他,只是客套他叫了聲老師,便遠離。
  
  物理班導幾年沒見,身材更圓更鼓了,而且,也許走由於年齡的增加,他居然變得慈眉善目起來。
  
  他拍拍我和柴柴的肩膀,道:「來,幫老師個忙。」
  
  我覺得老師估計是改那歸正了,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得與柴柴一道,跟著他走。
  
  我們乘電梯一起坐到負一樓的地下室中。
  
  一進門,便有股微微發霉的氣息,按下房間電燈開關,那日光燈撲閃幾下後,亮了。
  
  而我的心,卻涼了。
  
  原來,這裡走個儲物室,雜七雜八的東西堆得滿屋都是。
  
  「這個儲物室三年前校長便交給我,希望我有空時整理一下,介個老師年紀大了,記性差了,一時就忘記了。還好今天有你們,那麼,就麻煩慢慢整理一下,然後將東西的數量,名稱,記在這本子上。那麼,我就先去休息一下,喝點飲料,你們慢慢弄,今天弄不完,明天再來也成。」物理班導笑嘻嘻他說出這番話。
  
  我那個氣啊,剛才真是瞎了眼,這個臭老頭,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
  
  真想把他迷暈,將他用板板車送到老院長床上。
  
  這兩人,果真是烏龜配王八,天生一對。
  
  物理班導說完便走。
  
  柴柴是孕婦,自然是無法幹重活,所以她便坐在一旁看雜誌,我剛掄起袖子,開開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東西可是真多,什麼教具,運動器材,報廢的電視機,缺了條腿的課桌,還有老師收繳上來的磁帶,漫畫還有小說,以及過了期的零食。
  
  翻著翻著,在角落,忽然看見一堆課本,參考書,還有作業本。
  
  仔細看了看,發現封面上的名字都不相同,並且,科目也不同。
  
  想了想,我忽然悟了。
  
  過去我們打鬧時,總是喜歡將對方的課本等東西從教室窗口往外扔,那些東西就落在這個地下室外的空地上。
  
  所以,這些應該能是這些年來,清潔工們從地上撿的吧。
  
  反正也弄累了,我便坐在地上,想看看這些東西的主人,有沒有認識的。
  
  第三本是李成義的數學課本,這人可是我們班的尖子生,後來考上了清華。
  
  翻開一看,人家的書上,全用蠅頭小楷工工整整地抄著筆記,這麼用功,怪不得成績好。
  
  第24本也是我所認識的,是我們班陳冉冉的語文參考書,當時流行韓國組合,所以上面貼滿了張佑赫的照片,還寫著N多的LOVE。
  
  接著繼續翻,第九十六本是物理書,我在封面上看見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童遙。
  
  忽她記起,那個中午,那個他唯一一次和我翻臉的中午,就是因為我要看這本物理,童遙死話也不給,我搶得緊了,他居然將其扔了下去。
  
  究竟裡面有些什麼?我趕緊翻了起來。
  
  我說過,童適雖然成績不錯,但他一向不喜歡用功,所以書上都很乾淨。我大致翻看了下,沒發現什麼東西,只是在最後一頁,寫了個「婆」字。想要丟開,但又不死心——如果沒什麼,童遙不可能這麼緊張的。所以,我又開始認真地翻看了第二遍。
  
  這次有了發現,有些頁數上的字被黑色的筆勾畫了起來。
  
  而且那些字也沒什麼意義,難不成是密碼?
  
  我好奇,於是,拿了張抵,把那些字一個個地記了下來。
  
  第12頁上,勾畫了個「顏色」的「色」。
  
  第25頁上,勾畫了個「我們」的「我」。
  
  第29頁上,勾畫了個「老師」的「老」。
  
  第37頁上,勾畫了個「是否」的「是」。
  
  第53頁上,勾畫了個「寒冷」的「寒」。
  
  第69頁上,勾畫了個「他的」的「的」。
  
  第89頁上,勾畫了個「食物」的「食」。
  
  我將筆放下,將那張紙拿起來,輕輕在心中念著:「色我老是寒的食。」
  
  一遍遍的念著:「色我老是寒的食。」
  
  腦海中那些字慢慢地分解,重新排序。
  
  好像,有我的名字——寒食色。
  
  將我的名字扣出來,我再喃喃她套著:「我老是的。」
  
  我的老是寒食色。
  
  我將書翻到最後一頁,上面的那個字,寫得小小的,輕輕的,淺淺的。
  
  「婆。」
  
  我的老婆是寒食色。
  
  我的老婆是寒食色。
  
  我的老婆是寒食色。
  
  我的臉,突然一下紅得透了明,而心臟,則噗噗地跳個不停。
  
  像是瞬間,回到了那個青蔥的歲月。
  
  像是瞬間,我又成為了那個少女。
  
  一個被暗戀著,懵懂無知的少女。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4:14 PM


129.原來你在這裡
  
  彷彿看見,夏風吹動著教室的窗簾,陽光,一點點沁入,像揉進了金色。
  
  一個眉目分明的少年,渴柔地看著熟睡中的我,嘴角微彎,在自己的物理書上,勾畫著心中那句話。
  
  我的老婆是寒食色。
  
  那句,他無法告訴我的話。
  
  我的一顆心,被那句話烘烤著,慢慢地變成一泓春水。
  
  臉,不可抑止地紅燙著,即使已經成人,即使已經遠離那個純潔的歲月許多年,即使生命中已經經歷無數的事,但是現在的我,就像是第一次收到情書的少女。
  
  身體中,彷彿有種衝動,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你怎麼了?」柴柴發覺了我的不對勁,開始發問。
  
  「沒什麼?」我輕咬住下唇,輕聲道:「沒什麼。」
  
  就連自己也沒有察覺,我此刻的聲音,像是朗誦情詩般的喃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但在看完那本物理書上的字之後,我還是耐心地整理著地下室中的東西。
  
  正整理著,門便被人打開,不放心孩子他媽的喬幫主找了來,要接柴柴回去。
  
  我讓柴柴先走,自己留下,繼續清點著。
  
  等全部弄好之後,看看手錶,發現已經是下午二點。
  
  走出地下室,關好門,上了樓,口袋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還走那個熟悉得讓我軟化的名字——童遙。
  
  「你在哪呢?到處找你,手話也沒信號。」接起電話,那邊傳來童遙的詢問。
  
  「剛被老師叫到地下室去幫忙,我們在後校門等吧。」我道。
  
  和前校門的繁華不同,後校門處的街道比較偏僻,再加上今天是星期天,來往行人就更少了。
  
  當我走到那時,看見童遙靠在牆壁上,左手夾著一根煙。
  
  夕陽下,高挺的身形,頗為出塵。
  
  白色的煙,裊裊繞繞上升,扮他的臉包圍著。
  
  但那隱約輪廓,依舊有著無限風光。
  
  我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在他面前站定,我發現,穿了高跟鞋的我,剛好能夠到他的耳垂。
  
  誰說過,當你開心時,踮腳,能將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當你生氣時,抬起膝蓋,能恰好踢中他的小弟弟,那麼,這個男人的身高,便是和你最搭的。
  
  而童遙,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來了。」他道。
  
  我輕輕頭,四處望望,道:「很熟悉的地方呢?」
  
  「嗯?」童遙揚眉做詢問狀。
  
  「某人,曾經在這裡吻了校花。」我眨眼做促狹狀。
  
  依舊記得,那次,他在這裡,發揮自己的風流,俘虜了高傲的校花姐姐。
  
  童遙嘴角勾起個很淡的弧度,他將煙滅掉,低頭輕聲道:「可是,某人看見了,也只是在旁邊張著嘴傻笑,之後,還像兄弟似地拍我的肩膀,讓我教給她強吻的訣竅,好去對付她當時的男友。」
  
  童遙說話的同時,便將最後一口煙從嘴中噴出,那眉梢眼角,都被暈染得有些淡薄。
  
  這麼一聽,我心裡毛刺刺的。
  
  因為我想起來了,童遙口中的某人,正是不才在下我。
  
  這麼說來,他是故意吻給我看,想要試探我?
  
  可惜,當時我對溫撫寞是一心一意。
  
  並且,還一心一意了好多年。
  
  我透過童遙,看向他身後的圍牆。
  
  我記得,這圍牆是我們高一時新修的,當時是全白的,光潔乾淨。而現在,卻已經斑駁了,一塊塊的石灰像枯葉一樣蜷曲著,欲墜不墜。
  
  上面,還用粉筆寫滿了,小石子劃滿了大膽而稚氣的話語。
  
  「cc是我兒。」
  
  「xxx喜歡yyy。」
  
  「我愛zzz一生一世。」
  
  都是時間留下的痕跡。
  
  這堵圍牆豎立了近十年,而童遙,也默默她等待了我十年,愛了我十年。
  
  他為了和我在一起,故意考砸,以求和我分到同一個班。
  
  他明明知道,我的心中,只有一個溫撫寞,卻還是為我唱歌,我我買零食,陪我練跑步。
  
  他將心中的話寫在物理書上,可是那份心意卻只能由他親手從窗戶扔下。
  
  因為那是見不得光的,因為當時,我和他的好友在相愛。
  
  即便我和溫撫寞分手,可他知道,在我心中,還是有著溫撫寞的位置,所以他靜靜等待著,等待著我真正釋杯的那一瞬。
  
  不,是童遙在等待著他自己真正釋杯的那一刻。
  
  溫撫寞,是我們兩人的劫數。
  
  我放不下他,而童遙,也一樣放不下他。
  
  他將我和溫撫寞之間的故事看得一清二楚,他親自有所參與,他知道那份感情才多熾烈,因此,才會退縮,才會將自己的心意久久掩埋。
  
  如果不是那次車禍,不是那次死裡逃生,他還會打著朋友的幌子繼續隱瞞下去。
  
  當時,童遙告訴我,說他膽小,他害怕,他懦弱,所以他看著我繼續在情海之中沉浮,卻什麼也不敢表露。
  
  對此,我一直半信半疑。
  
  因為在我心中,童遙是什麼也不怕,什麼都能解決的人。
  
  可是現在,我信了。
  
  我信那個在課本上寫著「寒食色是我老婆」的少年。
  
  我記得那個少年當時被我奪去物理書時的恐慌,甚至於,顴骨上還有一絲暗紅。
  
  所以,他什麼也不說,推掉生意陪我吃飯。
  
  所以,他什麼也不說,只是每隔一段時間便買些小禮品逗我開心。
  
  所以,他什麼也不說,只是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拉著我。
  
  是的,在面對感情時,童遙是懦弱的,我是懦弱的,童遙是矯情的,我是矯情的。
  
  我和他,都是不完美的。
  
  十年的時間,可以讓一面新牆變得斑駁。
  
  十年的時間,可以讓我們經歷許多的故事。
  
  十年的時間,可以讓我們的心,變得傷痕纍纍進而更加堅強。
  
  十年,可以改變了很多。
  
  可是有一件事,一直沒有變。
  
  那就是,有個人,一直在我身邊。
  
  童遙,他一直濃我身邊。
  
  夕陽的光,讓空氣裡也揉進了金色,沒得像是幻境。
  
  我看著童遙,輕聲道:「等很久了嗎?」
  
  童遙看看手錶,不在意地搖搖頭:「還好。」
  
  我捻一朵微笑的花在嘴角,再次道:「我是說,你,等很久了嗎?」
  
  童遙忽然抬頭,看著我,那眸子,漆黑得接近純淨。
  
  然後,他開口,微笑,發自內心的微笑:「還好……只是十年。」
  
  在這揉了金的陽光中,我走向童遙,將雙手環住他的頸脖子,踮起腳尖,吻上了他。
  
  生平第一次,主動地吻了他。
  
  我一直在尋找著,尋找著自己生命中的王子。
  
  我攀懸崖,我砍荊棘,我斬巨龍,我受傷,我痛苦,我休克,我一直在不斷地,只為找到對的那個人。
  
  兜兜轉轉了這麼久,驀然回首,卻發現,我要找的那個人,一直就在自已身邊。
  
  他不是王子。
  
  他是童遙。
  
  我吻著他,閉著眼,輕輕地吻著童遙。
  
  原來你在這裡。
  
  原來你就在這裡。



130.床上大戰(一)
  
  我成了童遙的女朋友。
  
  實在是從來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不過,還挺不賴,至少我現在每天的嘴角都是上揚的。
  
  打開衣櫃,不斷地拿出連衣裙試穿。
  
  這件顏色太花,這件樣式過舊,這件不夠露。
  
  我毫不及煩地挑選著約會要穿的裙子,那種雀躍的心情,像是從沒約過會似的。
  
  而柴柴則在一旁看著我忙碌,如一勺勺地舀著冰激淋,忽然問道:「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我想了想,誠實做答:「接吻了。」
  
  「只是接吻?不像你們倆的風格啊。」柴柴道。
  
  「慢慢來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不在意:「難不成我還會放過他那塊鮮肉?」
  
  「我挺想看你們進行到第八個字母的,」柴柴邊舔冰激淋邊笑得桃花怒放:「想想看,你們倆都是遊戲人間的高手高手高高手,我估計,你們倆一挨到床,那絕對是彗星撞地球,硝煙漫天,子彈亂飛,肉慾橫流,就像是古裝片中那些高人決鬥,一出手,整片湖水就像被水雷給炸了那樣,轟隆隆的,什麼蝦兵蟹將都被炸上了天……誒,你幹嘛不說話?」
  
  我低頭,雙手扭著衣角,嬌滴滴地道:「人家在害羞。」
  
  柴柴投給我一個鄙視的眼神:「我孩子都差點被你給嚇出來了。」
  
  柴柴的話也不無道理啊,我和童遙同學都不是啥善男信女,人家床上的功力也都是槓槓的,這要是湊在一起,那豈不是乳娃娃,爽歪歪。
  
  腦海中一直播放著我和童遙的十八禁畫面,我眼冒桃花,根據約定來到了童遙的公司。
  
  這是我首次以童遙女友身份來他公司,門口的小秘書看見我,笑得賊開心。
  
  我瞇起眼晴,看來,該給這孩子找個婆家了。
  
  話說,耳釘弟弟就不錯,嗯,哪天給他們倆喂點不良藥物,關在小黑屋中,等生米煮成熟飯算了。
  
  邊想著,我邊悄悄打開辦公室門,一眼就看見,童遙那孩子正在辦公桌後聚精會神地看文件。
  
  話說,認真的男人可真是帥。
  
  童遙的西革外念,還是隨便地擱在椅子後,也不怕壓皺了。
  
  他微蹙著眉,左手中指則按壓著眉心,指甲非常乾淨,飽滿,一眼望去,讓人心生好感。
  
  此刻的童遙,褪去了平日那層平和戲謔,全身籠罩上了一層責任和男人的氣息,整個人的輪廓,也堅挺不少。
  
  他的唇,微張著,完美性感的唇瓣時不時翕動一下,似乎是默念著文件上的某一句文字。
  
  每當他這麼做時,平靜的臉頰上,會浮動出一層漣漪,配合著陽光,仿若瑟瑟紅艷的江水,閃著粼粼波光,耀了人的眼,動了人的心。
  
  這就是童遙,帶著亂花的柔媚,迷了人眼,又混合著劍波的的鋒利,凜了人心,兩種混合在一起,成芳他獨特的風流。
  
  我靠著門,手抱在胸前,靜靜地看著,非常想……衝上去,把他給生吞了。
  
  口腔內因為這樣的慾念而不斷分泌著唾液,看來,我這條母狼,又要開始摧殘草地了。
  
  不過,不可大意,童遙同學功力深厚,誰摧殘誰,還不一定呢。
  
  正這麼想著時,童遙的聲音響起:「過來。」
  
  那聲音,挺輕柔的,似落下的芳菲,有種獨特魅力。
  
  所以,我就依言走到了辦公桌前,將椅子推出來些許,調整著姿勢,想要坐下。
  
  但童遙卻制止了我,他抬頭,拍拍自己的大腿,道:「過來,坐這裡。」
  
  算了,童遙這教子也是把我的醜樣都看盡了的主,我還是省去裝矜持的過程吧。
  
  所以,我走到他面前,將兩瓣屁股不客氣地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別說,童遙的大腿,坐著還挺舒服的。
  
  童遙單手環住我的腰,將我樓著,那花眼柳眉就這麼對著我,手則摸著我的額頭,問道:「外面熱不熱?」
  
  「還好,坐車來的,一路冷氣吹著,倒不是很熱。」我道。
  
  童遙靠坐在椅背上,眼中水波縈迴,道:「反正也沒外人,熱的話,就脫幾件衣服吧。」
  
  我寒食色今天總共就穿了件連衣裙,外加內衣褲,連小安全褲都沒有穿,還脫幾件衣服?
  
  童遙啊童遙,果真是居心不良。
  
  不過嘛,我偏過頭,笑得像隻貓,這樣的居心不良,我喜歡。
  
  「你穿得比我多,為什麼你不脫?」我眼波灼灼,反問道。
  
  「你身材比我好,有看頭。」童遙貶貶眼,三月未風迎面而來。
  
  「你太謙虛了,你身材也是一等一的。」我瞇瞇眼,桃花紛紛落下。
  
  童遙揍近我,將溫熱的唇,貼在我赤裸的手臂上:「那麼,就一起脫吧。」
  
  彗星撞地球,硝煙饅天,子彈亂飛,肉慾橫流。
  
  我海中忽然回憶起了柴柴的形容。
  
  然後,我雙手扭著裙子,嬌滴滴地道:「不要啦……」
  
  「不願意啊,那算了吧。」童遙故意歎口氣,然後將唇移開,開始正襟危坐,柳下惠上身。
  
  我太陽你個仙人板板哦。
  
  炎炎夏日,衣料又少,再加上身表辦公室這個AV時常選用的拍攝地點,不做點什麼,也不是太辜負韶華了。
  
  不,應該是太辜負我的小食色和他的小童遙了。
  
  我說過,童遙是對我的性格知根知底的,曉得我和淑女沾不上邊。
  
  所以,我非常勇猛地從他大腿上起身,坐在辦公桌上。
  
  準備低低身子,露露調整型內衣製造出來的乳溝,然後抬起玉足,摩擦童遙的大腿,再使出媚眼勾魂一招,讓戰爭在這裡爆發。
  
  可惜啊可惜,想像總是美好的。
  
  我的意思就是,現實總是殘酷的。
  
  當我將屁股移在辦公桌上的那一剎那,一股尖銳的疼痛在我的屁股縫中爆發出來。
  
  「啊!!!」我疼得尖叫出聲,像蚱蜢一樣一蹦三尺高。
  
  跳下辦公桌,摸著屁股,定晴一看,發現那罪魁禍首是一隻沒蓋筆蓋的鋼筆。我的個娘親啊,差點點我後面的第一次就奉獻給這隻鋼筆了!!!
  
  我都開始懷疑這鋼筆走不是被老院長施了法來報復我用鞋跟奪了他後面第一次的。
  
  童遙走上前來,伸手,撫摸在我的屁股上,輕揉微搓。
  
  他將唇靠近我的耳邊,輕聲道:「哪裡疼,這裡?這裡?還是這裡?」
  
  童遙邊說,那雙手差不多就把我的兩瓣屁股給摸遍了。
  
  他奶奶個胸啊,趁機吃我豆腐,反了你了!!!
  
  我深吸口氣,然後學著電視劇中的彪悍女人,伸出雙獷,一劃拉,將桌上的東西全部都掃到了地上。
  
  做完這個動作後,我心中暗叫一聲好,果然有氣勢!
  
  然後,我重新一屁股也就是兩屁股瓣坐在了光溜溜的辦公桌上,雙手撐住身子,腳則伸入童遙的雙腿間,輕輕遊走,學了個媚眼如絲,「唰唰唰」地向著童遙射去,勾引他。
  
  可童遙的眼晴,卻看著地上。
  
  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這才發現,原本好好放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也被激動的我給掃到地上,摔成了黑屏。
  
  「別告訴我那裡面有什麼重要東西。」我臉笑得僵僵的。
  
  童遙緩緩說道:「那裡面,有明天的必須打印的合同文件電子檔。」
  
  因為我的那一掃,童遙和小秘書以及外面的員工們忙了大半天,終於將文件修復。
  
  果然,辦公室不是開戰的好地方,我恨恨地想。
  
  回去之後,我挫敗地將這件事告訴了柴柴。
  
  柴柴邊啃著喬幫主為地做的可樂雞翅,邊傳授著經驗:「你們倆的第一次,最好是在床上那種正規地方開戰,雖然情趣方面差了些,但勝在舒適,這樣才會對對方的身體留下好的印象。」
  
  我像取到經一般地虔誠點頭:「說得有理,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舒適的地方,應該循序漸進才是。」
  
  「而且,最好是在他家進行。」柴柴吮吸著手指,繼續道。
  
  「為什麼?」我不恥下問:「難道說童遙家的床更舒適嗎?」
  
  「不,」柴柴放下雞翅,拿起酸奶,悠悠說道:「我最近是特殊情況,不能做床上運動。如果你帶童遙在自己家翻雲覆雨,鐵定會影響到孩子他爸,到時他估計會拿槍射擊天花板,傷到你們就不好了。」
  
  聞言,我身子不住顫抖。
  
  好可怕的喬幫主。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4:19 PM


131.床上大戰(二)
  
  柴柴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所以我聽著,也記在了心中。
  
  床戲,還是要在床上進行的啊。
  
  我這邊在絞盡腦汁思考著該怎麼成功地完成床戲,但童遙看上去卻不怎麼著急。
  
  我就納悶了,前些日子,他不是一看見我就是一副灰太狼看見喜羊羊的神色,恨不能一口將我吞下腹中嗎。
  
  可自從和他確定了關係,這廝居然修生養性起來。
  
  難道說,是因為得到了就不稀奇了?
  
  想到這,我恨得牙癢癢。
  
  這個挨千刀的童遙,雜個就有這麼多人類的劣根性呢?
  
  現在才交往多久啊,就這麼不把我當回事了,往後,可怎麼得了哦?
  
  我長歎口氣。
  
  「怎麼了?」一旁開車的童遙抽出一隻手,捏了捏我的臉頰。
  
  「沒事。」我無精打采地垂下眼。
  
  「是不是餓了?我買了蛋撻,吃兩個填填肚子吧。」這時,是下班時間,路上又堵了,童遙便探過身子,從後座上將蛋撻遞到我手上。
  
  打開盒子,我拿出一塊,張開口,剛想咬一口,卻發現,沒什麼心情吃。
  
  所以,我將蛋撻重新放在盒子中,並且,還附贈歎了第二口氣。
  
  「怎麼了?」童遙第二次問。
  
  算了,磨磨蹭蹭的到最後也是浪費時間。
  
  「童遙,你是不是和我確定關係後就發覺其實自己也沒想像中那麼想和我在一起?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就直說好了,這也不是你的錯,我會理解的,大家好聚好散,再見還是朋友。」
  
  我這也不算是客套。
  
  畢竟,男女之間的感情吧,就像是買新鞋。
  
  這看上去挺好,但一真正試穿之後,才發現,不合腳。
  
  那怎麼辦?總不可能委屈自己吧,只能將腳從鞋子中拿出,忍痛放棄了。
  
  畢竟,這可是要穿一輩子的鞋啊。
  
  所以,童遙如果真的認為我們合適,那我也不能苛責他,不過,有點傷心和遺憾就是了。
  
  童遙的手,放在我的大腿上,捏了捏,道:「怎麼,你認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出問題了嗎?」
  
  「我覺得,你好像……很悠閒啊。」我吶吶道。
  
  「什麼意思?」童遙問。
  
  我雙手扭動著,扯著衣角在一邊嘀嘀咕咕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苦惱地抬頭,卻從車窗玻璃上看見了自己那扭扭捏捏的彆扭樣。
  
  一股無名怒火就這麼燒進了我的腦子,我把心一橫,把牙一咬,把括約肛一縮,將話挑明了:「如果沒問題,你幹嘛不想和我上床?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嫌棄我胸不夠大,展屁股不夠翹,腿不夠細?還是……你覺得跟我做一哥們比較快樂?」
  
  童遙看著我,那眼晴,雙得深邃,像是閒窗緊鎖的小閣,裡面,藏著無界的幽靜春色。
  
  他的皮膚,光潔,呈健康色,在碎碎的陽光下,像是一層蟬冀。
  
  他的鼻樑,是流暢的,弧度自然高挺,似最俊秀的山巒。
  
  而他的唇,最性感的唇,盛開著一朵盛世禮花,錦繡無邊的春意,在上面綻放。
  
  更重要的是,童遙的手,那只一直放在我大腿上的手,居然慢悠悠地來到了我的私密花園處。
  
  那手指,染著風情,蘊著風流,隔著那布料,就這麼摩挲染指著我最敏感的所在。
  
  我咬緊嘴唇,瞪著他,有些訝異。
  
  「相信我,」童遙將身子趨近我,那姿勢,才叫一個蠱惑:「我比你,更想要做那件事。」
  
  童遙的手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在那一處地方肆虐。
  
  我的呼吸,不自覺有些急促:「那為什麼,你看上去,很輕鬆呢?」
  
  「因為,在那之前,我還有事情要做。」童遙身上那淡淡的煙草氣息,一絲絲像是無形的妖嬈的手,撩撥這我的心。
  
  「什麼……事?」我盡量平靜地呼吸,但童遙那只不規矩的手,卻在挑戰著我的忍耐力,想讓我的理智決堤。
  
  我那私密花園處,因為他的挑逗而產生了一重重的酥麻,像有無數沾染著春藥的小蜘蛛,在我週身的血管中遊走,不斷地遊走。
  
  仙人板板哦,我真想現在就在車上把童遙給上了!
  
  幸好在這時,後面的車開始按喇叭催促我們。
  
  原來在我們沉浸在姦情的迷霧中時,交警叔叔已經成功地疏通了道路。
  
  我和童遙趕緊擺出正經樣子,繼續開車。
  
  原本童遙說走要帶我去吃飯,誰知卻將我帶到了KTV包房中去見他的那樣孤朋狗友。
  
  在走進包房前,我刻意將手伸入內衣中,好一頓撥弄,並周圍的肉全部器到內衣中,採取地方支援中央原則,爭取能讓胸部壯觀。
  
  不然,這群小子又會誹謗我是去抽出了假體。
  
  實在是沒見積的一群紈褲,安了假體的胸能這麼軟嗎!!!
  
  正要推開門,卻看見耳釘弟弟從那邊走廊上興奮地跑來,大老遠便在叫:「童哥,你總算是來了,兄弟們一聽說你今天要帶老婆來,全都到齊了,都迫不及待地想見識下大嫂。話說,能將童哥給套牢的女人,一定是傾國傾城的級別啊。
  
  耳釘弟弟說完後,看見我,忙打招呼:「寒姐來了,也是來看大嫂的嗎?」
  
  聽了耳釘弟弟的話,我才明白童遙今天的計劃。
  
  原來,他是想把我正式介紹給他的兄弟?
  
  還沒等我和耳釘弟弟反應過來,童遙便推開門,攬過我的肩膀,走進去,向著裡面坐定那群紈褲介紹道:「各位久等了,喏,重新介紹下,寒食色,我老婆。」
  
  包括耳釘弟弟在內,所有的人,嘴都張大得能塞進一個鴨蛋,甚至有幾個的扁桃體都露了出來。
  
  我心裡的淚,像小河一樣,嘩啦啦地流淌著。
  
  我居然讓這群孩子幻滅了,實在是罪過啊。
  
  還是耳釘弟弟最搶鏡,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指向我,話也說得結結巴巴的:「這,這不是寒姐嗎?什麼時候,寒姐又變成童哥的老婆了?」
  
  童遙拉著我,來到長沙發上坐下。
  
  他寵溺地將我環在懷中,嘴裡雖然是在回答他們的話,但一雙眼晴卻在看著我:「她一直都是。」



132.床上大戰(三)
  
  這樣一來,我心裡像是打破了一大罐蜂蜜,那黃燦燦的液體,就這麼流啊流的。
  
  估計我現在往那外面一站,立馬全市的蜜蜂都要「嗡嗡嗡嗡」跑我身上來趴著。
  
  那個甜蜜蜜啊。
  
  剛才本來還因為這群紈褲們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蔑視給傷了下小心肝,但現在看來,他們不鳥我就算了,童遙看重我就行。
  
  所以,我將身子往童遙的懷中蹭了蹭。
  
  耳釘弟弟不愧是經常被我給扁的孩子,立馬反應過來,馬上拍手道:「我就說,我第一次看見寒姐的時候,就發現你和童哥是絕配,也只有這麼性格的你,才能配得上我們同樣性格的童哥。當時我還為你們只是純朋友而可惜呢。誰知老天轉個身,配了副老花鏡,終於看請世情,把你們倆湊一塊了。寒姐,不,大嫂,小弟敬你一杯。」
  
  既然耳釘弟弟對我評價不錯,那我也不好意思推讓,便接過他手上的洋酒一仰脖子,灌下了喉嚨。
  
  話說,反正我是沒淑女那個命了,乾脆就撕開假皮,豪爽個一把。
  
  誰知豪爽出問題了。
  
  睹此情狀,那些個紈褲們也都端起酒杯,起哄道:「大嫂,不能厚此薄彼,大家都是童哥的兄弟,你也得跟我們喝。俗話說,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來來來,讓咱們的革命友情,在這酒肉之中堅固地建立吧!!!」
  
  暗中一數,我的個沒奶的奶娘咧,將近十個人,那就是滿滿十杯啊,這麼一灌下去,我是鐵定要醉的。
  
  放眼望去,這些個紈褲們長得倒還算周正。
  
  我這醉了之後,理智決提,那肯定是要撲上去,脫他們的褲子,拽他們的小雞雞,咬他們的小屁屁的。
  
  而且,我醉了之後,力氣還挺大,估計三個童遙也拉不住我。
  
  那時候,黑暗的包房中,只見我這隻母狼流著口水,雙眼冒著綠光,甩著舌頭,縮著括約肌。
  
  而紈褲們則噴著眼淚,鬼哭狼嚎地拽住小褲子,拚命護住自己的清白。
  
  那情景……確實挺誘人。
  
  不過,這爬牆,要等和童遙結婚之後來才有趣。
  
  我和童遙還沒進行到第八個字母呢,現在就來,忒不給他面子了。
  
  我這邊正在為難,童遙卻不動聲色地站起,保護性地擋在我面前,笑道:「我找老婆是用來疼的,可不是來陪你們喝酒的,要喝是吧,來來來,我替我老婆喝。」
  
  說完,童遙拿起一杯,爽快地喝下。
  
  童遙喝得比較急,一滴淚,就這麼靜悄悄地順著他的嘴角滑下。
  
  然後,再靜悄悄地從那漂亮的下巴滴下。
  
  接著,滑過那性感的喉結,慢悠悠地挑逗性他進入了襯衣之中。
  
  晶亮的淚,健康色的光滑肌膚。
  
  我發誓,要不是這樣群礙事的紈褲在場,我絕對是衝上去,直接生奸了童遙的啊!!!
  
  紈褲一號道:「童哥你要代大嫂喝也行,不過,那就要翻倍,我們每人敬你兩杯了。」
  
  他的這一缺德提議居然受到了紈褲二號至紈褲十號的贊成。
  
  於是乎,童遙便和他們喝上了。
  
  按照這個喝法,我敢肯定,童遙個晚睡覺時絕對會尿床單。
  
  耳釘弟弟卻沒有和他們鬧,而是悄悄坐在了我旁邊。
  
  他拿著一碟芒果沙拉,遞給我,討好道:「姐,不,大嫂,來,你最愛吃的。」
  
  我喜滋滋地接過,放了一塊在嘴中,忽然想到了一點不對勁:「咦,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你猜我是怎麼知道的,給你三次機會。」耳釘弟弟笑得賊兮兮的。
  
  我跟著他詞一起笑得賊兮兮地,然後道:「我給你三秒鐘時間,再不說我就拳頭伺候。」
  
  耳釘弟弟是嘗試過我的拳頭的,忙道:「我也是猜的,童哥提前只要一喝醉,就會指著某樣東西說:『這是我老婆最喜歡的』或者是『這是我老婆最討厭吃的』,久而久之,我也就將童哥神秘老婆的喜好記在心裡了。沒想到,果然是你。」
  
  我再放一塊芒果在嘴中,輕聲道:「其實,我也沒想到是我。」
  
  「大嫂,為什麼童哥要說你在國外呢?而且,幹嘛你們要這麼神秘啊?」耳釘弟弟好奇。
  
  這兩個問題,我確實沒甫答素,不過,我又不是外交部發言人,幹嘛沒淨回答耳釘弟弟的問題?
  
  我趁著童遙在那邊被灌著酒,趕緊抓緊時間問耳釘弟弟:「誒,童遙,他還說我過什麼關於他老婆,就是……我,除了說我喜歡和討厭吃的東西之外,還有沒有說我什麼事情啊?」
  
  耳釘弟弟摸著鼻子想了想,道:「其實,童哥在我面前喝醉的次數也有限,我記得的,好像就只食物……對了,還有一次!」
  
  「什麼?!」我連忙豎起耳朵。
  
  耳釘弟弟回憶道:「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吧,就是在這裡,童哥喝醉了,便躺在沙發上假寐。我無意間聽見他在嘀咕什麼話,人都才好奇心嘛,所以我就湊上前去仔佃聽。我記得,當時童哥說的是『老婆,你的心,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聽上去,童哥似乎還挺傷懷的……大嫂,當時你們發生什麼事了?」
  
  我還是沒有回答耳釘弟弟,但是,我卻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當時,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只是當時,我的心,在國外,在溫撫寞身上。
  
  當時童遙陪伴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可是,他還是陪伴著我,整天痞兮兮地對我笑,陪我吃飯,和我打鬧。
  
  這時,童遙喝完酒,回來了。
  
  他在我旁邊坐下,手自然而然地環上我的肩膀,道:「在聊什麼呢?」
  
  「我在向耳釘弟弟打探你究竟有多少銀子,好全部奪過來後,將你給一腳蹬了。」我道。
  
  童遙微微一笑,然後靠近我的耳邊,柔聲道:「乖,別蹬,留我當個小白臉行不?我任你蹂躪,好不好。」
  
  我輕咬下唇,沒有做聲。
  
  童遙喝多了,有些醉了,也沒等我回答,便將頭靠在我肩上,閉上眼,休息。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感受著肩上那柔軟的重量,嗅著她特有的氣息,我的心,像是鋪上了一層柔絲。
  
  童遙,我的心,已經回來了。
  
  並且,已經完完全給了你。
  
  所以……我垂下眼,看著童遙的俊顏,不停地吸著口水。
  
  童遙,你就乖乖交上你的肉體吧!!!
  
  我寒食色,一定要讓你精盡人亡!!!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4:26 PM


133.床上大戰(四)
  
  話說,讓人精盡人亡,那可是一項技術活。
  
  不過,我寒食色是說到就要做到的主,擇日不如撞日,我當即決定,今晚就要正式和小童遙坦誠相見。
  
  唯一的阻礙就是——童遙醉了。
  
  也難怪,那些個紈褲一號到十號個個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硬是要我們家童遙喝光他們手上的酒,一滴都不能剩下。
  
  這壞人姻緣,是要遭天譴,這群壞蛋,壞了我們的ml,我詛咒他們一個個不舉!!!
  
  雖然床上大業暫時遭到了阻礙,但我完全沒有放棄的念頭。
  
  我,寒食色,就是橫了心本晚一定要做!!!
  
  當聚會完畢後,童遙已經是酩酊大醉,腳都快站不穩了。
  
  我和耳釘弟弟齊心協力,耳釘弟弟確實會看眼色,將他送回了家。
  
  等將童遙安頓好後,連空氣都不敢吸一口就離開了。
  
  童遙的家,是高級公寓型住宅,裝修得挺有後現代簡約風格,舒適而幹練。
  
  此刻,童遙躺在床上,因為剛才被我和耳釘弟弟的一番攙扶,衣衫略顯凌亂,酒氣浮上了他的臉頰,將那嘴唇蒸得更為飽滿紅潤,就像是在邀請我去食用他。
  
  其實,此刻的我,即使看見童遙同學剛上完大在廁所中擦屁股,也會認為他在勾引我。
  
  所以,我將頭上的髮簪一抽,接著,一頭秀髮就這麼傾瀉而下,將整個背脊遮掩。
  
  我咬著下唇,擺出風流女色鬼的媚態,向著床上那醉得不省人事的書生走去。
  
  我要採陰補陽!!!
  
  雖然我陣勢擺得不錯,但真正靠近童遙時,我的一顆心還是有點小擔心。
  
  可是,當看見童遙那有著緊實肌肉的胸部,看見那滾動的性感的喉結,看見童遙因為酒醉口渴而不自覺舔舔嘴唇的舌,一切的禮義廉恥,正確三觀瞬間都被我給踹到了天安門廣場。
  
  童遙,把你的陽獻給我吧!!!
  
  邊這麼想著,我邊面目猙獰,口水滴答地撲在了童遙身上。
  
  估計是飢渴了太久,我完全不顧形象,直接坐在童遙身上,像是餓了三百年的猴子看見一根飽滿粗壯的香蕉一樣,迫不及待地開始扒拉他的皮。
  
  可憐的童遙的襯衣,基本上就被我的母狼爪子給撕成了碎片。
  
  童遙的上身,赤裸了。
  
  那實在是具非常優質的上身,肌肉結實又不過分賁張,健康色的肌膚,光澤柔膩,並且,沒有噁心的像毛衣一樣茂盛的胸毛。
  
  實在是尤物一個啊。
  
  雖然眼前的東西鮮美可口,但我的理智尚清醒。
  
  我明白,我今天真正需要的,是下半身,是小童遙!!!
  
  所以,沒有任何停頓地,我的手,向著他的皮帶伸去。
  
  這次運氣不錯,沒有發性火災,沒有發大水,煤氣也沒有漏,蟀螂沒有來搗亂,那些個居委會大媽之類的路人甲也沒有來叫暫停。
  
  我的意思是我異常成功地就脫下了童遙的褲子。
  
  不知是外褲,還有那神聖而礙事的內褲。
  
  當看見小童遙的那一刻,我激動得直喘氣,那顆小心肝,差點把肋骨給撞斷了,而我那鼻孔,此刻則被撐得像是塞了鋼珠一樣,四十五度往上,絕對能看見我的腦花,而我的眼晴,則睜得像銅鈴那樣大,有人敢拿盤子接著,我那倆眼珠就敢掉下來。
  
  掙到了,掙到了,掙到了!!!
  
  我眷念多年的小童遙,果然沒言辜負我的期望。
  
  摸一摸,表面光澤粉嫩嫩。
  
  量一量,長短剛剛好。
  
  圈一圈,小童遙身材有夠壯。
  
  折一折……不小心把童遙給折醒了。
  
  當我得意忘形之際,卻猛地發現,不知何時,童遙已經睜開眼,看著我。
  
  我只能咧嘴,僵笑:「兄台的鳥兒,養得不錯嘛。」
  
  童遙還是看著我,不笑不哭不鬧不叫,一雙眼晴,像是泛著薄雲。
  
  我歎口氣,自動將上衣一掀,豪氣地將他的手給拿起,按到了我那雪白白的粉嫩嫩的胸部,道:「我不佔你便宜,捏回來吧。」
  
  童遙並沒有捏,他的眼晴裡閃過一道暗光,然後,長腳將我一夾,接著,我就被他這座大山給壓倒了。
  
  童遙的身體,因為盛滿了美酒,而灼燙不已。
  
  他的皮膚,帶著醉人的魔力,我們相觸的地方,都被他給灌得軟化。
  
  他的氣息,淡淡的煙絲,挾帶著酒的醇厚,那是種純男人的氣息,強勢地鑽入我的鼻孔中。
  
  我的體內,像是有一隻手,在不停地抓撓,旖旎而銷魂。
  
  他的釁子,帶著一種迷離,蒙著淡薄的霧氣,只是在那霧氣之後,有種堅定的意念。
  
  他說:「老婆,我要你。」
  
  聲音,有著水的柔情,有著火的灼燙。
  
  聞言,我激動得熱淚盈眼,鼻涕橫飛。
  
  童遙,俺也正想要你啊!!!
  
  這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
  
  童遙俯下身子,想要吻我,但是我卻將頭一偏,將鼻孔一擴張,接著道:「別整那些沒用的,時間寶貴,直接幹正事情!!!」
  
  說完,我非常配合地將自己三下五除二脫了個精光,然後,往床上一躺,用大義凜然的語氣道:「來,向我開炮!!!」
  
  即使童遙喝醉了,聽見這話,那脊樑骨,還是軟了軟。
  
  意識到這種行為太過女王,等會把小童遙給嚇縮了回去,再拔出來的話,會言浪費時間。
  
  所以,我決定要妖孽一點。
  
  我將眼晴半瞇,鳳眼柔媚,接著將手,放在自己胸部,從上至下,從左到右,誘惑地撫摸著。
  
  這一招不錯,我的眼角掃到小童遙開始高昂了。
  
  我紅潤的帶點亮度的嘴,開始得意地淫笑。
  
  童遙遵照了我的意思,他的身子重新壓上了我。
  
  然後,小童遙接觸到了我的蓬門。
  
  我閉上眼,故作淡定,可心中卻一隻母狼在嚎叫:「鳥兒,你盡情地向著我飛來吧,溫暖的巢穴,在等待著你!!!」
  
  雖然我沒看見,但到了這個時候,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是敏感的。
  
  所以,我感覺得到,童遙正單手扶著小一童遙,準備放入我的體內。
  
  我激動得血依像小米粥一樣,不斷沸騰著。
  
  一個衝刺之後,從童遙體內發出一件滿足而壓抑的呻吟。
  
  與此同時,我的身體,被充盈了。
  
  換句話說,小童遙進來了。
  
  那種感覺,是無可比擬的美好,身體的每根骨頭,都像是被灌醉了,酥麻的不得了。
  
  我的雙手,攀上了童遙的脖子,緊緊地環抱著,準備和他一起好好地做一次巫山游。
  
  也許是喝了酒,童遙的動作帶著一點粗暴,但這樣的粗暴,卻讓我們的激情更加熾熱。
  
  我咬住下唇,雙手指甲在他的脊背上亂抓。
  
  不能怪我,那滋味,實在是銷魂!!!
  
  童遙沒衝刺一次,我的體內都像是融化了顆興奮劑,那種藥效,讓我的身心都開始迷亂。
  
  我的腦子裡,開始有個女高音盡情地唱著民歌:「山丹開開花紅艷艷,那麼嘿做嘿做嘿做做……」
  
  突然,歌聲停止了。
  
  接著,世界寂靜了。
  
  然後,童遙從我身上下來了。
  
  我以為他是去拿自己珍藏的情趣用品,來為我們的第一次增加美好的回憶。
  
  可是沒有,童遙同學在我身邊躺下,然後……睡著了。
  
  僵硬了半個小時,我才悲哀而震驚地意識到:童遙,做完了。
  
  雖然在做的過程中,我處於迷亂狀態,但是,鑒於床頭櫃邊就有一個鬧鐘,所以,我清楚,我確信,我敢以自己的屁股保證,童遙剛才,只堅特了一分鐘!!!
  
  一分鐘,那是什麼概念。
  
  我寒食色平時上個小加上擦屁股穿褲子都要五分鐘才能搞定。
  
  一分鐘,撒個尿都撒不盡興!!!
  
  童遙居然用一分鐘就把我給解決了!!!
  
  難道說,我寒食色,遇見了轉說中的一夜七次郎,一次一分鐘?
  
  我仰望蒼天,簌簌落淚,鼻涕流到了嘴唇,都沒空去擦。
  
  報應,是報應。
  
  我寒食色看盡天下鳥兒,到頭來,我家童遙的鳥兒,卻是這樣一個中看不中用的。
  
  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我不停地用頭撞著拒子,死吧死吧,老天你就收了我吧!!!



134.床上大戰(五)
  
  一分鐘。
  
  一分鐘。
  
  一分鐘。
  
  在那一分鐘的銷魂時刻後,我睜著眼晴,看著天花板,看了整整一宿。
  
  我忽然回想起了小時候喜歡完的打水槍遊戲。
  
  那時我腦袋不靈光,總走喜歡拿最漂亮的那只水槍,但每次比賽,我都會輸得慘不忍賭,全身被淋得濕透,剛萌芽的小饅頭都全露點了。
  
  多年之後,回想起來,我總算是找到了原因。
  
  那就是,我我的那把水槍,雖然模樣好看,但是盛水量,卻小得可憐。
  
  差不多,按著按鈕,一分鐘水就流光光了。
  
  命運就走如此諷刺,我家童遙,就是那只模樣好看,卻堅特不了一分鐘的水槍。
  
  天花板,是乳白色,沉甸甸地,向著我壓來。
  
  我的腦子,攪動成了一鍋粥,裡面,有無數的芝麻,花生,碎堅果,總之,亂成一團。
  
  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直保特著剛才被童遙太陽過的姿勢,也沒穿衣服,就這麼裸露著。
  
  去商場中買衣服,買回來後,看著不好了,在七天之內可以無條件退換。
  
  但是男人,卻不一樣了。
  
  我總不能將童遙退貨了。
  
  是啊,童遙是個好男人,他長得帥,他多金,最重要的是,她等了我那麼久。
  
  我安慰著自己:寒食色,沒關係,童遙又不是不能做,只不過他無法堅特到一分鐘,只不過他在挑起你的慾望,還沒滿足的時候就軟了,只不過你今後會過上慾求不滿的生活,只不過你爬牆的幾率高了許多,只不過……
  
  想著想著,我翻轉個身,開始將枕頭給住臉,嚎啕大哭。
  
  明明我叫寒食色,為什麼又不給我色,為什麼,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就這麼,我失魂落魄地躺著,一會撞牆,一會撞頭,一會拔頭髮,一會挖眼晴。
  
  簡單的說,我已經瘋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進入房間時,我的心,瞬間安靜下來,靜得連灰塵渣渣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
  
  就像童遙同學的口頭禪——這就是命啊。
  
  我命中注定名字和命運要形成強烈的反差,這就是我寒食色的人性。
  
  是的,童遙沒有嫌棄我不愛洗腳,沒有嫌棄我滿嘴髒話,沒有嫌棄我不夠漂亮,也沒有嫌棄我身材不波霸。
  
  所以,我也不能嫌棄他的鳥兒無法高飛。
  
  沒關係,在延安生產動員大會上,毛主主席他老人家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既然童遙問學不能滿足我,那麼,我就自己滿足自已。
  
  高科技的有自慰器。
  
  綠色無污染的有黃瓜。
  
  實在是沒有條件就用自已的手指。
  
  我擦乾眼淚,前面,是光明的大道。
  
  滿足女人,並不一定非要鳥兒。
  
  童遙,俺不會拋棄你的!
  
  懷著一種接近壯烈的心情,我起身,穿好衣服,收拾好形象,出門,去超市買食物做早餐。
  
  我是個悲觀主義者,所以我懷疑,昨晚那次一分鐘有可能還是童遙的超水平發揮,說不定我已經搾乾淨了他全部的精力。
  
  所以,早餐一定要做得豐盛一些。
  
  買了火腿腸,雞蛋,果醬,麵包,豆漿等一系列傳統早餐後,我來到賣肉的地方,選了一塊瘦肉,準備給童遙熬粥。
  
  原本以為,我已經想通了,可是一抬頭,看見冰櫃上的鉤子處掛的東西後,我的眼淚像是我看見吳彥祖裸體時的口水那樣,嘩啦啦就落了下來。
  
  那上面,壯著一排牛鞭,一個個雖然被閹割,但還是威風十足地排列著,在向人們無聲地訴說著自己過去的雄風。
  
  想起昨晚的一分鐘,我觸景傷情,頓時哭得不能自已,趕緊推著購物車,抹著眼淚地走了。
  
  就這麼,我跑回了童遙家。
  
  開門,發現床上只剩下凌亂的床單,顯示出我們昨晚那次說成功也成功,說不成功也不成功的歡愛。
  
  而童遙,就這麼不見了。
  
  我四下一望,猛地發現,陽台的落地窗居然是打開的。
  
  風吹動著窗簾,不停他飄動。
  
  難道說……童遙因為一早起來沒看見我,以為我嫌棄他昨晚的表現,一時想不開,就這麼自殺了?!
  
  「童遙!!!」我高喊著撲向陽台,剛擦乾的淚,又開始狂飆了。
  
  我的君啊!你死得這麼快,賓士都不留一台!!!
  
  咦,不對,留了台奧迪N8的。
  
  正當我跨了三步,身後轉來童遙聲音:「你回來了?」
  
  我停步,我僵硬,我轉身,我看見童遙剛從浴室中出來,週身水汽騰騰。
  
  昨晚一夜沒睡,直接導致我這腦袋更加不靈光。
  
  當時我的感覺似乎是童遙是死裡逃生,因此便三步兩步撲上去,大哭道:「童遙,你千萬不能想不開,我不會嫌棄你的,世界上,有多少男人的鳥兒,連舉都舉不起來,現在,你的鳥兒不僅能舉起,並且還能堅特一分鐘,那已經是很難得的了。並且,就算到最後,你的鳥兒確實也飛不起來了,我們也可以進行柏拉圖式的戀愛啊,真的,相信我,我不會介意的。」
  
  我至今仍記得,我的這一番話,說得有多麼誠懇,活像是我當初成為少先隊員第一次戴上紅領巾時發的誓言。
  
  然而童遙沒有領情,他握住我的肩膀,將我推開半米,接著笑瞇瞇地看著我,像怪叔叔哄騙lolita那樣,語氣柔和:「你,在說什麼?」
  
  「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疼惜地撫摸了下童遙的臉頰,道:「看你瘦得,雖然昨晚你只太陽了我了一分鐘,但一分鐘的太陽那也是太陽啊。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聞言,童遙僵硬了。
  
  而我,則轉身,走到廚房中,開始劈里啪啦忙碌起來。
  
  在鍋中盛滿水,用舌頭舔舐著我的耳廓。
  
  酥軟,立即像螞蟻一樣,在我全身攀爬。
  
  我的淚眼,關點把倆眼殊子給衝出來了。
  
  童遙咧,你個仙人板板,你說你個只能堅特一分鐘的幹嘛還整天撩撥我呢?我開始左右閃躲,不欲再重溫昨夜的慘狀。
  
  但因為童遙靠得我很近,因此,我的屁股,抵在他的小童遙上。
  
  我的屁股左右閃躲之下,居然摩挲得小童遙又起了反應。
  
  我靠,這廝堅持不久,反應倒挺快,要是我沒做過,還不定以為他天賦異稟呢。
  
  童遙靠近我的耳邊,嘴裡,像是含著一顆甜棗,話語略帶模糊,卻是濃情蜜意:「你剛才,說了什麼一分鐘?」
  
  「沒什麼,沒什麼,我沒事亂動舌頭。」我不想弄在他的傷口上撒砒霜,便顧左右而言其他:「對了,你想吃什麼?我什麼都買了。」
  
  誰知,童遙的手,從我的腰部伸入我的衣服中,慢慢向上,來到我的小丘陵上,輕緩地揉搓著:「我想吃你。」
  
  我繼續欲欲垂淚,童遙啊童遙,不是我小看你,只是你那一分鐘的胃口,能吃得下誰呢?
  
  喝醉了,做完能夠倒頭大睡,但現在是日上三竿,他還有什麼借口躲避這一分鐘後的沉默,他還有什麼臉面面對我那失望的眼神。
  
  我的淚水,如滔滔江水,滾滾而流。
  
  原本以為,他這個身壯百戰的,和我這個身行百戰的,兩個合二為一,會是一場世界大戰,會是原子彈爆發。
  
  誰知,我們的動靜,就像是泡澡時放的一個小屁,在浴缸水面上冒個泡泡就不見了。
  
  我在這邊自憐著,童遙的手,居然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穿過了我的內衣,直接和那兩坨白肉進行質感的接觸。
  
  他的食扎和拇指,揉捏著我的小櫻桃,那手指,染著一種邪惡性以及魔性,一下子就點燃了我的慾望之火。
  
  仙人板板,我咬牙在心中暗罵道,這廝,只負責點火,就不管滅了。
  
  經過昨晚的失眠,加上慾求不滿,再加上對今後性生活的絕望,我徹底怒了。
  
  童遙捏得正high,我卻猛地轉過頭來,拿著把埕光拔亮的菜刀,咧開嘴唇,門牙畢露,大叫道:「你再摸,再摸,再摸……再摸老娘就把你那堅特不了一分鐘的雞雞割掉!!!」
  
  童遙並沒有被那把程光拔亮的菜刀給嚇住,他趨近身子,正視著我,問道:「為什麼不讓我摸?」
  
  因為你摸了又不能做,您那叫白摸,還不如我自摸。
  
  我心裡是這麼想,但不想打擊童遙的自尊,便噤聲。
  
  「雖然我喝醉了,但還是記得,昨晚,我們是做過的對嗎?」童遙繼續問。
  
  我點頭。
  
  「這麼說,我的表現沒讓你滿意?」童遙那泛著柔光的嘴唇微抿。
  
  豈止是不滿意啊,簡直就是很不滿意。
  
  見我不回答,童遙抬起我的下巴,眼晴半闔:「說,一分鐘,究竟是什麼意思?」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4:34 PM


135.床上大戰(六)
  
  我能說嗎?
  
  說男人的命根質量不好,那簡直就是要了他們的命啊。
  
  於是,我很善良地用手托住童遙的臉頰,道:「遙啊,沒事,什麼都沒發生過,來,我給你做飯。」
  
  說完,我想轉身去繼續完成早餐,但腰上忽然一重,接著,身子一輕,我被童遙給抱到櫥櫃檯上去坐著了。
  
  現在的姿勢,說曖昧都太侮辱曖昧這個詞語了。
  
  我雙腳被迫張開,小內褲露了出來,而童遙則將身子擠進裡面,看著我,看著我,一直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心裡毛毛的,就怕他一個神經錯亂把我給那什麼了。
  
  「你的意思是……」童遙邊說邊靠得我越近,那眼神,鼓越來越黑,越來越深邃,到最後,成為了一道精光:「昨晚,我只讓你享受了一分鐘的高潮?」
  
  我差點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腎給吐了出來。
  
  童遙啊童遙,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個小米加步槍,你還真有臉冒充美國最新反導彈擔克了!!!
  
  我是真的怒了,我好心給童遙鋪了個下台階,可他完全不領情,還高潮一分鐘,到現在還給給我吹牛。
  
  既然他不謙虛,那麼我也就不用給他面子了。
  
  我仰頭,鼓動鼻孔,然後將手放在童遙肩膀上,用世界上最柔和的語氣,完全沒有半分責備的,字字清晰地說道:「童遙啊,其實呢,那不過是小事,所有的男人都會遇見過的,沒什麼大不了,很稀鬆平常,而且我一向對床上的事情看得很淡,完全是可有可無的態度。所以呢,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童遙將手指放在我的唇上,制止了我的喋喋不休:「究竟,昨天我們在床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反正心理建設已經做過了,我便用最輕描淡寫的語氣道:「其實沒什麼別的,就是你做了不到一分鐘就完了麼?……嘿嘿嘿,別管這些小事了,說,你要吃什麼?」
  
  說完,我想要從櫥拒台上下來,但那已經變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因為童遙就擋在我面前,不讓我下來。
  
  他看著我,眸光半斂,盡量收住了裡面那種黑色的情緒,但敏感如我,還是察覺出了些些不對。
  
  童遙,似乎,要爆發了。
  
  意積到這點,我忙屏氣斂息,連剛才那個有點想放又有點不想放的屁,也硬生生地收回了肚子。
  
  童適穿著浴衣,胸膛半裸,春光無限,我的眼珠子都差點掉到他的衣服裡了。
  
  他的雙手撐在我的身子兩邊,微微低頭,這樣一來,我們的臉,便是同等高度。
  
  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來,我放在櫥拒台上的屁股開始慢慢摩擦後退。
  
  可童遙卻見勢將手放在我的屁股上,止住了我的去勢。
  
  他的臉,靠近得離我只有一厘米,我們開始鼻尖對鼻尖。
  
  「食色。」他喚我的名字,聽聲音還算是平穩,但誰知道那是不是暴風雨前的睛空呢?
  
  我只得輕飄飄,膽顫顫地應了一聲。
  
  「昨晚,我確實是醉得不省人事,因此,只堅特了一分鐘的那次,完全是屬於重大失誤。」童遙的眼神才叫一個認真。
  
  我捧住他的臉頰,以同樣認真的神情道:「遙啊……不是一分鐘是56秒。」
  
  事後,我想了許多種方式來形容童遙此刻的臉色,但最貼切的一種瞬間,他彷彿是聞到了我那在腸子中憋了三天三夜歷經了所有食物殘渣,最後一點大便氣息成功出世的臭屁一樣。
  
  童遙的下顎,繃得緊緊的,而從嘴中出來的聲音,也是緊繃繃的:「寶貝,我再說一次,昨晚那種事情是意外,也是唯一一場意外。」
  
  聞言,我將臉理在他的胸口,用顫抖的,要死不話的聲音問道:「難道,你的意思是……平時的你,還堅持不了56秒?
  
  話音落後,童遙沒有什麼反應。
  
  我抬頭,猛地被嚇了一跳——童遙的額角上,爬著一條蚯蚓。
  
  看錯了,是鼓起的青筋。
  
  童遙不愧是笑面虎,在遭遇到這樣的懷疑後,儘管青筋暴起,可人家那張小臉還是笑得讓人想要狠狠捏一把。
  
  他再次無比認一真地道:「我的意思是,我認為自己的床上功夫,還是在中上水準的……換言之,我可以堅特很多很多個56秒。」
  
  我伸出雙手,隔著衣服揪了揪他胸前的兩顆小櫻桃,道:「嗯嗯嗯,我相信你。」
  
  我的表情,是一種類似虔誠與仰望的信任。
  
  可是我的小心肝,卻在「辟啪辟啪」地滴著血。
  
  哎,估計老院長都比童遙同學要堅持得久。
  
  生平第一次,我居然對對掃廁所的阿姨產生了嫉護之情。
  
  童遙仔細看著我的眼晴,可惜沒有從中發現一點叫信任的床西:「你不相信?」
  
  「我,當然相信。」我的語氣是斬釘截鐵,但我的臉部表情,卻是一種絕望的淒傷。
  
  然後,我和他就這麼對視著,停頓了大概十秒的時間,童遙繼續對著我微笑:「看來,你並不相信,那麼……我還是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吧。」
  
  童遙這次的笑容,才叫一個春風和熙,才叫一個柔潤萬物,才叫一個嚇死人不償命。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的手,便滑到了我的大腿上,慢慢向上,接近我的敏感。
  
  我說過,此刻我的雙腿是被迫打開的,所以,童遙的手,如入無人守衛的空城,輕而易舉地便來到我大腿內側最薄最嫩的那處皮膚之上,有節奏地撫摸著。
  
  他的行為,像是按下了一個按扭,我全身開始繃緊。
  
  仙人板板,又開始點火了。
  
  說實話,我確實挺享受床上那種運動,但是一想到小童遙能夠堅持的時間我就淚盈於睫。
  
  我才剛開始要爽,他那邊就完了,那簡直就是對我的無限折磨啊。
  
  所以我意志堅定地想要將他推開,但當手剛挨到他的胸膛時,我便驚呼出聲。
  
  因為,在那一刻,童遙的手指,居然招呼也不打就穿過我那遮羞布進入了我的私密之處。
  
  異物的入侵,讓我本能地收縮。
  
  這樣一來,童遙的指,就被緊緊地夾在了我的體內。
  
  這可不好辦了,我想用力排,但害怕力道不對,不小心排出什麼不良物體或固體,那就太傷害我和童遙的感情了。
  
  我這邊還在苦惱,而童遙的手指也沒閒著,它居然在裡面勾動。
  
  而且,是勾動著我的敏感點。
  
  他的動作並不粗暴,但是節奏掌握得很好,並且每次碰的,都是正確到不能再正確的位置。
  
  我的耳朵,瞬間就被慾火給燒得透了明。
  
  我的麼兒乖乖咧,童遙的手指,果然是件神器。
  
  老話走怎麼說來著,當老天為你關上一道門時,一定會提前給你打開一扇窗。
  
  各位男同胞們,不要再為自己的雄風不再而鬱鬱寡歡,伸出你們那靈活的雙手,用他們來改變世界吧!!!
  
  我總算是明白了,過去的那幾年,我一直將注意力放在了小童遙身上,這是大錯特錯了啊。
  
  殊不知,小童遙不過只是個幌子,真正厲害的,就是這雙我見過無數次的手。
  
  童遙的手,繼續在我的體內肆虐著,它每一下的動作,都不走白動的,都成功地讓激情在我的私密花園中爆發。
  
  無數的慾望之蟲濃他的手指上誕生,從我的下體直達我週身的每一根神經,每一根骨頭,每一根頭髮。
  
  童遙的動作,是優雅的,沒有一點急躁,像是在自信地完成一項工作。
  
  而我,卻因為他這種強力度高技術的撩撥給弄得神魂遊移。
  
  我的眼眶中,開始有盈盈淚光閃爍。
  
  我的臉頰上,開始育有不正常的誘人的紅潤。
  
  我的腳尖,開始繃緊成為了一根線。
  
  而我的身體,已經全部融化成了一灘水。
  
  我只有將手環在童遙的頸脖上,才不至於滑落下去。
  
  我難受而愉悅地喘息著。
  
  我將頭理埋童遙的胸膛上,不自居地咬著他那緊實滑膩的肌肉。
  
  我,在享受著。
  
  然而,就在這銷魂到不能再銷魂的時刻,童遙忽然將手從我的體內給拔了出來。
  
  一種空虛瞬間襲來,我皺眉,,迷茫地看著他。
  
  而這時,童遙忽然脫下自己的衣服,接著,露出自己的小童遙,並且,對準了我的蓬門。
  
  「不要!!!」我推抵著他的胸膛,哀哀地懇求道:「手指,換成手指吧!!!」
  
  我承認我這麼說是不厚道,非常仿害小童遙。
  
  但是,小童遙的功力比起手指來,實在是遜了許多啊。
  
  聞言,童遙的眸子內,閃爍著某種輕渺的光:「看來,你還是不太相信我。」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忙否認,接著偷眼觀看他的神色,小聲道:「那個,可以先用手指來一次,再使用你的正常工具,行不?」
  
  就算是我要受到那不滿一分鐘的煎熬,那至少要先讓我爽一次才公平啊。



136.床上大戰(七)
  
  童遙就這麼看著我,嘴角的笑紋越來越深,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當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忽然一個衝刺。
  
  小童遙第二次進入了我。
  
  當然,小童遙比起手指,體積方面還是有很大的優勢。
  
  但是,技不如人啊。
  
  我只能強力壓抑住體內到處亂躥的慾望,默默地念叨著:心靜如水,色字頭上一把刀,不能有希望,希望之後便是絕望。
  
  所以,我咬住牙齒,憋住氣,開始忍耐這短暫又漫長的一分鐘。
  
  1秒,2秒,3秒……20秒……
  
  童遙不緊不慢地律動著,模樣帶著痞氣與悠閒,以及性感。
  
  我則帶著一種悲劇英稚的神態,看著他:童遙同學啊,你就算是再裝得淡定,你個小魔方也不能成為變形金剛擎大柱啊。
  
  這時,我已經數到了50秒。
  
  51秒,52秒,53秒,54秒,55秒,56秒……
  
  哎,終於拮束了。
  
  我懷著一種酷刑完成外加意猶未盡的落寞感這麼想著。
  
  我時刻準備著……等待他的小童遙給拔出去。
  
  但是——
  
  57秒,58秒,59秒,60秒……
  
  童遙撐過了60秒!!!
  
  我目瞪口呆,無比驚詫。
  
  今天,他絕對超水平發揮,這簡直是歷史性的一刻啊!!!
  
  我激動得雙手顫巍巍,雙腳緊繃繃。
  
  記錄一直在被他打破著,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但是小童遙完全沒有要軟趴趴的跡象。
  
  此刻的我,已經完全放棄了身體上的享受,而是睜大眼晴,聚精會神地觀察著童遙何時會結束。
  
  誰知,他越戰越猛,像是變成了一隻野獸,在我的體內奔馳著。
  
  一股無可比擬的旖旎感在我的週身爆炸開來,我的腳背,因為這種感覺,繃成了一條直線。
  
  我想要攀欄杆,撕床單,想要大吼出聲。
  
  或許,我是真的叫出了聲,但是這時我的神智已經處於混沌狀態,我的眼前,都是一片霧濛濛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耳邊嗡嗡嗡嗡的,全是的奔走小蜜蜂在環繞。
  
  爽。
  
  這個略為低俗,但是卻能將我此刻的感覺表達得淋漓盡致的字瞬間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應該說,此刻的童遙,讓我徹底感受到了純粹的女人的樂趣。
  
  我就像是飛上了雲霄一般,雙腳離開地面,懸浮在半空之中,穿梭在雲海上。
  
  那種感覺,美不可言。
  
  當激情一絲絲褪去之後,我睜開眼,等待眼前那墮落愉悅的黑暗慢慢散開,然後,我看清了眼前的童遙。
  
  他的右邊嘴角,還是標誌性地上揚,壞壞他笑問道:「怎麼樣?」
  
  我抬起手,這才發覺,身體的力氣還沒有恢復過來。
  
  於是,我只能將手環住童遙的脖子,將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喘著氣。
  
  等歇息夠後,我拍拍他的後背,道:「童遙啊,雖然這樣感覺是很好,但是……吃藥對身體是有害的,今後還是不要這樣了……對了,小聲問一句,你這藥是什麼牌子,在哪裡買的,藥效還真不錯。」
  
  話音剛落,童遙的肌肉,瞬間僵硬。
  
  我嚇得毛孔一縮:這藥是不是有副作用啊,小弟弟硬完,他又開始硬肌肉了,隔些時間,會不會把童遙的腦子也給硬化了?
  
  我就這麼趴在他的肩膀上,也不敢輕舉妄動。
  
  隔了會,我感覺到童遙的唇放在了我的頭頂,輕輕一吻。
  
  他的聲音,順著我的頭皮傳來,醉醉麻麻的:「食色,有時候話說多了,是會後悔的。」
  
  我正想要問他這是什麼意思,童遙便用行動來表明了。
  
  經過剛才那一場超水平發揮,我的裙子已經半褪,而這時,童遙問也沒問,就揪住我的衣服,往兩邊一扯。
  
  只聽「刷」的一聲,我的裙子就被撕成了兩半。
  
  「你個敗家子!!!」我怒紅著眼睛,死命的前者童遙的脖子。
  
  個死男人,這件裙子是我存了好幾個月的錢買的,現在就這麼被他給毀掉了!!!
  
  童遙俯下身子,將唇在我的胸前摩挲,輕聲道:「我不僅要賠你衣服,我整個人都要賠給你。」
  
  童遙的唇,是滾燙的,泛著潤澤柔光的唇瓣之下,是慾望的湧動。
  
  他的手,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將我的內衣給解開,脫下。
  
  他環住我的腰,唇舌則在我的胸部流連,那潔白邪氣的牙齒,開始啃咬著我的小紅點,吮吸,拉扯。
  
  童遙的舌,是靈巧的,以前我沒事就會給他一棵櫻桃,讓他在嘴中將櫻桃梗打個結。
  
  而現在,我終於驗收了自己的訓練成果。
  
  童遙的舌頭,在我的小紅點上盤旋,一圈圈,像是跳著最優雅的芭蕾,但是產生的誘惑,卻如艷舞般蕩漾著春意。
  
  這麼一來,我剛才退去的慾念,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童遙是赤裸的,他那健康色的肌肉,緊實有彈性。
  
  他的胸膛上,佈滿了水珠,每一顆,都蘊藏著晶瑩的纏綿抖顫。
  
  童遙的大手,開始在我的背脊上遊走,力度恰到好處,在我那一大片赤裸的皮膚上灑下蠱惑的火,漸漸燃成一片。
  
  我感覺自己彷彿又在慢慢升上天空,可是這次,我想要人陪伴。
  
  我想要童遙的陪伴。
  
  所以,我的手,也從他的腰際伸入,撫摸上了童遙的背脊,接著向下,來到他的挺翹屁股上,重重一捏。
  
  我的娘咧,這手感才叫一個好,絕對比那五花肉強。
  
  我的這個調戲的動作,在童遙看來,是一種誘惑,所以他也開始加大了攻勢。
  
  他開始吻我,那密親的吻,像是滿天的桃花雨一般,向著我襲來。
  
  他的唇齒間,帶著一種淡淡的煙草氣息,並不讓人反感,反而讓我感覺到一種熟悉的安心。
  
  就像是,這個人,從一開始,就陪在我的身邊。
  
  在他身邊,我可以自由呼吸,可以放鬆自己,可以做一切無法無天的事情。
  
  在吻得七葷八素之際,小童遙又一次進入了我的體內。
  
  當時,我只有一個念頭一以後這廚房,是做不得飯了。
  
  童遙用手托著我的胸部,一次次地衝刺著。
  
  清晨的陽光,從廚房窗口灑入,覆蓋在我們身上,將皮膚上的絨毛鍍成了金色的光。
  
  童遙像是龍捲風般,席捲了我的所有,靈與肉。
  
  而我則敞開自己的所有,任由她的掠奪。
  
  唇舌的纏綿最神聖之地的相觸,慾望的喘息,滾燙的肌膚,流動的血液,奔馳的激情,全部混雜在一起,像是染滿春意的水,將我們包裹。
  
  而我,則心甘情願在裡面徜徉,直至永遠。
  
  人們常說,男人在床上的話,是信不得的。
  
  但我要補充一點,那就是,女人在床上的話,也是信不得的。
  
  在24個小時之前,當童遙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吃藥而和我進行的第二次歡愛,我在意亂情迷之下,說什麼想要永遠和他在那個染滿未春意的水中徜徉。
  
  我後悔了。
  
  真的後悔了。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就是讓我一輩子不能和人愛愛,我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因此在那次之後,童遙並沒有放開我。
  
  廚房結束之後,他把我抱到了浴室中。
  
  我疲倦地躺在浴缸中,任由他幫我清洗身體,可是清洗著清洗著,他的手,又開始不規矩,在我那珍貴的三點處來回摩挲。
  
  接著,擦槍走了火。
  
  事後,我趴在浴缸邊緣上,用僅存的力氣告訴他:「我要睡覺。」
  
  童遙滿口答應,接著將我從浴缸中撈起,幫我擦拭著身體,可是擦著擦著,那拿著浴巾的手,在我的敏感點上不停他揉捏。
  
  接著,擦槍再次走了火。
  
  這次完成之時,我已經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躺在童遙懷中,用一種瀕臨死亡的聲音道:「我要睡覺……放我睡覺。」
  
  童遙答應了,接著將我放在床上。
  
  他的床,確實是舒服,又軟又大,我的腦袋剛挨上去,就睡熟了。
  
  可是睡夢之中,卻感覺到一個軟軟的暖暖的濕濕的略顯粗糙的東西在我的下體中進出。
  
  我用盡全力,睜開眼,卻看見童遙的腦袋正在我的雙腿之間。
  
  你個天殺的童遙咧,連我睡覺你都不放過,你是不是人啊!!!
  
  我實在想將雙腳一夾,把他的腦拿給夾碎了,可是我的全部力氣,都被他給採陰補陽給採了去,於是,只能任由他將我的身體當成充娃娃,不停地做做做。
  
  原本以為,只要睡了,就可以當童遙不存在。
  
  可雖然是他動得比較多,但我也沒閒著。
  
  我這顆小白菜,沒多久就被童遙這只公豬給拱得不成樣子了。
  
  我僅存的食物,被消耗得一乾二淨。
  
  當我餓醒時,居然發現童遙這廝還在撅著屁股拱我。
  
  怒火瞬間燒遍了我的全身,我張開嘴,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我……餓。」
  
  童遙還算是稍稍有點人性,他打電話叫來外賣。
  
  害怕一真的被他給拱成了白菜乾,我趁著他開門取外賣之際,穿好衣服,向著打開的門衝去。
  
  可惜,我這顆昨天還水不鈴鐺的白菜,已經成為了乾癟癟的白菜乾,剛跑了幾步,就跌倒在地,再也沒有來起來的力氣了。
  
  因此,童遙同學根本就不理會我,他慢悠悠地付完帳,慢悠悠地關上門,慢悠悠地將外賣放在桌上裝盤擺好,接著,再慢悠悠地走過來,將我翻轉過身子,就在地板上,再次完成了一次凌辱。
  
  凌辱結束之後,我這顆小白菜是徹底歇菜了。
  
  拱完之後,童遙將我給抱到了桌子邊。
  
  看著那滿桌的豐盛食物,我瞬間復活,立即拿著筷子席捲著桌上的東西。
  
  酒足飯飽之後,我稍稍恢復了一點生命力。
  
  對面的童遙微笑著問道:「怎麼樣,吃飽了嗎?」
  
  我剛想回答說吃飽了,但抬眼,看見童遙眼中那一直都沒有消下去的狼光,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腳下正準備開溜,童遙卻提前站起,將桌上的東西一掃,然後將我推到飯桌上。
  
  這次,輪到他吃我了。
  
  經過這無數次的蹂躪,我的腳已經發軟,走路都要分開走。
  
  好不容易在些發上靠著睡了一會,童遙又恢復了精力,向著我靠近。
  
  睹此情狀,我的一泡眼淚,「刷」的一聲就落了下來:「童遙,就算是你小弟弟安了馬達,我家小妹妹的彈性也不是永遠能保持的啊!」
  
  童遙在我身邊坐下,用手指幫我拭去淚水,接著輕聲而清晰地問道:「其實,我也是不忍心你受苦,只是,是你先不相信我的能力,我只有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啊。」
  
  瀕死的我,在這句話中準確地嗅到了重點,忙道:「沒有,沒有,我完全是相信你的!!!童遙,你是絕世金槍,你是金剛鑽,你是擎天柱,你是奧特曼,不,我的意思是,你的床上功夫,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是新一代的開山怪,是舊一代的穿山甲。你是男人中的男人,是人類中的人類,你……拜託你饒了我吧!!!」
  
  說完,我再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那可憐的小食色啊,你都快要被他那金剛鑽給弄破皮了。
  
  童遙笑著將我摟在懷中,聲音中染著一種低調而黑暗蠱惑的笑意:「既然你相信,那今天我們就到這裡為止吧,乖,睡覺吧。」
  
  得到聖旨,我連忙閉眼,倒在他懷中,毫無形象地睡上了。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一隻手幫我拭去眼角的淚水,動作很輕,像是在擦拭著珍貴的物器。
  
  在進入夢鄉之前,我終於相信:小童遙的功夫,果然不是蓋的。
  
  雖然下面還是腫脹著,但我的嘴角,依舊噙著一朵閃著淫光的花:今後,我寒食色絕對是性福無限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4:44 PM


137.午睡時分
  
  「咚」的一聲巨響,我一腳將喬幫主家的門給踢開了。
  
  正在啃雞腿的柴柴抬起頭來,看見我頭髮凌亂,眼睛冒光,鼻孔猛撐,亂飆,手指顫抖,立刻反應過來。
  
  「看來,你就童遙的世紀大戰,終於完成了?」柴柴問。
  
  「雖然過程是艱辛而曲折的,但是結果卻是完美的.」我倒在她身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做了幾次。」柴柴對這個很感興趣。
  
  「無數次。」我滿足地咂咂嘴,像是一隻剛吃飽的貓兒。
  
  「童遙真的就這麼厲害?」柴柴揚揚眉毛。
  
  我靠倒在沙發背上,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千真萬確,我感覺自己像是中了頭獎一樣幸運。」
  
  「小心真的中獎了。」柴柴摸摸自己的大肚子,警告我。
  
  對啊,那麼多次的運動,童遙好像也不是每次都戴了套套的。
  
  想到這,我瞬間冷汗狂飆,完蛋了,該不會真的要中獎吧。
  
  不過隔了會,我又冷靜了下來。
  
  懷了就生下唄。
  
  我也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奇怪,就像是非常確信我和童遙之間的感情已經到了可以結婚生娃的地步。
  
  天知道我和他也不過是上了一回床。
  
  錯了,那一回床中,還分成了n多次。
  
  想到這,我的口水又開始不停地分泌分泌分泌泌。
  
  「對了,兩個星期後,我要結婚。」柴柴道。
  
  「結婚?」我正大眼看她的肚子:「現在結婚,你怎麼穿的下婚紗?」
  
  「沒辦法,被雙方父母知道了,說是必須在這些天辦婚宴,不能讓這孩子言不正名不順地出生。」柴柴繼續啃著雞腿。
  
  說也奇怪了,這人整天吃這麼多嗎居然沒怎麼長肉,只是肚子大。
  
  果然是適合生孩子的體質。
  
  「對了,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了嗎?」我問。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都一樣,只要是個人就行。」柴柴一臉無所謂,根本就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食物上。
  
  我覺得,如果生下一塊牛肉,她鐵定會興高采烈地讓喬幫主拿去做牛排。
  
  我摸摸柴柴的肚子,別說還挺圓的。
  
  別人都說,懷孕的時候,肚子圓便說明懷的是女兒,肚子尖就表明懷的的兒子。
  
  現在看來,柴柴十有八九是懷的閨女啊,想到這,我有些擔憂:「慘了,這懷的是兒子倒好說,畢竟如果男孩遺傳了你的相貌,那也是一枚清秀帥哥啊。但如果是女兒,並且還遺傳了喬幫主的那種相貌,那可在嫁得出去啊。」
  
  喬幫主也是帥,但是一種粗獷型的帥,如果女兒長他那樣,那豈不是會嚇哭幼兒園中的小朋友?
  
  曾經老媽就告誡過我,絕對不能背著人講人壞話,聰明的做法,應該是背著人給他一棒子。
  
  因為背著人給他一棒子,那人就歇菜了,就算被扁的鼻青臉腫,也不知道下手的人誰。
  
  但背著人講人壞話,很可能,那人就在你身後。
  
  就像是現在的喬幫主這樣。
  
  我嚴重懷疑喬幫主的腳下踩著滑板,不然為什麼無聲無息就跑到我身後了呢?
  
  另外,我還嚴重懷孕千毫秒度百兆心底深處也藏著我剛才道出的那種擔憂,否則為什麼他像個高功率冰櫃,那冷氣冒得,嗖嗖嗖嗖滴。
  
  我歎口氣,對著喬幫主誠懇地說道:「不是我喜歡說不吉利的話,但是喬幫主啊,你真的覺得自己扮成女裝好看嗎?」
  
  我不該說實話的,因為這話一出口,喬幫主的冷氣電力又加強了。
  
  看來是惹了不該惹的人,我見勢不對,便腳底抹油,準備灰溜溜地跑走。
  
  但是在警告喬幫主身邊時,我忽然想起件值得普天同慶的消息,便對著喬幫主幸福地笑笑,大方道:「喬幫主,我們家童遙的小弟弟,果然和你是一個型號的,改天我把童遙約來,你們認個兄弟吧。」
  
  話音剛落,喬幫主的臉,像是被烏賊給噴了,黑得嚇人。
  
  在我走出門時,聽見喬幫主沉聲而略顯無奈地對著柴柴道:「婚禮的時候,有她就沒我。」
  
  聞言,我才叫一個傷心啊,我說喬幫主,你太過分鳥,居然這麼傷害我真摯的感情。
  
  不就是不小心脫過你的褲子,不就是不小心看了下你的小雞雞嗎,何必這麼動怒。
  
  要實在是不服氣,改天我把童遙的褲子脫給你看不就是了?
  
  悻悻地走出喬幫主家,我上了輛公交車,準備去看看童遙。
  
  話說嗎最近我對咱們家童遙,可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想到這,我摀住臉頰。
  
  好害羞滴說。
  
  公交車上的移動電視在播放新聞途中,會間插些比較地方性的廣告。
  
  而我,在在熒屏上看見了熟悉的人。
  
  那唏噓的鬍渣子,那綠豆般的小眼睛,那表明腎虛的消瘦臉頰,那根根豎起的銀髮。
  
  老院長。
  
  我們老院長在宣傳我們醫院時,總是不遺餘力。
  
  最近醫院的病人有所流失,老院長咬牙話費巨資投入廣告費,在各個公交車移動電視節目上播放我們醫院的廣告。
  
  本來是想找一個三流小女歌星,但是老院長嫌棄人家的代言費過高,便拾掇拾掇,自己上場了。
  
  在廣告中,老院長的唾沫直接從那裂縫的牙齒中飆出,想子彈一樣,到處噴灑。
  
  他努力睜大著眼睛,用非常不標準的普通話,無比認真地催眠道:「xx醫院是大家的好醫院;大家的好醫院,是xx醫院;什麼是好醫院,就是我們xx醫院;我們的xx醫院,就是好醫院;大家要看傳說中的好醫院,就來我們xx醫院;來了我們xx醫院,大家就看見了傳說中的好醫院;為什麼要來我們xx醫院,因為只有我們彩色好醫院;為什麼只有我們才是好醫院,因為我們是xx醫院。」
  
  老院長用最大的音量,將上面那段話彆扭地說了出來。
  
  那簡直是最高級別的噪音折磨。
  
  可怕的是,每隔三分鐘,這段廣告就會不厭其煩地開始循環播出。
  
  我看見,車上所有人的手背,都開始青筋直冒。
  
  而我的胃,也開始劇烈地抽搐。
  
  不過,楊子哥哥說過的: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正在這時,我忽然看見前面的公車站牌下,老院長摟著掃廁所是阿姨,兩人親親熱熱地啃一根五毛錢的冰棍。
  
  我寒食色一向是個心黑的主,要是模樣再長得好點,那絕對是白雪公主她後母。
  
  所以,我打開窗戶,對著前面高喊:「老院長,上這輛車,我幫你付車錢!!!」
  
  老院長是個葛朗台,這點從他那條被手指摳屁股而摳出了無數個洞洞,卻還是捨不得扔掉的內褲就可以看出來。
  
  所以一聽見我這話,他立馬雙眼放光,拉著阿姨就跳上了車,我忙諂媚或者是貌似諂媚地跑到車頭,掏腰包將兩人的車費給投入了箱子中,還將位置讓給了他們坐。
  
  老院長簡直就是受寵若驚,比較我這個關係戶從一進醫院開始就跟他對著幹,現在終於想通了,懂得討好上級了。
  
  受寵若驚之後,老院長便是得意忘形,因此就忽略了周圍人漸漸聚集的目光。
  
  恰在這時,移動電視上,老院長又出現了,開始充分著那在車中重複了無數次的台詞:「xx醫院,是大家的好醫院;大家的好醫院,是xx醫院……」
  
  我似乎聽見車中無數只拳頭被捏的「咯咯」作響的聲音。
  
  老院長對那些仇恨的目光渾然未覺,他沾沾自喜地指著電視熒屏對阿姨道:「看到沒得?我拍這條廣告的時候,連機子都沒有n一下,導演說我嘿有天分,早曉得嘛,我斗應該去做明星的撒。」
  
  阿姨像是嬌羞的老貓,窩在我們院長的肩胛上,道:「你是最棒的。」
  
  「咯咯咯咯咯」車中無數只拳頭被捏的更大聲了。
  
  老院長果然是神經大條,還是沒有感覺到危險的靠近,他摸摸下巴,看著熒屏,若有所思地說出了他一生中最後悔的話:「嗯,看來播放密度還是不夠,下個月要多家點廣告費,每天多播幾遍。」
  
  話音剛落,一個壯漢將手一舉,振臂起義,擺出像革命先驅一樣的姿勢,道:「是人就給我扁他!!!」
  
  於是,所有人一哄而上,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圍毆一個討打的人。
  
  大家扁的方式都不一樣,有用手中的礦泉水瓶子砸的,有用拳頭直接揍的,有用尖利是指甲掐的,有脫下鞋子直接拍的,有用手指插他眼睛的。
  
  總之,可憐是老院長被夾在中間,扁的慘叫連連,就算是上次被我用高跟鞋爆菊那次也沒有叫這麼歡。
  
  我撲上去,高喊道:「不要打,不要打,不要打我敬愛的院長!!!」
  
  當然,在喊的途中,也不忘沉寂踹了幾下老院長的臉。
  
  踹了三腳之後,發現車到站了,我整理了下頭髮,最後看一眼尚在被圍毆中的老院長,沒有任何留念地,便下了車。
  
  下了車,沒走多久,便來到了童遙的公司。
  
  我輕車熟路地走進去,推開門,看見童遙正在沙發上午睡。
  
  剛才聽小秘書說,童遙昨晚因為做一個合作計劃熬夜了,到剛才才有時間眠一眠。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沙發前,乾脆席地而坐,靠在他身邊,觀察童遙。
  
  睡夢中的他,眼底有隱隱的青色,一縷發滑到了他光滑的額角,像是墨色的絲。
  
  他的呼吸均勻平和,整個人褪去了痞氣和性感,只剩下最純粹的質樸。
  
  像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孩子。
  
  我輕輕將西裝外套蓋在他身上,然後將背靠著沙發,坐在地上,隨手拿過一本雜誌看了起來。
  
  辦公室內的空調幽幽地散發著冷氣,天地之間,只剩下我和童遙的呼吸聲。
  
  很寂靜,很舒適,很安心。
  
  就像是花瓣落滿了靜謐的水池,又似庭戶無聲,柳煙輕揚。
  
  看著看著,雜誌上的字像是飄在了水面上,一個個都浮動起來。
  
  我的眼睛,慢慢地閉上了。
  
  正在半夢半醒之際,身後傳來微微的響動,我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睡醒後,我喜歡發一會愣,於是,因為沒有回頭查看,就這麼看著前方。
  
  雖然神智有些迷茫,但感覺還是挺敏銳的。
  
  即使沒有回頭看,但我知道童遙醒了,並且坐起了身子,另外,還用雙腿夾住了我的身子。
  
  就這麼,我被圍在他的兩隻長腿和沙發之間。
  
  良久,他握住我的頭,輕輕將其往後仰,然後俯下身子,吻上了我的額頭。
  
  童遙同學估計也是因為剛睡醒,惡魔本性沒有暴露出來,這樣這個吻在我看來,居然有種溫馨的味道。
  
  他就這麼一直吻著,閉著眼吻著。
  
  這個姿勢,對我而言可是帶著點高難度,我頭仰得酸麻,便掙脫開他的手,重新低下了頭。
  
  可是童遙的雙腳還是將我夾得緊緊的。
  
  「熱不熱啊。」我搖動身子,輕聲道:「快放開。」
  
  「不放。」童遙因為剛睡醒,聲音染著一絲沙啞,還挺誘人的。
  
  我翻動了一頁雜誌,然後忽然轉身,張大嘴,作勢對著他的小弟弟就要咬。
  
  童遙吃準了我不會真的咬,也不躲,只是低聲笑道:「真咬掉了,你今後要用什麼?」
  
  「切下來,冷凍保存,要用時就拿出來用。」我惡狠狠地說道。
  
  童遙湊近我耳邊,輕聲道:「可是,還是新鮮的比較好,而且,我會好好為你服務的。」



138.午睡後的運動
  
  「那麼,你要為我怎麼服務呢?」我也湊近童遙,口水滴答的問。
  
  「你要怎樣,我就怎樣,行不?」童遙眼眸半斂,內裡盡是風流。
  
  聞言,我搓著手,笑得賊兮兮的:「口說無憑,我可是要親自驗收的。」
  
  童遙嘴角微彎,性的唇染出最誘人的色澤:「任憑女王處置。」
  
  既然人家都叫我女王了,那我寒食色肯定不能不合作是吧。
  
  一次,我深吸口氣,一把抓住童遙的衣領,將他拖到了辦公桌邊。
  
  早動手之前,我事先已經將辦公桌上的一些貴重物品給放好,等準備工作完成後,才學著電視上那樣,瀟灑地將那些無用的文件夾給一把掃到了地上。
  
  確定沒有鋼筆之類容易誤傷臀部的凶器後,我才將我家童遙給推到了桌子上。
  
  而我也隨即壓在他是身體上,一雙手則不規矩地在他的胸膛處游移,流著口水道:「美人,這次你可是逃不了了。」
  
  童遙面帶嬌羞地說道:「公子,請輕些,奴家後面……還是處呢。」
  
  看美人滿身桃花,我腎上腺素激增,立馬三下五除二就將童遙的襯衣給撕開了。
  
  看著那片赤裸而光滑的肌膚,我忍耐不住,仰天「嗷唔」一聲,接著就撲上去,想懷孕的柴柴啃雞爪一樣,啃我家童遙的胸肌。
  
  沒多久,童遙的胸膛上就佈滿了曖昧的小草莓,還沾染了我那晶晶亮的唾液,
  
  不知為什麼,一旦童遙脫下了衣服,露出那性感到極點的身材,我體內那黑暗的特質就會被瞬間激發,非常想要盡情地蹂躪他。
  
  就像現在這樣——我張大嘴,張口含住他的小櫻桃,拚命地啃咬著。
  
  算是報復吧,平時他都是這麼對我家那兩個旺仔小饅頭的。
  
  沒多久,童遙的小櫻桃就堅硬了,我成就感十足,一雙手,從他的腰部向後,伸向他那挺翹的屁股。
  
  當然,我寒食色從來都不是純潔的孩子,所以我的目的也絕對不是童遙那十分有彈性的屁屁,而是他屁屁上的那朵小菊花。
  
  這可是他自己說什麼自己後面是處,那不是逼著我去破嗎?
  
  而我要是不破,豈不是太對不起他了嗎?
  
  所以,我的一隻手,就這麼在他的屁股和桌子間移動,想要找到他的菊花入口。
  
  還好初中的生理課學得比較好,我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正準備伸出一陽指去戳一戳,誰知道童遙卻在自己的屁股處加大了力度,猛地一壓。
  
  我那可憐的手指,瞬間就成為了夾心餅乾。
  
  情急之下,我只能將手從聽到屁股中抽出來,怒目瞪著他:「童遙,你不厚道,你明明說過自己的身體會任由我為所欲為的!!!」
  
  童遙看著我,眉眼中帶著一直蠱惑:「我整個人都是你的,當然會任由你為所欲為,就算是你把我給吃了,我也是心甘情願。只是,我覺得比起剛才你做的事情,我的服務,更能讓你感覺愉快。」
  
  「是嗎?」我不滿地挑眉。
  
  童遙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了桌上。
  
  「你好重。」我推他,皺眉道:「快去減肥!」
  
  「巧了,」童遙道:「我正準備做減肥的運動。」
  
  說完,童遙俯下身子,吻住了我。
  
  反正大家已經這麼熟悉了,因此便不再客氣,童遙的舌,直接追逐著我口腔內的嬌美,略帶霸道地糾纏著,彷彿是要征服我的所有。
  
  他的舌,在我口中流連,不斷汲取著那傳說中的芬芳的蜜汁,席捲了我全部的氧氣。
  
  他的身體緊緊地壓著我。
  
  他的氣息牢牢縈繞著我。
  
  他的體溫灼灼地燃燒著我。那灼熱的,令人顫慄的吻,讓我無法呼吸。
  
  童遙的嘴,在吻著我,但是他的手,也並沒有閒著。
  
  他的手指,在將我那上衣扣子解開,一顆顆地,不動聲色地。
  
  我低頭,看見自己那被黑色蕾絲內衣緊緊包裹住的兩團白嫩的嬌柔,眼神中是滿意。
  
  不錯不錯呢,有點讓人血脈噴張的魔力。
  
  童遙修長的手,來到我的背脊,一個動作,便將內衣暗扣鬆開。那最後的布料,已經失去了遮蔽的公用。
  
  然後,童遙將我的內衣掀開,那嬌小挺翹的雙峰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
  
  童遙同學果然是個滑頭,一看見好東西,立馬饒過我的小舌,開始向我胸前進攻。
  
  他低下頭,用舌頭舔舐著我的殷紅,一下一下,那舌尖的摩擦,有著小小的阻滯,卻帶來極大的悸動。
  
  小小的嬌柔,硬挺著,洩露出我身體的感覺。
  
  童遙張開嘴,含住我的豐盈。他吮吸著,撩撥著,彷彿是要讓我女性的所在,永遠刻下自己的印跡。
  
  不多時,我白嫩的柔軟上,便染上了他晶亮的液體,散發出柔糜的氣息。
  
  童遙的一系列動作,準備地在我的身體上灑下灼人的火花。
  
  我的肌膚,洗手著他的溫度,一點一點,滲入我的細胞,血液,積聚成一團火焰,在我體內焚燒。
  
  殷紅是蓓蕾在他的肆虐下挺立,不自覺地綻放,彷彿一種回應,無聲的,帶有背叛性的。
  
  那硬硬的殷紅,在他舌尖摩擦著,帶來原始的慾望的味道。
  
  接著,童遙的手,來到我的私密之處。
  
  他揉捻著我的花蕊,突然的刺激讓哪裡流出晶亮的滑膩的液體,他將手指伸入我緊窒的甬道中,探索著,緩緩進出著。
  
  我如遭電擊,但是那種感覺,卻是從未有過的美好,於是,我只能咬住嘴唇,身子繃得緊緊地,強忍著體內情慾的驚濤駭浪。
  
  這對於我而言,是一種折磨,我艱難地忍受這種動作帶來的刺激,我咬住唇,臉頰染滿情慾的櫻紅。
  
  我心中暗暗期待著童遙慾望的進入。
  
  童遙從我胸前抬起頭來,將唇放在我的耳邊,低啞的聲音不停地震動著我是耳膜:「怎麼樣,這樣的服務,還滿意嗎?」
  
  此刻的我每一件是氣息不穩:「你的服務……也太不到位了吧。」
  
  連最後一步都沒有完成,一向認真的我,怎麼好打分呢?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5:10 PM


139.淡淡的幸福(大結局)
  
  童遙同學果然是個實戰派,我這邊話音剛落,他便將他的堅挺送入了我的甬道。
  
  那突然的充盈,讓我從心中感覺到一種滿足,將那些虛無縹緲的空虛全部一掃而空。
  
  我拖住他那強勁有力的腰,享受著童遙的盡心的服務,身體內溢滿了春意的小泡泡。
  
  上次給童遙做的爆炒腰花果然有用,下次應該多做點。
  
  邊想著,我那撫在童遙腰部的手,開始慢慢向下,來到他那像小馬達一般不停律動的小屁屁上。
  
  話說我們家童遙的小屁屁,那是百裡挑一的挺翹滑嫩,就是蒼蠅六隻腳在上面都直打滑。
  
  我的手,抓住他的兩個屁股,重重一捏。
  
  童遙似乎是受到了刺激,只見他身子一緊,抽插頻率更快了。
  
  我的媽媽哦。
  
  這樣的動作是猛烈地,滋味是銷魂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我險些就要被體內的慾望給沖刷得驚呼出聲了。
  
  但是我寒食色的意志是鋼鐵鑄成的,在這樣的強大攻勢之下,我並沒有迷失方向。
  
  我依舊清楚,自己的目標,還是童遙那未經人事的小菊花。
  
  因此,我的手指,慢慢地拿到了目的地上。
  
  正準備就地鑽洞,童遙卻眼明手快地將我的手給制住。
  
  而此刻,我們的運動並沒有完成,他家小童遙還在我身體中,因此,童遙的話音中帶著一絲慾望的忍耐的沙啞:「親愛的,你好像很不專心呢。」
  
  「因為我對你的後庭,實在是非常感興趣。」我哀哀懇求:「拜託,你都進入我這麼多次了,還我進入一次你吧,放心,我保證會讓你很舒服很舒服很舒服的。有經驗的男人都說,那種滋味,可是前所未有的美好,保證你還想要第二次。」
  
  「你就不怕我會因為愛上這種以後進入的感覺,而徹底改變性取向,拋棄你而投入男人的懷抱?」童遙眼眸微轉。
  
  我一聽,愣了,也是這個理哈,倘若做慣了,童遙忽然發現後面比較舒服,那我豈不是慘了?!
  
  「所以了,親愛的,我可是在為你的性福著想。」童遙的話,舔舐著我的頸脖,那種微微的肉的摩挲,讓我的骨頭酥麻,頓時傾倒了全部心神。
  
  而小童遙,而繼續在我的體內不知疲倦地馳騁著,一步步地,將我帶入最美最墮落的感官世界。
  
  午睡之後,運動運動,保證大家是身體加倍棒,吃飯加倍香,外加神清氣爽,腰不酸,腿不疼。
  
  不過嘛,就是腎可能會虧損個一兩下。
  
  我和童遙在桌子上激戰完畢,雙雙躺在沙發上,喘息休息。
  
  沙發比較窄,童遙就抱著我休息,而我則將頭枕在他的胸膛,聆聽他的心跳。
  
  此刻的辦公室內,充盈著綺靡的氣息,地上到處散落著我們的衣服,還有無數的文件。
  
  果真是華麗麗的姦情的氣息。
  
  我邊喘著粗氣,邊回味剛才的美好滋味,腦海中卻猛地想起一件事:「我們做過的那幾次,你都戴套套沒?」
  
  「當然戴了。」童遙閉目回答。
  
  反正我的嘴邊就是他的小櫻桃,所以,就順勢一咬,下嘴還挺重的。
  
  「唷,重新長牙了,癢了?」童遙吃痛。
  
  「幹嘛戴?你就這麼嫌棄我?不願意讓我懷上你的孩子嗎?我問。
  
  「其實,」童遙補充:「有幾次也是沒戴的。」
  
  聞言,我再次咬上他另外一顆櫻桃,這次下口,和上次一樣重。
  
  「怎麼了?」童謠吸了口冷氣。
  
  「幹嘛不戴,你有沒有責任感,一點也不保護我的安全,那要是我懷孕了,又不知情,跑去喝酒吃藥怎麼辦?」我責怪道。
  
  知道我是故意裝怪,童遙也不再解釋,只是挺起胸膛,任我品嚐。
  
  「套套還有不,給我一隻。」我伸手討要工具。
  
  「可別吃了,不消化。」童遙邊說邊拿了只套套給我。
  
  「放心,我只是想感受下你們男人上子彈時的感覺。」我撕開包裝袋,將套套套在了手指上。
  
  「什麼感覺?」童遙問。
  
  「不太舒服。」我偷笑:「原來你們的小弟弟在爽之前還是會先不爽一下,挺公平的。」
  
  「知道就好。」童遙的手,無意識地撫摸著我的背脊,一下一下,不重不輕。
  
  我向前趴一步,一口咬住他的下巴,用舌頭舔了一下。
  
  「幹嘛?」童遙睜開眼,問道。
  
  「你……還有力氣不?」我瞇起眼睛,像加菲貓一樣地笑。
  
  聞言,童遙的臉上浮動了妖媚的色澤。
  
  兩個色魔遇在一起,多餘的話就不用說了。
  
  童遙立即翻身,將我給壓住。
  
  因為大家還來不及穿衣服,所以再做起來也挺方便的。
  
  可雖然剛才才做過一次,但童遙同學還是沒有圖省事兒直接進入,而是很講浪漫地開始了前戲——親吻我的脖子。
  
  而我卻不這麼浪漫了,我瞅準時機,將那帶著套套的手指,直接捅進了童遙的菊花。
  
  童遙的身體,因為我的這個動作而劇烈顫抖了下,接著,便僵硬成了大理石。
  
  我看著他的臉,滿足地歎息一聲:「遙啊,你的後面,好……緊。」
  
  童遙現在頭頂的黑線,估計下在鍋裡,舀起來,都足足有一碗了。
  
  其實,我的手指倒沒什麼爽快的感覺,只是那種滿足感還是挺讓我感覺到幸福的。
  
  所以,我就決定繼續抽插。
  
  但才剛動了一下,童謠的手,居然瞬間就移動到了我的屁屁上,並且還瞬間就進入了我家的小菊花中。
  
  那個痛啊,我眼淚狂飆,差點罵娘。
  
  「親愛的,既然你對我這麼好,我也不好獨享是不是,從現在開始,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童遙微笑著,說出了這番黑色的話。
  
  雖然我很痛,但是一點點身體上的傷害是沒有關係的,我不願放棄,而是咬著牙,手指往內一插。
  
  就在同一時刻,童遙也和我做了同樣的動作。
  
  那個痛啊,我都聽見自己額上的青筋開始一根根爆裂了。
  
  我現在才知道,當初自己威脅說要用狼牙棒捅別人菊花這種酷刑是多麼多麼多麼地殘忍,是是多麼多麼多麼地沒有天良。
  
  但是——我閉上眼,等再睜開時,裡面是堅定的無產階級革命者的光芒——老娘要和你拼了!!!
  
  說完,我開始快速地在童遙後面抽插,與此同時,也開始被童遙在自己後面抽插。
  
  實在是,痛並快樂著。
  
  等這場惡戰停下來時,童遙倒沒怎麼樣,但我已經是被折磨的脫了人形。
  
  那場激戰的惡果,便是我感覺自己便秘了一星期。
  
  從那之後,我寒食色對童遙的後面再也沒有了感情。
  
  並且,我還得出一個結論:珍惜生命,遠離菊花。
  
  轉眼,便到了兩個星期之後,柴柴和喬幫主辦婚宴了。
  
  因為柴柴父母迷信,要算命的找的黃道吉日居然是星期二,所以,我只能請假去參加婚宴。
  
  老院長本來就對我上次在公交車上陷害他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便瞅準這個機會,扣了我半個月的獎金。
  
  我捶胸頓足,嘔得都出血了,但因為太過軟弱,也只能任由院長為所欲為。
  
  不過,在走之前,我潛入男廁所,將老院長正在陶醉半蹲大號那個隔間給牢牢鎖死,接著,端起一盆水,站在隔壁間的馬桶上,迎頭給老院長潑了下去。
  
  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在廁所中響起。
  
  而我,則步履輕鬆地去到柴柴的婚禮。
  
  本來柴柴是想要我當伴娘的,但因為我當時說的關於他們女兒的話,嚴重打擊了喬幫主,因為他另外找了個不是非常分辨得出雌雄的一名朋友當了柴柴的伴娘。
  
  不過這樣也好,我樂得清閒,只需要和童遙兩個一起坐著等開飯就行。
  
  柴柴穿的婚紗比較寬鬆,根本就看不出已經懷孕,還是一樣靚麗。
  
  因為喬幫主人緣好,很多朋友都來義務幫忙,婚禮進行得很順利,唯一的緊急情況就是柴柴啃雞翅時,不小心把油給沾到婚紗上了。
  
  不過,幸好最後經過大家的努力,終於將油漬清理乾淨。
  
  照舊是中西合璧,新郎新娘穿著西式禮服,給父母敬完茶,拿了紅包,再由主持人充當牧師,問些你願不願意娶她以及你願不願意嫁他的問題。
  
  以前去參加過無數次這樣的婚禮,都大同小異,所以、所以覺得這過程有些枯燥。
  
  更重要的是,咱們這群來參加婚禮的人,大多抱著海吃海喝的心理來的,估計三天前都沒吃飯,可是現在,面對著滿桌豐盛的菜餚,誰有心情聽新娘新郎講他們的的肉麻愛情史。
  
  而且不幸的我,還為了場面好看,不得不裝作興高采烈的樣子,跑去拎新娘花束。
  
  柴柴比較仗義,花束是朝著我這方扔的,我剛要接,那名雌雄不辨的伴娘卻猛地俯衝過來,將我撞得後退三步。
  
  而花束,則落在她手中。
  
  鬱悶啊。
  
  我只能悻悻地回到席上,拿著筷子開始猛吃。
  
  吃了大概六分飽時,我忽然想起什麼,問坐在我身邊的童遙:「你送了多少?」
  
  「你確定要知道?」童遙勾起手指,劃了下我的臉頰。
  
  「別瞧不起人,我可是送了三個月的工資,多仗義。」我拍拍胸口,自豪得很。
  
  這次我可是出血本了。
  
  說完之後,我低頭吃了口菜,接著又想起件事:「對了,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要是我結婚,就把公司送給我,是不是真的?」
  
  「沒錯。」童遙擦擦嘴,接著將手放在桌子上,看著我,微笑:「但是,因為你不善於經營,所以,公司還是交給你老公我來管理比較好。」
  
  「童遙同學,你的臉皮真是比我的腳皮還厚。」我搖搖頭:「老公,還聖誕老公公呢。」」
  
  童遙不說話,只是微笑。
  
  反正都出了三個月的工資,怎麼著也得把零頭給吃回來不是,所以我就放開肚子,恨不能將整張桌子都啃下去。
  
  但這麼一來,可就慘了,我的肚子到最後居然撐得比柴柴的肚子還大。
  
  現在可好,本來還想參加婚宴後的棋牌活動打打麻將,但現在只能由童遙扶著我,出去散步消食。
  
  我的肚子,加上童遙扶我的姿勢,八個路人中起碼有七個認為我是懷孕五個月。
  
  而剩下的那個是小賣部的老闆,他在我點名要消食的山楂片時,笑著說道:「都要生了吧,怎麼還會孕吐啊?」
  
  我直接被打擊得想繼續回去吃飯好撐死自己算了。
  
  幸好童遙不離不棄,在扶著我逛了大概兩個小時後,我的肚子,終於癟了下去了。
  
  「再逛逛吧。」童遙道。
  
  「逛去哪裡啊?」我抿嘴。
  
  「反正又不會把你給賣了。」童遙保證。
  
  我一聽也在理,便由著他牽著我的手,自己則瞇著眼睛,任他帶著走。
  
  陽光暖洋洋的,灑在皮膚上,有種讓人舒適的癢意,我想此刻我的臉上,是淡淡的愉悅的光。
  
  童遙的手,大大的,暖暖的,特別安全。
  
  沒走多久,童遙就停下了。
  
  「怎麼了?」我睜眼,卻看見我們站在民政局前面。
  
  「幹嘛?」我問。
  
  童遙握住我的手,一起往民政局一指,道:「反正沒事,咱們今天就把婚給結了吧。」
  
  我「嗤」一聲笑出來,看來,童遙也是和我一樣,吃撐了。
  
  「怎麼樣?」童遙捏捏我的手心。
  
  「少來,回去打麻將才是正經。」我笑著拉他走。
  
  「來吧,看,你戒指都戴上了,還想抵賴呢。」童遙向著我的手指努努嘴。
  
  我低頭一看,竟然發現自己的無名指上,戴上了一枚鑽戒。
  
  在不知不覺之間,童遙已經將我套牢了。
  
  就像是過去的十年那樣,他用無形的絲線,一點點將我拉在了身邊,到最後我已經離不開他。
  
  「東西都沒帶呢。」我口氣鬆了些。
  
  「帶了,全在裡面,我托工作人員幫我們收著呢。」童遙道。
  
  我還想說什麼,但是一抬頭,看見了此刻的童遙。
  
  陽光下,他整個人,都泛著一種暖黃,眼角眉梢,都是分明的俊逸。
  
  而最重要的是,我知道,這個男人,愛著我,就像是我愛著他。
  
  還要怎樣呢?我問自己,這樣的男人,還要要求他怎樣呢?
  
  我只知道,在這一刻,我真的很想嫁給童遙。
  
  所以,我握住童遙的手,和他一起走進了民政局。
  
  照相,交錢,填表,領證。
  
  一切都快得不可思議。
  
  從裡面出來後,看著外面的世界,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寒食色,是已婚婦女了。
  
  身體內湧動著一種情緒,具體是什麼我說不出來,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我不後悔,我很快樂。
  
  我低頭看著手中的結婚證,手則被童遙給牽著。
  
  我不用看路,因為他在帶著我走。
  
  現在,他是我的丈夫,他會護著我,寵著我,愛著我。
  
  「童太太,還有什麼問題嗎?比如說,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何時計劃著一切的?」童遙問。

  我想了想,覺得沒這個必要。
  
  我們已經結婚了,這就比什麼都重要。
  
  「你呢?童先生,你有什麼問題嗎?」我問。
  
  童遙沒有止步,仍然拉著我往前走,但是他的聲音,卻輕輕飄來:「我的問題就是……老婆,你什麼時候才肯叫我老公?」
  
  這是句是平常的話,但是聞言,我的眼睛卻一熱,所有的東西,都模糊起來。
  
  童遙他……等待許久了。
  
  我忽然停住腳步,拉住了他。
  
  然後,我上前一步,將臉貼在童遙的背脊上,用很輕的,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老公……老婆回來了,再也不走了。」
  
  我看不見童遙的臉,但是我知道,他在笑。
  
  愛情的道路上,有許多的岔道,即使我們用盡全力,也會受傷。但每次的傷口,都教會我們成長,教會我們堅強。倘若停止不前,你永遠也不知道前方有怎樣的珍貴在等待著你。只要不放棄,痛苦之後,包紮好傷口,吃飽喝足,繼續上路。最後的最後,我們總會找到那個對的人。

  暖黃的陽光下,我拿著結婚證,握著童遙的手,隨著他的腳步,一起往前方走去。
  
  只要邁動腳步,前方,便是一路璀璨。
  
  直至永遠。
  
  永遠。
  
<正文完>



140.童遙番外:老婆(上)
  
  烈日炎炎,蟬聲呱噪,偶爾吹來一陣風,也像是層層厚重的紗,覆蓋在口鼻之上,讓人窒息。
  
  這天氣一熱,人的脾氣也就暴躁。
  
  洪教官抹了把頭上的汗珠,按了按乾涸的快要冒煙的喉嚨,忍不住暗暗罵了聲娘。
  
  他奶奶個凶,每年都是這樣,總是在最熱的時候來訓練這群中學生。
  
  洪教官走到一旁,從口袋中拿出煙,靠著大樹,抽了起來。
  
  邊抽,他邊冷眼看著蹲在地上休息的這群九月就要升入高中的小兔崽子們。
  
  一群人中,最顯眼的就是那個叫童遙的,這小子,長的端正,嘴巴會說,特別出風頭。
  
  這不,他不過才下令休息一會,這小崽子身邊就圍了三個女娃,小崽子不知給她們講了什麼笑話,逗得那幾個女娃笑得稀里嘩啦的。
  
  洪教官正煩,聽見這笑,心裡一股無名火上升,他眉頭一皺,將煙往地上一扔,用腳狠狠踩滅。
  
  然後,他抬手,指著童謠,沉聲道:「你,就是你,給我過來。」
  
  童遙慢慢從地上站起,拍拍屁股,走到洪教官面前,笑道:「教官有事?」
  
  洪教官仔細打量了下面前的這個小崽子。
  
  長得確實是挺周正的,雖然才16,但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了,眉毛濃濃的,眼睛黑黑的,而那嘴,笑得……有些囂張。
  
  「很得意是吧?」洪教官哼一聲:「怎麼,才剛入學就想要當大情聖是不?」
  
  童遙不分辯,只是笑。
  
  「嗯,架子挺大,看來,是沒運動夠。」洪教官指著烈日下的操場,命令道:「去,給我跑上十圈,少跑半圈今晚就別吃飯!!!」
  
  童遙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脫下了外套,繫在腰上,然後,將軍帽調轉個個,帽簷向後。
  
  洪教官再度罵了聲娘,你媽媽個吻哦,小崽子到現在還想要耍帥。
  
  童遙邁動腳步,跑入了操場中,在毒辣辣來的太陽底下,他一圈圈地跑著。
  
  全班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光線強烈,灑在身上像是著了火一般,但童謠還是瀟灑地跑著。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五圈,六圈,七圈,八圈,九圈,十圈。
  
  當跑過十圈後,童謠來到洪教官面前,微微彎下腰,雙手撐在大腿上,喘著氣。
  
  他額上的汗珠,像雨一般,每一顆都有豆子一般大,滴落在沙地上就是一個坑。
  
  洪教官都有些擔心這崽子會不會暈倒休克。
  
  但是沒有,童遙抬起頭,對著洪教官一笑,右邊嘴角抬起,還是一樣地痞氣:「教官,今天晚上,我想我還是可以吃晚飯的。」
  
  在汗水的洗禮下,他的一張臉,似乎是吸收了太陽的光輝,亮的耀了人的眼。
  
  洪教官雖然有氣,但這下也沒出發了,他清清嗓子,道:「再休息十分鐘,該上廁所的去上廁所,等會練習兩個小時的正步!!!」
  
  說完,洪教官也趁機離開,回到辦公室中休息。
  
  他不想再面對童遙。
  
  那小崽子雖然一直在笑,但是每次看見他看著自己,洪教官心裡居然會有些毛毛的。
  
  連洪教官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就是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嗎,幹嘛怕他?
  
  走進辦公室,洪教官的好友陳教官遞給他一瓶冰凍礦泉水,問道:「幹嘛呢?臉都黑了。」
  
  「剛才教訓了下我們班那個叫童遙的小子,讓他在大太陽下跑了十圈。算那小子骨頭硬,還沒倒。」
  
  洪教官想拿過礦泉水,卻怎麼也拽不過來,他疑惑地抬頭,卻發現陳教官嘴張得大大的,一臉見鬼的樣子。
  
  「怎麼了?」洪教官問。
  
  「你膽子也太肥了吧,那個童遙,你也敢惹?」洪教官好不容易才合上嘴。
  
  「怎麼了?難不成他有什麼背景?」洪教官心裡一抖。
  
  「不知道,反正可是連咱們營長看見他都笑咪咪的,聽說他外公和我們軍長可是稱兄道弟的,你還讓他跑十圈,現在的小孩子,一個個屁股都拽到天上了,你看他不整死你才怪呢!!!」陳教官急了。
  
  聞言,洪教官身子抖了三抖。
  
  洪教官原本以為自己這次是死定了,但是直到軍訓結束,也沒見上面的找自己談話,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直到一年之後,洪教官平安陞官,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到那時,他才覺得,童遙那小崽子,也不是這麼容易記仇的。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當時,等洪教官離開後,幾個女生立馬圍在童遙身邊,噓寒問暖外加稱讚不已。
  
  「童遙啊,你沒事吧?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下?」
  
  「哇,你也太厲害了吧,我跑一圈都要倒下的。」
  
  童遙撩起衣服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咧嘴一笑:「小case,不就是十圈嘛,我常跑。」
  
  這時,溫撫寞走來,輕聲對三名女生道:「可以麻煩你們幫他買瓶水嗎?」
  
  帥哥發話,豈敢不從,三名女生忙拔腿向著小賣部跑去。
  
  「她們走了。」溫撫寞提醒。
  
  「快——扶——我——去——那——邊——休——息,我——的——腳——都——要——斷了——。」見美女離開,童遙瞬間洩了氣,一張臉皺成痛苦模樣。
  
  「誰讓你逞強。」溫撫寞扶著好友去到樹蔭下。
  
  童遙仰面躺在草坪之上,感覺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一般:「沒辦法,總不能在這麼些女的面前服軟啊。」
  
  溫撫寞笑著搖搖頭,也在他身邊躺下。
  
  「喂,你這樣會讓別人以為我們在搞同性戀,那些女生豈不是要傷碎了心?」童遙為了避嫌,連忙半坐起了身子。
  
  突然的坐起,讓他眼睛一陣發昏,樹蔭和光暈在他的眼前打轉。
  
  童遙忙閉上眼,隔了許久,等頭不暈了,才慢慢睜開,而這時,他敏感地察覺到了一道目光。
  
  循著日光來的方向望去,童謠看見了對面樹蔭下的一個女生。
  
  就在兩人目光對視的同時,那名女生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開,並沒有出現偷看被逮住而臉紅的那種羞澀。
  
  反正沒事,童遙就乾脆打量起了那名女生。
  
  怎麼說呢,五官並不出眾,可以說,挺平常的。
  
  眉毛不濃不淡,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塌不挺,嘴唇不厚不薄。
  
  但是,整個五官組合起來,看上去挺舒服的,屬於耐看那一型。
  
  她就這麼安靜地坐在樹蔭下,也不怎麼和人說話,身上有種文靜的氣質。
  
  還……挺不錯的。
  
  童遙努力地搜索著那個女生的名字,經過努力,終於記起,她好像是叫寒食色。
  
  寒食色。
  
  童謠默默念著這個名字,挺別緻的。
  
  剛才,她是在看著自己?童謠嘴角一勾,哎,看來,他又成功地引誘了一名花季少女了,實在是罪過罪過。
  
  正想著,洪教官回來了,開始為他們重新編走正步的隊形。
  
  男生站前面兩排,女生站後面兩排。
  
  溫撫寞站在童遙前面,童謠一看,挺樂的。
  
  再習慣地往後一望,乖乖,真是巧了,他身後的女的,就是那個叫寒食色的。
  
  嗯,不錯不錯,近看吧,這女的看上去似乎比剛才更舒服了些。
  
  因為走正步時不能說話,因此,這一下午,童遙也沒找到機會搭訕。
  
  但是童謠開始注意到,那個叫寒食色的女的,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看著自己,吃飯時,解散時,集合時,甚至連上廁所是也一樣。
  
  童遙伸手撩撩頭髮,低調地想,人太帥,沒辦法。
  
  到第三天,正在走正步時,洪教官有事要離開一下,便讓他們先就地休息。
  
  機會來了,童謠仔細想了兩三條開場白,正準備回頭搭訕一下,誰知,自己的肩膀卻先被搭了。
  
  寒食色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她道:「同學,麻煩讓讓,你那長著俊美非凡的臉龐的礙事腦袋正好擋住了我的視線。」
  
  童遙愣了三秒,終於反應過來。
  
  原來,這個寒食色的目標,是溫撫寞。
  
  這倒沒有怎麼傷害到童遙的自尊,畢竟,天涯何處無芳草,他的目標也不止是她。另外,在童遙心中,溫撫寞的美麗和他不相上下,女孩喜歡他也是常有的事情。
  
  童遙只是對自己的誤解感覺到有些好笑,同時,也對寒食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原來,她也不像外表那麼文靜啊。
  
  接下來,童遙發現,寒食色果然是一直將目光鎖定在溫撫寞身上,不過是因為他時常和溫撫寞在一起,所以就誤解了。
  
  誤會解除,也就算了,童遙沒有興趣去追喜歡自己好友的女生,再加上後來因為樹林中一男一女做活塞運動被教官發現,因此男生女生分開訓練,童遙便將寒食色也拋到了腦後。
  
  本來是想告訴溫撫寞說寒食色喜歡他的事情,但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就忘記了。
  
  軍訓回去之後,大家開始上課。
  
  這時,童謠發現,那個寒食色已經成為了柴柴的好友,並且,坐在了溫撫寞的前面。
  
  看來,還真是緣分。
  
  童遙開始默默地觀察寒食色,想看看她究竟要何時才會對溫撫寞下手。
  
  但是寒食色似乎在班上表現得挺正常的,沒什麼花癡的跡象,童遙都開始懷疑,那個讓自己不要擋住她觀看帥哥視線的寒食色是不是因為曬暈頭靈魂出竅才會說出那番話。
  
  後來發生的事情,終於讓童遙確定,寒食色,她是內騷型的。
  
  一個星期二的美術課,老師讓全班帶著畫板出去寫生。
  
  童遙承認自己對畫畫沒有天賦,因此,也就胡亂畫了朵花交差。
  
  畫完之後,沒事幹,便拿著一雙眼睛四處望,這時,他瞄到操場的階梯上,寒食色正獨自坐在上面。
  
  她穿著一條及膝裙子,披著頭髮,拿著畫架,臉色沉靜,別說,遠遠望去,還挺有文藝美少女的氣質。
  
  但是定睛一看,童謠發現,寒食色的眼睛裡,有著亮的嚇人精光。
  
  而最重要的是,她正不時地掃視著花壇邊的溫撫寞。
  
  難道說,她是在偷畫溫撫寞?
  
  童謠有些得意,總算是又找到她暗戀的跡象了。
  
  於是,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寒食色身後,偷看她的作品。
  
  這一看,童遙再一次愣住了。
  
  他預料地不錯,寒食色確實是在畫溫撫寞。
  
  但他沒預料到的是,寒食色畫的,居然是裸體的溫撫寞。
  
  而且那畫工,簡直是專家級別的,特別是腰部以下,大小真的和溫撫寞的實物差不了多少。
  
  童遙開始懷疑,要暗暗觀察多少次,才能畫成這樣的寫實。
  
  當然,他指的是溫撫寞腰部以下的那傢伙。
  
  那次,童遙發現了寒食色的這個天賦,他開始覺得這個女的還是挺有趣的。
  
  從那之後,童遙便時不時讓寒食色幫他畫色情圖片。
  
  開始時,寒食色故意張大嘴,擺出驚詫的樣子,意思是我怎麼可能會畫這樣低俗的圖片呢?
  
  但後來,實在是拗不過童謠的糾纏,寒食色悄悄為他畫了好幾張。
  
  雖然比起溫撫寞那張,還差了點,但整體看來,已經很不錯了。
  
  就在求畫和贈畫的過程中,童遙和寒食色漸漸熟悉了。
  
  童遙覺得,和寒食色在一起,什麼話題都可以聊,根本不用忌諱。
  
  而且,寒食色脾氣不錯,喜歡笑,不容易生氣。
  
  總之,和她在一起,感覺挺舒服的。
  
  當然,童遙一直都將寒食色對溫撫寞的暗戀看在眼裡,這一次,他沒有忘記,但是,他卻並不太想將這件事讓溫撫寞知曉。
  
  或許,是他害怕幫了倒忙的原因吧,童謠這麼告訴自己。
  
  高一下學期開學,童遙就進入了學校籃球隊,因為實力不錯,一進去就成為了主力。
  
  中期考試之後,各個高中籃球隊開始了聯賽,每次比賽時,柴柴,溫撫寞還有寒食色都會到場為他加油。
  
  童遙知道,寒食色之所以會來,不過是為了和溫撫寞在一起。
  
  不過,來了就好。
  
  在和二十九中的四分之一決賽中,童遙從上場開始就發揮不錯,一直在得分,遠遠地將二十九中甩在了後面。
  
  二十九中籃球隊隊長因為心儀的女生對童遙有意思,所以,他一直對童遙不滿,而這場比賽中,童遙好幾次蓋了他的火鍋,讓他狼狽的很。
  
  新仇舊恨之下,隊長陰暗了,所以,便故意在童遙傳球時將他絆倒。
  
  童遙本來在奔跑著,這麼一倒,膝蓋重重撞擊在地上,頓時痛得站不起來。
  
  而裁判卻偏袒二十九中,並沒有判那名隊長犯規。
  
  童遙因傷,不得不下場休息。
  
  主力下場,十三中不敵二十九中,分數漸漸被超過。
  
  童遙只能在休息區,看著那名隊長得意。
  
  最終,二十九中以三分取勝,進入了半決賽,而十三中,則失去了繼續比賽的資格。
  
  可以說,童遙的心情糟糕透了。
  
  這時,他的腳已經不這麼痛了,便站起,一瘸一拐獨自走出了籃球場。
  
  看那身影,有些蕭索。
  
  才走沒幾步,童遙便聽見一陣腳步聲向著他跑來,接著,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感覺很熟悉,童謠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人是寒食色。
  
  所以,他也沒回頭。
  
  寒食色也不見怪,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不停地安慰著。
  
  「別生氣了,明年咱們打他個落花流水,鼻青臉腫。」
  
  「那種人,太噁心,太賤了,咱們都不屑跟他打。」
  
  「如果你實在不能消恨,那,那……那我和柴柴找群女的把他給拖進草叢中給輪了。」
  
  如果再不阻止,還不知道這寒食色會說出什麼話來,所以童遙只能岔開話題:「柴柴和溫撫寞呢?」
  
  「他們在比賽開始沒幾分鐘時,就接到通知,說老師有事讓他們幫忙,他們就先走了。」寒食色解釋。
  
  「我沒事了,我們倆的家又不順路,你自己回去吧。」童遙笑笑,看上去確實沒事的樣子,但仔細聽,聲音中還是有些失落。
  
  寒食色知道,童遙對籃球挺熱愛的,做夢都想得到第一名,這次打擊對他而言,確實不小。
  
  兩人正在說著,身後卻傳來一個得意的聲音:「喲,童遙,怎麼,痛得都要女人來扶了?」
  
  童謠回頭,看見二十九中的籃球隊成員向著自己走來。
  
  那名隊長用一根手指鑽著籃球,挑著眉,咧著嘴,模樣才叫一個囂張:「真是抱歉了,你們沒能進決賽了,不過沒關係,可以來看我們贏冠軍嘛。看在認識的份上,我可以把冠軍獎盃借你看幾天。哈哈哈哈……我們走。」
  
  侮辱完畢,二十九中的隊長便帶著組員超過他們,離開。
  
  童遙不想和他在這裡爭執,便準備忍下這口氣。
  
  但就在這時,他的眼角忽然瞥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飛快地向著那隊長奔去,抓住他那鬆鬆的球褲,往下一扯。
  
  在一瞬之間,隊長的球褲就這麼褪到了腳踝處,露出了裡面的三角內褲。
  
  並且那內褲還是……大紅色!!!
  
  脫完褲子後,寒食色站起來,飛快退回童遙身邊,指著隊長的內褲,用全校都聽得見的聲音大叫道:「哇,居然穿大紅色的內褲,你本命年啊!!!」
  
  即使是同隊的人,看見這一場景,也都笑得直不起腰。
  
  那隊長的臉紅得像被立邦漆給迎頭潑下,他快速拉起褲子,指著童遙道:「弄他!!!」
  
  寒食色一聽,忙拉著童謠往校門外跑,並非快地攔截住一輛出租車,推著童遙上去了。
  
  兩人趴在後座上,看著那群氣急敗壞來追他們的人漸漸落後,忍不住笑出來。
  
  這麼一笑,童遙覺得心裡被堵住的地方瞬間疏通了。
  
  他呼出口氣,看著寒食色,問道:「你怎麼會想到脫他的褲子的?」
  
  「其實每次看著你們打籃球,我都在想,如果脫下你們的球褲,那一定很好玩,今天我終於有機會實驗一下了。寒食色打了個響指:「果然不錯。」
  
  童遙躺在椅背上,用手肘碰碰寒食色的手肘,輕聲道:「謝謝咯。」
  
  「朋友之間,說什麼謝謝。」寒食色對著童遙的胸口輕捶了一拳,咬唇笑道:」下次請我吃東西就行。
  
  說完,她也靠在了椅背上。
  
  車窗玻璃是打開的,風吹動起了寒食色的頭髮,偶爾幾縷,飄在了童謠的胸前。
  
  不知為什麼,童謠覺得,那被寒食色的髮碰觸的地方,忽然有些癢癢的。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癢意。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5:28 PM


141.童遙番外:老婆(中)
  
  感情,就像是籐蔓植物,在不知不覺間滋長,而當意識到時,你往往已經被綁縛得緊緊的,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
  
  童遙就是這樣,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目光,慢慢聚在寒食色的身上。
  
  其實,童遙的身邊,從來不乏漂亮的女生,但是,那些人,都不如寒食色那樣吸引他。
  
  寒食色並不漂亮,只是看上去很順眼,很舒服。
  
  寒食色並不善良,她總是喜歡看別人的笑話。
  
  寒食色並不樂於助人,除非那人是自己朋友。
  
  寒食色並不會拾金不昧,她是愛財如命。
  
  寒食色有很多很多的缺點,童謠很清楚,可是他不在意。
  
  童遙知曉,自己並不只是把寒食色當成普通朋友,因為很多時候,當她無意中碰觸到他時,童遙的心,總是會快上那麼幾下。
  
  有時候,童遙會想,自己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童遙一向認為自己對待女生的功力是比較高超的,但是這一次,他卻不知是怎麼回事,開始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不敢說,或許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向一個眼睛裡只裝著自己好友的女生表白。
  
  其實,寒食色對溫撫寞的戀慕並不明顯,一般人都很難發現。
  
  可是童遙卻看得一清二楚,因為,當你心裡裝著一個人時,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刻在你的心裡。
  
  「你是不是喜歡上溫撫寞了?」很多時候,童謠都會當著寒食色的面,問柴柴這個問題。
  
  這算是一種自虐,因為每一次,他都會看見,一旁的寒食色眼中那種躲閃的目光。
  
  童遙的心,會很不舒服。
  
  可是他阻止不了這樣的自虐,他希望,這僅僅只是寒食色的一段青澀的毫無結果的暗戀。
  
  很快,便到了高一的期末,學校決定舉行分班考試,不僅要文理提前分科,另外,還要在文理科中分別選出一個尖子班。
  
  尖子班的各科老師自然是終極配置了,所以每個人都削尖了腦袋往裡鑽。
  
  寒食色也是一樣,她卯足了勁複習。
  
  在考試時,寒食色就坐在童謠的前面,童遙看見,後面的幾道大題,寒食色的答案都是錯的。
  
  算算分,這次的考試,她是和尖子班無緣了。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童遙拿起筆,將自己試卷最後幾打到已經寫好的正確答案全部塗黑。
  
  因為,他想要和寒食色在一個班級。
  
  童遙沒有多想,他的心裡,只有這一個願望。
  
  考試結束之後,童遙和溫撫寞一起回家。走著走著,溫撫寞忽然問道:「你覺得寒食色怎麼樣?」
  
  聞言,童遙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人抓到什麼把柄似的,臉居然有些微微發燙。。
  
  但很快,他就恢復過來,若無其事地回答:「她啊,像個男人。」
  
  溫撫寞聽了,只是笑笑。
  
  童遙努力地想將這個話題結束,但是他實在是忍不住。
  
  在走了一條街之後,童遙裝作很好奇似地問道:「咦,你怎麼忽然之間想起問這個?」
  
  「沒什麼。」溫撫寞淡淡一笑,隔了會,又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只是覺得,她,挺有趣,挺可愛的。」
  
  之後,兩人繼續在長街上走著,但是後來又說了些什麼,童遙已經記不太清晰。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裡,有一種隱隱的慌亂,似乎有些他一直以來都不願看見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暑假,酷刑完畢,四人相約到處玩耍。
  
  這天晚上,他們來到KTV中唱歌,唱到後來,大家肚子餓了,便派柴柴和童遙去下面的超市買零食。
  
  柴柴和童遙每人一個購物籃,分開拿東西,等到付賬時,柴柴往童謠的籃子裡一看,不經意地說道:「薯片,果凍,泡鳳爪,牛肉乾……好巧,你拿的全是食色喜歡吃的。」
  
  童謠低頭,這才發現,事實果然如此,他購物籃中的每一件,都是寒食色喜歡的。
  
  柴柴神經比較大條,說完了也就將這件事放在腦後,沒再多想。
  
  但童遙的一顆心,卻平靜不下來。
  
  原來,他已經將寒食色的喜好,都記在了心中。
  
  原來,他已經,這麼喜歡她了。
  
  買完東西之後,兩人回去,推開包廂的門,童謠立即發現了寒食色和溫撫寞之間的異樣。
  
  兩人的眼睛裡,都有著躍動的喜悅,而面頰,即使在暗淡的光線下也可以看見羞澀的緋紅。
  
  童遙當即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他的身體,忽然之間變得很沉很沉。
  
  當天晚上接下來的時間,童遙霸佔了話筒,不停地唱著歌,直到喉嚨沙啞。
  
  也就在那天,童謠發現,自己的演技還是不錯的,至少,他可以笑得很開心。
  
  那天之後,溫撫寞和寒食色在一起了,他們成了公開的戀人。
  
  那個暑假,是童遙一生中最痛苦的夏天,因為他整天都戴著一副面具。
  
  在握著手的溫撫寞和寒食色面前,他必須要像過去一樣地笑。
  
  窒悶的陽光,酸軟的嘴角,破碎的心。這是童遙對那個夏天僅存的記憶。
  
  高二開學,童遙發現他讓自己陷入了一個難堪的境地。
  
  他和寒食色在同一個班級,而溫撫寞不出意外地去了尖子班。
  
  因此,童遙必須要時常幫兩人傳遞話,或許是傳遞東西,並且,在此過程中,童遙不能表現出什麼異樣。
  
  有時放學,三人走在一起,溫撫寞和寒食色便會牽著手,一臉幸福。
  
  而童遙,卻是在後面默默觀看著,偶爾看得苦了,便抬頭,眼睛,始終望不穿那片密林。
  
  有時候,童遙也會控制不住地去做很幼稚的事情,例如有天放學,他故意當著寒食色的面,在後校門處親吻了校花。
  
  在親吻的同時,他的眼睛,卻是瞄著寒食色。
  
  他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一點自己希望有的東西。
  
  可是沒有,寒食色居然跑來詢問自己這種強吻的訣竅,說是拿去對付溫撫寞。
  
  童遙只能苦笑,他想,自己是堅持不下來的。
  
  他決定轉學,便讓父母為他聯絡了新加坡的學校,準備去那邊就讀。
  
  他想要換個地方,換個看不見寒食色的地方。
  
  當事情完成了差不多七八成時,童遙清清淡淡地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寒食色。
  
  那是一個中午,他們倆剛上完體育課,便相約出去吃飯,在吃到一半時,童遙開了口。
  
  聞言,寒食色沒有說什麼,只是低下了頭。
  
  透過她的睫毛,童謠看見了她眸子中的濃濃不捨,而她的眼球上,似乎還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寒食色對朋友,是在乎的。
  
  童遙清楚,這是朋友間的不捨,只是朋友間的不捨,但是在那瞬間,他改變了決定。
  
  他哈哈一笑,道:「開玩笑的,你還當真的?!」
  
  此舉換來的,自然是寒食色的一頓暴捶,還有她眼中那發自內心的欣喜。
  
  算了,就這樣吧,童遙想。
  
  留下來,雖然有苦,但也有快樂,至少,他可以時時刻刻看見寒食色。
  
  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
  
  如果寒食色是別人的女友,童遙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搶過來。
  
  但是,他是自己最好朋友的女友,童遙只能徹徹底底地將自己對寒食色的感情埋藏在心底,用最厚的泥土。
  
  他只能默默地呆在寒食色的身邊,默默地看著她和溫撫寞之間感情日漸濃厚,默默地陪她說笑,默默地給她看答案帶她度過考試,默默地陪著她跑步,默默地……戀著她。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轉眼,高考了,再轉眼,高考結束了。
  
  在升入大學的那個暑假中,溫撫寞時常去寒食色家中,關於這些,童謠都是知道的。
  
  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因為他沒有資格。
  
  有天晚上,童遙打電話給溫撫寞,想約他第二天去打籃球,但是溫媽媽卻告訴他,說溫撫寞那天晚上在寒食色家,一直沒有回來。
  
  童遙放下電話,保持著不動的姿勢整整一分鐘,然後,他開始撥打溫撫寞的手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童謠沒有放棄,而是繼續撥打著。
  
  其實,就連童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是打通了,他要說什麼,他完全不知道。
  
  他只是一遍一遍地按著按鈕,一遍一遍地聽著那個不知名的女人提醒的聲音。
  
  那整個晚上,他都在做這樣的事情。
  
  直到白晝的光,透過厚重的窗簾,進入了他的房間中,童遙才放下了電話。
  
  隔天,溫撫寞因為聽母親說童遙找他,便約他出來見面,詢問他究竟有什麼事情。
  
  「沒什麼,只是約你打籃球。」童遙像一個損友那樣,碰碰溫撫寞,擠擠眼,道:「昨天晚上,你真的沒有回家?」
  
  溫撫寞臉頰上閃過一道緋色。
  
  這個色彩,說明了一切。
  
  溫撫寞,已經徹底地得到寒食色了。
  
  童遙的臉上,還是那種戲謔而輕鬆的笑容,只是他的心,卻少了一塊,裡面,空空蕩蕩的,什麼都不存在了。
  
  和溫撫寞分別之後,童遙獨自在街上閒逛著,沒有目標地。
  
  就這麼一直走著走著,,直到華燈初上。
  
  他的心,從剛才起,就空了一大塊,風一吹,直接穿堂而過,沒有一點阻滯。
  
  那種感覺,很難受,童遙想要找些什麼來填補,即使只是暫時的,只是虛幻的,也是好的。
  
  他停在了一間酒吧前,那時已是夜晚,酒吧生意興隆。
  
  童謠走了進去,坐在吧檯邊,要了酒,開始往嘴中灌。
  
  涼涼的液體,猛地灌入,有種淋漓的快感。
  
  但是,心,還是沒有好受一丁點。
  
  喝了五六杯之後,一隻柔荑,輕輕放在了童遙的肩膀之上。
  
  這個動作,是熟悉的,寒食色經常用這種方式招呼他。
  
  但這次,卻不是寒食色,因為寒食色拍打他時,動作是穩穩的,而這隻手,卻是輕飄。
  
  隨即,一股香氣進入了童謠的鼻腔之中,是一種魅惑的香水氣息。
  
  然後,一個女人在童謠身邊坐下,道:「小帥哥,能請我喝一杯嗎?」
  
  童遙依言照做,買來酒,遞給了她。
  
  「你是第一次來吧?」那女人問,她的聲音是一種純粹的女人,就像她身上的那種香水味,如妖魅纖細的手,輕易地進入了人的身體中。
  
  「是的。」童遙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失戀了?」那女人彷彿什麼都看得出來。
  
  「是。」童遙的聲音中沒什麼感情。
  
  「真巧,我也是。」那女人笑。
  
  「你被甩了?」童遙將酒杯拿在眼前,不停地搖動著,那透明的琥珀色的液體,在裡面掙扎。
  
  「沒機會被甩,人家愛的不是我,,從來都不是。」那女人的語氣,和酒一樣,帶著涼涼的苦澀。
  
  童遙轉頭,看向那女人,她畫著濃妝,非常艷麗,但是那雙眼睛,卻是空茫的,盛滿了寂寞。
  
  而她那寂寞的眼眸中,映著同樣寂寞的他。
  
  當天,童遙和那女人喝了許多的酒,然後,他們上了床。
  
  沒有責任,沒有未來,沒有感情,有的,只是身體互相的慰藉。
  
  兩個人,都是寂寞的,他們的身體,都是冰冷的,他們的心,都空了一塊。
  
  因為考取的是不同的大學,所以童遙和寒食色的見面機會減少了。
  
  但是每個星期五的晚上,他都會來到一家快餐店裡用餐。
  
  因為那家快餐店對面的樓房,便是溫撫寞和寒食色度過週末的小屋,每一次,他都會在那裡默默地等待著,看著兩人牽手走入。
  
  這樣,至少他還能看見寒食色。
  
  至少,他能看見她笑得很幸福。
  
  這樣就好了。
  
  這樣就夠了。



142.童遙的番外:老婆(下)
  
  童遙從來沒想過要詛咒那兩個人的幸福,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對不起自己。
  
  一切,都是錯過。
  
  有時候,童遙會想,如果他能過早一點向寒食色表白,事情會不會不一樣。
  
  可是世界上大凡事物,錯過了也就沒有了。
  
  童遙能做的,就是在陰影之中安靜地用眷戀的目光看著寒食色的笑容。
  
  她的笑容,璀璨而舒適,像暖暖的氣,氤氳在童遙的身體中。
  
  而那些笑容,都是溫撫寞給與她的。
  
  也許,溫撫寞能夠給與她更多的快樂。
  
  那麼,寒食色和他在一起,也是應該的。
  
  童遙原本以為,兩人會永遠幸福地生活下去,但是漸漸地,事情發生了一些變化。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寒食色的笑容變少了,變淡了,變得牽強了。
  
  很多時候,童遙都會看見她獨自坐在角落中,呆呆地看著前方,眸子上,有一層薄薄的水霧,像是隨時都會化作淚水墜落下來。
  
  那個時侯的她,脆弱得彷彿輕輕吹口氣就會碎成無數片。
  
  童遙知道,她和溫撫寞之間就出現了問題。
  
  有一天,童遙實在是忍不住,便跑去關心道:「你最近怎麼不開心啊?」
  
  寒食色立即換上了一副面具,故意長歎口氣,道:「我便秘啊。」
  
  她不願意告訴他。
  
  童遙也不勉強,也學著她的玩笑樣,仔細打量了下她的臉,道:「嗯,看得出來,果然是一臉的大便相。」
  
  寒食色氣得連連捶打他,童遙任由她這麼打著,發洩一下,也好。
  
  接下來,寒食色的情緒,也沒有好轉,就連溫撫寞,也整日微微蹙眉。
  
  兩人之間,一定是有事情發生。
  
  童遙想問,但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
  
  是啊,他是誰呢?
  
  忽然有一天,寒食色就這麼失蹤了。
  
  而溫撫寞,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每次童遙打他手機,都是簡單地說了兩句就掛上,像是很忙碌的樣子。
  
  終於,在半個月之後,寒食色再次出現。
  
  聽柴柴說,寒食色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到和溫撫寞同居的那個房間裡,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拿了回來。
  
  兩人,似乎是分手了。
  
  童遙立即去尋找溫撫寞,想要問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溫撫寞什麼也沒說,只是那雙眸子,是沉沉的寂寞。
  
  從溫媽媽口中,童遙知道,溫撫寞選擇離開,他要去美國。
  
  童遙的心中,有兩個聲音在鬥爭著。
  
  一個是讓他趁虛而入,將寒食色給奪過來。
  
  一個事讓他盡好朋友的本分,幫助他們兩人復合。
  
  最後的最後,童遙選擇聽從最後一個聲音。
  
  不是不愛寒食色,只是,他不想讓她痛苦。
  
  如果溫撫寞能夠讓她快樂,就讓他們永遠快樂下去好了。
  
  所以,童遙衝到了寒食色的家中,將她從床上拖了出來,推上車,將她給拉到溫撫寞面前。
  
  隨後,童遙就站在冷飲店外,拿出煙,抽了起來。
  
  之所以會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為童遙知道,這裡有很多關於兩人的回憶,或許那些美好的回憶,能夠幫助他們復合。
  
  想到這裡,童遙不禁苦笑,天字第一號傻瓜,就是說的他吧。
  
  他一向認為自己跟善良什麼的根本挨不上邊,但是這一次,他卻做了點聖人的事情,想想都有點噁心。
  
  只是……他是真的想要寒食色快樂。
  
  他不想再看見她那欲墜未墜的隱忍淚水。
  
  馬路上,不時有車經過,捲起了他吐出的眼圈,勾畫出飄渺的姿態。
  
  童遙就這麼看著兩人交談,她看見寒食色的臉上,有著笑容。
  
  童遙清楚,寒食色笑,是因為她在掩藏淚,所以她要笑。
  
  不是因為她願意復合,而是……她要離開。
  
  果然,沒有多久,寒食色便走了出來,她嘴角的笑容,看上去搖搖欲墜。
  
  「他媽的,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童遙第一次當著寒食色的面罵出了髒話。
  
  因為他的心裡很煩躁,看見她這個樣子,童遙的心,會緊成一團。
  
  寒食色最重還是和溫撫寞分手了,無法挽回,決絕得可以。
  
  童遙知道,在背著人的時候,寒食色會躲在屋子裡,哭得天昏地暗。
  
  在溫撫寞臨走前的一晚,童遙終於從柴柴那裡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替身。
  
  安馨的替身。
  
  童遙將溫撫寞約在了籃球場上見面,溫撫寞的眼睛,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神采。
  
  但是童遙知道,此刻,有個女人,感受到的痛,比溫撫寞強烈一倍。
  
  「是真的嗎?」童遙開門見山地質問道:「你真的是把她當成安馨的替身才和她交往的?」
  
  溫撫寞垂著眸子,看著光可鑒人的地板,沉默著。
  
  童遙猛衝上去,一把提起他的衣領,沉聲問道:「回答我,究竟是不是!!!」
  
  溫撫寞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睛,童遙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但是他最終還是點了頭。
  
  是的,他承認了。
  
  童遙瞬間感覺到一股怒火衝上自己的腦子,燒得他想要毀了溫撫寞。
  
  他舉起拳頭,向著溫撫寞揮去。
  
  重重的一拳,聚集了童遙全部的怒火,全部的後悔,全部的痛恨。
  
  他以為溫撫寞是真心愛寒食色的,所以他沒有去爭,沒有去奪,他拚命想要讓他們倆和好。
  
  可不是的,溫撫寞只不過是將寒食色當成替身。
  
  他居然將自己最喜歡的女人當成安馨的替身!!!
  
  他居然這麼傷害了她。
  
  溫撫寞,他根本就無法給與寒食色幸福。
  
  童遙的那一拳,直接將溫撫寞打倒在地,他那冰白的嘴角,浸出了殷紅。
  
  「溫撫寞,從今之後,你不再是我的朋友。」童遙一字一句地對著地上的溫撫寞道:「從今之後,寒食色由我來保護。」
  
  說完,他大跨步走了出去,沒有再回過頭。
  
  在那一瞬,童遙決定,這輩子,他會守在寒食色身邊,一直守護著她。
  
  可是,有一點他沒有料到:溫撫寞走了,而寒食色的心,也走了。
  
  在痛苦了半年之後,寒食色似乎終於振作了起來,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她再也沒有提起過溫撫寞,像是她生命中,從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人。
  
  可是這樣的態度,恰恰說明了,她在記著溫撫寞,無時無刻不在記著他。
  
  童遙默默地等待著,他想,總有一天,她會真正恢復過來的。
  
  為了逗寒食色開心,童遙時常費盡心思為她找尋一些小東西,時常陪她吃飯,時常陪她出去玩。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童遙發現,自己陷得越來越深了。
  
  籐蔓,牢牢地糾纏住他的心,越縛越緊,他的身體都快要脹裂開。
  
  很多時候,他都想要衝動地抱住寒食色,將她揉進懷中,告訴她,他愛她。
  
  寒食色21歲生日那天,因為柴柴有事不能到,童遙便陪她玩了一天。
  
  那天,寒食色的興致很高,甚至可以說,高得異常,走了一天,她也沒有勞累的跡象。
  
  到了晚上,寒食色硬拉著童遙進了一間酒吧中,並不顧童遙的勸阻,喝了許多的酒。
  
  她就酒量並不太好,沒多久,就徹底地醉了,不停地傻笑。
  
  「來,我送你回去。」童謠說著就要扶起她。
  
  但寒食色卻伸出手指,晃了晃,然後,她忽然問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你生日。」看她搖搖晃晃的,童遙不敢放手,只能扶住她的腰。
  
  「是啊,」寒食色重複著:「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溫撫寞在哪裡?」
  
  聞言,童遙心中一窒。
  
  寒食色抬眼看了看酒吧,再次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帶你來這裡嗎?」
  
  童遙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寒食色已經醉了,她根本就不是在和他說話,她不過是在自言自語。
  
  「因為,」寒食色的眼中,忽然湧起了淡淡的傷:「那天,溫撫寞就坐在這裡陪安馨,他就坐在這個位置上,抱著……安馨……沒錯,他就坐在這裡,一直陪著她……而我,卻在冷飲店外,等了他一晚上,可是他都沒有出現,一直沒有……」
  
  寒食色將下巴抵在吧檯上,這是她習慣性的姿勢。
  
  童遙很清楚,因為他一直在觀察著她,因為他一直在戀著她。
  
  童遙的手,撫上了寒食色的背脊,他輕聲道:「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有個人,比溫撫寞更愛你。」
  
  「是誰呢?」寒食色呵呵呵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打了個酒嗝:「你不會說是你吧?」
  
  童遙聽見自己的聲音道:「沒錯,就是我。」
  
  在思考之前,這句話就這麼說了出來,不受控制地,下意識地。
  
  是的,童遙想,他會比溫撫寞更愛她,會給她比溫撫寞更多的快樂。
  
  寒食色的眼神,此刻已經是迷離,她將雙手放在童遙的肩膀上,將嘴湊在他的耳畔。
  
  她的呼吸,帶著淡淡的香氣,在童遙的耳畔處迴旋。
  
  「可是……」寒食色說:「我要的,只是溫撫寞……除了他,我誰都不要了,誰都不會愛了。」
  
  說完之後,寒食色倒在了童遙的肩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之後,她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
  
  但是童遙記得,永遠都記得。
  
  「我要的,只是溫撫寞……除了他,我誰都不要了,誰都不會愛了。」
  
  他記得,當聽見這句話時,自己的整個人,都空了。
  
  這句話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中,一直深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寒食色就是這樣一個念舊的人,她的心,跟隨著溫撫寞走了,留在童遙身邊的,只是一個薄薄的殼。
  
  除了溫撫寞,她誰都不再要。
  
  那句話,像是魔咒一樣,時時刻刻都在童遙耳邊響起。
  
  他再也沒有在寒食色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心意,他知道,此刻的寒食色,是不會接受他的。
  
  究竟什麼時候,她才會徹底放下溫撫寞,敞開胸懷接受另外的人呢?
  
  童遙也沒有底。
  
  或許很快,或許,一輩子也不可能。
  
  一年一年,就這麼過去了,大家都長大了,上班,進入了社會。
  
  寒食色來到了男科醫院工作,童遙將醫院對面自己公司開發的一個單位送給了她。
  
  因為那樣,她會給他一把鑰匙。
  
  有時候,童遙會趁著寒食色去上班時,悄悄地來到她的屋子裡。
  
  房子,就是一個人的心。
  
  童遙想要看看寒食色的心。
  
  很多時候,寒食色的屋子角落都會擺放著空的啤酒瓶。
  
  她又喝了酒,因為她又記得了誰。
  
  童遙隔段時間,就會在她面前故意提起溫撫寞,可是每次,寒食色都是逃避。
  
  她忘不了溫撫寞,那個人,依舊是她心中的傷。
  
  或者說,她還是愛著溫撫寞,只是愛著溫撫寞。
  
  任何人,都沒有進入她心底的可能。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想起寒食色酒醉後靠著自己肩膀告訴她的那句話,童遙的心,就會空寂,可怕的空寂。
  
  這時,他無法一個人待著,他會去到酒吧中,尋找和他同樣寂寞的女人。
  
  兩段寂寞的冰冷,共同挨在一起,或許,可以暖和一點。
  
  漸漸的,柴柴和寒食色給了他一個外號:小種馬。
  
  不太光彩的外號。
  
  童遙沒有阻止這個外號的流傳,甚至,還刻意地時常在寒食色面前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其實這種行為,是很幼稚的,就像是他當初當著寒食色的面親吻校花一樣。
  
  他想要看見寒食色吃醋,或許,他想要告訴寒食色:我根本不愛你。
  
  可是,他愛她。
  
  寒食色是他的老婆,這是童遙心中對她的稱呼,是見不得光的。
  
  在高三的那個中午,他午睡醒來,發現寒食色的臉,正向著自己在午睡,臉容恬靜安詳,她似乎是做了什麼好夢,嘴角噙著柔柔的笑。
  
  很美。
  
  童遙的腦海中,忽然閃過兩個字:老婆。
  
  是的,寒食色,是他的老婆。
  
  但是,這個年頭,只能埋在心中。
  
  所以,他的筆,在自己的物理書上勾畫著,像是做賊一般,偷偷摸摸地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誰知,寒食色就在這時醒了,並起了疑心,居然要搶過他的書,來查看。
  
  那是童遙生平第一次這麼驚慌,因為他清楚,如果自己的心思被寒食色知道,那麼,他們的關係也就完了。
  
  所以,他寧願將書扔下了窗戶。
  
  他讓那本書,永遠見不得光,就像那段永遠也見不得光的感情。
  
  書,是扔了,但是那兩個字,卻是一直鐫刻在他的腦子裡。
  
  老婆。
  
  而現在,童遙的老婆,已經走了,她的心,隨著溫撫寞而去了。
  
  童遙只能等待。
  
  在此過程中,寒食色遇見了盛悠然,那個人,外貌和溫撫寞有幾分的相似。
  
  童遙原本以為,他們是不可能長久的,但是到了最後,他們居然訂婚了。
  
  可是,童遙清楚,他們之間,有著裂縫:依舊是溫撫寞。
  
  童遙承認自己是很卑鄙的,他舉辦了同學會,並放出了假消息,說是溫撫寞要來。
    
  然後,他去了外地,靜靜等待。
  
  就像他所預料的那樣,溫撫寞,這顆定時炸彈炸了。
  
  寒食色和盛悠然的關係,就這麼破碎了。
  
  童遙唯一沒有預料到的是,寒食色也受了很重的傷。
  
  他竭盡全力,想要逗她開心。
  
  可是,他依舊沒有向寒食色表達自己的心思。
  
  因為那句話。
  
  我要的,只是溫撫寞……除了他,我誰都不要了,誰都不會愛了。
  
  因為這句話。
  
  他不敢說。
  
  之後,寒食色又遇見了雲易風,並被他綁架了。
  
  童遙得知後,立即親自趕到父親的好友泰叔處,請他出面,救出寒食色。
  
  泰叔看著她,笑得高深莫測:「那女的,是你的相好?」
  
  「泰叔,」童遙正正經經地糾正他:「現在的年代,很少人用相好這個古老的詞語了。」
  
  「別岔開話題。」泰叔功力深厚,道:「我可從沒見過你這小子這麼火急火燎,像是燒了猴屁股似的。」
  
  童遙默認了。
  
  寒食色不是他的相好,只是他的老婆。
  
  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件事。
  
  那件事後沒多久,寒食色不知怎麼,忽然就知道了當初自己舉辦同學會的事情。
  
  她氣急敗壞地跑來興師問罪。
  
  「為什麼你不說哈?」
  
  「你覺得自己是神嗎?我知道,你童遙了不起,你聰明,你什麼都有,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寒食色這麼質問他,語氣是種冷冷的嘲諷。
  
  「我有很多東西,都得不到。」
  
  童遙在心中緩緩開口:「我最想要的你,卻怎麼也得不到。」
  
  「童遙,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寒食色這麼質問他。
  
  是的,童遙落寞地想。
  
  他不是她的誰,從來都不是。
  
  然後,寒食色就這麼走了。
  
  她應該是不會原諒他了。
  
  當天晚上,童遙來到了濱江公路上,他要飆車,他要瘋狂的飆車,他要發洩。
  
  陳毅問道:「童哥,大嫂不是不讓你飆車嗎?怎麼,趁著大嫂沒回來,想偷偷造反?」
  
  童遙笑得很淡。
  
  不會回來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童遙什麼也沒說,他踩下油門,車呼嘯著向前駛去。
  
  他的心思,是不在這的,所以,才沒開多久,就撞上了公路旁的圍欄,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失去了知覺。
  
  意識忽然之間變得很模糊,他隱約感覺到很多人圍在自己身邊,還有許多白色的光。
  
  童遙忽然之間覺得身子變得很輕,很輕。
  
  他似乎脫離了那具軀體,然後,他來的了一條小道上。
  
  黑黝黝的小道,接著往下走,不知是天堂還是地獄。
  
  但即使是天堂,他也不願意去。
  
  並不是留戀人間,只是還有一件事,他沒有做。
  
  他還沒有告訴過寒食色,他愛她很久了。
  
  憑著這樣的信念,童遙撐了過來,他暫時,還不想死。
  
  當醒來時,他看見的,便是寒食色。
  
  當人死過一次後,便什麼也不怕了,在鬼門關轉了一圈之後,童遙在此看見寒食色時,只想告訴她一句話。
  
  「寒食色,我愛你很久了。」
  
  寒食色逃了,慌不擇路地逃了。
  
  但是童遙,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童遙。
  
  他決定要堅持到底,既然已經說出來了,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所以,他使出渾身解數,開始勾引寒食色。
  
  令他驚喜的是,寒食色雖然是逃避,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厭惡,她的臉上,更多的是一種迷茫。
  
  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一直以來的好友會忽然變成追她的男人。
  
  童遙不急,他有很多的時間來等待。
  
  眼看著,寒食色似乎有了一絲動搖,溫撫寞回來了。
  
  童遙知道,這一關,是必不可少的。
  
  寒食色必須要經過這一關,她才能知道,自己是否已經放下了溫撫寞,是否能夠接受自己。
  
  那天,寒食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知道當初和溫撫寞之間有很多誤會,她知道,溫撫寞這些年還是在想著她,她在猶豫了。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神態,童遙的眼裡,是煙雨般的淡愁。
  
  原來,她還是沒有放下,童遙這麼想。
  
  他離開了寒食色家,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
  
  他展開一張信紙,想要給寒食色寫封信。
  
  邊寫,他邊喝著酒,可是知道酒瓶空了,他也沒能寫出幾個字。
  
  是啊,寫什麼呢?
  
  食色,我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不,這不是他,他永遠不會離開她的身邊。
  
  信沒寫外,童遙便因為胃出血被送入了醫院。
  
  可是即使是在昏迷中,童遙也有個很堅定的信念,他不會離開。
  
  等了這麼久,他不會放棄,他要像牛皮糖一樣粘著寒食色,知道她確確實實地告訴自己:她要和溫撫寞在一起,和溫撫寞在一起她會很快樂。
  
  除非這樣,他才會離開。
  
  所以,他躲在了喬幫主的家中,暗暗觀察著事情的進展。
  
  令他意外的是,溫撫寞離開了,回到了美國。
  
  而寒食色,則恢復了平靜的生活,並開始相親。
  
  而那個相親對像……咕,童遙想,他應該不需要太過擔心的。
  
  每天清晨,童遙都會站在窗簾後,看著寒食色在小區中行走。
  
  即使只是這樣小小的舉動,童遙也會覺得幸福。
  
  終於,寒食色發現了他,並跑來興師問罪。
  
  「你居然騙我,你居然還敢騙我,說什麼區國外旅遊,說什麼沒有歸期,害得我……」
  
  害得她怎樣?
  
  童遙的心,瞬間活動起來,他不是傻子,他看的出來,寒食色看自己的眼神,已經不一樣的。
  
  「害得你怎樣?」
  
  童遙柔吏逼問,寒食色被他逼到了角落中。
  
  雖然最後沒有答案,但是童遙看得出,寒食色對自己的感情,已經不再是朋友而已。
  
  童遙繼續努力著。
  
  他化身為籐蔓植物,開始了自己的攀爬過程,他伸出自己的枝條,一點點地,纏住了寒食色的心。
  
  又一年的同學會,在結束之際,他到處都找不到寒食色,手機也打不通。
  
  他幾乎找遍了整所校園,終於,寒食色打來了電話,說自己馬上就出去。
  
  童遙依照約定,在後校門出等待。
  
  沒多久,寒食色來了,她背著手,慢慢向他走來。
  
  「等很久了嗎?」她問。
  
  其實,童遙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但是他回答的卻是:「還好。」
  
  「我是說,你,等很久了嗎?」寒食色微笑,笑容純粹璀璨。
  
  那個笑容,代表了一切。
  
  寒食色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地吻了他。
  
  在金色的陽光中,童遙的心,慢慢地,慢慢地,癒合了,那一塊空落的地方,被暖暖的物體癒合著,漸漸地,完整了。
  
  她的心,終於完整了。
  
  他的老婆,終於回來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8:57 PM

143.婚後生活(上)
  
  寒食色成為了童遙的太太,她又有了新的身份:童太太。
  
  她結婚了,稀里糊塗地就和童遙結婚了。
  
  後來每當柴柴問她關於這件事時,寒食色也是一頭霧水。
  
  確實很奇怪,那天,她不過是因為肚子脹,才會想到去外面散散步,可是誰知道,一散回來,就成了童遙的太太了呢?
  
  結婚之後,寒食色搬去和童遙住在了一起。
  
  畢竟,他的屋子確實要大很多。
  
  他們的婚姻生活,就這麼開始了。
  
  (一)食。
  
  寒食色的名字,就很好地詮釋了人生的兩大樂事:吃還有太陽。
  
  吃,是夫妻之間的一件重要事情。
  
  有多少夫妻,就因為吃的問題沒有解決而鬧起了離婚。
  
  寒食色和童遙的做菜手藝都不是很好,但是兩人的思想比較統一,那就是去外面吃。
  
  為此,兩人時常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去下館子。
  
  比如說,這天是他們相識的第十一年零三個月零七天,值得慶祝。
  
  再比如說,這天超市促銷,寒食色免費得了一包洗衣粉,值得慶祝。
  
  更比如說,這天是寒食色的大姨媽走的頭一天,晚上他們可以盡情h,值得慶祝。
  
  總之,慶祝的理由是千奇百怪,不過是為了有正當理由在外面吃東西。
  
  到後來,外面的東西吃膩了,兩人便不遠千里,每天不辭辛苦地跑去喬幫主家蹭飯吃。
  
  每次看見他們,喬幫主的臉,就會變得像大便一樣臭。
  
  因為每次寒食色夫妻都會不請自入,好幾都都打斷了喬幫主和柴柴的好事。
  
  終於有一天,寒食色和童遙推門而入時,再一次看見了喬幫主的裸體。
  
  「老公,我忽然發覺,你的好像比喬幫主的大了那麼一點點。」寒食色說。
  
  「雖然我很高興,但是我必須誠實一點--老婆,我覺得自己的沒什麼變化啊。」童遙道。
  
  「那麼,就是喬幫主的變小了?」寒食色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童遙婦唱夫隨。
  
  「沒錯,估計是這樣的,我猜,是因為柴柴最近剛生完,喬幫主忍耐了幾個月的獸慾得到了充分的發洩。在不停地做做做做做做做做之下,喬幫主的鐵杵就磨成針了。」寒食色從中總結了經驗教訓:「老公,以後咱們一定要適度啊,我可不想你的下面像喬幫主一樣變成繡花針。」
  
  「老婆,放心好了,我的質量比較好,沒這麼容易磨損的。」童遙道。
  
  喬幫主:「……」
  
  從此之後,喬幫主換了門鎖,再也不准許寒食色夫妻來家中吃飯。
  
  於是,寒食色夫妻只能每天又開始絞盡腦汁想著出去吃飯的理由。
  
  (二)色。
  
  寒食色的名字,就很好地詮釋了人生的兩大樂事:吃還有太陽。
  
  太陽,是夫妻之間的一件重要事情。
  
  寒食色,女色魔,曾親手摧殘了無數男同志的小弟弟,以及小菊花,受害人數眾多,難以統計。
  
  童遙,男種馬,曾因暗戀不遂而流連花叢,修得一身功力。
  
  兩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因此色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搖地動。
  
  最先,兩人是純情的,採用了最普通的姿勢。
  
  之後,兩人開始嘗試各種各樣的姿勢。
  
  再然後,兩人開始嘗試最高難度的姿勢。
  
  最後的最後,兩人開始角色扮演,道具,玩得不亦樂乎。
  
  雖說兩人之間的那個事總體上比較和諧,但也有一些不那麼和諧的地方。
  
  比如說,因為生理構造的原因,小童遙每天早上都會升國旗。
  
  可是寒食色是個最愛睡懶覺的,每次正睡得舒服,便會突然感覺自己被拱了。
  
  你說拱就悄悄地拱吧,可童遙卻想要兩人互動,生生地將寒食色給吵醒。
  
  這樣兩三次之後,寒食色開始不耐煩了。
  
  每當童遙從後開始拱她時,寒食色的身子就往前竄一點。
  
  童遙沒拱成功,也不放棄,身子也跟著上前,繼續拱。
  
  就這麼,兩人開始在床上像蚯蚓一樣滴移動。
  
  因為不想墜落道地上,每次寒食色身子靠近床邊時,就會轉動方向,順時針在床上旋轉。
  
  不用說,童遙自然是跟隨。
  
  因此,兩人就像是時針和分針,在床上開始走著。
  
  往往在轉了三四圈後,童遙會忍不住,直接抓住寒食色的腿,將她往自己懷中一拖。
  
  接著,為所欲為。
  
  完畢之後,童遙神清氣爽,而寒食色,則成為睡著的白菜乾。
  
  奇怪的是,每天早上這樣的清晨運動之後,寒食色都會笑得一臉春意。
  
  童遙自認為是自己早上的技術更勝一籌,但他想要從寒食色嘴中聽見這番話,便故意問道:「老婆,為什麼你要笑得這麼開心,難道說,剛才有什麼很爽的事情發生?」
  
  寒食色笑得更加春意蕩漾:「每天早上,在迷迷糊糊之中,我都會夢見自己被超帥的男明星追趕,接著我就隨便欲拒還迎一下,再接著我和他就做成好使了,昨天是吳彥祖,今天是胡軍,真是回味無窮啊。」
  
  童遙:「……」
  
  從此之後,童遙再也不會在寒食色迷迷糊糊之下做了。
  
  因為,他不想將自己的成績算在那些男明星身上。
  
  (三)睡覺。
  
  床對寒食色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她每天起碼有八個小時的時間要在上面度過。
  
  在她人生的頭二十年中,寒食色大多是自己睡覺的。
  
  可是,結婚之後,她開始要習慣和人蓋同一床被子了。
  
  當然,這也是很有好處的。
  
  比如說,冬天的時候,寒食色就可以抱著童遙,把他當成是全自動智能暖壺。
  
  比如說,當她踢被子時,童遙會輕輕將被單重新給她蓋好。
  
  比如說,當看了恐怖片之後,寒食色可以躺在童遙的懷中,安心地睡覺。
  
  因為,剛才看的是女鬼片,應該是先吸陽氣,若真的來了,寒食色也有時間逃跑。
  
  雖然有這麼多的好處,但同時,兩人睡一起,也有些不好的地方。
  
  寒食色喜歡在被單中放屁,放完之後,在摀住鼻子,將被單一掀,自己跑到角落中,等氣味散完了再回去。
  
  但自從結婚之後,寒食色便只能靜悄悄的玫瑰靜悄悄地開,靜悄悄的小屁靜悄悄地放。
  
  童遙往往正在看書,鼻翼會忽然動一下。
  
  然後,他會放下書,看向一旁裝作若無其事的寒食色:「你又放了?」
  
  寒食色瞇起眼睛,嘿嘿嘿嘿嘿地傻笑。
  
  「上次是怎麼答應我的?」童遙揚眉。
  
  「要放……」寒食色對對手指,道:「就去洗手間放。」
  
  「那你現在時怎麼做的?」童遙繼續問。
  
  寒食色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定,將被單一掀。
  
  濃烈的氣息,就這麼向著童遙襲來,熏得他頭昏眼花。
  
  「下次再敢囉嗦,我就熏死你!!!」寒食色放出狠話。
  
  又一個晚上,童遙又一次在看書,他又一次聞到了那種臭臭的味道。
  
  童遙嘴角微微一勾,接著,他一把掀起被單,以迅雷不敵qq旋風之勢,蒙住了寒食色的頭。
  
  自作孽的寒食色,就這麼被牢牢地困在了被單中,聞著自己的臭屁,差一點就命喪黃泉。
  
  從那之後,寒食色再也沒敢在被窩中放過屁。
  
  (四)學車。
  
  童遙答應,只要寒食色學會了開車,他就會買一輛車送給她。
  
  為了這個目標,寒食色開始認真學習開車。
  
  每天,她不僅認真學習理論知識,還認真學習實踐知識。
  
  寒食色敢說,就算是高考時,她都沒有這麼認真過。
  
  特別是在駕駛考試前幾天,就是吃飯時,寒食色也在背著教練教的要訣。
  
  已經臨近走火入魔的時刻了。
  
  這邊睡到半夜,童遙忽然醒了。
  
  因為他感覺到寒食色的手,在他的小腹上移動,看情形,是要繼續向下。
  
  難道說,老婆想要幫他用手解決一次?
  
  童遙放鬆身體,任由寒食色撫摸著。
  
  寒食色的手,慢慢地,慢慢地,來到了小童遙處,然後,緩緩地,緩緩地握住。
  
  小童遙,昂首挺胸了。
  
  童遙深吸口氣,準備享受這銷魂的午夜。
  
  然而就在這時,寒食色握住小童遙,殘忍地往後一拉。
  
  童遙倒吸一口冷氣,冷汗直冒。
  
  正準備詢問寒食色為何要毒害親夫,卻聽見她夢囈般地說道:「換擋,換擋,快換擋!!!」
  
  原來,是把小童遙當成是排擋桿了。
  
  童遙默默垂淚。
  
  (五)柴柴的小孩。
  
  柴柴平安地生下了一個小女孩。
  
  因為剛生下來,泡了太久的羊水,所以小孩子都是差不多的模樣,皺皺的,像是只小猴子。
  
  喬幫主第一次做父親,高興得很。
  
  於是,他便將過去的恩恩怨怨全部都放開了,特別准許寒食色和童遙這對和自己不對盤的夫妻來看自己的小孩。
  
  寒食色夫妻很大方,買了半屋子的嬰兒用品送來。
  
  看見人家對自己的女兒這麼好,喬幫主有些赧顏,他忽然覺得,自己過去對這對夫妻似乎是太過分了點。
  
  正當喬幫主準備給他們削水果時,寒食色和童遙來到了嬰兒床邊,觀看。
  
  「哇,喬幫主,這孩子和你好像啊,實在是太好了!!!」寒食色道。
  
  聽見別人說孩子像自己,做父親的心裡自然開心,喬幫主笑得喜滋滋的。
  
  「我敢保證,這孩子以後長大後,絕對會非常有出息!!!」寒食色斬釘截鐵地說。
  
  聽見這話,喬幫主笑得嘴都何不攏了。
  
  這個寒食色,看不出還有點人性啊。
  
  「個頭不小,我看啊,這孩子長大了,個頭絕對比他爸爸還壯!!!」寒食色道。
  
  喬幫主皺眉,這,女孩子長得這麼壯,也不太好吧。
  
  「來來來,掀開衣服給幹嘛嗎看看……哎呀,喬幫主,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你家兒子的小雞雞不見了!!!」寒食色花容失色。
  
  「老婆,人家生的是女兒。」一旁的童遙輕飄飄地說道。
  
  「什麼,女兒?!女兒長得像喬幫主,天啊,這真是一場悲劇啊!!!這孩子,長大了怎麼嫁得出去喲!!!」寒食色哀嚎。
  
  喬幫主:「……」
  
  (六)懷孕。
  
  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見鬼的。
  
  同理可證,那愛做多了,精子弟弟和卵子每每也是會撞在一起的。
  
  寒食色和童遙達成了個共識,等結婚五年之後再要小孩。
  
  因為那時,愛也做得差不多了,是時候歇歇了。
  
  所以,在五年之內,他們要做的,就是避孕。
  
  因為有柴柴這樣的前車之鑒,他們決定捨棄安全期這個不太安全的方法,老老實實地戴套套。
  
  一直相安無事。
  
  有段時間,喬幫主和柴柴工作比較忙,寒食色就負責幫他們帶小孩。
  
  喬幫主的小孩,小名叫林林,兩歲半,是個胖乎乎柔軟軟的小丫頭。
  
  這天,寒食色正在廚房給她切水果,去忽然發現這孩子鬼鬼祟祟地進了他們的臥室。
  
  寒食色察覺到不對,忙跟著去查看,卻發現,這孩子居然翻出了他們放在床邊抽屜的保險套,並且,還拿著一根針在戳洞洞。
  
  天啊,這才驕傲真正地要搞出人名滴!!!
  
  寒食色臉色蒼白,忙抓住林林,問道:「告訴幹嗎,這是你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你第一次幹這個就被我抓住了,對不對!!!」
  
  可是,林林卻笑嘻嘻地搖頭,然後伸出三根胖乎乎的手指,口齒不清地說道:「四……四。」
  
  寒食色當場就要暈倒。
  
  這是林林第四次幹這種事情,那麼,前些日子的套套,都是有洞洞的!!!
  
  也就是說,保不定她肚子裡已經有孩子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當天晚上,童遙回家,照舊是脫了外套,道:「老婆,來吧,我任你蹂躪!」
  
  誰知卻看見寒食色坐在馬桶上,嚎啕大哭。
  
  「怎麼了?」童遙忙問。
  
  寒食色哭著將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我買了驗孕棒,但是不敢驗。」寒食色抽泣道。
  
  「沒事,有老公在。」童遙安慰道:「小孩子也是很可愛的,不要怕,我一定會和你一起照顧小孩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寒食色繼續哭。
  
  「放心,我絕對不會趁著你懷孕出去鬼混的。」童遙繼續安慰。
  
  「我也不是擔心這個。」寒食色還在哭。
  
  「我不會嫌棄你胖的。」童遙還在安慰。
  
  「不是不是不是這個!!!」寒食色的眼淚一直不止息。
  
  「那,你是在哭什麼?」童遙問。
  
  「我是在哭,」寒食色繼續抽泣:「如果有了的話,今晚我們就不能做了……哇哇哇哇哇,禁慾的日子好慘啊!!!」
  
  童遙:「……」



144.婚後生活(中)
  
  (一)懷孕時寒食色的痛苦。
  
  因為林林的惡作劇,寒食色懷孕了。
  
  依照兩人床上運動的激烈程度來看,如果繼續這種運動,將對胎兒產生不好影響。
  
  所以,兩人做出了一個痛苦的決定:禁慾。
  
  「那我們躺在床上要做什麼?」寒食色懨懨地問道。
  
  「聊天,睡覺。」童遙回答。
  
  寒食色長歎口氣:「連愛都不能做,婚姻生活,還真是無聊。」
  
  「忍耐幾天,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童遙安慰道。
  
  「那,你該不會趁著我大肚子,自己跑去外面偷吃吧?!」寒食色瞇縫起眼睛。
  
  「放心,我會餓著肚子等待著你這份大餐的。」童遙許下諾言。
  
  在禁慾的過程中,所有的不良影片,所有的不良道具,通通都被束之高閣。
  
  為了不讓自己骯髒的思想氾濫,寒食色買來了許多的童話書籍,每天捧著想要昇華自己的思想。
  
  但是--
  
  在看海的女兒故事時,寒食色會眼睛冒精光地想,要是王子和小美人魚在一起了,那豈不是人獸???
  
  在看灰姑娘的故事時,寒食色會鼻子鼓脹地想,那王子一定是戀腳癖,他和灰姑娘的新婚之夜,估計是先從腳開始的。
  
  再看青蛙王子的故事時,寒食色會無比邪惡地笑,其實,公主何必如此介懷,青蛙的舌頭,也是很好用的啊。
  
  在看白雪公主時,寒食色會口水滴答地想,要是自己是哪個比較腦殘的白雪公主,而其中一個小矮人是湯姆克魯斯,第二個小矮人是強尼戴普,地桑格小矮人是奧蘭多布魯姆,第四個小矮人是溫特沃斯米勒,第五個小矮人是喬治克魯尼,第六個小矮人是基努裡維斯,第七個小矮人是裘德諾……那他們,可以再深林中玩得很快樂。
  
  就這麼,無比純潔的童話被寒食色有顏色的思想給生生玷污了。
  
  寒食色就這麼艱辛地忍耐著,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必須要泯滅……不,是犧牲天性。
  
  (二)懷孕時童遙的痛苦。
  
  寒食色認為,夫妻之間,有福就要共享,有難就要同當。
  
  也就是說,寒食色因為身體原因不能爽,那麼,童遙也同樣不可以爽。
  
  寒食色倒不太擔心童遙會出去鬼混--除非童遙願意第二天清早起來發現小童遙在泡菜缸子裡醃著。
  
  另寒食色感到不忿的是,童遙有個天生的小老婆--他的右手。
  
  即使沒有女人,童遙也可以自己更生,豐衣足食。
  
  因此,寒食色開始了查勤工作。
  
  每天夜裡,當童遙悄悄地潛伏浴室,準備釋放男人的能量時,寒食色就會被破門而入,大喊道:「不准私自自動打手槍,不然,就把你的作案工具給沒收了!!!」
  
  這麼兩三次之後,童遙提意見了:「老婆啊,適當的釋放有好處的,我若果憋壞了,今後就不能好好伺候你了。」
  
  「老公,沒關係,我相信你小弟弟的質量,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壞的。其實,我也是為了咱們的幸福著想啊,你想想,如果你餓著肚子來吃我這顆大白菜,那一定是無比香甜。所以,就只好麻煩你忍耐了。」寒食色也學著童遙的語氣安慰道:「忍耐幾天,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就這麼,童遙也開始忍耐生活。
  
  據稱,寒食色懷孕的那段時間,童遙的眼睛,每天都是紅色。
  
  (三)那萬惡的荷爾蒙。
  
  因為荷爾蒙的變化,孕婦的情緒會不穩,這點,在寒食色的身上便顯得特別突出,她會動不動就哭,嚇傻週遭的人。
  
  有一天,柴柴來看她,誰知剛坐下,寒食色就「哇」地一聲哭出來。
  
  原因是:「為什麼你的肚子這麼平,我的小腹卻像水桶?」
  
  柴柴(內心戲):「拜托,大姊,你懷孕了。」
  
  又有一天,寒食色去柴柴家玩,看見喬幫主,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原因是:「為什麼你要生女兒,為什麼你女兒要長得像你啊?!」
  
  喬幫主(內心戲):「關你屁事。」
  
  而最深受其害的,則是寒食色枕邊人,童遙。
  
  有一天,童遙比平時晚回了家,寒食色「哇」地一聲了出來:「你一定要和別的女人滾混去!!!」
  
  童遙忙解釋:「不是的,我是和客戶談生意,都是一群男的。」
  
  這不說還好,一說,寒食色哭得更大聲:「原來,你在我懷孕時,居然變成萬能插頭了。」
  
  童遙:「……」
  
  (四)孩子出世了。
  
  在熬了幾個月之後,兩人終於盼到了曙光的到來,寒食色臨盆了。
  
  在生產過程中,童遙一直在旁邊握著寒食色的手,為她加油鼓勁。
  
  在產房折騰了兩個小時後,寒食色在清晨生出了一個兒子。
  
  護士將孩子清理一遍之後,就抱來,給兩人看,並想像著一副無比溫馨的畫面。
  
  但是,寒食色和童遙並沒有第一眼看孩子,而是看著對方,深情款款並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話。
  
  「終於,可以愛愛了。」
  
  「匡當。」全體護士醫生倒地不起。
  
  生產完畢之後,寒食色坐月子,減肥,補身體,終於熬到了三個月後。
  
  當醫生明白地告訴她可以過夫妻生活是,寒食色激動得涕淚縱橫。
  
  那天晚上,寒食色穿了自己最性感的睡衣,躺在床上,露出大腿,半裸酥胸,準備和童遙大戰三百回合。
  
  而童遙,也餓了大半年,飢腸轆轆,看見這架勢,哪裡忍得住。
  
  寒食色是加了汽油的乾柴,而童遙則是熊熊烈火,兩人像猛獸一樣在床上翻滾。
  
  然而,就在要進入正題時,旁邊嬰兒床上的兒子哭了。
  
  哭聲震天,像是有人掐了他的屁股似的。
  
  寒食色和童遙忙去查看,但沒發現什麼意外,於是,他們將孩子哄睡著後,又悄悄地去到床上,繼續開始運動。
  
  誰知,剛要進入正題,孩子又哭了。
  
  這次哭得像有人要奪去他的童真似地。
  
  寒食色和童遙忙去查看,但沒發現什麼意外,於是,他們將孩子哄睡著後,又悄悄地去到床上,繼續開始運動。
  
  誰知,剛要進入正題,孩子又哭了。
  
  這次哭得像有人要奪去他的童貞似地。
  
  寒食色和童遙趕緊分開,說也奇怪,兩人剛一這麼做,孩子就不哭了。
  
  等了五分鐘,童遙靜靜慢慢地將身子壓在寒食色身上,可是剛一這麼做,孩子又哭了。
  
  就這麼,不管孩子上一秒睡得多安靜,只要兩人準備開始運動,他就會哇哇大哭。
  
  於是,寒食色和童遙只能哭泣著,純潔地睡過了一晚。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9:12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4-28 12:05 AM 編輯

145.婚後生活(下)
  
  (一)取名問題。
  
  生了孩子,就要取名字。
  
  這取名,可是個大學問,馬虎不得,於是乎,寒食色和童遙動員所有認識的人幫自己兒子取名。
  
  第一個問的是幫主。
  
  喬幫主冷冷說道:「叫童陽熙吧。」
  
  寒食色喃喃念著:「童陽熙,童陽熙,童陽熙……啊,喬幫主,你太不厚道了,怎麼能讓我兒子叫童養媳呢?」
  
  喬幫主繼續冷冷地道:「那你還說我女兒長得是場悲劇呢?」
  
  寒食色吶吶道:「但……我說的是實話。」
  
  說完,趕緊趁著喬幫主拔槍的當逃走了。
  
  第二個問的是柴柴。
  
  柴柴想了想,道:「乾脆,叫童童吧,叫著挺順口的。」
  
  寒食色搖頭:「太簡單了吧。」
  
  柴柴聳聳肩:「反正我女兒已經正式給她上了戶口,就叫林林,多簡單。何必把時間浪費在取名字上呢,還不如睡覺呢。」
  
  寒食色歎氣兼搖頭:「你女兒長大後一定會恨你的。」
  
  第三個和第四個問的是寒食色的父母。
  
  丁敏君道:「乾脆叫童子吧,童遙的兒子嘛,意義深遠啊。」
  
  寒食色打個寒噤:「那要是生個女兒,豈不是要叫童女?」
  
  寒竹有自己的看法:「別聽你媽胡說,有這麼取名字的嗎?這可是我們的外孫,名字一定要大氣,要震懾得住人,要讓別人一聽,就永遠記得住……所以我的意思是,乾脆就叫童真。」
  
  這次,是寒食色懷中的兒子打了個寒噤。
  
  那天之後,只要寒食色一說要去外公外婆家,兒子就會哇哇大哭,像是要把他帶去狼堆似的。
  
  最後,還是只能由寒食色和童遙來想。
  
  「童方不敗?」
  
  「童顏不老?」
  
  「童湯姆?」
  
  「還童瑪麗呢!」
  
  每聽父母提出一個名字,嬰兒床中的孩子就要抖上三抖。
  
  思考了一個月,兩人最終還是決定採用最簡單的方法--取父母的姓。
  
  所以,他們的兒子,就叫童寒。
  
  (二)母乳。
  
  為了兒子的健康,寒食色決定要母乳餵養。
  
  兒子的胃口不錯,每次都能喝下許多。
  
  而當寒食色餵食時,童遙會在旁邊觀看著一副聖潔畫面,臉上是溫馨的笑。
  
  但是這天,他再次這麼做時,寒食色打破了這份聖潔。
  
  因為她說:「要不要,親自感受下?」
  
  「好啊。」童遙痞痞一笑,接著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子,作勢親了一口,然後咂咂嘴,道:「味道還不錯。」
  
  語音落後,兩人相視而笑。
  
  但笑著笑著,卻忽然發現一道目光。
  
  轉頭,他們看見了兒子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睛正靜靜地盯著自己。
  
  「他……好像是在責怪我搶了他的食物。」童遙道。
  
  「怎麼可能?他腦袋還不如我的巴掌大,哪裡懂這麼多?」寒食色勸老公安心。
  
  但接下來,童寒就開始作出了一系列的怪異舉動。
  
  每當童遙帶兒子撒尿時,童寒的袖珍小雞雞就會非常準確地將尿灑在他身上。
  
  每當童遙逗弄兒子的臉頰時,童寒便會轉頭,咬住老爸的手指頭。
  
  每當童遙抱起兒子,哄他睡覺時,童寒就會非常合作地吐奶在老爸衣服上。
  
  每當寒食色將兒子抱在懷中,掀開衣服餵奶時,童寒邊含著老媽的胸部,一雙黑眼睛則警戒般地盯著旁邊的老爸。
  
  睹此情狀,寒食色終於歎氣:「好吧,我相信了,他果然是在報復你搶他的食物。」
  
  童遙:「……」
  
  從此之後,只要童寒在喝奶時,童遙便不敢靠近。
  
  (三)童寒其人。
  
  陳冰冰是愛兒幼兒園中班的老師,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來了一群新學生。
  
  陳冰冰一眼就發現了其中的那個最漂亮的小男生--童寒。
  
  吹彈可破的肌膚,黑葡萄般的眼睛,長而濃翹的睫毛,挺挺的小鼻樑,紅潤的小嘴唇,還有一頭略帶自然卷的頭髮,看上去才叫一個招人疼惜。
  
  正在偷偷打量著,陳冰冰忽然發現班上另一個大塊頭的小孩汪書函走到童寒身邊,猝然出手,將童寒給推到在地上。
  
  陳冰冰差點驚叫出聲,忙上去維護正義。
  
  汪書函一看老師來了,立馬撥動著兩隻小胖腿,一溜煙跑掉。
  
  陳冰冰忙扶起童寒,迭聲問道:「寒寒沒事吧,哪裡痛,快告訴老師?」
  
  童寒輕輕搖頭,咬著嘴唇,眼裡的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
  
  睹此情狀,陳冰冰的心都要碎了,她一把將忍耐的童寒給抱在懷中,道:「乖,沒事了哈,老師等會去批評汪書函。」
  
  「謝謝老師。」童寒聲音嫩嫩的,讓陳冰冰心都軟了。
  
  這天放學時分,寒食色來接兒子,聽見陳冰冰說起這事,眼中有種不可思議的神情。
  
  她的兒子會被欺負?
  
  他不欺負別人就算不錯了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剛想著這回事,寒食色便看見一個大塊頭的小孩堵在他們面前,指著自己的兒子道:「姓寒的,都四五歲的人了,還要給老師告狀,你丟死人了,有本事,你和我打一架!」
  
  寒食色非常鬱悶。
  
  這位沒文化的小朋友,她兒子明明姓童來著。
  
  童寒根本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拉著老媽往前走。
  
  汪書函氣得小臉通紅,在童寒經過自己時,忽然伸拳,想要揍他。
  
  但是童寒非常淡定地,在拳頭來之前一推,接著,汪書函就倒在地上,像顆小肉球一樣,咕嚕咕嚕地滾走了。
  
  然後,童寒繼續淡定地拉著目瞪口呆的老媽回了家。
  
  晚上,寒食色將這件事告訴了童遙。
  
  童遙走到正坐在沙發上觀看《喜洋洋和灰太狼》的兒子身邊,問道:「今天你讓那個同學把你推到了?」
  
  童寒點頭。
  
  「是為了讓老師可憐你?」童遙繼續問。
  
  童寒繼續點頭。
  
  「這樣,你就可以撲進老師懷中,測量你們老師的胸部?」
  
  知子莫若父,童寒還是點頭。
  
  然後,童寒轉過頭來,對著童遙道:「爸爸,老師的胸部是D罩杯呢。」
  
  童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比你媽媽足足大了兩個級別。」
  
  「乒乒」兩聲悶響,沙發上的父子倆被平底鍋給重重拍了後腦勺。
  
  「今天,你們自己去讓那個D罩杯的老師為你們做飯吧。」寒食色說完,施施然轉身,自己吃飯去了。
  
  童遙,童寒:「……」
  
  (四)青梅竹馬。
  
  童寒和琳琳是青梅竹馬。
  
  但是,這兩人的感情,似乎不是那麼好。
  
  原因是兩人的父母時常在背後灌輸著自己的思想。
  
  喬幫主常背著寒食色對林林道:「女兒啊,那個童寒,簡直就是集合了他父母的不正常,是個小不正常,你和他在一起待久了,肯定也會不正常,所以啊,聽爸爸的話,遠離他們那家不正常。」
  
  寒食色常背著喬幫主對童寒道:「兒子啊,林林雖然現在長得可愛,但是你不覺得她的臉,越來越像她爸爸了嗎?如果你現在對她產生了感情,那長大之後,你就要和一個長得像林叔叔的女孩子睡覺,那多恐怖啊。」
  
  因此,在父母的催眠之下,兩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有一次,兩家在聚會時,兩個小朋友必須待在一起玩。
  
  林林上上下下地將童寒給打量了一番,鄙夷道:「瘦猴子。」
  
  童寒輕輕掃了林林一眼,道:「女金剛。」
  
  「你是風火輪!」
  
  「你是灰太狼!」
  
  「你是鹹蛋超人!」
  
  吵著吵著,林林開始用老媽的殺手鑭,從花壇中掏出一塊磚頭開始要砸童寒。
  
  童寒也使出了老爸的殺手鑭,一次次地將林林推到。
  
  就這麼,兩人廝打著,最後打瘋了,開始扭在一起,在房間在的地板上翻滾。
  
  在此過程中,兩人的攻擊對方脆弱的地方。
  
  意思就是,上面兩點和下面一點。
  
  當最後大人發現時,兩人的衣服已經被對方給撕得精光。
  
  三點全露。
  
  雖然,一個五歲,一個八歲,也沒什麼看透。
  
  但是,這件事,作為緋聞,就這麼永遠地流傳了下去,並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五)制服誘惑。
  
  童遙曾經對寒食色說過:「你整天穿著白大褂,簡直就是制服誘惑。」
  
  寒食色原本以為童遙只是開開玩笑。
  
  但今年的生日禮物,童遙居然就想要制服誘惑。
  
  他的原話是:「我還沒有在你的診室做過呢。」
  
  寒食色一拍胸口,道:「今天中午,到我的診室來,我讓你如願以償。」
  
  童遙如約而至,果然看見寒食色就穿著白大褂,坐在桌子上等待著自己。
  
  雖然外面套的是白大褂,但寒食色裡面穿的,確實性感內衣,加黑色絲襪,還加黑色細跟高跟鞋。
  
  最近因為童寒很喜歡沒事來挨著兩人睡覺,所以他們床上運動的次數不得已減少,因此,童遙看見這已陣勢,立馬飛撲上前去,將寒食色給壓倒。
  
  兩人的激情,差點將診室給燃燒起來。
  
  「怎麼樣?……今年的……生……生日禮物……還,還滿意嗎?」寒食色邊熱吻,便問道。
  
  「當然,老婆……你的身材……越來越好了。」童遙迫不及待地對寒食色上下其手。
  
  寒食色聽著挺受用的,當即也就放開尺度,開始進一步展開誘惑。
  
  誰知,正當兩人要進入正題時,突然想起「乒乒乓乓」的敲門聲。
  
  「誰啊?」寒食色一驚。
  
  「我。」居然是老院長的聲音。
  
  「院長,有什麼是嗎?等會我到你辦公室談吧。」寒食色可不敢讓老院長知道童遙在,否則,他一定會以上班時間幽會等借口扣她獎金,不僅如此,指不定還要全院通報。
  
  寒食色現在後悔了,她千不該萬不該前幾天把老院長和阿姨的激情時刻偷錄下來,四處販賣。
  
  這不,老院長來抓她的小辮子報復來了。
  
  「寒食色,你究竟在做爪子(幹什麼)?診室可是救死扶傷的神聖之地,豈容你在裡面偷偷摸摸幹些不良勾當?快開門!!!」老院長將門敲得更大聲了。
  
  「我沒有!!!」寒食色急中生智,狡辯道:「我在給人看病!!!我就是在做救死扶傷的事情!!!」
  
  老院長豈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打發的:「那好,如果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你斗把門給我打開,讓我看哈子(一下)!!!」
  
  寒食色沒了奈何,只能將童遙給拉到屏風後的手術床上躺著,而自己則整理了下衣服,然後不情願地將門打開。
  
  老院長一進門趕緊奔到屏風後,指著童遙道:「寒食色同志,這明明斗是你老公啊!!!」
  
  寒食色理直氣壯地回道:「我老公也是人,他也會生病,也可以成為我的病人啊!!!」
  
  老院長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立馬又道:「那,他啷個(為什麼)沒有掛號?啷個(為什麼)沒有病例?寒食色同志,你假公濟私所?」
  
  寒食色將腰一叉,道:「你還不是一樣,掃清潔阿姨的三表叔的姐姐的兒子來我們醫院做手術,一大筆一揮,說是免費。那這還是我親老公呢,更該免費了!!!」
  
  老院長被噎住,差點背不過氣,過了許久,他忽然眼中一亮,道:「寒食色同志,你老公是來做爪子(幹什麼)的?」
  
  「割包皮的。」寒食色道。
  
  「那好,那好。」老院長笑得像只黃鼠狼:「我今天就坐在這裡,看你割,你要是不割……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就全院通報!!!!
  
  聞言,寒食色每個毛孔,都在冒著冷汗。
  
  全院通報,全院通報,全院通報。
  
  她那本來就不太好的名聲,絕對禁不起這樣的玷污。
  
  所以--寒食色眼中泛起一道寒光。
  
  童遙,只有委屈你了。
  
  接著,她刷地一下扒開了自己老公的褲子。
  
  「啊!!!!」一道慘叫,在中午的xxxx男科醫院中響起。
  
  哪裡是一個慘字能夠道盡的喲。



146.溫撫寞番外:撫寞寂寞(一)
  
  當溫撫寞第一次注意到寒食色,是在軍訓的時候。
  
  他躺在草坪上,雙手枕著後腦勺,一雙妙目微瞇著,看著天空。
  
  陽光有些刺眼,視線也被眼內的水光所氤氳。
  
  看著看著,溫撫寞忽然覺得有些安靜--剛才因為不想被人誤會和自己在搞背背山的好友童遙許久都沒吱聲了。
  
  溫撫寞側目望去,發現童遙的目光聚集在對面樹蔭下的那個女生身上。
  
  那個女生,就是寒食色。
  
  那時,溫撫寞對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在她的眼中,寒食色看上去很舒服,不惹人厭。
  
  僅此而已。
  
  她只是自己班上的一名同學。
  
  所以,溫撫寞只是看了一眼,就重新躺在草坪上。
  
  眼睛微瞇著,像是在水中,所有的東西都在波動。
  
  就像他六歲時墜入池塘那次一樣。
  
  記憶有些模糊,溫撫寞只記得當時自己整個人都在水面下,因為太過恐懼,他甚至忘記了掙扎,只看見許多水草還有浮游生物在自己眼前移動。
  
  深綠的顏色,這是溫撫寞當時在水下所看見的。
  
  他那時還不理解「死」這個字,但恍恍惚惚覺得,自己好像是要去另一個地方。
  
  溫撫寞是跟著一群玩伴來到這個池塘邊的,這裡的誰並不深,但是淹死個孩子卻是容易的。
  
  因此,大人們三番五次都明令禁止他們來到這裡。
  
  但是今天,溫撫寞在路上買了幾條蝌蚪,想要拿回家養,可是裝蝌蚪的塑料袋卻在漏水。
  
  溫撫寞只能來到池塘邊,準備裝點水後繼續上路。
  
  可是當他蹲下時,卻不知怎麼地,身體忽然失去平衡,就這麼摔進水中。
  
  除了初入水面那聲清脆的響聲,接下來,溫撫寞的整個世界就變成了深綠色。
  
  靜謐的深綠色。
  
  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在慢慢地移動,就像是時間減慢一般。
  
  溫撫寞覺得很難受,他無法呼吸,全身像是被不知名的東西積壓一般,難受極了。
  
  在忍耐到了極限後,他終於張開了嘴,水洶湧地灌入他的體內,像要將他的身體漲裂開。
  
  惶懼和痛苦,充斥了年幼的溫撫寞的感官。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有股力量拽住溫撫寞的肩膀,將他往池塘邊拖拽。
  
  那股力量並不大,卻很堅定,讓他那顆劇烈跳動的心,瞬間平定下來。
  
  在水中浸泡多時的溫撫寞已經失去了僅存的力氣,他只能躺在那人懷中,扔其將自己拖到那乾淨而溫暖的岸邊。
  
  像是過了很長色時間,他的身體終於脫離開了水。
  
  然後,那個救他的人氣喘吁吁地喚著他的名字:「撫寞,溫撫寞……醒醒,你快點醒醒啊!」
  
  溫撫寞將全部的力氣都聚集在眼皮上,艱難地將其掀起。
  
  接著,他看見了一張清秀較好的臉頰,
  
  安馨。
  
  是九歲的安馨。
  
  年幼的溫撫寞只能思考到這,因為接下來,他就暈了過去。
  
  後來的事情,溫撫寞聽父母講訴的:大人們聞訊趕來,將他送入了醫院,醫生說,要是再晚出水個一分鐘,估計他這條小命也就被閻王爺收去了。
  
  在醫院觀察了兩天,確定沒有什麼後遺症,醫生就放溫撫寞出院了。
  
  出院後的第一天,溫撫寞的媽媽就帶他去向安馨道謝。
  
  那天,安馨參加完學校的作文補習班,回家途中看見自己大院的幾個小孩在那邊哇哇大哭,跑去一看,發現了溺水的溫撫寞。
  
  她也沒多想,就這麼跳了下去,將溫撫寞救起。
  
  雖然是春天,但池塘的水溫還是很低的,因此,安馨在救起溫撫寞後,自己也發了高燒。
  
  到了安馨家,溫撫寞的媽媽就和安馨的媽媽在客廳中聊了起來,兩人打發溫撫寞去裡面看看安馨。
  
  溫撫寞敲了敲安馨的房間門,聽見裡面傳來帶有濃濃鼻音的一聲「進來」後,才推開門,走入了。
  
  安馨的房間佈置得很漂亮,整潔而簡單,地板中央有塊毛茸茸的地毯,踩上去,軟軟的,特別舒服。
  
  當時,安馨正坐在書桌前做作業,扭頭看見溫撫寞,笑了,招招手,道:「你沒事了?」
  
  「嗯,」溫撫寞點點頭。
  
  「隨便坐吧,姐姐把這幾道數學題做完了就陪你說話。」安馨說完,轉身認真地做起了作業。
  
  溫撫寞沒事幹,在打量完整個房間後,他來到書桌前,悄悄看著安馨的課本。
  
  上面的字,他有好多還不認識。
  
  可是……安馨全都會呢,真厲害。
  
  其實,安馨在他們這個院子裡,挺出名的,每個媽媽都會拿她來教育自己的小孩。
  
  「你看人家安馨,學習好,又聽話,還是年紀的大隊長,年年都是三好學生,哪像你!!!」
  
  其實,溫撫寞最羨慕安馨的,是她手臂上別的大隊長的標誌。
  
  一,二,三,三條紅槓,多厲害。
  
  可是安馨一旦回家,總是把那標誌給除下來,根本不會有炫耀的意思。
  
  不像是和安馨一個班的黃錦錦,不過只是個小隊長,卻整天都把那一條槓給戴著,聽說睡覺的時候他都要別在睡衣上。
  
  總之,安馨在他們這群孩子眼中,是需要仰望的。
  
  正在想著,安馨忽然打了個噴嚏,那響聲把溫撫寞嚇了一跳。
  
  安馨抽出紙巾,輕輕擤擤鼻子。
  
  「你生病了?」溫撫寞問。
  
  其實他當然知道,安馨是為了救自己才會生病的,而溫撫寞的媽媽也一再囑咐他,見到安馨一定要向人家道謝。
  
  可是溫撫寞就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安馨擤完鼻子後,秀氣的鼻翼被摩擦得紅紅的,映著她雪白的肌膚,有一種稚嫩的可愛。
  
  溫撫寞一直注視著她的臉,忽然覺得,安馨似乎比自己的表姐表妹都要漂亮。
  
  她一直在練習芭蕾,四肢纖細,背也總是挺得直直的。
  
  溫撫寞每次看見童話中的小仙女,都會自動代入安馨的模樣。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9:19 PM


147.溫撫寞番外:撫摸寂寞(二)
  
  這時,溫撫寞聞到一陣幽幽的香氣。
  
  循著香味找去,他看見了窗台上的一盆花。
  
  淡黃綠色,有著幽幽的香氣,亭亭玉立。
  
  「那叫蘭花。」安馨見溫撫寞一直看著那盆花,便揣度道:「你喜歡嗎?送你好了。」
  
  溫撫寞搖搖頭,他只是覺得,這盆花,在安馨的房間裡是很適合的。
  
  「你今年是不是要上大學了?」安馨問。
  
  「是。」溫撫寞收回聚在花瓣上的目光。
  
  「那,我來先教你習幾個字好了。」安馨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拍拍身邊,示意溫撫寞去坐。
  
  溫撫寞猶豫了。
  
  雖然年紀小,但他畢竟是男的,平時都不大和同年齡的女孩玩,更別說比自己大的姐姐。
  
  但今天,不知怎麼的,他就依言照做了。
  
  他坐在安馨身邊,悄悄看著她。
  
  安馨的頭髮很長,濃密而漆黑,像是最美的絲綢。
  
  陽光灑在上面,閃出一重雅靜的光。
  
  那是他童年的記憶,深入骨髓的記憶。
  
  從那之後,溫撫寞開始和安馨熟悉起來。
  
  安馨很照顧他,時常教他許多道理,還為他補習功課。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逐漸長大。
  
  在溫撫寞懂得「愛」這個字時,他發覺自己愛上了安馨。
  
  那是種漸漸侵蝕的感情,當溫撫寞醒悟過來時,他發覺自己的眼中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除了安馨。
  
  可是安馨對他……卻不是那麼回事。
  
  當她向同學介紹溫撫寞時,總是說:「這是我弟弟。」
  
  安馨似乎只是把他當成弟弟。
  
  安馨高中畢業,決定去美國唸書,得知這個消息,溫撫寞的心像是被拴上了千斤的重物,沉到了底。
  
  在安馨離開的前一天,溫撫寞在她房間的窗戶下站了一夜,但直到天亮,他還是沒有喚她,還是沒有告訴她,他愛她。
  
  而第二天,溫撫寞站在機場角落中,看著安馨遠離。
  
  看著她的那頭黑髮,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溫撫寞等待著,期望自己能快些成人,他計劃也在高中畢業後去到美國,和安馨待在一起。
  
  可是,安馨沒有等他。
  
  在一年之後,林菲雲拿著安馨和一個男人的親密照片給他看,並告訴他,那個男人,是安馨的未婚夫。
  
  溫撫寞第一次品嚐到了心碎的滋味。
  
  不,不是碎,是裂開,慢慢地,一絲絲地,裂開。
  
  那種痛,也是緩慢地,一點點增加的,直到他無法承受。
  
  他16歲的世界,成為了灰色。
  
  溫撫寞正式注意到寒食色時,是在軍訓之後正式開學的那天。
  
  那一天,班主任根據高矮調好了座位,而他,則坐在寒食色後面。
  
  溫撫寞抬頭,忽然怔住了。
  
  因為在一瞬間,他彷彿看見了安馨的背影——寒食色的頭髮,和安馨出奇地相似。
  
  光滑細緻,濃密漆黑,華美無匹。
  
  他的出神,維持在寒食色轉頭為止。
  
  是的,他前面的女人,是寒食色,不是安馨。
  
  可是坐在寒食色的身後,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看。
  
  寒食色的髮,就像是一面鏡子,讓他看見了和安馨的許多過往。
  
  在沉湎於回憶的過程中,溫撫寞也不可避免地會注意到頭髮的真正主人寒食色。
  
  他發覺,有時候,寒食色非常有趣。
  
  每當她想要起什麼壞心時,總是先瞇縫著眼睛,像是慵懶的貓咪。
  
  有些可愛。
  
  但讓溫撫寞忍俊不禁的,便是她陷害鍾醒的時刻。
  
  每次,她都會不動聲色地傾斜身子,慢慢抬起屁股,「噗」地一聲放出一個屁。
  
  接著,再非常無辜地摀住鼻子,聳聳肩,看向睡得不省人事的鍾醒,成功而完美地將放屁的事情栽贓給了他。
  
  而最令溫撫寞感到驚訝的是,她罵人的技術。
  
  那次,溫撫寞看見她從辦公室氣沖沖地回來,便關心地詢問了一聲:「你沒事吧?」
  
  當時,寒食色咬牙切齒地說出了一系列詛咒物理老師的話。
  
  其中包括狼牙棒,菊花,翻滾,家庭裝礦泉水瓶子。
  
  那台詞,讓溫撫寞笑出了聲。
  
  這個女生,是會讓人快樂的人。
  
  之後,溫撫寞漸漸和寒食色相熟悉。
  
  溫撫寞覺得,和寒食色在一起時,自己總是開心的,那種感覺,很舒服。
  
  時間是個大大的沙漏,而時間,則是裡面的沙,慢慢地流逝著。
  
  很快,便到了暑假,他們幾個好友相約去唱KTV。
  
  到半夜時,大家肚子餓了,柴柴便和童遙一起去買吃的,包房中只剩下溫撫寞和寒食色。
  
  不知為什麼,溫撫寞覺得單獨和她待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他就靠倒在沙發上,開始裝睡。
  
  但裝著裝著,忽然之間,溫撫寞發覺自己的嘴唇有了微微的癢意。
  
  是……有人在吻他。
  
  溫撫寞睜開眼,看見了面前的寒食色。
  
  她,在偷吻自己。
  
  奇怪的是,溫撫寞並沒有厭惡的感覺,他只是問道:「你在幹什麼?」
  
  話音落後,他看見寒食色的臉頰紅了,而她的眼睛,則是含著水。
  
  他似乎有些慌亂,心臟撞擊著胸腔的聲音連溫撫寞都能聽見。
  
  然而,就是在這樣狀態下的寒食色,卻忽然冒出一句驚天動地的話:「我想強暴你!」
  
  開始說完之後,她就後悔了,一張臉,紅得像是染了番茄醬,轉身就要跑。
  
  但是,溫撫寞將她拉住了。
  
  就連溫撫寞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你想幹什麼?」寒食色問。
  
  「我不能吃虧。」溫撫寞道。
  
  接著,他吻了她。
  
  究竟是因為寒食色的頭髮能夠讓溫撫寞回憶起安馨,還是因為溫撫寞單純地想要和她在一起,已經分不清了。
  
  情感,就像是手工課上的橡皮泥,各種顏色混雜在一起,再也扯不開。
  
  那天之後,寒食色就成為了他的女友。



148.溫撫寞番外:撫摸寂寞(三)
  
  「撫寞,撫寞,看我,像不像海象?」
  
  聞言,溫撫寞轉過頭來,看見了鼻孔中插著筷子的寒食色。
  
  「還是鬥雞眼的海象。」寒食色說著便將兩個眼珠子湊在了一起,看上去特別滑稽。
  
  「小心,等會分不開了。」溫撫寞笑著伸手,摸摸寒食色的眉頭。
  
  「那……要是我真的成了鬥雞眼,你還會不會要我?」寒食色挽住溫撫寞的胳膊,將頭枕在他肩上。
  
  抬頭,她看見了今天的天空,藍得透明。
  
  午飯之後,她總是喜歡和溫撫寞待在教學樓天台上,吃吃零食,聊聊天,一直到預備鈴聲響起。
  
  「怎麼總像小孩子說些傻話?」溫撫寞笑了。
  
  寒食色湊近,仔細看著溫撫寞的臉頰,讚歎道:「你的皮膚,真想一塊白豆腐。」
  
  說完,寒食色的手,順勢就掐住了那白豆腐般的皮膚。
  
  溫撫寞的臉頰頓時成了泛紅的白豆腐,他偏轉過頭,靜靜躲避著。
  
  「別這麼小氣,不然我也讓你吃吃好了。」寒食色說著便伸長脖子,將左臉頰遞到溫撫寞面前,道:「來吧,來吧,別客氣。」
  
  溫撫寞還是笑著躲閃著。
  
  寒食色將眼睛一瞇,道:「難不成你想咬的,是俺們的其他部位?……算了,反正咱們都這麼熟了,那免費給你咬咬吧,免得你心癢癢的,來來來,大方點,這具身體,這幾個點,ABCD隨便你選。」
  
  剛說完,寒食色便衝上去想要做出不軌舉動,溫撫寞趕緊用自己的衣服將寒食色給包在懷中。
  
  「溫撫寞,你想悶死我呀?!」
  
  「你生命力比小強還旺盛,哪裡能這麼容易就悶死了?」
  
  「你怎麼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的!」
  
  「咦,你是女人嗎?」
  
  「好,這是你逼我的,我今天就脫給你看,以證明我的清白!」
  
  「寒食色,你幹嘛脫我。」
  
  兩人就這麼嬉戲著,在教學樓的房頂上,揮灑著清新甜蜜的戀愛。
  
  溫撫寞喜歡和寒食色在一起的感覺,每當看見她的臉,溫撫寞便會覺得,即使是陰霾的天,也會變得晴朗。
  
  他們就這麼快樂地渡過了兩年。
  
  在溫撫寞的笑顏中,安馨的影子,已經漸漸變淡。
  
  在升入大學的那個暑假,寒食色喝了酒,她說,要把自己給他。
  
  在那一刻,溫撫寞猶豫了。
  
  他不可以佔有她——在他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前。
  
  他不可以因為寒食色喜歡自己,就做出這種事情。
  
  所以他拒絕了,故作輕鬆地推開她,或者是嚴肅地提醒她。
  
  但是寒食色卻是個倔性子,拼了命似地撲上來。
  
  在最後一次進攻時,寒食色掛在他脖子上,雙眸盛滿了微醺的晶瑩,而臉頰也是白潤中透著緋紅,在光線下有著毛絨絨的感覺,像是飽滿嬌艷的桃子。
  
  此刻,溫撫寞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他希望寒食色能夠永遠這樣待在他的身邊。
  
  很多感情,都是瞬間明瞭的。
  
  而在那瞬間,溫撫寞曉得了。
  
  他是愛著寒食色的。
  
  他會帶給她幸福。
  
  所以,當寒食色再一次進攻時,溫撫寞沒有再拒絕。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擁抱著她。
  
  在那個夏天,溫撫寞徹底地擁有了寒食色。
  
  那之後,他們更加親密了,溫撫寞時常擁抱著寒食色,一起憧憬著未來。
  
  有好幾次,寒食色提到了自己的頭髮,她問溫撫寞,是不是最喜歡她的頭髮。
  
  聽見這個問題時,溫撫寞的心揪緊了。
  
  原來,寒食色是注意到了的,在他們剛認識時,溫撫寞確實時常注意著她的黑髮。
  
  不過,那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是因為安馨。
  
  溫撫寞最開始注意寒食色,只是因為她的頭髮和安馨很像。
  
  溫撫寞不想讓寒食色知道這件事情。
  
  他愛她,他不想讓寒食色知道他們的開始,只是掩埋在華麗下的腐朽。
  
  而且,他怕因此而傷害了寒食色,害怕她因此離開自己。
  
  所以,他一直隱瞞著。
  
  然而,沒過多久,溫撫寞覺察到了不對勁:寒食色時常緊鎖眉宇。
  
  她不是那種習慣於悲春傷秋的人,所以,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溫撫寞問了許多次,都得不出所以然。
  
  原本以為,過段時間,一切都可以如常。
  
  可是沒有,寒食色越來越沉鬱,並且時常尋著由和溫撫寞爭吵。
  
  溫撫寞是個淡然寡言的人,他總是默默地由著寒食色發火,不和她爭,也不和她吵,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平靜。
  
  而看到溫撫寞的這種情況,寒食色便更為惱火,到最後,時常都是拂袖而去,好幾天都不和他聯繫。
  
  大一的那個暑假,兩人又開始冷戰,這次,寒食色甚至關了手機,擺明了不想見到溫撫寞。
  
  溫撫寞待在床上,連門也不想出,整日便是悶悶不樂。
  
  這天,他正躺在床上,便聽見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間門,溫撫寞也沒在意,只是無意識地喚了句「請進」。
  
  而進來的那個人,卻是闊別多年的安馨。
  
  安馨在前幾天便回了國,安頓好之後,便來看他了。
  
  「聽伯母說你最近心情不好呢。」安馨問。
  
  溫撫寞勉強抬抬嘴角,算是笑了。
  
  「心情不好更是要四處去走走,來,咱們這麼久沒見,出去請我喝杯飲料吧。」安馨道。
  
  溫撫寞不好拒絕,便和她一起出去了。
  
  兩人走在街上,暖風吹著,卻沒怎麼拂去溫撫寞面上的沉鬱。
  
  而安馨的雙眉之間,也有自己的一段心事。
  
  走了兩條街,兩人都沒怎麼說過話。
  
  良久,安馨打破了沉默:「沒想到,你都長這麼高了。」
  
  經她這麼一提,溫撫寞才發覺,當初離開時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安馨,這次回來,居然比自己矮了半個頭。
  
  變了。
  
  大家都變了。
  
  他的心裡,此刻,只是眷戀著寒食色。
  
  「有女朋友了嗎?」安馨問。
  
  「嗯。」溫撫寞點頭。
  
  「哦,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安馨好奇。
  
  「很普通……但是對我而言,卻是最特別的一個人。」溫撫寞看著天空,陽光璀璨,就像是寒食色的笑容。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12-4-24 09:27 PM


149.溫撫寞番外:撫摸寂寞(四)
  
  可是,事情注定就是這麼巧,那天回去時,溫撫寞看見了家中的寒食色。
  
  他發現了寒食色眼中的一種複雜情緒,帶著淡淡的受傷,還有自嘲。
  
  是誤會了嗎?
  
  溫撫寞一直在揣測著她的心思,因而一直沒怎麼做聲。
  
  雖然寒食色一直在笑著,但是溫撫寞知道,她不開心,她很失落。
  
  飯後,寒食色便說要回去,溫撫寞也起身送她。
  
  在路上,兩人依舊是默默無言。
  
  溫撫寞不知該怎麼開口,這是他的弱項,他們之間的相處,都是寒食色主動說話,而他也習慣了如此。
  
  風吹動著路邊的落葉,蜷曲的枯葉飛舞著。
  
  終於,在走到寒食色家樓下時,溫撫寞鼓起勇氣,問道:「食色,你最近究竟是怎麼了?」
  
  寒食色一開始時,還是隱藏著眼中淡淡的哀,她還是笑著否認。
  
  溫撫寞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食色,我們和好吧。」
  
  是的,和好,像以前那樣,快樂下去。
  
  可是不行了。
  
  寒食色垂下頭,說想要去剪短頭髮。
  
  「怎麼忽然想剪短頭髮呢?」溫撫寞被她這突然的念頭而攪糊塗了。
  
  接著,寒食色輕輕地說出了一句足以震斷溫撫寞全部神經的話:「我不想成為安馨的影子。」
  
  寒食色的淚,就這麼滴落在她的手臂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很重,也很痛。
  
  痛的,是他們兩個人。
  
  「溫撫寞,當初你之所以要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有一頭和安馨一樣的頭髮是嗎?」寒食色這麼問道。
  
  溫撫寞終於醒悟了,為什麼寒食色這些日子會這麼落寞,為什麼她不再快樂。
  
  因為她知道了,他們的開始,只是一場完美下的腐爛。
  
  沒有人會心甘情願做另一個人的替身。
  
  他傷害了她,那種痛,是無法彌補的。
  
  溫撫寞慌了,徹徹底底地慌亂了,在那一刻,他的腦子是一片混亂。
  
  而在那種慌亂中,還有種至深的恐懼:他害怕寒食色會因此而離開自己。
  
  他不能失去她,不能的。
  
  所以,他緊緊地捏住了寒食色的手,他要她聽自己的解釋。
  
  寒食色沒有掙脫開,他抬起那張被淚水淋濕的臉頰,笑著說:「我就站在這裡,我聽你的解釋。」
  
  可是溫撫寞的解釋,是蒼白的。
  
  因為那個開始,本身就沒有美麗可言,充斥著他的卑鄙,充斥著他的自私。
  
  他拚命地道歉,拚命地乞求寒食色的原諒,拚命地要想要抓住她。
  
  而最後,寒食色讓他給她一段時間,他要好好理清他們的關係。
  
  溫撫寞答應了。
  
  「食色,我等著你,我一直都等著你。」溫撫寞這麼保證著。
  
  接下來的日子,溫撫寞一直在等著寒食色的回答,每天,他都一動不動地看著手機,只要一有人打進,便馬上接起。
  
  可是次次,都是失望。
  
  安馨似乎來找過他幾次,但是溫撫寞沒有應答。
  
  19歲的他,心裡只有一個名字:寒食色。
  
  後來發生的事情,徹底地讓溫撫寞理解到了天意弄人的含義。
  
  那天晚上,林菲雲打來電話,說安馨在酒吧喝醉了,請他過去送她回家。
  
  擔心安馨會出事,溫撫寞無法拒絕,便去了酒吧中。
  
  安馨喝了許久的酒,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有煩心的事情。
  
  或許,煩惱,本身便是每個人身體的一部分。
  
  溫撫寞想要扶安馨起來,想要送她回家,可是酒醉中的安心卻一把將他抱住,痛哭了起來。
  
  溫撫寞從沒見過這樣的安馨,一時也慌了手腳,只能任由她趴在自己懷中。
  
  溫撫寞並不知道,他的身後,寒食色正在看著。
  
  誤會,在這一刻誕生。
  
  沒多久,寒食色打來電話,想要約他在冷飲店裡見面。
  
  溫撫寞欣喜若狂,以為寒食色是原諒了自己,便想送安馨回家,再迅速趕到約定地點。
  
  但是他沒有能赴約——安馨突然不出血,暈倒了。
  
  溫撫寞趕緊將她送到醫院,當時,她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昏迷不醒,而醫生也下了病危通知書。
  
  溫撫寞拿出手機,給寒食色打電話。
  
  他不能離開,因為安馨隨時都會死去。
  
  他留下,不是因為他還愛著安馨,而是因為他必須要這麼做。
  
  在那一年,是安馨從池塘中將他救起,而現在,他不能在她生死未卜的關頭離開。
  
  可是寒食色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溫撫寞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無數個短信,都沒有回音。
  
  溫撫寞看著自己滿身的鮮血,那是血腥的絢爛。
  
  他想,明天,自己會去寒食色面前,向她解釋清楚。
  
  他想,寒食色是會理解的。
  
  他想,他們是會和好如初的。
  
  但是溫撫寞想錯了。
  
  當安馨情況穩定下來後,他立即趕到了寒食色的家中,拚命地敲門但沒有人回應。
  
  聽鄰居說,早上時,看見寒食色提著一個行李箱走了,說是要出去旅遊,還請鄰居幫忙照看下屋子。
  
  食色生氣了,溫撫寞想,是的,她生氣了。因為自己的失約。
  
  溫撫寞又打電話給所有認識寒食色的人,想要弄清楚她究竟去了哪裡,但是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安馨是因為宮外孕而造成的大出血,她父親是保守的人,因此這件事不能讓其他人知曉,溫撫寞便理所當然地承擔了照顧她的責任。
  
  那段時間,他一邊要趕著去醫院照顧安馨,一邊要四處尋找寒食色的下落,將自己弄得精疲力盡。
  
  而在那時,他依舊想著,等食色回來,她應該消了些氣,那時,他會好好跟她解釋的。
  
  半個月後,我無意間回到那個和寒食色同居的屋子,卻發現,裡面屬於寒食色的東西,都不見了。
  
  一件,都沒有留下。
  
  而房間中的大紙箱中,裝滿了一些小玩意。
  
  都是自己送給寒食色的,都承載著他們過去的記憶。
  
  她不要了。
  
  寒食色,已經不要他了。



150.溫撫寞番外:撫摸寂寞(五)
  
  溫撫寞明白,寒食色雖然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但骨子裡卻是至深的固執,她有著自己的原則,不可撼動的。
  
  她的這番舉動,並不是為了出氣,並不是為了發洩,並不是為了嚇唬他。
  
  是真的,她是真的決定離開自己。
  
  站在空曠的屋子中間,溫撫寞的手,冷得嚇人。
  
  他不想失去寒食色,他不能失去寒食色。
  
  溫撫寞不太明白怎麼主動地去挽回一個女孩子的心,但是他想要將寒食色留下,迫切地想。
  
  所以,他編造了謊言,他說自己要離開。
  
  要到很多年之後,溫撫寞才明白當時自己這麼做的原因。
  
  那時的他心裡,還是期望著寒食色的主動,就像他們的關係中一慣的那樣。
  
  如果當時,他能纏住寒食色,能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時間去解釋,能將她緊緊揉在懷中,讓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自己的真心,那麼,事情是不是會不一樣。
  
  可是溫撫寞沒有。
  
  他是懦弱的,懦弱的他,一步步地讓他們的感情消逝。
  
  童遙得知這個消息後,將寒食色強行拉到溫撫寞的面前。
  
  終於,他們見面了,在那個熟悉的地點。
  
  在他的面前,寒食色很平靜地問道:「你要走了?」
  
  溫撫寞看著她的臉頰,那璀璨的笑,已經沒有了蹤跡。
  
  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溫撫寞開始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解釋。
  
  蒼白的解釋。
  
  但寒食色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她和他,說的,是不同的事情。
  
  就像是,他和她,走的,已經是不同的路。
  
  寒食色又笑了,但是那種笑,已經不同了,有著陰霾。
  
  她的快樂,不再純粹,染上了泥土。
  
  溫撫寞知道,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自私而卑鄙地開啟了他們的開始,即使那感情到最後確是真心,但是那一開始的污跡,卻像是一把刀,深深地刺入了寒食色的心,一下下,將她的心剁成了肉末,鮮血淋漓,再也無法癒合。
  
  為什麼,溫撫寞詢問自己,為什麼會傷她到這般田地?
  
  他是愛她的,他曾發誓要永遠給她快樂的。
  
  可是……她還是被他給傷了,只要有他在,這道傷,便是永遠也無法癒合的。
  
  寒食色會永遠記得,他之所以和她在一起,只是因為她的頭髮像另一個女人。
  
  這對女人的自尊而言,是致命的毀滅。
  
  「食色,沒有我,你是不是會快樂很多?」溫撫寞沉默許久,終於問出了這句話。
  
  是的,如果沒有遇見他,寒食色的快樂,還是透明的,依舊是純粹的。
  
  而寒食色的回答,也證明了這點。
  
  她收斂了笑,她用很真實的語氣回答了他。
  
  是的,如果他走了,她會快樂許多。
  
  她說,她會找到另一個真心真心愛她的人,會找到另一段從開始就是真實的感情,會找到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男人。
  
  然後,她走了,步履堅定,背影決絕。
  
  是的,她走了,她不再需要有缺陷的他,不再需要他們這段有缺陷的感情。
  
  溫撫寞就這麼安靜地坐在那裡,從白天,一直坐到冷飲店打烊。
  
  當店員提醒他冷飲店即將關門時,他起身,這才發覺,他的全身,都是冷的。
  
  已經失去了。
  
  他已經失去了寒食色。
  
  她在意的,並不是那天晚上他的失約,她在意的,是在他們感情開始的時候,溫撫寞的腦海中,還想著另一個女人。
  
  她在意的是這個。
  
  而這,是溫撫寞無法解釋的,這是他的罪。
  
  「你真的是把她當成安馨的替身才和她交往的?」在籃球場上,童遙這麼質問著。
  
  溫撫寞沒有語言,那個開始,是他無法預料的。
  
  接著,童遙一拳將他擊打在地上。
  
  「從今之後,寒食色由我來保護。」童遙這麼宣佈之後,便離開了。
  
  直到那一刻,溫撫寞才明白,原來童遙,一直都默默地戀著寒食色。
  
  而同樣在那一刻,他明白了,寒食色今天說的話,都是正確的。
  
  會有一個真正屬於她的男人,給她一段沒有污漬的愛情。
  
  他,配不上她,他,是要離開的。
  
  溫撫寞走了,離開了這個城市,離開了寒食色。
  
  初去美國,對什麼都不熟悉,而在安馨的執意要求下,他住進了安馨居住的公寓。
  
  那段日子,對溫撫寞而言,是暗無天日的。
  
  他找不到陽光,在他的視線中。
  
  他整日整日地回憶著和寒食色的點點滴滴,那些回憶,成為他最珍貴的東西。
  
  他不想忘記,便提筆寫了下來,每一件,都寫在白色的信紙上。
  
  寫的時候,他的嘴角,都是飛揚的。
  
  因為那些,都是他生命中的快樂。
  
  他將這些信,都托安馨寄出去,寄給了寒食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的理由,但是在那時,他只想做這一件事情。
  
  一天一封,不間斷地寫,不間斷地寄,雖然寒食色沒有一點回音,但他還是繼續著。
  
  直到……第六十三天。
  
  寒食色有了回應——那些信,他寄出去的信,都被剪成了碎片,寄了回來。
  
  他們的回憶,都成了碎片,被風一吹,便再也沒有了蹤跡。
  
  從那之後,溫撫寞沒有再打擾過寒食色。
  
  如果平靜是她需要的,那麼。他會給她。
  
  畢竟,他能為她做的,只有這一件了。
  
  溫撫寞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學業上,他幾乎每天都待在大學圖書館中。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不必多想。
  
  但是沒什麼用,寒食色的影子,還是在他的腦海中,像刀刻的一般,那麼清晰,不可磨滅。
  
  溫撫寞察覺,安馨對他,也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她看他的眼神,不再是看一個鄰家小弟,而是看……一個男人。
  
  溫撫寞明白那意味著什麼,但是,已經過去了。
  
  他對安馨的感情,已經過去了。
  
  永遠地,過去了。



151.溫撫寞番外:撫摸寂寞(六)
  
  溫撫寞回去看過寒食色,在她剛工作那年。
  
  他去到了醫院,悄悄地站在診所外,像是一個卑微的罪人,看著她。
  
  她在笑,很開心地和同事說著話。
  
  那種笑,映著陽光,似乎是恢復了以往的璀璨。
  
  或許,溫撫寞想,沒有他,食色,真的會開心許多,許多。
  
  他深深地將寒食色的笑容記在心中,然後,離開。
  
  年華一點點將人稚嫩的表殼剝去,剩下的,是滿滿的回憶的沉澱。
  
  轉眼,便是六年。
  
  六年,並不太長,但對於溫撫寞而言,卻像是已經過去了半輩子。
  
  終於,他將學業完成了。
  
  因為優異的成績,教授極力勸他留下,但溫撫寞卻拒絕了。
  
  他想要回去看看。
  
  看看父母,看看朋友,看看……寒食色。
  
  不用見面,只是看看就好,只要知道些她的近況就好。
  
  然而,回家之後,溫媽媽告訴了他,寒食色還是處於單身中。
  
  聞言。溫撫寞的心,稍稍有了些生氣。
  
  她,還沒有遇到那個人。
  
  那麼,自己,還有機會嗎?
  
  心思,是經不得想的,溫撫寞控制不住自己,在寒食色母親的幫助下,他去見了寒食色。
  
  「你回來了。」寒食色靜靜地問。
  
  她的語氣,是安靜的,彷彿一切的恨與愛,都已經消逝了,留下的,只是一些碎屑,拼湊不出什麼。
  
  她說著很多話,很多不相干的話,都是,對陌生人說的話。
  
  他和她,已經這麼陌生了嗎?
  
  溫撫寞握緊手中的茶杯,終於鼓起勇氣,打斷了寒食色的話。
  
  他,要將自己的心意說出來,他要告訴寒食色,他還愛她,一直都愛著她,他要乞求她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要保證,永遠,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傷害她。
  
  然而,他沒來得及開口,一個男人旋風似地將寒食色給拉走了。
  
  那是個強壯的,有魄力的男人,溫撫寞知道,那個男人也喜歡寒食色。
  
  在雙方父母的幫助下,溫撫寞和寒食色見面了。
  
  他們行走在充滿回憶的那條長街上,但是——
  
  「這裡變了好多……很多東西,都不見了。」寒食色如是說。
  
  是的,他們之間的很多東西,都不見了。
  
  但是,溫撫寞不想放棄,就因為放棄得太早,才會失去了寒食色這麼些年,而今,他不可以重蹈覆轍。
  
  他記得,寒食色最喜歡吃那條長街上一個攤主的刨冰,所以,他用了幾天的時間,四處尋找,終於買到了一碗和當年一樣的刨冰。
  
  他欣喜地拿給了寒食色,但是,她全身卻泛起了冷冷的怒氣。
  
  她問自己剛才去了哪裡。
  
  溫撫寞回憶,剛才,安馨約他在咖啡館見面,他以為她有要事要告訴自己,便去了。
  
  但是,安馨只是扯了些閒話。
  
  這本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情,但溫撫寞不想讓寒食色再聽見安馨的名字,所以,他隱瞞了。
  
  可是,這件事卻像是一根針,將寒食色堆積多年的怒火全部戳爆。
  
  溫撫寞這才明白,他對寒食色的傷害,有多麼嚴重。
  
  他,深深地傷害了她。
  
  原來,寒食色沒有好,她的笑,還是有著陰影。
  
  從寒食色家出來,溫撫寞來到酒吧中,就是當初那個誤會產生的酒吧裡。
  
  這次醉的,是他。
  
  醉的感覺,是奇妙的,像是整個世界,偶讀不存在。
  
  然而,在那虛無中,只有一個名字還存在著——食色。
  
  他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一遍一遍。
  
  當溫撫寞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家中,而安馨就在他的身邊坐著。
  
  她的眼中,是清澈的坦誠。
  
  她慢慢地向他道歉,向他說了那62封信的事情,並告訴他,自己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寒食色。
  
  溫撫寞安靜地聽著,良久,終於問道:「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因為,在昨天晚上,我終於明白,你的心中,只有一個寒食色……只有她。」安馨的眼神是落寞的。
  
  是的,所有的人,都是落寞的。
  
  然後,她走了。
  
  接著,寒食色約溫撫寞出去。
  
  地點,就在那個冷飲店的門前。
  
  坐在台階上,他們平心靜氣地,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明白。
  
  兩人之間變得這麼理智,便是愛情結束的預兆。
  
  因為感情,是迷亂的煙草。
  
  而他們,清醒了,因為那種熾烈的,非彼不可的感情,已經逝去了。
  
  忽然,寒食色重重地扇了溫撫寞一個耳光。
  
  溫撫寞不動不搖,靜靜承受著。
  
  即使寒食色拿著刀要捅自己,他也心甘情願地願意承受。
  
  「溫撫寞,你愛過我,對嗎?」
  
  「不是愛過,不止是愛過,我一直……一直,都愛著你。」
  
  他們吻了彼此。
  
  然而那個吻,刻著離別的標記。
  
  溫撫寞知道,他們結束了,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不是因為恨,不是因為愛,不是因為怨,不是也悔,而是因為……他們都變了。
  
  寒食色,她明白了,自己需要的,究竟是什麼人。
  
  她要的,他給不了。
  
  「食色,我們永遠地結束了……是嗎?」溫撫寞問。
  
  寒食色點頭,做了回答,動作的弧度,是堅定,沒有任何的遲疑。
  
  這次,他們真真正正地結束了。
  
  「撫寞,謝謝你。」在這麼說了之後,寒食色離開了。
  
  徹底地,走出了他的生命。
  
  額父母坐在原地,任由冷風吹著,一直到寒食色的背影消失現在街角。
  
  然後,他坐在了寒食色剛才坐的位置。
  
  他看見寒食色剛才一直在摩挲著那塊石階。
  
  他低頭,透過微弱的燈光,看清了那上面的字。
  
  撫寞,你快來吧。
  
  字是用小石子刻上的,已經被流年沖刷得很模糊。
  
  但是溫撫寞還是清楚地看見,在那一年,那一夜,有個女孩,一直坐在這裡,直到天亮。
  
  她喃喃地念著:「撫寞,你快來吧。」
  
  可是,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出現。
  
  在那一夜,他徹底地失去了她。
  
  風,變得輕柔了些許,像是一雙手,撫著他的臉頰,撫著他的寂寞。
  
  溫撫寞閉上了眼,在黑暗之中,他輕聲道:「食色,再見了。」




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http://s03.p05.eyny.com/) Powered by Discuz!